《四合院：从51年开始》 第1章 华夏好邻居 51年，4月14日。 京城，南锣鼓巷95号院，前院东厢房。 林致远费力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是木质屋顶，屋顶角落，悬挂着一张一尺有余的蜘蛛网。 “这是哪儿？” 林致远双眉紧锁，想要起身一探究竟，却感觉浑身没有力气。 眼珠左右转了转，环视一番。 发现左边是一面墙，被泛黄报纸糊地严严实实。右边不远处，一张破旧八仙桌，脏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几把木椅，随意地围在桌旁。 “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 就在林致远心中疑惑更甚，脑袋仿佛被猛烈撞击。一股无名肿胀痛感，从太阳穴扩散，犹如电流穿过。 不知过了多久。 痛感消失，林致远却发现多了一段记忆，嘴角不禁一扯。 “我特么居然穿越了？！” 前世，林致远作为社畜。 守着小区门口自家便利店，没事追追剧，看看书，小日子过得那是相当滋润。 却不料，几位华夏好邻居，强烈推荐了一部电视剧：《情满四合院》。 架不住邻居们多次安利，以及心生好奇，林致远开启了熬夜追剧模式。 越看越气，直到最后，林致远只觉心底堵得慌，一口气没缓过来，直接晕倒在地。 曾几何时，林致远也曾幻想穿越异界，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亦或是重生过去，了却心中意，再无意难平。 如今，喜从天降，林致远却郁闷至极。 梳理记忆得知，原主也叫林致远。 父亲林家栋，娄氏轧钢厂大车司机。 母亲齐秀娟，胡同口裁缝铺做零工。 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虽然日子过得清苦，在战乱年代，一家五口难得安稳。 谁承想，五年前，齐秀娟积劳成疾。 林家栋需要赚钱养家，林致远不得已辍学，照看母亲和弟弟妹妹。 天不遂人愿，哪怕花光积蓄，甚至借了外债，却也无济于事。 不到一年，齐秀娟撒手人寰。 随后，林致远跟着林家栋进入轧钢厂，成为司机学徒。 四年过去。 林致远二十，已然成为正式司机。 弟弟林致辉，十六岁，正在读高一。 妹妹林曼玉，十二岁，小学五年级。 为了还债，父子俩起早贪黑，频繁出车。 好不容易还清债务，林致远又到了结婚年纪，林家栋更是不敢松懈。 前几天，出车途中，林家栋遭遇拦路抢劫，身中数枪，当场而亡。 在姑姑林翠兰，和林家栋好友孙振山协助下，昨天才将其妥善安葬。 许是多日操劳，也可能是心力交瘁，一觉睡后，林致远便换了灵魂。 开局一贫如洗，还有弟弟妹妹需要养活，林致远咬咬牙也能接受。 关键是，怎么又有好邻居？ 记忆中的邻居，熟悉，太熟悉了！ 道德天尊易中海、淡泊名利刘海中、慷慨大方阎埠贵、和蔼可亲贾张氏…… “贼老天，看剧气人就不说了，还特么让真实体验？” 恶狠狠暗骂一声，林致远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眼下是51年，公私合营还没开始。 轧钢厂还是娄半城的产业，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捐献。 到时候，我也算有了铁饭碗。 就是吧，工资才30万。 看着唬人，可是现在流通的是第一代货币，也就相当于再过几年30块吧！ 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家里开销，一个月大概十来万，再算上其他杂七杂八，貌似也剩不下什么钱！ 至于四合院，也没有电视剧那么热闹。 等公私合营，大量劳动力进城，人员才会变多，住房也跟着变得紧张。 所谓的大爷，也还没有，何大清也没跑，秦淮茹还没嫁进来…… 搞钱，必须搞钱！要是有机会，再弄几间房吧，老二不小了，我也得结婚……” 基本有了大致方向，林致远心神缓缓放松下来，却意外发现，脑海深处，竟然有一个光点。 集中注意力，林致远突兀地来到一处次元空间，准确的说，是一座农家小院。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林致远嘴角一咧，“我就说么，穿越者怎么会没有金手指？” 小院不大，一间茅草屋，屋外一棵树，一口井。 林致远被小树吸引，黑枝红叶，根本不认识。 仔细一瞧，竟然发现，树上结着一颗赤红果子。 抿了下嘴唇，林致远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树？果子看上去挺好吃的样子，真想来上几口！” 话音未落，只见赤红果子，“嗖”地一下，径直飞入林致远手中。 “这……” 林致远也不管那么多，张口就吃，“难道在这个空间，我可以意念操控？” 果子吃完，林致远感觉浑身燥热，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发现皮肤开始冒出黑乎乎的油脂，而且还有一股恶臭传入鼻中。 “靠！这果子难道可以洗筋伐髓？” 来不及多想，林致远操控着旁边的摇把，从井里打出一木桶水，就开始冲洗。 好好洗了个澡，顺带把衣服也洗了一遍。 意念一动，衣服干透，穿上衣服，林致远一拍脑门，“我也是多此一举，明明动动脑子就行，我竟然还傻了吧唧动手！” 察觉自己不但力气变大，精神也变得舒畅，林致远喜上眉梢。 嘚瑟一会儿，开始视察空间。 推开院门，一方池塘，几亩良田。 林致远嘴角带着笑，“华夏儿女隐藏基因，是时候开启了……” 返回现实，耳畔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争吵声。 林致远站起身，就往外走。 拉开房门，看见阎埠贵正急匆匆往院外跑去。 阎埠贵身材瘦小，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 瞥见林致远，阎埠贵招手示意，“致远，快！我家解放说，你弟和傻柱在打架！” “致辉和傻柱？”林致远眉峰一挑，“走！”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四合院大门外。 只见，十来号人围成一个圈。 正中间，傻柱正骑在林致辉身上，一边挥拳，一边叫嚣：“林致辉，爷爷打你，你能怎样？别说是你，你和你哥一起来，也不是个儿！” 林致辉双臂护着脸，极力挣扎，只可惜，傻柱长得太过壮实，根本没用。 贾东旭双手交叉抱胸，笑呵呵撺掇，“傻柱，半天了，也没见你打着，你到底行不行？” 第2章 做人要大度 林致远无名火起，疾步上前，一脚踹去。 傻柱如炮弹般，直接砸在贾东旭身上，二人滚了四五米才停了下来。 周围，众人无不瞪大眼珠。 一向温和的林家老大，战斗力出人意料啊！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琢磨，以后对待林家的态度，可得悠着点。 林致辉躺在地上，一时间也呆愣住。自家老哥看上去人畜无害，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啊！ “草，谁？” 傻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目露凶光。 林致远将林致辉扶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关切道：“致辉，没事吧？” “哥，我没事，傻柱骂人，还动手，我没有……” 伸手打断林致辉，林致远转向傻柱，嘴角噙着笑，“傻柱，你刚才说什么？” 傻柱揉着肚子，显然被踹得不轻，不过还是讥笑一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家老大啊！怎么，一个人打不过，准备兄弟俩一起上？” 贾东旭也爬起身，恶狠狠道：“林致远，你干什么？小孩子打架，你掺和什么？” “要不要练练？”林致远目光落在傻柱和贾东旭身上，“你俩一起来也行！” 贾东旭顿时有些退缩，又故作镇静，“都多大人了，还打架，丢人！” 倒是傻柱，眉毛一抖，不屑道：“切，用不着，爷爷一个人就能收拾你们哥儿俩。” 阎埠贵纠结半天，还是开口劝道：“哎呀，都是一个院儿的，别动手，再伤了和气！” 通过记忆，林致远知道林致辉的品性。 从来不惹事，做事稳重，为人温和。如果不是触及底线，别说打架，就是吵架也懒得动嘴。 很明显自家占理，林致远也不磨叽，向前两步，来到傻柱面前。 “你是谁爷爷？” 说话间，右手扬起，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 一声脆响，傻柱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去你大爷！” 傻柱挥拳，直奔林致远面门。 林致远撇过头，堪堪躲了过去，左手上提，又是一巴掌。 “从小蛮不讲理，仗着会点摔跤，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林致远，我草你姥姥！” 傻柱气急败坏，一记撩阴腿袭来。 林致远连忙侧身，抬脚就踢在傻柱的腿上。 傻柱一个踉跄，从林致远身边闪了过去。 林致远转过身，朝着傻柱屁股就是一脚。 “噗通”一声，傻柱趴在了地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下三路倒是玩得挺溜！” 就在此时，何大清、易中海、贾张氏、许富贵……乌泱泱一群人出来。 何大清双眼微眯，盯着林致远，没有说话。 易中海却冷着脸，呵斥道：“林致远，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人？” “呵呵！”林致远轻笑一声，“怎么，不需要了解一下事情始末？” “再怎么也不能打人！” 林致远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军管办处理事情，还要了解情况，你易中海多大的脸，就敢断章取义？” 易中海盯着林致远好几秒，才紧了紧眉，挥手示意。 “行，都散了吧，回院里说！” “别啊，正好街坊四邻都在，而且也比咱们提前到场，就在这聊聊吧！” “你……” 易中海顿时语塞。 林致远不再搭理易中海，反而环视众人，拱手道：“哪位好汉能仗义执言，说说怎么回事？” 一个瘦小身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致远哥，我知道！” “哟，大茂啊，那你来说说吧！” 许富贵见状，就想制止，“大茂……” 林致远笑着插话，“大茂，你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又是热心肠的男子汉。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许大茂咧着嘴，嘿嘿笑了笑，就开始讲述。 “刚开始，东旭哥说林叔走了，你撑不起家，致辉哥和小玉，以后就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贾东旭顿时急了，连忙呵斥，“许大茂！” 林致远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冷冷道：“再有人打断大茂说话，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低头看向许大茂，温声道：“大茂，别怕，照实说。这一群人，除了你爸，谁敢为难你，致远哥给你出头！” “好！” 许大茂狠狠点着头，然后继续说了起来。 “东旭哥在说，傻柱跟着附和。 致辉哥路过，傻柱专门叫住，就开始不停嘲笑。 说话可难听了，说什么没爸没妈，迟早要去捡垃圾…… 致辉哥气不过，就和他吵了起来。 谁知道，傻柱说不过，就开始动手！” 许大茂说完，林致远冷冷道：“来来来，易中海，你不是最爱给人评判对错么？你说两句吧！” 易中海脸颊抖了抖，好半天才支吾道：“那也……那也不能动手打人！” 许大茂仰起头，提醒道：“易叔，是傻柱先动的手！” 易中海瞪了许大茂一眼，闭上了嘴。 许富贵直接上前，将许大茂扯到一旁。 何大清面瘫脸变得更加严肃，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林致远似是想到什么，乐呵呵道：“傻柱啊，你可长点心吧！我弟好歹有我在，换成你，一个没脑子的憨货，迟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何大清闻言，死死盯着林致远，好半天才开口道：“致远，这件事是我家傻柱不对，我让他道歉。都是邻居，也别闹得太僵！” “行啊，不光是傻柱，贾东旭也得给我弟道歉！” 此言一出，还在看热闹的贾张氏，顿时就不干了。 “凭什么？你不要以为贾家剩我们孤儿寡母，就能随便欺负！” “欺负？” 林致远冷哼道：“到底谁在欺负人，大家可有目共睹！” 易中海又冒出来一句，“致远，做人要大度，别一丁点事儿，就揪着不放！” “大度？” 林致远看了看右手，随口道：“这样吧，我抽你三个大嘴巴子，你也大度一点，别跟我计较！别说贾东旭，就是傻柱，也不用道歉了！” “你……”易中海一阵气急，“你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轮到你自己，就不行了？”林致远讥讽道：“易中海，做人要大度，不就是三个大嘴巴子么！” 第3章 立威 易中海不再言语，林致远感觉索然无味，转而看向贾东旭和傻柱，沉声道：“道歉！” 傻柱昂着头，满脸不服。 贾东旭眯着眼，也没有动作。 林致远冷笑一声，“怎么，不服？来来来，不服再练练！” 说话间，林致远握紧拳头，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响起。 傻柱明显跃跃欲试。 贾东旭却眼神闪烁。 “没卵子的垃圾，不敢就赶紧道歉！” “你！” 傻柱噌地一下，窜了出来。 “你不行！” 林致远不屑地伸出右手，晃了晃食指。 “这样吧，易中海，你是贾东旭师傅，何大清，你是傻柱老子。你们四个一块上。不管结果如何，今天这事就此揭过，往后，谁也别再翻旧账！” 刚才打傻柱，林致远就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强的一批。 正好，心里还有气，不撒出来，也不是个事儿！ 闻听此言，贾东旭又觉得自己行了。 “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看向一旁满脸纠结的易中海，“师傅，正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傻柱也回头看向自家老子。 何大清微眯着双眼，也有些生气。 再怎么说，傻柱也是亲儿子，被人打了，能舒服才有鬼了。 眼见林致远如此自大，何大清有些意动。 “致远，这可是你要求的，别说我们欺负人，事后再找麻烦！” “我肯定不会，说揭过，肯定揭过。就怕某些人一会儿被打哭，让他妈出来骂街。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在场谁不知道，就贾东旭以前被林致远打哭过，然后贾张氏堵着林家门口，骂了一下午。 感受到所有人，都异样地盯着自己。 贾东旭恶狠狠道：“林致远，你特么说谁？” “说谁谁知道！估摸着一会儿，又该有人哭鼻子，然后请自己老娘出来骂街喽！” 贾东旭心里那个气啊，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放心，就算被你打死，我妈也不会骂人！” 一旁贾张氏看着林致远自不量力，准备一挑四，巴不得赶紧开战，也跟着挤兑，“林致远，你要是怕了，就磕头道歉！” 贾东旭冷笑一声，“林致远，你也别怕，我们顶多让你断条腿，保证死不了！” 林致远勾了勾手指，“来啊，小垃圾！” 贾东旭和傻柱对视一眼，就冲了上去。 何大清和易中海见状，绕到林致远身后。 能从战乱年代活下来，二人也不是善茬，明显怕林致远跑了，在缩小战场范围。 四人呈包围状，将林致远团团围住。 林致辉有些着急，“哥！” “站那别动！” 说完，林致远动了起来。 “砰砰砰砰！” 一连四脚，四人全都倒飞出去。 林致远拍了拍裤子，转身走向林致辉。 “盖了帽了，这特么怎么出的手，啊，不对，怎么出的腿？” “嗐，我也没瞅清，忒快了！” “林家老大这么能打么？以前也不知道啊！” “废话么您，老林走了，他不得顶起家门？” …… 身后的议论，林致远没有关注，走到林致辉旁边，漫不经心道：“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你好好上你的学，万事有哥在呢！” “林致远，你个小兔崽子，你敢打我儿子，看我不挠死你！” 一道尖叫声，却是回过神的贾张氏，正向林致远跑来。 林致远回头，看着贾东旭，讥讽道：“贾宝宝，你可真是个二十岁的孩子啊！哭鼻子，找老娘，真真被你用得炉火纯青啊！” 贾东旭又气又羞，嘶吼道：“妈，你住手，住嘴！” “哈哈哈！” 围观群众，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贾宝宝，二十岁的孩子哟！” “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别说了，一会儿贾宝宝该哭鼻子，找老娘了！” “就是，被人堵着门骂街，谁受得了？” …… 傻柱没心没肺，跟着众人笑个不停。 贾东旭转过头，眼里都快冒出火了，“傻柱！” 傻柱连忙摆手，“东旭哥，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何大清站起身，感受到胸口生疼，不禁皱了皱眉。 易中海也爬起来，看向林致远的眼神，十分复杂。 说没说过，就够难受了，四打一，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也太特么丢人了。 “怎么了，怎么了，干嘛围着我们院？” 刚从厕所溜达着往回走，刘海中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就小跑上前。 扒开人群，刘海中登时一愣，紧接着撑着腰。 “这是怎么回事？老何，老易，这是谁动的手，还有人敢欺负咱们院的人？” 一直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刘光奇，连忙上前，“爸，你可闭嘴吧！致远哥太厉害了，别一会你也挨了打！” “谁？谁敢打我？” 刘海中没听清，瞪着眼珠，不自觉抬高了声音。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就有人起哄。 “老刘，人家这是切磋，你管得着么你！” “就是，你要是不服，你也找林家老大切磋切磋啊！” …… 别看刘光奇才十一岁，人小鬼大，早就看清楚，敌我双方实力不在一个档次。 生怕自家老爹挨了打，连忙拽着刘海中就往院里跑。 刘海中还有些不服，却舍不得说教自家老大，不情不愿被拉着走。 路过林致远，刘光奇还呵呵笑道：“致远哥，我爸可不掺和！” 林致远轻笑一声，算是回应。 刘海中感觉莫名其妙，我掺和什么啊？ 何大清领着傻柱，来到林致远面前。 依旧板着个臭脸，一张面瘫脸，也不能指望笑，说不定比哭还难看。 “致远，没看出来，你有两下子啊！这事算是过去了，一个院儿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打打闹闹也正常！” 打了人，立了威，林致远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何叔，刚才我也是冲动了，您别放在心上！” 刚刚凑上前的易中海见状，也跟着说教，“知道冲动就好，以后稳重一些！” 占了便宜，林致远也乐意卖个面子，毕竟自己能打，弟弟妹妹可没这个本事。 “好嘞，您瞧好吧！只要没人无缘无故欺上门，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嗯！” 易中海自觉挽回一些脸面，当即背着手也往院里走去。 贾东旭和贾张氏就不一样了。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林致远少说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 望着贾东旭的背影，林致远冷哼一声，然后对林致辉道：“我拿点东西，去趟姑姑家，要是晚上没回来，你照顾好小玉！” “好的，哥！” 第4章 效果远超预期 回到家，阎埠贵心有余悸，坐在桌旁，不停地喝水。 正靠在床头，坐月子的杨瑞华，好奇问道：“老阎，你怎么了？不是说去拉架么？” “可别提了，谁能想到啊，林家老大这么生猛，简直不是人啊！” 刚刚钻进门，阎解成手舞足蹈，就开始比划。 “妈，致远哥真牛啊！刷刷刷刷四下，傻柱和他爸，贾东旭和他师傅，四个人就飞了出去！” 说完，阎解成瞥了一眼阎埠贵，啧吧着嘴，“要是换成我爸这样的，估计最少能打十个！” 阎埠贵一脸黑线，好半天才气道：“逆子，你给我滚！真是家门不幸啊！” 刘家。 回到家中，刘海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喋喋不休。 “光奇，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那个情况，就该我出面主持大局！” 刘光奇翻了个白眼，“爸，你能打过何叔么？” “这……” 刘海中迟疑片刻，故作轻松，“勉强能打个平手吧！” “那爸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我是看出来了，就何叔那样的，致远哥一个打五个，轻轻松松！” “他这么厉害？”刘海中瞪大眼珠，满脸不可置信，好半天，硬着头皮，“他再厉害，他敢跟我动手？” “有什么不敢的？易叔不是照样被打了么？” “什么？”刘海中直接愣住。“老易是他打的？” “不然呢？也就是一脚的事！” 许家。 许大茂一边学着林致远的动作，一边面露不屑，勾手道：“来啊，小垃圾！” “啪！” 一声脆响，许大茂捂着后脑勺，回头一看。 “爸，你干嘛打我？” “我打不死你个兔崽子！” 眼见许富贵还要再来，许大茂连忙围着桌子转圈。 “爸，你住手！要不然，我去叫致远哥啦，你可打不过他。他说了，会给我做主。” 许富贵冷笑一声，“你致远哥可说了，除了老子，别人为难你，他给你出头，你懂不懂什么叫除了老子？” 说完，许富贵身子往前一探，隔着桌子就攥住了许大茂的衣领。 将许大茂提溜过来，许富贵边打边骂。 “我让你没事乱出头！” “我让你当好汉！” “我让你去叫人！” …… 许大茂哭得稀里哗啦，根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何家。 何大清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好半天才叹道：“傻柱啊，林致远可没说错，你还真没长脑子！” “怪我喽？谁让你天天喊我傻柱，不傻也被喊傻了！” “我特么……” 何大清好半天才压制住怒火。 “你说你，我要是不在，你在这院里，能待住么？” 傻柱满不在乎，“咋呢，离了你，我就得去死？” “满院子人，你说，你能斗得过谁？” “除了林致远，我谁打不过？” “你看看林致远，要脑子有脑子，要武力有武力，这才是顶门立柱，你呢？” “我怎么了我？你这身体再活五年肯定没问题。等我像他那么大，我指定比他强！” “五年是吧？”何大清再也忍不住，抡起一旁的笤帚把子，就开始挥舞。 易家。 贾东旭根本坐不下来，来来回回踱了半天步。 “师傅，不能这么算了，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易中海瞪了贾东旭一眼，“你坐下！怎么找？林致远办事有理有据有分寸，你要怎么找？” “他爸在的时候，我让他打，他爸走了，我还让他打。那他爸不白走了么？” “你……” 易中海喘着粗气，“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以后别招惹他，赶紧给你找个媳妇才是正经事！” 贾东旭明显还是不想放弃，“师傅，我找人阴他一下行不行？” “不怎么样！我告诉你，运输班可是有枪的！” “他……他敢带出来？” 易中海没好气道：“他敢请你吃花生米！” 贾张氏眼珠滴溜溜一转，“弄不过他，还弄不过他家丫头片子？” “老嫂子，你别跟着瞎胡闹。今天是林致辉挨打，林致远就要动手打人。这要是林曼玉有个啥，保不齐林致远得发多大疯呢！一人请你们吃两颗花生米，找谁说理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就这么算了？” “对！就这么算了！” 林致远立威之举，效果远超预期。 回到家，将钱财以及贵重物品，全都扔进空间。 其实也没多少，三百来万，以及一块已经不走字的怀表，还有齐秀娟遗留的一个手镯。 想了想，给了林致辉十万，林致远就直接出了门。 姑姑林翠兰，嫁到了昌平寿兴乡孙家庄。 离四合院，少说也有三十里路。 前半程能坐公交车，后半程就只能腿着。 十点多出门，十一点来到城郊。 沿着土路，林致远走了足足两个小时。 眼瞅着就快到了，迎面碰见一位姑娘。 哪怕穿着碎花粗布，也难掩清秀模样。 纯素颜，却不比后世化了妆的美女差。 林致远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待定睛细瞧，林致远眼前一亮。 这不巧了么？ 这不是年轻的秦淮茹么？ 这长相，眉清目秀，这身段，前凸后翘，照比十三姨，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不说跟贾东旭结了梁子，就是没有，有机会截胡，也得上啊！ 电视剧里，秦淮茹再怎么做，也没对不起老贾家，人还贤惠，妥妥地良配人选啊！ 给地里干活的父亲和哥哥，送完午饭，秦淮茹正悠悠哒哒往家走，却被一个陌生男人盯着看，不禁俏脸一红，低着头就想绕过去。 林致远见状，嘴角噙着笑，就开始搭讪，“你好，请问孙家庄还有多远？” 林致远身高足有一米八，浓眉大眼，十分英俊。 灰色外套和深蓝色长裤，虽然洗得有些发白，却干净整洁。 衣着得体，模样帅气，再加上嘴角微微带笑，任谁看见，都会生出几分好感。 听着富有磁性的声音，再看了一眼俊朗的林致远，秦淮茹心脏怦怦乱跳，捋了一下耳边秀发，稳了稳心神，才脆声问道：“你要去孙家庄？” “对，我姑姑是孙家庄的，我好久没来了，怕走错路！” “这样啊，这里是秦家屯，你还得再往前走二里路！” “好嘞，姑娘怎么称呼？” “秦淮茹！”说完，秦淮茹秀眉微蹙，“你问这个干什么？” “回见喽，秦姑娘，相信不会太长时间！” 林致远挥了挥手，转身继续赶路。 望着林致远的背影，秦淮茹轻哼一声。 “这人，可真有意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会和你见面？” 第5章 收获颇丰 二里路，也就十分钟。 径直来到林翠兰家，林致远拍了拍院门。 “姑姑！” 喊了一嗓子，也不等回应，推门而入。 刚走进院内，就看见林翠兰从屋里出来。 “致远，你怎么来了？” 林致远笑呵呵上前，搀扶着林翠兰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姑姑，我有事，得麻烦你和我姑父！” 林翠兰笑骂道：“你这孩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走进屋内，林致远一点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水壶，自顾自的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环顾一圈，没看见姑父王全友，笑问道：“怎么不见我姑父？” “他们爷仨都在地里呢，有什么事，你和姑姑说！” 林致远眉眼一弯，嘿嘿一笑，“姑姑，我相中你们隔壁村一个姑娘，你看这事……” 林翠兰登时来了兴趣，笑问：“隔壁村？叫什么？” “秦家屯，秦淮茹！” “她啊，我还真知道！”林翠兰恍然大悟，笑道：“隔壁村秦老大闺女，这周边相中她的可不少！” 林致远拍了拍胸膛，自信道：“就咱这条件，再加上您老出马，还能有问题？” “你啊！” 林翠兰笑了一声，大手一挥，“行，你不用管了，我给你操办。后天你要上班，下周末吧，你来家里，我带你上门！” “好嘞，老将出马，一个顶俩，那我就把心放进肚子了！” 姑侄二人，有说有笑聊了没一会儿。 姑父王全友、表哥王爱军、表弟王爱民，结伴归来。 林致远连忙起身，给爷仨挨个散了一根烟。 “姑父，表哥，爱民，来来来，先抽根烟！” 王全友黝黑的脸颊，扬起一抹笑意，“嗯，致远快坐，坐下聊！” 王爱军接过烟，瞅了一眼，打趣道：“哟，大前门，这一包不得一万？” 别看大前门连个烟嘴都没有，在这时候，那也是好烟。 林致远笑呵呵道：“五千，正好来一趟，我这什么也没带，总不能连根烟也不给散吧！” 眼看王爱军想接不敢接，林致远笑道：“拿上吧，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姑姑？” 王爱军接过烟，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直笑。 “你们啊，烟是好东西么，一天天抽个没完没了！”林翠兰嗔怒道，“还有你，致远，不是我说你，以后你当家，可不能乱花钱！” “放心吧，姑姑，我这是帮别人办事，别人给的！” 寒暄过后，林致远把目的说了出来，秦淮茹那真是临时起意。 “姑父，我有朋友，需要各类种子，以及家禽家畜幼崽，你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狠狠嘬了一口烟，王全友皱眉道：“种子好说，量不大的话，一会儿家里给你装点。家禽家畜……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问问！” 王全友是个急性子，说完，直接起身，就往外走。 “姑父，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在家待着！” 也就半小时，王全友领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回来。 有人抱着小猪仔，有人抱着小羊羔，有人提着笼子，甚至还有人牵着两头小牛犊子…… 林致远连忙上前，一边给来人散烟，一边笑着打招呼：“各位叔叔伯伯，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这娃，说啥呢？赶紧看看，你要哪些？” “就是，这全村人都是沾亲带故的，甭客气！” …… 经过一番统计，小牛犊子两头，小羊羔五只，猪仔五头，鸡仔鸭仔各有十来只…… 林致远来者不拒，全部笑纳。 也没还价，总共花了两百多万。 等众人离开，林翠兰一脸心疼，“你这孩子，两百多万，就这么花了？” “姑姑，我这是帮人采购，有人出钱。再说了，也不能让咱们乡亲吃亏啊！” “还吃亏，你给的价格，他们在外面可卖不出去！” “姑姑，帮别人采购，没必要给人省钱。” …… 一番折腾，太阳西锤，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林致远也不敢多耽误。 “姑父，家里大平车我用一下，回头给你送回来！” “行！”说完，王全友反应过来，反问道：“你还要回去？” “对，明天还有事！” 王全友沉吟片刻，“让爱军和爱民送你一趟吧，大晚上也不安全！” 林致远连忙拦住，“别，姑父，真不用！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人接应！” “那就让人直接来家吧，你一个人可不好弄！” 林致远无语，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还真不是瞎说的。 “姑父，对方就是不愿意露面，要不然也用不着我。帮忙弄到大平车上，我推着就行！” 找了几个箩筐，连放带摞，牛犊子和小羊羔，用绳一牵，大平车勉勉强强终于装下。 试着推了一下，还行，林致远当即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对了，姑姑，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你了！” “臭小子，我明天就去秦家屯一趟，下周你别忘了来！” “好嘞，你们快回去吧！” 看着林致远渐行渐远，林翠兰长叹一口气，“小弟消失多年，大哥又遭遇不测，林家什么时候才能安稳啊？” 王全友安慰道：“致远已经长大，事情办得也周全，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他的婚事吧，想那么多也没用！” 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直到发现姑父一家已经看不见人影，林致远直接意念一动，连车在内，全部转进空间。 夕阳之下，林致远撒丫子狂奔。 累了就进空间喝口水，缓一缓神。 紧赶慢赶，愣是没有赶上末班车。 叹了一口气，林致远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往回走。 本想抄近道绕胡同，谁知道，刚进去没走几步，就遇到一高一矮，两个蒙面大汉。 高个子攥着一把匕首，晃了晃，月光映照下，闪闪发光，压低声音道：“小子，知道该怎么做吧？” 一旁矮个子催促道：“麻利点，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别耍花样，哥们手里的家伙事，可不长眼睛！” 林致远一边装作摸兜儿，一边用余光盯着二人。 眼见二人有一丝放松，突然发力，一个箭步来到二人中间，紧接着一手抓住一人，“走你！” 连同林致远，三人来到空间。 林致远意念一动，飞来一块黑布，把脸一蒙。 紧接着，二人凭空而起，离地最少四五米高。 “来，说说吧，都是什么人？” 第6章 抓俩特务玩 二人悬在半空，环视一圈，顿时惊掉了下巴。 一瞬间，就换了地方，这绝对是仙人手段，眼前肯定是仙人洞府，那么…… 再看一眼林致远，虽然，蒙着脸，啥也看不清，这绝对是神仙无疑！ 一时间，二人差点没吓尿了。 好半天，高个子率先回神，哭腔道：“仙人，饶命啊！我真不是有意冒犯，我要知道您是仙人，打死我也不敢啊！” 一旁的矮个子，也反应过来，连忙求饶，“对啊，仙人，饶命啊！我们哥儿俩以后保准早中晚给您上香！” 林致远一脸黑线，我特么刚二十，你就让我吃香火？ 意念一动，小院角落，一根藤条飞来，在二人身上，狠狠抽了几十下。 “能说了么？你们都是什么人，干过什么坏事，统统交代吧！” 高个子哭丧着脸，“我说，我说，我这就说！我八岁的时候，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九岁偷过邻居家鸡……” “啪！” 藤条又抽了一下。 “挑重点说！” 高个子欲哭无泪，不是你让我统统交代么？ “我是光头党，陷害过两个地下党，然后还在通县抓了几个姑娘，卖进了八大胡同，算不算？” 林致远狐疑道：“你特么一个光头特务，拦路抢劫，担心暴露得不够快？” “没办法啊，上级交代任务，经费不足！” “什么任务？” “9月30号，聚众闹事！” “就你这怂样，还闹事？”林致远鄙视一句，随口又问，“什么时候加入的光头？” “48年12月份！” 林致远一愣，人才啊这是，上赶着求死啊！ “据点在哪儿，有几个同伙？” “就在刚才东边小院，翻过墙就是！我俩一组，没有同伙。” “行，我去看看！要是你敢骗我，我会让你知道，死，有时候是种幸福！” “不敢，不敢！” 林致远一个念头，出了空间。 仍然悬在半空的二人，开始互相埋怨。 “都怪你，我就说拦路抢劫不安全！” “你特么咋不说，就因为你才加入光头的？” “那我也没让找死？” “什么破任务，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二人动弹不得，骂得起了真火，矮个子当即一口黑痰吐了过去。 “呵呸！” “我呸” …… 出了空间，林致远看了一眼东边院墙，也不高，一个纵身，翻墙而入。 院子很小，就三间正房，林致远胆子也大，直接走了进去。 一顿翻箱倒柜，还真找到电台，信件，以及一些财物。 小黄鱼八根，大黄鱼两根，零零散散的钞票大概两千来万。 “呸，穷鬼！” 骂了一嘴，林致远将屋里东西全部扫荡一空。 然后翻墙而出，靠着墙，再次返回空间。 “会写字么？” 高个子一愣，连忙摇头，“不会！” “啪！” 藤条再次挥舞。 “不会写字，你还有理了？” 说完，林致远转而看向矮个子，“你呢？” 矮个子哪敢迟疑，连忙点头，“我会，我会的不多！” 意念一动，矮个子落到地面，紧接着一个本子，一根钢笔出现在眼前。 “来来来，把你俩的罪行，写出来，要是敢遗漏一丁半点？” 说话间，林致远瞥了一眼高个子，藤条快速挥舞几下。 高个子哭了，你让他写，你打他啊，我又不认字！ 抓了两个特务玩，林致远更不着急回家了。 意念一动，从据点弄进来的各种家具，全部翻新。 紧接着，其中不好的家具，打散，然后经过修改，出现一把摇椅。 往上一躺，林致远闭上眼睛，随口道：“慢慢写，写清楚，别落下！”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林致远耳边，仿佛传来一阵阵祷告声。 “仙人，我写完了！” “仙人，我真写完了，可全乎了！” “仙人，能想起来的，我真的都写完了！” …… 终于，林致远被吵醒，一睁眼，就看见矮个子跪在不远处，一边磕头，一边念念有词。 发现林致远睁开眼睛，矮个子当即谄媚道：“仙人，我写完了，您看看！” 林致远冷哼一声，矮个子面前的本子，飞到手中。 越看越生气，空中的藤条，再一次挥舞起来。 高个子哭天喊地，就是不敢埋怨，也搞不懂仙人为什么就打自己，猜测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不住地感慨，没文化，真可怕！ 看完之后，林致远冷哼一声。 “厉害啊，二位！没看出来，人渣属性还挺高啊！” 高个子连忙应声，“一般一般，可不敢跟仙人比！” “我可去你大爷的！” 林致远骂了一嘴，旁边的藤条又是几下。 “等会儿呢，我送你俩去军管办，知道该怎么做吧？” 高个子被抽得快受不了了，当即回道：“知道，知道，保证知无不言！” 刚刚停下的藤条，再次舞动。 矮个子暗自吞咽一口唾沫，迟疑道：“除了仙人您，其他的都说？” “嗯，说多了，容易遭雷劈！” 意念一动，一道模拟天雷，自上而下，悬浮在二人旁边，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冲击着二人的神经。 林致远嘴角带笑，“有时候被折磨死，不可怕。就怕还能活过来，然后再来一遍，快乐加倍，超级加倍，想要么？” 二人脑袋摇得宛如拨浪鼓。 意念一动，二人双眼神经被毁。紧接着，两根绳子出现，把二人捆得结结实实，嘴巴也被各自的臭袜子，塞得满满当当。 林致远闪身出了空间。 本想把二人送到军管办，一想太危险，边往家走，边琢磨。 眼瞅着就快到了南锣鼓巷，突然，听见脚步声，凝神一看，感觉是巡逻队。 林致远直接将二人移出空间。 对着远处的巡逻队，林致远捏着鼻子就喊了一嗓子，“臭流氓，你不要过来啊！” 巡逻队听到声音，极速跑来。 待看到被五花大绑的二人，以及旁边一沓纸，队长沉声道：“警戒！” 其余队员，迅速散开。 队长拿起纸，简单看了几眼，当即一挥手，“带走！” 巡逻队抬着二人离开时，队长落在最后。 “多谢爱国人士相助，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情况！” 身处空间，林致远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也不敢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才返回现实。 一出现，林致远连忙四下观望，发现没人，也不敢迟疑，撒丫子就往家跑。 担心被人跟踪，林致远还特意绕了半天路。 结果，自己累得跟孙子似的，感觉压根没人尾随。 来到胡同口，林致远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四合院门口鼓捣着什么。 第7章 先整辆自行车 “我靠！今晚是非多啊！”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然后悄悄摸上前。 待来到四合院门前，仔细一看，林致远一阵无语。 “何叔，你这是？” 正在聚精会神撬门的何大清，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急忙转头，发现是林致远，当即舒了一口气。 “致远，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道么？”何大清面瘫脸难得抖了抖，“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致远一摊手，叹道：“去昌平姑姑家跑了一趟，回来没赶上公交车，我腿着回来的，你呢？” “我……” 何大清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去朋友家转了一圈，谁知道一聊就到后半夜了。这不是不好意思打扰老阎，正在开门么？” 林致远撇撇嘴，压根不信，按照记忆，估计已经和白寡妇勾搭上了，什么叫聊到后半夜了，聊到床上了吧！ 也不拆穿，伸手示意，“何叔，你继续！”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等门打开，何大清迟疑道：“致远，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略作思考，林致远便想通，当即爽快道：“早就想尝尝何叔的手艺了，不过，能不能改到晚上，我白天有事！” “好，那就晚上，明天瞧好吧！” 目送何大清走进中院，林致远摇了摇头，轻轻敲了敲自家房门。 没一会儿，门就被拉开。 林致辉睡眼朦胧，揉着眼睛，“哥，你回来了？” “嗯，快睡吧，致辉！” 躺在床上，林致远闭目养神。 直到听到旁边林致辉鼾声响起，一闪身来到空间。 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操作。 大概五亩来地，被林致远分成十块。 各类种子均匀种下，又控制着井水，挨个灌溉一遍。 林致远的目光，这才集中在四处乱窜的各类幼崽身上。 猪圈、羊圈、牛棚、鸡舍、鸭舍。 一个个土墙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整整齐齐，出现在池塘旁边。 林致远忙得不亦乐乎，军管办也格外热闹。 审讯室。 负责人看完一摞写满罪行的自述，啧吧着嘴，“写得可真详细！” 对面，被拷在审讯椅上的高个子，嘴角一扯，“能不详细么？你上你也得写全乎！” 负责人没有听清，皱眉询问：“你说什么？” 摇了摇头，高个子矢口否认，“我没说话！” “说吧，你是不是还有事，没有交代清楚！” “不可能！”高个子当即反驳，“那里面绝对写清楚了！” 负责人狐疑地盯着高个子，好半天才悠悠道：“你确定你写得这些就是全部？” “又不是我写的！” 高个子嘀咕一声，有些无所畏惧，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大不了一死，只要不出卖仙人，不被超级加倍，死就是最好的下场。 “不，你肯定还有事瞒着！” 负责人本就多疑，在一瞬间，想了一万种可能。 越想越觉得问题不简单，当即冷笑道：“尽管我们不提倡用刑，但是遇到像你这种顽固分子，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又被打了一顿，高个子精神都有些恍惚，有气无力道：“你相信世界上有神仙么？” “啪！” 负责人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厉声斥道：“我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收起你的小把戏吧！” 高个子苦笑一声，“没有把戏，既然不信，那我真的交代清楚了，麻烦给个痛快！” “冥顽不灵！” 负责人站起身，一挥手，“打！” 高个子已经麻木，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伤痕。 如果重活一次，他一定会告诫自己，好好读书，最少能写俩字，没文化，真的太可怕了！ 来到隔壁。 负责人面无表情坐下。 对面，矮个子听到声响，连忙开口，“报告长官，那都是我写的，保证无一丁点遗漏！” 负责人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点着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隔壁那个大个子能像你一样，我的工作就轻松了！” 矮个子懵了，要么人家是大哥呢，都到这地方了，居然还不老实。 “报告！我不敢，我知道政策！” “好着呢！”负责人拿起罪证自述，“确定没有遗漏吧！” “报告，保证没有！” 次日，清晨。 朝霞挥舞轻纱，林致远缓缓睁开双眼。 从里屋出来，就看见弟弟林致辉和妹妹林曼玉，正坐在八仙桌旁。 “大哥！”林曼玉情绪有些低落。 林致远皱起眉毛，“咋了，是不是你二哥欺负你了，你和大哥说，我收拾他！” 林致辉一怔，我干啥了？ 看了看林致远和林曼玉，林致辉决定去做早饭，免得背黑锅。 林曼玉摆了摆手，“不是，二哥没有欺负我。大哥，我现在是不是你的累赘？” 林致远登时火起，“少听外人瞎白话，你好好念书，家里不用你操心。我还指望你念大学，光宗耀祖呢！” 苦口婆心终于把林曼玉安慰好，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林致远这才放心。 林致辉也做好了早饭。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棒子面糊糊，一人一碗，就着咸菜条。 林致辉和林曼玉吃得津津有味。 哪怕有记忆，林致远还是有些发怵。 看着碗里发灰的糊糊，林致远这才想起，这年头的棒子面，可不是后世的玉米面，磨得没那么精细不说，甚至还是连同玉米芯一起打碎的。 喝起来没有粮食香气，反而一股子草木味，而且还划拉嗓子。 强忍着喝完一碗，林致远就出了门。 昨天腿了好几小时，林致远决定先整辆自行车。 牌子也确定了。 前世，老一辈不是说过么，飞鸽快，永久耐，红旗加重也不赖。 三选一。 走在大街上，没有高楼林立，也没有车水马龙。 有的只是道路两旁粗犷的标语，以及洋溢着自信的行人。 偶尔也有几辆自行车穿过，那真真是街上最靓的仔。 不过，要说自行车相当于超跑，纯属扯犊子。 就林致远接收的记忆，不说十来户就有一辆，二十户绝对没问题。 要是连上公家单位，平均下来，几十个人就能有一辆。 人均嘛，国际惯例！ 49年初成立的供销社，绝对是壮举。 既方便了老百姓，也能够稳定市场。 打一开业，就成了老京城人，最爱去的地方。 左瞅瞅，右看看，悠悠哒哒来到供销社，林致远傻眼了。 第8章 交给谁合适? 飞鸽呢？ 永久呢？ 红旗呢？ 怎么这三个牌子的自行车都没有？ 林致远一脸懵逼，售货员不耐烦的眼神，全当没看见，厚着脸皮问道：“同志，自行车就这两个牌子？” “对，你买不买？” “买，肯定买！就是这两款自行车我也不认识啊！” “一边是进口车，兰玲自行车，一边是国产车，同昌自行车。” 款式大差不差，一样的难看。 林致远也没得挑，随手指着国产同昌。 “来辆国产吧，就当支持国货了！” 此言一出，售货员脸色好上不少。 “同志有觉悟！要是不急的话，再等等吧！听说津门自行车厂，研发出一款新车，叫什么飞鸽。听人讲，质量没得说！” 林致远摆了摆手，“算了，就这辆吧。每天腿着也累，早买早轻松。再说了，都是国货，都是支持国家！” 模样是真不咋地，臃肿，笨重，毫无美感。 价格却不便宜，足足花了285万。 车把是u型，习惯了后世一字把，林致远刚开始，竟然有点不适应。 没走两步，想起昨天的遭遇。 要是有块手表，知道时间，估计也不至于那么狼狈，林致远当即又原路返回。 手表除了几款港岛牌子，剩下的都是外国货。 林致远也懒得选，花了86万，买了一块梅花牌的。 骑着新车，直奔郊区。 路上也有人投以羡慕的目光，不过没那么夸张。 这个年代，讲究的是思想觉悟，追求的是奉献精神。 物质享受，渴望却内敛。 一个村，一个村，挨个过。 杂粮秸秆，哪怕枯草，林致远啥都要。 没办法，空间里，一群幼崽嗷嗷待哺，林致远木得办法。 奔波半天，连午饭都没吃，林致远才勉强在空间堆了一大片，想来也够幼崽们胡吃海塞一段时间了。 骑车回城，路过一个钓鱼佬，林致远直接花了四万块，连鱼带桶给包圆了。 说起来也不算贵，三条大草鱼，以及半桶小鱼仔。 鱼仔扔进空间的池塘，三条大草鱼，林致远准备带去何家。 上门做客，还是不要空着手，再说了，林致远也有事想问问何大清。 离城越来越近，林致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收进空间，以后出城再用，至于手表，也是一样。 毕竟，刘电工不是说过么，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林致远觉得很有道理。 低调是王道，财不露白嘛！ 夕阳西下，余晖挥洒。 林致远拎着三条草鱼，溜达着回到四合院。 刚跨进大门，就偶遇阎埠贵。 至于是不是偶遇，只有阎埠贵知道。 “哟，致远，这是钓鱼去了？我家里有瓶好酒，要不咱爷俩喝点？” 阎埠贵脸上带着笑意，目光直勾勾盯着草鱼。 移不开，根本移不开！ 林致远无奈地笑了笑，摆手道：“今个不成，阎老师，改天吧！” 从阎埠贵身旁绕过，向中院走去。 看着林致远的背影，阎埠贵满脸可惜，好半天才叹了口气。 何家。 何大清已经开始做饭，林致远笑呵呵上前，“何叔，我带了三条草鱼，给添道菜吧！” “致远，你这就客气了！” “嗐，正好想吃鱼，就麻烦何叔了！” “得嘞，等会儿我做好，给致辉和小玉也送一份吧，让他俩也改善改善伙食。” “何叔局气！” 半个来小时，天已经擦黑。 何家客厅。 桌上三菜一汤，一道蘑菇炒肉，一道醋溜白菜，一道清炒土豆丝，以及一碗鱼汤。 当然，鱼汤分成了三份，一份送到了林家，一份让傻柱带着小雨水，在隔壁厢房吃。 三菜一汤，可不少了。 四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何大清也是下了本了。 拿出一瓶散白，给二人分别倒了一杯，何大清伸手示意，“来来来，致远，先吃口菜垫垫！” 林致远也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何大清终于言归正传，“致远，说个事，就咱爷俩聊聊，你可得给我保密。” 林致远叨菜的手，压根没停，“何叔，要是秘密，你就不要说！” 何大清不禁一愣，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哎，我有苦衷，不得不离开京城！” 林致远似笑非笑，看着何大清，咱俩关系也没那么好吧，你跟我说得着么？ 见林致远不说话，何大清硬着头皮继续说：“虽然你从不参与院里的事，但是吧，我是看出来了，这满院子人，也就你最讲理，眼光也最长远。” “何叔，您捧了！” “致远，你说，我要是离开，把傻柱和雨水，托付给老易如何？” “不如何！”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端起酒杯，“来来来，走一个，你给详细说说。” 碰完酒杯，林致远喝了一口，啧吧着嘴，“瞧瞧贾东旭就知道了，把人交给易中海，能有好？” “贾东旭那不是因为贾张氏么？” “切，贾东旭拜师几年了，有变化么？说明什么，还不是说明易中海没能耐？” 何大清皱眉沉思，好半天提议道：“致远，那要是交给你呢？” 林致远哭笑不得，一部电视剧，傻柱到死都没反应过来，这种二傻子，你交给我，这不是给我添堵呢么？ 出力不讨好，林致远才不干。 “更不如何！” 何大清眉头紧皱，试探性问道：“老刘呢？” “那老刘可得感谢您八辈祖宗！再摆官架子，有人不服，傻柱出马，院里倒也能热闹热闹！” “老阎呢？” “一个有武力值的算盘精，倒也行，就怕傻柱学业有成，和阎老师互相算计，阎老师的小体格，可扛不住傻柱的胖揍！” “后院聋老太呢？” “老太太那小脚，走路都费劲，你让他管傻柱？她撵得上么？刚想管教几句，傻柱跑了，老太太咋办？追？追不上！不追，傻柱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何大清登时傻眼了。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难道自己的傻儿子，只能自生自灭？ 给林致远递了根烟，何大清问道：“致远，那你说，我离开京城，傻柱和雨水兄妹两个，交给谁合适？” 第9章 有你的信 “谁也不合适！” 林致远接过烟，拿出火柴，把烟点好，吸了一口。 “谁的儿子，谁管教！这又不是一年半载，没人欠你，给自己找罪受。再说了，即便有人答应，你就能放心，真就是道德模范，甘愿奉献？” 何大清眉头不由得更紧，叹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么？” 林致远嗤笑一声，“就你刚才所说，有苦衷？什么苦衷，女人床上下不来？” “致远，你……” 早就有预感，林致远会猜到，何大清也不扭捏，摆了摆手。 “肯定不会只因为这点事！” “那是因为什么？大清都亡了，鬼子也跑了，人民群众早就翻身做主了，谁敢为难你？” “我……” 何大清沉吟片刻，狠狠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以前给鬼子做过饭！” 林致远撇撇嘴，“就这事？你要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国家。形势所迫，没人会追究你！” “不能吧？我听说，要规划成汉奸，拉出去批斗。” 林致远不屑道：“说句不好听的，你算哪根葱，还批斗你，你真够不上格！” 说完，林致远好奇问道：“到底谁给你说的，这种无凭无据的谣言，也能说出来，这不是给国家抹黑么？” “老易说的！”何大清琢磨几秒，“不应该啊，老易没道理骗我啊！” 林致远登时来了兴趣，招手道：“来来来，我给你捋捋。 易中海给你说完，你担惊受怕直接跑了。 临走前，把傻柱兄妹托付给易中海。 易中海就平白得到一个打手兼厨子。 以后再让傻柱帮衬帮衬贾家，他那徒弟不得起飞么？” 说到此处，林致远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至于傻柱兄妹会怎样，和他易中海有什么关系？有人问，就说管不了，傻柱不听话呗！” 何大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能吧……” 林致远无语了，“对对对，你说得对！不能，肯定不可能！易中海就是道德模范，甘愿为你们何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这么多，林致远也不想继续再说了。 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想着给易中海挖个坑埋点土。 谁知道，何大清居然这么执迷不悟。 算求，爱咋咋滴吧，反正又不是自己儿子。 狠狠吸了一口烟，没烟嘴就是不好，劲大不说，还容易烫到手。 随手将烟熄灭，林致远转而道：“何叔，你自个慢慢琢磨吧！正好呢，我也有个事，向您打听一下。” 何大清早就被林致远一顿喷，说得魂不守舍。 回过神，干笑道：“行，我回头琢磨琢磨。你说，什么事？” “咱这院子都是谁的？我见空着不少，我想再买两间。你看我这马上就得结婚，我弟也大了，我也得提前准备准备。” 何大清看着林致远，一时间感慨万千。 老林早就死了媳妇，我特么也是！ 老林的儿子，做事有理有度。 我那傻儿子，干啥啥不行，惹祸第一名。 特么的，为什么林致远就不是我儿子？ 良久，何大清叹道：“房子都是后院聋老太的。” 林致远眉峰一挑，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好好聊天，你叹哪门子气？ “嗯，我猜也是！” 何大清微微摇头，“致远，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要买房子，我估计够呛，聋老太应该不会卖！” 林致远不解，当即反问：“为啥？” “收租多好，卖房就是一锤子买卖，收租可是细水长流！” 林致远一怔，这方面他还真没想过。 按照现在的形势，还真是收租更好！ 可是，林致远确实需要房子。 至于说，搬出去，林致远压根没考虑过。 大杂院有大杂院的好处，院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有个什么事，也有人照应。 独门独院也有独门独院的坏处，真遇到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都没地方哭去。 至于说，换一个大杂院，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谁敢保证，下一个大杂院，就一定没有蝇营狗苟？ 接下来，再喝酒，两个人都感觉不是味儿。 何大清一脑袋浆糊，傻傻分不清，谁是真人，谁是妖怪？ 林致远心里都是房子，一时半会想不通，该如何从聋老太手里弄他几间。 “何叔！” “致远！” 二人异口同声。 林致远笑了笑，“何叔，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今天跑了一天，这会开始犯迷糊了！” “好，我也有点酒劲上头，那咱们下次再约！” “好嘞！” 八仙桌旁，林致辉语气温和，耐心地讲解，林曼玉咬着笔头，皱着秀眉。 回到家，推开门，林致远就看到这一幅画面。 顿感欣慰，上前，揉了揉林曼玉的头发。 “知道学习是好事，也别熬太晚。养足精神，才能提高学习效率。” “大哥，我头发都乱了！”林曼玉歪了歪脑袋，“马上就好，二哥给我讲完这道题，就去睡觉！” “不就是弄乱头发么，晚上睡觉，明天不还得梳么？”林致远呵呵一笑，“行了，我先去休息了！” 走进里屋，林致远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海就是房子的事。 从国家政策，到院里人的性格，林林总总，想了不知道多久，还真让林致远想到一个好主意，这还得多亏何大清的事。 嘴角一弯，林致远侧过身，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林致远感觉有人在不停地推自己，耳畔也传来一道声音。 “哥，快起，你今天上班呢！” 昨晚想事，也不知道几点才睡，林致远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 坐起身，定了定神，摆手打发道：“行，你带着小玉去学校吧，照顾好小玉！” “好嘞，我知道了！” 说完，林致辉领着林曼玉，就出了门。 瞥见房门已关，林致远闪身进入空间，一个意念，洗漱好，换上工服，然后就出门直奔轧钢厂。 轧钢厂现在也就三千来人，还不是后来的万人大厂。 一路上，撞衫的人群，那也不少。 也碰到不少熟人，有说有笑，悠悠哒哒就来到轧钢厂大门口。 结果，刚准备进厂的林致远，被保卫员张勇拦住。 “致远，有你的信！” 第10章 上班 “我的信？” 林致远顿时一愣，伸手指了指自己。 原主天天就知道出长途赚钱，连特么朋友都没有。 现在，莫名其妙有人来信，林致远能不懵逼么？ “给你爸的，你爸不在，可不就是你的么？” 张勇才不管那么多，说着将一个信封，塞到林致远手中。 捏着薄薄的信封，林致远低头一看，明显被人打开过。 当即一挑眉，询问道：“张勇，这是什么情况？信封被谁打开的？” “公方代表！” “谁？” 林致远不由得惊呼一声。 公方代表，那岂不是说，娄半城已经开始运作捐献了？ 张勇凑上前，压低声音，“好像是公方代表小组杨副组长！” 林致远冷着脸，点了点头，将信封一叠，塞进口袋，转头向运输队走去。 边走边琢磨。 杨副组长，八成就是后来的杨厂长！ 电视剧里也就是那个吊样子。 媚上，专门带厨子和放映员去大领导家，就能看出来。 正所谓，媚上者必欺下，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提防特务，林致远能够理解。 可是连面也没露，就把别人的信拆了，算什么？ 哪怕当面拆，也能接受啊！ 拆完发现没事，随意地丢给保卫室，这又算什么？ 总之，素未谋面的杨副组长，在林致远心中的形象，差到了极点。 运输队，总共不到二百人。 大部分都是装卸工，包含学徒在内，只有三十来个司机。 毕竟，轧钢厂也才不到十辆大卡车，而且，隔三差五就有车出现问题。 出车一般两人一组，三十来个司机，已经绰绰有余。 至于娄半城出行，人家有专职司机，跟运输队不挂钩。 司机班有个大休息室，一般没事，司机都在休息室撇逼坎蛋。 林致远没有去，而是径直来到孙振山办公室。 孙振山作为司机班班长，又是林家栋铁杆。 而且，林家栋出事到下葬，孙振山出力可不少。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不去见一面，还真不合适。 敲了敲门，听到一道浑厚的“进”之后，林致远推门而入。 “孙叔！” 孙振山是个魁梧壮汉，满脸络腮胡，一笑就有折，看上去很喜庆。 抬头，看见林致远，当即爽朗笑道：“致远，快坐！家里都安排妥当了么？” 林致远在旁边椅子坐下，“感谢孙叔挂念，都安排妥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 笑骂一声，孙振山转而严肃道：“事情经过，你已经清楚。你最近没来，还不知道，娄老板要把轧钢厂捐献给国家。” 林致远暗道果然，随口道：“跟我也没关系，我一个小司机，做好本分事就行！” “跟你还真有关系！” 闻言，林致远一挑眉，好奇问道：“孙叔，开玩笑呢吧？” “公方代表小组已经入厂，娄老板想开大会，然后给你发放慰问金。” 林致远冷笑一声，“什么意思？我爸走了都不让安生，还要再被娄半城利用？我不同意！” “你啊！开大会，娄老板还能吝啬？肯定不是小数！” “那也不行！” 林致远不假思索。 没多少钱的事，父子俩抛头露脸，娄半城想得倒挺美，花小钱买名声，咋不美死他呢？ 惹急了娄家走一圈，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孙振山见林致远异常坚定，也不再劝。 “行，我随后帮你回绝！另外，最近几天，我先不给你安排长途出车，你调整调整状态！” “好！” 看着林致远离开，孙振山皱着眉，嘀咕道：“致远这孩子，跟老林一个样儿！” 站在一棵树下，林致远刚准备点根烟，听到一道叫声，“致远，你来了？” 林致远回过头，看见一个瘦高个跑来，正是林致远的同车搭子周立平。 “立平，来来来，抽根烟！” 给小跑着来到面前的周立平，散了根烟，二人开始吞云吐雾。 林致远笑呵呵问道：“最近我不在，你也没出车吧？” “那可不，天天窝在维修间，烦死了都！” 这年头，司机不是会开车就行，你得会修车。 万一在路上抛锚，你得有办法解决，最次也得知道哪里有问题。 轧钢厂，不出车的司机，那就是苦练修车。 时不时会有二手破卡车送来，让拆开维修，能跑了就当车用，不能就拆下来当零件。 这活可不轻松，一身油不说，还特么死累人。 听到周立平抱怨，林致远没忍住，笑了起来。 “哈哈，别慌，我这不是来了么！刚才听孙叔说，不安排长途，估计需要跑几趟火车站！” “那感情好！出长途那点补助，反正我也不在乎。以前要不是你，我才不会隔三差五跑那么远！维修室我是实在待不下去，溜达溜达火车站再好不过了！” “你啊！” 林致远接受记忆之后，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原主之前太执着于赚钱，忽略了同车搭子。 当即笑道：“行，以后咱们尽量不出去！” “不用考虑我，你如果需要，我陪你跑也行！” “真的，我也不想跑了！” 没聊几分钟，二人接到通知，让开车去火车站拉物料。 分配的卡车，不知道什么牌子，实在太破了。 漆面没一处完整的，而且表面还坑坑洼洼，四处漏风，噪音还大，方向盘也死沉死沉的。 开了一趟，林致远就不想开了，正好周立平跃跃欲试。 直接将驾驶权转让出去，乐得周立平半天都合不拢嘴，只当是林致远照顾自己。 这年头，谁不想开车？ 哪怕不是自己的，那开车也倍有面儿！ 第二趟跑完，就到了午饭时间。 二人下车直奔食堂。 周立平呵呵一笑，“致远，中午我请！” 林致远连忙摆手，“最近我没来，害得你天天钻车底，还是我请吧！” “那这样吧，中午我请，下午还是我开，你继续坐在副驾发呆！” 林致远哭笑不得，“就这？” “废话，坐在副驾多无聊，没事干不说，屁股颠得生疼，耳朵也震得嗡嗡响！开车注意力都在操作上，那些有的没的就会忽略！” “行啊，你一个司机这是研究上心理学了？” 下午，又跑了两趟，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已经搞定。 林致远对周立平所说，副驾之苦，深有体会。 简单洗了把脸，周立平提议道：“晚上喝点？” “行，正好还有事，要和你说呢！”林致远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回去说一声，等会来我家。” “好！” 第11章 略施巧计 路上买了点卤肉，打了二斤散白，林致远悠悠达达回到四合院。 推开家门，林致远眉头不禁一皱。 屋里又脏又乱，怎么招待人？ 一瞬间，林致远就做出决定，差点没关系，得收拾干净啊！ 林家不大，东厢房三间，每间东西深4.5米，南北宽3.5米，总共也就四十来平。 林致远大步流星，转了一圈，将家具、铺盖、零碎东西，全都扔进空间。 紧接着，从空间弄来一桶水，洒吧洒吧，拿着笤帚，打扫一遍。 最后，利用空间意念，把家具物件清洗好，依次归位。 不到半小时，齐活儿。 满意地环视一圈，林致远走向炉子。 将棒子面，通过空间意念，再次加工，弄得更细之后，加了点白面，开始做面条。 面条刚下锅，林致辉和林曼玉，结伴回来。 看着家里焕然一新，林曼玉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惊呼道：“哇，大哥，好干净啊，你收拾的么？”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 林致远没好气地笑骂一声，“等会你们立平哥过来，我们喝点酒，说个事，你们俩吃完面条去写作业。” “知道了，大哥！” 面条刚出锅，周立平就来了。 一进门，周立平就故作夸张，“好香！致远，你弄啥呢？” “给他俩弄碗面条，等下咱们好喝酒！” “嗯，我带了点花生米！” 面粉更细，林致远又舍得放调料，就着咸菜，林致辉和林曼玉吃得有滋有味。 “大哥，真好吃，感觉比以前好吃一万倍！” 林致远哈哈一笑，“行了，丫头，快吃吧，好吃你就多吃点，不够我再去弄！”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点没说错。 林致辉吃了两大碗，才摸了摸肚子，一脸满足。 林曼玉也将碗里吃得干干净净。 看着弟弟妹妹吃饱喝足，林致远没来由一股欣喜涌上心头。 “吃饱了，刷锅洗碗去，弄完就写作业！” 说着，林致远带着周立平拐进里屋。 一碟花生米，半盘卤肉，以及林致远炒了个土豆片。 林致远和周立平开始边喝边聊。 “立平，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周立平夹了一颗花生豆，扔进嘴里，示意道：“说呗，跟我还客气？” 林致远凑上前，悄声道：“我准备再买三间房，就是吧，这房主可能不大愿意，想让你帮帮忙！” 周立平顿时来了精神，双眼放光，“怎么帮，你说，要不要我让我家老爷子帮你打听打听？” “不用！” 林致远摆了摆手，“有个消息，想让在咱们这一片传开。我呢，出面不方便。你回家之后，和你家老爷子说一下。遛弯的时候，和人聊一聊，农村有地是地主，这城里房子多，算不算？” “就这？”周立平一挑眉，转而问道：“那算不算？” 林致远哭笑不得，“你管它算不算啊！” “行，这点破事，我还以为需要帮多大忙呢！” 送走周立平，林致远收拾完，就拿出信封。 拢共就一张信纸。 看完之后，林致远有些失神。 来信的人，居然是消失十四年的小叔林家梁。 信中语焉不详，除了报平安，只说要将儿子托付给林家栋。 将信连同信封，扔进空间，林致远喃喃自语。 “又来？我特么快成奶爸了！买房得抓紧了，不然住着太憋屈！” 林致远严重低估了同志们八卦的实力。 仅仅三天，城里房子多，算不算地主，就在南锣鼓巷传得沸沸扬扬。 礼拜一晚上给周立平说完，礼拜二周老爷子开始行动。 这才礼拜四，下班回到院里，林致远就听到议论声。 作为始作俑者，又有小九九，林致远当即凑上前，故作叹息。 “我这马上就该结婚了，致辉年纪也大了，我还准备再买房呢，看来得从长计议喽！” “致辉，你怕啥？你想买能买几间，了不起再买两三间，那也没事，人家抓的是大地主！” “就是！要说房子多，咱院里也就是聋老太……” “嘘！” …… 聋老太即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是消息都传到耳朵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担惊受怕好半天，越想越怕，迈着小脚，直奔易中海家。 进门之后，也不墨迹，直截了当道：“中海，你说，这房子多算地主，真的假的？” 易中海也不好判断。 想着农村有地是地主，城里有房也应该是吧？ 毕竟，一个收地租，一个收房租，都差不多。 于是，皱眉道：“老太太，这可不好说，不过，我感觉八九不离十！” 聋老太长叹一声，“哎，我还想着收租养老呢，没想到……这……” 易中海突然想起林致远，心下一琢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老太太，要我说啊，房子卖了吧，拿钱一样养老。卖了房子，确有其事，跟您没关系，谣言您也拿着钱了，两头不吃亏，不是么？” 聋老太面露苦色，“这一时半会，又是这个节骨眼，我去哪儿找人买房啊？” “林致远！” “他？他敢买？” “事在人为，咱们去问问吧！” 聋老太没了主意，也就点了点头。 易中海搀扶着聋老太，来到前院。 也不敲门，直接就迈进屋。 “致远！” 林致远眉峰一挑，“易叔，你这也太不见外了，连门也不敲啊！” 易中海愣了愣神，连忙抱歉道：“嗐，着急了，下回注意！” “来，坐吧！”林致远示意一下，“老太太，您怎么也来了，有什么事么？” 聋老太不知道该如何张口，易中海见状，当即代劳。 “致远，这不是听说你想买房，正好老太太要卖，就过来和你商量商量。” 林致远装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易叔，你可别害我。最近传得沸沸扬扬，你没听说么？” 易中海故作镇静，“人家抓的是那些好几座大院的人，跟咱们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林致远狐疑地看向易中海，也不说话。 好半天，易中海忍不住，又道：“都是以讹传讹，没影的事。再说了，你们弟兄俩，买房也是日常所需，政府不会管的！” 易中海说的自己都差点信了，可是看林致远的表情，似乎还在纠结。 “真没事？” 第12章 及时雨易中海 “真没事！” 易中海肯定一句，分析道：“你想啊，满京城手上有十来间房，甚至整院的人，还少么？这要是都算地主，那得多少人啊？” “你说得蛮有道理，可是……” 易中海见林致远语气松动，摆手道：“别可是了，要不是看你知根知底，老太太早就卖给别人了！” “行吧！” 林致远勉强道：“我要前院东边三间耳房。”（应该是穿堂和两间耳房，为了方便书写，就用三间耳房代指了。） 闻听此言，易中海和聋老太顿时喜上眉梢。 聋老太笑道：“行，林小子，你要是方便的话，西边三间耳房也卖你，总共两千万，你看成不？” 林致远连忙摆手拒绝，“可别，老太太，买三间房，我都得砸锅卖铁，再多，我可买不起！” 聋老太双眼微眯，沉吟片刻，道：“这样吧，都卖你，你先给我一半，剩下的每月给我十万，慢慢给，行不？” 还有这好事？ 林致远眼前一亮，毫不犹豫道：“行，就按您说的办！正好我小叔一家要来，就当替他们买了！” 易中海狐疑道：“你小叔？” “对啊，来信说，过不了多久回京城。” 沟通妥当，双方都挺满意。 次日，一大早。 林致远和易中海都请了假，没有尘埃落定，谁也不踏实。 去街公所办完手续，三人满面春风。 看着旁边的易中海，林致远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可恶了。 心里头更是忍不住暗暗感激：“易中海，不，易大爷，我能买下房子，功劳你最少占一半！” “老太太，易叔，我去找人收拾一下房子，你们忙！” 丢下一句话，林致远直奔吴庆瑞家。 锣鼓巷，盖房装修，哪怕木工，谁不知道吴庆瑞吴师傅。 至于样式雷，离得太远，林致远懒得跑。 隔着一条街，也不远，一座独门小院。 林致远敲了敲大门，“吴师傅在家么？”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从屋里出来，翁声道：“我就是！” 林致远含笑上前，递烟，“吴师傅，家里房子想弄一下，您有时间么？” “有有有！我现在是孔夫子的学生，闲人一个！” 吴庆瑞轻笑一声，郁闷道：“你是不了解，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说什么房子装修太好，政府会没收，弄得我最近都没啥活。你说，这不是扯淡么？” 我靠，都传这么离谱了么？ 林致远尴尬地笑了笑，“您有时间就好，咱们去我那看看吧？” “我去拿工具箱！” 二人回到四合院。 走进东厢房，林致远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吴师傅，房顶呢，用木板吊个顶，刷上白灰。房顶低点，冬天不冷，夏天不热。” 闻言，吴庆瑞嘴角上翘，“嘿，您别说，这个想法好，就是开销可不低。” “开销再说！” 林致远不在乎，住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中间是客厅，南边是卧室，火炕扒了，南墙帮忙砸两个小窗户，透亮一点！和客厅中间砌堵墙，墙西边安个门！” 吴庆瑞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这不行啊，这冬天怎么取暖？” “这你不用担心！” 林致远又领着吴庆瑞来到北边房间。 “窗户一样，然后隔成两间，东边算是个小卧室，西边算是厨房。” 吴庆瑞又提醒道：“规划倒是不错，有了孩子住哪儿？” “您照我的来，其他的事，不用您操心！” “行！”吴庆瑞也不再多嘴，“地面呢，青砖，还是……” “青砖吧！” 林致远简单给画了个草图，递给吴庆瑞，“大概这个样子！” 想了想，又道：“窗户和门，还有木板，我去想办法，其他的您给弄，给算算，需要多长时间，多少钱？” 吴庆瑞拿出本子和笔，写写画画，约莫半小时。 “大概需要20天，280万！” “行，今天我就把房间腾出来，明天能动工么？” “没问题！” 吴庆瑞走后，林致远归置东西，然后开始往西耳房搬东西。 院里人还不少，直接动用空间，省事倒是省事，就是不好解释。 小件弄完，就剩两个大衣柜，林致远犯了难。 却不料，易中海听到林致远屋里有动静，满脸好奇走了进来。 林致远眼前一亮。 这不是妥妥的壮丁么？ 易中海，不，易大爷，我愿意称你为及时雨！ “来来来，易叔，您来得正好，帮忙搬下东西吧！” 易中海懵逼了。 我就是想过来瞅瞅，你居然安排我干活？ 我特么也是贱，干嘛非要来呢！ 即便心里不情愿，易中海还是面带微笑道：“行，正好没事，给你搭把手！” 都被抓了壮丁，搬衣柜的时候，易中海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致远，你这是？” “正好趁这个时候，把房子收拾一下！” 易中海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该收拾，收拾好就更好说对象，用不用你易大妈帮你留意留意？” 林致远一脸黑线。 指望你？电视剧里，傻柱倒是指望你了，怎么样，猪八戒他二姨！ “算了，我回头问问我姑姑吧！” “行，有事你就吭气，一个院互帮互助……” 易中海是得着机会，就开始宣扬他那一套，林致远听得不厌其烦，也不好说什么，谁叫自己叫人帮忙呢？ 就俩衣柜，十分钟就搞定了。 见易中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林致远笑道：“易叔，今儿多亏了您，我还得去昌平跑一趟，回头房子弄好，请您喝一顿！” 易中海咧着嘴，“致远，你这就见外了！都说了，邻里之间，要互相帮助嘛！行啦，你忙，我先回去了！” “好嘞！” 林致远把易中海送出门。 “易叔，我等下就走，兴许这两天住在昌平了。致辉和小玉回来，您给说一声，让他们住到西耳房。” “没问题，你不用管啦！” 离开四合院，林致远买了一把木锯，一把砍斧，就直奔城外。 装修所需木板，林致远可想好了。 山上大树多的是，再加上山路崎岖，别人不见得有办法，林致远可不存在问题，只要能砍倒，剩下的都不是事！ 第13章 杀猪吓虎 出了城，林致远拿出自行车，恨不得把脚蹬子，踩出火星子。 一路向北，快到寿兴乡，西边有一座大山。 来到山脚，自行车一收，林致远就钻了进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临近中午，来到山脚，一个多小时过去，林致远感觉自己还在山脚。 周围的树木都不大，没有达到林致远的预期。 拄着一根烂木头，林致远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明明花钱就能办到的事，非要自己动手。 到空间喝了口水，林致远无奈，继续爬山。 又过去一个小时，望着眼前二十多米高，直径两尺多的松木林，林致远眼角终于展开。 “没有参与的装修，没有灵魂！” 大吼一声，林致远拿出木锯，开始干活。 第一个小时，收获七棵大树。 林致远意气风发。 “小小树木，可笑可笑，都给爷进空间去吧！” 第二个小时，收获六棵半。 望着眼前，已经伐了一半的大树，林致远不住地给自己打气。 “加油，加油，林致远，你行的，不就是几个破树么！” 第三个小时，收获六棵大树。 林致远面无表情，宛如一个机器人，重复着拉锯的动作。 “喂，啊，伐，木，累！” 第四个小时，收获五棵半大树。 林致远目光呆滞，将手里的木锯，扔进空间。 “什么破木锯，一点都不好用！出来吧，我的开山神斧！” 第五个小时，收获五棵大树。 林致远靠在一棵大树下，望着远处的余晖。 “那不是夕阳，那是上天对我的嘲笑！” 又累又乏，林致远闪身进入空间。 利用意念，将二十几米高的松木，全部去皮，烘干，分成10厘米厚，15厘米宽，三米长的木块。 最后一看，最少有六百块。 别说一套东厢房，再来一套，也绝对够用。 林致远开始利用意念打造家具。 躺在摇椅上，空中木板，跟随意念，一步步成为门板、窗户、家具，林致远早前的疲惫，一瞬间一扫而空。 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林致远也不着急回家。吃了点东西，就在空间睡起了大觉。 第二天醒来，林致远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六点了。 闪身出了空间，林致远差点没吓尿。 一只两米长的老虎，和两头小两米的大野猪，正在交战。 离林致远不到三米，对，不到三米！ “卧槽！” 林致远惊呼一声，连忙进入空间。 酣战正欢的老虎和野猪，顿时呆愣住，什么玩意一闪而过？ 几秒后，回过神，三兽继续战斗。 “吼！” “哼哼！” 空间里，林致远心脏砰砰直跳。 上山的时候，连根毛都没见。 这特么准备下山，就碰到三个大家伙！ 等了半小时，林致远觉得战斗应该已经结束，闪身出来。 两只野猪已经奄奄一息，老虎就在林致远旁边舔舐伤口。 伸手即触！ “操！” 林致远来不及多想，摸了一下老虎的屁股。 “走你！” 一人一虎，来到空间，老虎嘶吼一声，就准备扑向林致远。 都已经到了空间，林致远自然不慌，意念一动，老虎被死死定在空中。 喘着粗气，林致远嘀咕道：“哪个大傻子说一猪二虎三熊的，两头大野猪，也没干过一只老虎，这特么还活蹦乱跳呢！” 再次来到现实，把两头野猪也弄进空间，林致远这才躺在摇椅上，平复情绪。 情绪稳定之后，林致远将老虎定在池塘上方，然后意念一动，一只野猪出现在老虎旁边三米处。 “走你！” 随着林致远轻喊一声，野猪浑身的毛，一根不剩。 旁边的老虎吓傻了，那头猪的毛呢，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秃猪了？ “走你！” 林致远再来一声。 野猪，脑袋搬家，身首异处。 老虎动弹不得，眼珠瞪得老大，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这只两脚兽也太特么凶残了！ “走你！” 野猪身体被劈成两半，林致远用道听途说的杀猪知识，开始分解猪肉。 不稍片刻，猪头，猪腿，猪排，以及一块块猪肉，在老虎一米处，围成了一个圈儿。 “吼！” 老虎感觉整个虎都不好了，忍不住吼了几嗓子！ 林致远嘴角一扯。 姥姥，你敢吓唬老子，老子不敢吓唬你？ “走你！” 林致远话音未落，老虎直接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哼哼起来。 林致远撇撇嘴，另一只野猪来到老虎旁边。 拍了拍手，看见老虎睁开眼睛，林致远讥笑道：“不慌，咱们再来一遍！” 野猪身首异处。 被劈成两半。 分割成一块一块！ 又一遍过后，老虎不哼不叫，平静地看着林致远，显然已经认命。 一虎一人，对视着。 良久，老虎长长的哼了一声，眼前不是农家小院，而是它太奶奶在向它招手！ 林致远却一闪身，不见了！ 两滴泪珠划过，老虎敢发誓，它的虎生经历，绝对冠绝家族！ 出了空间，林致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山里兜兜转转，寻找下一头猪。 杀猪吓虎！ 没办法，林致远报复心理就这么强，绝对不是想吃肉！ 上一个坡，拐一道弯。 走走停停，发现不少蘑菇，林致远没敢采，他也怕见太奶！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一个破山洞，离得老远就有一股子臭味传入鼻子。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哼哼声。 “八成是野猪的儿子们！” 嘀咕一声，林致远拎着砍斧，就冲了进去。 “操！” “走你！” 两道声音响后，林致远心有余悸走出山洞。 闪身进入空间，把刚弄进来的大狗熊，定在老虎旁边，林致远再次返回现实。 老虎看到旁边，同病相怜的黑伙伴，轻声吼了两嗓子，算是打个招呼。 “吼，吼！” 黑熊不明所以，以为老虎在挑衅。 跟俺老熊一样被定在了空中，你嚣张个屁啊！ “嗷，嗷！” 老虎没有再搭理旁边的二傻子，转而继续寻找太奶。 富贵险中求。 林致远已经可以游刃有余，把敌人送进空间，变得更加大胆。 迈着嚣张的步伐，穿梭在山林，时不时把看着不错的东西，扔进空间。 突然，“卧槽”一声响起，只见林致远撒丫子往山下跑去。 第14章 上门提亲 林致远身形矫健，三步一回头。 密密麻麻，少说上万只蜜蜂，在林致远身后穷追不舍。 “靠，不就是把你们蜂窝端了么？你们又不是不会造，再弄一个啊！” 跑着步，回个头，嘴里嘚吧嘚个不停。 林致远一心三用，丝毫不影响下山速度。 两个小时山路，仅仅用了一个小时，林致远就跑到山下。 双手撑着膝盖，口中喘着粗气，林致远差点没跑吐。 闪身进入空间。 偷摸顺来，直径三米多大蜂巢，林致远越看越满意。 转头，看向一旁十几块大青石。 “石桌石椅也用不了这么多，我先弄几个瓶瓶罐罐吧！” 想及于此，林致远意念一动。 两块大青石，没几个呼吸，就变成几十个内壁直径10厘米，高20厘米的石瓶。 紧接着，又用木头做了盖子。 蜂蜜，拿来吧你！ 大蜂巢内，蜂蜜真多。 林致远装了十瓶，发现居然没怎么少。 想到还有正事，也不再耽误时间。 将姑姑家大平车修理翻新后，放上两个猪头，两扇猪肉，一堆猪杂，十瓶蜂蜜，以及早就准备的棒子面，一袋点心零嘴。 再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林致远返回现实，蹬着自行车，直奔孙家庄。 眼瞅着已经过了秦家屯，林致远收起自行车，换成大平车。 来到姑姑家，推车而入。 “姑姑！” 林翠兰笑呵呵出了屋，看见翻新过后的大平车。 “致远，大平车这是？” “嗐，人家还能白用啊，我朋友给修了一下！” 林翠兰微微点着头，“你这朋友可以，做事地道！” 说着，林翠兰瞅见大平车内的东西，眼珠一瞪，又问：“这又是？” “姑姑，不是要上门提亲么？这是我准备的礼物，你看合适么？” “不合适！” 林翠兰脸一板，略带埋怨道：“头一次你带这么多东西，以后你还怎么上门？” 说话间，王全有也从屋里出来。 围着翻新后的大平车，转了一圈，啧吧着嘴，“修得真好，想来是找的老师傅！” 递上烟，拿出火柴，给王全有点上，林致远这才开口。 “姑姑，往后就是一家人了，需要这么见外么？” “屁，就算娶回家，那也是两家人！孝敬是一码事，秦家是秦家，林家是林家，你要有杆秤……” 林翠兰长篇大论，絮絮叨叨。 林致远只能干笑应着。 一旁王全有也跟着附和，“致远，听你姑的。这人啊，挺难琢磨，升米恩斗米仇，万事要有度！” 林致远也不再坚持，当即笑问：“那姑姑，您看，带什么合适呢？” “你呀，大喜日子，送什么猪头。猪肉带上二斤，猪杂二斤，你这瓶子里是什么？” “蜂蜜！” “嗯，那就再带上两瓶！”林翠兰仔细看了看，“棒子面也带上一小袋，这些点心零嘴也带上！” 说到此处，林翠兰又对王全有吩咐：“老王，你去弄两斤鸡蛋来！凑双不凑单，再算上鸡蛋，六样，六六大顺，多好！” 林致远笑呵呵道：“成，就听您的，剩下的东西，就孝敬你们了！” “去去去，这东西可不少，我怎么能要？” 林翠兰白了林致远一眼，“天气越来越热，也放不住，我让你姑父在村里帮你卖掉吧，随后把钱给你！” “姑姑，你这是一点也不给侄子孝敬的机会啊！” 林翠兰哭笑不得，“我留一部分，行了吧！” “这才对嘛！” 接着，林致远把小叔来信，简单说了一下，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只知道人还在，有个儿子，别的也没提。 就这也让林翠兰感慨万千，险些情绪失控。 好一顿安抚，才稳定下来。 稍作休息，姑侄二人直奔秦家屯。 林致远推着车，林翠兰坐在车上。 “致远，你小子，见人姑娘一面，就相中了？” “那可不，一见钟情呗！” “哈哈，我去秦家说媒，差点没闹误会，还以为我给爱军说呢！” “嘿，真误会了，我那未过门的表嫂，指定跟你急！” “少打趣，淮茹那丫头，我瞅了，胸大屁股圆，是个好生养的！” …… 说说笑笑，姑侄二人来到秦家。 秦家总共六口人，秦父秦满仓、秦母冯红霞、大哥秦淮勇、大嫂谭秀秀、小弟秦淮武，以及秦淮茹。 此刻，除了秦淮茹因为不好意思，在屋里躲着，其他五人都在院内等候。 在林翠兰的介绍下，双方寒暄过后，来到屋内坐下。 大嫂谭秀秀给上了茶水，转身就走向里屋。 秦淮茹正透过门帘缝，打量着林致远。 看到大嫂走来，连忙退后几步。 秦大嫂进屋之后，见秦淮茹俏脸微红，笑呵呵打趣：“淮茹，那小伙子长得可不赖，而且你是没看到，六样东西，看来对你是真上心喽！” 秦淮茹心里甜如蜜，脸上却更加发烫，“大嫂，你……” “哟哟哟，这是害羞啦？”秦大嫂咯咯直笑，“行啦，别担心，这事基本成啦！” “大嫂——”秦淮茹娇羞得拉长了尾音。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客厅。 闲聊半天，林翠兰转入正题。 “秦老哥，我侄子你们也见了，条件我之前也讲过，咱们双方挺满意，我看就定了吧！” 林致远模样精干，又是城里人，工作也体面，礼数也到位。 秦满仓满脸褶子，乐得挤成一堆，爽朗笑道：“定了吧，致远这孩子我满意着呢！” “成，彩礼，我们出十万！” 嚯，这么高？ 秦满仓笑意更甚，“行，按您说的办！” “赶早不赶迟，也别拖太久！我看啊，就这十天半个月，咱们挑个日子！” 林翠兰话音未落，林致远连忙插话，“秦叔、秦婶、姑姑，太急了不行！” 一屋子人齐刷刷看向林致远，眼神中充满疑惑。 林致远连忙解释，“我想着结婚也是大事，不能委屈了淮茹妹子。昨天刚找人收拾房子，再算上打家具，我估摸着怎么也得二十来天！” 瞧瞧，这准女婿，事办得漂亮，话说得好听。 秦满仓对林致远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林翠兰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顺着话就开始捧。 “哎呦，您瞧瞧，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往后啊，我家致远绝对委屈不了咱家淮茹！” 秦满仓大黄牙一露，当即一挥手。 “致远，早点定吧！往后就是一家人，这么大事，你又要上班，让淮茹给你搭把手吧！” 绝佳良婿，不抓紧，再给跑了咋办？ 林致远有些迟疑，“这……” 第15章 婚事搞定 想了想，林致远还是拒绝了。 “秦叔，再等等吧，装修家里也乱。再说了，不差这几天，等收拾好，淮茹妹子进门直接享福吧！” 冯红霞嘴角，乐得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此时，冯红霞就是这个状态。 “老秦，既然致远有这个心，那就再缓几天吧！” 秦满仓沉吟片刻，“行，下午我去找老太爷，在下月中旬挑个日子吧！” 大事谈妥，冯红霞去里屋，把秦淮茹叫了出来。 秦淮茹明显经过精心打扮。 碎花上衣，掩饰不住傲人山峰。 黑色长裤，显得两条腿更为修长。 扭了两个麻花辫，辫子上还绑着一根红丝带，看起来既可爱又俏皮。 大眼睛，高鼻梁，性感嘴唇，看得林致远恨不得咬一口。 微微低着头，捏着衣角，浑身上下，赫然都是拘谨。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林致远一时呆愣住。 林翠兰轻笑打趣，“致远，回神啦！” 林致远嘿嘿一笑，摊了摊手，“情不自禁，主要是淮茹妹子太好看！” “哈哈哈！” 在场众人，无不发出爽朗的笑声。 冯红霞示意道：“淮茹，你带致远出去溜达溜达吧！” “就是，以后就是两口子，也别这么生分！” “好！”秦淮茹娇唇轻启，柔声提议，“致远哥，我带你去西山转转吧！” 又是西山？ 林致远一怔，瞬间回过神，“行啊！” 二人出了秦家，并肩而行。 眼见气氛有些怪，林致远率先开口，笑问：“怎么样？淮茹妹子，我说会见，没骗你吧？” “哼，你这人！哪有见一面，就直接上门提亲的？” “嘿，这可不怪我！” 秦淮茹大眼睛一眨，笑问：“那怪谁？” 林致远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挤了挤眼睛，“怪你呗！” 秦淮茹捋了下耳边秀发，“哼，跟我有什么关系？” “怪你太好看，我一见钟情了呗！我要是不抓紧，万一错过你这个大美人，不得悔恨终身啊！” 土味情话一出口，瞬间让没见过世面的秦淮茹呆愣住。 林致远趁机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 没有想象中嫩滑，反而感觉很粗糙。 提起来一看，干燥还有老茧。 “平时在家没少干活吧？” “嗯，村里农活多！” 秦淮茹想把手抽出来，见林致远抓得死死的，眼神闪烁，嘴角却微微上扬。 “真贤惠！”林致远夸赞一句，转而道：“等你过门，就不用干农活，只要把我伺候好就行！” “哼！”秦淮茹娇嗔一声，“谁要伺候你！”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山脚。 见四下无人，林致远一扯，将秦淮茹拽进怀里，揽住小蛮腰，就吻了上去。 秦淮茹大脑一片空白，林致远却美得冒泡。 良久，分开。 “致远哥，你……你怎么这样啊？” “哈哈哈，咱俩都已经定亲，我亲自己媳妇，天经地义，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拉着秦淮茹，向山上走了几步，看到一块大青石。 林致远一屁股坐下，拍了拍大腿，示意道：“来，淮茹，石头上凉，坐哥腿上！” 秦淮茹迟疑片刻，咬了下嘴唇，乖巧地侧身坐下。 怀抱佳人，林致远顿时血气上涌，不由自主勇攀高峰。 秦淮茹一把打开，“致远哥，你……你别太过分！” “哈哈，好！”林致远嘴角一咧，“那再亲一下！” 不等秦淮茹反应，林致远就贴了上去。 情到深处，林致远的手，还是占领了高地。 暧昧，而又迷离。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传来呼喊声。 “淮茹！” “致远！” …… 林致远仔细聆听片刻，“淮茹，好像有人在叫咱俩呢！” “呀，估计是到饭点了，叫咱们回去吃饭呢！” 秦淮茹连忙从林致远腿上站起，整理一下衣服，白了林致远一眼。 “都怪你，回去指不定他们怎么取笑我呢！” “嘿嘿，怕啥，过不了多久，咱们就是合法夫妻。” 没有再牵手，二人一前一后缓缓下山。 看到秦淮勇，林致远伸手示意，“淮勇哥，我们在这！” 远处，秦淮勇招手，“回家，吃饭！” “好嘞！” 三人碰头。 见秦淮茹满脸通红，秦淮勇狐疑道：“你俩干啥了，怎么淮茹的脸这么红？” 林致远笑着搪塞，“爬了会山，累的呗！再说了，虽然还没过门，淮茹那也是我媳妇！” 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谁？ 秦淮勇撇撇嘴，意味深长道：“我也不说那么多，你俩别太过火，毕竟还没过门！” 回到秦家。 冯红霞和谭秀秀，已经张罗好一桌饭菜。 有说有笑，吃得好不热闹。 期间，自然免不了喝几杯。 尤其是，秦淮勇和秦淮武兄弟二人，把林致远招呼得那叫一个紧。 林致远也很高兴，来者不拒，最后，不免有些酒劲上头。 饭后，喝了会茶，秦家老太爷把日子敲定。 5月20日，农历四月十六，宜嫁娶。 正好还是礼拜天，林致远连假都不用请。 稍作片刻，林致远酒劲过去，姑侄二人准备离开。 临走前，林致远朝秦淮茹挑眉挤眼，“淮茹，我下周末来看你！” “好！”秦淮茹嘴角微微扬起。 回到姑姑家，王全友，王爱军，王爱民都在。 一见二人回来，王全友就笑问：“看着样子，挺顺利？” 林致远给爷仨各散了根烟，“那肯定啊，有我姑姑出马，那必须妥妥滴！” 林翠兰笑道：“嗯，顺利，日子也定好了，下月20号！” 王爱军起身上前，轻捶林致远胸膛，“行啊，没想到你小子，比我还要早！” 林致远轻笑问道：“你什么时候？” “到6月份了！”王爱军叹了口气，“我那大舅哥下月结婚，总不能哥哥没结婚，妹妹先出嫁吧！” “倒也是！” 闲聊几句，王全友迟疑道：“致远，问你个事！” “姑父，你说。” “给修平车的老师傅，你认识么？” 修平车老师傅？ 哪有老师傅，林致远哭笑不得，老师傅就老师傅吧！ “认识，咋了？” 第16章 是不是有病? “你爱军哥结婚，我想弄几件新家具，这不是瞧着人老师傅手艺好么？” “就这事？” 林致远不假思索，大手一挥，“交给我吧！” 王爱军闻言，立时大喜。 “致远，那真是多谢你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去去去，客气啥！再说了，不帮你找老师傅，我以后有事找你，你会推辞？” 王爱军嘿嘿一笑，拍着胸脯道：“那不能够！” 一旁的王全有，沉声道：“他要是敢推辞，我打断他的腿！” 闲聊一会儿，婉拒林翠兰留宿，林致远告辞回家。 一路无事。 回到四合院，已经天黑。 前院，西耳房。 之前一直没住人，也就没有安电灯。 现在实行“包灯制”，实际上就是数灯泡。每月每只灯泡两千，倒也不贵，就是发电量不足，总是停电。 林致辉和林曼玉，正在一盏油灯下学习。 林致远既欣慰又心疼。 “致辉，小玉，油灯光线太差，对眼睛不好。” 林致辉满不在乎，随口道：“哥，瞧你说的，那人家古代还没有电灯呢，就不学习了？” “就是，能看见就行。”林曼玉也跟着附和。 “你们啊！”林致远无奈，摇了摇头，转而问道：“晚上吃饭了么？” “吃了！” 林曼玉说完，抬起头，笑问：“大哥，咱家装修需要多久，还有我房间么？” “这不废话么，肯定有啊！总不能让你睡大街上吧？” 林致远拎起暖壶，倒了杯水，没好气说了一句，又解释起来。 “东厢房装修好，留着我结婚用。东耳房随后也会装修，到时候你们俩住。大概需要一个来月吧，怎么了？” “哥，你准备结婚了？”林曼玉瞪大眼珠，惊呼道。 “对啊，姑姑做媒，下月20号正日子。” “什么，都已经订好了？” 林曼玉满脸不可置信，紧接着八卦道：“大哥，嫂子好看么，人怎么样？” “好看！” 林致远嘴角不自觉上翘。 那可是十三姨啊，能不好看么？ 更别提年方十八，还是一手，想想林致远就有些小兴奋。 见林致远傻笑，林曼玉咯咯一声，“大哥，看你这模样，肯定超级好看喽！” “哈哈哈！” 林致远定了定神，被调侃也不恼。 “那必须的，人也很好，回头你们相处相处就知道了。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林曼玉微眯着双眼，撒娇道：“大哥，装修完，能给我房间打个书桌么？” “嗐，我当什么事呢，自然没问题，还有呢？” 林曼玉咬着笔头，琢磨片刻，“要是可以，再打个书架就更好啦！” “行，也给你安排上。” 林致辉眼神透露出渴望，“哥，我也想要！” “都有，你俩都有。” 次日，清晨。 林致远想着去供销社，给秦淮茹买盒雪花膏，听说这玩意对皮肤好。 谁知道，刚准备出门，就被吴庆瑞拦住。 “东家，木板门窗，你什么时候弄来，有些尺寸不确定好，会影响施工。” 林致远爽快道：“行嘞，我这就去弄，今天就能到场。” 答应地倒是利索，走出四合院，林致远就开始犯难。 大平车还给姑姑家了，总不能变魔术吧？ 进空间现做一辆么？ 做倒是能做，铁太金贵，谁家平车不是木轮木轴木车？ 就是崭新大平车，会不会太扎眼？ 林致远想了想，又给否了。 迷迷糊糊，顺着大街，走了半天。 突然，瞥见路旁树下，一位中年大叔，正坐在大平车上休息。 林致远顿时计上心来。 找了个没人的胡同，闪身进入空间。 “吼！” “嗷！” 两道叫声，突兀地响起。 刚进空间，林致远就被吓了一个激灵。 定了定神，抬头望去，池塘上空悬浮一虎一熊，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林致远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走出小院，来到二兽跟前。 刚准备发火，感觉到二兽的眼神，充满幽怨。 这特么什么眼神？ 不应该是恐惧么？ 怎么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 林致远不明所以，皱眉呵斥：“叫什么叫，再叫弄死你俩！” “吼！” “嗷！” 二兽又开始叫唤。 “嘿，我这小脾气！” 林致远意念一动，悬浮起来，停在二兽面前。 傻熊见状，龇牙咧嘴嗷嗷几声。 林致远嘴角一扯，“嘿，大黑子，你胆子真肥啊！” “走你！” 傻熊快速剥皮、肢解，一块块熊肉和各部件，被林致远送入木屋，里面已经被设置成时间静止，适合保存食物。 至于其他部位，打成粉沫，如雪花般飘落池塘。 做完之后，林致远又转而看向老虎。 老虎眼珠瞪得老大，微微张着嘴巴。 这特么两脚兽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不就是饿了，嚎几嗓子么？ 用得着这么凶残么？ 可怜我们兄弟俩，一死一伤，伤心啊！ 悲从心来，两滴泪珠从老虎眼角滑出，紧接着眼睛一闭一睁，视线慢慢移开。 林致远眉头一皱，顺着老虎目光一看。 猪圈，五头猪仔正在大快朵颐。 林致远恍然大悟，傻熊龇牙咧嘴难不成是饿了？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咱老林那是谁，怎么可能给一只畜生认错？ 故作轻松，林致远撇撇嘴，“再敢吓唬老子，下一个就是你！” 转身，落地，返回小院，一气呵成。 利用意念，打造一辆大平车，伸手一抓，林致远就返回现实。 拉着平车，风风火火来到大叔面前，靠边一停，嘴角咧开，林致远笑问：“大叔，我这平车咋样？” 微风轻拂，杨树嫩叶，沙沙作响。 大叔靠在平车上，双眼微眯。 怀念着昨晚隔壁王寡妇，精湛的技艺。 正在关键时刻，被莫名打断，没好气地瞪了林致远一眼。 打扰大叔好事，林致远浑然不知，递上烟，又问了一遍。 “大叔，我这平车咋样？” 大叔无奈睁开眼睛，下意识接过烟，瞥了一眼崭新平车，闷声回应，“挺好，全松木，一看就是新车，做工也不赖。” 林致远嘿嘿一笑，“是呢吧，比你的好吧？” 大叔霎那间怔住，满脸错愕。 这特么是谁啊？ 是不是有病？ 专门跑到我面前，找存在感呢？ 一辆破平车，嘚瑟个什么劲啊！ 沉着脸，好半天，大叔才冷哼一声，“好，比我的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第17章 骚操作 林致远也懵逼啊，这大叔怎么这副鬼表情？ 算求，估计脑袋不好，正好方便换平车。 也不多想，林致远凑上前，提议道：“那大叔，咱俩换换咋样？” 闻听此言，大叔侧目，直愣愣盯着林致远，眼神中充满审视、不解，甚至夹杂着迷茫。 林致远哪管那么多，继续说道：“大叔，你也说了，我的平车比你的要好。咱俩换换，你指定不吃亏啊！” 大叔抿了下嘴唇，内心波涛汹涌。 这特么谁家二傻子？ 一辆崭新平车，换我的破车，怎么想的？ 算求，估计脑袋不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想及于此，大叔不假思索，笑道：“行啊，怎么换？” 林致远不禁皱眉，这大叔有点贪啊！都特么木轮子，你又不是铁轮毂、橡胶胎，还特么想让我加钱？ “咋滴，我这新车，换你的旧车，你还要钱？” “不不不！”大叔连忙摆手，试探性问道：“你的意思是，单纯地一换一？” “不然呢？” “行，换了！” 大叔也不迟疑，一锤定音，跳下车，小心翼翼抚摸着新车，内心一阵火热。 傻子，不，好人可不多见呐！ 担心林致远反悔，将自己旧车上东西，快速扔到新车上，大叔拉着新车，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林致远看着大叔的旧车，心里美滋滋。 旧车多好，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大叔，好人呐，好人一生平安。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拉着破车，闪身进入空间。 将木板再次分割，弄了四百块，一厘米厚、十五厘米宽、两米长的木板。 往车上一扔，林致远闪身回到现实，高高兴兴，拉着破车，直奔四合院。 四合院大门，台阶挺高，平车弄不进去，就让林致远很闹心。 正在发愁怎么办。 他来了，他来了，他面带春风走来了。 来人正是及时雨易中海。 “致远，你这是？” 天籁之音啊，林致远嘴角不禁一咧。 “易叔，来，帮帮忙！” 易中海愣了愣神，这么多木板，让我搬，不得累死？ 仅仅一秒，易中海转身就走。 林致远满脸问号，及时雨难道不及时了？ 就在林致远百思不得其解，易中海领着阎埠贵、何大清、刘海中，再次出来。 “来，也没多少，一人两趟，估计就帮致远搬完啦！” 林致远眼前一亮，心里头那个感激啊！ 不愧是你易中海，坑兄弟，没商量！ 人多力量大，十分钟，搞定。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何叔、刘叔、易叔、阎老师，还有不少东西，我再去拉，等会就拜托你们了。啥也不说了，晚上我整几斤肉，咱们喝点！” 何大清依旧摆着面瘫脸，没有说话。 刘海中左手叉腰，右手一挥，“去吧，没多大事，比我抡铁锤轻松多了！” 阎埠贵嘴角一咧，“行啊，致远，那我们就却之不恭啦！” 易中海笑问：“致远，还多么，用跟着你去么？” 看看，要么说易中海口碑好，这面子工程做得多到位呢？哪怕是句场面话，也就人家说了。 有人帮忙搬东西，林致远当然要抓住机会，毕竟壮丁难遇啊！ 又跑了七八趟，门窗连同家具，全都拉回来，暂时放在了东耳房。 看着几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林致远强忍笑意。 “我去还车，然后弄几斤肉，晚上咱们大吃大喝，就是我厨艺一般，诸位可不要嫌弃。” 何大清嘴角扯了扯，欲言又止。 刘海中依旧叉着腰，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在摆poss。 阎埠贵立马咧开了嘴，就差说你快去快回。 易中海则一挥手，“去吧，做饭这事，有你何叔在，哪能轮得到你？” 何大清侧目看向易中海，你特么是不是有病，老子不会自己说？ “得嘞！” 撂下一句话，林致远拉着破车，转身就走。 没多远，拐进一条胡同。 四下一看，确定没人，林致远拉着平车，闪身进入空间。 休息半个多小时，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林致远挑挑拣拣，弄了二斤多猪肉，一大堆猪杂，又返回现实。 在胡同口小卖部，打了三斤散白，悠悠哒哒返回四合院。 刚走进前院，迎面就碰到阎埠贵。 林致远嘴角带笑，“阎老师，别忘了等下吃饭。” “那不能够！”阎埠贵扶了扶眼镜，“走，咱们现在就去何家。”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中院。 林致远总感觉后背发凉，回头一看，只见阎埠贵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准确的说，是手中猪肉和猪杂。 林致远有些无语，这特么又不是你亲爹，用得着么？ 何家。 何大清正坐在客厅，对何雨水说着什么，至于傻柱，不见人。 林致远进屋，笑道：“何叔，二斤多野猪肉，还有五六斤猪杂，这玩意，我还真不会弄，怕糟蹋了好东西。” 何大清瞥了一眼，面无表情，起身道：“交给我吧！” 眼见何大清去下厨，何雨水双手耷拉在身前，不住地揉搓。 林致远狐疑，“雨水，你是怕阎老师？” 何雨水抬起头，看了阎埠贵一眼，摇了摇头，怯生生道：“我是乖孩子，我才不怕阎老师。” 林致远更加迷糊，“那你紧张什么？” “致远哥，你会打我么？” 林致远懵逼了，我现在的形象这么差么？ 故作轻松，柔声问道：“肯定不会啊，雨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哥说的啊！” 林致远嘴角抖了抖，这傻柱…… “雨水听话，致远哥才不会动手，你哥调皮，就得挨打。” “真的么？” 看到何雨水看自己，阎埠贵插话道：“应该是吧！” 林致远一头黑线，什么叫应该，不会说话你闭嘴。 聊了一会天，何大清已经完工。 给林致辉和林曼玉，送了半锅猪杂，一盘炒肉，把何雨水也交给二人照顾，大老爷们准备开喝。 刘海中端着一盘炒鸡蛋，笑呵呵走进来，“我添个菜。” 易中海拎着两瓶散白，领着贾东旭，紧随其后。 “都是自己人，我叫东旭作陪。” 第18章 这不巧了么? 何大清面瘫脸抖了抖，没有说话。 刘海中皱着眉，也不好开口。 至于阎埠贵，自己舔着个老脸，还不兴人家带人？ 林致远也只是笑了笑，较真的话，面子上太难看。 众人落座，林致远挨个给倒了杯酒，端起酒杯，“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碰杯，喝完，易中海笑道：“致远，都说了邻里之间要互帮互助。” 贾东旭叨了口肉，吧唧着嘴，含糊不清道：“就是，我师傅经常给我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我也说给你听。” 林致远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轻笑道：“东旭说得没错，我以后向你学习。比如你帮助……帮助……算求，总之，就是向你学习。来，再走一个！” 阎埠贵抿着嘴，憋着笑。 何大清脸颊一颤一颤，估计也不好受。 刘海中压根没听懂，一脸茫然。 易中海有心替徒弟说两句，猛然发现，自己的好徒弟，还真没有拿得出手的事。 再一次碰杯后，贾东旭也反应过来，尴尬地轻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 “诸位还不知道吧，昌平有个十里八乡一枝花，我妈准备回去一趟，上门提亲。” 林致远双眼微眯，得亏老子下手快啊！ 何大清依旧没有言语。 刘海中架子十足，微微点头，“不错，东旭，恭喜啊，结婚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反正好话不要钱，阎埠贵张口就来，“恭喜恭喜！东旭，你为人孝顺，又是轧钢厂技术骨干，以后肯定儿孙满堂，事事顺心，芝麻开花节节高。” 易中海眼含笑意，欣慰道：“一晃东旭已经成年，马上就要结婚，我也算对得起把兄弟啦。” 林致远嘿嘿一笑，“这不巧了么？”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林致远接着道：“我刚订婚，就是昌平的姑娘。不是我自夸，我未婚妻那也是艳压群芳。” 何大清眼皮一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刘海中忘了带脑子，用教诲的口吻说道：“致远，你也一样，结婚后要遵纪守法，好好工作。当然，你刘叔也恭喜你啦，愿你今后事业蒸蒸日上，夫妻举案那什么眉！” 林致远满脸黑线，你能用这种词用这种词，不能用这种词，你最好说大白话，要不然容易挨揍。 阎埠贵见状，连忙替刘海中解围，“老刘，是举案齐眉。” 刘海中面露难堪，连忙道：“对对对，就是举案齐眉。” 易中海轻笑一声，“致远，你未婚妻也是昌平人，那感情好，以后你媳妇和东旭媳妇回娘家，也能有个伴儿。” 贾东旭心生不服，凭什么就你未婚妻艳压群芳？ “致远，我说的那姑娘，在寿兴乡，那可是有口皆碑，大家公认的好看。” 林致远嘴角一弯，故作诧异，“是么，我未婚妻也是寿兴乡，秦家屯的人。” “什么？”贾东旭大眼一瞪，皱眉问道：“你未婚妻叫什么？” 林致远不急不缓，夹了口炒鸡蛋，放进嘴里嚼了嚼，随口道：“秦淮茹。” “啊！”贾东旭不禁泄了气，喃喃自语，“真这么巧？我说的也是秦淮茹啊！” 屋内，瞬间陷入寂静，只有几人微弱的呼吸声。 就在众人都不知如何开口，贾东旭突然将筷子拍在桌上。 “林致远，你故意的对不对？” 林致远不禁一愣，转而也拍了下桌子，“我故意啥了？我尼玛，贾东旭，你把话说明白！说不清楚，我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会红！” 一瞬间，桌上火药味十足。 刘海中蹭地挺直腰，“都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 阎埠贵心里也苦，我特么就来蹭吃蹭喝，这是要全武行么？ 易中海眉头一紧，沉声道：“东旭，好好说，怎么回事？” 贾东旭一指林致远，气鼓鼓道：“肯定是林致远，听说我要相亲，故意截胡！要不然他一个城里人，为什么要找村姑？ 从小到大，他就这样。什么都要比我强，上学比我学习好，工作比我转正快。现在，看我就要结婚，他绝对不会甘心！ 就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林致远冷哼一声，“贾东旭，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你特么要相亲，谁知道？再说了，你贾东旭能在村里找，我凭什么就不行？” “你……” 贾东旭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自家名声不好，老娘威名赫赫，城里人不愿意吧？ 易中海沉思良久，询问道：“致远，你真是故意的？” “我可去尼玛的吧！” 林致远站起身，微微摇头，“易中海啊易中海，你可真行！ 和贾家无关的事，你特么还像个正人君子。 一遇贾家，你特么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我相亲在前，订婚在前，贾东旭明显在胡搅蛮缠。 你不问问你好徒弟，你居然质问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是故意的！” 贾东旭还是不信，以己度人，要是自己有机会，肯定会截胡，他林致远怎么可能不是？ 当事实对自己有利，就强调事实；当规则对自己有利，就强调规则；当事实和规则对自己都不利，那就掀桌子把水搅浑。 这可是前世一位贵人，传授给林致远的处事方针。 此时，事实就对林致远有利，林致远怎么可能跟着贾东旭搅水？ 嗤笑一声，林致远冷声道：“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不是你以为就是你以为。 我姑姑家就是寿兴乡孙家庄，也就是秦家屯隔壁村。 我最近经常去昌平，就是相亲。 论时间，我比你早，论距离，我比你近。 你脸咋那么大呢？癞蛤蟆插鸡毛，你算飞禽还是走兽？” 从小被林致远打击，什么事都比自己强，一直以来，贾东旭也就能在言语上占点便宜。 谁承想，林致远不知道咋啦。 比以前能打，比以前能喷，这特么是文武双全啊！ 贾东旭一时之间，有些气馁，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 “真特么服了，好好一顿饭，被一个垃圾搅和了。不吃了，我回去休息！” 说完，林致远转身欲走，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愣在原地。 第19章 不太平啊! 不远处，五道人影，隐匿在黑暗之中，着实把林致远吓得不轻。 定眼细瞧，两边好像是孙振山和许富贵。 二人中间，娄半城、年轻版杨厂长、簇拥着一位陌生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中山装，站在最中间，显然身份不低。 林致远微微皱眉，这是谁，大晚上来干什么？ 中年人向前几步，爽朗一笑，“小同志，你就是林致远吧？” 林致远缓缓迈出房间，微笑道：“我是林致远，您是？” 孙振山紧随其后，连忙介绍，“致远，这是公方代表董修齐董组长。” 许富贵也跟着附和，“几位领导是来慰问你。” 公方代表组长？ 难道是杨厂长的前任？ 还有，赔偿安葬补偿，早就走完流程。 现在又来这一出，特么的绝逼有问题！ 略作沉思，林致远不卑不亢，温声道：“董组长，以及其他几位领导，如果是因为我爸前来，大可不必。” 董修齐面露诧异，笑问：“小林同志，这是为何？” “不为何！我爸虽是市井小民，却也懂职责所在。本就是分内之事，真没必要。再说了，不是已经给补偿了么？” “好！” 董修齐大为赞赏，忍不住感慨：“林家栋同志，恪尽职守，教子有方，是位好同志啊！” 林致远感觉莫名其妙，姓董的这是收买人心么？有点意思。 对于政客，林致远天生抵触。 最好的演员，在政坛，心眼最多的人，也在政坛。 自己几斤几两，林致远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偶尔有点小聪明，也拿不上台面。 和这些人，别说一起玩了，接触多了，被利用兴许都浑然不知。 娄半城眼见冷场，当即微微含笑，“小林同志，林家栋同志不幸……” 话未说完，林致远直接打断，“娄老板，旧事就不要重提，只会徒增伤感。” 说着，看向董修齐几人，歉意道：“诸位领导请回吧，我爸一生操劳，如果有心，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此言一出，中院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孙振山一个劲给林致远使眼色。 董修齐、娄半城、杨振华、许富贵，无不投以审视的目光。 刚刚走出门，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何大清，以及贾东旭，也都瞠目结舌。 何大清板着脸，像是在观察。 阎埠贵难以置信，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易中海微眯着双眼，皱眉沉思。 贾东旭见到好几位领导，有些怯场，向后退了退。 刘海中则有些不悦，“致远，怎么和领导说话呢？” 说完，屁颠屁颠上前，伸出手，“娄老板，我是锻工车间高级锻工刘海中。” 娄半城有些懵逼。 刘海中？ 我不认识啊！ 这人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没看到旁边还有董组长、杨副组长么？ 不动声色和刘海中握了握手，然后快速松开。 不带一丁点感情，娄半城脱口而道：“刘同志，我们找小林有正事。” “你们聊。”刘海中讪笑一声，连忙退到一旁。 董修齐貌似没怎么在意，继续对林致远笑道：“小林同志，你听过子贡赎人么？” 林致远没有说话，倒不是不知道子贡赎人。 而是在想，林家栋的事，半个月还过不去，说明轧钢厂不太平啊！ 娄半城想开大会，无非是想彰显自己不是黑心资本家。 公方代表也想掺和一脚，估计是想收买人心，加快平稳接收工厂。 娄半城想捐献，他手下人呢？ 公方不可能全部剔除，那这些人，作威作福惯了，容得下有人分一杯羹，甚至夺权？ 而且，公方的人，就一定和睦么？ 无数个问号顶在了林致远脑门。 阎埠贵见状，还倒是林致远不了解，笑呵呵吊起了书袋。 “春秋时期，鲁国有法，凡是在外见到国人为奴，只要将其赎回，就可以获得官府补偿。子贡赎人归来，却拒绝补偿。子曰：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 林致远回头，皱眉看了看阎埠贵，显着你了，真是服了！ “诸位领导，我一贯都是踏踏实实做事，明明白白做人，至于其他乱七八糟，我不想掺和。” 董修齐一怔，瞬间恢复，依旧面带春风，“补偿还是要给你，不仅仅因为你，还是为了告诉广大工人同志，只要为集体流血流汗，组织都不会忘记。” 身后的杨振华，适时拿出一个大信封，递了上来。 林致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 董修齐意味深长冲林致远笑了笑，勉励几句，就准备离开。 林致远不明所以，这个姓董的，怎么笑得这么淫荡？这家伙想干嘛？ 落在末尾，孙振山恨铁不成钢，狠狠瞪了林致远一眼，转而跟了上去。 林致远也回过神，连忙追上刘海中等人。 将娄半城一行人，送到了大门外。 刘海中一脸谄媚，殷勤地看着对方坐上汽车离开，才咧着嘴，转回身。 看到林致远，又板起了脸，“致远，你这样不行。你要和领导搞好关系，才能进步！” 林致远撇撇嘴，不置可否。 拜码头是好事，关键你知道该拜谁么？ 不管是人是狗，上去就是一顿乱舔，这特么也是没谁了。 走进前院，林致远就看到贾张氏，正叉着腰，瞪着三角眼。 之前，听到林致远和贾东旭争吵，贾张氏就想出来。 谁知道，刚掀开门帘，看到娄半城一行人，贾张氏顿时蔫了。 老贾走后，贾张氏可见过娄半城，不仅认识，还知道是惹不起的人物。 现在，娄半城一行人已经离开，贾张氏就想替儿子找回场子。 “小兔崽子，你……” 本想骂两句，当触及林致远冰冷眼神，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林致远不想再继续纠缠，本就图一乐，更何况，相比董修齐最后一笑，这也就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贾东旭喝多了，发酒疯呢，你领回去吧！” 哪知贾张氏以为林致远露怯，又开始叫嚣。 “小兔崽子，你说，说不清楚，看我不挠死你！” 林致远冷哼一声，“贾张氏，孰是孰非，自有定论，不是你嗓门大，不要脸，就有理。” 说完，转身走进西耳房。 简单收拾一番，林致远躺在床上，又陷入沉思。 却不料，一阵敲窗声传来。 第20章 谁能想到 林致远穿好衣服，走出门，就看到窗户旁，何大清在招手。 “何叔，你……” 何大清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又伸手指了指外院。 林致远不明所以，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外院门房。 何大清给林致远递了根烟，“致远，你说得没错，老易太偏心贾家。我要是离开，傻柱真有可能被老易利用。” 大晚上不睡觉，把人叫醒，就为了说这个？ 还有，你反射弧未免太长了吧？ 这都过去一周了，好不好？ 林致远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问了一嘴，“然后呢？” 何大清拿出火柴给二人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叫老子出来干嘛？ 林致远一阵无语，心下一琢磨，“你可别说，让我给你出主意，没有，这个真没有！” “别啊！” 何大清急道：“致远，我现在心乱如麻，你给叔说说吧！” 林致远沉思良久，咽了口气，“行吧，我随口一说，你也就随便一听。至于你怎么做，会出现什么结果，都和我无关！” “行！” “要么，你就当啥也不知道，该干啥干啥；要么，你直接去街公所，把情况说清楚吧！” 闻听此言，何大清面瘫脸一沉，陷入了纠结。 何大清也就是当局者迷。 不就是给鬼子做过饭么？ 又没做汉奸，形势所迫，肯定没事。 国家还不至于为难小老百姓！ 林致远之所以支招，也是考虑到易中海反复变脸。 未雨绸缪，看能不能留下何大清，让易中海没了傻柱这一打手。 也就是一步闲棋。 “行了，何叔，你好好想想吧，我回去睡觉了。” 次日，清晨。 林致远刚到运输队，就被孙振山叫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孙振山就一顿说教。 “致远，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想想，你昨晚那是什么态度？” 林致远嘿嘿一笑，解释道：“孙叔，这里面的水太深，我把握不住，肯定要敬而远之。” “别给我嬉皮笑脸！”孙振山冷哼一声，端起茶缸，抿了一口，“什么水太深？” “孙叔，自古皇朝交替多风雨，倒不如躲起来为好。” 孙振山放下茶缸，抬起头，“那跟你昨晚的态度，有什么关系？” 林致远一头黑线，怎么感觉孙振山比想象中还菜？ “好我的孙叔呢，几方争斗，我但凡表现顺从一点，就会成为旋涡中心，还不如一开始就一推二五六呢！” “详细说说！”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孙振山皱眉道：“进！” 一位年轻人推门而入，“孙班长，我是公方小组办事员楚晨。” 孙振山爽朗笑道：“楚办事员，你好，不知道你过来，有什么事？” 楚晨中等个子，皮肤偏白，言行举止透露出一股优越感。 “董组长提议，调林致远同志进组协助工作。经过多方协商，已经确定。我过来传达一下通知。” 闻听此言，一旁的林致远，瞪大眼珠，惊愕万分。 董修齐你是不是有病？ 我意思表达那么清楚，为什么变本加厉，反而还要我进组工作？ 孙振山微微皱眉，想起林致远刚才的话，试探性问道：“楚办事员，林致远是司机班核心人员，可以换个人么？” 楚晨依旧面色如常，“孙班长，我说了，是通知！” 尼玛，我也是醉了！ 林致远无奈，站起身，“你好，我就是林致远。” 楚晨打量了林致远几秒，笑道：“那你跟我走吧！” 出了办公室，楚晨笑问：“林同志，冒昧问一下，你和董组长有旧？” “没有！” “那为什么董组长要调你进组？” 林致远脸更黑了，我特么也想知道！ “楚办事员，要不你给董组长说一声，就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换个人吧！” 闻听此言，楚晨不禁呵呵一笑，连连摆手，“我可没这个本事！” 轧钢厂只有一栋办公大楼。 公方小组进厂，娄半城特意将整个三层，都腾了出来。 楚晨领着林致远，来到三层最后一间办公室门前，一长两短，敲了敲门。 听到许可，才带着林致远走了进去。 “董组长，人我带来了！” 董修齐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抬起头，摆了摆手，吩咐道：“小楚，你先去忙，我和小林聊聊！” “好！”楚晨点了点头，就退出了办公室。 林致远哭丧着脸，不情不愿打着招呼，“您好，董组长。” 董修齐温和道：“小林，别那么拘谨。来，坐下聊！” 二人来到旁边沙发坐下。 董修齐面带微笑，一脸和善，看着林致远，也不说话。 林致远被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董组长，莫非咱们有关系？” 董修齐笑了笑，“没有！” 林致远狐疑，又问：“那您和我家里长辈有关系？” 董修齐一挑眉，“也没有！” 林致远彻底迷糊了，再次追问：“那为什么你要让我进组？” 董修齐漫不经心道：“需要理由么？” 林致远一愣，“不需要么？” 董修齐哈哈一笑，“如果非要理由，那就是小组进厂，时间也不短了，平稳接手工厂进度却跟不上。 正好需要一个了解轧钢厂的人，我呢，也不认识别人，又恰巧遇到你，而你又挺让我满意。 这个理由，可以么？” 林致远哭笑不得，谁能想到，明明表现出抗拒，想砌堵墙，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台阶！ “好吧，董组长，能换个人么？我恐怕难以胜任。” 董修齐又是一阵大笑，不答反问：“能和我说说，为什么这么抗拒么？” 怎么说？ 说我怕麻烦么？ 林致远揉了揉额头，沉吟片刻，“我能力有限，算不算？” 董修齐笑道：“不算！” “我胸无大志，算不算？” “不算！” “那我能力有限，又胸无大志，算不算？” “别打马虎眼！” 董修齐笑骂一声，从桌子上拿出一份文件，扔给了林致远。 “看看吧，针对这份文件，抓紧时间，写一份建议！” 林致远下意识接住文件，草草扫了几眼，皱眉道：“这是真的假的？” 第21章 被上了一课 “自然是真的！有什么感想？” 董修齐说完，向后一靠，嘴角噙着笑，眼神中充满鼓励。 林致远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再次将目光落在文件上。 整份文件，覆盖面甚广，但不具体，倒像是一份轧钢厂问题汇总。 意外事故、钢材丢失、中饱私囊、管理人员欺压基层等等。 每一个问题，都需要及时处理，却非常棘手。 看法？ 我有毛的看法！ 这特么张口就会得罪人！ 林致远咽了口吐沫，开始装糊涂，“董组长，我就一个大老粗，让我开车我还行，这些问题，我哪有什么看法。” 董修齐轻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也没有问，直接给林致远扔了一根。 林致远下意识接住。 把烟点着，董修齐吸了一口，从两个鼻孔喷出两根烟柱。 “国家百废待兴，尤其是工业，轧钢厂很重要啊！组织派我来接手，肯定不想看到轧钢厂问题频发。所以，你能理解么？” 林致远双眉紧锁，我不理解！你有什么想法，干就完事了，找我有什么用？ 董修齐笑了笑，话锋一转，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公方小组就八个人，每个人都很重要。” 林致远更加懵了，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根烟吸完，董修齐挥手示意，“小林，你拿着文件，去隔壁找小楚。让他给你安排位置，好好想想吧！” 林致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董组长，那我先走了！” 拿起文件，林致远起身，退出办公室。 关门刹那，无意间一瞥，董修齐笑得意味深长。 林致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个老狐狸不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吧？ 顶着一脑袋问号，林致远来到隔壁。 一间稍微宽敞的办公室，摆放着两张办公桌，楚晨正坐在其中一张。 径直上前，林致远温声道：“楚办事员，麻烦您了，董组长让您给我安排个位置。” “好，你这边来！” 楚晨似乎早有预料，放下手中的资料，将林致远领到另一张办公桌。 “你先坐这吧，等董组长有了明确安排，再确定具体办公地点。” “好！” 桌面擦得锃光瓦亮，摆着一个陶瓷缸子，一沓稿纸，几根笔。 地面，紧靠桌脚，有一个青绿色暖壶。 拎起暖壶，发现竟然有水。 林致远给陶瓷缸子倒满，然后一屁股坐下。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胳膊肘枕在桌面，林致远不住地揉搓脸颊。 董修齐莫名其妙给调整工作，一番令人费解的话，以及最后一抹似有深意的微笑，都让林致远脑壳疼。 抿了抿嘴唇，林致远靠在椅背，缓缓闭上双眼，一时间思绪乱飞。 回忆着与董修齐接触，思考着轧钢厂局面，以及什么样的结果，才最符合董修齐的立场。 良久。 林致远猛然睁开双眼，神情严肃，嘴角激动地不停颤抖。 董修齐，我草拟姥姥！ 怪不得啊！ 怪不得我昨晚态度那么恶劣，刚才在办公室又那么随意，董修齐总是一副笑脸。 特么的，这绝对是个老狐狸啊！ 说什么需要了解轧钢厂的人，给写一些建议。 老狐狸绝对早就想好了对策，可能动作有些大，不愿意出头。 正好我这个二傻子出现，一来和几方都没有关系，二来没有背景，三来也不是手下亲信。 完全可以被扔出去吸引火力。 至于我会不会有麻烦，恐怕老狐狸压根没考虑！ 想来从踏入他办公室那一刻，我就已经深陷局中。 黑锅，早特么扣在我脑门上了！ 亏我之前还沾沾自喜，我喜个屁啊！ 润物细无声啊！ 这就是高端玩家的操作么？ 一时之间，林致远有些失神，迷茫，甚至夹杂着一丝恐惧。 紧接着，又回想起自己，穿越后，获得金手指，乖张、傲慢、看似谨小慎微，实则肆意妄为，总觉得高人一等…… 该死，林致远，再这样下去，你吃枣要丸！ 林致远在心底，不停地狠狠告诫自己。 心乱如麻，林致远只想静静，拿起文件就走。 来到一处角落，见左右无人，直接闪身进入空间，躺在摇椅上，分析自己的处境。 楚晨见林致远离开，略微皱了皱眉，然后起身来到董修齐办公室。 “董组长，林致远走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董修齐眉峰一挑，随即微微点头，“不用管他！”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楚晨离开。 待楚晨出去，并将房门关好，董修齐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起来。 “反应过来了么？ 小林啊，形势所迫，莫要怪我！ 身在棋盘，总要有舍才有得。 相较于其他人，你这个马前卒丢了最不心疼！ 若是你能扛过河，我自然会给你一场造化！” 逃避不是办法，在空间躺了一会，林致远捋清思路。 既然左右不了局面，那就静观其变。 一动不如一静！ 老狐狸想唱戏，那就先看看他怎么唱！ 打定主意，林致远拿着文件，径直来到董修齐办公室。 “董组长，文件我看完了！” 说着，林致远将文件放在桌面。 董修齐微微有些诧异，也就一瞬间回过神，笑道：“不急，你不是还要写建议么，回头再给我也行！” 林致远傻笑几声，摸了摸后脑勺，装傻充愣道：“嗐，您真为难我了，我哪是这块料，真做不到啊！” 董修齐呵呵一笑，询问道：“那要是你在我这个位置，你怎么做？” “我？”林致远伸手指了指自己，大大咧咧道：“要是我，大刀阔斧一股脑都收拾了呗！” “哈哈哈，不破不立么，想法不错！” 林致远一愣，别闹，咱俩是一个意思么？ 董修齐起身上前，拍了拍林致远肩膀，笑道：“大刀阔斧，不破不立！小林，你的建议很好！” 返回隔壁，林致远郁闷至极，老狐狸太狡诈，完全在欺负人！ 楚晨见状，拿着一本红书上前。 “林同志，如果感到迷茫，就看看教员的书。教员的话，值得多读，细读，慢慢品。这本书就送给你了。” 林致远下意识接过书，“多谢！” 看着手中的红书，林致远暗暗嘀咕：“教员啊，有人要替我吹牛，这可咋整？” 第22章 换了岗位 一连三天，风平浪静，林致远摸鱼也挺惬意。 转眼来到周四。 刚上班，董修齐就带着公方小组，和娄半城以及现有管理层，召开闭门会议。 明确党的领导，确定发展方向，表彰娄半城大公无私，然后董修齐话锋一转。 “诸位同志，经过多日摸排了解。尤其是在我厂林致远同志，大力协助下，轧钢厂改组章程，已经获得上级批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讶万分。 改组是秃头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倒不奇怪。 关键是，林致远又是谁？ 哪里冒出来的神仙？ 居然能够参与改组章程！ 而且看情况，显然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小！ 要不然，董修齐也不至于专门提一嘴。 娄半城微眯着双眼，想起大晚上去四合院，见到的年轻人。 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准，既摸不准董修齐，也摸不准林致远。 其余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打听林致远的情况。 董修齐见状，露出一抹微笑，拍了拍桌子。 待现场再次安静，继续说道：“首先，娄氏轧钢厂正式更名红星轧钢厂，隶属京城冶金工业局下属处级单位。 成立党委、工会、生产技术科、财务科、供应科、后勤部……” 董修齐详细介绍着各个科室职责划分。 台下众人只觉更加正规化，却不料，接下来人事任命，就有人不服。 “由我出任厂长，负责全面工作，杨振华出任副厂长，李怀德出任后勤部主任，楚晨出任党委办主任……李琴荣出任财务科科长……” 原财务负责人卢英才，忍不住问道：“那我呢？” “还有我！”原后勤负责人丁宏业，连忙附和。 二人也知道这时候开口，也无济于事，可是架不住内心的不甘。 董修齐拍了拍桌子，沉声道：“以上任命，均是由公方小组深思熟虑提议汇报，得到了上级批示。诸位同志，请服从组织安排！” 卢英才张了张口，没有再说话。 丁宏业一脸不爽，恶狠狠冷哼一声。 “管理层以及组织架构，就是这样。接下来，诸位尽快将各科室运作起来。散会！” 会议结束，整个轧钢厂动了起来。 林致远的大名，也迅速传开。 有心生恨意的人，比如卢英才、丁宏业之流。 总觉得自己被撸，是林致远在其中作祟。 当然，更多的人，是羡慕、是嫉妒！ 能够得到新任厂长的赏识，起飞还会远么？ 等到周六下午，全新组织框架正式运作。 最近两天，全厂都在忙，风云人物林致远却是个特例。 没有新工作安排，也不让回司机班，只好待在办公室看红书。 几天相处，楚晨和林致远也渐渐熟悉。 大步流星迈进办公室，楚晨微笑道：“小林，你去后勤部，找李主任报到。” 林致远缓缓放下红书，疑惑问道：“晨哥，我不回司机班？” “对，改组你大功一件，现在是后勤部21级科员，工资也涨了，六十三万。” 林致远嘴角一咧，“那感情好，晨哥你呢？” 楚晨眉梢一抖，没有明说，笑着搪塞道：“我啊，党委办打杂呗！” 林致远轻笑打趣，“哎呦，那以后可得麻烦晨哥照顾喽，你这可是权力中心啊！” “行啊，现在就照顾你，写份申请表，下周给我。” 林致远立马站直，严肃道：“感谢组织信任！” “行了，快去后勤部报到吧！” “好嘞！” 后勤部，主任办公室。 林致远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走进办公室，林致远面带微笑，“李主任，我来报到。” 李怀德站起身，笑呵呵道：“小林，来来来，坐下聊！” 李怀德三十岁出头，一身中山装，看着挺有范儿。 二人来到旁边沙发坐下。 李怀德给林致远扔了一根烟，笑道：“小林，咱俩在公方小组，可处得不错。我特意把你从董厂长手里要过来，你可得帮我抓住一块。” 林致远接过烟，拿出火柴，给二人都点上，笑道：“李主任，瞧您说的，我既然来报到，那就是您的兵，您尽管吩咐！” “哈哈哈，好！” 林致远的态度，李怀德非常满意，对董修齐的指示，也不免生出几分微词。 “小林，车队，卫生，食堂，采购，你想负责哪块？” 车队？ 还是算了吧，这要是去了，孙叔多难堪呢！ 卫生？ 领着一群大爷大妈扫厕所么？ 食堂？ 貌似可以，至少在吃饭方面亏待不了自己！ 采购？ 这个估计不行，过几年困难时期，得多难呢！ 想到这，林致远抬头，刚准备开口，看到李怀德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顿时醒悟，老毛病又犯了，连忙笑道：“李主任，您安排吧，我听您的！” 李怀德爽朗一笑，“行，采购组吧，我希望你能够把采购组抓在手里。明白么？” “行，没问题！” 答应的挺痛快，林致远其实根本没底。 闭门会议小插曲，林致远又不是没听说。 原后勤负责人丁宏业，因为职位被撸，对自己可是相当不满。 采购组，那几个可都是丁宏业的人。 这一去，怕是不会平静。 暗暗思索片刻，林致远硬着头皮开口道：“李主任，您看能不能调个人到采购组？” 李怀德沉吟片刻，笑道：“刚才不是挺自信么，说吧，你想要谁？” “周立平！” “就是你那个同车搭子？” 林致远点头道：“对，我这不是想着有个自己人，方便工作，也更有信心完成您的嘱托么！” “可以，我去安排，下礼拜一，周立平会去采购组报到。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也别让自己失望。” 由于改组，生产原料、辅料，已经规划到供应科。 后勤部采购组，也就负责食材、工服、办公用品的采购。 被董修齐架在火上烤，又要面对采购组成员的刁难。 现在有了周立平的相助，林致远稍稍安心不少。 找到周立平，说了一声，林致远便直接回家，准备早点休息，明天好去约会。 第23章 摸鱼 黎明咬破夜的唇，血染天际。 一夜好眠，林致远洗漱利索，哼着小调，直奔供销社。 “你爷爷我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耍，高高的前门，我在那里挨过打……” 雪花膏。 林致远已经惦记了七八天。 上周周末，拉了大半天家具木板，被耽误。 周内，林致远上班，供销社营业，林致远下班，供销社打烊。 这就很操蛋！ 风风火火赶到供销社，林致远不禁傻眼。 临近五一，马上就要过节，又恰逢周末。 密密麻麻，入眼全是脑袋，连供销社大门都看不见。 计划买完雪花膏，再去秦家屯。 这么多人，还买个屁啊！ 看这样子，下午能买到就不错了。 再去秦家屯，到了不得晚上了？ 总不能，带着秦淮茹，摸黑钻小树林吧！ 林致远倒是想，秦父秦母指定不乐意！ 无奈之下，只得将雪花膏暂且放下。 空着手，又不是林致远风格，路过卖糖人大爷，索性买了几串。 晌午过后。 林致远终于望见秦家屯。 气温渐热，又一路猛蹬自行车，林致远早已大汗淋漓。 将自行车扔进空间，拿出一串蝴蝶样式糖人，一个小布兜，林致远腿着向前。 村口，树下。 秦淮茹望眼欲穿，依稀看到人影，连忙挥手示意。 “致远哥！” 大步流星，跑了几步，来到秦淮茹面前，林致远举起糖人，挤了挤眼，“淮茹，来，尝尝。” “好！ 接过糖人，秦淮茹舔了舔，双眼渐渐微眯，脸上洋溢起笑意。 也不知道是糖人太甜，还是林致远所作所为太甜。 “真好吃！” “好吃回头再给你买！” “嗯！”秦淮茹幸福地点了点头，笑问：“致远哥，你吃午饭了么？” “吃了！” 林致远有随身空间，要不是时间不允许，都能睡个午觉。 瞥见林致远额头汗珠，秦淮茹心疼地拿出手绢，直接上手就擦。 “一路上累坏了吧！” “不累，一想到能见到你，浑身就充满力量！” 望着眼前佳人，林致远心潮澎湃，突然之间，有些后悔延迟婚期。 二人来到秦家，少不了寒暄几句。 林致远把小布兜递上，冯红霞更是止不住地开心，却还是张口埋怨。 “致远，你咋又带东西，下次可不兴再带。留着钱，以后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秦婶，也没啥，二斤野猪肉，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 “你这孩子！” 稍坐一会，林致远和秦淮茹出门溜达。 “淮茹，咱们去爬山吧！” 秦淮茹脸颊瞬间一红，想到之前，娇嗔道：“不去，你又要使坏！” 林致远嘿嘿一笑，“怎么，你不乐意？” “多难为情呢，你想使坏，等……等我过门再说！” 秦淮茹有些扭捏，声音越说越低。 “那行，等你过门！” 说着，林致远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凑近秦淮茹耳边，悄声道：“到时候，哥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使坏！” 秦淮茹娇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说说笑笑，漫无目的，随意转悠。 偶尔碰到邻居，秦淮茹都大大方方介绍林致远。 “三婶，我未婚夫，下月就结婚。” “根子叔，对，已经订婚，下月就结。” …… 走走停停，耳边传来一阵水流声。 秦淮茹眉梢一挑，欣喜道：“致远哥，咱们去摸鱼吧？” 林致远自无不可，本就是约会，增加感情。 至于是上山摸人，还是下河摸鱼，林致远表示无所谓。 “行啊，摸鱼我可是一把好手。” 上班摸鱼，下班又摸鱼。 林致远觉得，要是有经验管，肯定能看见蹭蹭涨。 河不大，宽也就十来米宽，岸边几棵柳树，绿意盎然。 河水稍稍有些浑浊，再加上水草遮挡，站在岸边，根本看不清有没有鱼。 把鞋一脱，挽起裤腿，林致远得意一笑，“淮茹，你别下水，让你看看什么是摸鱼高手。” 秦淮茹坐在树下，抱着膝盖，“行啊， 致远哥，你慢点！” “放心吧！” 河水不深，勉强漫过膝盖。 林致远向中间走了几步，弓着腰，伸手探入水中。 看到不远处出现一条鲤鱼，林致远意念一动，河水哗哗进入空间，鱼却没动。 去你大爷！ 林致远猛地向前一探，险之又险，堪堪和鲤鱼来了个亲密接触。 鲤鱼空间半秒游，就被林致远扔到了岸上。 “哇，好大，好厉害！” 秦淮茹惊讶一声，连忙折了根柳枝，穿过鱼嘴，挂在旁边。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 摸了会鱼，摸了会美人鱼，二人拎着八条大鱼返回秦家。 明天还要上班，林致远也没多待。 临近傍晚，就直接告辞离开。 除了没买到雪花膏，有些遗憾，林致远一整天过得极为愉悦。 谁承想，美滋滋回到四合院，就遇到糟心事，一整天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前院，西耳房。 一群人站在门前，贾张氏一马当先，边骂边蹦。 “一家子短命鬼，净干缺德事，都不得好死……” 刚刚踏入前院，就是这副场景，林致远顿时火气上涌！ 我尼玛！ 贾张氏是不是有病？ 几天不见人，一出现就骂街，这是什么毛病？ 而且，我最近好像什么也没干啊？ 林致远扒开人群，走上前，皱眉呵斥：“贾张氏，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正主出现，贾张氏转过身，瞪着三角眼，伸手指着林致远，恶狠狠道：“林致远，你个兔崽子，缺德玩意儿！” “贾东旭，你给我滚出来！” 林致远目光越过贾张氏，落在贾东旭身上，“赶紧把你妈拉走，要不然，别怪我大嘴巴子抽她！” 贾东旭冷哼一声，没有动作。 贾张氏直接横在二人中间，冷声质问：“怎么，就许你个小兔崽子做缺德事，还不许人骂你？” “你嘴巴干净点！” 林致远沉声一句，示意道：“来来来，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你说清楚，我干什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在寿兴乡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么？” 易中海忍不住上前，“致远，你干什么了？” 林致远也一脸懵逼。 在寿兴公社也没做对不起贾家的事啊？ 第24章 借机哭穷 林致远看了易中海一眼，提醒道：“事关贾家，你太偏心，还是不要掺和！” 说完，看向贾张氏，沉声道：“来，贾张氏，你说吧。说不清楚，你一个妇女，我懒得动手，你看我会不会大嘴巴抽你儿子。” “好，我说！” 贾张氏环视一圈，哭腔道：“各位邻居，我家东旭已经二十啦。 我这几天回娘家，准备给说门亲事。 谁知道，我去姑娘家，对方张口就是十万彩礼。” 阎埠贵眼珠都快瞪出来，惊呼一声，“什么，十万？” 许富贵也皱起眉，“城里也不用这么多吧？” 何大清不解，“这关林致远什么事？” ……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哭诉，“怎么不关林致远的事？ 我听说，他提亲，又是猪肉，又是点心蜂蜜，还给了十万彩礼。 肯定是人家姑娘有样学样，才抬高了彩礼！” 阎埠贵直勾勾盯着林致远，“致远，你……没看出来啊，你家这么有钱！” 易中海意味深长道：“可不是么，又是买房，又是装房，提亲又给这么多。” …… 众人看向林致远的眼神，复杂而又震惊。 林致远意识到问题，也知道早前自己太飘，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连忙拍了拍手，“大家听我说几句。” 等现场安静下来，林致远叹道：“我家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 父母不在，致辉和小玉年纪还小，作为老大，我是不是得照顾？ 回头致辉娶妻，小玉出嫁，彩礼嫁妆是不是得我来？” 阎埠贵认同道：“长兄如父，应该如此！” 何大清也点着头，“不错，致远有当哥哥的样子！” …… 林致远接着道：“我这情况，不是明摆着让人家姑娘跟着受苦么？ 我姑姑也是怕委屈人家姑娘，这才帮忙准备东西，又主动提高彩礼。 这也有错么？” 阎埠贵满脸心疼，“那也……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何大清道：“我倒觉得致远做得没错，人家姑娘进门，可得受不少苦呢！” …… 贾张氏见状，瞥了一眼易中海，转而又看向林致远，撒泼道：“我不管，反正就是因为你，我快谈成的儿媳妇，要十万彩礼，你得给我！” 林致远讥笑一声，“你想得美！我可没钱给你，我都欠了上千万的外债，我还想让你给我呢！” 何大清闻言，不禁脱口问道：“致远，你怎么能欠那么多钱？” 林致远也想趁机哭个穷，摇头叹道：“我马上就要结婚，致辉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让大嫂和小叔住一个屋吧？ 就想着买房，买房要两千万，聋老太太心善，让我先付一半，剩下的慢慢还，就这也需要一千万！ 可是我和我爸这几年，也就攒了三百来万。没办法，我把我妈留的镯子卖了，又借了不少，才凑够一千万。 本来都愁怎么装修，我小叔来信，给汇了三百万，这才……” 林致远刚说完，却不料，许富贵皱眉问道：“致远，不对啊，前几天，厂里领导不是还来给你送慰问金么？” “嗐，也就二百万，除开聋老太太的一千万，我现在还欠上百万呢！” 易中海见话题都偏到姥姥家了，连忙往回拽。 “致远，这事说起来，还真和你有关系。依我看，也不用你全出。贾张氏呢，本来准备出五万，剩下的五万你补上吧！” 林致远一阵无语。 补上？ 说得轻巧！ 真要是开了头，谁家娶媳妇都让补，怎么办？ 林致远刚准备反驳，一旁何大清站了出来。 “老易，你说得不对。贾家提亲，对方要十万彩礼，不一定是因为受到致远影响！兴许人家本来就想多要呢？” “哎，何叔，还是你说的在理啊！” 林致远附和一声，转而将矛头指向易中海。 “要说贾东旭没钱结婚，你作为他师傅，徒弟结婚这么大事，你就不能帮衬帮衬么？ 让母子俩拉下脸皮，撒泼打滚，胡搅蛮缠，你这……哎！” 此言一出，贾张氏和贾东旭二人，齐刷刷看向易中海，眼神中充满期待。 易中海万万没想到，火力猝然调转，直指自己。 还没来得及说话，何大清补充道：“哎，老易，你到底怎么回事？天天在外面说，你对徒弟有多好，不会只会耍嘴皮子吧？” 别说拒绝，再敢犹豫，肯定会和贾家产生隔阂，易中海连忙大包大揽，“行，彩礼我出了！” 贾张氏顿时咧开了嘴。 贾东旭也连连感谢，“师傅，你放心，我往后肯定孝顺你！”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待众人散去，林致远刚准备回家，阎埠贵凑上前，低声道：“致远，咱两家相处也算融洽，有些话，我想给你说说，你别嫌我多嘴。” 林致远伸手示意，领着阎埠贵来到西耳房。 “阎老师，坐下说。” 林致辉很有眼力劲，给倒了杯水，放在阎埠贵面前。 阎埠贵沉吟片刻，“致远，日子不是你这么过的，得精打细算。你最近，着实有些……大手大脚。” 林致远点了点头，叹道：“阎老师，多谢你提醒。 我也是没办法，我爸刚走，我也迷茫，也怕被人觊觎。 正好趁机把钱全花出去，省得被人惦记。 又给致辉准备好房，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阎埠贵一怔，好半天才点头道：“你想得也对，是我孟浪了！” “嗐，您也是为我好。” 次日。 采购组办公室。 李怀德给林致远站完台，就匆匆离开。 林致远在自己办公桌坐下，打量着眼前三人。 刚来报到的周立平，自不用多说。 之前食堂采购员石宽，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满脸横肉，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 之前办公用品采购员赵洪波，不到三十的年轻人，个子中等，尖嘴猴腮，看上去，极为精明。 “诸位，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赵洪波嘴角带笑，“林组长，瞧你说的，以后什么样，全看您怎么领导呢！” 石宽撇撇嘴，随口附和，“林组长，年纪轻轻就能当组长，肯定有能力，要不你先给展示一下吧！” 第25章 人总是会变的 这小配合，可以啊！ 一个明枪，一个暗箭。 一个隐晦曲折，一个直截了当。 林致远眉峰一挑，不急不促笑了笑。 “展示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先了解一下咱们组工作情况吧！石宽，食堂供给提前几天量？工人兄弟们吃不饱，可是会骂娘的！” 石宽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林组长，食堂红线一周，肯定不会踩。” “好，我记得去年厂里要求，每周一次改善伙食，上周怎么没有？” “上周改组太忙，顺延到明天游行后，下午会有头大肥猪送来。” “好，以后有类似情况，给我说一声！” 说完，林致远转而看向赵洪波，“你这边呢？” “林组长，办公用品一向都是库房提前下采购单，预留时间也充足，肯定没问题。” 一瞬间，林致远有些狐疑。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对了，五一表彰大会，奖品和福利什么情况？” 石宽嘴角一咧，一抹幸灾乐祸一闪而逝，“之前都是丁承毅负责，他一大早就接到通知，去库房报到了！” 赵洪波也笑着附和，“林组长，具体情况我们不清楚，你可以去库房问问丁承毅。” 埋的坑在这么？ 林致远沉吟片刻，吩咐道：“好，我知道了！ 石宽、赵洪波，你们二人，各自负责的采购物资，写一份名录以及价格，下班前交给我。 立平，你去整理奖品和福利清单，然后逐个部门了解一下情况。有问题的话，尽快找我。” 周立平当即应道：“好！” 采购组，一大一小两间办公室。 大办公室，采购员办公，和林致远之前在公方小组那间差不多。 小办公室只有十来平，林致远办公。 在办公室翻看完采购记录，以及各项资料，林致远不禁摇了摇头，暗暗嘀咕起来。 “这也太乱了吧，比我之前便利店都不如，简直是瞎胡闹。采购流程不合理，记录模棱两可，招待次数太过频繁……”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林致远拽回现实。 “进！” 周立平推门而入。 嘴角下垂，眉头紧锁，气道：“致远，丁承毅那孙子果然没安好心！” 林致远伸手示意，“坐下说，怎么回事？明天五一，后天开表彰大会，丁承毅总不会到现在都没把东西采购好吧？那这出了问题，他也难辞其咎！” “丁承毅才不会那么傻！其他杂七杂八都已经入库。福利也就是肥皂和毛巾，他说下午就到，到时候我去安排入库就行，还有劳模奖品没有到位。” 林致远微微皱眉，“那你生什么气？” 周立平将一张采购回执单，放在桌面。 “你看看，这些价格都不对。” 林致远拿起回执单，草草扫了几眼， 毛巾一条，三千六，日用肥皂一盒两块，两千七。 周立平愤愤不平道：“供销社正常零卖，都比这个价格便宜，而且还不限量。咱们大批量采购，居然要涨价三分之一，更可气的事，丁承毅居然让我去接货签字。” 林致远面无表情，缓缓放下回执单。 “丁承毅没解释？” “解释了，说是各单位、工厂、机关，都在采购，物资紧缺，只能抬价！” “哼，扯犊子，毛巾厂和肥皂厂，难道就没有前瞻性，就不知道提前储备？” “可不是么！” 林致远闭目沉思良久，站起身，示意道：“这事是冲我来的。走吧，我去会会他！” 二人并肩前往库房。 林致远边走边问：“劳模奖品，又是什么情况？” “丁承毅说，临时通知有劳模，时间来不及！” 林致远讥笑一声，“没几件东西，下午跑一趟就行，也就是添个堵罢了。福利物品才是大问题。” “可不是么，高价采购，万一传出去，够我喝一壶了！” 周立平心有余悸，“姥姥，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指定被坑！” 库房外，一间平房，库房工作人员的办公地点。 林致远二人走进平房，丁承毅就皱眉道：“周立平，不是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么，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是库房重地，你快走吧！” 林致远伸手按住周立平，上前笑道：“丁承毅，我是林致远。” 丁承毅轻笑一声，“林组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可是库房入库员，貌似跟采购组没关系吧？” “别急，工作没交接清楚，就有关系。” “哪里没交接清楚？采购工作我都已经做完，只等下午接货入库。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 “有始有终，你采购，自然需要你接货签字。” 林致远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不可能！林组长，你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采购工作麻烦我们库房人员，哪有这样的道理？” 林致远回头，看到一个和丁承毅长相有五六分像的中年人，笑问：“你是哪位？” “库房主管丁宏业。” 这就是小插曲之一么？ 林致远双眼微眯，“丁主管，这可不是觉悟问题，这是责任问题。” “不知所谓！” 丁宏业冷哼一声，“林组长，已经改组，还是要各司其职！” 林致远轻笑道：“我提醒丁主管一下，现在轧钢厂可是国企。” “你……国企就能串部门安排工作么？” 林致远暗暗沉思片刻，示意道：“立平，采购回执单给丁承毅。” 然后转向丁承毅，“你去接货签字，要不然我就让立平去找董厂长签字。” 不等丁承毅说话，林致远转身就走。 周立平依言，将采购回执单放在旁边桌面，连忙转头跟上。 出了库房没多远，就好奇问道：“致远，既然已经想好找董厂长签字，干嘛还来？” 林致远解释道：“立平，当务之急，不是置气，目的也不是让董厂长签字。 而是让东西顺利入库，不影响明后天使用。 找董厂长签字，解气倒是解气。 东西还接收么？ 没有东西，表彰大会还开不开？ 没有福利，全厂三千多人会怪谁？” 周立平恍然大悟，笑道：“致远，你这一个月好奇怪。林叔走了，你回来上班，像变了一个人。最近几天，好像又变了一个人！” 林致远轻笑搪塞，“人总是会变的，没什么！” 第26章 万岁 【这章全凭想象吧，删的太多了，望理解！】 却说丁宏业和丁承毅。 望着林致远和周立平的背影，丁承毅凑到丁宏业身边，忍不住问道：“二叔，怎么办？” “没想到姓林的有两把刷子！” 丁宏业来到旁边椅子坐下，“悄摸埋雷已经被发现，那就拆了吧！” “二叔，你的意思是，把回执单换回来？” “对，就当没这回事。” 丁承毅狐疑道：“这能行么？万一姓林的揪着不放呢？” “证据呢？没证据，他说得再天花乱坠，有什么用？” 丁宏业说完，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不急，慢慢玩就是。” 一个小波折，被林致远巧妙化解。 一场试探性较量，不温不火。 下午，送货大车前来，周立平专门去看热闹，发现回执单价格变正常，不禁想笑。 等回到采购组，将回执单放在桌面，就开始嘚瑟：“致远，你厉害，三言两语，就让丁承毅妥协，你是没看到丁承毅那副嘴脸……” 耐心听到最后，林致远摇头叹道：“不过是暂时过去，事可没完。” 转眼来到第二天。 5月1号，劳动节。 清晨，微风拂面，阳光明媚，整个京城动了起来。 十点多开始。 从郊区、工厂、机关单位，涌出一群群手持横幅、国旗、巨像、标语的队伍。 敲锣打鼓、扭着秧歌、高唱歌曲，带着满心欢喜，向指定地点集合。 歌声夹杂着呐喊，热闹非凡。 林致远跟着轧钢厂队伍，边走边喊着口号，也是激动不已。 人太多了，少说也得有十几万。 直到下午两点，一道富有磁性的讲话，通过周边的喇叭传来。 “藤子们……” 遥望城楼，哪怕什么也看不见，林致远也心驰神往，恨不得飞过去，近距离瞻仰其风采。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热切过，林致远敢发誓。 三点，喇叭内一声令下，游行正式开始。 120发礼炮齐鸣，军乐队奏响《国歌》和《国际歌》。 一个个游行队伍，按照指引，有条不紊，依次通过城楼。 兴奋异常、欢呼雀跃，甚至有人将帽子扔向天空。 林致远跟着队伍，终于在路过城楼时，看到了微暖的太阳…… 在一瞬间，林致远无语哽咽，也没发现眼眶竟然莫名湿润。 游行队伍通过后，又绕回指定地点，没有人愿意离开。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夜幕降临。 太阳依旧温暖…… 游行终于结束！ 太阳目送二十万群众归家…… 林致远依依不舍跟着指引离开。 等回到四合院，已经将近十点。 难掩心中亢奋，林致远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林致辉有幸跟随学校参加游行，颇为难得，居然喋喋不休给林曼玉讲着。 “哥、小玉，今天游行的人真多，到处都是人，我路过城楼的时候，看到……” 没有参与的林曼玉，听着林致辉详细的讲述，双眼放光。 听到最后，突然长叹一声，不由得嘟着嘴，遗憾道：“我没参加，好郁闷啊！” 林致远连忙安慰，“小玉，不急，再过几年，等你再大点，到了高中，甚至大学，总有机会！” 林致辉也跟着附和，“对对对，这次没去成，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就算没有游行，也有阅兵。” 看到林致辉难以控制的表情，林致远当即挥了挥手，“别嘚瑟了，时间不早了，都快去睡觉吧！” “哥，我睡不着！”林致辉弱弱道。 “我也是！” “睡不着也躺着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来到轧钢厂，到处都是谈论昨天游行的声音。 林致远走进办公室，刚倒了杯水，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来通知，后勤部开会。 会议室。 李怀德坐在首位，两侧分别坐着食堂主任曾崇华，车队队长曹文虎，库房主管丁宏业，卫生组长鲁正言…… “同志们，下午表彰大会，绝对要确保万无一失。” 李怀德说着，看向食堂主任曾崇华，“老曾，食堂准备好了么，中午加了什么菜？” “猪肉炖粉条。”曾崇华站起身，“基本上能确保每个同志都能吃到肉。” “好！”李怀德点了点头，转向卫生组组长鲁正言，“老鲁，一定要确保厂内卫生，下午有厅里领导要来！” “没问题，我等下再去检查检查！” …… “小林，你这边呢？” “工人福利和劳模奖品都已经入库。” 李怀德挨个问了一遍，才满意地点着头。 “好，下午车队协助保卫科维持秩序，引导各车间、各科室到指定位置。 老丁，库房做好准备，等下会广播通知，让去领福利。 没问题的话，就散会，大家回去再确认一遍。” “好！” 散会之后，林致远悠悠哒哒回到采购组。 采购组基本上没什么事，唯一勉强算得上，就是去库房领福利。 来到周立平桌旁，林致远笑道：“立平，你等下去库房领取福利，咱们小组就四个人，也不用都去。” “行啊！” 虽然就一条毛巾，一盒两块肥皂，全厂工人还是欣喜不已。 往年娄半城当家，顶多在年底发个手套，发个本子。 哪像现在，过个劳动节都有福利。 而且，中午食堂，猪肉炖粉条，也让所有人打了打牙祭。 下午，两点。 厂内一处空地。 三千多人，各个车间或者科室，按照指引站好。 最前方，简陋舞台。 楚晨铿锵有力道：“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厂经过改组成功，又恰逢五一佳节……” 京城工业厅领导致辞，无非就是夸赞改组，以及对轧钢厂的期许。 董修齐上台讲话，就有些耐人寻味。 除了陈词滥调，居然自曝其短，夹杂着对轧钢厂某些方面的不满。 站在台下，林致远也有些想不通。 老狐狸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开开心心的表彰大会，提问题干嘛？ 没听到台下都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么？ 董修齐浅尝辄止，一点就过。 楚晨再次上台，表彰正式开始。 听到劳模名字，林致远一脸呆滞！ 第27章 装修完成 卢英才。 劳模居然是卢英才，之前财务负责人。 卢英才上台发言，不说语无伦次，却也是杂乱无序，显然并没有提前接到通知。 林致远表示看不懂。 按照推断，卢英才应该也是老狐狸的清理对象。 老狐狸这是想干嘛？ 迷之操作，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啊！ 算了，我还是静静地看戏吧！ 改组之后，轧钢厂接到大批订单，车间工作强度，瞬间猛增，偶尔还需要加班。 为了工人营养跟上，厨房接到命令，必须保证饭菜质量。 什么是质量？ 不但量要足，还要增加肉蛋供应。 肉蛋可不是说有就有。 之前石宽仗着和屠宰场有关系，过得相当悠闲。 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却也无济于事。 这不。 石宽没辙，找到林致远。 “林组长，我是真没办法。要不，你出手展示一下实力吧！” 都到这时候了，还分不清大小王。 林致远靠在椅背，嘴角噙着笑，“来，你和我说说，你都想了哪些办法？” “我……” 石宽顿了顿，开口道：“屠宰场，我都是一天两趟的跑。关键是，人家也没有多余的肉给咱们。” 林致远随口一句，“然后呢？” 石宽闭上了嘴巴。 一摊手，林致远似笑非笑道：“也就是说，你最近三天，只联系了屠宰场，对不对？” 石宽微微仰头，没有说话。 林致远冷哼一声。 “除了屠宰场，就再也没有肉了么？周边农村去问了么？菜场有没有打听？哪怕去问问鱼摊也行！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么？” 石宽自然不服，语气不善道：“林组长，你说得倒是轻巧。周边农村，一天能跑一来回么？这工作量，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跑得过来？” 林致远拍了一下桌子，板起了脸。 “你的思想很有问题！车间同志在努力工作，你却在和我抱怨？跑不过来是一码事，你倒是去跑啊！” 说话间，林致远站起身，“走，开会！” 来到隔壁。 赵洪波在看报纸，周立平也无所事事。 林致远拍了拍手，“咱们采购组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因为车间增加工作量，食堂提高采购量，石宽忙不过来，我重新安排一下工作。” 赵洪波皱了皱眉，“林组长，不是已经分工，总不能额外给我分配工作吧？” “我说了采购组是一个整体！” 林致远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至于你说的分工，那是改组前。现在由我协调工作内容，你觉得不合适？” 赵洪波挤出一丝笑容，“行，林组长，你安排吧，我坚决服从。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完成，只能说，我肯定尽力。” 林致远没有纠结赵洪波的态度，直接吩咐道：“下午，石宽往东，赵洪波往西，多跑几个菜市场，尽量买一些鸡蛋。 立平，你去粮油店，看能不能采购一些豆油。” 石宽眉梢一挑，“那你呢？总不能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在办公室休息吧？领导不应该起带头作用么？” 果然是一群桀骜不驯的主！ 迷人的老祖宗不是都说了么，打一棒给个甜枣，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道。 林致远嘴角一弯，“我？我去找李主任打申请，给咱们一人配一辆自行车。” 此言一出，石宽、赵洪波、周立平，无不喜上眉梢。 赵洪波瞪着眼珠，“真的？” 石宽也咧着嘴，“真要有自行车，跑周边农村绝对没问题！” 林致远顺着话，接道：“好，等自行车下来，咱们四人东南西北，去农村转转。” “林组长，您瞧好吧！” 轧钢厂就一栋办公楼，上楼一拐，林致远来到李怀德办公室。 敲了敲门，听到“进”之后，推门而入。 李怀德抬起头，看见是林致远，笑问：“小林，有事？” “李主任，我想申请给采购组配自行车！” 李怀德伸手示意，“坐下说，怎么突然提这个要求？” “没办法，食材需求量增加，屠宰场供应不上，我打算采购组集体去乡下采购。” “可以，那就配！” 李怀德手指轻敲桌面，沉思片刻，转而道：“不过，不能只给采购组配，其他部门也要照顾。这样吧，先买四辆，你们用。回头，再整体采购一批。” “好！” 林致远离开，李怀德嘴角上翘，暗暗嘀咕，“正愁怎么收买人心，这不就来了么？” 一连两天，采购组每天一大早，就直奔乡下。 赵宏波和石宽也没有整幺蛾子，食堂肉蛋供给，终于勉强跟上。 礼拜天，也就是5月6号。 由于林致远提供，木板更为规整，省去吴庆瑞不少工作。 东厢房，历时16天，装修提前完成。 家具摆好，格局彻底明朗。 走进房门，首当其冲是教员照片，悬挂在东墙正中。 往下，一张两米多木质沙发，两边墙角，各有一个角柜。 长方形茶几，桌面是林致远特意用青石打造。 不但平整，而且也方便以后打扫。 南间主卧。 一米八双人床，两侧各有床头柜，靠窗是衣柜和梳妆台。 整个卧室，宽敞而又明亮。 北间被分成两部分，东边小卧室，西边是厨房。 易中海、何大清、刘海中，坐在沙发上，赞叹不停。 阎埠贵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 林致远看得有些想笑，至于么？ 给几人倒上水，从角落搬来一把木椅，在茶几旁坐下。 “阎老师，别转了，过来喝杯水。” “致远，你这弄得真好！”阎埠贵讪笑几声，来到沙发坐下。 易中海笑道：“老阎，你要是喜欢，也装一下。” 阎埠贵连忙摆手，“可别，那得花多少钱，我可没有！” 刘海中啧吧着嘴，“确是挺好，等我家光奇年纪再大点，我也这么装。” “你可拉到吧，光奇才多大？” 易中海笑骂一声，“倒是老何，你可以给傻柱准备准备。” 何大清面无表情，“再说吧，等傻柱再大几岁吧！” 闲聊一会，阎埠贵忍不住提议：“致远，乔迁之喜，你不准备摆几桌？” “阎老师，我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摆几桌就算了吧！” 林致远苦笑一声，“这样吧，我去什刹海看看能不能弄两条鱼，咱们晚上简单喝点。诸位，您看成不？” 阎埠贵当即一喜，“成啊，肯定成！” 刘海中挺着腰，“致远，你办事，我喜欢，继续保持。” 何大清插话道：“那我就给开开灶吧！” 易中海摆了摆手，笑道：“致远，你吧，有时候就是太客气。都是邻里邻居，谁看见，不搭把手？” 那贾东旭怎么没来？ 何大清撇撇嘴，“老易，东旭呢，怎么没见人？” 第28章 二婶回家 想起之前，贾东旭活没干，跟着易中海蹭吃蹭喝，还胡搅蛮缠。 把好好一顿饭，弄得不欢而散。 阎埠贵不由得皱起了眉，试探性问道：“老易，晚上东旭不来吧？” 易中海也没多想，脱口而道：“晚上我让他作陪。” 我是这个意思么？ 易中海啊易中海！ 致远说的没错。 只要跟贾家有关，你这智商直线下降。 阎埠贵一阵气急，没有接话。 一旁何大清摇了摇头，“老易，下次再有事，你最好带上东旭，干完活再上桌。” 刘海中摇头道：“东旭有时候是真不像话。” 易中海一愣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宝贝徒弟是不受待见啊！ 正不知所措，门外一道声音，给易中海解了围。 “您好，请问林家栋是不是住这个院？” 林致远闻言，起身出了门。 就看到大门口，一位中年妇女，左手拎着一个包裹，右手牵着一个十来岁小男孩。 “林家栋是我爸，请问你们是？” 中年妇女，五官端正，个子不太高，有些消瘦，一头短发，显得整个人极为干练。 “那你就是致远吧？我是你二婶，我叫吴霞。” “二婶？” 林致远不禁一愣。 吴霞见状，走上前，从口袋拿出两张照片，递给林致远。 “你爷爷叫林承安，奶奶宋二妞。35年，你四岁的时候，二老就前后脚没了。 你二叔叫林家梁，15年生人，最早在国立大学上学，37年离家出走。 家里字辈是‘令德修业，承家致书’。 你再看看照片，现在信了么？” 林致远下意识接过照片，低头一看。 第一张是个人照片。 一个身穿灰色军装的年轻人，站在一处土墙旁。 不是离家出走的二叔，还能是谁？ 与记忆相比，少了些许书卷气，多了几分硬朗。 第二张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吴霞抱着小男孩，正站在二叔林家梁旁边。 确认身份后，林致远连忙伸手示意，“二婶，你们快进。” 屋内几人见状，也不多待，纷纷起身。 易中海笑道：“致远，先招呼你二婶。” 路过林致远，刘海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致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你刘叔。” 何大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阎埠贵一脸可惜，“致远，你们忙！” 林致远轻笑道：“今晚估计不成了，咱们明后天再约。” “好！” “成！” “那我可等着呢！” 送走几人，林致远领着吴霞二人，走进东厢房。 环视一圈，吴霞笑道：“致远，家里装修可以啊！” 给吴霞倒了杯水，林致远摆了摆手：“嗐，这不马上要结婚，我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吴霞顿时来了兴趣，“是么，正日子什么时候？” “20号！” “可惜啊，真是可惜！” 吴霞一拍手，惋惜道：“我在京城最多能待一周，赶不上啊！” 林致远不禁劝道，“二婶，没要紧事，就多待一段时间。” 吴霞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爸妈呢？等他们回来，一起说吧！” “我妈四年前因病去世，我爸上个月去找我妈了。” 吴霞顿时瞪大眼珠，“这么大事，你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 林致远一阵无语，我倒想说，我去哪找你们去？ “二婶，我也得能联系上你们啊！” 吴霞眉峰一挑，“不是给写信了么？就算来不及，事后通知也行啊！” “二婶，不瞒你说，我收到二叔的信，我爸头七都过了。而且也没个地址，我想回信，也回不了啊！” 吴霞不由得嘀咕起来，“不应该啊，寄信时，得到允许，你二叔来不及，顺手在烟盒纸写了地址，塞进了信封。” 林致远想起信封被拆，明白过来。 “二婶，前段时间，我所在的工厂，要捐献给国家，有公方小组入厂。那段时间，信件都要检查，估计给没收了！” “这样么？”吴霞点了点头，暂且放下，转而叹道：“你和你弟也是命苦。” “二婶，别这么说，现在挺好。” 林致远摆了摆手，“我二叔37年离家出走，当时家里就我和致辉。39年，我爸妈又给生了个妹妹，叫林曼玉。” “曼玉，名字真好听。兄妹三个也有个伴，不像我家致豪。” 说话间，吴霞拍了拍身边小男孩，“这是我和你二叔的儿子，叫林致豪。致豪，叫人，这是你大哥。” 林致豪乖巧道：“大哥。” “乖，致豪多大了？” “额今年十岁咧。” 正说话间，林曼玉和林致辉回来。 “大哥！”林曼玉兴冲冲小跑进来，待看见屋里有人，连忙吐了吐舌头，“哎呀，大哥，家里有客人啊？” 林致远笑骂道：“别胡说，不是客人，自家人。” 吴霞起身上前，笑道：“小玉，致辉，我是你们二婶。” 经过林致远介绍，确定吴霞身份。 林曼玉一点也不认生，笑嘻嘻挽着吴霞胳膊，甜甜地叫了一声，“二婶。” 吴霞嘴角一咧，拍了拍林曼玉的手。 “哎呦，我和你二叔就想要个闺女，可惜早几年动荡不安，没办法要，后来想要了，又一直怀不上。” 林曼玉嘿嘿一笑，“二婶，瞧你说的，以后我不就是你闺女么？” 吴霞脸上的笑意更浓，“是是是，以后小玉就是我闺女。” 待几人熟悉后，林致远起身笑道：“二婶，你们先聊聊天。咱们一家难得相聚，我去准备一下，晚上吃个团聚饭。” 吴霞连忙招手，“致远，回来，别浪费。” “二婶，你就别管了！” 丢下一句话，林致远一转眼就没影了。 一个多小时，林致远从空间弄来两条鱼，一斤野猪肉。 晚饭，一锅鱼汤，一道肉菜，以及一盘咸菜条。 一家人吃着窝头，边吃边聊。 林致远随口问道：“二婶，你和我二叔一直在哪儿？还有我二叔怎么没一起回来？” 第29章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吴霞将一块鱼肉，小心翼翼剔完刺，很是自然地放进林曼玉碗中。 “先不说他，我倒是挺好奇，你爸走后，最近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 林致远微微皱眉，张了张嘴，有些迟疑。 之前跟二傻子似的。 致辉和小玉也在，说出来多难为情。 沉吟片刻，触碰到吴霞柔和的目光，林致远索性放开，蠢就蠢吧！ 除了穿越，以及事关随身空间，其他的，事无巨细讲述起来。 吴霞时而点头，时而问“然后呢”，表示在听，并没有打断。 直到最后，才爽朗一笑，“没想到，你这一个月还蛮精彩。” 林致远尴尬地笑了笑，“二婶，我是不是挺蠢？” “不算太蠢，还有救。”吴霞轻笑一声，“至少在进步嘛！” 饭后。 林致辉主动收拾碗筷。 林曼玉挽着吴霞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林母齐秀娟病重卧床，林曼玉只有七岁，撒手人寰时，也不过八岁。 能记住事，就会思念。 吴霞不经意间的宠爱，林曼玉恍如梦境照进现实。 林致豪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看向林曼玉的眼神中，充满敬佩。 小玉姐姐，你真厉害！ 俺妈这人，别说是额，就是俺爸，以及那些叔伯们，都吓得不行咧。 你居然一点不怵，额敬你是条汉子！ 吴庆瑞手艺不错，东厢房装修，都是古法打蜡，一丁点异味都没有。 林致远来回跑了几趟，把主卧和小卧室都铺上铺盖。 忙完之后，再次坐下，冲林致豪挤了挤眼睛，“敢不敢一个人睡觉？” 林致豪看了一眼吴霞，抿了抿嘴，脆声道：“大哥，额可是娃子娃，当然敢咧！” “哈哈哈，你过来！” 林致远朝林致豪招了招手，来到小卧室，“那你晚上睡这里行不行？” 林致豪双眼放光，“大哥，额真个儿就睡这儿咧？” “当然！” 二人回到客厅，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二婶，晚上你睡旁边主卧，小致豪睡这边小卧室。” 林曼玉咬着嘴唇，期盼地看向吴霞，“二婶，晚上我和你睡，好不好？” 吴霞揉了揉林曼玉的头发，温声道：“好啊，那晚上咱娘俩一起睡。” 林致豪眼睛一瞪，紧接着撇了撇嘴，额收回刚才的想法，小玉姐是个胆小鬼！ 不稍片刻，林致辉刷完锅，走了过来。 林致远示意道：“致辉，小玉，你们先去学习。” “好！”林致辉干脆点了点头。 林曼玉有些犹豫。 吴霞轻轻拍了拍林曼玉的手，“去吧，学习是正事，一会咱娘俩躺床上聊。” “好吧！”林曼玉这才点头起身。 林致豪眼珠滴溜溜一转，蹭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妈，大哥，额找二哥和姐姐去！” 不待回应，就撒丫子追了出去。 吴霞苦笑道：“致豪这孩子，就是太皮了。” “二婶，男孩子么，还是皮一点好，榆木疙瘩可成不了才。” “但愿吧！” 吴霞随口一句，转而道：“致远，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和你客气。我过几天要过江，致豪就交给你了！” “二婶，瞧你说的，跟我客气啥！” 话音刚落，林致远突然反应过来，双眉紧锁，“二婶，你要过江？” “对，你二叔已经出发，我来京处理完事，就得去！” 林致远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开口。“那你们这……” 直到躺在床上，林致远脑海都不平静。 一想到江对面，条件艰苦，又伤亡惨重，林致远更是久久不能眠。 不知过了多久。 旁边林致辉已经鼾声如雷，林致远一个闪身，进入空间。 空间内，林致远经过多次尝试，也就能让茅草屋时间暂停，其他地方，时间流速和现实一样。 早前那只老虎，林致远可没有那么多东西喂养，本想暂时放在茅草屋，回头再弄出来，当宠物养。 如今…… 意念一动，老虎出现在面前。 一瞬间，老虎恢复意识，忍不住冲林致远轻吼了两嗓子。 林致远长叹一声。 “本想养着你玩，现在只能说，你命不好！” 在老虎懵逼的眼神中，林致远意念一动。 虎血被放入一个大石缸，紧接着虎肉、虎骨，虎鞭等等，一点点分割。 没一会，一张虎皮出现在林致远眼前。 利用熊筋和虎筋，缝制三件对襟坎肩。 林致远这才满意地喃喃自语。 “这东西好像要处理一下，明天去打听打听吧！” 接下来，吴霞每天早出晚归，林致豪也慢慢适应四合院。 林致远通过周立平，找到一个老师傅，了解硝制流程后，通过空间，处理虎皮坎肩。 转眼，来到周六。 林致远下班之后，就看到吴霞正在煮饺子，林致辉、林曼玉和林致豪，坐在茶几旁，一脸热切。 吴霞回头一看，擦了一下额头汗珠，笑道：“致远，去洗手，马上开饭。” 几天的相处，互相之间，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饺子出锅，吴霞给几人分别盛了一大碗。 端上茶几，林致远不禁一怔。 自己四人，碗里都是整个饺子，吴霞碗里全是破了皮的。 “二婶，你碗里怎么全是破的？”林曼玉皱了皱眉，“破饺子咱们分开吃，一人也没几口。” 吴霞满脸笑意，“嗐，今天有些着急，正好我想吃个片汤儿。” 林致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爱溢出了表皮，于是漏了陷。 边吃边聊。 吴霞意外地有些话多，时不时穿插着嘱咐。 林致远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饭后。 吴霞拉着林致远出了门，在胡同口散着步。 “致远，我晚上就走，家里就交给你了！” “二婶！” 林致远只觉喉咙有些发痒。 知道事不可违，定了定神，“二婶，家里你放心，有我在。” “好！” 吴霞笑着宽慰道：“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你也别担心，兴许年前就能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过个团圆年。” 林致远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去年10月份开始，历时两年零九个月，53年7月才能结束，今年回来过年，绝对是奢望。 “二婶，我有东西要给你，你走之前一定要带上。” 侧目，趁着月光，吴霞看到林致远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 夜凉如水。 吴霞看了一眼熟睡的林曼玉，又去小卧室亲吻了一口林致豪，拿起林致远给的包裹，悄悄离开。 出了胡同，上了一辆军车。 忍不住，打开包裹一看，吴霞的眼眶，顿时就起了雾。 “下手轻了！” 第30章 出大事了 吴霞离开，林致远并没有睡，也没有出面相送，只是，静静地藏在游廊角落。 等吴霞身影消失，才悄悄来到东厢房。 茶几上，放着一个包裹，一封信。 林致远拎起包裹，拿着信，闪身进入空间。 躺在摇椅上，抽出信纸。 “吾侄致远： 此次远行，归期难定。 然而，国祚不稳，寝食难安。 值此离别前夕，些许唠叨，不吐不快，切勿嫌弃。 信封被拆之事，我已妥善处理，你不必挂怀。 谨记每临大事有静气，要知道，闭嘴的鱼，才不容易上钩。 待人接物，你尚有些稚嫩，特留下三本书，望能好生细读。 …… 纸短情长，不再多言。 待来日再见，阖家相聚，我定当摆一桌好菜，让你们叔侄二人把酒言欢。 吴霞留。” 缓缓闭上眼睛，林致远揉了揉鼻子，打开包裹，就看到最上面放着三本书：《小窗幽记》、《围炉夜话》、《菜根谭》。 以及书下面，一把黑乎乎的手枪。 次日，清晨。 林曼玉找不见吴霞，哭得伤心欲绝。 林致远也不好受，还是上前安慰。 “小玉，二婶有事离开，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要好好读书，要听话，哭鼻子被二婶知道，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你呢。” 林致辉也附和道：“对啊，小玉，二婶很快就会回来，你别哭，小心二婶笑话你。” 林曼玉仍在抽噎，红着眼，气鼓鼓道：“哼，二婶才不会。” “好好好，二婶不会，那二婶也不想你哭鼻子啊！” 林致远根本不会安慰人，正不知道怎么办，林致豪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大哥，二哥，姐，莫不是俺妈走咧？” 相比自己，林曼玉觉得林致豪应该更需要安慰，连忙擦了擦眼角泪珠，“致豪，二婶很快就会回来，你不要害怕！” “额莫有害怕啊！” 林致豪眨着眼睛，摆了摆手，“额早早就习惯咧！” 林曼玉“啊”了一声，问道：“致豪，你习惯了？” “对啊，打额记事起，他们就常常不见人影。” “那你怎么长大的？” 林致豪瞪着眼睛，狐疑地看向林曼玉，“姐，在那哒儿，额有伙计们一块耍，有人给咱们教课，还有香喷喷的烤红薯吃，额当然是快活地长起来咧！” 林致远揉了揉额头，“行啦，别问了，今天咱们都休息，我带你们玩，你们想去干什么？” 林致辉和林曼玉没有说话，而是齐刷刷看向林致豪。 林致豪眼珠滴溜溜一转，“大哥，去逛庙会呗，额听额达说了，热闹得很咧！” 林致远自无不可，笑道：“行，不过，又不逢年过节，庙会也没想象中热闹，你去了不要后悔！” 林致豪咬着指甲，想了想，“那咱就再等等，等到最热闹的时候再去。能爬山么？或者抓鱼也行？” “那就爬山吧，景山离得不远。到时候，你别喊累。” 林致豪一挥手，脆声道：“放心好咧，大哥，爬山这事儿，额是最在行的，额那些伙计们，没一个能比得过额。” 收拾利索，几人出了门。 第一次来京城，林致豪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路过什刹海，双眼放光，林致远带着去岸边，看了一会别人钓鱼。 再往南。 没多远，来到景山北。 顺着羊肠小道，从北到南，逛了大半天。 直到肚子咕咕叫，林致豪才意犹未尽，“大哥，额饿咧，咱回吧！” “也别回了，我带你去鼓楼旁去吃鸡丝面，特别香！” “好，那咱快走！” 闲逛一天，二婶离开的后遗症，才稍稍缓和。 次日，清晨。 天，灰蒙蒙，似乎风雨欲来。 吃完早饭，林致远说道：“致豪，你跟我去上班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林致豪点了点头，“行，大哥，额去拿本小人书，咱就走。” 二人出门。 林致远嘱咐道：“致豪，去了你不要乱跑，也不要乱说话。” “大哥，额知道，这事额熟得很。你给额找个地儿，额安安静静看小人书。” “真懂事。” 来到办公室，林致远先去打了一暖壶水。 回来，发现林致豪正坐在旁边，津津有味看着小人书，没有乱跑，没有乱动，很是欣慰。 “咚咚咚！” 一道敲门声响起。 林致远还没回应，周立平就推门而入。 “致远，出大事了！” 刚说完，看到林致豪，周立平皱眉笑问，“咦，这小屁孩是谁？” “我堂弟，林致豪。” 林致远话音刚落，林致豪就脆声道：“这位大哥，你好啊，额可不是啥小屁孩，额是男子汉。” “好好好，小致豪，你是男子汉，改天立平哥带你去坐大车。” 林致豪撇撇嘴，“立平哥，你带额去什刹海钓鱼吧，坐大车莫意思。” “你这孩子！”周立平刚准备反驳，猛然反应过来，“你别说，坐大车确实不好受，那就带你去钓鱼。” “好咧，立平哥，你可不准骗人哦，说话要实打实的！” “开玩笑，骗人那是小狗。” 林致远不急不促，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水，笑道：“行了，立平，你俩别逗闷子了。说吧，发生什么大事了？” 周立平讪笑一声，揉了揉林致豪的脑袋。 “致远，我给你说，我刚才进厂的时候，看见来了几车官兵，不由分说，就把保卫室围了。你说，这是不是大事？” 林致远狐疑地皱了皱眉，笑道：“咱们厂刚改组，会不会是增加安保？” 刚说完，林致远就觉得这说法站不住，“应该不是，增加安保，不至于弄出这么大动静。” 周立平认同地点着头，“对啊，所以我才说出大事了。” 二人正在探讨，门外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林致远心生好奇，打开门就看到每间办公室门口，都守着两名士兵。 一名士兵上前，朝林致远敬了个礼，“同志，请安静待在办公室，轧钢厂暂时部队接管。” “好！” 关上门，林致远迷糊了。 这架势，不会是有超级领导要来吧？ 周立平凑上前，“致远，你说这事？” 林致远伸手示意，“不要谈论，安静待着吧！” 第31章 林致豪上学 两天后，5月16日。 东耳房三间，都是有门有窗，只需要吊个顶，改动不大，十天就已经完事。 房内家具都一样，床、床头柜、书桌，书架，还有衣柜。 林致辉、林曼玉、林致豪，各自有了独立空间。 上次东厢房搬东西，因为吴霞突然前来，林致远爽约。 这次可没有推脱，弄了两条鱼，买了一大捆菠菜，打了二斤散白。 林致远邀请帮忙的易中海，何大清，刘海中，阎埠贵，简单喝几杯。 至于贾东旭，干活没来，吃饭也没来。 也不知道是易中海没叫，还是怎么回事？ 林致远懒得问，正好乐得清闲。 菜不多，凉调萝卜丝，清炒菠菜，辣子白，炖鱼，以及刘海中带的炒鸡蛋。 几人碰了一杯，刘海中啧吧着嘴，“董厂长雷什么行啊，居然叫部队协助抓蛀虫。” 阎埠贵叨了口鸡蛋，纠正道：“老刘，雷厉风行。” 刘海中轻笑道：“对，就是雷厉风行。早就听说丁宏业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居然连保卫室都有人参与。” 易中海微微摇头，“老刘，保卫室没人，他们也不能肆无忌惮啊！没听厂里广播说么，他们这群人，可是连成品都敢倒卖，这也太猖狂了！” 林致远嘴角带笑，没有发表意见。 军管不到一天，保卫科从科长到小队长，甚至还有几名保卫员，全部更换。 原后勤负责人丁宏业叔侄，财务科卢英才，以及车队队长曹文虎，也都被带走。 林致远怀疑是二婶使了劲，也不敢确定，这可是京城啊！ 现在，整个轧钢厂，都在传董修齐背景深厚，又嫉恶如仇，是位好同志。 按照林致远对董修齐的了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喜欢藏在幕后的老狐狸，突然跳到明面，着实令人费解。 别说林致远不相信，就是董修齐也是一脸懵。 费了半天劲，推动林致远小卒过河，拉拢卢英才，棋局终于明朗，正准备在暗中慢慢推动，徐徐图之。 却不料，打隔壁棋盘飞来几个车马炮，三下五除二，搞定。 更可气的是，打的还是他董修齐的名号…… 林致远端起酒杯，看向旁边阎埠贵，“阎老师，来，我敬您一杯，有个事需要麻烦您。” 阎埠贵笑呵呵碰杯喝完，啧着嘴，“致远，你说。” “致豪每天跟着我上班也不是事，之前担心换了环境，怕他受不了，现在也是时候考虑让他去上学了。” “就这事？” 阎埠贵一咧嘴，“明天我带他去学校，摸摸底，看他应该跟哪个年级。不过，这眼瞅着就要放假，你这时候让他入学，一学期两万学费，有些浪费啊！” “嗐，再穷也不能委屈孩子。” “高，觉悟就是高！”阎埠贵举了个大拇指，“致远，你这话说得没毛病，上学念书，总归是好事。” 第二天，林致远还有些担心，林致豪却一点不怵，甚至开心得不行。 早早就收拾利索，背上绣着大红星军绿色挎包，蹦蹦跳跳，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阎埠贵领着阎解成出了门。 林致豪就焦急道：“二哥，小玉姐，你们赶紧的，阎老师都出门咧！” 林致远一看这状态，得，担心有些多余。 “行，你们快去学校吧！” 不得不说，林致豪适应能力好强。 第一天，就和许大茂、阎解成、刘光奇、刘光天打成了一片。 第二天，就敢找人打架。 下班后，林致远正在厨房做饭。 却不料，阎埠贵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致远，快，你家致豪跟人在打群架。” “啥，致豪跟人打架，还是群架？” 林致远连忙将炉子封住，“阎老师，他们在哪？” 阎埠贵不确定道：“好像是什刹海。” 林致远关上门，边走边问，“阎老师，这怎么还不确定呢？” 阎埠贵一拍手，“哎呦，可别提了。刚才我叫解成回家，他说去什刹海玩会，我也没当回事。谁知道，我都快到家了，碰到几个学生，他们给我说的。” 林致远满脸狐疑，“怎么跟你说的？” “说你家致豪号召咱们院的人，跟另一个院打架。” “行啦，问你也说不清，咱们快点吧！” 林致远和阎埠贵跑着来到什刹海，逢人就问，终于在一处角落，看到了对峙双方。 一边是五个男孩，横成一排。 另一边，林致豪一马当先。 身后跟着大四岁的许大茂，大三岁的刘光奇，大两岁的阎解成，以及大一岁的刘光天。 林致辉不在其中，反而站得老远，旁边林曼玉牵着何雨水。 林致远一时之间，满脸黑线。 这一群人中，除了小雨水，林致豪年纪最小。 怎么看情况，他才是带头大哥？ 正准备上前，就听到林致豪的声音。 “徐宝亮，现在能行了吧，额二哥他不掺和这事儿。” 只见对面一个小胖墩，依旧不服，伸手指着许大茂几人，“那你们院这几个年纪也大。” 林致豪向前迈了两步，“那你打算咋办嘛？单挑额奉陪，群架五对五，你自己挑一个！” 徐宝亮身后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打就打，谁怕谁！” 眼见群架就要开打，林致远连忙冲了上去。 “怎么回事？” 双方正准备扭打起来，又生生停了下来。 徐宝亮见状，当即嗤笑道：“林致豪，你到底行不行？刚才是你二哥拦住，现在这不会是你大哥吧？” 林致豪回头看了林致远一眼，咬了咬牙。 “大哥，回家以后，你咋收拾额都行。但今儿个，徐宝亮要是不道歉，这场架非打不可，要不额在学校就莫法混了。” 林致远脸更黑了，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那你总得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他不光欺负何雨水，还笑话额的口音，真是太过分了。” 林致远微微蹙眉，“欺负雨水？ “没错，他撞倒何雨水，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额看不下去，上去跟他讲理，谁知道他不但不听，反而拿额的口音开玩笑，真是气死额了。” 林致豪口音确实有些怪。 说是陕北话吧，又有点湘省味，说是湘省话吧，偶尔又能蹦出来两句川话。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群人。 第32章 等了好久 除了四合院易中海、刘海中、何大清、许富贵几人，对面也来了不少家长。 住得不远，有几个还认识，攀谈几句，就准备散。 谁知道，林致豪却不依不饶。 “各位叔叔，小树不修不直溜。今儿个，徐宝亮撞了人连个对不起都不说，还拿别人的短处开玩笑，这事儿做得不地道。要是咱不让他明白自己错了，往后他只会越来越过分。” 易中海当即脸一板，呵斥道：“致豪，要宽容，要大度。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等你们再大点就懂事了。” 林家孩子，用得着你教？ 再说了，你说的那是什么屁话？ 林致远一阵气急，正准备说话，徐宝亮父亲徐永祥，一个膀大腰圆壮汉，笑呵呵过来。 蹲在林致豪面前，“小朋友，那你说该怎么办？” “徐宝亮给何雨水和额道歉。” “好，我让他道歉。”徐永祥爽朗一笑，转而回头，“兔崽子，给我滚过来，道歉。” 徐宝亮委屈巴巴上前，不情不愿道：“对不起，何雨水，我不小心撞了你，希望你原谅我。” 然后，又对林致豪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嘲笑你口音。” 何雨水怯生生站在林曼玉旁边，有些害怕。 林致豪眼珠一转，直接上前，搂住徐宝亮的肩膀，“行，你道了歉，咱就是好兄弟，啥事都没有了。” “哈哈哈！” 林致豪说完，引起在场家长们一阵笑声。 回家路上，林致远好奇道：“大茂，解放，光奇，光天，你们几个怎么就听致豪的话，准备跟人打架，不怕回去挨揍么？” 许大茂嘴角一咧，“致豪说得对啊，我们一个院，肯定不能让人欺负了。” 阎解成狠狠点头，“就是，要是我们不团结，就像致豪说的，谁遇到事，都只能自己面对。” 刘光奇和刘光天兄弟二人，也狠狠点着头。 林致远顿时无语，好半天才悠悠道：“行，你们都是乖孩子。不过，知道团结是好事，可不能去欺负人。” 许大茂当即一仰头，拍了拍胸膛，“致远哥，你放心吧，那不能够！” “致远哥，我们不会！” “对！” 回到家，林致远再次进厨房做饭。 等饭上了桌，林致远才边吃边聊。 “致豪，没看出来，还挺有正义感。” 林致豪嘿嘿一笑，“大哥，额今儿个为啥帮何雨水，就是想着，额帮了她，日后额要是遇到啥难事，兴许也有人能站出来帮额一把。” 好家伙。 一刹那，林致远直呼好家伙。 一夜无话。 次日，礼拜天，5月20号。 林致远早早就出了门，一想到从今天起，秦淮茹就要给自己暖被窝，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订婚时，就已经沟通好。 不摆桌，不铺张浪费，到街公所领证，然后安安分分过日子。 林致远觉得有些委屈秦淮茹，谁知道，秦淮茹却觉得挺好。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哼着小调，一路狂奔，林致远先去孙家庄，准备接上林翠兰，再去秦家。 “姑姑！” 人还没进院，林致远就先喊了一嗓子。 跨进院门，映入眼帘的是，大平车上摆满了东西。 大红被子，搪瓷脸盆，甚至还能看见两个暖壶塞在被褥…… 林致远不禁皱眉，看向刚出了屋门的林翠兰，“姑姑，这……该不会是你给准备的吧？” 林翠兰笑骂道：“你啊，要不是小霞过来，我都不知道，你家里是啥也没准备！” “不是说，简简单单领完证就行么？” 林致远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小霞？我二婶？” “对，你二婶。”林翠兰哭笑不得，“你啊，人家那么说，你就真那么做啊？” 和姑父几人打了声招呼，林致远推着平车就往秦家走。 一路上，林翠兰嘴基本没停。 “上周，小霞过来一趟，说是没时间，给留了钱，让我准备。 这一看就是明事理的，是担心她准备多了，我这边面子不好看。 现在好了，她出钱，我出力，各方面都照顾到了。” 说话间，林翠兰伸手指了指最前面一个小红包袱。 “这个包袱，是你二婶给淮茹准备的，我也没好意思打开。估计是给淮茹压箱底的，你到时候可不要找人家淮茹要……” 一路上，和林翠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秦家。 看到平车上的东西，秦父秦母口中说着埋怨的话，嘴角却止不住的翘。 又给添补了不少东西，就打发二人赶紧走。 实在是时间紧，回到市区，还要去街公所领证。 林致远推着平车，秦淮茹背着小红包袱，离开秦家屯，直奔市区。 走了没几步，林致远有些心疼，“淮茹，你坐上车吧，路还远着呢。” 秦淮茹捋了一下耳边秀发，“致远哥，没事，你推车就已经够累了。” 林致远直接停了下来，“你不上去，我就不走啦！” 秦淮茹不禁一乐，心里很甜，无奈道：“好，致远哥，我听你的。等你累了，咱们就休息一会，慢慢走！” “得嘞！” 林致远推着大平车，一路向南。 二人来到四合院门口，林致辉、林曼玉、林致豪就急匆匆迎上前。 “大哥，这就是大嫂么？”林曼玉眨着眼睛，打量着秦淮茹，“大嫂，你真好看！” 林致豪蹭的凑到了秦淮茹面前，“大嫂，我是林致豪，你有喜糖么？” 林致辉也连忙打着招呼，“嫂子。” 秦淮茹一时有些紧张，连忙从包袱拿出三个红包，每个里面放了一张万元大钞，分别递给三人。 见三人喜滋滋接过红包，林致远伸手示意，“来，喜钱收了，过来干活，先把东西搬回去。” 林致豪扭头就跑：“额去喊人！” 不稍片刻，易中海、阎埠贵、何大清、刘海中，许富贵，甚至许大茂几个半大小子也跟了出来。 “致远，你这不声不响，就把人领回来了？” “就是，致远，你这也不提前说一声。” “致远，结婚不摆几桌？” “致远哥，我来帮你！” “还有我！” …… 七嘴八舌，林致远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连忙拱着手。 “诸位，摆桌就算了，等会我和淮茹领完证回来，挨家挨户去给发喜糖。” 东西不少，可是人更多，一趟就搞定了。 第33章 保准持证上岗 乌泱泱一群人，围在东厢房门口。 林致远给大老爷们儿，挨个散了根烟，伸手示意，“诸位，进屋坐坐。” 易中海摆了摆手，“致远，你们小两口还要去领证，就免了。” 刘海中刚迈起右脚，悬在空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讪笑一声，又尴尬地放回原地。 “对对对，致远，你稍微休息一会，快去领证。没有结婚证可是作风问题，不能马虎。” 阎埠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林致远爽朗一笑，“得嘞，听您的，保准领完证，持证上岗。” “哈哈哈！” 都特么是老司机，谁不知道什么意思，顿时响起笑声一片。 惹得秦淮茹俏脸，瞬间晕开几抹娇羞。 林致远见状，伸手示意，“小玉，带你大嫂进屋，让她休息一会。” “好嘞！”林曼玉上前，挽着秦淮茹的胳膊，俏皮一笑，“大嫂，咱们走！” 其他几个小家伙也想跟上，林致远笑骂道：“来来来，一人两颗糖，别打扰你们嫂子休息，她可是跟着我走了三十多里路呢！” 拿了糖，一群小屁孩，在林致豪的招呼下，转身就跑了出去。 许富贵打趣道：“哟，致远，这就心疼上了？” 林致远一挑眉，“那可不，谁的媳妇谁心疼！” “哈哈哈！” 易中海不知想到什么，笑着提议：“致远，不摆桌就不摆桌。这样吧，易叔给你添道菜，你安排一下，晚上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喝几杯，也算是给你庆祝庆祝。” 此言一出，阎埠贵顿时一喜，“对，怎么着也得热闹热闹。” 刘海中也不甘示弱，“我也添道菜，炒鸡蛋。” 林致远还没说话，易中海又开口道：“对了，叫上后院聋老太太，毕竟，她可是咱们院年岁最大的老祖宗。” 闻听此言，林致远脸上笑呵呵，心里妈卖批。 祖宗？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林家老祖宗都在下面享福，想当林家老祖宗，那愿不愿意下去陪着打麻将？ “易叔，凑桌酒我安排，叫上聋老太太就算了。聋老太太多清净一人，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易中海还待要说，何大清插话道，“就是，老易，你一天天瞎说什么？该尊敬，咱们尊敬。你可别随便给人聋老太太扣帽子。皇帝都没了，可没人敢当老祖宗。” 易中海登时一顿，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几秒后，才伸手轻拍着嘴巴，“嗐，是我胡说八道，口不择言喽！” 正说话间，贾东旭的声音传来。 “你俩慢点，这可是缝纫机，小三百万呢！” 一群人齐刷刷循声望去，两个人抬着一台缝纫机，正穿过垂花门。 贾东旭紧随其后。 看到众人，嘴角一咧，“嘿，诸位都在啊！看到没，缝纫机！” 说话间，冲林致远挑了挑眉，“我妈可说了，结婚确实不能委屈媳妇。这不，家里准备添个大件！可不像某些人，借钱买房装修，新媳妇进门就得跟着还债。” 林致远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看着贾东旭。 贾东旭又嘚瑟道：“整整两百八十六万。” 除了易中海，其他人可不惯着。 许富贵轻哼一声，“啧啧啧，东旭，你这添大件就添大件，怎么专挑缝纫机？不会是想着新媳妇进门，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吧？” 何大清面瘫脸一扯，“我看像！要不然，就买收音机喽。广播台劳动节开播，据说又能听歌，又能听相声，那才是享受。” “许富贵、何大清，你们两个不要逼脸，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们贾家。” 人还没到，声音先至。 贾张氏瞪着三角眼，从穿堂气冲冲过来。 抬着缝纫机二人，眼见说个没完没了，其中一人就有些不乐意，冲贾东旭稍显不耐烦道：“爷们儿，还走不走？” “走！”贾东旭冷哼一声，“又不是不给钱，急什么急？” 贾张氏也连忙招了招手，“这边！” 贾东旭母子没了身影，许富贵不悦道：“神气什么？老贾多好一个人，娶了个什么玩意？看着吧，贾家指不定要闹出多少幺蛾子呢。” 易中海叹了口气，伸手一拦，“老许，过了！” 几人也没了聊天兴致，正准备散，刚才给抬缝纫机的二人，气鼓鼓返回，嘴里还骂骂咧咧。 “算老子倒霉！” “这种人迟早遭报应！” …… 许富贵不禁好奇，“爷们儿，咋啦？” 二人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的汉子，冷着脸。 “咋了？你们院都是什么人？说好给送上门，一人一万。临到门口，非要让抬进去。好嘛，抬进去了，又不认账，非说是总共一万。这不是欺负人么？” 众人面面相觑，许富贵当即一摆手，“爷们儿，可不能这么说，我们院就他们家这样，他们贾家可代表不了我们四合院。” 何大清悠悠道：“老易啊，你这师傅怎么当的，就教了个这？耍无赖都耍到院外，真特么丢四合院的人。” 易中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贾张氏在，别说他仅仅是师傅，就是老贾亲自上来，也拿贾张氏没脾气。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万元大钞，递给二人，“对不住，二位，差一万是吧，我给补。” 二人接过钱，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众人也不多待，神态怪异地看了看易中海，叹着气便散了。 林致远也转身进屋。 带回来的东西，大伙帮忙搬进来，都是随便找个地方放下。 秦淮茹正在里屋整理床铺，林曼玉也在旁边帮忙。 林致远走进里屋，基本都已经收拾利索。 “没休息一下么？” 秦淮茹拍了拍床单，随口道：“致远哥，没事，我还好！” 林曼玉嘟着嘴，“大哥，我也干了活，你也不问我一下么？” 林致远呵呵一笑：“我家小玉是勤劳的小蜜蜂，回头哥再给你弄一瓶蜂蜜，行不行？” “真的？” “那当然！”林致远眉峰一挑，“行了，你去学习吧，我准备和你大嫂去领证。” “好嘞，那大哥，你别忘了蜂蜜哦！” “忘不了！” 林曼玉离开，林致远来到梳妆台，拉开抽屉，伸手指了指。 “淮茹，这个抽屉里有几把新锁，里屋柜子抽屉都有锁牌。你要是有贵重物品，记得锁好。” 闻言，秦淮茹惊呼一声，“呀，二婶留的包袱，我还没看呢，姑姑还特意提醒了呢。” 说话间，秦淮茹连忙来到衣柜，将小红包袱拿了出来。 坐在床上解开包袱，一看，秦淮茹双眼微瞪，“致远哥，你看这……” 第34章 奖状到手 林致远嘴角一弯，笑呵呵道：“方便我看么？姑姑可是交代我说，这是二婶给你压箱底的，不让我打听。” 秦淮茹毫不在意，莞尔一笑，“咱俩可是两口子，怎么不能看？” 闻听此言，林致远也不推辞。 上前一看，包袱内，丝绸裹着三个小盒，都已经被秦淮茹打开，旁边还放着一封信。 其中，纸盒内是一块女士手表，木盒内是一个金手镯，另外的铝盒内是厚厚一沓钱。 林致远一摆手，“二婶给你，你就收起来。” 秦淮茹咬着嘴唇，迟疑道：“致远哥，有点太多了吧？” “别在意，二婶有事不在，也是希望三个弟弟妹妹，你能多费点心。” 秦淮茹白了林致远一眼，“长嫂如母，二婶不在，我就是林家女主人，这都是分内的事。” 林致远哈哈一笑，“好，林家女主人，快收起来吧，咱们还要去领证。” 等秦淮茹将东西锁好，二人出门，直奔街公所领奖状。 没错，现在的结婚证，就是奖状。 最外围，一圈麦穗，上方两面红旗托着国徽。 浅粉色打底，从右往左，有四个水印样式的大字：自主自愿。 从右往左，竖排，依次是：结婚证三个字，二人出生信息…… 严格意义上来说，秦淮茹还差小三个月才满十八岁。 不过，这时候管得没那么严，岁数满足，没过生日也行。 街公所干事自然不会为难人，直接给盖了章，又把户口问题也顺便给办了。 出了街公所，秦淮茹的嘴角，比ak都难压。 “致远哥，咱们真结婚了！” 林致远挑了挑眉，笑道：“对啊，国家都承认了，以后你秦淮茹就是我的女人！” “真好！” 二人踩着夕阳的余晖，返回四合院。 林致豪一众小孩，老远看到二人，就一哄而散，转头冲回院里。 秦淮茹好奇道：“他们怎么全跑了？” 林致远稍微一琢磨，笑道：“还能怎么，指定是回家等着咱们发喜糖呗！” 果不其然，等林致远领着秦淮茹，挨家挨户上门，家里小孩都在场。 阎家。 林致远二人一进门，阎解成、阎解放就异口同声，拱手道：“致远哥、林大嫂，恭喜恭喜，祝你们早生贵子。” 林致远不禁一乐，“阎老师，到底是书香门第啊，瞧这兄弟俩，以后指定有出息。” 秦淮茹眼含笑意，往桌上放了一把糖，“阎老师，你好，我叫秦淮茹，以后多多关照。” “嗐，邻里邻居，您也甭客气。” 阎解成指了指里屋，“林大嫂，我妈在坐月子，小弟也在。你快去沾沾喜气，早点给我致远哥生个大胖小子。” 阎埠贵满脸诧异，解成这混小子，这是开了窍了？ 秦淮茹笑了笑，走进里屋和杨瑞华聊了几句。 二人出门，阎埠贵跟着相送，还不忘提醒一句，“致远，你要快些，再晚啥也买不着啦！” “阎老师，您就放心吧，耽误不了这顿饭！” 易家。 林致远介绍道：“易叔，易大妈，这是我媳妇秦淮茹，来，吃喜糖，沾沾喜气。” 秦淮茹驾轻就熟，往桌上放了一把糖。 “易叔，易大妈。” 秦淮茹刚打完招呼，易大妈眉眼一弯，“哎呦，淮茹，这模样可真俊！” 易中海也点着头，“致远，结了婚，要稳重些，好好过日子。” “好嘞！” 林致远也懒得多说。 贾家。 大喜日子，林致远也不想找事，笑呵呵道：“贾大妈，东旭，这是我媳妇秦淮茹。” 说完，林致远特意介绍道：“贾大妈在咱们院为人最大方，说话又好听。” 贾张氏原本吊着的脸，瞬间泛起了笑，“嗐，都是邻居瞎说。” 贾东旭却直勾勾盯着秦淮茹。 草！ 这么好看？ 比罗玉英好看太多了吧？ 怎么就嫁给了林致远这小子？ 贾张氏众里寻摸，给贾东旭相看的准媳妇罗玉英，虽然也清秀，到底还是差秦淮茹不少。 一时之间，贾东旭就像丢了一个亿。 何家。 照例寒暄几句，没想到何雨水眨巴着大眼睛，脆生生道：“林大嫂，你真好看，祝你和致远哥早点生个小宝宝。” 哎呦我去，有蹊跷！ 林致远感觉这群小屁孩，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有策划。 果然，来到刘家。 又是三个小子，刘光奇、刘光天兄弟二人，说的话，和阎家兄弟如出一辙。 许家。 许大茂嘴皮子更加利索。 领着刚会走路的妹妹许小玲，吉祥话张口就来。 “致远哥，林大嫂，祝你们百年好合、相敬如宾、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心心相印……” 一连串成语，简直就是成语小王子。 等到了聋老太屋里，画风突变。 林致远笑呵呵道：“老太太，这是我媳妇秦淮茹，来吃喜糖，沾喜气。” 秦淮茹依然面带微笑，上前放糖，打着招呼，“老太太，您吉祥。” 聋老太抓住秦淮茹的手，轻轻拍了拍。 “哎呦喂，淮茹么，名字好听，人长得也俊，看模样就是个好生养的。 就是吧，嫁给致远这个臭小子，着实有些亏喽。 致远打小就皮，现在也不稳重，动不动就打人。 往后啊，你要是受了委屈，可以来找老太太，我给你做主。” 林致远在旁边听得一阵腻歪。 聋老太，你这是在干嘛？ 给老子上眼药么？ 秦淮茹笑容渐渐消失，直接抽出手，掷地有声道：“老太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啊，不管致远哥怎么对我，我都会做好林家媳妇。” 回到家，林致远交代秦淮茹几句，又出了门。 空间内，之前在秦家屯摸鱼收获，眼瞅着就要见底。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略微无奈，将最后三条全部提溜出来。 路过小卖部，打了三斤散白，就返回四合院。 易中海带了盘蒜薹炒肉，也算下了本。 刘海中不逞多让，弄了个大葱炒鸡蛋。 许富贵到底跟着娄半城混，有些好存货，没带菜，拎了两瓶汾酒。 阎埠贵有些心疼地端来半碟花生米。 再算上何大清亲自下厨，红烧鲤鱼，醋溜白菜，清炒白萝卜。 六个菜，寓意好不说，菜也绝对奢华。 给秦淮茹和三个小家伙拨了点菜，刚准备开整，贾东旭空着手，舔着脸走了进来。 第35章 蓬门今始为君开 贾东旭面无表情，吊着个脸，“致远，新婚快乐！” 我尼玛！ 不愿意来，你别来。 摆着个臭脸给谁看？ 林致远一阵无语，也不好说什么，作为主家，总不能直接赶人吧？ 也没起身，招手示意，“行了，客气啥，快坐。” 眼见桌上刚才还有说有笑，瞬间冷场，易中海连忙活跃气氛。 “来来来，致远大婚，咱们走一个！” “得嘞！” “好！”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易中海老毛病又犯了。 “致远，从今天开始，你也是一家之主了！往后啊，做事要稳重，做人要大度。邻里之间，更要互帮互助……”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停下，刘海中挺着腰，接了话茬。 “致远，我也嘱咐你几句。一家之主呢，在家要说一不二，才能把日子过好。 你看看你刘婶，我说东，她不敢往西，我说撵狗，她不敢抓鸡。 家里一丁点事没有，我才能全心全意工作，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高级锻工。” 都什么价值观？ 也好意思给我上课？ 林致远撇撇嘴，干笑一声，“得嘞，二位，我啊，指定能把日子过好！” 贾东旭冷不丁端起酒杯，“致远，我也敬你一杯。” 酒杯刚碰，贾东旭仰头一口闷。 “致远，说起来，咱哥俩不算发小，也差不多。九年前，你搬进院。咱俩先是一起上学，然后又一起进厂工作。我就想不通，凭什么你方方面面都比我强？”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抬起了头。 许富贵皱了皱眉，放下了筷子。 阎埠贵依旧在叨菜，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刘海中还在琢磨怎么说，易中海已经开了口。 “东旭，喝多了就回去休息，致远大喜日子，你说什么呢？” “我没喝多，我就是想不通。” 贾东旭没有看易中海，反而直勾勾盯着林致远。 林致远满脸黑线，考虑到结婚大喜日子，不想闹不愉快，搪塞一句。 “东旭，改天你和易叔好好聊聊吧！” 贾东旭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我要你说！” 林致远眉峰一挑。 “你让我说什么？说上学时，我在学习，你在招猫逗狗，说上班时，我在努力工作，你在偷奸耍滑？” 说完，林致远不再搭理贾东旭，拿出烟，给众人挨个散了一根。 接下来，直到散场，贾东旭只管闷头喝酒，没再说一句话。 待众人走后。 林致远开始收拾碗筷。 天气越来越热，屋里厨房没开火，做饭烧水，都是门外铁炉子。 林致远正端着锅，准备去水池，秦淮茹从耳房出来。 “致远哥，你喝了半天酒，我来吧！” “不碍事！”林致远随口一句，“你们在耳房干啥呢，有说有笑的。” “瞎聊呗！” 秦淮茹笑了笑，“天热容易出汗，你快去洗一下吧！” 林致远也没再坚持，嘴角一弯，冲秦淮茹挤了挤眼，“得嘞，我也给你烧点水。” “好！”秦淮茹声若蚊蝇。 约莫半小时，秦淮茹端着锅回来。 林致远早就洗完，正坐在沙发上。 拐进厨房，将东西规整利索，秦淮茹咬着嘴唇，娇羞道：“哎呀，致远哥，你快去里屋，我洗完就进去！” “哈哈哈，咱俩已经领证，你还害羞什么啊！” 秦淮茹满脸通红，轻轻叫了一声，“致远哥！” “行行行，我进屋等你。” 卧室。 窗帘一拉，林致远大大咧咧躺在床上，静候美人。 林致远望眼欲穿，秦淮茹终于推门而入。 刚一进来，顺手就把灯给关了。 蹑手蹑脚，来到床边，就被林致远一把扯进怀里…… 正所谓： 海棠初着雨， 羞涩塞口音。 衾被如水人似玉， 良辰美景度兰因。 次日，清晨。 林致远睁开眼睛，秦淮茹已不在身旁。 穿好衣服，来到客厅。 林致辉、林曼玉、林致豪已经坐在茶几旁。 林曼玉翻着白眼，嘟着嘴，“大哥，你好能睡，再不起床，上班就得迟到。” 林致远笑骂道：“你这丫头，现在连我都要管么？” 秦淮茹端着碗，走了进来，“致远哥，饭已经做好，你快去洗漱。” “好！” 林致远拿起毛巾，端着搪瓷脸盆，就往水池走。 却不料，林致豪悄摸跟了上来。 “大哥，我晓得你为这个家受委屈了，你放心咯，我精神上支持你！” 林致远一头雾水，“致豪，你想说啥？” “大哥，娶媳妇嘛，不就是寻个人管自己嘛，额又不是不晓得。俺妈管俺爸，那个才叫严哦，额晓得的！” 林致远忍不住笑了几声，揉了揉林致豪的脑袋，“行，改天有时间，你给大哥好好讲讲，二婶是怎么管二叔的，现在快去吃饭。” 吃完早饭，林致远哼着小调出了门。 刘海中背着手，迎面走来。 林致远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即笑呵呵道：“刘叔，这架势，不当领导可惜了！” 刘海中眉峰一挑，“致远，还是你有眼光。” 二人并肩而行。 林致远笑道：“那可不，我刘叔论技术，那是高级锻工，论觉悟，那是有目共睹，当领导，肯定是迟早的事。” 刘海中咧着个嘴，露着后槽牙，却连连摆手，故作矜持，“致远，不能这么说。” 林致远也不戳破，眼珠一转，神秘道：“刘叔，是不是车间暂时没位置，才没被提拔？” 刘海中叹道：“可不是么！” “厂里马上就要扩建，你机会来了。” “真的？”刘海中眼珠一瞪，“快，详细说说。” 详细？ 还要怎么详细？ 林致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厂里扩建，肯定要招人，对不对？” “对！” “刘叔，你到时候多招几个徒弟，悉心教导。领导一看，嚯，刘海中这位同志没得说，能带徒弟，那就能带人，机会不就来了么？” 刘海中双手一拍，激动道：“哎呀，致远，你说得对，还真是好机会。” 林致远摸了摸鼻尖，提醒道：“刘叔，千万要保密，这种好事，知道的人一多，难免会有人有样学样，那不是和你抢位置么？” “对对对，得保密！” 进了轧钢厂，二人分开。 林致远刚到办公楼下，偶遇李怀德。 “致远，还说去找你呢，走，到我办公室，有个事和你聊聊。” 第36章 一语成谶 李怀德办公室。 二人刚落座，李怀德扔了根烟，笑问：“小林，上周你开证明，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嗐，也没摆桌，昨天领了个证。” 李怀德不禁一愣，然后笑骂道：“你呀，不摆桌也该说一声。”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李主任，那这样吧，再过几天，发了工资，请您喝几杯，您可一定要赏脸。” “好，那我可等着呢！” 李怀德说着，从抽屉内拿出两包烟，扔在桌面。 “拿去抽，请老哥喝酒都得发了工资，看来你最近日子不好过啊！用不用先借你点？” “不用不用，勉强够用！” “那成，有需要尽管开口。” 李怀德也不勉强，转而道：“老杨被部队叫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我现在还得操心车间，忙得晕头转向。有个事，提前给你说一声。” 杨振华被部队叫走了？ 林致远还真不知道，微微皱眉，难不成真是二婶？ “李主任，您说。” “上周开会说是工厂要扩建，你这边压力很大啊，需不需要给你加几个人？” 工厂要扩建？ 林致远一阵无语。 刚忽悠了刘海中，谁知道这么快就一语成谶。 “小林，想什么呢？” 李怀德轻轻敲了敲桌面，接着道：“虽说还没确定，我估摸着差不多。 你想想吧，扩建一旦确定，新建车间，红砖、水泥等物料，新入厂工人，工服和吃喝，采购组可得提前做准备。” 林致远暗暗沉思片刻，提醒道：“李主任，不光是采购组，其他部门和车间也不能忽视。” 李怀德眉梢一挑，伸手示意，“小林，就咱哥俩，你有什么想法，详细说说。” “李主任，我是这么想的，工厂扩建，肯定要招人。不如提前就招，现在让老师傅带几个月，等新车间投入使用，上手也快。” 李怀德眼前一亮，“好主意，还有呢？” “反正要招人，面向社会，不如让厂里工人推荐，谁还没两三个亲戚朋友？” 闻听此言，李怀德大喜，噌地站起身，再看林致远，越看越满意。 “好，好啊，这样一来，全厂上下，谁不得念着我李怀德的好。” 林致远也不好再坐着，跟着站起了身。 李怀德拍了拍林致远肩膀，“小林，采购组先添两个人吧，我也不从其他部门给你调，你自己寻摸吧！” 眼见目的达成，林致远当即笑道：“成，那就多谢李主任了。” “叫什么李主任，又没外人，就叫李哥。” 林致远也不扭捏，当即应下：“李哥，后天我要回门，提前请个假。” “去去去，采购组下乡，请什么假？” 返回采购组，林致远也开了个会。 “石宽，你联系屠宰场和粮商，看能不能增加一倍采购额。” 石宽一听，当即叫苦，“组长，冬小麦就快收获，粮食还好说，屠宰场是真没办法。” 林致远也知道情况，点了点头，“粮食大批量采购吧，屠宰场你去了解了解，看他们有没有考虑扩大规模。” 石宽叹了口气，“成，我知道了！” 林致远转而看向赵洪波，“洪波，新式工服什么情况？” “八千工服已经下单，王氏成衣厂一天产量两百多件，大概需要四十天，预计七月初交付。” “这么久？”林致远是真不了解，皱了皱眉，“再去和他们说，咱们再加八千的量，让他们加快速度，每四千交付一批。” 赵洪波皱眉问道：“组长，增加一倍，上面能批么？” “放心，我已经和李主任沟通好了，另外，办公物品也再备年消耗量的一半吧！” 赵洪波点了点头，“好！” “立平，这几天你辛苦点，多转几个村，肉蛋不能少，你也和各村村长提一提，咱们会大批量采购，让他们适当增加养殖量。” “好！” 会后。 林致远蹬着自行车，离开轧钢厂，一路向东。 空间内，幼崽太能造，准备那么多草料秸秆，一个来月，居然已经见底。 再不去想办法，林致远要么得把它们全弄进茅草屋，要么就只能含泪卖幼崽。 出了城，眼瞅着看见农村，林致远收了自行车，换成大平车。 刚来到村口，就看见几位大爷在树下纳凉。 林致远径直上前，散烟，递上证明。 “大爷，我是轧钢厂采购，咱们村长在不？” 一位留着山羊须老大爷，站起身，接过证明。 “我就是！” “您怎么称呼？” “我姓张！” 张村长也不知道认不认字，随意看了两眼，还给林致远，笑道：“有呢，二蛋家有头猪正准备卖呢，你跟我来。” 二人来到一处破旧小院门口。 张村长推开门，就吼了一嗓子。 “二蛋，城里来采购员了，价格合适，你那头猪直接卖了吧！” 打屋里出来一个中年人，先和张村长打了个招呼，“三叔。” 转而看向林致远，直接问道：“你就是采购员么？你收猪什么价？” 林致远哪里知道，菜市场卖肉，他倒是知道，七八千一斤，可那是屠宰之后啊！ 笑呵呵递上烟，林致远将问题抛了回去，“二蛋叔，您说。” “屠宰场收猪价格，一斤四千五，这价你能接受么？” 林致远也不计较，反正扛不了多久，空间就能自产自足，当即笑道：“成，第一次打交道，就依您。” “爽快！”二蛋嘴角一咧，转身就往屋里走，“我去拿秤。” 张村长也笑了笑，“我去叫几个人！” 不一会，几个壮汉，把一只黑猪捆了起来，几个人扛起秤，称了称，一百五十五斤。 捡起一根木枝，林致远趴地上算了下，差几千，七十万，也没计较，“二蛋叔，我给您凑个整，七十万。” “爷们敞亮。” 眼见林致远办事地道，张村长一挥手，“都回去看看，有鸡鸭要卖的，赶紧来，林采购人品没的说，都别藏着掖着。” 林致远自然乐意，“麻烦乡亲们了。” 村民散后，林致远随口攀谈。 “二蛋叔，你这猪养的真好，有什么诀窍么？方便的话，给说说，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林致远可不是捧，这年头，寻常养猪，十个月，也就能到一百二三十斤。 张二蛋咧嘴一笑，“你还真问着了，自然有技巧。” 第37章 林棋王出没 林致远眉眼带笑，“二蛋叔，看来我是遇到了行家，方便给说说么？我有个朋友，家里养的猪，光吃不长肉，愁死个人！” 张二蛋被捧得一乐，咧着嘴，笑问：“人光吃干粮，行不？” “那怎么成？没油水，还不吃菜，人哪里受得了？” 张二蛋耸了耸肩，“猪也一样啊！” 林致远一怔，只一刹那便明悟过来。 怪不得空间内，猪崽不见长个，合着是营养不均衡啊！ 经过张二蛋讲述，林致远了解到人家养猪，除了秸秆，什么青菜叶、麦麸、红薯梗，甚至豆渣，变着花样给猪改善伙食。 不但如此，林致远还发现，张二蛋是个人才，会发豆芽，会做豆腐，甚至还会土法榨油。 这简直就是多面手啊！ 暗暗在心里记下，城东莲花乡张家村，有个能人叫张二蛋。 一头黑猪、五只公鸡、两只母鸡，以及几筐像荠荠菜、马齿苋一类野菜。 这就是林致远在张家村的收获。 离开张家村，林致远继续向东。 一天时间，秸秆囤了之前大几倍的储备。 黑猪就那么一只，倒是公鸡、母鸡以及野菜弄了不少。 兜兜转转，临近傍晚，林致远骑车返回轧钢厂。 也没空着手，在空间杀完猪，带着半扇猪肉和三只公鸡，毕竟出去跑了一天，总得有个交待。 路过轧钢厂大门，保卫员眼神都变了。 三只公鸡，没多少肉，就不说了，顶多熬成汤，加在炖白菜里提提鲜。 猪肉就不一样，半扇猪肉，哪怕平均下来，一人捞不着两块，打成肉渣那也是肉。 径直来到厨房，交接完，拿着收条，林致远准备去财务室报账。 却不料，被何大清拦住。 “致远，下班后，你先帮忙照顾一下雨水，我估计晚点才能回去。” 林致远以为何大清又要去找小寡妇，当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何叔，年纪大了要节制！”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没好气道：“天这么热，你弄来半扇猪肉，不收拾利索，明天还能吃么？ 屠宰场都是天不亮杀猪，十点前送到，你倒好，临下班弄来，这不是给找活么？” 林致远不禁一愣，有空间在，储存保质早就被丢到了爪哇国。 眼见误会何大清，当即讪笑一声，“嗐，何叔体谅体谅，我也是碰巧赶上村里杀猪，想着给工人同志改善改善。” “没事，别胡思乱想就成，雨水就拜托你了！” “得嘞，您放心吧！” 下班后，回到四合院。 秦淮茹正在蒸窝头，看见林致远，媚眼如丝，“致远哥，你回来了，再等一会儿饭就好。” 被滋润过的花朵，妖艳欲滴。 林致远摆了摆手，“天这么热，吃饭不急。” 说完，又补充道：“对了，淮茹，今天何叔加班，等会记得叫雨水在咱家吃饭。” “行。” 二人正说着话，阎埠贵拿着象棋，走出房间，笑问：“致远，要不要杀两盘？” “成啊，那阎老师要小心喽，林棋王出没，保准杀你个片甲不留！” “就你？从来没见你下过，那我倒要见识见识喽！” 找了个阴凉处，摆棋开战。 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圈军师。 “致远，你怎么回事？炮就能隔一个棋吃子。” “什么？阎老师，时代在进步，我这可是意大利炮！” “去去去，摆回去！” …… “致远，你这又是怎么回事？老将怎么出去了？” “阎老师，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指挥所被你围住了，司令不跑，等死么？” “你一边去，不会下就换人！” …… 周围众人的笑声，此起彼伏。 就连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在最前面的何雨水，也是一个劲儿咯咯直笑。 “致远哥，你是不是不会下象棋？” “瞎说，你致远哥棋艺太高，阎老师招架不住。” 说着，林致远笑呵呵起身，“来来来，换个人。阎老师技术不行，就知道找借口。” 看了一眼何雨水，灰头土脸，衣服也脏了吧唧，林致远揉了揉已经弯到姥姥家的双马尾。 “雨水，姑娘家家要干干净净，去找你林大嫂，让她给你洗洗。” 何雨水眨着大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咬了咬嘴唇，转身就钻了出去。 “好，致远哥，我这就去！” 林致远从棋手变成军师，也不消停。 “嘿，易叔，你干它一炮啊，打马！” “阎老师，你行不行啊，不行把老帅揣兜里！” …… 插科打诨，林致远格外享受。 有一份铁饭碗，有一位美娇妻，生活无忧，偶尔和邻居拌拌嘴，这特么才是生活！ “致远哥，回来吃饭！” 随着秦淮茹一道叫声，正下棋的阎埠贵和易中海如释重负。 易中海摆了摆手，“致远，你快回去吃饭吧！” 阎埠贵也摇着头，“就是，你简直就是搅屎棍！” “阎老师，可不能这么埋汰自己！” 丢下一句话，林致远大步流星，就往东厢房走。 身后传来阎埠贵气鼓鼓的声音，“致远，你……你……你简直有辱斯文。” “哈哈哈！” 大门敞开，林致辉、林曼玉、林致豪，以及已经洗完澡的何雨水，都已经落座。 林致远在门口脸盆洗了下手，转身坐下，“干嘛还等我，吃饭吃饭。” 没吃两口，何雨水眯着眼，笑道：“致远哥，你家窝头真好吃。” 秦淮茹也点头道：“对啊，致远哥，我看家里的棒子面，要比外面买的更细。” 林致远随口搪塞，“嗐，我找人重新磨了一下。” 林致豪一边大口吃着，一边郁闷道：“大哥，咋个雨水作业辣么少喃？” 林致远斜了一眼林致豪，“你咋不说，你作业半个多小时搞定，你二哥和小玉姐，得写两三个小时？” 正吃着饭，消失许久的傻柱，一瘸一拐回来。 路过东厢房，何雨水余光瞥见，当即大声叫道，“傻哥！” 傻柱侧目，见何雨水在林家，皱了皱眉，“雨水，咱爸不在？” 林致远转过头，一看，顿时愣了。 傻柱鼻青脸肿，就连衣服都破了，放下筷子就出了门。 不远处，下棋众人也纷纷过来。 “傻柱，你这是怎么了？” “就是，不会又和人打架了吧？” …… 第38章 回门 傻柱嘴角扯了扯，没有开口。 易中海上前询问，“傻柱，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受了委屈，就说出来，我们给你做主。” 刘海中叉着腰，也跟着附和，“对，说出来，有我们在呢。” 仰着脖子，傻柱咽了口唾沫，翁声道：“我没事。” 见状，易中海不禁皱了皱眉，暗暗沉思片刻，摆了摆手。 “行了，大家也别问了，等老何回来再说吧！傻柱，你也回家吧！” 傻柱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往中院走去。 看着傻柱一会一米七五，一会一米七，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傻柱这样子，看来受伤不轻啊！” “可不是么，估摸着又是牛脾气上来一打几，然后被揍了！” …… 林致远摇了摇头，返回东厢房，继续吃饭。 何雨水眨着大眼睛，怯生生问道：“致远哥，我傻哥怎么了？” “没事，你好好吃饭，不用你操心。” 何雨水也没多想，低着头，脆生生道：“好吧！” 想起傻柱裤子上擦破的口子，右边脸上的淤青，眼睛也有些肿，林致远不禁叹了口气。 哪里是打架，倒像是被打了一顿。 没过多久。 何大清回来，没到垂花门，隐隐约约听到七嘴八舌谈论傻柱的声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迈进前院，还没来得及开口，刘海中就埋怨起来。 “老何，你可算回来了，好好管管傻柱吧！大半月没见，刚才鼻青脸肿回来，我们关心两句，还给甩脸色。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老刘，少说两句。” 说完，易中海挥手示意道：“老何，你先回去看看吧，有需要尽管言语。” 何大清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就穿过人群，径直回家。 何家。 傻柱侧躺在床上，嘶一声，呼一声，时不时还嘟囔几句。 何大清推门而入，傻柱连忙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将房门关好，何大清来到床边，询问道：“傻柱，你不是跟着你师傅学厨么，怎么回来了？” “待不下去！” “啥？”何大清不禁皱眉，“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范良俊天天往家带菜，我说了两句，就被他们师徒打了一顿，我师傅也不说帮忙，还一个劲数落我！” “你！” 何大清一阵气急，“厨子不偷，五谷不收，我没教过你么？” “那凭什么他们师徒带，我就不能？” “你吃住你师傅管着，你带什么菜？再说了，你一个学徒，还想带菜，你咋不想上天呢？” “我就是不服！” 何大清狠狠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沉下心来，问了一句。 “你跟着你师傅学了三年，川菜学了几分？” “我从小跟你学厨，基本功没话说，学个川菜，三年了，还不是手拿把掐？” 何大清点了根烟，一口接一口，直到烫到手，才回过神。 “你也别嘚瑟，明天跟我去给你师傅道歉，顺便安排一下谢师宴。正好经过这档子事，我再周旋一下，免了你两年效力。” 不用再去丰泽园，傻柱倒是很乐意，皱了皱眉，疑问道：“能行么？” “行，交给我！回头我看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轧钢厂，以后你就踏踏实实在厂里做大锅饭吧，至少饿不死你。” “大锅饭也比受气强。” 吃完饭，洗漱好。 林致远正准备和秦淮茹大战三百回合。 却不料，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致远动作一停，语气不善，“谁？” 何大清的声音响起，“致远，是我，有事找你！” 秦淮茹咯咯直笑，推了一把林致远，悄声道：“快去，估计是傻柱的事。” 林致远郁闷地穿好衣服，一出门就没好气道：“何叔，大晚上不睡觉，有啥事不能明天说？” 何大清尴尬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伸手指了指旁边天井，“致远，来来来，这边说！” 二人走了过去。 何大清给递了根烟，林致远没接，摆了摆手，“何叔，准备睡觉，就不吸了，有事您快点说。” 何大清讪讪地自顾自点了一根，吸了一口。 “致远，计划改不上变化。轧钢厂突然改组，成为国企，我本想着让傻柱进厂工作，也不好安排。要是我还准备离开，倒是能让傻柱接班，现在有些难办。” 林致远撇撇嘴，“然后呢？” 何大清犹豫片刻，不好意思道：“你不是和董厂长关系好么，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傻柱进厂。” 神特么和董厂长关系好！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连连摆手，“我和董厂长可没有交情。” “致远，别啊，都是老邻居，你就帮帮忙。厨子不下厨，手艺会生疏……” 眼见何大清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林致远连忙伸手制止。 “何叔，我知道你很急，你先别急，你听我说，轧钢厂马上就会扩建，厨房肯定也需要增加人手，到时候再说。” “真的？” “真的！” 转眼来到周三，秦淮茹回门。 有了提亲、结婚两档子事，林致远专门找人问了问。 礼物需要双数，公鸡必有，说是取“吉祥如意”的意思。 甚至，旧风俗还有规定，去娘家，新娘走在前，返回时，新郎走在前。 林致远也不懂，照做就是。 一大早，骑着厂里配的自行车，带着秦淮茹就出了门。 车把左边绑着一只公鸡，右边系着一个布兜，里面装着两盒点心，两瓶蜂蜜，二斤肉。 公鸡在内，总共四样。 即便带着人，还走的土路，也不妨碍林致远猛蹬自行车。 两个小时，十点多，二人就来到了秦家屯村外。 秦淮茹跳下车，走在前面，林致远推着车，紧随其后。 来到秦家，秦淮茹和秦母冯红霞，秦大嫂谭秀秀去里屋说话。 林致远则和老丈人秦满仓、大舅哥秦淮勇、小舅子秦淮武，坐在客厅聊天。 寒暄几句，林致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爸，我们轧钢厂准备扩建，您看要不要让小武进厂工作？” 没有天灾，不用勒紧裤腰带还债。 公社也没成立，不用上交太多，去供养城市。 村里农民，这两年生活其实还不错。 即便如此，秦满仓还是动了心。 “有门路？” 第39章 核查房子 “对，我现在负责采购组，需要两个人，后勤主任让我自己找。” 闻听此言，秦家父子三人，顿时眼前一亮。 秦满仓猛地坐起身，神态热切，“致远，这个好啊！采购员没有车间辛苦，工作又体面。” 林致远微微摇了摇头，几年后会出现困难时期，采购员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没办法直接说，只能婉转分析。 “爸，采购员看似体面，实则不然。车间工人有技术傍身，采购员呢？说好听点，叫有人脉，说不好听，可代替性很强。” 秦淮武不禁一急，“姐夫，我感觉挺好啊！再说了，你不是说，采购组你能说了算么？” “工厂准备扩建，用不了多久就会招工，机会肯定有，我提前和你们沟通好，到时候，不管是换岗，还是塞人，都好操作。” 说着，林致远看向大舅哥秦淮勇，“勇哥，你呢，有想法么？” 秦淮勇连连摆手，微笑拒绝，“我就算了，有机会让小武去就行，我踏踏实实种地就挺好！” 林致远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成，那回头再说吧！” “小武，听你姐夫的！”眼见秦淮武还待要说，秦满仓伸手一拦，“致远，你毕竟在厂里，你看着安排吧！” 秦淮武也没有继续坚持，“行，姐夫，就听你的！” 在秦家吃完午饭，林致远抽空去姑姑家转了一圈。 结果一样，表哥王爱军婉拒，表弟王爱民更想当采购员。 林致远再次重复之前的说辞。 林翠兰当即拍板，同样交给林致远看着办。 艳阳高照。 林致远和秦淮茹，一人带着一顶草帽，骑车返回市区。 林致远本想再等等，临近傍晚，稍稍凉快一些再说，却遭到秦淮茹强烈反对。 家里三个小家伙，身为林家大嫂，秦淮茹责任心满满，不回去做饭可不放心。 一路上说说笑笑，甚至秦淮茹还破天荒，十分大胆地搂着林致远的腰。 “致远哥，谢谢你！” 回门骑着自行车，林致远给长了脸，更别说，还操心秦淮武工作。 林致远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哎呀，这么没诚意，就口头感谢啊？” “那你还想怎么样？” 秦淮茹话音刚落，想起什么，伸手一掐，娇嗔道：“哼，一天天净想坏事！” “哎呦，疼！”林致远故作夸张，求饶道：“我可什么也没说啊！” 秦淮茹连忙松开手，温柔地揉了揉，“我没使多大劲啊，晚上我都依你，总行了吧？” 林致远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哦！” 瞬间明悟被骗，秦淮茹也不恼，反而嘴角噙着笑。 一路曲折。 是真曲折。 林致远骑着车，歪歪扭扭，根本不走直线。 人倒是挺开心，自行车老特么遭罪了。 回到四合院。 秦淮茹心情美滋滋，简单洗了把脸，哼着小调就去做饭。 林致远无所事事。 对面，阎家门口。 聋老太太、易大妈、刘大妈，以及贾张氏，正在聊天。 林致远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加入。 拿了把蒲扇，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家门口，边扇边听。 刘大妈一脸煞有其事。 “听说了么，街公所在核查房子，说是要空着，会帮忙拿去出租。” 贾张氏正在纳鞋底，手一停，撇撇嘴。 “前段时间，不是还在传房子多算地主么？我看啊，指定没好事。说不定核查完，照着名单就要开始动手喽！” 此言一出，聋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前院几间房，成功卖给林致远，本想一鼓作气，把剩余房子也全部出售，只可惜，一直没人买。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风声渐渐消失，好像压根就没那档子事一样。 聋老太太悬着的心，暂且放了下来。 现在，突然说街公所在核查房子，又听贾张氏这么一说，聋老太太心里不嘀咕才怪。 易大妈见状，连忙开口安抚。 “不能吧，上头真这么想，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等这么久？” 聋老太太一听，觉得是这么个理，神情渐渐舒缓。 却不料，贾张氏嗤笑一声，悠悠道：“动手是说动就能动的么，总得知道朝谁动手吧？” 聋老太太不禁眉头再次紧锁，又觉得这话也没毛病，眼神深处生出几缕担忧。 刘大妈察觉聋老太太脸色不好，暗暗一琢磨便想通，连忙出言打圆场。 “也别担心，房子多的人满京城比比皆是，总不能全收拾吧，那得多少人啊？” 聋老太太眼眸精光一闪，是啊，老话还说法不责众呢，不至于，肯定不至于！ “切！”贾张氏冷哼一声，“前几年打地主就少了么？” 天聊不下去了。 聋老太太手中拐杖，狠狠一戳地面，瞪了贾张氏一眼，起身就往后院走。 贾张氏三角眼微眯，也有些懵，聋老太太什么意思，干嘛瞪老娘？ …… 林致远连听带看，只想笑。 瞥见阎埠贵穿过垂花门，当即一挑眉，“阎老师，杀两盘？” 阎埠贵嘴角一扯，“去去去，我不和你下！” “不下就不下！”林致远嘿嘿一笑，“怕了你就直说嘛！” “怕你？”阎埠贵扶了扶眼镜，“还别说，真怕你那无赖手法！” “阎老师，你这话就说得过分喽！” 林致远说着，话锋一转：“学校放学了？怎么没见我家那三个？” “我没课，提前回来了！”阎埠贵皱眉问道：“倒是你怎么在家？” “我啊，请假了，今个回门呢！” 没多久，林致辉兄妹三人回来，何雨水屁颠颠跟在身后。 看见林致远，怯生生道：“致远哥，我让我爸给你钱，以后我能不能在你家吃饭？” 林致远爽朗一笑，“行，让你爸交伙食费吧！” 饭后，聊了会天，各自回屋睡觉。 林致远强烈要求秦淮茹履行诺言，秦淮茹也没推脱。 一夜教学，给美美地上了几节课。 教学质量自然没得说。 次日，林致远起晚了。 要不是秦淮茹操心，只怕真会迟到。 踩着点来到轧钢厂，走进采购组大办公室，石宽和赵洪波的聊天内容，引起了林致远的注意。 “石宽，洪波，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第40章 谋划 石宽咧着嘴，有些神秘兮兮。 “可不咋地，我听说，虽然物价已经稳住，但是关系到制度，上头准备施行公私合营，首选试点就是两白一黑。” 赵洪波也凑上前，补充道：“没错，王氏成衣厂王忠宝也给我说过，有几家纺织厂的老板，准备清理资产，然后前往港岛。” 要试点了？ 都是黑心资本家，要不要去溜达一圈？ 算了，太危险，倒是可以多储存一些物资。 林致远定了定神，脱口而道：“密切关注，一定不能影响咱们厂供给。” “好的，组长！” 石宽和赵洪波齐声应道。 林致远转而看向周立平，“立平，你下乡的时候，留意留意砖窑，打听一下产量。” 周立平满脸狐疑，也没有当面询问，点头道：“没问题，着急么？” “也不用太刻意。” “好！” 回到办公室，林致远暗暗琢磨起来。 前年，一批不法投机商，趁国祚初定，兴风作浪，囤积物资，哄抬物价，以图牟取暴利。 上头调配全国物资，才将其打压，为了稳定大局，只诛首恶，并未全部清除。 如今，大局已定，两白一黑，也就是粮食、棉布、煤炭，自然不能再任其染指。 公私合营是大势，只不过，林致远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试点。 想要趁机往空间储存物资，开销肯定不会小。 林致远兜里也没多少钱。 最早三百来万，从俩特务手里薅了两千多万，合计差不多两千五百万。 买房一千万，装修东厢房小三百万，东耳房两百万，自行车和手表三百多万。 再算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支出，林致远总共还有五百多万。 倒是还有几根大小黄鱼，林致远舍不得卖。 秦淮茹也有不少钱，那是吴霞给的压箱底，林致远更不好意思开口。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 来人是何大清。 林致远不禁一怔，继而起身示意，“何叔，快坐。你不在厨房抡大勺，找我有什么事？” “嗐，还不是傻柱。” 何大清叹了口气，“这两天傻柱不用去丰泽园，简直就是脱缰的野马，整天不见人影。我担心他在外面又给闯祸，你看有没有办法让他早点进厂。” 食堂主任曾崇华，也是轧钢厂老人，相对其他科室，没那么重要，改组就没动。 按理说，何大清在轧钢厂待的时间也不短，二人共事多年，应该有几分交情。 何大清张口，曾崇华应该会给几分薄面。 只可惜，改组之后，轧钢厂成为国企，招人进厂，流程最次得到李怀德级别。 在曾崇华处，没能达成所愿，何大清又想起了林致远。 至于说，轧钢厂扩建，还不知道需要多久，何大清有些等不及。 听完何大清的话，林致远双眼微眯，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一时间想了很多。 早前，林致远给刘海中透露轧钢厂要扩建，其实是在谋划。 考虑到过几年困难时期，林致远想让王家兄弟、秦家兄弟，都进厂工作，跟着刘海中学锻工。 要说，林致远认识的人里面，易中海技术无疑更胜一筹。 只不过，带徒弟方面，易中海的能力，就有待商榷，没教出来像样的徒弟。 不像刘海中，一点也不藏私。 现在，确定秦淮武和王爱军会进厂。 再想到秦淮武一身腱子肉，倒是适合当锻工，王爱军瘦瘦巴巴，之前就有些欠考虑了。 看着眼前的何大清，林致远灵机一动，不如让王爱军去学厨，不管怎么样，也算一门手艺。 打定主意，林致远含笑问道：“何叔，你确定不走了吧？” “不走了，我听你的去街公所说明情况，人家把我赶了出来，说我没事找事！” 说话间，何大清黝黑的脸，难得微微泛红。 这不废话么？ 街公所忙得要死，抓特务，维持治安，整理户籍和房契等等，哪有功夫搭理你那点破事！ 林致远暗暗吐槽几句，开口道：“何叔，不瞒你说，采购组倒是有名额，关键是傻柱去厨房最合适。 你看这样行不？我呢，去找曾主任沟通，用一个名额换换岗。” “这……” 何大清万万没想到，林致远居然下这么大本。 想拒绝，舍不得，想应下，又有点不好意思。 林致远爽朗一笑，“何叔，你也别难为情。这样吧，回头我表弟进厂，你收他当个徒弟，随便教几招。” “成！” “那你先回，我随后去找曾主任，有了准信给你说！” “好！” 曾崇华办公室，不在办公楼，而在食堂。 吃完午饭，在办公室休息半个多小时，林致远这才前去。 敲了敲门，得到应允，推门而入。 曾崇华见来人是林致远，不禁有些好奇，示意林致远坐下，开口询问：“林组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嗐，有个事拿不定主意，找曾主任取取经。” 曾崇华笑容不变，“你说。” “是这样的，食堂何大清和我是一个院，他儿子学厨归来，想进厂工作。” 话音刚落，曾崇华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个老何，我都已经给他讲得明明白白，怎么还麻烦你来说情？” 林致远笑了笑，接着道：“咱们厂就要扩建，相信你也有所耳闻。正常来说，到时候这都不是事，就是吧，何大清有些着急。” 曾崇华叹了口气，“林组长，厂里流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好办啊！” 林致远微微带笑，“我知道，这不是李主任考虑扩建工厂，采购组首当其冲，特批给我两个采购员的名额，我就想着找你聊聊。” 曾崇华眉梢一挑，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当即询问道：“林组长，你的意思是？” “拜托曾主任帮忙问问，有没有帮厨想做采购员，换换岗。” 曾崇华登时笑意渐浓，想到侄子曾吟权就在厨房做帮厨，要是能调去采购组，那肯定好啊！ 想及于此，当即爽朗道：“林组长，些许小事，你就等我消息吧，周内解决。” “好！” 林致远有自知之明，普通人一个，眼见谋划朝着计划走，心情自然相当不错。 下了班，乐呵呵回家，却不料，进门就看见秦淮茹泫然欲泣。 第41章 搞不懂 “淮茹，你怎么了？” 秦淮茹抬起头，咬了下嘴唇，郁闷道：“好气人，越想越气。和贾张氏吵架，我竟然没吵赢。” 和贾张氏吵架？ 贾张氏是谁？ 那可是四合院第一喷子！ 输了很正常吧？ 还有，为什么会和贾张氏吵架？ 林致远一时之间，满脸问号，来到茶几旁，端起秦淮茹面前水杯，一仰头咕嘟咕嘟就喝了个精光。 “来来来，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贾张氏多事！” 秦淮茹皱了皱眉，连比划带模仿，嘚吧嘚讲了起来。 “今天去买菜，运气好，肉铺有大肥肉，就买了一大块，准备炼猪油。 谁知道，我炼得好好的，贾张氏凑上前，阴阳怪气个不停。 说什么，有些人啊，家里欠了上千万，还好意思吃猪油。 然后……就吵起来了。” 秦淮茹说完，秀眉微蹙，“致远哥，咱家真欠上千万么？” “对，之前买房，欠聋老太太一千万。” “二婶给我留了三千多万，要不先还给聋老太太吧？” 秦淮茹说完，眼神猝然变得明亮，“还了钱，下回看我不骂死她！” 林致远哭笑不得，摆了摆手。 “你压箱底的钱，争取不动。欠聋老太太的钱，慢慢还。我现在一个月六十三万，发了工资给你五十五万，你每个月还上二十万就行。” 秦淮茹不解，“为什么？” 林致远一摊手，“装穷呗！这院里都是什么人，我之前也大致和你说过，气人有笑人无。” 说完，忍不住劝了两句，“淮茹，你也没必要和她吵架，平白无故生半天气，不值当。” “致远哥，你不用管，婆娘之间的事，你不懂！” 林致远有心反驳，见秦淮茹煞有其事，也就没再劝。 “好好好，我不懂，我也不掺和，你看着办，吃了亏记得和我说。还有，别影响心情。” “知道啦！” 秦淮茹嘴角一弯，起身拐进厨房。 林致远有些傻眼。 女人心思太魔幻了吧！ 就因为吵架没赢，气到想哭。 现在，又一副没事人模样。 搞不懂，真心搞不懂！ 晚饭，秦淮茹准备做面条。 猪油炼完，有不少肉渣，加在面条上，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美味。 面条还没出锅，学生四人组回来。 林致豪风风火火冲了进来，转眼就躲到林致远身后。 “小玉姐，你魔法披风撒！” “林致豪，你给我过来！”林曼玉叉着腰，气鼓鼓道：“你说谁是疯婆娘？” “额也没说错嘛，你一个女娃娃，跟男娃娃吵架，难道不是么？” 林致远伸手将林致豪从旁边拽过来。 “来来来，都站好，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林曼玉有些不好意思，揉捏着衣角。 “大哥，班里来了个新同学，正好坐在我身后。 老是弄我头发，好烦人，我气不过，刚才放学和他吵了几句。 正好让致豪看见，他就嘀咕说我是疯婆娘。” 林致豪眼珠滴溜溜一转，喃喃自语，“额没有说错啊，本来就是嘛！” 林致远翻了翻记忆，皱眉道：“不是男女生分班么？” 林曼玉解释道：“大哥，两年前就已经合并了！”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致豪，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小玉姐，作为男子汉，你不应该保护你小玉姐么？” “额有想过，还没顾得上寻人告诫，小玉姐就想揍额。” 林致远一拍脑门，转头看向林致辉。 “致辉，你既是二哥，又在学校，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对于自家二弟，林致远郁闷至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得沉默寡言。 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就是现在林致辉的真实写照。 “哥，我明天去警告那男生。” “行，注意分寸，别打架！”说完，林致远又转向林致豪，“致豪，你不是要改口音么，怎么又不准备改了？” “大哥，一着急，我就给忘了！” 林曼玉和林致豪小纠纷，最终以林致豪主动让林曼玉踹了两脚屁股而结束。 稍片刻，晚饭开始。 一人一大碗面条，撒上肉渣，再配上一些荠荠菜，所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林致远拿筷子夹起一根绿色菜叶，一看，怪不得眼熟，空间里好几筐呢。 “淮茹，这是？” “荠荠菜啊，往常在村里都是自己去挖，谁知道城里居然要花钱买。虽然也不贵，可我还是心疼死了！” 林致远笑了笑，“不用管了，我回头去弄点。” 吃到一半，傻柱拎着两条不大的鱼，站在门口。 “致远哥，林大嫂，我弄了两条鱼，今天就让雨水跟我回家吃饭吧！” 林致远闻声回头，就看见傻柱拎着两条不怎么大的草鱼，示意道：“傻柱，进来说。” 傻柱刚准备迈进屋，瞥见鞋上的泥，又停了下来。 “不了，全是泥。”憨笑一声，傻柱冲闷头干饭的何雨水，挥了挥手中两条鱼，“雨水，快看，哥弄了两条鱼，咱们回家吃鱼。” 何雨水连头也没抬，“不去！” 傻柱一时有些尴尬，伸手挠了挠脑袋。 林致远见状，笑了笑，“傻柱，雨水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爸已经给交了伙食费。” 目送傻柱前往中院，林致远不禁有些好奇。 傻柱再次回来，对林致远态度好了不止一点。 林致远猜测，应该是何大清给傻柱说了什么。 一夜无话。 次日，林致远到轧钢厂转了一圈。 了解到采购组三人没什么问题，直接出了厂。 考虑到空间内可以种植，食物不会缺，林致远决定多囤一些棉布煤。 骑着自行车，兜兜转转，在徐记布行门口停下。 锁好自行车，大跨步走了进去。 布行不大不小，看面积，也就四十来平。 一圈墙上，挂着布料样品，正中间摆放着半成品，或者成品衣服。 风格以简洁、朴实为主，颜色相对单调，基本就绿、蓝、黑、灰。 最里处有个楼梯，旁边一张木质柜台，柜台旁站着一名店员，看见林致远进门，连忙上前招呼。 “同志，买成衣还是布料？” “需要不少布料。” “那您过来看看，这几款都是粗细不一的棉布……” 随着店员介绍，林致远对布料有了了解，正准备开口，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 “嘿，怎么是你？” 第42章 有人在清库存 闻声回头，说话之人竟然是徐永祥，之前和林致豪，在什刹海约架的小屁孩他爹。 感慨一声世界真小，林致远嘴角一弯，笑问：“徐同志，你怎么会在这儿？” “嗐，这布行是我堂伯家的，一直是我在负责。” 徐永祥回应一句，伸手示意，“来来来，这边坐。” 二人来到角落桌前坐下。 寒暄几句，徐永祥开口询问，“致远，你需要多少布料？咱们也是缘分不浅，我指定给你个大优惠。” 林致远眉峰一挑，开玩笑道：“那你可要亏不少喽！我经常下乡采购，不少村民想以物易物，或者托我代购，需求量可不是小数。” 徐永祥一怔，继而眼前一亮，爽朗笑道：“需求量多更好，薄利多销嘛，这次需要多少？” 林致远暗暗琢磨片刻，“黑灰粗布各要一匹，蓝灰细布各要一匹。” “嚯，还真不少！” 徐永祥起身，来到柜台，拿出算盘，边拨边说。 “粗布一尺三千七，细布一尺三千五，一匹十丈……总共一百四十四万四，数字太难听，给你个大优惠吧，一百三十六万！” 这么大优惠？ 棉纱价格可是固定的，纺织厂利润能有多大？ 再经过布行，徐永祥不亏本也应该没什么利润吧？ 勉强算是泛泛之交，徐永祥这是想干嘛？ 林致远心底不免开始犯嘀咕，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徐永祥见状，凑上前，悄声道：“致远，咱们坐下聊。” 再次来到旁边桌前坐下。 徐永祥压低声音，伸手指了指天。 “上头要公私合营，公私合营估计你不了解，就是上头出钱买股份，然后介入生产管理。 风声传开，各大工坊老板，人心惶惶，寝食难安。猜不透上头到底是点到即止，还是温水煮青蛙。” 林致远挑了挑眉，“然后呢？” “徐记纺织厂是我大爷爷家堂伯的产业，这家布行也是。我堂伯有些担忧，想了几天，决定把纺织厂连同布行，全部卖给上头。” 林致远稍微一琢磨便想通了，皱眉问道：“所以你们在清库存？” 徐永祥点了点头，“对，谁也摸不准上头会以什么价格估算，索性降价出货，落袋为安，另寻生路。 刚才听你说，你是厂里采购。不管是厂里，还是周边农村，你要是有门路，能多吃点，布料可以便宜给你。” 林致远没有直接答应，迟疑片刻，模棱两可道：“容我想想吧！” “好，刚才四匹布，就按照我说的办。一百三十六万，你带走。至于我的提议，成不成无所谓，就当交个朋友。” 离开徐记布行，林致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布料转入空间，直接返回轧钢厂。 轧钢厂现在可是国企，其他工坊公私合营后，物资采购也不会出现问题，反而会更加方便。 林致远边走边想，越想越深。 工坊老板清库存，肯定会减产。 那么，接下来几个月，市场上会不会出现物资先多后少？ 年底工厂发福利，万一正好碰到物资减少，难题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林致远越想越麻，索性去找李怀德汇报情况。 李怀德办公室。 “李主任，我……” 林致远刚开口，李怀德就笑道：“小林啊，又没有外人，叫李哥就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林致远暗暗组织一下语言，开口道：“李哥，最近下乡，和几个村长打交道，得知他们需要布料等物资。 正好呢，我也要下乡，想着先搞好关系，再谈肉蛋收购，就提出可以帮他们。 谁承想，今天去买布料，无意间听到个消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李怀德给林致远扔了根烟，自顾自点上，示意道：“说说看，什么消息？” 林致远也不磨叽，继续说道：“说是上头准备施行公私合营，两白一黑是试点。 听说不少工坊老板，已经开始清库存，按照推断，他们肯定也会同步减产。 你说，过段时间，会不会出现物资短缺？” 李怀德抽着烟，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 “不打紧，上头肯定会出手。公私合营之后，对咱们影响不大。 不过，你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刚才不是提到布料了么，依我看，不如就采购一批吧！ 不管会不会出现短缺，有备无患，就当给工人准备年货了。 甚至，你们去乡下采购肉蛋，也可以支取布料去换。” “好！” 消除潜在问题，林致远返回采购组，在办公室复盘整件事，生怕有什么没有考虑到位，而出现纰漏。 下午。 曾崇华领着一个年轻人前来。 “林组长，这是食堂帮厨曾吟权，不瞒你说，也是我亲侄子。” 林致远起身相迎，伸手示意，“曾主任，吟权，来来来，快坐。” 曾吟权相貌一般，个子也不高，眼神却炯炯有神，朝林致远鞠了个躬，十分沉稳道：“林组长，您好，我是曾吟权。 以后在采购组工作，一定会尽心尽力。万一有什么做得不到位，您尽管批评。” 张弛有度，态度端正。 林致远不禁生出几分好感，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客气，以后一起努力，把工作做好！” 眼见林致远对自家侄子满意，曾崇华乐呵呵道：“林组长，以后小权就交给你了。你也放心，老何儿子在厨房，也一定不会吃亏。” 哎呦我去！ 这是把傻柱当成我的人了么？ 还是算了吧！ 就他那操行，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想及于此，林致远连忙摆手，“曾主任，我与何大清也不过是交易，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考虑我。” 闻言，曾崇华不禁一愣，仔细看了看林致远的表情，不像是客套话，当即点头道：“成，我明白！” “明天，我让何大清带着他儿子，去找李主任签字走流程。” 回到四合院，林致远给何大清说了一声。 何大清当即打发傻柱去买菜，要请林致远喝几杯。 菜刚上桌，连同傻柱在内，三人刚落座。 易中海带着贾东旭，直接走了进来。 第43章 好大的脸啊! “老何，致远，你们这是又喝上了？” 说话间，易中海满脸惊讶，“哟，傻柱也开始上桌了？” 何大清正准备说话，傻柱大嘴巴一咧，“易叔，我明天就去轧钢厂正式上班，以后都能上桌喽！” 易中海刚要开口，何大清瞪了傻柱一眼。 “去去去，拿两副碗筷过来，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易中海和贾东旭毫无边界感，十分自然地坐下。 何大清率先询问，“老易，有事？” “东旭下周三结婚，想在院里摆两桌。” 贾东旭笑着附和，“何叔，掌勺就得麻烦你了。” 下周三？ 怎么挑了个周内？ 掌勺喜钱也不提，算怎么回事？ 何大清面瘫脸抖了抖，一脸为难，“恐怕不行，中午要上班，晚上又不合礼数。” 贾东旭不以为然，“何叔，一顿饭的事，你抽空回来一趟呗！” 好大的脸啊！ 何大清暗暗嘀咕一声，摆了摆手，“最近厂里招待多，真走不开。你说你们也是，就不能选个周末？” 周末？ 全院连大人带小孩不得都在？ 那得准备多少食材？ 贾东旭不禁撇了撇嘴。 易中海其实也不理解，贾张氏和贾东旭一口咬定找人看的吉日，也不好劝。 “老何，邻居多年，还是信得过你，东旭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可不能不管。” 何大清叹了口气，“真不是我推脱，时间不赶趟啊！” 易中海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什么，“那傻柱呢，厨艺如何？” 傻柱？ 贾东旭有些不高兴，傻柱才多大，厨艺能行么，别再给丢了面子。 倒是傻柱满脸得意，“易叔，您可别瞧不起人，我已经出师，区区婚宴，两三桌的事，小菜一碟。” 易中海当即爽朗一笑。 “那成，下周三，傻柱掌勺。正好呢，也给你练练手。东旭会叫几个工友，也算是帮你宣传喽！往后啊，谁家有个婚丧嫁娶，你也能挣个外快。” 傻柱乐得合不拢嘴，毫不迟疑就应了下来。 “成！到时候让我爸在厂里盯着，我回来一趟。” 练手？ 老子的婚宴，就是让傻柱练手么？ 贾东旭脸色难看至极。 何大清也尤为郁闷。 自家傻儿子干脆应下，也不好多说。 只不过，易中海的说辞，就让人十分恼火。 只字不提喜钱，话里话外还像是在照顾傻柱，不愧是你易中海。 易中海端起酒杯，提议道：“来来来，两全其美，走一个。”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吃饭喝酒看戏，就是不说话。 却不料，易中海话题一转，“致远，你们采购组不是给你配了自行车么，到时候，你提前骑回来，让东旭用一下。” 贾东旭眼前一亮，就是啊，怎么就没想到呢？骑车接亲，那多有排面？ “就是，致远，咱们也算是发小。这点小事，就交给你了！” 好大的脸啊！ 你们师徒二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致远轻哼一声，不假思索，直接拒绝道：“这可不成，公家的自行车，我可没那么大脸。你们没注意么，我上下班可都是腿着呢。” 说着，又耸了耸肩，“再说了，我这每天下乡，腿着去么？万一再耽误厂里肉蛋采购，那我罪过可就大喽！” 易中海不由得有些不悦。 “致远，厂里自行车，就是为工人服务，只不过让你借一下，你怎么就这么捋不清呢？” 林致远依旧面带微笑，语气不急不缓。 “易叔，自行车呢，真不行。按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董厂长不是有个汽车么，你去找他。 厂里汽车就是为工人服务，他要是不愿意，你大嘴巴抽他。” 闻听此言，易中海嘴角扯了扯。 找董厂长借汽车，那不是屎壳郎进粪坑，找事么？ 贾东旭双眉紧锁，有些气急，“致远，你可真不讲情面。” “如果讲情面，就是以公谋私，那我还真不敢！” 说完，林致远略带歉意道：“诸位，酒劲上头，我得回去休息，失陪了。” 东厢房，林致豪趴在茶几，闷头写作业。 秦淮茹坐在旁边，聚精会神盯着。 “哟，这是什么造型呢？” 秦淮茹白了林致远一眼，“听阎老师说，最近几天，致豪的作业，写得一塌糊涂，我这不是盯着他写么！” 林致豪抬起头，哭丧着脸，“大哥，我作业可没落下，你救救我，大嫂在旁边，我紧张！” “是没落下，就是胡乱应付。”秦淮茹沉声道：“找你大哥也没用，你好好写，写完我要检查，没问题才能回去睡觉！” 林致远可不准备掺和，右手握拳，一比划，“致豪，加油！” 说完，在林致豪期盼的眼神中，端起脸盆就去洗漱。 是夜。 酣战过后，林致远搂着佳人入睡。 易家却是另一副场景。 嘚瑟完，易中海有气无力躺在床上。 “翠兰，我今年四十，你也三十八了。药没少吃，钱没少花，就是不见动静。今年要是再怀不上，咱们就指望东旭吧！” “都赖我，是我肚子不争气，连累你了！” 易大妈长叹一口气，迟疑道：“东旭我看着不靠谱，能行么？” “少说胡话！” 易中海轻斥一声，“东旭毛病不少，可为人孝顺，怎么不行？” “要不，咱俩给亲戚写个信，看能不能过继一个，至少有血缘关系，总比外人强吧？” 好半天，易中海才无奈道：“你当我没想过么？从小养到大，花钱费精力倒没事，万一再是个白眼狼，到时候想断断不了，怎么办？” 易大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再说。 次日。 将自行车让给曾吟权，交代采购组四人继续下乡。 林致远在办公室看了半天书，准备去找徐永祥，沟通布料采购，却不料，李怀德竟然来了。 “致远，去你办公室聊个事！” “好！” 二人走进办公室，林致远给倒了杯水，笑问：“李哥，你有什么吩咐？” 李怀德往桌上扔了两包烟，笑道：“算是布料的事。” “布料？”林致远一头雾水，“我还没来得及联系布行呢！” 第44章 再次进山 “那正好！” 李怀德爽朗一笑，“刚才曾崇华找我签字，我才知道，你小子办了好大的事啊！” 林致远没有过多解释，随口回道：“嗐，也是机缘巧合！” “你小子，跟我还谦虚！” 李怀德笑骂一声，由衷夸赞道：“两边卖人情，还给厂里笼络人才，这可不简单，做得不错！” 林致远连连摆手，“我真没想那么多！” “算了，还是说正事吧！本来计划让你自己寻摸两个人，现在呢，情况有些变化。” 林致远面带微笑，没有着急接话。 李怀德更为满意，“再批准采购组加人，可不好看，另一个由我安排吧！” 林致远微微一怔，继而回神，笑道：“成，李哥安排吧，正好我也省事。” “我有个远房亲戚，叫梁泽鹏，下周一我让他找你报到。布料采购，你就交给他吧！这次算是我失言，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 眼见有利可图，李怀德是动心了么？ 一瞬间，林致远便明悟过来，点头笑道：“成，正好我乐得清闲。” 送走李怀德，林致远也不需要出门，索性拿起《菜根谭》，津津有味看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来到礼拜天。 林致远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就拉着姑姑家大平车出了门。 大平车结婚用后，一直没机会去还。 如今已经过去一周，马上就要进入农忙，王爱军说是6月份结婚，估计也快了。 林致远打算趁着今天有空，连同家具一并送去。 家具早就在空间里做好，之前在厂里顺了一些废料，打了几个合页和铁钉，再加上空间松木，简直不要太轻松。 拐进一处没人的胡同，换成自行车，林致远一路猛蹬，速度非常快。 临到孙家庄，收起自行车，换成大平车。 崭新家具整整齐齐绑在车上，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一个写字台和一个方桌，还有几把椅子。 好家伙，在空间没觉得，意念一动，三下五除二就摞起来捆扎好。 实际动手，林致远就有些叫苦不迭，哪怕身体经过改造，推起来也很吃力。 等到了林翠兰家门口，林致远早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姑姑！” 把平车停在院门口，林致远擦着汗，喊了一嗓子。 听到声音，林翠兰、王全有，以及王爱军兄弟纷纷出来，看到大平车上摞得老高的家具，无不瞪大眼珠，呆愣在原地。 林翠兰率先回神，“爱军、爱民，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忙！” “好嘞！”王爱军高兴地应了一声，连忙上前。 王全有则赶紧去找邻居帮忙。 林翠兰心疼道：“致远，你也是傻，通知一声，让人去接你多好。这么多家具，你打城里推过来，累坏了吧！” 林致远嘿嘿一笑，“还好，还好！” 左邻右舍，来了七八个人。 十来号大老爷们，愣是花了半个来小时，才把家具卸下，抬进东屋，也就是王爱军婚房。 东屋经过简单收拾，家具一摆，瞬间有了新房的感觉。 吃完午饭，林致远还没喝两口水，林翠兰塞过来一沓钱。 “致远，这是家具钱，你拿着快回去吧！” 林致远下意识接过钱，不禁皱眉，“姑姑，钱我收下就是，你这咋还赶人呢？外面大太阳，我再歇会儿吧！” “致远，西山最近可不太平。” 林翠兰刚说完，王全有附和道：“听说有好几个人进山，到现在都没出来。估摸着有什么野兽出没，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野兽出没？ 老虎和狗熊不是都被我收了么？ 难道还有？ 林致远登时来了兴趣，“成，那我就先回了！” 离开孙家庄，过了秦家屯，林致远直接钻进山里。 兜兜转转，折腾两个多小时，别说老虎和狗熊，连只野猪都没见。 在空间喝了几口水，稍稍休息片刻，林致远再次开始寻摸。 一处缓坡。 几道血迹引起林致远的注意。 “有血迹，看来所谓的野兽，就在这附近。” 暗暗嘀咕一声，林致远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顺着血迹，没走几步，野兽没见，却听到有人在说话。 “真特么累，七八天才弄完。” “可不是啥么，要不是大个两兄弟，也不用转移。” “别提那两个傻子，我就说人太傻不能要，你非说什么没人可用。现在好了吧，暴露了不说，还在军管办发神经，说什么见到了神仙，神特么仙！” “算我识人不明，不过，你也要收敛一下，这才几天，你弄死多少进山打猎的人了，万一引来部队搜山，咋办？” “哼，捉贼捉赃，回到市里，咱们就要蛰伏，能出个屁问题！” …… 林致远越听越震惊，心脏砰砰直跳。 两个傻子？ 还碰到了神仙？ 这尼玛说的，该不会是当初那两个特务吧？ 林致远暗暗叫苦，刚穿越，受到后世思维作祟，不敢杀人，没想到还是留下了隐患。 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林致远不想再继续掺和这种破事，靠着大树，慢慢向后退去。 一时不察，被脚下绊了个踉跄。 “谁？” “砰！” 一声大喝，一声枪响。 倒在地上的林致远，看着旁边树上的枪眼，心有余悸，来不及多想，闪身就进了空间。 没过多久，一瘦一壮两个中年人，出现在林致远进空间的地方。 “老宋，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这特么是山里，有个小动物啥的，闹出动静很正常。” 老宋没有吱声，捡起一根树枝，左右转了一圈，拍拍打打好半天，还是不放心，示意道：“猴子，你去树上再看看！” 猴子也没有犹豫，虽然不大情愿，还是依言照做。 动作十分敏捷，爬了五六米高，仔细环视一圈，又滑了下来。 “屁也没有！” 老宋和猴子对视一眼，尴尬一笑，“兴许是我多心了！” “肯定是，咱们赶紧下山！” 说话间，二人朝着山下走去，只不过，并没有离开，反而各自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 第45章 有惊无险 却说林致远。 躺在空间内摇椅上，惊魂未定，差点没吓尿。 本以为空间在手，进山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想到…… “靠，哪来这么多特务？ 这特么哪是野兽，分明是畜生啊！ 果决，开枪真特么果决！ 绝对是精英级别啊……” 树上枪眼时不时浮现，在脑海躲着猫猫，一时半会儿，林致远也不敢出去。 在摇椅上躺了一会儿，又在空间内溜达半天，林致远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一个多小时后。 老宋依旧一动不动，像个木雕泥塑。 猴子却有些不耐烦，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从草丛钻了出来，伸手拍着身上草屑。 “老宋，出来吧，白忙活，屁也没有。” 不远处，一堆凌乱树枝下，老宋噌地站起身，来到猴子面前，略带歉意道：“估计真是我小心过头了！” “嗐，小心无大错。” 猴子话音刚落，方才中枪树旁，一块高一米多、长宽最少两米的大青石，突兀地出现。 “靠！” 猴子被吓了一大跳，眼珠瞪得老大，伸手一指，“老宋，快看，这青石……” 顺着猴子指引，老宋侧目一看，不禁皱了皱眉。 “奇怪，这么大的青石，之前可不记得有。” “废话，要不然我至于惊讶么？毫无征兆，凭空出现啊！” 猴子说话时，只觉后背发凉，“老宋，你说，咱们不会是撞邪了吧？” “哼！” 老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手枪上膛，径直上前查看。 围着青石转了又转，敲敲打打，摸索半天，毫无所获。 “这就是普通青石！” 猴子壮着胆子凑上前，伸手摸了摸。 “确实是普通青石，这漫山遍野可不少，关键是它怎么出现的？” 青石下，一个凹槽，林致远正躺在地上，蜷缩一团。 听着二人的声音，大气也不喘，心里暗暗嘀咕起来。 “姥姥，没想到居然真在蹲守，得亏老子做好了防护。至于大青石为莫子出现，嘿嘿，想吧，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老宋一个箭步，跳上青石，蹦了蹦，又跺了跺脚，蹲下身，拿指节磕了磕。 “普通青石无疑。” 猴子也跟着上去，挨着老宋，警惕地环视四周，依旧不解，“那它哪来的？” “我怎么知……” 话未说完，青石消失，二人下落。 林致远也不耽误时间，张开四肢，胡乱扑腾，触碰到二人，直接带入空间。 意念一动，二人悬浮在空中三米处，画面似曾相识。 紧接着，摇椅嗖地一声，来到屁股底下，林致远往上一躺，随口问道：“来来来，给我说说，刚才谁朝老子开的枪？” 悬浮在空中，老宋本能地想抬手开枪，却发现除了脑袋，全身上下都不能动。 旁边一米多，猴子也一样。 二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神中，满是恐惧。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老宋强作镇静，不答反问，“你是谁？” 藤条出现，噼里啪啦抽了半天。 突然，林致远玩心大起，故作神秘。 “本座乃是此间山神，闭关多年，却被你二人打扰。说吧，都想怎么死，剥皮抽筋，还是油锅火海？” 猴子想起大个二人，下巴止不住颤抖，好半天才弱弱道：“山神大人，其实……其实吧，我们不想死！” 林致远一耸肩，“你看你，这不是跑题了么？” 老宋眼珠左右一转，目光所及，一片白茫茫，鼓起勇气道：“小子，少装神弄鬼。猴子，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猴子却不这么认为，一个人说你有病，没啥问题，这要是两个人呢？ 军管办是什么地方，大个二人抗到最后，直到被下了药，才说遇到了神仙，现在又是这副场景…… 林致远嘴角一弯，“走你！” 老宋右手食指和中指，齐根掉落，疼得当即大叫起来，“啊！” 手枪眼瞅着就要掉下，老宋面目也变得狰狞。 林致远一摊手，装出一副歉意的表情。 “好久没用法术，有些生疏，本来只想要你一个手指。你看这，不过，你这人一看就很大度，肯定不会和我计较。” 大度尼玛！ 老宋强忍疼痛，满眼怨毒地盯着林致远。 猴子瞥见老宋右手惨状，哪敢迟疑，连忙求饶，“山神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是老宋，就是他开的枪。” “这才对嘛！” 林致远露出一副你很识趣的表情，随即看了老宋一眼。 藤条顿时挥舞起来。 老宋被打得皮开肉绽，林致远宛如没看见，继续问道：“说吧，你们跑西山干什么来了？” “藏物资！” “藏哪儿了？” “再往上四五十米，有个山洞。” “还有同伙么？” “没有。” 林致远点了点头，返回现实，拿起手枪就往上走。 果然，没走几步，发现一堆树枝杂草遮挡着一个山洞。 洞口不大，而且里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 林致远拿出手电筒，朝里一照。 洞内却不小，足足有七八平，东西也不少，七八个木箱，整整齐齐码在一旁。 林致远也不客气，全部笑纳，转身下山。 临到山脚，再次进入空间。 却看到老宋和猴子，正在悄摸说着什么。 林致远嗤笑一声，同样的坑，掉进去两次，那不成二傻子了么？ “哟，对台词呢，准备给我演戏么？那你们好好对，我有的是时间。” 林致远其实有不少地方都想不通。 之前那两个特务，可是进了军管办，眼前二人为什么会知道审讯内容？ 按理说，连遇到神仙这种荒谬的事，都能审出来，为什么眼前二人没有暴露？ 明知道之前二人有些傻，还敢下不靠谱的任务，也有些蹊跷啊！ …… 本想继续审问，林致远担心二人说谎。 反正也不急，熬鹰呗，熬熬再说。 闪身出了空间，蹬着自行车，踩着夕阳余晖，林致远直奔四合院。 火烧云，越烧越少。 林致远，离家越来越近。 找了处没人的地方，收起自行车，换成一根扁担，一侧挑着一布兜精心加工后的玉米面，另一侧是一筐野菜。 第46章 脑壳疼 穿过垂花门，迎面撞见阎埠贵，林致远嘴角不禁一扯。 好家伙，阎埠贵不会现在就已经觉醒守门技能吧？ 见林致远挑着扁担，一边满满一筐野菜，一边是一个布兜，阎埠贵当即眼前一亮。 “哟，致远，你这野菜哪来的？” 不是买的就是摘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林致远一阵无语，长叹一口气，“家里眼瞅着就要断顿，去我姑姑家跑了一趟，借了点粮食，顺便在山里摘了点野菜。” 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林致远跟前，阎埠贵仔细一看，啧吧着嘴。 “嚯，荠荠菜可是好东西，用水一焯，加点蒜末凉调，绝对美味。我都不记得什么味了，真心怀念啊！” 说话间，阎埠贵直勾勾盯着筐里野菜。 林致远哭笑不得，想吃你张口啊，所谓的文人风骨，让你拉不下脸么？ 眼见林致远只笑不说话，也没动作，阎埠贵到底神功尚未大成，讪笑一声。 “致远，你快回吧！” 林致远爽朗一笑，从筐里抓了一把荠荠菜，递上前。 “来来来，阎老师，拿回去尝尝，看和你记忆中是不是一个味。” 峰回路转，阎埠贵眉梢不禁一抖，迅速伸手一接，嘴上却故作矜持，“这多不好意思呢！” “行了，我先回啊！” 摆了摆手，林致远刚准备迈步，身后传来贾张氏的声音。 “致远，你这可是一整筐野菜，反正也吃不完，先借给我家，过两天东旭结婚，勉强也算一道菜。” 林致远不禁皱眉，也不理解。 这么理直气壮的话，贾张氏是怎么说出口的？ 刚想回头喷两句，秦淮茹施施然从东厢房出来。 “那可不成，我们家人多，一筐也没多少，指不定都不够吃呢。” 贾张氏三角眼一眯，撇撇嘴。 “林家媳妇，你怎么一丁点人情味也没有？我都说是借，又不是不还。也就是时间不赶趟，要不然我早就去挖了。” 说着，上前就想卸竹筐，“致远，给我吧，回头我挖回来就还你。” 秦淮茹大步流星，横在林致远和贾张氏中间。 “贾家婶子，你确定是借，会还？” 贾张氏轻哼一声，“一筐野菜，说破天也就值一万来块钱，我总不至于因为这点钱让人说闲话吧？” “那成，贾家婶子，既然你说值一万来块，不如这样吧，正好阎老师也在，让他做个见证，你先给我一万，等你把野菜还我，我再把钱给你！” 贾张氏登时气急，一蹦三尺高，“你说什么，我凭什么给你钱？” 秦淮茹依旧面带微笑，“贾家婶子，你急什么呢，你到时候还了野菜，我就给你钱，无非就是个约定罢了。”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哎呦，贾家婶子，难不成，你就没打算还？” 阎埠贵面露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好看。 林致远则一脸笑呵呵。 秦淮茹舌战贾张氏，说句实话，还蛮稀奇，媳妇护家，也蛮有趣。 “哼，林家媳妇，你可真小气！” 贾张氏见事不可为，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开。 秦淮茹轻笑一声，“没办法，贾家婶子，你也知道，我家可是欠了上千万呢，可不得仔细点么！” 有阎埠贵出主意，林致远也想尝尝凉调荠荠菜。 主动下厨，焯水过后，林致远十分奢侈，弄了油泼辣椒段，往菜上一泼，香味四溢。 闫埠贵正在对面做饭，鼻子嗅了嗅，微微摇着头。 “这个致远啊，也太奢侈了吧，得费多少油呢！” 林致辉在耳房学习，也被香味吸引。 不知道在哪疯的林致豪，风风火火就跑回了家。 林曼玉和何雨水也从中院冒了出来。 凉调荠荠菜，搭配咸菜条，吃着窝头不要太香。 哪怕有辣味，也没人在乎。 就连何雨水，也是一口窝头一口菜，根本停不下来。 饭后，林致远借口上厕所，出了四合院，闪身进入空间。 老宋脸色煞白，整个人也没了精神。 猴子看到林致远出现，连忙哀求。 “山神大人，老宋流血过多，就快没了。求求你，能不能给他包扎一下。” 林致远本想整理一下收获，看情况，这是有意外惊喜啊！ 当即笑道：“我问你答，答得越快，越清楚，我发善心给他包扎的机会越大！” 猴子毫不犹豫，连连点头，“没问题，您问！” “军管办说遇到神仙的两个人，你讲讲吧！” 猴子瞳孔一缩，惊呼道：“你连这个也知道？” 林致远一耸肩，“我不是说了么，我是山神。” 猴子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但你也确实是能人异士。他们两个也是遇见了你，对不对？” 被戳穿，林致远也无所谓，没有回答，反而提醒道：“没事，我时间多，咱们慢慢聊！” 猴子瞬间想起老宋，连忙说道：“两个憨货，电台不会用，还比事多，不过是炮灰罢了。我接到上级命令，需要陷害三个人，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林致远撇撇嘴，“两个憨货说的话，军管办会轻易相信？” “由不得军管办不信，招供十几个人，除了三个目标是冤枉的，其他可都是我们潜伏的精英。” 闻听此言，林致远双眼不禁一眯，感慨道：“你们两个人可真够冷血。” “准确的说，是我一个人，老宋不知道，他太护犊子，肯定不会干！” 林致远也懒得了解，“行吧！下一个话题，军管办审讯内容，你们怎么会知道？那可是部队，总不能也有人吧？” 猴子摇了摇头。 “没有，你也说了那是军管办，是部队，我哪有能力安插人手？ 京城和平交接，我担心我们有人被抓，耐不住审讯，把所有人都连累了。 就安排下边一个医药世家的人，去投诚捐献药方。 就是能让人昏昏沉沉，问什么说什么的秘药。 经过一年多，他兢兢业业协助审讯，已经取得了信任，消息就是他传出来的。” …… 半个小时后。 林致远只感觉脑壳疼。 猴子说的话，逻辑上没毛病，但是这家伙太狡猾，林致远根本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 第47章 太和堂 老宋手指被切，猴子果断卖队友。 后来，又因为老宋流血过多，快嘎了，竹筒倒豆子，问什么说什么。 妥妥反差猴一只，林致远不嘀咕才怪！ 谈不上是多好的人，可是爱国方面，林致远却不含糊。 太和堂少掌柜任常兴、魔都太康商行驻京人员王克贤、东城街公所干事乔竹青、国立大学教授陶思源。 八竿子打不着的四个人，覆盖面挺广，林致远不敢大意。 老宋和猴子，林致远不准备放过。 想办法直接把消息传给上头，省事倒是省事，就是没什么可信度。 万一再误导上头，有人真实身份与猴子所说不符，酿成不好的后果，林致远罪过可就大了。 考虑再三，四人中，任常兴明显最容易接触，林致远打算抽空去太和堂转转再说。 次日，上午。 林致远办公室。 一位白白净净、长相憨厚的年轻人，咧嘴一笑。 “林组长，我是梁泽鹏，前来报到。” 林致远伸手示意，“来，快坐，手续都办好了么？” 梁泽鹏姿态放得很低，“劳您惦记，已经办妥了。” 态度不错，没有因为是李怀德亲戚就趾高气扬。 寒暄过后，林致远吩咐道：“采购组最近挺忙，你来得正好。徐记布行，你去找负责人徐永祥，协商布料采购。” “好嘞，我这就去！” 打发走梁泽鹏，林致远也没在厂里多待。 太和堂，在京城名声不显，但口碑不错，位于前门附近。 溜达没一会儿，林致远来到一座二层小楼前。 整栋楼特点分明，典型古典风格。 正门上方，一块匾额，看着颇有年头，上面刻着“太和堂”三个大字，庄重古朴。 两侧立柱，悬挂着一副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医者仁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想想后世，药店挂着的大横幅：“满38元，赠送鸡蛋6颗。” 林致远只觉无比讽刺。 迈进太和堂。 正对门口，一整面墙大的药柜，密密麻麻小抽屉，看得人眼花缭乱。 药柜前是一张桌台，里面坐着一位中年人，拿着石杵在捣药。 左侧，一扇木质月亮门，后面端坐一位白胡子老者，身穿灰色长衫，手持一本泛黄旧书，正在专心阅读。 右侧，敞开的房间内，一位年轻人，一袭白大褂，也在低头看书。 混搭？ 中西结合么？ 林致远不禁一愣。 捣药中年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面露笑容。 “同志，抓药还是看病？” 白胡子老者也放下书，捋了捋颌下山羊须，笑吟吟起身上前。 “脸色红润，皮肤光滑；眼睛明亮，神采奕奕；龙行虎步，呼吸均匀；这可不像有病！” 林致远暗道佩服，举了个大拇指，笑道：“老同志厉害！” 老者哈哈一笑，“声音洪亮，情绪稳定，看来家里也没人有恙。” 好家伙，到底是老大夫，还是老道士？ 你一个医生不研究医术，这是研究上算卦了么？ 林致远刚准备说话，右侧传来年轻人的声音。 “同志，保险起见，你还是过来让我好好检查一下吧！” 林致远一脑门黑线，什么意思，非得给我整出病来？ 老者捋着山羊须的手，猛地一停，“逆子，中医博大精深，你懂什么？” 年轻人也不退缩，“爸，中医根本不科学，你要认清现实。我说了多少遍了，仅凭面色就做出结论，实在太武断。” “你……”老者喘着粗气，“中医传承上千年，任家自清代先祖开始，太和堂屹立不倒，莫非都是糊弄人么？” …… 林致远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够看到一出好戏。 见二人争论不休，伸手一拦，“二位，怎么称呼？” “老夫任向松。” “我是任常兴。” 确定目标之人，林致远当即转头，笑问：“任大哥，留过学？” 任常兴颇为自豪道：“不错，漂亮国留学十余年，系统学习西医六年多。” 林致远又看向任向松，“任老先生，我挺好奇，明明家学渊源，干嘛还让他去漂亮国学习西医？” “哎，老来得子，国内动荡不定，为了安全，不得已送他去留学，谁能想到……。” 初次见面，林致远也不好刨根问底，漫不经心道：“二位，不一定就是对立嘛，就没想过中西医结合么？” 此言一出，任向松和任常兴双双皱眉。 林致远也不多言，转而把事先准备的借口说了出来。 “二位，你们慢慢琢磨吧！我得到两根虎骨，想泡虎骨酒，不知道需要什么药材？” “祖传秘方，概不外传。” 任向松眉峰一挑，接着道：“不过，如果你放心的话，可以委托我们太和堂帮您泡酒。” 这怎么行？ 空间内可不仅仅两块虎骨，隔三差五，就拿虎骨上门求泡，那像什么话？ 正愁怎么开口，任常兴的声音，再次响起。 “爸，就是你这种老旧思维，阻碍了社会进步。” “逆子，我还在，太和堂还轮不到你做主！” 配方没到手，却也有了好借口。 第二天。 林致远依旧没好好工作，打着高价购买配方的旗号，再次来到太和堂。 一进门，任常兴就打趣道：“嚯，你可真是锲而不舍啊！” 林致远一摊手，笑呵呵道：“虎骨难寻，还是按方泡酒为好，省得糟蹋东西。” “我给你说吧，所谓的虎骨酒，没你想得那么好。而且，市面上医馆药店，基本都有配方，虽然不尽相同，也大差不差。” 任向松的脸色，越听越难看，“逆子，不学无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懂不懂？” 任常兴撇撇嘴，没有再言语。 林致远轻笑一声，“老先生，您再考虑考虑，保证自用，我愿意高价购买。” 任向松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小同志，你应该不只两根虎骨吧？” 什么意思？ 打虎骨主意么？ 一两根虎骨，要是能够换回虎骨酒配方，林致远倒也乐意。 就在这时，走进来三个人。 为首中年人，皱眉质问，“任常兴，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 第48章 就广场吧 任常兴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王克贤，我怎么就胡搅蛮缠了？” 王克贤？ 靠，魔都太康商行驻京人员王克贤？ 林致远顿时一怔。 本以为这四个人没有关联，没想到任常兴和王克贤居然认识，而且，看样子似乎有矛盾。 那么，另外二人呢？ 四个人会不会都有交集？ 一时之间，林致远想了很多。 王克贤瞪大眼珠，怒目而视，“你诋毁我们商行，说医疗物品有问题，又拿不出证据，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 任常兴冷笑一声，“纱布发霉，消炎药没作用，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王克贤一摊手，“证据呢？空口白牙，可不作数！” “都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哼，任常兴，说到底还是没有证据呗！希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冥顽不灵。” 说完，王克贤拂袖而去。 任向松好似什么也没看见，冲林致远微微一笑，“小同志，两根虎骨换配方，干不干？” 林致远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应下，“干！回头我带虎骨过来，麻烦您老帮我准备一份药材。” 任向松嘴角噙着笑，“好！” 对面，任常兴撇撇嘴，“还说什么祖传配方，概不外传，这不也传了么？” “逆子，你……” 林致远可不想再横生枝节，连忙站起身，打着圆场，“任大哥，任老先生应该是看我诚意满满，照顾我。说到底是真诚打动了人心。” 说话间，来到任常兴面前，转而道：“任大哥，刚才那人是谁？” “一个奸商！”任常兴咬牙切齿道。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屁的误会，我亲眼所见，绝对真真的。” 在军管办，亲眼看到有人用了消炎药仍旧发脓，凭借多年经验，任常兴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只是没想到，说出来，居然没人相信。 任常兴愤愤不平道：“要不是地点不方便，我早就拉着他王克贤对簿公堂了。” 不方便？ 难不成在军管办？ 军管办，魔都，假药…… 卧槽，不会是卖给志愿军假药，魔都王大畜生吧？ 想起后世无意间看到的短片，林致远一阵火起。 王大畜生毫无人性，把假药送到前线，上万志愿军因此丧命，可谓是罪恶滔天啊！ 不行，即便不是这个太康，假药一事也是真的，说什么也要提醒一下。 想及于此，林致远在太和堂也待不下去，起身告辞。 “任老先生，随后我带虎骨上门交换。任大哥，回见！” 离开太和堂，林致远额头就没舒展过。 既不想暴露，又想传递消息。 更重要的事，消息保真，怎么让上头相信？ 林致远点了根烟，漫无目的随意溜达，脑海思绪飞扬。 二叔二婶？ 不行，联系不上啊！ 董老狐狸？ 也不行，太狡诈，万一再把我卖了呢？ …… 身边人脉想了一遍，一无所获，没什么好办法。 最后，林致远一咬牙一跺脚，就广场吧！ 动静闹大点，说不定更能引起上头注意。 广场正好在前门和四合院中间，倒也不费事。 林致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闪身进入空间。 用大青石打造出一个半米见方的石箱，在里面放了一张纸，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一句话。 “奸商坑害志愿军，大量假药已经运往前线……” 再次出现，林致远径直前往广场。 还没经过扩建，比后世要小很多。 再加上正值中午，烈日炎炎。 整个广场，除了执勤人员，也就十来号人。 由南向北，路过值班岗哨，林致远还特意朝子弟兵敬了个礼。 结果，对方抛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林致远讪笑一声，继续往前。 倒不是林致远犯神经，而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啥也没带。 再行几步，趁机将石箱放进一旁的草丛，林致远像没事人一样，连停都没停，依旧悠悠哒哒往前走。 想法很美好，结果却很残酷。 没走两步，林致远就被官兵控制住。 广场突然出现一个石箱，容不得马虎。 别说路人，就是子弟兵都被隔离审查。 一间审讯室。 ”姓名。” “林致远。” “年龄。” “20。” …… 经过长达半小时翻来覆去的询问，林致远被扔在了审讯室，还是个单间。 林致远是清静了，外面可就热闹了。 先是广场大搜查，紧接着石箱被打成粉末，至于那张纸，送到了众神殿。 “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那广场……” “费这么大劲，就为了给咱们提个醒，这是爱国人士啊！尽快排查，没有问题，就放了吧！” …… 三天后。 林致远被人送回轧钢厂。 经常外出采购，出入登记，保卫员宋阳也认识林致远。 看见林致远从边三轮下来，瞪大了眼珠。 “林组长，你没事？” 林致远有些萎靡不振，皱了皱眉，“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宋阳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没事就好，都在传你下乡采购，遭遇了不测，厂里都准备给你开追悼会呢！” 神特么追悼会！ 林致远哭笑不得。 身后官兵掏出证件，“你好，我是军管办李虎，要见你们厂长。” 宋阳看完证件，也不阻拦。 林致远和李虎来到董修齐办公室。 “你好，董厂长，最近三天，林致远同志一直在协助军管办抓特务，这是文件。” 董修齐微微眯眼，心里却惊涛骇浪。 原以为林致远被蛀虫迫害，或者遭遇了不测，没想到居然跑去抓特务了，这谁能想到？ “李虎同志，你放心，对于林致远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厂一定会嘉奖。” 李虎没多留，“既然已经解释清楚，那我就先走了！” 李虎走后，董修齐直勾勾盯着林致远。 林致远也不怵，就当没看见，“董厂长，没事的话，我回去工作了！” 没有直接回采购组，反而先去李怀德办公室报了个到。 听到林致远居然去抓特务，李怀德眼神中都散发出一股敬佩。 “小林，看你精神也不太好，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林致远正有此意，三天时间不见人，还不知道家里多担心呢！ 第49章 动情了! 周二，林致远迟迟未归。 秦淮茹心急如焚，询问易中海、刘海中、何大清，都表示不清楚。 最后，还是何大清安慰，说是下乡采购，兴许时间不赶趟，在村里住下了。 这个解释，让秦淮茹稍稍松了一口气。 周三，林致远依然没有回家。 秦淮茹按捺不住担心，去轧钢厂询问，只说去乡下采购，让她不要挂怀。 当天，贾东旭结婚，罗玉英进门。 易中海站台，聋老太太被捧上高位，四合院难得热闹一回。 秦淮茹无心参与，心思全在没有音信的林致远身上。 周四，林致远还是没有出现。 贾东旭喋喋不休，说着风凉话。 说什么下乡不安全，林致远八成已经遭遇不测。 秦淮茹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舌战贾家三口，不落下风。 面对林致辉、林曼玉和林致豪询问，秦淮茹坚称，林致远就是去乡下采购，让他们别听外人胡说八道。 四合院，东厢房。 秦淮茹也有些松动，双眼无神，呆坐在客厅沙发。 林致远推门而入，“淮茹！” 秦淮茹愣了愣神，强忍三天，没有流出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成线。 “致远哥！”一声哭泣，秦淮茹起身，扑上前。 趴在林致远怀里，一边拍打，一边哭诉。 “致远哥，你知道我多担心你么？ 三天了，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你让致辉他们怎么办……” 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林致远心底某处，好像也被深深刺痛一般。 先婚后恋，在这一刻，从最开始的见色起意，有了质的变化。 直白点说，林致远真正动情了！ 紧紧抱住秦淮茹，林致远柔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突发状况，偶遇军管办抓捕特务，耽误了点时间。” “什么？”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你去抓特务了？那得多危险，你有没有受伤？” “那不能够！” 林致远故作轻松，爽朗一笑，“就是偶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没有危险。不过，为了保密，在军管办住了三天。” 说着，挤了挤眼睛，“你可别羡慕，连着三天，吃香的喝辣的，那生活可潇洒啦！” “哼！” 娇哼一声，秦淮茹狠狠掐着林致远的腰，嗔怒道：“我让你潇洒！” “哎呦，疼！” “你就装吧，我可没有使劲。” “哈哈哈！” 秦淮茹破涕为笑，林致远伸手帮她擦去泪水。 “看你这黑眼圈，三天都没睡好吧？快去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秦淮茹咬着嘴唇，还没说话，林致远直接吻了上去。 良久，分开。 林致远将秦淮茹横抱起来，走进里屋，放在床上，“好好休息，晚上大战三百回合。”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轻拍林致远胳膊，“你快去你的吧！” 出了东厢房，将房门关好。 林致远一回身，就看到易大妈扶着聋老太太，从中院走来。 “林家小子，你没事？” 聋老太太显得特别惊讶。 易大妈也愣了愣神，继而笑道：“还说去安慰一下你家淮茹呢，看来不用了！” “劳您二位费心了。采购工作，需要跑来跑去，难免会遇到突发状况，回家时间就被耽误。” 说完，林致远一挥手，“我还得出去一趟，回见。” 离开四合院，找了处没人的地方，林致远从空间拿出两根虎骨，放进一个小布兜，直奔太和堂。 刚一进门，任向松显得十分惊讶，“嘿，小同志，你居然没事？” 林致远已经免疫，就好像不出点事，都对不起大家。 将小布兜往桌上一放，笑道：“瞧您说的，我要是出了事，您老可没有虎骨喽！” 任向松一边揭开布兜，一边解释：“前两天，有官兵前来，我还当是你的虎骨来路不正呢！” “您可别瞎说！”林致远来到任向松面前坐下，笑问：“配方和药材都准备好了么？” “当然！” 任向松随口一句，看到虎骨，当即双眼放光。 “真不错，看品相是新骨，而且还是肋骨。好啊，我还以为你会拿爪子啥的糊弄我呢！” 林致远挑了挑眉，嘿嘿一笑，“哎呦，可惜喽，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哈哈哈！” 任向松知道林致远是故意这么说，当即笑道：“你这么大方，我也不让你吃亏。药材送你，另外再给你一根二十年的老山参！” “才二十年？” “你……”任向松眼珠瞪得老大，“你还瞧不上？我可告诉你，别看就二十年，你去打听打听，看有人卖你不？” 林致远嘿嘿一笑，“任老先生，我这不是不了解么，老听人说百年人参，千年人参，以为很常见呢！” 任向松没好气道：“深山多的是，你有能耐去找去挖呗！” 越看越喜欢，小心翼翼将虎骨妥善收起，任向松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拿出两张纸，递给林致远。 “拿去，最好严格执行，效果才好。另外，虎骨切记要先风干，再去泡酒。” 林致远笑盈盈伸手一接，“那是自然，我费尽周折才得到配方，不充分利用，岂不是白忙活么？” 捋着颌下山羊须，任向松漫不经心道：“小同志，老虎全身都是宝。 什么虎血，虎皮，虎鞭，甚至虎尿虎粪，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下面一张纸，是其他部位的用法，一并给你了。 你要是有机会，也不会浪费！” 林致远面不改色，心里却惊涛骇浪，任向松这是猜到我有整只老虎，还是在试探？ “那就多谢任老先生了！” 说完，林致远拱手道：“我叫林致远，您称呼我小林也成，致远也行，您也甭这么客气。” 闲聊半天，没见任常兴，林致远随口问道：“怎么不见任大哥？” “他啊，去军管办了！” 林致远皱眉问道：“任大哥犯啥事了？” “嘿，你小子，就不能盼着他点好么？” 林致远也不尴尬，干笑一声，“嗐，我也是关心他么，他没事就好，那我也先走了！” 第50章 大采购 拎着药材和山参，林致远离开太和堂。 在没人的地方，将药材和山参扔进空间，径直前往供销社。 由于是周五，供销社里面人不算多。 日用品区。 柜台前，趴着五六个女同志。 林致远没有往前凑，都说抓流氓挺严的，万一再误会了咋整？ 离人群还有一米左右，林致远稍稍抬高声音，“同志，我要买雪花膏。” 售货员眼珠一转，瞥了一眼，随口问道：“瓶装还是散装？” 闻听此言，林致远懵了，还有散装？ “那个……倒是想散装多买点，就是我忘了带容器，咱们这有瓶瓶罐罐卖么？” 售货员依旧面无表情。 “有，一斤装玻璃瓶，用完可以再来打。瓶子三千，雪花膏两千七一两，打一斤的话，总共整三万。” 想到来一趟不容易，林致远大手一挥，“成，我要十瓶。” “多少？”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售货员，语气不禁拔高。 “十瓶！” 林致远再次重复一遍，引得旁边女同志们，一脸震惊，齐刷刷望了过来。 售货员皱了皱眉，再次确认道：“同志，一斤装，连瓶带油，你要十瓶，没有开玩笑？” “没有！” 旁边，一位胆子较大的女同志，当即笑问：“您好，您是给对象买么？” 林致远嘴角微微带笑，“给我媳妇买的。” 哇！ 连同售货员在内，一众女同志都不待定了。 这特么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不但专门来给媳妇买雪花膏，还一买就是十大瓶。 那可是十斤啊！ 别说就抹脸抹手，就是全身都抹，也抹不过来吧？ “你对你媳妇真好！” “好羡慕她，太幸福了吧！” “对啊，你这才是新社会好男人！” …… 面对夸赞，林致远只笑笑，没说话。 这就好男人了？ 要是见到后世舔狗，不得惊掉下巴？ 和别人开房送蓝精灵，事后还关心身体行不行。 别人拽着头发流着汗，发条消息，还问用不用给他也带个饭…… 将脑海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空，林致远从口袋，实际上从空间，拿出钱，数好之后递过去。 “同志，麻烦您了。” 售货员这才回过神，接过钱，重新点了一遍，然后弯腰开始打。 林致远也是涨了知识。 就跟散打酱油一样，一个一米多大号木桶，装着乳白色雪花膏。 售货员一手拿着漏斗，对准小玻璃瓶，另一只手拿着木片，一下一下往里擓。 不一会儿，柜台上就摆好一排玻璃瓶雪花膏。 进门之前，林致远就知道要买的东西不会少，早有准备。 抖了抖手里的大麻袋，几个女同志自觉让开一米多空隙。 林致远上前，将雪花膏放进麻袋，然后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拎起麻袋往身后一甩，背着就走了。 出了供销社，找到没人的地方，将雪花膏都扔进空间，林致远拿着麻袋再次返回。 来来回回好几遍，雪花膏，汾酒，茅子，大白兔…… 花了三百多万，能想到的东西，都买了不少，妥妥的大采购。 要不是钱不多了，林致远感觉自己还能行。 “回去得赶紧看看，山上弄得箱子里有没有钱。” 嘀咕一声，林致远提着一个小布兜往回走，布兜里只放了一大瓶雪花膏，一包大白兔。 回到家，秦淮茹已经苏醒，正在院内晾衣服。 算下来，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三个小时。 不得不说，秦淮茹是真的贤惠。 林致辉、林曼玉和林致豪，都在客厅坐着。 林致远一进门，林曼玉就扑了上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要不是大嫂一直在说你真去采购了，我都怀疑你……” 说到最后，险些哭出来。 林致远揉了揉林曼玉的脑袋，“怪我，都怪我。情况特殊嘛，我在乡下采购，也没办法跟你们说。” 林致辉看了林致远几眼，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大哥，你要保护好自己。” 林致豪也是一脸关心，刚说完，看见林致远手里的布兜，“大哥，你提的什么啊？” 林致远挑了挑眉，“有好吃的！” 林曼玉大眼睛一眨，“真的？” 林致豪抿了下嘴唇，“想吃！” “哈哈，等你们大嫂回来再说！”林致远在沙发坐下，“你们今天怎么都没去上学？” 林曼玉撇了撇嘴，“大哥，今天可是六一儿童节。” 林致豪也狠狠点着头。 林致远目光一一扫过，落在林致辉身上，“那你呢？” “学校组织去烈士陵园。”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两世为人，他还没正儿八经过过儿童节。 正说话间，秦淮茹端着盆进来。 “聊什么呢？” 林致豪嗖的钻过去，“大嫂，大哥买了好吃的，你不回来不让吃！” 秦淮茹呵呵一笑，“致远哥，你买的什么？” 林致远从地上拎起布兜，放在茶几上，挤了挤眼睛。 秦淮茹在身前围裙上擦了擦手，上前解开布兜。 林曼玉和林致豪脑袋也跟着钻了过去。 “哇，大白兔！” “奶糖！” 秦淮茹打开里面的袋子，“来，一人两颗，慢慢吃。” 说完，看见旁边的玻璃瓶，“这是什么？” 林致远献宝似的，一挑眉，“雪花膏。” 秦淮茹哪里见过，就听人说过，看着眼前的大瓶子，脸上不禁一怔，“这么多？” 吃着奶糖聊着天，不知不觉，上班的大老爷们都回来了。 得知林致远回来，免不了进来关心几句。 先是阎埠贵，紧接着许富贵，再然后何大清。 甚至，诸如半大小子许大茂，阎解成等人也跟着过来了。 最后回来的易中海和贾东旭见状，也走了进来。 屋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易中海依旧一副长辈的语气。 “致远，安全回来就好。以后啊，如果要出去几天，最好还是给家里说一声。几天不见人，难免会让人往坏处想。” 这是什么话？ 林致远眉梢不禁一翘。 “那个，致远，你没事就好！” 贾东旭表情更加不自然，说完就想离开。 林致远越发觉得有蹊跷，伸手一拦，“淮茹，我不在家，院里发生什么事了？” 第51章 立人设 秦淮茹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林曼玉刚想开口，被秦淮茹瞪了一眼，也果断闭嘴。 至于旁边的林致辉、林致豪，也都是一副唯秦淮茹马首是瞻的模样。 整个东厢房，在一瞬间陷入寂静，落针可闻。 林致远目光环视一圈，最终落在最敢说真话的许大茂身上。 结果，许大茂还没开口，角落传来何雨水清脆的声音。 “致远哥，贾东旭一家和林大嫂吵架来着。” 此言一出。 贾东旭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易中海双眉也皱了起来。 何大清一把将咬着奶糖的何雨水抱了起来。 …… 林致远长吸一口气，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轻笑。 “看来和气一点，不可取啊！”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所有人听。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林致远向前一步，突然抬脚踹出。 “砰！” “噗通！” 贾东旭直接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前院正中。 从最开始偶遇，林致远总是嘻嘻哈哈，尤为随和。 秦淮茹哪里会想到，林致远生起气来，这么严重。 别说秦淮茹，就是整个四合院的人，也没想到。 林致辉和傻柱打架，林致远算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发飙，结果虎头蛇尾，震慑大于实战。 眼下，这是真的暴走了么？ 所有人都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就好像重新认识林致远一样。 “致远哥，就吵了个架，我也没吃亏！” 秦淮茹到底是女人，胆子小，也怕林致远有个好歹，打赢了打输了都不会有好结果，连忙劝道。 林致远回头，给了秦淮茹一个温柔地笑容。 转身，慢慢走出东厢房。 “贾东旭，你是盼着我噶么？你想干什么？趁老子不在，欺负我家人么？” 林致远含恨一脚，完全没收力。 贾东旭刚刚坐起身，只觉整个肚子都疼得要死。 明明林致远脚步不快，声音也不高。 贾东旭却如同被猛兽盯上，浑身不自在。 “致远，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易中海从东厢房小跑出来，快步来到贾东旭面前。 “致远，你先别生气。东旭和你也是多年的发小，心里还是关心你。你也知道，他一直不善于表达……” “滚！” 林致远声音依旧不高，语气却冷如寒霜。 易中海也被吓得稍稍退了半步，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劝道。 “致远，邻居之间，吵个架很正常，你动手打人就有些过分了。” “啪！” 一声脆响，易中海脸颊如同涂了辣椒水，下巴不由得抖了抖，倒吸着凉气。 “你……” 伸手一指，触及林致远凛若冰霜的表情，又连忙收了回去。 贾东旭趁着空档，艰难站起身。 林致远一把将易中海拨开，伸手掐着贾东旭的脖子，将其提溜起来。 “小兔崽子，你快放开我家东旭。” 贾张氏正在纳鞋底，听到前院，又是砰，又是噗通，还有啪的声音，还倒是有什么热闹看呢。 刚走过穿堂，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儿子腾空而起。 “啪！” 林致远如同没听见，给了贾东旭一个大嘴巴子。 贾张氏张牙舞爪就向前冲，“小兔崽子！你……” “啪！” 林致远又是一下。 贾张氏懂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眼见贾东旭满脸通红，眼珠也开始瞪大，血丝充斥着眼白，双手奋力地掰着林致远的手指。 秦淮茹怕了。 “致远哥，你快松手，别闹出人命！” 林致远回头看了一眼。 秦淮茹满脸焦急，眼眶都已经噙出泪水。 林致远将贾东旭扔向贾张氏，环视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今天我在这说两句，希望大伙给个面子。往后啊，有事儿冲我来，打打闹闹，我无所谓。但凡有人冲我家人，那这乐子就大了！” 说完，林致远转身，拉着秦淮茹就回了东厢房。 林致辉、林曼玉和林致豪，也连忙跟了上去。 一进门，秦淮茹娇唇轻启，“致远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你这也太冲动了，万一……你让我怎么活？” 林致远温柔一笑，“这不是听说他们欺负你，没忍住么，我以后注意！” 林致远的话非常受用，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秦淮茹心中特别甜，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有你在，家才在。” 林致远耸了耸肩，“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以后我要是不在，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话还没说完，秦淮茹就“呸呸呸”几下，“说什么呢？！” “哈哈哈，好，不说了！” 林致辉和林曼玉，还没从自家老哥大发神威中回过神。 倒是林致豪的目光，越发明亮起来。 “大哥，你啷个能打哟！” 林致远哈哈一笑，“这都是好勇斗狠，不算本事。致豪，你要是能考上大学才叫厉害！” 林致辉脸色古怪，不知道该怎么说。 眉头皱了皱，狐疑地看着林致远，“大哥，你咋和额妈说的一样？” “二婶说谁了？” “额达呗，有一回，他和一位叔叔对打，被额妈训了老半天。” “是么，等二叔回来，我倒要请教请教！” 说话间，林致远瞥见门口露出的半颗脑袋，当即一招手。 “雨水，干嘛呢，捉迷藏么，快进来。” 何雨水走进屋，怯生生看了林致远一眼，然后跑到了林曼玉旁边。 林致远笑了笑，拿出两颗奶糖，递过去。 “雨水，这是致远哥奖励你的。” 何雨水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一颗舍不得吃的奶糖，又看了一眼林致远，诱惑大于恐惧，“真的么？” “真的！” “谢谢致远哥！”说完，喜滋滋上前，拿起糖就塞进了口袋。 林致豪眼睛一瞪，“大哥，我呢？” 林致远笑骂道：“哼，刚才表现不好，不打你已经发善心了，你还想吃糖？” 秦淮茹一听，就不乐意了，“来，致豪，大嫂给你。” 看着秦淮茹，不但给林致豪，就连林曼玉和林致辉，也没落下，一人发了两颗糖，林致远无语了。 “淮茹，不带这样的，要让他们长记性！” “我觉得挺好啊！听我话，我不应该奖励么？你不是说要赏罚分明么，我照做了呀！” 说话间，秦淮茹还冲林致远挑了挑眉。 第52章 立歪了! 林致远哭笑不得，暗暗嘀咕，不慌，过几个小时，一定要一振夫纲。 晚饭，秦淮茹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照例窝头配咸菜，不一样的是一人一碗蛋花汤，仅仅加了把盐，也算是改善伙食。 饭后，打发几个小家伙各自回去。 洗漱好，林致远抱起秦淮茹，就去里屋大展拳脚。 林致远是爽得飞起，四合院其他人就热闹了。 阎家。 阎埠贵心不在焉，喝了一口玉米糊糊，叹了口气。 “以前我只是觉得致远能打，现在再看，这哪里是能打，这简直是个疯子啊！” 阎大妈也是心惊肉跳，还有些后怕。 “可不咋地，刚才掐着贾东旭，要不是淮茹上去劝，我感觉他真能让贾东旭去找他爸！” 阎解成却不认同。 “我倒觉得致远哥是个爷们儿！有事冲我来，这话说得多有担当，满院子没一个能比得上！” 阎埠贵登时皱眉，“你可不能学他，那是匹夫之勇。” 阎解成撇撇嘴，“学你么？嘚吧嘚说了半天，还不是让我刘叔四个字怼得哑口无言？” “那是老刘不学无术！” 阎埠贵放下筷子，气道：“我骂他，他听不懂，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你说的啥？’ 连别人骂的话都听不懂，也是没谁了。你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吧？” “切！” 聊什么都能转到学习上，阎解成表示不想说话，并抛去一个白眼。 …… 易家。 易大妈看着易中海肿胀的脸，清晰的巴掌印，又心疼又郁闷。 “致远这孩子，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易中海吸了口凉气。 “我看林致远彻底废了！不知道尊重长辈，说动手就动手，活脱脱的莽夫、疯子！” 易大妈内心深处，其实觉得林致远所作所为没毛病。 自己不在家，媳妇被欺负，肯定要打回去。 再说了，劝架的人偏心偏到姥姥家了，不动手，难不成还磕一个？ 斜了易中海一眼，易大妈叹道：“老易，要我说，东旭也是活该！ 一个大老爷们儿，长了个碎嘴子。 你要是还这么惯着他，你看着吧，指不定给你惹出多少幺蛾子呢！” 易中海一着急，牵动巴掌印，疼得吸了口气。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 就是要从点点滴滴做起，让东旭感受到我对他的好，以后才能指望他。 要不然，凭什么，就凭我是他师傅？” 易大妈张了张口，见易中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 何家。 何雨水回到家，给了何大清和傻柱一人一颗奶糖。 “爸，傻哥，这是致远哥奖励我的。” 何大清面瘫脸难得一笑，“还是我闺女跟我亲！” 说着，还瞥了一眼，拨开糖纸直接塞进嘴里的傻柱。 傻柱嚼着奶糖，感慨道：“林致远真特么牛啊，以前我和他打打闹闹，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厉害？” 何大清冷哼一声，“那是人家让着你！” 傻柱心里服气，嘴却硬得不行，“我用他让？” “没看出来么？惹他可以，惹他家那几个，他会发疯。你不信？不服？你现在去试试呗！” 试试，还是试逝？ 傻柱一时间，觉得自家老爹才是大傻子，自己虽然有时候会冲动，可也不会专门去找打啊！ “切，我当初和林致辉打架，不也没事么？” “哼，惹林致辉顶多挨顿打，惹其他人，致远就会变成疯子。你以后给老子长点心，再去招惹他，被打死，我可不管！” …… 贾家。 贾东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哎哟哟地嚎个不停。 罗玉英十分勤快，收拾着吃完饭的残局。 “东旭，你好点没？” 贾张氏盘着腿，一脸怒气，“林致远真特么不是东西，要不然，咱们去找军管办吧？” 贾东旭登时一睁眼，心有余悸道：“妈，你可别再闹了。 你知道么，刚才林致远真想掐死我，我根本喘不过来气，要不是秦淮茹劝了一句，我就去找我爸了！” 擦完桌子，罗玉英也走了过来。 “东旭，你以后还是不要说别人闲话了。”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有你说话的份么？刚才东旭挨打你在哪儿？” “我……”罗玉英气不打一处来，“我干嘛？不是你让我做饭么？” 贾张氏一肚子邪火，正愁没地方发呢，“你还敢顶嘴？” 罗玉英一点不怵，看向贾东旭，“贾东旭，你说句话！需要我叫我四个哥哥来，和你好好谈谈么？” 贾东旭脑海浮现出四个大舅哥，不禁暗暗吞咽一口唾沫，一个林致远就差点把自己弄死，四个膀大腰圆的大舅哥…… 不敢想，真不敢想！ “妈，你少说两句。”贾东旭叹了一口气，“玉英，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 说完，贾东旭望着屋顶，喃喃自语，“林致远就特么是个疯子啊！” …… 刘家。 刘海中吃着煮鸡蛋，脑海里，一会是贾东旭被提溜起来，一会是自己和林致远说说笑笑。 “不应该啊？致远人多和善，今天怎么像是真要掐死贾东旭呢？” 刘大妈没去看热闹，一脸惊讶，“老刘，不能吧？” 刘海中一瞪眼，“那还能有假，我看得真真的！” 刘光奇也有一颗鸡蛋，剥了皮给弟弟刘光天分了一半。 “爸，你没看明白么？” 刘海中侧目，看向自己的好大儿，“看明白什么？” “惹致远哥，事不大，顶多挨顿骂。惹林致辉，也还行，至少得挨打。其他几个，可不能惹，看今天这情况，致远哥真会发疯。” 刘海中若有所思点着头，“你说得对！” 说完，看向刘大妈，“你以后对秦淮茹客气点！” “知道，还用你说？！” …… 许家。 许大茂学着林致远，一边转圈，一边拱手，很是随意道：“有事儿冲我来，打打闹闹，我无所谓！但凡有人冲我家人，那乐子可就大了！” “啪！” 一声脆响，许大茂捂着后脑勺，回头一看。 “爸，你干嘛又打我？” “你可气死我了！” 见许富贵还要再打，许大茂连忙就躲。 “爸，我又咋了，不是你说，不让我做出头鸟么？” “你个大傻子，此一时彼一时，你就不会看形势么？” 许富贵气鼓鼓道：“以前，怕你被利用，现在你和林家处好关系，才是最明智的，懂不懂？” “不懂！” …… 第53章 雨过天晴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 夜雨，毫无征兆袭来。 淅淅沥沥，雨滴拍打着窗棂，宛如一曲优美的歌声。 秦淮茹早已酣然入梦，时而娇眉微蹙，时而嘴角上扬。 林致远悄摸起身，到院里，将晾晒的衣服收起，回到客厅，抱着衣服，闪身进入空间。 老宋垂着脑袋，没扛到和林致远道个别。 猴子也奄奄一息，瞥见林致远出现，眼皮轻轻抖了抖。 意念一动，老宋连人带衣服，成为粉末，洒向院外田地。 林致远冲猴子一挑眉，“没看出来，生命力很顽强嘛！” 猴子干巴的嘴唇动了动，断断续续，有气无力道。 “大人，临死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消息……传出去？” 林致远不禁一乐，都什么时候，居然还关心消息？ “这么忠心？” 猴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能不能……让喝口水，我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就算了，赏你点水吧！” 一串水珠从井里飞出来，钻入猴子口中。 林致远转过身，打开所有木箱。 手枪、子弹、电台、大小黄鱼、袁大头，以及零零散散不到一亿的钞票。 最特殊的就是两本书，随便翻了一遍，林致远没看懂。 “那是密码本。” 猴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致远沉吟片刻，没有相信。 “就像你们在山里所说，老宋噶了不少人，万一部队搜山，这不是给送菜么？” 猴子笑了。 “计划不成功，我和老宋的家人，就会被清算。我想知道消息你有没有传出去，我可以和你做交易，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林致远点了根烟，就这么和猴子对视着。 一根烟，时间不长，到最后，林致远直接把烟掐灭。 “算了，你这人太狡猾，一句话还不知道埋了多少坑，我还是送你走吧！” 猴子满脸不可置信，紧接着步了老宋的后尘。 林致远用意念将衣服涮了一遍，烘干，然后拿着衣服返回现实。 将衣服放在沙发上，去里屋继续搂着秦淮茹睡觉。 次日，天格外晴。 来到采购组，人员全都在。 林致远一露面，周立平就冲上前，朝着胸口给了一拳。 “致远，你小子，消失三天，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周立平满眼都是关心，林致远也只能陪着笑，“情况特殊，我也不想啊！” “哼，昨天要不是听说你回来，我都准备去找你姑姑啊！” 林致远一拱手，歉意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晚上到我家喝酒，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其他四人，看着周立平肆无忌惮，很是羡慕。 石宽和赵洪波，原本对林致远的那点意见，也早就歇了心思。 丁宏业、卢英才、曹文虎一群人都被带走，再不改换门庭，就太不识趣了。 更何况，有传言说，林致远跟着军管办抓特务，还毫发无损回来。 绝对是个狠人啊！ 至于梁泽鹏，更是不会说什么。 不管林致远是不是李怀德的人，至少现在来看还是很融洽，自然没道理去得罪人。 曾吟权基本就是林致远的人，只笑笑没说话。 “组长，你安全回来就好！食堂这边，尽管放心，我肯定不会出问题。” “对啊，组长，最近你好好休息两天，活儿就交给我们吧！办公用品，我也已经谈妥。” “组长，布料采购，我和徐永祥也谈得挺顺利！” 采购组氛围好融洽，林致远都有些不敢相信。 “好，各自检查一下负责的物资，查缺补漏，也是必要的工作！” 回到办公室，和周立平聊了一会儿天。 得知孙振山，最近也是担心得不行，林致远硬着头皮，前往运输队挨骂。 来到队长办公室。 没错，上一任队长被带走，李怀德火线提拔，孙振山产房传喜讯，高升了！ 敲了敲门。 听到孙振山浑厚的声音，林致远才推门进去。 “孙叔，忙着呢？” 孙振山看见林致远，冷哼一声，扔下手中的笔，噌地站起身。 “哟，林大英雄啊，您这一进来，我这小小的办公室，蓬荜生辉啊！” 卧槽！ 林致远傻眼了，一个糙汉子，啥时候学会阴阳怪气了？ “孙叔，您要是有气，您骂我两句！” 孙振山啧吧着嘴，摇着头。 “我可不敢！您连特务都敢去抓，能耐人啊，我算什么，哪有资格骂您呢！” 好嘛！ 这回是真生气了！ 林致远眼珠一转，耍起了无赖。 “那成，您要不骂，我可走了！” “你给我站住！” 果然，孙振山没忍住，眼睛一瞪，脱口而道：“你还有理了？特务是那么好抓的？你不为致辉和小玉考虑，难道就不为你媳妇考虑么？” 说到此处，孙振山火气更大了。 “好你个兔崽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你现在可真能耐！另外，我给你说一声，你婶子很生气！” 被骂，林致远能接受，听到婶子很生气，就有些头疼，不由得摸了摸脑门。 根据记忆，孙家婶子特严肃一人，原本的林致远，就怵得不行。 穿越后，林致远下意识逃避接触。 现在想起，孙家婶子对三兄妹的照顾，林致远觉得自己之前想歪了。 “孙叔，我想明天带着媳妇去你家蹭饭，也不知道我婶子欢迎不欢迎？” 孙振山态度稍稍缓和一些。 “你媳妇去家里，她肯定欢迎。至于你，哼，自求多福吧！” 离开运输队，林致远准备去找楚晨坐一坐，聊一聊。 大兄弟周立平，被自己霍霍到采购组，如今也是时候给他争取点好处了。 对于楚晨，林致远真心佩服，不到三十，副处级干部。 观其言，看其行，背后绝对有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升职。 “晨哥，多日没见，甚是想念啊！” 楚晨笑道：“你啊，马上就是党员了，也该稳重一些喽。” “嗐，晨哥，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就是一滩烂泥，没什么追求。只求老婆孩子热炕头，安安稳稳过一生。” 楚晨无奈，苦笑一声，“这个想法可要不得！说吧，找我什么事？” “晨哥，是这样的。 我们采购组梁泽鹏，思想觉悟高，工作能力强，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既可以团结群众，又可以出色完成本职工作。 我觉得这么好的人才，正是咱们组织需要的！” 第54章 想找嫂子说个事 楚晨抱着胳膊，耐心听完林致远的话，不禁笑了。 “你还是预备党员呢，就想推荐别人入党？” 林致远嘿嘿一笑，“我哪有资格，我就是给晨哥举荐人才罢了！” 楚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良久。 “你可要想好，协助军管办抓特务一事，对你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荣誉。我再推你一把，不用一年，你最少能成为副科。” 哪有什么抓特务？ 上头为了不影响被带走调查的人，特意那么一说。 林致远可不敢当真，也不想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嗐，副不副科无所谓，都是为国家添砖加瓦，我就是看着人才可惜啊！” “行，我知道了！” 眼见林致远主意已定，楚晨没有再劝，也没有正面回答，挥了挥手。 “你去找后勤李主任说一声，工作流程还是要注意一下。” “得嘞！” 林致远嘴角带着笑，起身告辞。 应该先找李怀德，林致远当然知道，可不把前期工作做好，事情怎么推进？ “李哥，忙着呢？” 李怀德放下手中文件，揉了揉眼睛。 “小林啊，休息好了么？” “劳您惦记，现在是精神抖擞。” 说着，瞥见桌上厚厚一摞文件，笑问：“李哥，刚上班就这么多事？” “嗐，这不是库房没人负责，全推到我这了么！” “这样啊！”林致远也不客气，从桌上拿起烟，自顾自点了一根，“李哥，我协助军管办抓特务这事，厂里会不会有动作？” 李怀德爽朗一笑，“怎么，还担心厂里不给你奖励？广播通报少不了，奖励也少不了，你等着就行。” 林致远连连摆手，“不是，我是想着，能不能压下来。” 李怀德迟疑道：“为什么？” “李哥，出于两方面原因吧。一来，改组我就出尽了风头，再来一次，影响不好。二来，也是为了自身安全嘛。” 只一瞬间，李怀德明白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小子有长进！” 夸了一嘴，李怀德转而道：“不过，厂里也不能不表示，周一党委会，我看情况吧，尽力帮你周旋。” “那我就多谢李哥了。” 说着，林致远漫不经心道：“对了，李哥，我刚才和楚主任沟通了一下，想让泽鹏入党。” 李怀德登时眼前一亮，好半天才笑骂道：“好小子，你可真舍得。不过，有点要挟组织的意思，可不是好事。” “我可不敢，就是为组织推荐人才，谁叫我们采购组人才济济呢？不说泽鹏，就是周立平，那也是人才啊！” “行，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了，李哥！” 林致远走后，李怀德点了根烟，暗暗沉思片刻，不禁笑骂一声，“这个小林，我李怀德可不是让人吃亏的主儿……” 回到办公室，将最近几天采购单，做了汇总记录，又去库房以及食堂转了一圈，大致估计下物资储备，林致远就没事了。 “还是当领导好啊，事不多，工资还高！” 嘀咕一声，林致远拿出《菜根谭》，津津有味看起来。 临近下班，采购组五人终于回来。 现阶段，别的都好说，就是肉蛋麻烦，五个人跑了一天，收获不大。 聚在一起，沟通之后，得知附近几个村，已经被薅得差不多了。 再想采购到肉蛋，只能去更远的村了。 林致远暗暗记下，准备回头好好琢磨琢磨。 下班后。 和周立平出了轧钢厂，林致远示意道：“立平，你先回去说一声，然后再来我家。” “成，你让嫂子少弄点，喝酒吃不了多少东西。” 周立平笑着应下，转而埋怨道：“不过，你这事办得可不地道。虽说领证结婚，不摆桌挺正常，可你就我一个朋友，也不说叫我去吃一顿。” 林致远一挥手，“赶紧滚吧！” 去卤肉摊买了二斤猪头肉，又打了二斤散白，林致远才往四合院走。 东厢房。 林致豪趴在茶几上抓耳挠腮，在写作业。 秦淮茹在厨房擀面条。 林致远将东西放下，笑问：“晚上吃面条？” 秦淮茹抬起胳膊，用袖套擦了一下汗。 “对啊，今天去菜市场，看到有青柿子，就买了不少。天天窝头配咸菜也不成，正好给改善改善伙食。” “你想得挺好，等会我朋友周立平过来，你多准备点儿。” “行！” 正在做作业的林致豪，猛地抬起头，“大哥，是那个说要带我去钓鱼的立平哥？” “对，就是他！” 林致豪眼珠滴溜溜一转，嘟嘟囔囔道：“明天就是礼拜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声音不大，林致远还是听到了。 “你赶紧写作业吧！一会他来了，一看你连作业都没写完，啧啧啧，指定不能带你去。” 约莫半小时。 周立平拎着一个小布兜，大步流星进来。 林致远连忙起身，“立平，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媳妇，秦淮茹。” 周立平将小布兜放在茶几上，笑着打了声招呼，“嫂子，带了点桑葚，给你和几个小家伙尝尝。” 秦淮茹也站起身，“立平，你也是的，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你们先坐，我去下面条！” 还在和作业斗争的林致豪，抬起头，“立平哥，你来了呀，怎么这么快？” 周立平不禁一愣，“怎么了，不想见立平哥？” 林致豪耷拉着嘴，“才没有，就是我作业还没写完。” 林致远哈哈一笑，“这小子想着明天让你带他去钓鱼，我说你来了，看他作业没写完，指定不乐意。” 周立平也笑了，“致豪，那你快写，写完明天就带你去！” “真的？” “真的！” 秦淮茹带着几个小家伙在耳房吃饭，林致远和周立平在东厢房喝酒，互不耽误。 喝了一会儿，周立平突然话锋一转，“致远，你小子真有福气，嫂子长得好看不说了，还这么贤惠！” 林致远嘴角上翘，得意道：“那必须的，羡慕吧！” 周立平一脸贱兮兮，往前探了探脑袋，“致远，你说，咱俩关系怎么样？” “怎么，才三两就多了？” 林致远挑了挑眉，只觉莫名其妙，“我特么就你一个朋友，你说怎么样？” 周立平嘿嘿一笑，“那我想找嫂子说个事，成不？” 第55章 孙家做客 你什么表情？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为人，老子差点想岔劈！ 林致远一阵无语。 “什么事，跟我说，不一样么？” 周立平眼神中露出一丝嫌弃，叨了口猪头肉，撇了撇嘴。 “跟你说完，你还得再和嫂子说，我还不如直接找嫂子呢！” “行，我去把淮茹叫过来，你和她说吧！” 林致远苦笑一声，也不磨叽，起身去耳房把秦淮茹叫了过来。 周立平暗暗组织下语言，缓缓开口道：“嫂子，我家呢，住的独院，家里就四口人，我爷爷、我爸、我、还有小妹周晓敏，晓敏今年十三，年纪也大了。” 秦淮茹心下一想，便明白过来。 “这样，立平，你抽时间带晓敏过来，我和她坐坐，说说话。” 周立平大喜，“好，家里三个糙老爷们儿，有些话还真不方便聊。” 说着，又补充道：“我明天就带过来，晓敏就劳烦嫂子了。我呢，正好带致豪去钓鱼。” 闻听此言，林致远连忙插话，“那什么，明天，我和淮茹得去孙叔家一趟。” 秦淮茹笑了笑，“没事，也就聊聊天，下午回来也行，不耽误。” “成！” 周立平走后，一切收拾妥当。 林致远和秦淮茹酣战过后，躺在床上聊着天。 秦淮茹刚才就有些好奇，不过，有外人在，也没好意思问。 “致远哥，孙叔是……” “嗐，一直也没和你说。我妈最早得病，我爸呢，又得跑车，那时候……” 林致远按照记忆，大致讲了一遍。 “没想到你之前这么苦！” 秦淮茹叹了口气，转而道：“你应该早点说来着，什么也没准备，明天总不能空着手吧？”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这样吧，我明天早起，去供销社跑一趟吧！” “不用了吧？” “还是去一趟吧！” 林致远刚想说陪着去，猛然想起，之前在供销社大采购，有些高调，万一被认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行，你要不要带着那几个小家伙？” 秦淮茹刚开始有些意动，想了想，“算了，大周末，供销社估计人不会少，带上他们，我也不放心。” 次日，天蒙蒙亮。 秦淮茹就已经出门，林致远依旧鼾声如雷。 “大哥，起床吃饭！” 等林致远被林曼玉一声吵醒，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走出里屋，一家人早就坐在了茶几旁。 “淮茹，你没去供销社？” “我去得早，人少，买完就回来了。” 秦淮茹刚说完，林曼玉就为大嫂抱不平。 “大哥，你怎么那么能睡？就不知道早点起床，陪着大嫂去供销社么？” 林致辉抬眼望来，无声胜有声。 林致豪很是认同，狠狠点着脑袋。 此情此景，林致远感觉自己挺多余，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嘴角没由来一扯。 后半夜不睡觉，跑进空间泡虎骨酒，这事又不能说。 刚想搪塞一句，秦淮茹笑着给解了围。 “你大哥最近累坏了，没休息好，来来来，快吃饭。” 孙振山家，与四合院相隔三条街。 走路的话，也就半个多小时。 一处两进四合院，后院西厢房。 按照记忆，林致远带着秦淮茹刚跨进大门，迎面就碰到孙家二小子孙胜利。 孙胜利，45年出生，现在也就六岁，虎头虎脑，特别可爱。 看见林致远，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就扑了上来，“致远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最近太忙。”敷衍过去，林致远伸手刮了孙胜利的鼻尖，“小胜利，怎么弄得满脸都是土？” 说话间，抱起孙胜利，“来，这是你嫂子，快叫人！” 孙胜利挠着脑袋，“叫啥？” 林致远伸出指头，轻轻戳了一下孙胜利的脑门，“当然是叫嫂子！” “嫂子！”孙胜利声音很脆。 秦淮茹面带微笑，拿出手帕给孙胜利擦了一下脸，“嗯，小胜利，来，吃颗奶糖。” 说着，从口袋拿出一颗奶糖，剥了糖纸，塞进孙胜利嘴里。 “嫂子，你真好！”孙胜利眯着眼睛，嚼了嚼，“好甜，好香。” 穿过前院，来到后院。 西厢房门口，阴影处，马扎上，一位身材富态，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正摇着扇子。 正是孙家婶子，郑桂香。 自知理亏，林致远连忙笑呵呵上前。 “婶子，乘凉呢？” “哟，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林大忙人，林大英雄啊！” 郑桂香手里蒲扇一停，眼中带火，嘴角带笑，直勾勾盯着林致远。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林致远略微尴尬地陪着笑。 余光瞥见屋内，孙振山一脸幸灾乐祸，正美滋滋看戏，还不停地挑着眉。 林致远一阵无语。 你一个妻管严，拽什么拽？ 要说，孙振山夫妻也挺有意思。 传统思维笼罩下，郑桂香能把孙振山拿捏得服服帖帖，孙振山又能对郑桂香言听计从，着实不多见。 “婶子，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秦淮茹。” 沉吟片刻，林致远硬着头皮开了口，伸手示意，“淮茹，这是孙家婶子，为人那叫一个大度，心胸那叫一个开阔，你可要多和婶子接触接触。” 秦淮茹觉得挺好玩，嘴角一弯，甜甜地叫了一声，“婶子。” 生我气，总不至于生淮茹气吧？ 把你捧这么高，总不至于还生气吧？ 林致远正暗暗嘀咕。 “哼！” 郑桂香冷哼一声，白了林致远一眼，转而满脸笑容，上前拉着秦淮茹的手。 “哎呦，淮茹，这模样可真俊。走走走，外头热，咱们娘俩进屋聊……” 说话间，郑桂香拉着秦淮茹，就往屋里走去。 川剧变脸也没这么快吧？！ 林致远撇了撇嘴，抱着孙胜利刚准备跟上，郑桂香冷不丁回头丢下一句话。 “林大忙人，外面阳光明媚，您呐，就在外面享受享受吧！” 林致远脚步一停，郁闷地抱着孙胜利，往旁边的马扎上一坐。 “小胜利，还是你好啊，知道陪着致远哥！” 孙胜利刚嚼完奶糖，舔了舔嘴唇，一脸懵懂地看着林致远。 “致远哥，你说啥呢？快放我下来，外面热死了，你怀里更热，我要进屋去！” 第56章 致豪钓鱼 林致远一脸无奈，看着孙胜利迈着小短腿跑进屋里。 郑桂香生气么？ 肯定啊，不说当儿子养，至少也相处多年。 林致远最近所作所为，让不让人寒心，让不让人担心？ 饭菜上桌。 郑桂香一个眼神递过去，孙振山连忙起身出门。 “臭小子，知道错了么？” 林致远能说什么？ 说自己刻意回避，说自己因为穿越，之前多多少少带着游戏人间的想法，这不是扯淡么？ “孙叔，我知道错了！” 态度很诚恳，孙振山很满意。 “走吧，进屋吃饭！” 一顿饭，郑桂香对秦淮茹，那叫一个好。 不是夸，就是赞，时不时还给夹个菜。 得亏孙振山提议小酌两杯，要不然林致远只会更尴尬。 在秦淮茹调和下，或者说，郑桂香本身就已经气消了。 临最后，语重心长道：“致远，虽说你爸妈都走了，可情义还在啊！ 咱们两家还是要接着相处，你可不能胡思乱想。 以后啊，没事多来家，婶子不怕麻烦。” “婶子，您放心，之前也就是我在钻牛角尖，往后指定不会了！” 离开孙家，往回走。 秦淮茹嘴角，一直带着笑。 林致远看得一脑门问号，“淮茹，啥事这么开心？” 秀目一翻，秦淮茹没有解释。 “婆娘家家的事，你少打听。” 林致远只感觉莫名其妙。 没一会儿，二人回到四合院。 周立平正带着周晓敏，坐在东厢房旁阴凉处。 “志平，来了就直接进屋啊！”林致远上前，笑道：“晓敏，走，跟哥回家，屋里凉快。” 听到声响，林致豪嗖地从东厢房窜了出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钓鱼？” 林致远撇撇嘴，“你作业写完了么，就去钓鱼？” 林致豪一拍胸膛，“我是谁，当然写完了，不信你让大嫂检查！” 秦淮茹上前，拉着有些拘谨的周晓敏，柔声道：“晓敏是吧，走，咱们姐俩进屋。” 眼见自家妹子，已经跟着秦淮茹去屋里，周立平爽朗一笑，“走，致豪，咱们这就去钓鱼。” 看着林致豪期盼的眼神，林致远一挑眉，“走吧，我也没说不去！” 周立平往旁边一指，得意道：“我偷摸带了老爷子的鱼竿！” 闻听此言，林致远一愣，光想去钓鱼，鱼竿都没有准备，钓个毛线啊！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下水摸鱼。 打定主意，林致远去耳房问了问林致辉。 “致辉，钓鱼，你去不？” “不去，我还要学习！” 林致远迟疑半天，没有说话，总感觉自家老二在朝着书呆子进化。 又去问了问林曼玉。 得到的回复，要和大嫂还有晓敏聊天，也不去。 什刹海。 名字挺响亮，说白了就是湖。 林致远三人来时，已经有不少人坐在树下垂钓。 三人没一个会钓鱼，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哪儿合适。 最后，还是林致远环视半天，选了个没人的角落。 周立平将信将疑，像模像样将鱼钩甩出去，忍不住问了一嘴。 “致远，这破地方能行么？” 林致远一屁股坐在身后草坪上，漫不经心道：“行，这地方没人和你抢，鱼都是你的，尽情发挥吧！” 林致豪站在周立平旁边，一脸热切盯着不远处的鱼漂，其实就是几根鸡毛。 “立平哥，多久能钓到鱼？” “致豪，钓鱼呢，不能急。” 天上没有一片云，空中没有一丝风。 骄阳似火，将大地烘烤得滚烫。 岸边柳树，层层叠叠的树叶，疲惫地打着卷儿，诠释着夏日的慵懒与炎热。 许是酒劲上头，林致远不觉间沉沉睡去。 “大哥，立平哥，快来帮我！” 一道声音传来，林致远猛然睁开眼，坐起身。 旁边周立平也迷迷糊糊，揉着眼睛。 岸边，林致豪攥着鱼竿，一会儿拽，一会儿松。 “卧槽！立平，什么情况，怎么是致豪在钓鱼？” 林致远连忙跑过去，帮着林致豪，将一条不到一尺的鲫鱼弄了上来。 “大哥，我厉害吧！” 林致远内心很是自责，明明说好陪致豪钓鱼，结果居然睡着了。 伸手揉着林致豪的脑袋，“厉害！” 凑上前的周立平，满脸不可思议道：“致豪，你居然还会溜鱼呢？” 林致豪狐疑道：“立平哥，我什么时候溜鱼了？” “那你刚才……” “我那是拽了一会儿没劲了，松一下，缓口气啊！” 林致远也不懂钓鱼，光听说钓鱼不能一个劲猛拽。 闻听此言，不禁哈哈一笑，“我家致豪，这是天赋异禀！” 酒劲已过，加上臊得慌，林致远和周立平对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分列两边，俨然两位护法。 “来，致豪，你慢慢钓，我们陪着你！” 林致豪喜上眉梢，“好！” 干坐几分钟，周立平忍不住，悄声道：“致远，今天在你们院，无意间听人说，你是疯子，这是怎么回事？” 林致远伸手指着自己，“我，疯子？” 林致豪也转回头，附和道：“对啊，大哥，我也听说了，现在院里人都认为你是疯子。” “我怎么会是疯子，谁说的？” 周立平一耸肩，“就你们院贾张氏啊，我去你家时，路过胡同口，听到她和人聊天来着。” 林致豪也解释道：“大茂哥他们几个都这么说！” 林致远眉头一皱，应该是那天打贾东旭的事吧？ 本想立个人设，表明自己不好惹。 好嘛，直接成疯子了。 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威慑力满满，能说没达到效果么？ 不能！ 成了别人眼里的疯子，能开心起来么？ 好像也不能！ 一下午，林致豪钓了一大一小两条鱼，美得不行。 周立平扛着鱼竿，帮忙拎着鱼，林致远胳膊，搭在大功臣林致豪肩膀上，准备回家。 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却不料，远处传来几道焦急的声音。 “快，有人落水了，！” “来人，有没有人会水！” …… 林致远登时循声望去。 不远处，四五个大爷，站在岸边，急得团团转。 水里，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正在不停地扑腾。 “走，去看看！” 林致远松开林致豪，就往前跑去。 第57章 新晋说书人 本就没多远，大步跑了几下， 来到跟前。 落水的是个老大爷，看样子明显不会水。瞎扑腾、乱喊叫，不说被呛了几口，随便乱动，还导致离岸边越来越远。 “同志，会水么？” “就是，会的话，快救救老陶！” …… 几个大爷七嘴八舌个不停。 林致远没有回应，也没有迟疑，放下林致豪，左右脚互相一踢，脱掉布鞋，直接跳进水中。 林致远在后世，可是正儿八经体育生，游泳技能还说得过去。 三米左右的距离，眨眼之间，来到老大爷身边。 落水的人，出于本能，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林致远一靠近，就被老大爷死死抓住，导致动作都有些变形。 一根鱼竿及时出现，林致远伸手一抓，托着老大爷，只片刻，来到岸边。 在围观群众的帮助下，老大爷被拉上岸。 紧接着，林致远也爬了上去。 捏了捏衣服，捋了下水，眼见老大爷被围住，林致远趁机，朝林致豪和周立平递了个眼神，转身就走。 林致豪不明所以，拎起林致远的布鞋，就快速跟上。 周立平也不迟疑，扛着鱼竿紧随其后。 出了什刹海。 周立平眉头一皱，“致远，你是见义勇为，又不是推人下水，你跑什么跑？” “顺手的事。”林致远放缓脚步，没好气道，“咋呢，不走，还等着人家大爷磕一个？” 说到这儿，似是想到什么，又开口嘱咐道：“帮忙保密，咱们没救人，问就是我下水摸鱼了。” “你这……”周立平不知道怎么说了。 林致豪眨着眼睛，试探性问道：“大哥，做好事不留名么？” “算是吧！” 林致远才不会说，因为总碰见糟心事，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不如躲个清闲。 刚回到四合院门口，迎面碰到阎埠贵。 “嚯，致远，你怎么一身水？” 林致远摸了摸鼻尖，就准备搪塞。 却不料，一旁的林致豪，率先开了口。 “阎老师，可别提了。立平哥说能钓到鱼，结果一下午……” 说到此处，林致豪一摊手，“毛都没见！我大哥看不下去，跳进去捞了两条。” 周立平眼珠顿时一瞪，紧接着撇了撇嘴，晃了晃手中两条鱼，“对对对，这就是致远捞的。” 林致远也愣了愣神，继而伸手揉了揉林致豪的脑袋，看到他冲自己挤眉弄眼，哈哈一笑。 “没错，阎老师，立平技术真不怎么样，都没我下水摸鱼来得快。” 说完，三人越过阎埠贵，向院内走去。 缓缓回头，看着三人背影，阎埠贵不禁嘀咕起来，“钓鱼不好钓，难道摸鱼就好摸？” 穿过垂花门。 阎家门口，一群大妈围着秦淮茹，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林致远三人一出现，秦淮茹随意一瞥，就瞥出问题了，蹭的站起身，关心道：“致远哥，你这是怎么了？” 林致豪刚准备故技重施，周立平抢了先。 “我的错，钓鱼技术不行，一下午，毛都没钓到，致远就下水摸了两条。对不对，小致豪？” “立平哥。”林致豪嘿嘿一笑，眼珠滴溜溜一转，“大哥，你快去洗洗。” 林致远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笑。 秦淮茹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识说道：“致远哥，那你去洗洗，换身衣服！” 身上粘了吧唧，林致远也难受，径直回屋。 不到五分钟，再次出来。 只见林致豪正站在一把凳子上，旁边围了一圈人。 除了最开始几位大妈，大老爷们儿、半大小子也凑在其中。 “讲完立平哥钓鱼，毛都没钓到。接下来，就是我大哥大显神威……” 阎解成对林致远可是崇拜得不行，大声催促，“致豪，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讲吧！” “解成哥，不要急嘛！” 伸手一压，林致豪连比划带模仿，接着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准备回家。可是毛也没钓到啊，心情能好得了么？” 许大茂双眼放光，“那指定不能，然后呢？” 林致豪一摊手，啧吧着嘴，“没走两步，不远处，一条大鱼突然在水面扑腾，也就是不会说话，要不然，指定喊两嗓子。列位，这不是嘲讽么，你说气人不？” 学生团队齐声道：“气人！” “气人就对了，能忍得了么？” “不能！” “对，我大哥也忍不了，快速跑了两步，来到岸边，双脚来回一蹬，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两只布鞋给脱了！” “切！” “别急啊，鞋一脱，我大哥一个猛子就跳进水里，游向大鱼，它还想挣扎，那能成不？” “不成！” “对啊，我大哥也这么想的，三下五除二，就将大鱼擒获。” “好！” “然后呢？” 林致豪一耸肩，“然后就回来了呀！” 没有娱乐活动的年代，林致豪跟说书似的，大家伙也都图一乐。 傻柱听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咧着嘴就问：“致豪，不是两条鱼么，你这才讲了一条啊！” 远远看见自家大哥出了门，林致豪跳下凳子，随意道：“嗐，那还不简单，再来一遍呗！” 林致远上前，加入聊天大队。 具体聊得什么，不好说，挺杂的。 但是，林致远会摸鱼，成了众所皆知的事实。 聊得正热闹，一女两男，三名身穿军装的官兵，缓缓走进前院。 为首短发妇女，笑呵呵打着招呼，“诸位同志，我们是东城街公所办事员。” 现场顿时一静，齐刷刷望去。 林致远不禁一怔。 街公所办事员？ 不能是救了老头，找上门了吧？ 又没熟人，跑得那么及时，应该不是吧？ 察觉到周立平猝然坐直身，林致远连忙冲他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易中海见没人出面，当即站了出来，嘴角带笑迎了上去。 “你们好，三位同志，来我们院有什么事么？” 刘海中见状，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对，三位同志，你们有什么事？” 短发妇女拿出证件，“我是街公所干事乔竹青，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核对房屋产权。” 第58章 聋老太捐房 乔竹青？ 东城街公所干事，对上了，四人之一！ 林致远双眼微眯，仔细打量起来。 一头齐耳短发，干练，说话不急不促，很稳，看不出所以然来。 除了林致远，聋老太太也是一脸警惕，盯着乔竹青。 真要核查房产？ 最近几天，风声小了，还倒是和之前一样，不了了之。 谁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乔竹青三人，挨家挨户核实登记，最后来到后院。 轮到聋老太太。 一边从大衣柜拿出房契，一边试探性随口一问。 “乔干事，政府怎么好端端要核查房子呢？” 乔竹青也没多想，漫不经心道：“老太太，正常工作，用作留底。” 留底？ 什么底？ 清算时，用的花名册么？ 聋老太太一时之间，慌了神。 “嚯，老太太，您这房子可不少啊。我看看，外院倒坐房八间，中院耳房两间，后院五间正房，四间耳房，还有东西跨院。” 说着，乔竹青想起自家，五口人憋屈在三间房，不由得叹了口气。 聋老太太双腿差点没吓软了。 叹气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会上花名册？ …… 越想越怕，最后，一咬牙，舍财保命吧！ “乔干事，老婆子我啊，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儿子早年说是去抗战，这一走啊，就没了音信，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说着，聋老太太想起往事，不禁有些心酸。 “我啊，土都埋到脖子根了，没几年活头喽！要这么多房子也没用，不如就捐给国家吧！” 乔竹青一听，顿时一股敬佩涌上心头。 儿子参战杳无音信，留下老母亲独自生活，现在又想捐房，这要是审查没问题，妥妥的爱国义士啊！ “哎呦喂，老太太，您这……让我们很难做啊！” 聋老太太下巴一抖，难做？什么意思，非得我死？ 耷拉下脸，长叹一口气，不死心地拿拐杖戳了戳地面。 “乔干事，我老婆子想为国家出点力，就这么难么？” “这……” 乔竹青看着聋老太太激动的神态，无奈点了点头。 “成，老太太，您高义！” 聋老太太登时一喜，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乔竹青三人走后，院内也得知聋老太太将房子都捐了。 有说聋老太太思想觉悟高，有说聋老太太是傻子，也有理解聋老太太，认为不过是自保罢了。 唯独贾张氏，闷在房内，絮絮叨叨。 “死老太婆，那么多房子，也不说给我们家一间，迟早要遭报应……” 一旁，罗玉英踩着缝纫机，速度不由得降了下来。 这到底什么人啊？ 人家又不欠你，凭什么给你？ …… 罗玉英第一次，对自己婚姻能否幸福，产生了怀疑。 躺在床上，贾东旭本来还不觉得，听贾张氏这么一说，再想起傻柱家旁边两间耳房，顿感认同。 要是能给自家一间，老娘搬过去，住着多舒服啊！ 哪像现在，放个屁，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提夜深人静办个事，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聋老太太真不是个东西！ 至于林家。 东厢房，落在林致远名下。 东耳房，落在林致辉名下。 西耳房，原本林致远打算落在林致豪名下，又考虑二叔二婶在部队，大概率是军官，担心有影响，索性暂时落在林曼玉名下，等二叔二婶回来再说。 次日，采购组。 肉蛋问题，林致远依旧没有头绪。 只能无奈道：“泽鹏，你继续谈布料。咱们其他人，分头行动，继续下乡。 采购组只有四辆自行车，这样吧，你们四人一人一辆，我呢，腿着去吧！ 另外，记得和各村村长说，咱们厂未来会大量采购，建议他们扩大养殖数量。” 众人不清楚林致远有空间，有备用自行车，还倒是林致远把苦留给自己，顿时投来钦佩的眼神。 林致远悠悠哒哒离开轧钢厂，却不知，三楼会议室，正因为自己，进行激烈讨论。 “关于林致远同志，协助军管办抓捕特务一事，大家讨论讨论吧！” 董修齐习惯性将自己藏好。 一把手嘛，大家畅所欲言，意见不同，正好择优而取，反正提出建议的是别人。 娄半城暂代工会主席，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其他人都明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取代，索性没有开口。 不过，对林致远越发好奇。 杨振华不在，没人打前站。 楚晨想了想，提议道：“林致远同志，刚转成干部没多久，再提拔肯定不合适。不过，厂里也不能没有嘉奖。 早前改组后，他就申请加入组织，正常要一年考察，我看啊，既然林致远同志立场坚定，觉悟高，不如就特批吧！” 妇联主席萧和玉，对林致远了解不多。 想到改组功不可没，又协助军管办抓特务。 品行优良啊，特批完全没问题。 想及于此，当即附和，“楚主任说的没错，组织就缺少这样有能力，有觉悟的新鲜血液。” 李怀德见状， 顺着话接着道：“楚主任和萧主席说的很对，特批也不是没有先例，面对人才，咱们肯定不能视而不见。” 保卫科科长陈忠良爽朗一笑，“有血性，我同意。” 本来七人会议，杨振华不在，五人赞同，董修齐也不好说什么。 双眼一眯，心里很不得劲，意见统一可不是好事，最少应该有两种不同意见，等自己拍板啊！ 沉吟好久，董修齐缓缓开口。 “仅仅特批是不是有些轻了，不如让宣传科大肆广播一下。立标杆，让广大工人同志学习林致远精神。” 李怀德轻笑摇头，“厂长，京城特务可没有扫清，大肆广播，会不会将致远同志置于险地。要知道，致远同志可是经常下乡采购，万一有个好歹，影响会不会太大？” 萧和玉若有所思点着头，“李主任这么一说，还真不好宣传。” 董修齐面色如常，心里更不爽，不等别人说话，大手一挥，决定道：“那这样吧，现金奖励两百万，特批林致远同志加入组织。没什么问题，就散会吧！” “厂长，等一下！” 第59章 计划书通过 董修齐微眯着双眼，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怀德啊，你还有什么事？” 李怀德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向董修齐。 “厂长，之前给您汇报工作，听到您的些许想法。我经过消化、学习、思考，整理成书面文件，您再看看，给把把关。” 在场六人，除了李怀德，齐刷刷看向薄薄的文件。 别说其他人好奇，就是董修齐也是一头雾水。 装深沉次数太多，压根不知道哪句没头没尾的话，给了李怀德启发。 文件到手，董修齐低头翻阅，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一份关于工厂扩建的计划书，其中建议非常中肯，既能顾全长远规划，又能暗中给工人福利。 不记得和李怀德私下沟通过，董修齐抬起头，看向李怀德的眼神，充满赞许，人才啊！ “怀德，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倒是你，很有远见呐！” 夸了一句，董修齐环视众人，笑道：“来来来，大家轮流看看。关于上级要求咱们轧钢厂扩建，也议一议吧！” 说着，把文件递给旁边的娄半城。 内容条理清晰，面面俱到。 众人看完，表情复杂而又惊喜。 都是人精，其中弯弯绕绕，谁想不通？ “厂长，这份计划书，我认为大局与具体兼顾……我赞成。” “厂房建设与人员培养同步进行，极大的消减新车间步入正轨时间……我也赞成。” “工人同志推荐，既能增加凝聚力，又能予以工人照顾……我也赞成！” …… 名利双收的提议，自然是一致通过。 “怀德，振华不在，具体落实就交给你了。” 随着董修齐最后一句话，会议结束。 中午，轧钢厂大喇叭响了。 “喂喂喂。 各位同志，下面播报最新通知。 由董修齐厂长提议、李怀德主任细划、厂党委高度认可，红星轧钢厂扩建，即将开始…… 招工方面，我厂所有中高级工人，均有名额。具体要求，随后会逐级下发…… 望各位同志，能够严格按照要求推荐，不要辜负组织和厂领导信任…… 为轧钢厂，乃至为国家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一连三遍，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轧钢厂，到处都是讨论声。 尤其是食堂，人最多，讨论声最大。 “好事啊，我就是中级钳工，我有名额……” “说的谁不是中级工，我也有名额，正愁家里小子年纪大了没工作呢……” …… 由采购组跑断腿，收来猪肉，何大清下厨做的肉汤。 工人们本来还在细嚼慢咽，尽情回味，一时之间也没那么香了。 所有人，都是仰头咕嘟咕嘟喝完，匆匆返回，去打听更多细节。 却说林致远，离开轧钢厂，径直前往马记粮行。 肉蛋实在没辙，林致远又变不出东西，就想到了豆腐。 高蛋白，口感好，也能给工人提供营养，勉勉强强算是平替吧！ 后世，林致远就喜欢吃锅贴豆腐，既营养又美味。 想到有何大清这位大厨在，别说锅贴豆腐，就是变着花样，应该也不成问题。 作为京城稍有规模的粮商，马记粮行只做批发，基本都是各个小粮店，以及小作坊采购。 地坛公园北，一条胡同内。 林致远来到前店后仓的马记粮行。 刚一进门，就有伙计上前，“同志，您好，需要什么？” “大豆。” “您这边请！”伙计伸手示意，“同志，咱们马记粮行不零卖，太少的话……” 来到展示木箱，林致远伸手抓了一把，仔细看了看，品相不错，当即笑道：“我需求量太大，你去找个能做主的人吧！” 伙计迟疑片刻，见林致远气定神闲，言辞凿凿，当即应道：“成，我去叫我们掌柜。” 没一会儿，一位身穿中山装，身材臃肿的中年人，从后堂出来。 一看见林致远，就爽朗一笑，“你好，同志，我是马念祖，这边请，咱们后堂详聊。” 后堂。 给林致远倒了杯茶，马念祖笑问：“同志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 林致远递上介绍信，谦虚道：“谈不上高就，红星轧钢厂采购林致远。” 寒暄过后，马念祖直入主题。 “林采购，不知道贵厂需要多少大豆？” 林致远琢磨片刻，迟疑道：“需求量很大，不知道贵店有多少？” 闻听此言，马念祖不禁一愣，感觉林致远有些瞧不起人，当即豪言道：“哈哈哈，林采购敬请放心。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贵厂需要多少，我有多少！” 吹吧！ 还要多少有多少？ 我要一亿吨，你有么？ 林致远暗暗吐槽一句，也没拆穿，“那成，马掌柜，先来五吨吧！” 马念祖撇撇嘴，就这，区区五吨而已，勉强算是大单吧！ 却不料，林致远又是一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往后每周都要。具体数量，需要我和领导再沟通，不过肯定不会太少。” 一个轧钢厂，要这么多大豆干嘛？ 马念祖狐疑地看向林致远，沉默好久，才开口问道：“林采购，冒昧问一下，您能做主么？” “放心吧，价格合适，我明天就来签协议！” 马念祖点了点头，“大豆的话，一斤一千一，林采购需求量大， 就凑个整，一斤一千，五吨也就是一千万。这个价格，能行么？” 林致远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市面上，一斤大豆也就一千二，除去粮店利润，这个价格可没怎么优惠啊！ “马掌柜，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马念祖给林致远再添半杯茶，意有所指道：“林采购，这茶呢，还是喝到自个儿肚子里，才算品过。” 林致远心底一琢磨，明白过来。 回扣么？ 有空间在，没必要。 笑着摇了摇头，推了推茶杯，林致远婉拒道：“马掌柜，茶呢，我就不喝了，您还是再考虑考虑，给我个合适的价格吧！” 马念祖仔细审视着林致远。 林致远面色从容。 良久，马念祖开口道：“既然林采购不喝茶，那就九百一斤。” 说完，又笑道：“林采购，我倒有个更好的想法。” 第60章 三喜临门 林致远不禁好奇，伸手示意，“马掌柜，说来听听。” “林采购，如果贵厂能一次性采购，不再逐周分批，且量大的话，我这边最多可以再让一百！” 靠！ 这孙子不会也要清仓跑路吧！ 沉思良久，林致远没有直接同意。 毕竟还没有和李怀德汇报，哪怕有信心，可以说服李怀德，也不能说死。 做人做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好。 “马掌柜，兹事体大，我需要回厂里给领导汇报。这样吧，我明天再来。” 离开马记粮行，林致远没有回轧钢厂，而是直奔城东莲花乡张家村。 《菜根谭》快翻烂了，林致远多多少少有些长进。 找领导汇报工作，不做好提前量，会显得很无能。 张家村村口，还是那棵歪脖树，还是那几位大爷。 看见林致远，人群中，张村长笑呵呵起身上前。 “小林采购，你这次要白跑一趟喽，村里现在可没有东西卖给你。” “老村长，我这次来，找二蛋叔说个事。” “找二蛋？” 张村长眉梢一挑，有些好奇，不过也没问，摆了摆手，“成，你直接去他家吧！” 来到张二蛋家。 林致远敲了敲木门，喊了一声，“二蛋叔，在家么？我是轧钢厂采购林致远。” 张二蛋光着膀子，从西侧房子出来。 “嘿，小林啊，猪可不能卖给你，剩下的还没长成。” 林致远递了根烟，“二蛋叔，那猪就等长成再说。我这次来，有个事和你商量。” 接过烟，凑着林致远火柴的火，张二蛋吸了一口，伸手示意。 “说呗，咱爷俩虽然接触不多，但你这人不错，有什么就说，不用客套。” “二蛋叔，是这样的。我们厂任务量大，领导让保证工人营养，可是肉蛋又不好找，我就想到了豆腐。” 话音刚落，张二蛋当即爽快道：“嘿，你这话说得没毛病，豆腐营养高，可是好东西。你想让我帮你们做豆腐吧？成！不过，太多的话，我估计够呛。” 跟着张二蛋，来到屋里，二人坐下。 林致远试探性问道：“二蛋叔，你有没有考虑过到城里上班。你要是愿意来我们厂上班，专门做豆腐，我可以给领导申请。” “我在村里就挺好，种种地、养养猪、再卖点豆腐和豆油，去你们厂干嘛？” 没想到张二蛋会拒绝，不过，林致远心下一想，也觉得能说的过去。 在村里又自由，还不少挣。 考虑到自己的计划，林致远还是再次开口劝道：“二蛋叔，到城里上班，回头买个房，那可就是城里人了，不比在村里遭罪强么？” 狠狠吸了口烟，张二蛋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一咧。 “小林，你看这么着成不？我呢，就算了。我侄子不好好念书，在村里刨食，他倒是可以。” 好嘛，这算盘打得比我都好！ 林致远暗暗吐槽一句，轻笑一声。 “二蛋叔，我是冲你的手艺来的，你侄子行不行啊？我给领导申请完，他技术不行，到时候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肯定没问题，我做豆腐，他一直跟着打下手。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跟着去你们厂，待个几天。” 又劝了几次，依旧无果。 林致远索性接受，打道回府。 回到轧钢厂，时间已经不早，眼瞅着就要下班。 林致远连忙找李怀德汇报。 一进门，林致远还没说话，心情大好的李怀德，喜上眉梢道：“小林，今天下乡了？” “对，李哥，啥事这么开心？” “哈哈哈！” 李怀德大笑一声，“不光是我，你等下指不定比我还开心。” “嘿，有什么好事么？” “上午开会，已经确定，不宣传，奖金两百万，另外特批你入党。” 林致远眉梢一翘，“真的，还真是大好事！” “哈哈哈，别急，还没完。扩建计划也已经通过，之前答应你的名额，让泽鹏占了，现在给你补上。 连同你自己的名额，你有两个，只要满足条件，随便挑。要是名额不够，你也可以和我说。” 嚯，这还真是好事！ 小舅子和表弟工作问题，这不就解决了么？ 见林致远发呆，李怀德笑骂道：“就两个名额，就把你惊到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林致远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李哥，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让您给看看。” “说！” “肉蛋采购，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你说，咱们买大豆，做豆腐，能行不？营养高，可操作性强。” 李怀德指尖轻敲桌面，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倒也是个好主意！大豆好说，谁做呢？”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李哥，莲花乡张家村，有个能人叫张二蛋。我今天找他聊过，他是不大乐意。不过，他推荐他侄子来，前期他会来厂里带一带，问题不大。” 说到此处，特意补充道：“李哥，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用我的名额，先做出成绩再说。” “你小子，我还能让你吃亏？”笑骂一声，李怀德接着道：“你安排吧，工作名额厂里出，另外，大豆也安排采购吧！” 林致远从李怀德桌上，顺了根烟，点着之后，笑道：“我也已经了解过，马记粮行可以提供。五吨的话，一斤九百。要是咱们能一次性大量采购，他还能再让。” 李怀德伸手指了指林致远，摇着头，笑道：“你小子，这哪是来找我汇报，分明是已经安排好，通知我呢！” 林致远嘿嘿一笑，“李哥，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直接找你汇报工作，你一问我三不知，那多难堪。” “行了，你小子，主意不错。大豆也是消耗品，大批吃下，无可厚非，尽快安排吧！” “得嘞，明天，我安排泽鹏去马记粮行。” 闻听此言，李怀德心情更好，拉开抽屉，拿了两包烟，扔到桌面。 “你也辛苦了，拿去抽。” 豆腐一事落定，算是解决一大难题。 两个名额，解决大舅子和堂弟的工作。 再加上奖金和特批入党，林致远可谓是三喜临门。 由于和李怀德协商时间久了，过了下班点，林致远成了最后回到四合院的人。 谁知，刚迈进前院，就听到中院传来激烈的谈论声。 第61章 蔫儿坏啊 跨过穿堂，来到中院。 抄手游廊各处，三三两两围着不少人，齐刷刷盯着易家紧闭的房门。 瞥见秦淮茹和阎大妈，正站在台阶上窃窃私语，林致远径直凑上前。 “淮茹，这是什么情况？” “致远哥，你回来啦！” 秦淮茹拽了拽林致远胳膊，压低声音道：“嗐，打中间过来的，也闹不清。” 一旁，阎大妈补充道：“可不是么，打前院就听见老易吼了几嗓子，说什么‘家里我才是当家的’之类的。等我们赶过来，房门紧闭，除了老易家的在哭，就没声了。” 环视一圈，林致远看到了众生相。 刘海中叉着腰，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眉毛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贾东旭双臂交叉抱胸，靠在柱子上，和旁边纳鞋底的贾张氏，有一搭没一搭说说笑笑。 何家门口，何大清坐在马扎上，手指轻拍着大腿，微眯着眼睛，嘴角噙着笑。 …… 不对劲！ 刘海中没头脑，不用搭理。 贾家母子没良心，也挺正常。 何大清那是什么表情？ 林致远摸了摸鼻尖，不禁暗暗琢磨起来。 冷不丁，何大清目光投来，对视两秒，又转向别处。 林致远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 “哐当！” 易家房门被拉开，易中海铁青着脸，从屋里大步走出来，摆了摆手。 “诸位，两口子难免磕磕碰碰，拌个嘴，没啥事，都散了吧！” 贾东旭见状，连忙换就一脸苦相。 “师傅，你和师娘有事好好商量，吵架多不值当！” 易中海大感欣慰，脸色好上不少。 贾张氏收起鞋底，站了起来。 “他师傅，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就像东旭说的，吵架不值当。” 说着，提议道：“没吃饭呢吧？来来来，到我们家凑活一顿，也尝尝你徒媳妇的手艺。” “那成！”易中海没多想，双手一背，笑呵呵往贾家走去。 林致远看得目瞪口呆。 贾张氏这是疯了？ 不会，无利不起早，肯定有所谋划。 对了，难不成是工作名额？ …… 热闹结束，众人散去。 秦淮茹见林致远发呆，不禁好奇，“致远哥，想什么呢？” 林致远回过神，摆了摆手，“没什么，走吧，咱们回家！” 刚准备转身，却不料，何大清招了招手。 “致远，晚上咱爷俩喝点儿！” 林致远一怔，继而爽快道：“成，我等下过去！” 和秦淮茹并肩而行。 路过自家房门，林致远停下脚步。 “淮茹，你也听到了。我去打点散白，去何家吃饭，就不用管我了。” 说着，一挑眉，凑近笑道：“等会给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一会儿说。” “还卖关子！”秦淮茹娇哼一声，摆了摆手，催促道：“行了，你快去打酒吧！” 打了两斤散白，前往何家。 何大清和傻柱已经落座，菜也上了桌。 “致远，快坐。” 林致远看到桌上红烧茄子，笑问：“嚯，何叔，茄子下来了？” “刚下来，估计量不大，傻柱去买菜，看到了就买了两根。” 何大清给傻柱递了个眼神，傻柱才后知后觉，连忙给倒酒。 “致远哥，也就是我爸抠门，就给了五千，要不然我指定多买点。” 何大清脸一黑，面瘫脸抖了抖。 “你懂个屁，蔬菜慢慢都会下来，吃新鲜的不好么？再说了，菜价只会越来越低，买那么多干啥，我看你就是懒！” 傻柱撇撇嘴，“成成成，您说得对。” 何大清厨艺真的没得挑，边吃边喝边聊，倒也挺开心。 临到最后，眼瞅着就要结束，何大清突然伸手示意，“傻柱，你去厢房休息吧，晚上雨水睡这边。” 傻柱眼珠一瞪，有些不乐意。 “爸，这还没结束，我就下桌，不合适吧？” “去去去，我和你致远哥说两句话就散。” “哼，神神叨叨，我还不稀罕听呢！”嘀咕一声，傻柱站起身，就往外走。 傻柱离开，何大清给林致远递了根烟。 “致远，今天这热闹，怎么样？” 林致远眉梢一挑，定了定神，“我回来晚，没看明白。怎么，和你有关？” “哼，老易算计我和傻柱，我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 何大清狠狠吸了口烟，接着道，“想通被算计，我就开始琢磨，直到你说工厂要扩建，会招工，我就有了主意。” 林致远叨了口茄子，随口问道：“你干什么了？” 何大清冷笑一声，“之前找老易家的套了套话，打听清楚他们两口子老家具体情况，我分别用他们的名义给写了封信。” 林致远微微一愣，继而问道：“你信里都说啥了？” “说两口子到现在也没个后，想过继一个。正好厂里招工，来了就能安排工作。” 何大清说着，端起酒杯，“最好两边都来人，再算上贾东旭，这就是三方。往后啊，有他易中海发愁喽！” 林致远抿了抿嘴唇，“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别回头算计不成，倒帮易中海找到养老人。或者，易中海不认。” 何大清一摆手，“不可能，有贾东旭在，能消停了？我反正不信！至于易中海不认？他最在乎名声，肯定不会明着拒绝，要是暗地里使脸色，那热闹不就更大了么？” 还真是这个理！ 何大清真特么阴险啊！ 看着像个闷葫芦，没想到是蔫儿坏啊！ 林致远再看何大清的眼神，也不免多了几分警惕。 何大清连忙解释，“致远，你别这么看我，打混乱时期过来，没点脑子根本活不下来。不过，我可从来没主动找过事。” 离开何家，晚风一吹，林致远只感觉有些头晕。 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 驻足回头，看见易大妈正快步走来。 也没多想，转身继续往家走。 谁知，走了几步，易大妈追了上来。 “致远，陪大妈走两步，有个事儿，想和你聊聊。” 在院里相处九年。 易大妈为人和善，林致远清楚。 林致远一向有主意，易大妈也了解，再加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找谁商量，就想听听林致远的意见。 林致远迟疑片刻，看到易大妈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 “正好，我要去趟厕所，院门口聊几句吧！” 易大妈顿时长舒一口气。 第62章 就这么简单，却那么难 走出院门，林致远放慢脚步。 “易大妈，有什么事，你说吧。” 易大妈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开口道：“致远，你也知道，我和你易叔一直也没个孩子。 前两天，我俩老家分别来信，都说愿意过继一个。我娘家小侄子，五岁，你易叔堂弟家老二，十六……” 易大妈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林致远听得只觉酒劲更浓，揉了揉又晕又胀的脑门，根本没多想。 “都要，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再说了，一只羊是放，两只羊是赶，也不碍事。” 易大妈沉思良久，试探性问道：“致远，你的意思是……看谁最孝顺，然后再决定谁养老？” “差不多吧，有竞争就有压力，说不定为了争宠，一个比一个孝顺，到时候，你俩就偷着乐吧！” 闻听此言，易大妈嘴角不由得上翘，一拍手。 “嗐，你说得对！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咋之前就没想明白呢？” 上了个厕所，趁机去空间洗漱一番，林致远才晃晃悠悠回家。 客厅。 秦淮茹正在做针线活儿，看模样，应该是林致豪的裤子。 察觉到林致远进门，连忙将东西放下。 “致远哥，盆里有水，你先洗把脸。” 说着，来到林致远跟前，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不禁微微蹙眉，“你这是喝了多少呢？” 林致远没说在空间搞定，只是点了点头，乐呵呵洗脸刷牙。 看到林致远洗完之后，拿着毛巾胡乱一抹，秦淮茹伸手接过毛巾，又给擦了一遍。 将毛巾挂在脸盆架上，搀扶着林致远往里屋走去。 “你先在床边坐一下，我去打盆水，给你洗洗脚。” 秦淮茹匆匆离去，林致远嘴角溢出一抹笑容。 只片刻，秦淮茹端着半盆水进来。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蹲下身，就给林致远脱鞋、洗脚。 眼前一幕，林致远只觉太过梦幻。 伸手揉了揉秦淮茹的脑袋，温声道：“淮茹，你可真贤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秦淮茹抬起头，秀目一翻，白了林致远一眼，娇嗔道：“德性吧！” 轻柔的给洗完脚，秦淮茹端着盆，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走。 “你躺着吧，我马上就回来！” 躺在床上，林致远眯着眼睛，心中感慨万千。 这场景，得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正在神游天外，一道娇躯钻进怀里。 “致远哥，你要是困了就睡。所谓的好消息，回头再说吧！” 林致远睁开眼睛，抬手搂住秦淮茹。 “不妨事，被贤妻洗完脚，我清醒不少。” 秦淮茹双眸微眯，嘴角微弯。 “嗐，这都是应该的，你为家里奔波，我肯定要照顾好你！” 贴上去，在秦淮茹额头吻了一下，林致远柔声道：“是啊，就这么简单，却那么难。 妻子知冷知热，也不知对多少男人来说，是奢求，是幻想！ 就像有多少女人，只图丈夫专一，有能力养家糊口，换来的是背叛，是痛苦。” 秦淮茹不禁好奇，“致远哥，你这话说的，那种情况是少数吧？我才不相信会很普遍！” “哈哈哈，我也不相信！” 林致远在心中暗暗吐槽着后半句，关键是在后世就是很普遍。 “致远哥，你说吧，什么好消息？” “之前协助军管办抓特务，厂里准备奖励我两百万，回头就上交给你保管。” 秦淮茹惊喜道：“真的？” “对！还有呢，之前两个工作名额，经过操作，已经变成了工种随便挑。” “那真是太好了！”秦淮茹朝着林致远脸上亲了一口，“致远哥，你真厉害。你准备让小武和爱民做什么？” “小武那体格子，不抡大锤可惜了。我回头和刘海中说一声，去学锻工吧！” 说着，林致远微微皱眉，“爱民我就有些头疼了，长得瘦瘦巴巴，原本我想让他跟着何大清学厨，结果忘了后厨抡铁锹也不轻松。” “上班干活哪有轻松的？” 秦淮茹倒不觉得，反而很认同，“身体差，就慢慢养，厨房不正好么？” “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依偎在林致远怀里，手指在其胸膛画着圈，秦淮茹含情脉脉道：“致远哥，你真好，谢谢你。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能惦记着小武，我真的……” 说着，秦淮茹媚眼如丝，咬着下唇，“致远哥，我想！” 天上月亮，羞得捂着脸，只留了个缝。 次日，清晨。 林致远神清气爽出了门，迎面就碰到满脸喜色的易中海。 “致远，走，一起。” 想起昨晚给易大妈说的话，林致远心中一动。 易中海不会觉得，真的接受两个过继，就能高枕无忧吧？ 按照他这种做事风格，以及控制欲，只怕高兴地有些早喽！ “走吧，易叔！” 来到轧钢厂，照例先开会，分配任务。 “泽鹏，你今天去马记粮行跑一趟，聊聊大豆采购。” “好的，组长，需要多少大豆？” 林致远早就计算过。 轧钢厂现在总人数三千多人，扩建之后，人数会翻一倍，也就是六千多人。 其中，有几个月会不满员，就按五千人计算。 一人一天二两豆腐，就是一千斤。 一斤大豆能出四斤豆腐，也就是说一天需要两百五十斤大豆。 按照一年计算，也就是……四十五吨左右。 “最多五十吨吧！” “这么多？” 梁泽鹏瞪大眼睛，惊呼一声，只片刻，回过神，连忙点头应下。 “好的，组长，我知道了。对了，布料已经谈妥，明后天就会送来。” “嗯，正常入库，让库房保存好，年底给工人发福利。” 林致远转头看向赵洪波。 “洪波，今天都5号了，你去趟王氏成衣厂，了解一下新工服生产情况。” “好的，组长！” “立平，工厂扩建在即，你再去趟那几家砖窑，拿到准确数据，汇总一下，交给我。” “没问题。” “其他人继续下乡采购！” “好！” 安排完工作，林致远正准备出门，去张家村给张二蛋说一声。 却不料，有人通知，说是董修齐找。 林致远不禁皱眉，老狐狸找我干嘛？ 第63章 表哥结婚 董修齐办公室。 “厂长，您找我？” 董修齐放下报纸，伸手示意，“小林，来，坐下聊。” 林致远依言坐下，瞥了一眼桌上报纸，正中几个大字：黑商王大康，罪不容恕。 这么快？ 记得拖了不少时间才解决啊！ 林致远也就是好奇，对于王大畜生，当然希望尽早伏法。 董修齐嘴角噙着笑，扔了根烟，“小林，还蛮关心时政嘛！” 林致远回过神，连连摆手，“厂长，您误会了，我就是被标题震惊到了。” “确实令人震惊啊！” 董修齐长叹一声，转而道：“小林，你作为采购组组长，一定要擦亮眼睛，既要保证物资供应，又不能疏忽大意。” 什么意思？ 单纯提醒，还是意有所指？ 林致远不禁一愣，打眼望去，董修齐面色如常。 “哈哈哈，小林，你不用多想，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林致远心中忍不住腹诽。 随口一说？ 鬼才信你！ 屋内，一时间陷入安静。 好半晌，董修齐爽朗一笑，“小林，这可不像你，不要这么拘谨嘛！” 林致远依旧只陪着笑，没说话。 董修齐微微摇头，变得严肃起来。 “按照入党流程，我代表组织和你谈话。接下来，你要畅所欲言，有什么就说什么！” …… 一个多小时，林致远小心应对，终于结束。 返回办公室，林致远歇了去张家村的心思。 揉着太阳穴，将采购记录重新梳理一遍，生怕有什么疏忽。 反复确认好几遍，没有发现问题，林致远这才稍稍安心。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来到周六。 晚饭。 林致远喝了一口玉米糊糊，笑问：“明天军哥结婚，你们谁想去？” “哥，我就不去了，人多了也不方便。” 林致辉刚说完，原本有些意动的林曼玉，也摆了摆手。 “大哥，我也不去了。正好有不少知识点没有掌握，在家让二哥给辅导一下吧！” 见状，秦淮茹笑道：“致远哥，那你一个人去吧，我在家照顾他们。” 林致豪双眼放光，“大哥，是姑姑家爱军哥娶婆娘么？” 眼珠滴溜溜一转，接着道：“我想去，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林致远一愣，继而笑道：“致豪，想去也行。我提醒你一下，咱们腿着去，路可不近，你不要喊累哦！” 一想到要去乡下玩，林致豪哪里还管那么多，不就是腿着么，不就是路远么，根本就不是事儿。 胸膛拍得砰砰响，“放心吧，大哥，我指定没问题。” 次日，6月10号，五月初六，宜嫁娶。 窗外漆黑一片，秦淮茹悄摸起床，钻进厨房。 天边泛白，一锅包子出炉，林致远才悠悠醒来。 走出里屋，秦淮茹正端着包子进来。 “致远哥，你醒了，快去洗漱。” “好！” 林致远嘴角满满都是幸福。 洗漱完，想去叫林致豪起床，结果被秦淮茹拦住。 “今天致豪要跟着你跑一趟，指不定多累呢，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光渐亮，林致豪才揉着眼睛，睡眼惺忪，来到东厢房。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致远没好气道：“要不是你，我早就走了。” 林致豪嘿嘿一笑，转身跑去水池，胡乱地洗了把脸，又匆匆回来。 “大哥，我好了，咱们出发吧！” 秦淮茹笑着示意，“致豪，吃俩包子再走！” 伸手抓了两个大包子，林致豪咧着嘴，“我路上吃，不是说远呢么，咱们快些走吧！” 林致远哭笑不得，“瞧把你急的，走吧！” 拎起秦淮茹准备的布兜，牵着正在大口吃包子的林致豪，离开四合院。 “慢点吃，别噎着！” 兄弟二人来到公交站点，林致豪终于将包子消灭。 由于是周末，在城里上班、上学，想回村的人可不少。 班次少，车也小，每一趟公交车都是满满当当。 公交车一停，林致远弯腰抱起林致豪，就往上挤。 大夏天，人又多，公交车里的味道可不好闻。 要不是窗户打开，有风吹来，只怕更难受。 终于来到郊区，林致远二人下车。 林致豪撇着嘴，嘟囔道，“终于下车了，大哥，咱们还有多远？” “这才哪儿到哪儿？早着呢！” 顺着土路，一路向北。 林致远本想抱着林致豪，却被拒绝。 “大哥，我以前经常爬山，夏天还能摘酸枣，我能行！” “酸枣么？估计还要再等等吧，应该还没熟。” …… 说说笑笑，走了约莫五里路，林致豪话少了。 “致豪，我背着你吧！” 林致豪摇着头，“大哥，不用，我可以坚持！” “那咱们休息一会吧！” “大哥，真不用，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再行五里多，太阳高悬，别说林致豪，就是林致远也出了汗。 停在一棵树下，从布兜拿出水壶，递了过去。 “致豪，休息一会儿，咱们喝点水。” 林致豪也是真渴了，拿起水壶，咕咚咕咚就是几口。 休息十来分钟，林致远抽了根烟，二人继续赶路。 又是五里路，林致豪耷拉着脑袋，林致远心疼不已，弯腰将其抱起。 林致豪却挣扎着要下地。 “大哥，眼镜伯伯说，做事要坚持，更不能靠别人。” 林致远狐疑，“哪个眼镜伯伯？这不是欺负小孩么？” “嘿嘿，大哥，你说得对，眼镜伯伯就爱欺负小孩！” “是么，他欺负你了？” 林致豪变得有些扭捏，“他……他以前弹过我小揪揪！” “哈哈哈！” 林致远顿时一乐，“二叔没帮你收拾他么？” “可别提咧，额达不敢，他见了眼镜伯伯，比额还怕！” 在林致豪的咬牙坚持下，终于来到姑姑家。 院子大门两侧土墙上，贴着大红喜字。 院内不少街坊四邻，说说笑笑，其中有不少，林致远都认识，就是不太熟。 打了声招呼，牵着林致豪走进屋内。 与王全有和林翠兰，寒暄几句。 得知林致豪的身份，林翠兰那叫一个亲。 嘘寒问暖，好话不要钱似的，张口就来。 林致豪被夸得开心不已，冷不丁弯着脑袋，得意道：“姑姑，我跟你说，我今天可是自个走来的，不信你问我大哥！” 现场瞬间安静，林致远只感觉一股冷意袭来。 第64章 你要好好学习 林翠兰脸色铁青，噌的站起身。 “林致远！你就这么当大哥么？致豪才多大，这么远的路，你让他自己走来？说！你在家是不是也经常欺负致辉和小玉？” 林致远满脸委屈，瞪了林致豪一眼。 “姑姑，你可冤枉我了！致豪坚持要走，我也心疼啊！” 林翠兰眉头一皱，脱口而道：“你瞪致豪干嘛？当着我的面儿，你在要挟么？” 突然的一幕，林致豪晃了晃神，等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姑姑，你不要说大哥，是我自己坚持要走的。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自己能行，不用大哥帮忙！” 林翠兰狐疑地来回看了二人几眼，“真的？” 兄弟二人齐刷刷狠狠点着头。 林翠兰伸手将林致豪搂进怀里，冷哼一声。 “哼，致远，你给我记住，你当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样儿，这一点，你要像你爸学习。 十六年前，你爷爷奶奶走后，又恰逢战乱，你爸果断扛起一家子，你二叔想退学，你爸咬着后槽牙，硬是没让……” 眼见林翠兰越说越远，情绪也越来越差，王全有连忙宽慰。 “行了，翠兰，致远做得很好。大喜日子，你说这些干嘛？” 林翠兰轻咳几声，“嗐，没忍住。” 误会解除，屋内再次恢复热闹、欢快。 临近晌午。 王爱军系着大红花，领着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回来。 林致豪早已经缓过劲儿，听到声响，蹦蹦跳跳就冲了出去。 来到大门口，钻进人群，就一拱手。 “表哥，表嫂，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王爱军一时懵了，这谁家小孩，我不认识啊？ 蹲下身，笑问：“你叫我表哥，那你是谁？” “表哥，我是林致豪，我爸是你二舅！” 林致豪说完，又伸出手，一脸笑嘻嘻。 “表哥，表嫂，不给两颗喜糖么？我可是赶了一上午路，专门来给你们送祝福的。” 旁边，王爱军的发小就开始起哄。 “军子，小表弟这一关，你怎么说？想进门，看表现喽！” 王爱军媳妇叫苗青青，齐耳短发，看上去文文静静，也就刚成年。 考虑到王爱民年纪大了，只准备了一个红包，身上就没带糖。 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王爱军回过神，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是苗青青爷爷给的，递了过去。 “致豪，表哥没想到你能来，身上没带糖，给你个红包吧！” 林致豪没有接，一摆手，“那算了，一会儿你再给我喜糖吧！” 说完，转身就跑进院里。 把王爱军的发小整得不会了。 “小表弟，你别跑啊，过来帮忙拦门啊！” “大哥哥，你们自己拦，我就不参与了！” 吃完午饭，没待多久。 考虑带着小孩儿，太晚的话，路上不安全，林致远就提出告辞。 院外。 林致豪早就跟村里年纪差不多的小伙伴，打成了一片，正美滋滋爬树玩呢。 “致豪，快下来，咱们回家！” “大哥，你说啥？” 林致豪抱着一个歪脖枣树，猛然回头，一脸震惊，看向林致远。 “我说，咱们得回家了！” 缓缓从树上下来，林致豪来到林致远面前，“大哥，这也太……这也太过分了吧！” 身旁，林翠兰有些心疼，“要不，致豪在村里住几天？” 林致豪双眼放光，就想答应。 林致远悠悠道：“明天还要上学，你要是落下功课，看你大嫂怎么说吧，指不定往后啊，天天学习，再也没机会玩喽！” 林致豪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连忙道：“姑姑，我还是回去吧，等我放假再来。” 辞别林翠兰一家，兄弟二人踏上来时的路。 一路上，林致豪兴致缺缺。 林致远哈哈一笑，“致豪，这可不赖我。” “大哥，我知道。” 林致豪狠狠点着头，“你说，这路咋能这么远，咋能耽误那么多时间，我这到了姑姑家有俩小时么？” 林致远沉吟片刻，借机教育道：“所以啊，致豪，你要好好学习。学有所成，你可以改良路况，也可以研发跑得特别快的车……” 林致豪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好半天没说话。 林致远顿感欣慰，“别急，慢慢来，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好大学，就有能力了。” 临近傍晚，兄弟二人终于回到四合院大门口。 林致豪狠狠喘了一口气，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进去。 “二哥，二哥……” 林致豪没有进东厢房，而是直奔东耳房。 林致辉正在学习，听到声响，放下笔，回过头，就看到林致豪满头大汗跑进屋。 “致豪，你回来了，怎么样，村里好玩么？” 林致豪苦着脸，“二哥，可别提了，村里是好玩，就是路上不好玩啊！” “哈哈哈！” 林致辉不禁笑出了声。 林致豪摸了摸鼻尖，“二哥，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林致豪满脸认真，鼓励道：“你要好好学习！” 林致辉不明所以，“为什么？” “你好好学习，回头就有能力把路修好，发明超级快的汽车。我再去姑姑家，就不用耽误那么久的时间啦！” 林致辉登时一愣，哭笑不得，“那为什么不是你呢？” “我？” 林致豪伸手指着自己，狐疑道：“二哥，你开玩笑呢？我才多大，等我长大了，那得多久？你不一样啊，你马上就要上大学，你这不是更快么！” 晚饭。 林致辉将二人对话说了一遍，惊起一片笑声。 刚喝了一大口米汤，林致远差点没喷出去。 “致豪，这就不对了吧？明明是你想去姑姑家，你需要路好，需要快车，为什么要把任务交给你二哥？” “哪里不对？” 林致豪一皱眉，满脸狐疑，“这是我能想到，又能办到，时间最快的办法！” 秦淮茹也是咯咯直笑，“你怎么办到？” “当然是天天监督二哥学习喽！” 林致辉顿时一脸黑线。 林曼玉和秦淮茹被逗得直不起腰。 林致远直呼好家伙！ 饭后。 林致豪趴在床上，林致远认真地给放松肌肉。 作为体育生，林致远太知道突然超量运动的后果。 林致豪疼得龇牙咧嘴，林致远不为所动，该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 刚放松完，坐在门口乘凉。 却不料，易中海满脸喜色，走进垂花门。 “致远，过来搭把手！” 第65章 有了 尼玛，好熟悉的感觉！ 林致远手中蒲扇一停，转而回神，起身，将蒲扇扔到凳子上，笑呵呵应了一声。 “得嘞！” 瞥见阎埠贵从屋里出来，易中海又一招手，“老阎，给搭把手。”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也没推脱，“行！” 三人出了院门，只见一辆平车，斗内摆着上百块青砖。 阎埠贵狠狠眨了眨眼睛，“老易，这都是城砖吧，你从哪儿弄得？” “安定门附近，有人在扒城墙，我见没人管，跟着凑了个热闹。怎么样，品相不错吧？” 不用花钱，何止是不错啊！ 阎埠贵疾步上前，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真好！老易，匀我几块，我正好修下灶台。” 易中海伸手指着阎埠贵，笑骂一声，“好你个老阎，行！” 林致远摸着下巴，心中一动。 扒城墙？ 好像有这档子事。 人微言轻，也护不住，回头去看看。 一夜无话。 次日，安排好采购组工作，林致远直奔李怀德办公室。 最近，采购组可谓是仓鼠附体，什么东西都往厂里弄。 钱没少花，物资没少囤。 这不，眼瞅着大豆已经谈妥，原本的仓库就有些不够用，林致远只能往上汇报。 “李哥，仓库不够用啊！” 李怀德扔了根烟，笑道：“采购组最近表现不错，我找你要个人。周立平调去仓库做负责人，你舍得不？” 林致远心中一动，面露喜色。 “当然舍得，都是在李哥手下工作，更何况这也是提携他，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舍不得？” “哈哈哈，那行，回头让周立平找我吧！” 说着，李怀德吸了口烟，“老杨还不回来，我实在忙不过来。周立平到仓库，能帮我分担不少。另外，你近期也别下乡了，协助我安排扩建吧！” “好嘞！” “你小子鬼点子多，有什么想法么？” 林致远沉思片刻，开口道：“李哥，立平去了仓库，就先把工服发下去吧。都已经改组，还穿着娄氏的衣服，像什么话。” “在理，还有呢？” 看着李怀德鼓励的眼神，林致远也不藏着掖着。 “首先，平整土地，修建仓库。一旦动工，物料进厂，其中有不少可不能风吹日晒。 其次，需要找专业人士规划布局，设计车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嘛。 最后，新工人提前进厂，早点适应。等新车间一竣工，尽量确保能够同步运转。” “啪啪啪！” 李怀德嘴角噙着笑，鼓着掌，“小林，不错，不错，很有思路嘛！你负责协调物料，其他的交给我，争取打一个大胜仗。” “保证完成任务。” 林致远语气坚定，说完，转而道：“对了，李哥，厂里是不是需要提前买一些房子？工人入职，厂里也该负责安置吧？” 手指轻敲桌面，李怀德想了好久，缓缓开口，“这个容我给上面汇报一下吧！” 返回采购组，林致远心情相当不错。 趁着轧钢厂管理不严谨，大兄弟周立平调去仓库，直接工转干，对他为自己付出，也算有了交代。 周立平得知消息，欣喜不已，第二天就走马上任。 紧接着，发放新工服。 整体深蓝，又是新款式，一到手，就赢得所有人喜欢。 尤其是左边胸口，“红星轧钢厂”五个字，让工人们更为直接感受到，不再是为个人工作，而是在建设国家。 背后，“冶志炼心，铸造华夏”八个大字，更是平添几分爱国情怀。 张二蛋侄子张小毛已经入厂，食堂单独分出一间，用于豆腐制作。 在张二蛋一周的保驾护航下，张小毛赢得信任，开始独挑大梁。 水泥、电线、玻璃等物资，都有国营企业，采购不要太轻松。 唯一难点的砖窑，林致远又提前做了准备，整个扩建有条不紊进行着。 转眼，来到7月28号，礼拜六。 天气越来越热，燥得人没有食欲。 秦淮茹最为严重，最近几天，都是随便吃两口，就停下筷子。 今晚，更是一口都不想吃。 林致远见状，关心道：“淮茹，你是不是中暑了？” 向后一靠，秦淮茹摆了摆手，“应该不是，就是太热没胃口。” 林致豪影响不大，叨了一大口面条，关心道：“大嫂，你不会生病了吧？我生病就不想吃东西。” 林曼玉也皱起眉毛，“大嫂，你感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不舒服，就是没胃口。” 说着，秦淮茹笑着示意，“我真没事，你们快吃饭。” 林致远不放心，加上明天就是礼拜天，当即提议，“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瞧瞧大夫吧！” 秦淮茹依旧没当回事，“真不用。” “就按我说得办，明天去看大夫，要不然我不放心！” 林致远的语气格外坚定，秦淮茹莞尔一笑，也就应了下来。 次日，一大早。 林致远带着秦淮茹，直奔太和堂。 二人刚进门，任向松爽朗笑道：“哟，小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可是好久没来喽！” 林致远呵呵一笑，“任老爷子，你这可是医馆，你希望我经常来，不合适吧？” “哈哈哈，失言，失言！” 三人落座，任向松笑问：“说吧，有什么事？” “任老爷子，这是我媳妇，最近食欲不振，有些严重，你给瞧瞧。” 秦淮茹笑着打了声招呼，“任老爷子，麻烦您了！” “甭客气！” 任向松仔细打量一番，捋着颌下长须，“来，我再把把脉。” 几分钟后，任向松哈哈一笑，拱手道：“小林，恭喜喽，喜脉。” “喜脉？” 林致远顿时一愣，只片刻回过神，惊喜道：“你是说怀上了？” “哈哈哈，不错！” 两世为人，林致远还是头一次啊，心脏砰砰直跳，坐立不安。 秦淮茹实在看不下去，白了林致远一眼，“致远哥，你安静坐下吧！” “激动，我坐不住啊！” 好半天，稍稍平静些许，林致远一挑眉，“任老爷子，您看看有什么注意事项，放心，不白让你忙乎，一根虎骨。” “要是别的，我指定不要，虎骨我可不跟你客气。” 第66章 奔走相告 “别的都还好，吃的注意少油少盐……最重要的是不要同房！” 林致远聚精会神听着，秦淮茹却羞得满脸通红。 仔细询问并记下各个细节，二人才离开太和堂。 回家路上，林致远分外小心。 前后左右，哪边有人，护着哪边，弄得秦淮茹哭笑不得。 “致远哥，任老爷子都说了不碍事，你不用这样。”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他媳妇怀孕，他当然说得轻巧。” 慢慢悠悠，眼瞅着就回到四合院，没想到在胡同口，偶遇易中海。 林致远还没说话，易中海满脸喜色道：“致远，淮茹，这大热天的，你们夫妻去干什么了？” 林致远眉峰一挑，咧嘴一笑。 “易叔，你怎么知道淮茹怀孕了？” 易中海登时一愣，不由得停下脚步。 我特么什么时候知道了？ 等会儿，怀孕了？ 草，老子辛苦耕耘二十载，颗粒无收。 这兔崽子才多久？ 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王法？ …… 易中海脸色越来越差。 秦淮茹见状，转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拽了拽林致远。 “易叔，刚才瞧您乐得合不拢嘴，有什么喜事么？” 易中海脸更黑了。 喜事？ 喜个屁！ 本来马上过继两个儿子，可谓是喜从天降。 现在倒好，人家可是亲生的，亲生的啊…… 易中海越想越难受，一拂袖，冷哼一声，大步流星走了。 望着易中海的背影，林致远不禁嘀咕一声。 “什么人啊，讲不讲礼貌？” “致远哥，他们两口子一直没孩子，你还嘚瑟，人家能给你好脸色才怪！” “哼，他们生不出孩子，关我什么事？” 穿过垂花门，迎面碰到何大清。 “致远，淮茹，出去遛弯了？” 林致远嘴角一弯，“嘿，何叔，你怎么知道淮茹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后啦！”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紧接着悠悠道：“致远，我儿女双全！” 眉飞色舞的林致远，顿时傻眼了。 何大清一挥手，“回见！” 说完，就绕过二人，出了门。 秦淮茹抿嘴轻笑几声，笑骂道，“叫你嘚瑟！” 回到东厢房，林致远颇为郁闷。 “合着只能给易中海显摆？” 秦淮茹秀目一翻，咯咯直笑。 “不然呢？其他人，阎老师三个儿子、刘叔三个儿子、许叔儿女双全。对了，还有聋老太太，你要是不怕把她气个好歹，你倒是可以试试。” “这……这特么，就美中不足啊！” 给秦淮茹倒了杯热水，林致远交代道：“你在家好好休息，去床上躺着也行。今天时间不赶趟，我明天请假，再去通知岳父岳母，还有姑姑他们。现在，我先去给孙婶和立平说一声。” 健步如飞，来到周立平家。 “砰砰砰！” 狠狠拍着院门，林致远喊了一嗓子，“立平，在家不？” “来了来了，门别给我敲坏了！” 听到声响，周立平赶忙出了屋，拉开院门，皱眉就问：“致远，这么着急，有什么事？” “嘿，你怎么知道我媳妇怀孕了？” “啥？” 周立平一瞪眼，声音猝然拔高，“你说啥？” “嘿嘿，我媳妇怀孕了！” 砰的一声，院门关上。 “滚，老子没结婚，你特么就有孩子了，要不要脸？” 林致远终于感受到炫耀的喜悦，哈哈大笑几声。 “立平，咱俩关系这么好，等我孩子出生后，我大方点，让你抱抱孩子。行了，我走啦！” 拐了几个弯，林致远又来到孙振山家。 一进大院，就看到孙胜利正蹲在地上玩蚂蚁，三步并两步，上前将孙胜利抱起。 “小胜利，这么热，还在外面玩？” 孙胜利看见是林致远，当即一喜，就向林致远身后望去。 “咦，嫂子没来？” “没有。” “那致远哥，你有奶糖么？” “没有！” “那你快放我下来！” “这熊孩子！”嘀咕一声，把孙胜利放在地上，林致远直奔孙家。 “孙叔，婶子。” 郑桂香走出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致远，你怎么来了？” 林致远眉峰一挑，喜道：“嘿，婶子，给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媳妇怀上了。” “真的？” “那当然，找了老中医把了脉。” “那感情好啊，我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去看淮茹！” 四合院，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秦淮茹怀孕。 东厢房。 聋老太太陪着聊天，刘大妈时不时传授几句经验。 唯有易大妈，满脸羡慕，看着秦淮茹，看着秦淮茹的肚子。 林曼玉、林致豪以及何雨水，也陪在屋里。 何雨水瞪大眼珠，盯着秦淮茹好半天，才弱弱问道：“林大嫂，你肚子那么小，就能有宝宝？” 一旁，林致豪接过话茬儿，“雨水，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宝宝还小，等大嫂多吃饭，宝宝就能长大！” 何雨水更加疑惑，“那宝宝长大了，怎么出来？” 林致豪哪里知道，咬了咬大拇指上的指甲，好半天才不确定道：“我估摸着得拿刀划开肚子！” “啊！”何雨水惊呼一声，“那得多疼！” 二人对话，引来屋内一片笑声。 林致远回来，看到一屋子人，打了声招呼，就钻进厨房，去做饭。 任向松交代，少油少盐，林致远也不知道多少算少。 专门给秦淮茹蒸了一碗鸡蛋糕，熬了点米汤。 至于其他人，继续面条，这个简单，林致远表示自己有经验。 还没做完，聋老太太几人纷纷离开。 饭菜上桌，刚准备开吃，阎大妈就匆匆跑进院。 一跨进垂花门，就哭腔着喊了一嗓子，“致远，老易，老何，老刘……都快出来啊！” 听到声音，林致远放下筷子，走出房门。 只见阎大妈眼带泪花，满脸愁容。 “阎大妈，怎么了？” “哎呦喂，老阎被街公所带走了。” “什么？” 林致远惊呼一声，“街公所把阎老师带走了？” 说话间，易中海、刘海中从中院走来。 易中海也听到了阎大妈的声音，急忙上前，“阎家的，你先别急，你说说怎么回事？” 刘海中也不示弱，“对，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第67章 生不逢时阎埠贵 要知道，现在街公所，可不单单是街道办的前身，还包含片区派出所。 阎老抠，瘦瘦巴巴小体格，干什么了，居然能够惊动街公所？ 林致远眼神中，不禁充满疑惑。 阎大妈哭哭啼啼，半天没吭气。 易中海无奈催促，“阎家的，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个人！” “老阎听你说，有人在扒城墙，一大早说去看看。刚才我去找，不见人，一打听，说是被街公所带走了。” 刘海中叉着腰，瞪大眼珠，“扒城墙有什么好看的，老阎也不嫌热。” 易中海面露狐疑，“不至于吧，我一个多月，扒了好几次了，也没人管啊？” …… 刘海中问不到点上。 阎大妈又说不明白。 林致远只听不开口。 到最后，易中海一挥手，“走，咱们去街公所问问吧！” 东城街公所。 经过询问，四人终于见到南锣鼓巷负责干事。 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乔竹青。 在四合院，被易中海抢了风头，刘海中挺不服，凭啥什么事都是你易中海挑头？ 一见到乔竹青，当即大步上前。 “乔干事，我们院阎埠贵，说是被带到了街公所，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闻听此言，阎大妈不乐意，脱口而道：“乔干事，我家老阎胆子小，一向遵纪守法，肯定是误会啊！” 易中海也帮腔，“乔干事，阎埠贵办事还是很有分寸，劳您给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阎埠贵？” 街公所进进出出人太多，乔竹青一时之间，对不上号。 见状，阎大妈急忙描述，“人很瘦，带着一副眼镜，长得斯斯文文。” “他啊！” 乔竹青恍然大悟，轻笑一声。 “阎埠贵同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城墙留不留，尚未确定，扒拉几块砖，我们也懒得管。 现场预定，我还是头一回见。 念他是初犯，交了罚款，就能把人带走。” 一听问题不大，阎大妈松了口气，忙问，“乔干事，不知道要交多少？” “小惩大诫，五万。” “什么？”阎大妈不由得惊呼一声，“这么多？” “已经够通融了。” 阎大妈身上钱不够，林致远帮忙垫上。 罚款一交，阎埠贵终于出来。 离开街公所，满脸苦色，叹了口气，“劳烦您几位了。” 刘海中挺着大肚子，皱眉问道：“老阎，你那个所谓的现场拍卖，咋回事？” 阎埠贵面露尴尬，摆了摆手，不好意思说。 刘海中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又追问，“老阎，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也算给我们一个警告。” “警示！”阎埠贵忍不住纠正一句。 阎大妈目光投来，一想到被罚了五万，气不打一处来，“老阎，你说，说不清楚，看我不挠你！” 阎埠贵顿时无语。 自家媳妇也是，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么？ 又想到进街公所，眼前三人已经知道，掩饰也没有意义，索性开口讲述。 “最开始，我也就计划扒几块城砖。没想到，有人感慨没时间，有人嘀咕宁愿花钱买，也不愿意动手扒，我听得热血沸腾啊！他们没时间，不愿意扒，我可以卖他们啊！” 说到此处，阎埠贵双眼闪过一抹精明，伸手比划着一根食指。 “一块城砖，给送到家，一百不过分吧？只要给我一成定金，包扒包送。” 易中海摇头苦笑，“这么热的天儿，老阎你可真豁得出去。” 阎埠贵嘴角一扯，“想着卖上几百块城砖，挣上几万块。 谁承想，没一会儿功夫，我竟然收到五千多块预定，光定金就是五万多。” “嚯，这么多，你准备干到什么时候？” 刘海中抬手擦了下汗，说着，突然想到什么，“老阎，你不会准备耍赖，被人告发，这才进了街公所吧？” “那不能够。” 阎埠贵一摆手，“看到附近五十多人在扒城墙，我就有了主意。我干不完，可以找人干啊！ 扒一块城砖四十五，送一块也是四十五，我动动嘴皮子，一块砖，里外里就能挣十块，五千多块，那就是五万多啊！” 说到此处，阎埠贵变得有些激动，双手一拍，气鼓鼓道：“指定是有人眼红，把我给告了！” 人才啊！ 就这份钻营，放到后世，最次也是个包工头。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笑道：“人没事就好，咱们快回吧，我面条刚端上桌，还没动筷子呢。” 回到家，秦淮茹在里屋睡午觉。 刚才没动筷子的面条，已经被秦淮茹过了遍冷水，泡在盆里。 重新捞出来，擓了两勺西红柿豆角卤子，林致远也是真饿了，狼吞虎咽，没几分钟就搞定了。 晚饭，依旧是林致远下厨。 太油腻，秦淮茹吃不了，再加上任向松提醒，可以吃点开胃的东西。 林致远准备做西红柿炒馍花。 前世，林致远就挺喜欢吃，经常自己做，倒是不怕做糊了。 就是不知道窝头炒出来，好吃不好吃。 窝头、西红柿切丁，紧接着开炒。 锅中倒油，蒜片、葱段爆香，放入西红柿丁翻炒出汤，倒入窝头丁、适量盐，直到汤汁被窝头丁吸收，最后出锅。 六个人吃饭，林致远特意分成两次。 晚饭开吃，众人明显都很喜欢，就连秦淮茹也没有停下筷子。 林致豪狼吞虎咽，含糊不清道：“好次，好次，大哥，你以后可以多做这个么？” “太麻烦，看情况吧！” 林致远瞥了一眼秦淮茹，一挑眉，“要是你大嫂想的话，自然没问题。” 林致豪叨馍花的动作一停，紧接着看向秦淮茹，“大嫂，我明天还想吃，你是不是也想？” 秦淮茹白了林致远一眼，莞尔一笑，“对，我明天也想吃！” 看到连同何雨水都偷摸盯着自己，林致远笑道：“明天我去趟昌平，回来早的话，给你们做。” 次日，清晨。 到轧钢厂，找李怀德说了一声，林致远风风火火直奔昌平。 秦家。 刚到院门口，迎面撞见要出门的秦淮勇。 “勇哥，你这是干嘛去？” 秦淮勇咧着嘴，拽着林致远就往院里走。 “致远，你来得正好，我有个好消息给你说。” 第68章 哼哈二将 林致远嘿嘿一笑，“这不巧了么，我也有好消息给你们说。” 二人进屋。 老丈人秦满仓、丈母娘冯红霞、大嫂谭秀秀、小舅子秦淮武都在。 之前，林致远经常打着采购的旗号，来秦家屯和孙家庄，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寒暄几句，秦淮勇嘚瑟道：“致远，你嫂子怀孕啦，哈哈哈！” 谭秀秀略微有些害羞。 秦满仓露着大黄牙。 冯红霞也是喜上眉梢。 就连秦淮武也咧着个大嘴。 林致远稍稍有一丝惊讶，不过也不多，结婚一年多了，怀个孕不是很正常么？当然，易中海除外。 “勇哥，恭喜啊！” 说完，漫不经心，接着道：“淮茹也有了。” “什么？” 冯红霞眼珠一瞪，“淮茹有了？” “对，我今天来，一是给你们说一声，二呢，准备领小武回城里，明后天安排进厂报到。” 婉拒午饭，让秦淮武收拾东西，到村口等着，林致远前往孙家庄。 林翠兰家。 林致远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完之后，笑道：“姑姑，淮茹有了。” 闻听此言，林翠兰明显一愣，紧接着噌的站起身，“真的？” “那当然，找老中医把了脉。” 林翠兰踱着步，拍着手，念念有词。 “好啊，好啊，林家有后啦，大哥在天之灵，也能安心喽。”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起身将情绪激动的林翠兰，按在椅子上。 “还有呢，工作的事，我已经办妥，今天就让爱民跟我走，明后天入厂。” 林翠兰猛地一回头，看向林致远，“真的？” 林致远一摊手，“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事开玩笑。” “好啊，真是双喜临门。” 简单吃完午饭，林致远带着王爱民离开。 在秦家屯村口，与同样背着大包裹的秦淮武汇合。 一路上，二人对美好城市生活充满向往。 王爱民忍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致远哥，我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想在城里买房需要多久？” 一旁，秦淮武也是眼前一亮，跟着问道：“姐夫，还有我。” “学徒都是十八万，最终能赚多少，看你们个人努力程度。根据你俩的条件，我准备让爱民你学厨，小武你去锻工，都挺有前景。” 想到给李怀德提的醒，林致远嘴角一弯。 “房子嘛，不急，你们先好好工作。” 临近傍晚，三人终于来到四合院门口。 一个皮肤黝黑，极为消瘦的年轻人，蹲在大门旁。 现阶段，京城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 小偷小摸，入室盗窃，人贩子，甚至特务，可不少。 一个年轻人蹲在门口，不由得让林致远想起后世一个说法，入室盗窃，都会提前摸排情况。 双眼微眯，仔细打量着年轻人，脚上布鞋已经磨破，衣服不合身，还全是补丁，行李不多，就一个小包裹。 “小同志，你找谁？” 年轻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一前两后三个人，尤其是后面有个大块头，看上去就不好惹。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起身，深深鞠了一躬，“三位大哥，你们好，我找易中海。” “你是谁，你找他干嘛？” 年轻人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介绍信，“我叫易明新，易中海是我三堂叔。” 林致远也没接，扫了一眼，确定无误，一摆手，“你跟我进来吧！” 路过东厢房，示意道：“爱民，小武，你们先进屋。” 说完，又转向易明新，“你跟我走。” 走了两步，林致远好奇问道：“你既然都已经找到院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易明新声音很轻，还夹杂着些许委屈。 “大哥，有个胖婶说不认识，可是我拿到的地址就在这个院。没办法，我就想在门口等着，看能不能碰见我三堂叔。” 胖婶？ 满院子能称得上胖，还能被叫婶，只有贾张氏了吧！ 本以为就是顺手的事，没想到还有这个弯弯绕绕。 一时之间，林致远有些后悔。 倒不是怕贾张氏，还是那句话，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林致远停下脚步，伸手指了指。 “过了穿堂，右侧是东厢房，南边两间就是他们家，你自己去吧。” 说完，不放心，又提醒道：“记住，你是按照地址找到的，没人给你指路。 另外，给你个忠告。 想在这个院待下去，见了你三堂叔就磕头，直接说给他养老，谁来了都挡不住你要给他养老的想法。” 易明新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东厢房。 秦淮茹、秦淮勇、王爱民，三人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林致远走进屋，轻笑道：“嚯，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姐夫，聊你心疼我姐，收拾垃圾。” “对，致远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一只手就能把一个成年人拎起。” 林致远眉毛一挑，摆了摆手，“哈哈哈，那都是爱的力量！” 秦淮茹啐了一口，白了林致远一眼。 林致远一耸肩，故作夸张，“淮茹，你什么表情，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哈哈哈！” 聊了会天，林致远站起身，“爱民，小武，你们跟我来。” 西耳房。 屋内虽然没什么家具，不过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林致远不用想，就知道是秦淮茹的功劳。 “你俩暂时先住在这儿，至于怎么住，你们自己商量。” 说完，林致远扭头就走。 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乘凉。 没几分钟，秦淮武，王爱民分别坐在两侧。 哥仨有一搭没一搭瞥逼砍蛋。 先是阎埠贵，许富贵，紧接着何大清父子，然后易中海师徒，以及最后的刘海中。 任谁见了林致远旁边二人，都会忍不住问上一句。 “致远，你旁边这两位是谁啊？” 林致远都是打趣一声。 “我刚找的哼哈二将，怎么样？” 晚饭，依旧是林致远下厨。 根据任向松所说，也就是刚怀孕有些不适应，过上三五天就好了。 饭菜做好，一大家子坐在客厅，都显得有些拥挤，吃着饭，聊着天， 刚刚吃完，中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第69章 不正常 “中院挺热闹啊，我去看看！” 何大清精心谋划，一出好戏即将开场，林致远可不想错过。 谁知，秦淮茹笑盈盈起身，“我也去。” 林曼玉嘟着嘴，一把挽住秦淮茹的胳膊，“我也去。” 秦淮武、王爱民、林致豪、何雨水，也都是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 林致辉见状，叹道：“成，你们都去吧，我来收拾。” 林曼玉登时一喜，眨了眨眼睛，“二哥，你最勤快啦！” 林致豪眼珠滴溜溜一转，“二哥，你收拾完，快去学习。” 林致辉登时一脑门黑线，没好气地笑骂一声。 “行了行了，我知道学习。你这天天监督我，提醒我，比吃饭还要积极。” 嘿嘿一笑，林致豪转身就窜了出去。 走过穿堂。 眼前画面，跟林致远想象中不一样。 原以为是贾易大战，没想到竟然是贾家内战。 秦淮茹目光一扫，就凑向阎大妈，何雨水和林曼玉，紧随其后。 林致远一头雾水，领着哼哈二将，走向何大清。 贾张氏坐在地上，撒着泼。 “街坊邻居都来看看啊，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哟……” 罗玉英满脸委屈，怯生生站在贾家门口。 贾东旭坐在屋内，生着闷气。 一圈邻居，无不窃窃私语。 “贾张氏又咋了？” “瞧玉英委屈样儿，哪像是欺负贾张氏的人啊！” “嗐，她那人你还不知道么，指定又胡搅蛮缠呗！” …… 却说易家。 易中海回到家，刚走进门。 早就把林致远的告诫想通，易明新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三叔，我是易明新，给您养老来了。” 说着，“砰砰砰”就磕起了头。 “三叔，我爸妈早就没了，我大嫂对我也不好。 我这次来，也是走投无路。 只要您帮我一把，让我站住脚。 您想走过继，收我当儿子也成，不想也罢。总之，您和三婶的老，我养定了，谁来也不好使。” 易中海呆愣好半天，才伸手拉起已经哭红双眼的易明新。 “小新，好孩子。” 看着眼前，瘦骨嶙峋，同样一头自来卷的易明新，易中海感慨万千，甚是欣慰。 一旁，易大妈眼中带笑，“老易，快坐，坐下聊。” 喝着易明新给倒的水，易中海心情美滋滋。 自家媳妇说得对，广撒网，总有收获。 东旭孝顺，又一个懂事的堂侄，等小舅子家老幺再来。 三个养老人，活该我易中海以后享福啊…… 正在畅享美好未来，冷不丁，打对面贾家，传来一阵争吵声。 断断续续，好像跟自家堂侄有关，易中海不禁狐疑。 “小新，你今天过来，和院里的人，发生了争执？” 收拾完碗筷，正在打扫地面，易明新稍稍一愣，紧接着连忙摆手。 “三叔，我没有。” 易中海开始犯迷糊，既然没有，对面贾家为什么会提起？ 正百思不得其解，对面声音越发激烈，也越发清晰。 易中海听得分明。 贾张氏居然骗自家堂侄，说什么不认识我，这特么几个意思？ 沉吟良久，易中海沉声道：“小新，你怎么能撒谎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易明新低着头，有些不理解，明明自己受了委屈，为什么还会挨骂？ 几秒后，才弱弱一声。 “三叔，我是来给你养老，不想一来就给你添麻烦。” 闻听此言，易大妈顿感心疼。 “老易，小新这孩子多懂事，从进门就没闲过。帮我干活，又替咱们着想，你摆什么脸？” 易中海怔了怔神，当即起身，故作镇定。 “我是怕委屈小新。” 说着，双手背后，“我去给小新讨个公道。” 院内。 贾张氏骂骂咧咧半天，迟迟不见罗玉英回应，越想越气，爬起身，就扑了过去。 “小贱人，我就不该让你进我们贾家。” 罗玉英一时不察，被贾张氏推了个正着，倒向屋内。 得亏贾东旭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给扶住。 “妈，你干什么呢，能不能不要闹了？” 多少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儿子不耐烦和疏远，贾张氏红着脸，瞪着眼，一动不动。 场面为之一冷，就连周围窃窃私语的邻居们，也都收了声。 贾家也好，易家也罢，谁家有乐子，林致远都能接受。 想到何大清的谋划，缓缓靠近，轻笑道：“何叔，失误了吧，易中海连面都懒得露啊！” 何大清面无表情，笃定道：“不急，听贾张氏的意思，事关老易刚来的侄子，等着吧，不出面就不是他易中海喽。” 果然，何大清话音刚落，易中海铁青着脸走了出来。 “贾张氏，你给我侄子说不认识我，赶他走，什么意思？” 贾张氏眼神躲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罗玉英回过神，再次走出来。 “师傅，您别急，我婆婆她也是怕有什么坏人，肯定不是针对您。” 贾张氏连连附和，“对，我就是担心是坏人。” 贾东旭也走出房间，“师傅，就是误会，咱们两家相处多年，我妈你还不知道么，没什么坏心思。” 多年来，习惯了偏袒贾家，万事站在贾家考虑，易中海没有迟疑，就接受了这种说法。 “行，既然是误会，你们还吵什么吵，没事就散了吧！” 透过门，看着易中海，易明新整个人都傻了。 就这？ 三叔不是说，要替我讨公道么？ 一句轻飘飘的质问，一句模棱两可的解释，就完事了？ 不正常！ 对面一家子不正常，三叔更不正常！ …… 林致远撇撇嘴，“何叔，就这，没意思啊！” “急什么？老易想和稀泥，他那侄子和贾家，谁能接受？” 林致远想想也是，不再纠结，冲王爱民招了招手。 “何叔，这是我表弟王爱民，我打算让他拜你为师，你看流程该怎么走？” 王爱民连忙弯腰，打招呼，“何叔，您好！” 态度不错，就是长得瘦了些。 何大清打量一眼，翁声道：“拜师先不急，我先考察考察。” 说完，又怕林致远误会，解释道：“我得看看，他有没有天赋，合适不合适。” 第70章 买不起，就租 林致远也能理解，当即应道：“成，我明天带他办理入职，到了食堂，可就拜托何叔了。” 王爱民也连忙笑道：“何叔，今后劳您费心了。” 何大清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傻柱瞥了一眼王爱民，啧吧着嘴，就来了一句。 “你这身板有些差啊，在厨房，以后我罩着你。” 林致远不禁一乐。 “成啊，傻柱，我表弟在厨房吃了亏，我可找你喽。” “致远哥，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王爱民拱手笑道：“柱子，那我提前谢谢你了。” “嘿嘿，头一回被人叫柱子，还怪稀奇的。” 傻柱摸了摸后脑勺，摆了摆手，“你也甭客气，叫我傻柱就行。” …… 次日，领着哼哈二将，办完手续。 把王爱民送到厨房，交给何大清。 林致远又带着秦淮武，前往锻工车间。 车间主任王平宽，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林致远说明来意后，王平宽看了一眼秦淮武，眼睛一亮。 “林组长，就这体格，不来我们锻工车间，那可就埋没人才了。” 林致远哈哈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平宽笑着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指定给他找个好师傅。” “王主任，我呢，和你们车间刘海中住一个院，你看方便叫他出来聊聊么？” 王平宽略微一顿，就想明白了，爽快道：“行啊，老刘啊，技术是一把好手，就是……” 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一摆手，“我去叫老刘出来，你们聊吧！” 只片刻，刘海中出来。 林致远冲刘海中挑了挑眉，“刘叔，我小舅子秦淮武，昨天太晚，也没和你说，这不分到你们车间了，你看……” 刘海中瞬间想起，林致远之前提到，让自己多收徒弟，登时一喜。 “致远，你放心，就让他跟着我吧，赶上我不好说，最少也能到中级锻工。” “嘿，要么说还是刘叔敞亮。忙过这几天，我安排一桌，到时候少不了敬你几杯。” “哈哈哈，成，那我等着。” 工作安排妥当，就差房子了。 林致远哼着小调，就直奔李怀德办公室。 李怀德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 轧钢厂改组，上面给的时间，是半年平稳接手，一年捋顺，两年开始扩建。 哪怕董修齐作为负责人，吃掉首功。 身为公方小组一员，也是大功一件。 更别提，出具扩建计划，并实际操盘。 按照老丈人的意思，扩建之后，轧钢厂绝对会抬级。 还有什么事，比坐地升官，更值得高兴么？ 李怀德想不到，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夸赞一句，“小林可真是一员福将啊！” 要么说，不能惦记，这不，林致远来了。 把桌上的烟，扔了过去，李怀德爽朗笑道：“小林，正想你呢，你就来了。” 林致远也不客气，自顾自点了一根，若无其事把烟揣进兜里。 “李哥，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喜事么？”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么？” 李怀德对于林致远的小动作，就当没看见。 “小林，不瞒你说，咱们都是喜事将近，我暂时不方便说太多。总之，你记住，工厂扩建，再加把劲，绝对不能出问题。” 林致远拉来一把椅子，坐在李怀德对面。 “李哥，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能掉链子。” 李怀德手指轻敲桌面，“还是小心为好，你再想想，还有没有要注意，或者能够做得更好的地方。”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李哥，还真有。之前咱们聊过，工人安置问题。” 李怀德脸色瞬间耷拉下来。 “嗐，可别说了。我在党委会提了，没人响应。尤其是董厂长，说什么开销太大，厂里负担不起，让工人自行解决。” 林致远不禁皱眉，按照之前所想，就是轧钢厂买房，自己想办法给秦淮武和王爱军分房。不用花钱，解决房子，多完美。 “李哥，那也不能不考虑吧？三千人入职，最少小一半在城里没房，咱们不管，人心不稳啊！” 李怀德无奈道：“你说的我能不明白么？关键是数额太大，别说三千，就是一千，再往少说，五百间房，一间三百万，那就是十五个亿啊！” 计划受阻，林致远很是郁闷，不甘心道：“李哥，真不管？” “管不起，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要么自己去买，要么去租房吧！” 林致远瞬间眼前一亮，当即一笑。 “李哥，买不起，就租。必须由厂里出面，由你出面。” 李怀德不明所以，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 “小林，有什么说道么？” “当然，提议买房安置工人，是不是由你提出来的？” “不错。” “因为资金不足，没能通过，又由你提议租房安置，传出去，大家会怎么说？” 李怀德恍然大悟，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林致远接着道：“往后啊，有人提起后勤李主任，谁不得竖起大拇指，说一句一心为公？” “砰！” 拍了下桌子，李怀德噌的站起身，“小林，你说得对，必须由厂里，由后勤出面。” 说着，李怀德突然想到什么，又皱起了眉。 “就是想租上千间房，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林致远笑道：“李哥，你还不知道吧，街公所已经统计了辖区空房，直接找街公所去谈，不要太轻松。” “好啊，真是天助我也。” 李怀德再看林致远，满意得不行。 “小林，租房的事，交给你了，你去办，办好了，我说什么也得给你要个副科。”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林致远嘿嘿一笑，“李哥，我资历浅，你也别为难。” “厂里建制不全，更何况制度也不严，一个小小的副科，你不用管了！” “那我提前感谢李哥了。” 林致远也不再推诿，挑了挑眉，“李哥，我弄了两瓶虎骨酒，也不知道真假，想麻烦你给品鉴品鉴。” “虎骨酒，那可是好东西啊，两瓶都给我吧！” 李怀德也不客气，说完又补充道：“我老丈人有风湿，正好有用。” “成！” “小林，争取一周搞定租房，我半个月让你升副科。另外，你也准备准备，过几天去趟津门。” 第71章 昨晚有番外 林致远不禁好奇，“津门？” “对，津门机器二厂，去年推出飞鸽自行车，产量太低，市面上基本看不到，你去一趟，采购一批。” “李哥，这个一批是多少？” “那就要看你本事喽！” 李怀德哈哈一笑，“他们产量不是一般的低，京城供销社到现在都没有，你以为你能买到多少？之所以让你跑一趟，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买上几十辆。” 想起之前买自行车，确实没看到飞鸽。 还以为是没推出，结果居然是推出了，产量不行，导致跟没推出一样。 “那总得有个预算吧？” 李怀德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二十辆不嫌少，五十辆不嫌多。” “五十辆，还不嫌多？” 林致远觉得挺有趣，忍不住吐槽道：“李哥，安置工人住房，说开销太大，买自行车，大几千万、甚至上亿，党委会就这么批了？” “小林，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中午，拿着饭盒前往食堂。 自打豆腐上线，何大清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除了林致远提到的锅贴豆腐，什么红烧豆腐，或者清炒豆腐……总之，花样着实不少。 天天吃豆腐，工人们也不嫌弃，甚至还有人因为来得晚，没吃到，骂骂咧咧。 排队，来到窗口。 打菜的是傻柱，咧着嘴，就是一嗓子。 “致远哥，今天是你的最爱，锅贴豆腐。来来来，我多给你打一勺。” 神特么我的最爱！ 还有你想多打，就悄摸打！ 吼什么吼，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你不要脸皮，我还嫌丢人呢！ 听到身后、身旁，工人们议论声，林致远心里暗暗腹诽两句，冲傻柱挤了挤眼睛。 “傻柱，玩笑可不敢随便开，正常打就好，要一视同仁嘛！” 没想到，傻柱完全没懂，反而嘴角一扯，手里大勺，往装菜大铝盆一磕。 “勺子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谁有意见，谁敢有意见？” 林致远一脑门黑线，耳畔议论声愈演愈烈。 “凭什么，你们认识就能多打？” “就是，我就说么，偶尔来晚了，就吃不到呢！” …… 一份锅贴豆腐五百块，林致远见状，多扔了五百，指了指傻柱，笑骂一声。 “你啊，开玩笑不分场合，这是两份豆腐钱。” 说完，不等傻柱反应过来，端着饭盒，拿着窝头，转身离开。 傻柱感觉莫名其妙，看着窗口的钱，不禁呆愣住。 “啪！” 听到议论声，何大清凑上前，给了傻柱后脑勺一下，沉声道：“一天天没个正形，滚一边去。” 走了没几步，远远看到易中海、贾东旭和易明新。 林致远本不想凑过去，谁知易中海招了招手。 “致远，这边有位置。” 无奈上前。 易中海和贾东旭坐在一边，林致远挨着易明新坐在对面。 瞥见三人饭盒内，豆腐比自己还多，林致远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多说。 边吃边聊，也还好，没什么幺蛾子。 尤其是贾东旭，一言不发，就知道闷头吃饭，倒是挺让人意外。 “东旭，你怎么了？” 易中海忍了半天，还是关心问道：“今天一上班，你就心不在焉，吃饭也魂不守舍。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去吧。这操作机器，可不是闹着玩的。” 抬头，三道目光齐刷刷投来，贾东旭苦笑一声，摆了摆手。 “师傅，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可不就是没睡好么！ 却说昨晚闹剧散场，贾张氏见罗玉英在院里不敢吭气，还想拿捏几句。 谁知罗玉英随意一瞥，悠悠开口。 “你最好把混账话咽下去，你要是讲理，我听着。你要是不讲理，有外人在，我也会给面子……” 不等罗玉英说完，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就想叫嚣。 罗玉英不急不促接着说起来。 “要是你们觉得我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四个哥哥找你们好好聊聊，算是轻的。耗子药知道么？听说是苦的。” 苦的？ 贾张氏惊慌失措，下巴都开始颤抖，满脸苦色，“你……你想干嘛？” 贾东旭也震惊不已，不就是吵个架么？都惊动耗子药了么？ 罗玉英淡定从容，似笑非笑。 “我不想干嘛，我就想安生过日子。愿意当恶婆婆，你随意，我可以配合。但是，进了家，关了门，我不想再见到你胡搅蛮缠。” 那语气，那表情，那场面，深深刻在了贾东旭脑海。 沉默良久，贾东旭长叹一口气，郁闷道：“师傅，你说结婚为了什么？” 易中海哪里知道昨晚还有番外，爽朗一笑。 “在担心你妈和你媳妇？这婆媳关系，自古就难。尤其是你妈……你还是好好劝劝吧！玉英性子柔弱，你们也不能欺负人不是？” 柔弱？ 欺负人？ 贾东旭张了张嘴，想说自家媳妇强势的一批，现在家里气氛怪得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又想，最后弱弱问了一句。 “师傅，那有什么好办法么，这天天吵架，也不是个事儿啊！” 林致远懒得听，饭已经吃完，收拾饭盒，摆了摆手，“你们聊，我先回了。” 回到办公室，稍稍眯了一会儿，林致远出了轧钢厂，直奔东城街公所。 别人也不认识，索性直接找乔竹青，毕竟打过两次交道。 见到林致远，乔竹青也有印象，笑问：“林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乔干事，是这样的。我今天代表红星轧钢厂，找街公所谈个事。” 乔竹青面露狐疑，笑问：“轧钢厂找街公所能有什么事？” “我们厂接到上级指示，正在扩建，马上就要有三千多人入职，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没有房子。 为了解决工人同志后顾之忧，能够全心全意投入生产，厂里决定，由轧钢厂出面，在街公所租一千间房子。当然，如果不够，还会再加。” “贵厂领导考虑周全，街公所自然会大力协助。” 乔竹青由衷夸赞一句，“这样吧，我这边整理一下，后天登门拜访，咱们再详聊，可以么？” “当然，劳您费心了！” “客气啥，都是工作。” 简直不要太轻松。 搞定之后，林致远也没多待，起身告辞。 刚出门，迎面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72章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位老大爷，头发花白，精神矍铄，尤其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只一眼，林致远就认出，老大爷是早前什刹海落水的人。 林致远和乔竹青一前一后，刚走出办公室，迎面就看到老大爷在门口踱来踱去。 一见乔竹青，老大爷脱口就问：“乔干事，还没有消息么？” 也就送个人，没想到又被这位逮了个正着，乔竹青眼皮一耷拉，相当郁闷。 “陶大爷，你们给的信息太少。整个京城多少人，哪能这么快？您不要着急，有了眉目，我第一时间通知您，成不成？” 陶大爷冷哼一声，皱眉道：“特点多明确，两个大个子，领着一个小孩，其中，救人的大个子，长得浓眉大眼，颇为俊朗……” 说着，陶大爷伸手指向，正准备悄悄离开的林致远。 “就像这位同志。” 此言一出，连同林致远在内，三人当即一愣。 陶大爷只是打个比方。 乔竹青不一样，知道林家情况，心中一动，眼前一亮，“林同志，你稍等一下。” 林致远心底直呼点子背，上午及时避开贾家大瓜，没想到下午又来，还是自己的。 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皱眉询问：“乔干事，还有事？” 乔竹青径直上前，问道：“林同志，6月3号，在什刹海，你救了一位落水大爷，对不对？” 林致远故作疑惑，连连摆手，“乔干事，我就一旱鸭子，怎么可能？” 乔竹青面露狐疑，不甘心道：“个子高，又俊朗，尤其是你家还有两个弟弟，几个条件都符合，你就别装了。” 闻听此言，陶大爷连忙开口，“小林同志，真是你的话，你可不要诓骗我老头子。” “二位，这可是大好事，要真是我的话，我怎么可能不认，对不对？” 说完，林致远挥了挥手，“厂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林致远离开，乔竹青和陶大爷对视一眼。 林致远否认，陶大爷似乎信了几分。 乔竹青却依旧在怀疑，哪有这么巧的事？ 沉思片刻，不确定道：“陶大爷，您别急，我估摸真是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当时不是还有几位大爷在场么，您去叫来，咱们去他家验证一下。” 陶大爷毫不迟疑，当即应下，“成，我这就去。” 出了街公所，林致远觉得自己演技满分，也不再多想。 先去供销社，买了几个玻璃瓶，在空间装了两瓶虎骨酒，然后才返回轧钢厂。 本想直接给李怀德送去，去了之后，发现人不在。 林致远也不急，将虎骨酒放进办公桌下柜子里，再次摸出《菜根谭》，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下班后。 林致远在大门口，抽了根烟。 哼哈二将，连同何家父子、刘海中几人才出来。 刚一见面，傻柱一脸幽怨，看着林致远，翁声道：“致远哥，你……” 生怕傻柱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林致远伸手一拦，“傻柱，人这么多，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聊。” 一行人，悠悠哒哒回到四合院。 跨进垂花门，林致远看到了最不想见的一幕。 东厢房门口。 秦淮茹正陪着乔竹青、陶大爷，以及几位大爷，有说有笑，聊着天。 真是阴魂不散啊，暗暗感慨一句，林致远硬着头皮，上前。 “哟，乔干事，陶大爷，我都说了不是我，你们咋还追到家了呢？” “小林，你就不要否认啦！” 陶大爷站起身，面带微笑，打趣道：“话说，我这条鱼，可是惦记着你呢。” 说着，眼睛一撇，看向旁边的林致豪。 林致豪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捂着脸，“大哥，我被认出来了。” 另外几位大爷，也都是一脸笑意，颇有看戏的意思。 林致远见状，也无奈，伸手揉了揉林致豪的脑袋，“没事，去玩吧！” 说完，叹了口气，“我说几位，你们何必呢？” 乔竹青嘴角噙着笑，“林同志，你说你，做好事干嘛藏着掖着？” 林致远一摊手，“就是顺手的事，不用在意。” “能不在意么，你可是救了我老头子的命。” “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陶大爷微微摇头，语气变得郑重其事。 “小林，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办到，老头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陶大爷，真不用。” 就在二人拉扯的时候，一旁一位大爷提议道：“老陶，我看小林年纪也不大，要不推荐他去上大学吧！” 闻听此言，陶大爷登时一喜，连连拍手，“这个提议好！” 林致远心底一沉，打起精神，皱眉问道：“陶大爷，您是大学教授？” 陶大爷嘴角一弯，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不过大学也能说上话。” 林致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这就是四人之一，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陶大爷，不用了，我现在在厂里上班，一样为国家做贡献。” …… 闲聊片刻，陶大爷提出告辞。 “小林，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了。今天，既不确定，时间又紧，什么也没带，过几天，我携带厚礼，再登门感谢。” “陶大爷，您可不要客气，真不用。” 送走几人，院里邻居又围了上来。 傻柱心直口快，瞪着牛眼睛，“致远哥，也就是说，那天你一身水，是救人，不是下水摸鱼？” “对！”林致远苦笑一声，“诸位，都散了吧！” 许大茂双眼放光，“致远哥，你真棒，做好事不留名，你就是我的榜样。” …… 绕了半天，众人散去，终于安静下来。 林致远靠在沙发上，直揉额头。 旁边，秦淮茹面若桃花，欣喜道：“致远哥，我可真走运，你这品德真高尚。”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俗人一个。见死不救，肯定心里过不去。可是这破事，我还真嫌麻烦。”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林致远安排好采购组几人工作，刚准备返回办公室，梁泽鹏凑了上前。 “组长，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一声。” “到我办公室说吧！” 二人来到办公室，林致远学着李怀德，给梁泽鹏扔了根烟。 “泽鹏，说吧，什么事？” 第73章 反正大哥会做 “组长，马记粮行马念祖跑了。” 早有预料，林致远不觉得奇怪，漫不经心问了一嘴，“什么时候的事，咱们大豆都到手没？” “到了。” 梁泽鹏啧吧着嘴，“马念祖心真狠啊，临走前，可是坑了不少人。” 点了根烟，林致远示意，“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咱们不是采购五十吨大豆么？马念祖没有，就找其他粮行借调。 结果大豆给咱们送来后，马念祖全家，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我还听说，马念祖近期，借了不少外债，啧啧啧……” 林致远不禁一怔，皱眉问道：“不会牵连到咱们厂吧？” “不会。咱们通过马记采购，没有和其他粮行发生交集。” 林致远这才放心，摆了摆手。 “那就不用管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要不影响咱们厂就行。” 说着，又想起什么，追问，“徐记布行呢？” “徐记？他们挺正常啊！” 打发走梁泽鹏，林致远也没在意。 现在仅仅是开始罢了，随后陆陆续续只会更多。 唯一令人津津乐道，兴许就是马念祖临走前，玩了一出有借无还。 《菜根谭》早已熟记于心，接下来只能慢慢消化。 换成《围炉夜话》，林致远沉浸其中。 中午，食堂。 周立平拎着饭盒，嘴角压不住上扬。 “致远，还是采购组好啊，我现在每天在库房无聊死。” 林致远斜了周立平一眼，笑骂一声。 “少来！工转干，涨工资，又加入组织，你前两天不是还嘚瑟么？” “哈哈哈，这不是想和你一起共事么！” “滚滚滚！” 打好饭，二人坐下。 周立平边吃边说，“致远，我家老爷子给我安排相亲，您猜怎么着？” “我不猜。” “你这人，真无趣。” 周立平撇撇嘴，继而得意道：“姑娘可是大学生，文化人儿，知识分子。” 林致远抬起头，停下筷子，打趣道：“人家没瞧上你吧？” “那不能够！”周立平一挑眉，“爷们儿长相出众，又是干部，自然是手拿把掐。” “少特么嘚瑟，人家姑娘毕业后，能比你差？详细说说。” 周立平嘿嘿一笑，“老爷子朋友孙女，前几天他去串门，随口一提，紧接着就安排了相亲。” “然后呢，现在处着呢？” 周立平不禁面露尴尬，“这……这倒没有确定。” “没确定？那你说个锤子啊！” 林致远一阵无语，“我还以为你好事将近呢，合着你是单相思？” 周立平愣了片刻，一咬牙，“我这两天就问问。” 林致远怕误导周立平，连忙开口，“你冷静一点，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别听我胡说八道。” 东厢房。 林曼玉、何雨水，二人在翻花绳，脸上带笑，尤为开心。 秦淮茹在纳鞋底，最近闲来没事，跟着阎大妈刚开始学，一针一线，速度不快，却很认真。 林致豪肩膀微微下垂，耷拉着脑袋，眼神也失去往日光彩，似乎在思考什么。 林致远刚进门，就看到这副场景。 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淮茹悄摸伸手，指了指林致豪。 林致远当即了然，绕过茶几，“致豪，怎么没出去玩？” 学校已经放暑假，林致豪每天不说不见人，那也是疯得没边。 像这么安静，又有些失落，可不多见。 林致豪抬起头，无精打采道：“大哥，我有个好朋友要走呢。” “走，去哪儿？” “他也不知道，只说以后见不着了。” “谁啊？” “徐宝亮，你还记得么？” “他啊，我知道。” 大势所趋，徐家出走，并不奇怪。 只不过，林致豪一向活泼开朗，二婶离开，都能坦然接受，现在这么难过，就让林致远很不理解。 “致豪，同样是离别，为什么单单这次你不开心？” “以前也难受，不过想着以后总会见面，就好受了。这次不一样，以后见不着了啊！” 伸手揉了揉林致豪的脑袋，林致远安慰道：“谁说一定见不着呢，以后肯定有机会。” 林致豪猛的抬起头，死死盯着林致远，“大哥，你说得是真的么？” “当然，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你现在不应该难过，反而应该想想，要不要给他准备个礼物，好好道个别。” 咬着大拇指，林致豪苦思冥想好半天，又抬起头，“大哥，你说送个什么好呢？” “那就要你自己慢慢想了。” 眼见林致豪情绪恢复，林致远当即起身，“我去做饭。” 想了又想，林致豪没有头绪，起身跑回自己房间。 拉开书桌抽屉，里面都是他的珍藏。 小人书、子弹壳、木头枪……乱七八糟一大堆。 挑挑拣拣，林致豪觉得都不合适。 “好烦，都是叔叔伯伯送给我的，我再转送人，是不是不好？” 靠在椅子上发呆，一个笔筒映入眼帘，林致豪顿时一喜。 笔筒呈椭圆形，颜色青灰，边缘一些自然凹凸，很有质感。 内部光滑，最底部“林致豪”三个字，诠释着它的归属。 “就它了！” 嘀咕一声，林致豪拿起笔筒，往桌上一倒。 铅笔、橡皮、小刀等物件，哗啦啦散落在桌面。 风风火火又跑到林致远面前，“大哥，这个笔筒可以么？” 林致远侧目，看了一眼，笑道：“可以啊！” 一旁，林曼玉瞥了一眼，皱眉问道：“致豪，笔筒可是大哥专门给咱们做的，你就舍得？” “舍得啊，反正大哥会做，回头让大哥再给我做一个。” 林致豪挑了挑眉，嘿嘿笑道：“大哥，你肯定会给我做，对不对？” 此言一出，引来一众白眼。 次日，上午。 林致远办公室。 寒暄过后，乔竹青摊开一张报纸大小的地图。 “林同志，你过来看看，我们领导已经批准，这一片可以交给你们轧钢厂，总计一千五百间房。” 林致远面带微笑上前，低头仔细打量。 地图简单勾勒出一小片区域，街道、胡同、院落，标注得非常清楚。 其中，三种颜色线条，圈着不少方格。 第74章 又打架? 林致远笑问：“乔干事，这三种颜色，有什么不同么？” 乔竹青伸手一指，“红色是无主房屋，大约有三百间，需要修缮才能入住。 蓝色是爱国人士捐赠，不到两百间，有好有坏。 黄色一千余间，都是受辖区居民委托，街公所统一出租。”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租房的事，街公所怎么说？” “无主和捐赠的房子，统一划给轧钢厂。代为出租的房子，一间一个月两万。” “好，咱们现在就办手续吧！” 手续不难，临近中午，就已经搞定。 本想邀请乔竹青吃个饭，被果断拒绝。 对于乔竹青为人，林致远有了一定了解。 做事沉稳不拖拉，原则性又强，林致远更偏向于是好人，是我方精英。 拎着两瓶虎骨酒，胳膊下夹着文件，林致远来到李怀德办公室。 “李哥，幸不辱命。” 说话间，林致远将虎骨酒放在桌上。 李怀德眼前一亮，伸手拿起一瓶虎骨酒，研究半天，又打开瓶盖，抿了一小口。 啧吧着嘴，笑呵呵道：“药味很浓，应该是真品，我拿回去让老丈人看看。” 林致远将文件递上前。 “李哥，你上午不在，租房已经谈妥，文件你签字，安排财务结款，我再去跑一趟就完事了。” “这么快？” “本来就很简单，比采购肉蛋轻松多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看来我也得加把劲喽，不然显得我没有工作效率。” 无事一身轻，除了需要去趟津门，林致远再次回归悠闲。 下班后，想起林致豪，想起徐家要走，林致远给哼哈二将说了一声，直奔徐记布行。 布行还在营业，徐永祥正趴在柜台内，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徐大哥，还在忙呢？” 徐永祥抬起头，爽朗笑道：“哟，林老弟，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说话间，从柜台内出来，伸手示意，“这边坐。” 二人落座。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马记粮行马念祖消失，我估摸着徐大哥也快离开。想着此次一别，还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闲来无事，便来转转。” 徐永祥一脸郁闷，“马念祖真不是东西，临走前闹这么一出，让我们想走没走的人，不得不加快速度。快则三五天，短则一两天就走” 二人关系也就那样，林致远刚才也不过是客套话。 长叹一声，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徐大哥，若是还有没出手的布料，我收了。” 徐永祥闻言，抬头看了看林致远，压低了声音。 “林老弟，剩下布料还不少，大概值十五根大黄鱼。只收黄鱼，希望你能理解。” 林致远沉吟片刻，“可以，我明天再来。” 没有多待，林致远告辞。 快到南锣鼓巷，远远看见院里几个半大小子，急匆匆跑进一座破旧院子。 林致豪也在其中。 林致远不禁皱眉，这几个兔崽子，不会又去打架吧？ 想及于此，林致远快步跟上。 来到院子门口，还没拐进去，就听到许大茂的声音。 “两位，有事儿冲我来，打打闹闹，我无所谓。但凡有人冲我们院的人，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熟悉的话，林致远嘴角不禁一扯。 绕了几步，林致远一个箭步，趴在院墙。 往里一看，顿时一脑门黑线，果然在打架。 只见许大茂打头，身后站着闫解成、刘光奇、刘光天，以及林致豪。 对面，一大一小，两个小年轻，明显比许大茂等人年纪要大。 二人中，大胖子冷笑一声，走了出来，面露不屑。 “许大茂，就你这小身板，也敢出来逞英雄？” 许大茂毫不退缩，依旧站在最前面，一摊手。 “没办法，现在我们几个，我年纪最大，自然要站出来。” “行，有种！”大胖子冷哼一声，“那咱俩练练！” 许大茂伸手勾了勾手指，“来啊，小垃圾！” 好嘛！ 趴在院墙的林致远一阵无语，大茂啊，你学得真特么像！ 阎解成、刘家兄弟，以及林致豪，齐刷刷抱胸，一脸热切，看着意气风发的许大茂。 大胖子火气上涌，就往前冲。 许大茂也不示弱，握紧拳头，摆好了姿势。 “砰！” 一声脆响，许大茂被大胖子打了一个踉跄。 林致远当即捂脸，刚准备翻进院，就听到林致豪的声音。 “这么打太吃亏，大茂哥，你发挥优势，大胖速度慢，你打游击啊！” “解成哥，光奇哥、光天哥，咱们先去收拾小胖，他跑不快，把他绑了再去围攻大胖。” 闻言，许大茂连忙向后一跳，和大胖子拉开距离。 紧接着，打一拳，快速退后，踹一脚，再次后退，毫不恋战，气得大胖子哇哇大叫。 林致豪四人，绕过大胖子，直奔身后小胖子。 四人都属于敏捷型选手，不到一分钟，小胖子倒地。 刘光天抽出小胖子腰间裤带，将小胖子反手绑住。 大胖让许大茂弄得不胜其烦，刚准备回头帮自家小弟，却发现，另外四人已经围了上来。 “光奇哥，光天哥，解成哥，一起冲，先把他弄倒。” “砰砰砰砰！” 接连四声，四个人撞上大胖子。 效果完美，大胖子退后两步，还是倒了下去。 许大茂见状，一跳，然后骑在大胖子身上。 另外四人再次冲上前，刘家兄弟分别扯住一条腿，阎解成和林致豪一人薅住一只胳膊。 许大茂可美了。 “啪！” 一个大嘴巴子，“叫你嚣张！” “啪！” 再来一次，快乐加倍，“还敢不敢？” “啪！” 超级加倍，“服不服？” …… 大胖子挣扎半天，起不了身，最后，终于求饶。 “许大茂，我服了，以后保证不欺负你们院的人。” “都是京城爷们儿，就信你一回。” 说完，许大茂抽出大胖子的裤带，也给绑住。 “哈哈哈，快走！” 五个人放声大笑转身就跑。 林致远趴在墙上，看得目瞪口呆。 小胖子像条毛毛虫，蠕动到大胖跟前，哭了，“哥，你有没有听到呜呜呜地哭声？” 大胖一愣，“没有啊？” “你仔细听，真有，后院传来的！” 第75章 有好事 “别闹，赶紧过来。” 大胖举了举被绑着的双手，“先解开再说。” 几分钟后，二人重获自由。 大胖活动着勒得有些发红的手腕，又揉了揉生疼的脸颊。 “许大茂可真行！” 小胖拍打着身上尘土，“大哥，你听到没，真有哭声。” 大胖凝神细听，果然有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 清风拂过，余晖洒落，树影斑驳而摇曳。 时值盛夏，大胖只感觉一股凉意袭来。 “老二，赶紧回家，这破地方……” 二人匆匆离开。 林致远迟疑片刻，想到破院林致豪经常来玩，生怕有潜在危险，决定悄摸看看。 翻墙而入，蹑手蹑脚走向后院。 破旧不堪，杂草丛生，几间房屋门窗洞开，残砖破瓦散落一地。 转了半天，最后一间耳房。 角落，一位中年人正抱着一个小孩抽噎。 定睛细瞧，二人灰头土脸，浑身衣服脏破差。 林致远双眼微眯，一瞬间，想到了人贩子。 “放开那小孩儿！” 中年人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咳嗽几声，抬头，“这位同志，我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林致远沉声道：“小孩儿给我，你跟着我去街公所。” 说着，林致远正欲上前制服。 中年人脸色一沉，“孩子不可能给你，我可以跟着你去街公所。” “行！” 一路上，许是林致远就跟在身后，中年人很老实，没有跑，没有闹。 到了街公所，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林致远离开。 四合院。 穿过垂花门，一把凳子上，许大茂绘声绘色，滔滔不绝。 “说时迟，那时快，敌方老大四肢被解成四人控制，就轮到我出马了。我是左一拳右一掌，直打得对方哭爹喊娘……” 林致远听了两句，悠悠笑道：“哟，大茂，又打架了？” 许大茂闻言一怔，继而干笑两声。 “致远哥，看您说的，我们可是锣鼓巷五霸，那肯定是惩恶扬善，打架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锣鼓巷五霸？等你爸回来，你可要拿出该有的气势，肯定有好事等着你！” 此言一出，前院一圈，听闷子的邻居，无不发出笑声。 林致远耸了耸肩，瞪了林致豪一眼。 林致豪眼珠一转，“大哥，你别急，这就是话本，我们五个人编得故事。” “你猜我信不？” 林致远轻笑一声，径直回家。 秦淮茹最近已经好多了，贤惠得不行，根本闲不下来。 家里人多，蒸了两锅包子。 林致远上前，很自然地摆了摆手，“你进屋吧，我来。” 炒了一锅丝瓜，搭配包子，一群人吃得津津有味。 “致远哥，我和小武每天吃你的，喝你的，怪不好意思。家里粮食更精细，在哪儿买的，我们明天去弄点。” 王爱军说完，秦淮武也急忙附和，“是啊，姐夫，老占你便宜，怪难为情。” 林致远嘴角一弯，笑骂道：“白吃白喝？你俩想得美！发了工资，给淮茹交伙食费。” 说完，又补充道：“估计就这一两个月。” 秦淮武不明所以，开着玩笑：“姐夫，什么意思，一两个月后，我和爱军得扫地出门？” “对，到时候你们自己去过。” 林致远哈哈一笑，转而道：“有好事，不过还没定下来，安生待着，等等看。” 是夜。 依偎在林致远怀里，秦淮茹忍不住问道：“致远哥，你说一两个月，什么意思？” 手中小动作不停，林致远一挑眉。 “他们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厂里会安置住房，顶多从工资里扣点月租。” 秦淮茹眼中带笑，喜道：“呀，这可真是好事。有了房子，再慢慢置办些家具，他们两人年纪一到，就能说媳妇了。” “哈哈哈，对啊，到时候，你作为姐姐，作为大嫂，可得帮他们寻摸寻摸。” “那是自然。” 秦淮茹侧过身，面对林致远，接着道：“我现在和附近大妈们，可熟悉啦。再过几年，周围谁家小姑娘年纪到了，品行如何，我绝对门清！” 一夜无话。 次日，林致远刚安排完工作，周立平来了。 一进门，就耷拉着脸。 林致远见状，打趣道：“哟，立平，你这是咋了，被人给煮了？” “煮了？什么破词儿！”周立平嘀咕一声，郁闷道：“我煮熟的鸭子飞了！” 林致远给扔了根烟，示意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就是唐文芳啊，我昨晚问了，她没同意。” 打趣归打趣，林致远对周立平还是挺上心，收敛起笑意，“详细说说。” “昨晚，我们去看电影，完事送她回家。我要确定关系，她支支吾吾没吭气，临最后，说让我家老爷子没事去找她爷爷坐坐。你说，这不是婉拒是什么？” 又问了一些细节，林致远难以置信，盯着周立平。 良久，周立平有些发毛，“你这是啥眼神啊？” 林致远无语道：“你特么是不是傻，还要人家姑娘咋说？回去给你家老爷子说，让安排上门提亲。” “啥？”周立平眼珠一瞪，“她让我家老爷子找她爷爷，不就是抹不开面，让长辈说不合适么？” “滚滚滚，笨死算了。” 林致远没好气道：“姑娘家家不得矜持点么，你一个糙汉子懂个屁，听我的，让你家老爷子上门提亲。” 打发走周立平，林致远出了轧钢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自己的大平车，直奔徐记布行。 布行没营业，一堆布料，整齐地摆放在正中。 林致远将平车扔在门口，就拐了进去。 “林老弟，你来了。”徐永祥笑呵呵起身，“这边坐，喝杯水。” “徐大哥，算了，我时间紧。” 林致远说着，把一布兜大黄鱼扔在桌面，“你验验。” “嗐，我还能信不过你么？” 话是这么说，徐永祥还是一根根查看一番。 林致远只笑笑，也没说什么。 两杯茶喝完，徐永祥将布兜收起，“怎么过来的？” “大平车。” “好，那赶紧搬，你送完之后，有时间的话，再来一趟，有好事。” 第76章 我是为你好 林致远不禁好奇，“什么好事？” 徐永祥嘴角一弯，悄声道：“有不少棉花，你要不？” 林致远当然想要，不过还是故作郁闷。 “徐大哥，你也知道，我就是帮周围乡下村民买东西。你要大黄鱼，不好操作啊！就这十五根大黄鱼，还是我费了老鼻子劲，找了不少人换来的。” “林老弟，你再想想，我等你一天。明天上午我要是没见你， 我就想办法转给别人。” “成！” 拉着布料，离开徐记布行。 找了偏僻角落，连同大平车，收进空间，林致远悠悠哒哒返回轧钢厂。 想了又想，林致远决定不冒险，现在买东西又不需要票，就像之前，打着给附近村民买的旗号，隔三差五弄一点，也安全。 转眼，礼拜天。 林致远难得睡个懒觉。 陶大爷拎着两个布兜，登门拜访。 “陶大爷，怎么还带东西？” 秦淮茹含笑上前，连忙示意，“您先坐，我去叫致远哥。” 陶大爷笑呵呵坐下，环视一圈。 上次没心思多看，现在仔细打量，屋里陈设挺有意思。 正中墙上，挂着教员照片。 客厅角柜上，还有教员石像，红书…… 里屋。 秦淮茹推了推林致远，“致远哥，快起床。” 林致远眼睛都没睁，翻了个身，“淮茹，我还有点困，再眯一会儿。” 秦淮茹弯腰，悄声道：“陶大爷来了，你快起。” 林致远一愣，回头，眼睛一瞪，“陶大爷来了？” 定了定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起床。” 不想接触太多人，想避免糟心事。 现在看来，一味逃避不是办法，倒不如勇敢面对。 想及于此，林致远揉了揉脸颊，穿上衣服，出了里屋。 “陶大爷，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忙，难得放假，多睡了一会儿。” 说着，给散了根烟，“您先坐，我洗把脸清醒清醒。” 陶大爷推了推，“嗐，我不吸烟，你去洗吧！” 简单洗漱一番，林致远来到沙发坐下。 寒暄过后，陶大爷笑问：“小林，我说的事，你想了么？” 什么事？ 我怎么没印象？ 林致远一脸懵，狐疑道：“陶大爷，您说的是？” “你啊，就是上大学的事。” 一大家子靠工资养活。 上大学，这不是扯犊子么？ 要说凭借空间，倒也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摆不到面上。 “陶大爷，不方便啊，我现在要养活一大家子。” 陶大爷似乎早有定计，摆手笑道：“不碍事，办完手续，你有时间再去，什么时候学完，什么时候算。别人三四年，你大不了多花两年时间。” 还能这么操作？ 教育还没改革，现在上大学特别简单，只要基础测试能过，就能上，林致远可不了解这些。 再一想，现在大学文凭含金量极高，林致远微微有些意动，吸了口烟，缓缓开口，“陶大爷，冒昧问一下，你想让我去学什么？” “物理，地质，中文，你对哪个感兴趣？” 物理？ 去边疆隐姓埋名么？ 地质？ 岂不是要全国各地，来回奔波？ 中文？ 万一写的文章，被人误解，怎么办？ 林致远沉思片刻，当即拒绝，“陶大爷，承蒙抬举，这些我都拿不下，没那个天赋。” “小林，你……”陶大爷有些难以置信，“你这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可不行。”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与其浪费机会，还不如安心工作。” 陶大爷不死心，继续劝道：“你还说你没天赋，《菜根谭》的话，张口就来，明显也是有些底子的。” 《菜根谭》背得滚瓜烂熟，下意识说了一句，林致远也没注意，听到陶大爷的话，连连摆手，“我就是道听途说罢了。” “我认为你有天赋，倒不如就学中文吧！” 闻听此言，林致远人都傻了。 好半天，才开口道：“陶大爷，你说你是何必呢？强迫我上学，真的好么？” 林致远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陶大爷却依旧不依不饶。 “我是为你好！你要想走得更高，更远，文凭很重要。” “那是你的想法！陶大爷，你明明说是来报恩，难道就是强迫我么？这怎么看着像是恩将仇报呢！” 陶大爷蹭的站起身，“你……冥顽不灵！我是为你好！” 林致远懒得再说，陶大爷满脸恨铁不成钢，喘着粗气，也不再言语。 身为女眷，秦淮茹早早就出了门，正坐在对面，和阎大妈聊着家长里短。 余光瞥见对面，林致远二人既不说话，也没动作，不禁有些担心。 起身，回到东厢房。 借着给二人添水，笑道：“陶大爷，我家这口子说话直，是不是说什么话，让您误会了？” 陶大爷冷哼一声，“哪里是说话直，明明就是傻！” 林致远被气笑了，接过秦淮茹手中的暖壶，给自己倒满。 “陶大爷，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吃完午饭，陶大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送走陶大爷，回到家中。 秦淮茹这才询问：“致远哥，你们聊什么呢，怎么陶大爷一脸不高兴？” “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我就说接触人多了，破事多！” 秦淮茹莞尔一笑，“给我说说呗！” “他想让我去上大学，我不想去，他就强迫。” “上大学？这是好事啊！”秦淮茹惊呼一声，似是想到什么，“致远哥，你是不是担心家里？” “算是一方面吧！” “二婶给留了不少钱，你完全不用担心。”秦淮茹说着，眼睛都开始发光，“你上完大学，以后肯定更有出息！” 林致远摆了摆手，“你不懂，我再想想吧！” 却说陶大爷，带着一肚子闷气，找到好友，就是之前提议，安排林致远上学的大爷。 “老李，小林那混小子，居然拒绝了！” 详细了解经过之后，李大爷一摊手。 “你这人，我就不稀罕说你，太执拗。人家小林说得没错，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你明明是报恩，强迫人家，本来就不对啊！” 陶大爷双眼一瞪，“你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马上要改革，文凭的重要性？” “你和我吹胡子瞪眼干嘛？” 李大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你求我，我给你出个主意。” 第77章 津门行 “你想得美！” 陶大爷瞪着眼，气鼓鼓道：“我什么时候求过人？想我求你，做梦去吧！为什么想让小林上学，不就是不想欠他？” 李大爷无奈，摇了摇头。 “所以我才说你执拗，做得不对。他不愿意，就换个方式，为什么要死磕呢？ 就算要死磕，你直接安排给他发通知书。机会给了，就别管那么多，一切看小林的想法。 小林爱学学，不学拉倒。或者，你想想办法，几年后，给发个毕业证，完事。” 陶大爷蹭的站起身，“那怎么行？不成弄虚作假了么？” “那你报得什么恩？显着你了？人家要想上学，自己报名，自己考，不行么？” 李大爷说完，接着悠悠道：“通知书到了，就让学校通知他去上学。你闹什么闹？ 而且，我看小林像个君子，也不至于不去。君子欺之以方啊！” 陶大爷沉默了。 林致远将陶大爷以及上大学，丢在一旁，抛之脑后，不再去想。 每天按时上班，偶尔出去转转，填补空间物资，过得相当悠闲。 一周多，8月13号，礼拜一，下午。 李怀德办公室。 “小林，你安排一下，去津门吧。自行车采购，一定要办妥。” 李怀德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林致远不禁皱眉。 “李哥，我明天就出发。看你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哼，上午开会，你副科的事，没想到居然被老董给直接驳回。” 林致远没当回事，毫不在意，“没事，李哥，那就再缓缓。” “缓？” 李怀德狠狠吸了口烟，冷哼一声。 “现在已经不是你副科的事了，你不用管了。此去津门，你务必要成功。哪怕高价，也要拿下自行车。” 闻听此言，林致远也不好再说什么，应道：“成，既然这样，我申请一辆大车。” 李怀德深感欣慰，笑道：“好，就要有这种决心。” 次日，一大早。 拿着批条，来到孙振山办公室。 刚一进门，孙振山爽朗笑问：“致远，你小子怎么来了，有事？” 林致远将批条放在桌上，“出趟差，要用大车。” 孙振山拿起批条看了一眼，又放下。 “去哪儿？用不用我安排人跟你一块去，你也知道，路上不安全。” 还想趁机弄点物资呢，怎么可能让人跟着，林致远连忙摆了摆手。 “就津门，路不远，没必要。” “那行，你路上慢点。” 开着大破车，出了轧钢厂，林致远心情格外美丽。 一路向东。 本来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大车再慢，一上午也应该能到。 谁让林致远走走停停，兼顾着给空间囤物资，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达津门机器二厂。 跳下车，来到保卫室。 “同志，这是介绍信。” 保卫员先瞄了一眼大车，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伸手一接，抖了抖，这才慢悠悠看了起来。 “来采购自行车么？那你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大车就不用开进去了。” 什么话啊，咋听着这么不舒服呢，也太特么嚣张了！ 暗戳戳腹诽一句，林致远面色如常，做完登记。 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一位副厂长。 关康厚，四十多岁，身材精瘦，个不高。 一脸严肃相，单凭外貌，任谁见到，只会以为是位技术大拿，根本不会往负责销售方面想。 “您好，关厂长，我是京城红星轧钢厂，采购组长林致远。” “这么年轻？” 关康厚随口一嘴，伸手示意，“走吧，带你参观一下车间。” 刚见面，就参观车间？ 这是什么流程？ 林致远一头雾水，眼见关康厚大步流星，已经走远，连忙跟上。 津门机器二厂不大，也就不到五百人。 管理混乱，流水线不清不楚，说是工厂不准确，更像是一个组装车间。 半个多小时，转了一圈。 刚出车间，关康厚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平平道：“林组长，感觉如何？” 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林致远还是感慨道：“热火朝天啊！” 关康厚一摊手，“所以，只能和你说对不起了！” 林致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一愣。 关康厚面露一丝不耐烦，叹了口气。 “全厂工人都在加班加点，产量依旧有限。去年总共生产七千多辆，刚下线，就被市里、乃至部里，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连我厂工人想买一辆，都没办法。” 卧槽，这是拒绝？ 林致远瞬间明悟。 本以为会费些口舌，好家伙，连口都不让开。 要不是上面交代任务太重，林致远真想拂袖而去，给轧钢厂提议自己造。 沉思良久，想到车间所见所闻，林致远有了主意。 “关厂长，我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兴许能够提升贵厂产能。” 关康厚侧目，不屑道：“林组长，如果是加班，或者说加人，就不用说了。” “那倒不是。”林致远沉吟片刻，笑问：“在这里说？” “走，到我办公室，希望你不要骗我。” 办公室。 二人落座。 关康厚连杯水都没倒，干脆道：“林组长，说吧，如果真有用，三天时间，我想办法给你凑凑。” 闻听此言，林致远心中大定。 “关厂长，刚才参观，我见都是两人负责一道工序。一人干活，一人打下手，是不是有点浪费人力？” 关康厚微微皱眉，“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没想到还是急性子，林致远也不磨叽。 “我的意思是，工序可以再细化。比如车轮，一人穿辐条，一人上螺丝，再一人安装轮胎。明面上，人会更多，但是不要忘了，熟能生巧。每个人就负责一小部分，速度绝对可以加快……” 林致远细化流水线，乃至三班倒，甚至自行三轮车，一股脑全说了一遍。 关康厚再看林致远，眼神中充满热切。 “林组长，要不要来我们厂工作？你要是愿意来，我把副厂长让给你！” 知道关康厚就是说说而已，林致远笑道：“关厂长莫要说笑。” 三天后，林致远满载而归。 足足五十辆自行车，以及随行而来的关康厚。 找李怀德汇报工作，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第78章 又换岗 林致远满脸不可思议，瞪大眼珠，“李哥，为什么？” 李怀德满脸无奈，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联系其他人做了交换，你升副科顺利通过。却不料，楚晨突然提议调你去宣传科。” 林致远盯着李怀德，好半天没有说话，严重怀疑老李想趁机踢开自己，提拔梁泽鹏，把采购组彻底抓在手里。 “小林，你可不要多想。就因为有你，后勤工作风生水起，我怎么可能舍得你走，对不对？” 暗暗琢磨片刻，林致远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轻轻点了点头。 “你要是想不通，可以找楚晨聊聊。” 说着，李怀德宽慰道：“别多想，去了宣传科，也不影响咱们哥俩的交情。再说了，副科主持工作，看得见的正科，比采购组强太多了。” “我明白，李哥。” 打一开始，林致远就不愿意到采购组，被赶鸭子上架，无奈之下，只好接受现实。 不但物资做了充足储备，还运作了周立平去仓库。 可以说，若是没有变动，接下来，在采购组，林致远绝对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顶着一脑门问号，林致远上楼，来到楚晨办公室。 一长两短，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楚哥，忙着呢？” “小林，来，坐下聊。”楚晨抬起头，放下笔，“以后一起共事，就需要注意一下，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说完，轻笑一声，“听说你津门一行，弄来了五十辆自行车，能力尤为突出啊！到了宣传科，有没有信心再创佳绩？” 嘿嘿一笑，林致远问道：“楚主任，我怎么会突然调到宣传科？” 向后一靠，楚晨一挑眉，“怎么，协助我工作，你不愿意？” “不能够！” 林致远连忙摆手，“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不是有些好奇么！” “为了保护你，回去慢慢想。” 楚晨没有说破，转而道：“组织一向重视宣传工作，你看看咱们轧钢厂，宣传科形同虚设，这肯定不行，你责任重大啊！该如何开展工作，你好好琢磨琢磨吧，下周一我带你过去。” 林致远无语，打什么哑谜，有话直接说，不行么？ “好嘞，我知道了！” 楚晨再次拿起笔，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有机会去上个大学。” 又来？ 林致远不禁一怔，怎么都希望我上大学？ 见林致远半天没说话，楚晨笑着解释一句。 “文凭只会越来越重要，关键工作，组织更放心交给有学历的人。” 离开楚晨办公室，林致远返回采购组，交接工作。 没出意外，接手人正是梁泽鹏。 梁泽鹏有能力，又不张扬。 二人相处也颇为融洽，林致远不免多说了几句。 “泽鹏，采购组就交给你了。记住，勤做汇总，时刻了解采购组工作情况。也要及时去库房查看物资储备，留下充足时间，方便调整物资采购顺序。” “好的，组长！” 应了一声，梁泽鹏深鞠一躬，“跟着您学习时间不长，我受益良多。以后有不懂的，我可以再去请教您么？” 话说得真特么好听，怪不得都喜欢被人拍马屁。 林致远很受用，拍了拍梁泽鹏的肩膀。 “说什么浑话，想找我聊天，随时都行。再说了，我也没教你什么，只要记住，目光放长远一点，物资就不会少。” 说完，指了指旁边纸箱子，“我这些私人物品，先放在这里，下周一我来拿。” “组长，您甭管了。下周一，我给您送去。” 离开采购组，林致远无所事事，晃悠到库房。 一来找周立平聊聊天，二来顺便了解一下大兄弟的终身大事。 库房不能吸烟，周立平办公室又是一层平房，不是一般的热。 二人蹲在旁边树下，一人点了一根大前门。 “致远，还得是你，老爷子上门提亲，您猜怎么着？” “猜个屁，肯定顺利！” 林致远吐了一个烟圈，没好气问道：“什么时候结婚？” 周立平嘿嘿一笑，“还得个把月，九月中旬。” “嚯，怪迟的。” “我也郁闷。”周立平撇撇嘴，耸了耸肩，“我家老爷子定的日子，我只有听得份喽！” “那个叫唐什么来着，她大学毕业没，学的什么，未来工作你有没有考虑，别到时候夫妻两地分居。” “唐文芳，去年成立的央音声乐系，马上升大二。” 说着，周立平将烟掐灭，叹了口气，“关于工作，我真和她聊过，她想留校。” 周老爷子名叫周德水，老一辈相声演员。 曾经也是红极一时，名耀京津。 只可惜，儿子没兴趣，孙子也没兴趣，要不是收了好友马家小儿子马福，一身所学差点断了传承。 回忆一番，林致远好奇道：“按理说，你家老爷子的朋友，应该也是门里的，不应该到曲艺社、艺术团上班么？” 周立平一摊手，“谁知道呢，我也支持她。要是能留校，就不用两地分居喽！” “成吧，你们有计划就好！” 下班后，和院里人汇合。 几天没见，几人难免问了几句，得知林致远去津门，给厂里采购自行车，无不眼中放光。 易中海背着手，笑问：“致远，厂里有没有说自行车如何处置？” “嗐，这您就问道于盲了，领导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刘海中没听明白，脱口问道：“什么盲？” “刘叔，就是我也不知道的意思。” 随口解释一句，林致远突然想到宣传突破口，接着道：“我估摸着，除了各部门工作需要，也会奖励给优秀工人吧？” 刘海中变得有些热切，“这感情好！致远，你知道什么样的工人，才算优秀工人？” “觉悟高、乐于助人、工作能力强，这些应该都算吧！” 刘海中若有所思点着头，“觉悟高，我能理解，工作能力强，我也懂，乐于助人怎么判断？总不能挨个调查吧？” “刘叔，愿意带徒弟，能够帮助其他工友进步，应该就算，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不作数。” 回到四合院，穿过垂花门，林致远不禁一怔，“他怎么在咱们院？” 第79章 空间异常 阎家门口。 院里大妈和小媳妇们，在摆龙门阵。 半个月前，林致远怀疑是被拐卖，送到街公所那个小孩，赫然就在易大妈旁边。 顺着林致远目光，傻柱瞄了一眼，大嘴一咧。 “致远哥，那是小宝，易大妈外甥，已经改姓易，以后就跟着易叔过喽。” 易中海笑而不语。 贾东旭阴沉着脸。 刘海中背着双手，继续往前。 何大清意味深长挑了挑眉。 …… 众人迥然不同的神情，林致远尽收眼底。 有故事！ 绝对有故事！ 才四天不在，难道错过乐子了？ “这样啊！” 轻声嘀咕一声，林致远转而笑道：“易叔，恭喜。” 易中海连连摆手，“嗐，人多也不好，家里住不开。” 装！ 你接着装！ 要不是大嘴咧得都快赶上傻柱，老子兴许会信你两分。 正说话间，秦淮茹笑盈盈走来。 “致远哥，你回来了，累坏了吧，我去给你烧水，你先洗洗，去去乏。” 林致远挥了挥手，“你聊你的，我自己来就行。” 秦淮武将肩上林致远带回来的麻袋，扔在厨房，鼻子皱了皱。 “姐夫，麻袋里都是啥，怎么一股子鱼腥味？” “去趟津门，不得带点特色么？” 林致远眉峰一挑，笑道：“都是鱼干，带回来给你们尝尝。” 王爱民眼前一亮，“那感情好，晚上多做两条呗！” “去去去，海鱼个头大，也不怕撑死。” 打发走哼哈二将，林致远装模作样打了两桶水，关上房门，闪身进入空间。 今天早上，林致远偷懒，去空间洗漱，察觉到异样，呼吸比之前更加舒服。 只不过，关康厚要跟着来京城，不敢耽误太多时间。 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好好探查一番。 农家小院。 不知名小树再次开花，林致远目光地毯式扫过，总共找见两朵花，红得发紫，娇艳欲滴。 “卧槽，开花了，结果还会远么？” 林致远神情惊讶，期盼，以及一丝嫌弃。 “就特么两朵花，也太少了吧，最少不得十个八个么？抠门，真特么抠门……” 碎碎念一阵，林致远转向他处。 小院没有变化，茅草屋依旧原来模样，院外田地还是之前大小。 “不应该啊！” 林致远不死心，再次细查，终于发现端倪，庄稼成熟期有所减少。 别的林致远不了解，西红柿却知道。 一般从种植到成熟，需要小半年。 四月底种下，到现在，还不到四个月，就已经挂满枝头。 意念一动，摘下一个，林致远习惯性在衣服上蹭了蹭，大口开吃。 鲜美多汁，酸中带甜。 “好吃啊！” 吃着西红柿，林致远开始整理空间。 经过大肆收购，物资储备颇有成效。 粗布、细布，各有几十匹，就连丝绸也有十来匹。 棉花倒是不多，不到一百斤，暂时勉强够用。 粮食也少，估摸着只有几吨，考虑到空间会有收获，也能接受。 诸如种子、煤球、洗衣粉、香皂等等，生活物品基本都有。 甚至，在津门，林致远专门跑去海边溜达一圈。 亲自下水，收获差强人意，除了一堆海带、紫菜，逮捕的鱼虾，顶多够一顿饭。 最后，实在不甘心，林致远找到渔民，买了几车鱼干、虾蟹。 “棉花、煤球，得上点心了。” 暗暗记下，林致远将田里成熟的蔬菜，全都收获，再次播种，便返回现实。 舀水又冲洗一遍，就算在空间解决，也还是要做做样子。 换上大裤衩，小背心，拎着木桶拉开房门。 总共也就半小时。 对面妇女同志，依旧说说笑笑，林致远想不通，哪里会有那么多话可聊。 旁边，阴凉处，一群大老爷们，围在一起，沉浸在下棋之中。 林致远没有凑热闹。 拿出两条四斤多的鲈鱼干，水里泡半小时，用干布吸去水分。 起锅烧油，煎至两面金黄，倒上蒜末和青椒片翻炒，最后加水烧开。 不一会儿，一大盆爆炒香煎鲈鱼干出锅。 整个过程，香味四散，不少人时不时投来目光。 甚至，秦淮茹居然凑了上来。 “致远哥，你这也太浪费了，哪有你这么用油的？” 现在，大家伙炒菜倒油，拿起锅一晃，就没了，连锅底都滚不了一圈，可见有多节约。 “嗐，偶尔一次，难得弄来鲈鱼干，让你尝尝。” 白了林致远一眼，秦淮茹转身找到哼哈二将。 “爱民，小武，你们俩出去找找致豪，这混小子越来越过分！这都几点了，还不知道回来！” 之前，林致辉和林曼玉经常干家务。 自打秦淮茹进门。 好嘛，干家务？ 想得美，都去学习。 林致远乐见其成，二人学习非常用心。 唯独林致豪。 秦淮茹管教，林致远想到二叔二婶在江对面，就有些心疼，时不时帮着说句好话，导致林致豪越来越无所畏惧。 想到之前偶遇打架，以及每天出去疯，林致远也觉得确实该管教管教了。 “淮茹，致豪你狠狠管，我以后不护着了。” 秦淮茹轻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之前不是你，能这么野么？” 林致远连忙赔笑，“我的错，以后家里你说了算。” 热好二面窝头，又炒了一盘茄子，一盘凉拌黄瓜。 刚端上茶几，林致豪风风火火跑进来，灰头土脸，一进门就惊呼一声。 “哇，好香，居然有鱼！” 旁边，秦淮茹板着脸，沉声道：“致豪，去洗手。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出去玩，给我去学习。你二哥学多久，你学多久！” 林致豪下意识看向林致远，往常这时候，大哥都会帮自己说好话。 结果，林致豪失望了，大哥居然一脸笑意，在看热闹。 “大嫂，暑假啊，我还不能玩么？再说了，二哥学习时间也太长了吧？” “别跟我讨价还价！” 人齐之后，开饭。 林致豪一脸失落、郁闷…… 了解情况之后，众人无不满脸笑意。 林致辉只笑笑，不言语。 林曼玉轻笑打趣，“致豪，还监督二哥学习，二哥用你监督么？这下也挺好，可以贴身监督。” 王爱民嘴角微弯，“致豪，好好学习，表现好，大嫂会放宽约束。” “真的？”林致豪双眼放光，直勾勾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语气平平道：“看表现。” 边吃边聊。 秦淮武突然挑眉道：“姐夫，这院里真有意思，这几天你不在，可是错过一场好戏喽！” 第80章 问题很大啊! 林致远早有预感，也不觉得奇怪。 “什么好戏，说来听听。” 秦淮武整个人，微微向前探了探。 “前天，街公所干事，领着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孩，来找易家。” 王爱军接话道：“中年人是易大妈两个哥哥，小孩就是刚才你好奇的小宝，易大妈二哥家老幺。” ……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林致远终于听明白。 事情呢，是这么一回事。 何大清使坏，写的信到了谭家。 谭老二眼看家里四个孩子，实在困难，又考虑妹妹没后，确实是个大问题，就同意老幺过继。 却不料，谭老大有意见，觉得谭家后代，不能平白无故过继给易家，便自告奋勇来京城交涉。 刚到京城，大人小孩双双中暑。 找了个破院休息，谁知道被林致远误会，给扭送到街公所。 介绍信和信件，好巧不巧，还给弄丢了，又说不清找的人住在哪儿。 国祚刚定，人贩子太猖獗，街公所怎么可能相信？ 当然，也没有草草下判断，写信联系当地，让协助调查。 耽误半个月，谭老二前来，给作了证，这才来四合院认亲。 本来多年未见，不说两眼泪汪汪，也该其乐融融。 谁知道，谭老大张口就是一百万，才同意过继。 谭老二不想要，易中海也不愿意给。 三方越说越上头，整个易家，闹得沸沸扬扬。 最后，易大妈苦苦哀求，易中海想着一百万也就一个多月工资，终于点头同意。 按理说，事情就应该结束。 谁能想到，看热闹的贾张氏不乐意。 冲进易家就大吵大闹，说什么易中海早前说过，让贾东旭养老。 突然过继两个儿子，这不是惦记本该属于贾家的财产么？ 易中海气炸了，自己人还在，财产就被惦记，当即和贾张氏理论。 再加上旁边谭家两兄弟，越吵越凶，场面那叫一个乱。 易明新一直对贾家不满，值此大好良机，自然不会错过。 打着维护易中海的旗号，趁机上前，就开始动手。 贾张氏挨打，贾东旭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也加入了战争。 场面眼瞅着就要失控，罗玉英泪眼婆娑，好一顿劝。 贾张氏不再闹事，收了神通。 贾东旭挨了打，也退出战场。 易中海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贾东旭和易明新骂了一顿，就这么草草结束闹剧。 别说看戏的围观邻居，就是参与的谭家兄弟也搞不懂。 唯一能想明白的易大妈，知道易中海对贾东旭仍然不死心。 听完故事，林致远不禁皱眉，“这就完了？” 王爱民一摊手，“就这样啊！” 林致远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半天又问：“也就是说，易明新和那个小宝，还是过了继，对不对？” “对啊，昨天办的手续。” “那这贾张氏不是白忙活一场么？” “可就说吧！”秦淮武叨了一口菜，神秘兮兮道：“我发现易明新和贾东旭二人，明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心里恨对方恨得牙痒痒。” 林致远笑道：“还用你发现，这不明显的事么？看着吧，这两个人指不定闹出多少幺蛾子呢！” 是夜。 几日未见，秦淮茹又不方便，自然是……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楚晨站台，林致远上任。 宣传科，不算林致远，也就三个人。 务虚工作，这么不受待见么？ 不符合组织一贯作风啊！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打量着眼前三人。 来之前，楚晨给简单介绍过。 再加上寒暄几句，林致远也有了初步认识。 播音员，楚晓莹，刚二十，娇小可爱，声音好听，楚晨介绍。 文员，董琳琳，二十五，相貌不出众，却特别精神，董修齐安排。 板报员，萧婷婷，二十三，文文静静，很有书卷气，妇联主任萧和玉推荐。 看着眼前三女，林致远感慨良多。 如果自己勉强算的话，宣传科简直就是厂领导自留地，或者说，更像是专门成立，用来安置领导亲属。 “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先在咱们科室转转。” 楚晓莹大眼睛一眨，笑嘻嘻道：“林科，楚主任交代过，要我给你介绍科室情况，方便你早点进入工作状态。” 林致远也没推脱，嘴角噙着笑，“好，那倒是不能辜负楚主任和你的好意，麻烦你了。” “咱们科室，总共三间办公室。中间这间，我们三人办公。左边一间，是你的办公室，右边是广播室，也放了一些杂物。” “去广播室看看吧！” 说着，林致远率先迈步。 隔壁，广播室。 面积更大，足有正常办公室两间。 右边窗前是广播台，一张长条桌，上面摆放着设备和话筒。 旁边有个木质书架，一些文件随意地扔在上面。 左边半拉，放着不少乐器，喇叭、大鼓、二胡等等，以及一些横幅、国旗之类。 中间方桌上，有一台留声机。 “嚯，居然有留声机，还能用么？” 楚晓莹嘿嘿一笑，“能呢，听说是娄董事早前给准备的，我前段时间，从家里拿来黑胶唱片听过，音色很正，保养得特别好。” 林致远微微点头，心中暗暗琢磨，留声机倒是好东西，回头可以放放红歌。 径直上前，拿起大鼓上的二胡，小心翼翼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前世，林致远爷爷是村里唢呐班二胡手，自小耳濡目染，再加上老爷子悉心教导，倒是拉得一手好二胡。 楚晓莹以为林致远对卫生不满，连忙开口，“林科，我回头就收拾。” “好！” 被误会，林致远也没解释，卫生确实有待提高。 下楼，又去看了看食堂门口、办公楼下，以及厂大门口，三处宣传栏。 林致远不禁摇了摇头。 之前没注意过，宣传栏太过敷衍，几个大字，搭配密密麻麻的文章，看着就头疼。 来到自己办公室，林致远刚坐下没多久，梁泽鹏和曾吟权一人抱着一个纸箱前来。 纸箱放下，梁泽鹏笑问：“组长，不，林科，用不用我们哥俩帮你归置下？” “不用，泽鹏，吟权，坐。” 简单聊了会天，二人离开。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不禁嘀咕一声，“问题很大啊！” 没见过猪跑，那也吃过猪肉。 工厂或者机关单位宣传科没接触过，大学学生会宣传部总了解过。 两相对比，轧钢厂宣传科差远了。 趴在桌前，写写画画，直到临下班，林致远做了一份初步工作计划书。 来到隔壁多人办公室，分别给三女一人一份，拍了拍手。 “下周，宣传科按照计划书开展工作。” 第81章 灭蚊降温 时值盛夏，蚊子越发猖獗。 偶尔咬几个包，林致远也就忍了。 关键是，搁身上下五子棋，谁受得了？ 一场好觉，给弄得稀碎。 翌日，礼拜天。 本想睡个懒觉，窗外热风，又蹦出来撒泼。 林致远猛然睁开双眼，狠狠吐了口气。 屋内静悄悄。 起床，发现整个东厢房都没人。 林致远也没当回事，估摸着秦淮茹又去串门了。 拿起搪瓷脸盆，去院内水池洗漱。 刚出门，东耳房传来一阵对话。 “致豪，安安静静学习，不要乱动。” “大嫂，我坐不住。” “那也给我待着，看书、背诵、做题……你看着办，今天我就守着你了。” “大嫂——” 严厉大嫂已上线，小致豪，你自求多福吧！ 林致远嘴角轻扬，忍不住笑了几声。 用凉水冲洗一番，清爽不少。 来到东耳房外，林致远说了一声，“淮茹，我出去一趟。” “好，你早点回来。” 离开四合院，林致远直奔前门。 蚊子太嚣张，已经到了必须予以雷霆一击的地步。 太和堂。 林致远大步流星迈进门，“任老。” 任向松端坐一旁，正在看书，抬眼望去，不禁笑问：“这么热的天儿，你怎么来了？” “嗐，最近几天，蚊子成灾喽！一天天睡不好觉，难受。” 任向松捋了捋颌下山羊须。 “正好有秘制驱蚊药，用艾草、薄荷、藿香等药材，调制而成。对孕妇无害，送你两包。” “两包哪够？不用送，我买，先来一百包！” 闻听此言，任向松眉头紧锁。 “你要那么多干什么？在床头悬挂一包就可以。” “任老，大热天儿，我也懒得跑，正好也帮亲戚朋友买点。” 喝着水，聊着天，话题不由得转到任常兴身上。 “任老，好久没见任大哥，他干什么去了？” 任向松长叹一口气。 “他啊，去协和上班了。别说是你，就是我，也已经好久没见到人了。听说有什么任务，我也不清楚。” 协和既承担外宾医疗任务，又专门设立外宾、高干、特需病区。 闻听此言，林致远哪敢再问，转而笑道：“任老，你知道哪里能买到黑胶唱片么？” 几个月经历，林致远早就不是曾经的二傻子。 依旧算不上聪明人，至少能够沉下心，慢慢融入当下。 调往宣传科，有些突然。 林致远经过初时的惊讶，也做好坦然面对的准备。 要不然，也不会费心思琢磨工作方案。 分内之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给别人挑理的机会，就是林致远现在的想法。 “东直门旁，宝华音像店，打民国到现在，有些年头了，国内外歌曲唱片，基本都有。” 任向松顿了顿，接着道：“东单刚开业的大华音像馆，原来的双鹦鹉唱片厂，建国后被收为国有，去年改名后迁来京城，基本都是红歌和戏曲。” 了解清楚，稍作片刻，林致远告辞。 大华音像馆。 店铺不大，却颇有时代特色。 三面墙上，挂着粗放标语…… 正中，大号方桌，摆放着三台手摇留声机。 一面货架，蓝绿红三款黑胶唱片，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名售货员，正青春的小姑娘，哼着小调，在打扫卫生。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林致远眉峰一挑，这首歌已经出来了么？ 察觉到有人，售货员声音戛然而止，回头询问：“同志，买唱片么，你是哪个单位的？” 不怪会有此一问，现阶段，由于技术有限，黑胶唱片价格不是一般的贵。 寻常百姓，哪个能买得起？ 更别提，还要有留声机。 “红星轧钢厂。” 售货员扔下手里的鸡毛掸子，拍了拍手，迎上前。 “我听说过，你们厂福利特别好，上面也很重视。” “嗐，不能这么说，都是为国家崛起而奋斗，分工不同罢了。” 说着，林致远笑问：“你刚才哼唱的是《歌唱祖国》吧？” “对啊，你也知道么？曲调优美，歌词又饱含深情，写得真好。” “确实。” 林致远点了点头，说明来意，“我准备买唱片，用广播放给工友听，我觉得这首歌就不错。” 售货员压低声音，提醒道：“那你可要想好，我听说有不少人，觉得这首歌用的西方曲调，有些偏右。” 林致远没当回事，能被称为“第二国歌”，偏什么偏，立场绝对最正。 “没事，你再给推荐一首歌。” 售货员不假思索，脱口而道：“那肯定是《工人有力量》，多符合你们工厂啊！” 还真是！ 林致远当即拍板，“那就拿一张有这两首歌的唱片。” “外行了吧？广播用，肯定要买十英寸单曲款，方便操作，而且也不容易损坏音轨。” 林致远真不了解，当即笑道：“好，你专业，那就听你的！” 真贵，两张唱片，只有两首歌，就要十万，你敢信？ 蚊子已然不足为虑，工作所需唱片也已经搞定，接下来该考虑降温了。 东厢房装修时，本想提高采光，特意多安装了几扇窗户。 误打误撞，也使得空气流通起来。 想起前世，塑料瓶做的“生态空调”，林致远找了处偏僻角落，闪身进入空间。 照葫芦画瓢，用木头，按照卧室南窗和西窗的尺寸，各做了一扇。 连同两袋玉米面，一袋面粉，以及一筐蔬菜，几包驱蚊药，一同放在大平车内。 返回四合院。 林致远安装“生态空调”，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阎埠贵笑呵呵问道：“致远，你这是做什么呢？” “嗐，一个朋友说这样能降温。” 阎埠贵一脸看傻子的眼神，久久没有说话。 旁边易中海也是一脸懵逼，“致远，你开玩笑呢？” 刘海中瞪大眼珠，“吹呢吧，这破玩意能降温？” …… 林致远也懒得解释，随口敷衍：“嗐，我就试试。” 是夜，南窗和西窗形成对流，吹进来的风，果然凉了不少。 秦淮茹惊喜不已…… 次日，8月20号。 红星轧钢厂，迎来精神面貌焕发的开始。 第82章 反响 红星轧钢厂，正常八点上班。 上周六，林致远给的工作计划书，特意交代，宣传科提前半小时到岗。 七点出头，林致远率先进入宣传科，另外三女，紧随其后。 四人一同来到广播室。 由于时间紧，林致远也没有废话，言简意赅。 “宣传工作必须常态化。 以后上班日，每天早上七点四十五，进行广播宣传。 我的要求不高，一首爱国歌曲，一段激励人心的话。” 林致远的工作计划书，三女回家后，经过细读，都十分认同。 只不过，什么也没准备，直接实施，就有不同意见了。 董琳琳微微皱眉，“林科，今天就要开始么，会不会有些仓促，要不缓两天，准备准备吧！” 楚晓莹狠狠点着头，“林科，我也觉得不应该着急。” 萧婷婷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林致远。 “不用想那么复杂。”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拿出一张纸，递给三女。 “你们看看，就这样的几十个字，有难度么？” 三女默读一遍，均露出轻松的表情。 董琳琳自信道：“如果是这样简短句子，我没问题。” 楚晓莹笑道：“读几遍都能记下来，何况照着稿子读呢，我也没问题！” 林致远指了指桌上的黑胶唱片。 “唱片我也准备好了，晓莹，调试留声机，去做准备。” 留声机搬到广播台上，楚晓莹摇动发条，上了劲，试了试音。 “林科，准备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盯着手腕上手表的萧婷婷突然开口提醒：“还有十五秒，做好准备。” 七点四十五，楚晓莹准时打开广播，以及留声机。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一瞬间，歌声回荡在整个轧钢厂上空，全厂工人无不愣了愣神。 “哪来的歌声？” “你傻啊，喇叭传来的声音，当然是广播喽！” “别吵，仔细听！” …… 经过短暂的嘈杂，分布在不同地点的工人，又陷入了安静。 副歌再次响起，有人开始跟着哼唱。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俨然成了大合唱。 曲终，楚晓莹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工友同志们，大家早上好。 祖国的繁荣，源于我们每一位中华儿女的付出和坚守。 爱国，从点滴做起，从做好自己的工作开始。 扬帆起航正当时，砥砺前行勇攀高。 同志们，新的一天，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播完，关闭话筒。 刚才听见窗外的声音，楚晓莹就激动不已，此刻再也控制不住。 “林科，反响好热烈啊！” “也就是第一次，同志们感觉新奇，再加上这首歌魅力太大，才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说完，林致远招手示意，“这只是思想建设的一小部分，咱们隔壁开会。” 隔壁。 三女各自落座，林致远拿出笔记本，开讲。 “我说一下对宣传工作的认识，然后咱们再进行讨论。 首先，思想建设。宣传组织方针，提高同志们思想觉悟。 其次，文化建设。筹备文娱活动，丰富同志们业余生活，增强集体荣誉感。 再次，教育建设。协调车间，培训同志们业务技能、安全生产，以及职业素养。 最后，形象建设。包括但不限于接待外来人员、展示生产成果和职工精神风貌。 我厂改组三月有余，不能因为任务重，厂领导无暇分身，宣传工作就停滞不前。 接下来，咱们开始逐条详细讨论……” 宣传科正在开会，厂党委也在开会。 董修齐漫不经心，似是说笑。 “林致远同志的工作状态，看起来蛮高涨啊！上周六报到，今天算是第一天正式负责宣传吧！” 楚晨接话道：“不错，不枉我据理力争，有林致远同志在，相信宣传工作，一定会快速展开。” 李怀德跟着附和，“林致远同志，思想觉悟高，工作态度积极，预料之中的事。” 萧和玉轻笑一声，“我和林致远同志没有接触过，不过，从之前一桩桩事来看，确实是位好同志。” 保卫科科长陈忠良一挑眉，铿锵有力道：“有拼劲，我喜欢。” “形式不错，就是歌曲选择，略有瑕疵。楚主任，会后你和林致远同志，多沟通沟通。” 眼见众人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董修齐点了一句，顺便将事情安在楚晨身上。 楚晨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的，厂长。” 厂党委散会，宣传科也结束了讨论。 林致远刚准备和萧婷婷去宣传栏，有人通知楚晨找。 想不通楚晨的意图，林致远顺手带上了工作计划书。 “楚主任，您找我？” 靠在椅背，把玩着钢笔，楚晨看了林致远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行啊，小林，动作挺快，还有什么计划么？” 林致远连忙将工作计划书递上，“楚主任，这是初稿，本来想整理好，再给您的。关于宣传工作，我准备先开展，细节没考虑到的地方，再慢慢完善。” 接过计划书，看了一遍，楚晨赞道：“不错，考虑很全面。” 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今天的歌曲选择，是不是有些欠考虑？” “不会，《歌唱祖国》这首歌，韵律明快雄壮，凝结了爱国之声、人民之心、民族之魂，是一首不可多得的爱国歌曲。不左不右，反而最正。” 眼见林致远自信满满，再加上责任已经落在头上，楚晨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你放手去干，压力我替你扛，希望你是对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关于《歌唱祖国》是否偏右，闹得沸沸扬扬。 期盼轧钢厂升级，跟着升官，董修齐可不想横生枝节，好几次党委会，都极力撇清责任，让楚晨压力山大。 作为始作俑者，林致远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协同萧婷婷，将三处宣传栏，作了区分。 大门口改成安全警示；办公楼下改成组织文件通知；食堂门口改成品德素养教育。 甚至，已经和三女，开始筹备国庆大会。 直到9月12号，八月十二，秦淮茹生日当天。 一则消息，不仅打击了董修齐的威信，还给楚晨涨了脸。 第83章 礼物 先生亲自签发政令，在全国范围传唱《歌唱祖国》，事件彻底定性。 消息传开。 董修齐整个人都傻了，呆坐在办公室，久久不能平。 三次党委会，说话一次比一次重。 尤其是前天周一，更是直白地勒令楚晨换歌。 仅仅两天。 广播站依旧我行我素，都想好抽时间，狠狠地批评教育一番，却不料…… 董修齐只感觉脸好疼、心好堵。 林致远真特么邪门！ 最开始，被自己扔出去当马前卒，吸引火力。 部队莫名其妙下场，打乱了计划。 调岗宣传科，本以为稍稍打压，随后再抛出橄榄枝，就能收为己用。 又阴错阳差，成全了楚晨…… 相较董修齐闹心，楚晨则是一脸震惊，不，准确的说，是惊喜。 混迹仕途，最重要的是能力么？ 当然不是！ 不否认能力也非常重要，毕竟领导也不会收一群酒囊饭袋。 但是，有没有远见，才是核心关键。 迷雾中，找到正确路线，准确把握组织思想意图，太重要了。 这一次，在上级领导面前，楚晨可谓是彻底秀了一把操作。 至于一把手董修齐，自然沦为了对比角色。 要知道，江湖内没有秘密可言。 心情大好，楚晨当即起身，准备去找大功臣聊聊。 宣传科。 林致远和楚晓莹三女，围在一起，激烈讨论。 “厂里任务重，时间紧，再说了，咱们可不仅仅是文艺晚会。简单点，再简单点。” 董琳琳摸了摸鼻尖，皱眉道：“林科，不能再删节目了，八个已经够少了。” 林致远伸手拿起董琳琳的记录，系统的看了一遍，沉思良久，作出决定。 “那就减少领导讲话。 大会初衷是借此机会，刺激同志们工作热情，以及庆祝新车间投入使用。 依我看啊，楚主任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没必要讲话了。” 楚晨嘴角带笑，兴致勃勃走到门口，结结实实听到了最后一句。 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登时愣住。 楚晓莹咯咯直笑。 “林科，楚主任可是咱们直属领导，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呢？” “在这场大会，他可不就是么？” 话音刚落，林致远瞥见门口的楚晨，眼神瞬间凝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卧槽！ 楚晨有毛病吧，居然偷听！ 林致远有些不自在，暗暗吞咽一口唾沫，笑着问了声。 “楚主任，您怎么过来了？” 楚晨也尴尬，沉吟片刻才开口。 “小林，我过来和你说一声，你之前申请，优秀职工的奖励，我已经和厂党委汇报，并得到了批准，你放心大胆的干。” “那感情好！” 林致远眉峰一挑，伸手示意，“楚主任，我们在讨论大会流程，你要不要给指导指导？” 楚晨摆了摆手，笑呵呵打趣，“你们讨论吧，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不参与喽！” 说完，一摆手，转身就走。 目送楚晨离开，林致远摸着下巴，有些迷糊。 一句话，完全可以派个人说一声啊！ 楚晨怎么还专门跑一趟？ 一时想不通，暂且放下，林致远回过头，就看到三女在偷笑。 “别笑，继续讨论。” 没好气说了一声，接着道：“厂长讲话，八个节目加上主持人串词，优秀职工颁奖，尽量控制在一个多小时内。” ……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 林致远急匆匆离开，直奔全聚德。 秦淮茹生日，林致远可没忘。 礼物也早早做了准备。 生日蛋糕不流行，林致远也不知道哪里能买到，索性准备添道大菜。 全聚德烤鸭，几十年后，物资丰富，都是一绝，更别说，现在缺衣少食。 前门大街。 林致远赶到时，映入眼帘是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人。 大多衣着华丽，甚至开车前来，也不乏有外国友人。 花了九万，打包两只烤鸭，林致远径直回家。 刚穿过垂花门，迎面就撞见阎埠贵。 诺了诺鼻子，阎埠贵眼睛微微变大。 “致远，一股烤鸭味，今天有什么喜事么？我还有一瓶好酒，就跟着凑个热闹吧！” “阎老师，这可不成。” 林致远轻笑一声，便绕了过去。 直到背影消失，阎埠贵才回过神，颇为可惜地拍了拍手。 林致远大包小包进门，秦淮茹眉头微微一皱。 “致远哥，你又买什么了？” “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拐进厨房，把烤鸭放下，林致远拎着一个布兜，嘚瑟着来到秦淮茹旁边坐下。 将布兜塞进秦淮茹怀里，挤了挤眼睛，示意道：“打开看看。” 秦淮茹下意识接过，从布兜内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 随口说了一句，秦淮茹打开木盒，一件淡红色碎花旗袍。 秦淮茹没有想象中喜悦，反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好半天，才悠悠道：“致远哥，你怎么又乱花钱？现在已经不提倡穿旗袍，这也太浪费了。” 林致远伸手搂住秦淮茹的肩膀，嘿嘿一笑，“傻丫头，今天可是你生日，我可没忘，专门给你买的礼物。” 白了林致远一眼，秦淮茹叹道：“你记得我生日，我真的特别开心，但是你……”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秦淮茹猛地坐直，转头盯着林致远。 “不对啊，你每个月都把绝大部分工资给我了，就留了十来万块钱，买烟买东西，按理说剩不下啊！” 林致远顿时傻眼了。 什么脑回路，跳跃性也太强了吧？ 再说了，这时候，不应该开开心心么？ …… 只见秦淮茹微微蹙眉，问道：“致远哥，你手里有多少钱呢？” “我……” 沉吟片刻，林致远随口搪塞，“也没多少，大概几十万吧！” “男人手里得装钱，我也晓得，也不多问。” 说着，秦淮茹语气变得真切：“你还是要仔细一些，别这么大手大脚。” 感受到秦淮茹温情脉脉，林致远伸手从口袋，实际上从空间，拿出早前做好的青石挂件，献宝似的递上前。 “这个也给你，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秦淮茹桃花眼微眯，喜滋滋接过，嘴角轻扬。 “这个我更喜欢！” 说着，凑近，在林致远脸颊亲了一口。 第84章 情况不对啊! 林致远哭笑不得，打趣一声。 “你呀，我精心挑选，价值不菲的礼物，你不喜欢，倒是一个随手制作，不值钱的小挂件，我瞧着你喜欢得很啊！” 秦淮茹听后，咯咯直笑，轻轻拍了一下林致远的胳膊，娇嗔道：“哪有，我喜欢啊！” “切。”林致远撇撇嘴，“我去做饭。” 炒了两道菜，又熬了一锅汤，另外，特意给秦淮茹煮了碗长寿面。 条件有限，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饭菜端上桌，林致远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开饭了。” 只片刻，林致豪兴高采烈地跑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茶几上的烤鸭，兴奋地叫起来：“哇，居然有烤鸭。” 说着，迫不及待伸手去抓，却被秦淮茹一巴掌打在手背上，“你洗手了么？” 林致豪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转身跑去洗手。 人齐之后，准备开饭。 林曼玉见秦淮茹笑靥如花，不禁好奇，笑问：“大嫂，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秦淮武目光扫过，突然看到桌上的长寿面，心中一动，一拍脑门，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姐，你今天生日，我居然给忘了！” 秦淮茹秀目一翻，笑骂道：“指望你记得，我不得想瞎了心么？”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纷纷祝贺起来。 “大嫂，生日快乐！” 林曼玉从手腕摘下一个手链，笑嘻嘻递给秦淮茹：“大嫂，送给你。” 秦淮茹哪里肯要，连连摆手，“不用啦，大家一起吃个饭，我就特别开心。” 秦淮武一摊手，挑眉打趣，“姐，生日快乐！我可没礼物哦，不过，我挺好奇，我姐夫给你准备礼物了吗？” “要你管！”秦淮茹耳朵微微发红，瞪了瞪眼睛，“啥都想知道！” 林致远伸手比划了个耶，在秦淮武面前晃了晃，啧吧着嘴，“小武，你姐夫我不但准备了礼物，还准备了两件呢！” …… 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天阴沉沉，宛如被丹青圣手挥毫泼墨。 林致远找到车间，让帮忙制作一个特殊的铁皮箱子。 尺寸一米见方，侧边留有门，可以上锁，并且在顶上要开一条长二十厘米、宽一厘米的缺口。 对于车间来说，这压根不叫事儿！ 不到一小时，箱子制作完成。 随后，林致远找人给抬到了保卫室门口。 正在执勤的保卫员宋阳见状，不禁好奇，“林科长，这是干嘛？” 林致远笑道：“意见箱，你们科长在吗？” 铁皮箱子落地，发出的声响，惊动了保卫室里的陈忠良。 话音刚落，陈忠良走出门，爽快道：“我在，林科长，意见箱要放在保卫室门口么？” 林致远挥了挥手，让帮忙抬铁皮箱的工友离开，然后向陈忠良解释。 “陈科长，放在其他地方不太安全，而且过几天还需要你们保卫科帮个忙。” 陈忠良听后，哈哈大笑，“一个破铁皮箱子，谁会要呢？更何况，有我们保卫科在，这么大个儿，谁能带走呢？” “丢肯定不至于，就怕有人反映情况，被人使坏……” 林致远话未说透，陈忠良心领神会，“成，交给我们保卫科，我会安排下去，让人给盯着。” 回到宣传科，林致远拿着最新的大会流程，来到楚晨办公室。 “楚主任，您给把把关。” 楚晨嘴角带笑，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 “嗯，不错，面面俱到，细节也考虑得相当到位，可以按照计划执行。” 夸了一句，伸手轻轻点了文件中一处，“这个优秀工人评选，你倒是想得够远啊！” 林致远轻笑一声，回答道：“毕竟收集职工的意见和建议，也是我们宣传工作的一部分嘛。” “就按照你的思路做吧，不过，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怕具体实施，有出入啊！” 林致远早就想过，附和一声，“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政策呢？只能见招拆招，慢慢改进。” “的确如此。” 离开楚晨办公室，林致远安排董琳琳撰写文案，并要求楚晓莹，利用中午吃饭时间，进行广播。 十二点一过，轧钢厂喇叭响起。 “亲爱的工友同志们，大家中午好！ 为迎接国庆佳节，为庆祝我厂新车间即将投入使用，更为表彰全厂职工的辛勤奉献，厂里决定于9月29号下午六点，在厂办公楼前召开大会。 届时，将会举办文艺表演，欢迎广大工友们积极参与，踊跃报名，参与并登台表演者，将获得六尺细布。 文艺表演结束，表彰环节，一共三名优秀职工，奖励是一辆自行车。 为保证公平，优秀职工由大家评选。 9月29号，早晨入厂时，保卫科将会用投票箱，收集大家不记名的投票。” 一连三遍，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文艺表演六尺布，就已经让人期待，更不要说，优秀职工奖励一辆自行车。 “你准备参加么？” “当然，我准备找几个人唱歌，就最近天天广播的《歌唱祖国》。” “节目再说，你们难道没听到优秀职工么？那可是自行车啊！” …… 到处都是议论声！ 下班后，四合院的人在厂门口碰面，边走边聊。 刘海中挺了挺腰，问道：“致远，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成为优秀职工？” 林致远一摊手，笑呵呵道：“刘叔，这我可不知道。你想想你在车间的表现，会不会有人给你投票。” 一旁，易中海一脸自信，“老刘，我倒觉得我更有机会，我一向与人为善，也经常帮助别人。” 刘海中当即有些不服，“老易，你可拉倒吧！多少年了，也没见你教出一个中级工，在这方面，你比我差远喽。” “是么？”易中海嘴角一弯，“东旭，明新，再算上我自己，我已经稳稳三票了。” 说完，看向傻柱，“你会给易叔我投票么？” 傻柱眉峰一挑，一脸看傻子的模样。 “易叔，那怎么可能！我、爱民，还有我爸，肯定都投我爸啊！” 何大清面瘫脸一扯，不屑地瞥了一眼易中海。 刘海中愣了愣神，也看向自己徒弟，“小武，你肯定会给我投票，对吧？” …… 林致远顿时有些傻眼。 情况不对啊！ 初衷不是激励大家好好工作，互帮互助么？ 怎么成了拉选票了？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原本还自鸣得意，林致远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 第85章 中秋佳节 国人都是社群主义优于集体和个人主义，天生喜欢混圈子，也就是常说的人情世故。 说白了，社会就是一张张无形的网，大网套小网，交织着密密麻麻的结点。 两世为人，经历太少，林致远尚未参透，就像同样不明白，是网就一定有漏洞。 好在林致远有个优点，放得下，想不通那就不再去想。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迎来中秋佳节。 考虑到不少职工都是周边农村的人，轧钢厂特意选择明天放假一天，方便职工回去团圆。 不但如此，还给发放了福利，一人两斤苹果，不多，也就是一点心意。 下班后，在轧钢厂上班的人，无不满脸乐呵呵。 一人拎着一个网兜，可把新晋门神阎埠贵羡慕坏了。 “嚯，你们这是……难道是福利？” 傻柱挑了挑眉，啧吧着嘴，“阎老师，也就是两斤苹果而已。” “而已？” 阎埠贵咬着后槽牙，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们父子俩，可就是四斤苹果，能吃得完么？” 说完，还有些意难平，又补充道：“我就说么，今年市面上苹果那么少，合着都被你们厂弄去了啊！” 闻听此言，刘海中略微不满，“老阎，你舍不得买，就说你舍不得买，屎盆子别往我们轧钢厂脑袋上扣。” 傻柱紧跟着一句附和，“就是，我们一人才两斤，影响哪能这么大！” “怎么不会，你们厂现在最少得有五千人吧，算下来就是一万斤。” 说话间，锣鼓巷五霸从院外回来。 看见网兜内的苹果，五人的神态，各有不同。 刘光奇和刘光天，二人满脸笑意，喜不自胜。 阎解成就有些失落，瞥了一眼自家老爹，最终叹了口气。 许大茂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致豪却不在意，难得可以出去玩，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走进东厢房。 秦淮茹眼中喜悦闪烁不停，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林致远十分不解，“嘿，我说淮茹，我升职涨薪也没见你这么开心，就两斤苹果，你至于么？” 秦淮茹秀目一翻，白了林致远一眼。 “当然至于，升职涨薪，那是你工作努力，付出之后的回报。这苹果能一样么，这可是白来的。” 说着，从网兜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了林致豪，“去，洗洗再吃。” “好嘞。” 林致远不禁一愣，想了想，莫名觉得蛮有道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转而看向跟着进屋的哼哈二将，挥了挥手。 “你俩不是要回村么？赶紧收拾，早点出发，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秦淮武点了点头，“也没啥要收拾的，姐、姐夫，那我们就走了。” 王爱民也开口道：“致远哥，嫂子，我们走了。” 秦淮茹把网兜放进厨房，也嘱咐道：“行，你俩路上注意安全。” 二人走后，秦淮茹开始准备团圆饭。 虽然二叔和二婶不在，这个家不算真正的团圆，秦淮茹也没有糊弄人，准备也挺充足。 昨天就开始忙活，跟着院里的大妈们，学着做了月饼。 面相不算太好，吃着味道不错。 再加上，有鱼有肉，荤素搭配，林家五口人，一顿团圆饭，吃得和和美美。 吃完饭，林致辉、林曼玉、林致豪被秦淮茹打发去学习。 林致远则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赏月。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 秦淮茹从屋内出来，微微蹙眉，“又是贾家，大过节也不消停。” 林致远轻笑一声，“你管他干嘛，正好去看看乐子。” 说着，直接起身，向中院走去。 秦淮茹快步跟上，挽着林致远胳膊，叹了口气。 “致远哥，你说这贾家都什么人啊？罗玉英嫁过来，本本分分、任劳任怨，还天天挨骂，真是命苦啊！我都不敢想，这要是换成我，该怎么面对。” 林致远登时一怔，继而回过神，伸手拍了拍秦淮茹的手，没有说话。 走过穿堂。 映入眼帘，贾张氏一边拍着大腿，一边不停地嚎叫。 “都来看看啊，儿媳妇不孝顺，一干活就喊累，指望婆婆伺候呢！” “儿媳妇有精力帮外人干活，自家的事一点不做啊！” …… 罗玉英脸色苍白，咬着下嘴唇，扶着门框。 贾东旭黑着脸，站在贾张氏旁边。 “妈，你能不能别闹。玉英就是这两天不舒服，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吗？” 贾张氏一蹦三尺高，“她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我天天吃药，你不知道么？” 何家门口。 傻柱微微皱眉，一脸关切，死死盯着罗玉英。 何大清坐在马扎上，搂着何雨水，饶有兴致在看着戏。 易家门口。 易明新双臂抱着胸，嘴角若隐若现露出一抹嘲笑。 易大妈抱着易小宝，脸色特别难看。 易中海铁青着脸，狠狠瞪着贾张氏。 何家西边通道，站着刘家几口、许家几口，甚至聋老太太也隐在人群之中。 看到秦淮茹，何雨水挣脱开，绕道易家门口游廊，跑了过来，“林大嫂，你怀着宝宝呢，我扶着你。” 揉了揉何雨水的脑袋，林致远夸了一句，“雨水就是懂事，你林大嫂交给你了。” 说完，径直走向何大清。 刚到跟前，何大清冷哼一声。 “傻柱，没点眼力劲，没看到你致远哥么，起来，把凳子递过来。” 傻柱猛地回神，也没在意，把凳子递给林致远，往前迈了两步，站在了台阶下面。 林致远挨着何大清坐下，笑问，“何叔，这又是因为个啥？” “罗玉英下午帮易家做月饼，晚上不舒服，就没准备饭，这不，贾张氏不乐意了呗！” “这也闹？” 林致远理解不了，“难道又要闹半天，然后不了了之？” 何大清嘴角一扯，招了招手，附耳道：“致远，你可不要小瞧罗玉英。你住前院不清楚，我住得近，观察的比较细。” 林致远不由得好奇，“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贾家老邪门了。打开门，贾张氏各种撒泼，罗玉英就是个受气包。关上门，贾张氏一句话不敢说，完全就倒了过来。” 林致远瞪大眼珠，“这么神奇么？” “就这么邪乎！” 第86章 大兄弟结婚 贾张氏越骂越凶，指桑骂槐更是玩得炉火纯青。 易中海忍不住了，噌的站起身，眸光一冷，微怒道：“贾张氏，你到底要干嘛？” 贾张氏一点不怵，当即火力调转。 “易中海，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罗玉英是我们贾家儿媳，平白帮你家干活，哪有这样的道理？” “什么叫平白干活？不就是邻里之间搭了把手么？” “屁，我们家连团圆饭都没做，怎么不见你搭把手，给端几盘菜？” 易中海气得嘴巴不住地抖，好半天才稳住情绪，“大过节的，我不想和你闹，你直说，你要怎样？” “我儿媳给你家干活，现在不舒服，你得出医药费。另外，耽误我家做团圆饭，你也得负责。” 易中海瞥见罗玉英脸色煞白，迟疑半晌，挥手示意。 “东旭，走，带你媳妇去医院。” 贾张氏登时懵了，老娘就找了个借口，你出点钱就行啊！ 别说贾张氏，就连贾东旭和罗玉英，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至于围观群众，更是目瞪口呆。 贾张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才气鼓鼓道：“行，你们去吧，我要到你家吃饭。” 易中海咬了咬牙，“好！” 林致远跟不上易中海的思路，不禁皱眉。 “何叔，这易中海怎么想的，明明有两个儿子了，干嘛还对贾东旭这么好？” 何大清嗤笑一声，“这就像赌徒，下了血本，不捞回来怎么舍得？” 一瞬间，林致远明悟。 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个词：沉没成本。 又想到何大清的暗中操作，悠悠感慨道：“何叔，不得不说，你够狠！” “狠么？经过你之前的提醒，我觉得老易才狠。要不是我幡然醒悟，我们何家指不定就要绝后了。” 林致远狐疑地看向何大清。 不得不说，老何智商真特么高。 预料地大差不差，要不是聋老太太王婆附体，可不就绝后了么？ 正主离开，众人也都各回各家。 聋老太太意味深长看了看何大清和林致远，又瞥了一眼刚刚走进易家的贾张氏，拐杖跺了跺地面，这才转身离开。 时间渐晚，秦淮茹正在练习口技。 “砰砰砰！” 一道敲门声，紧接着贾东旭激动的声音传来。 “致远，睡了么，我给你说个好消息，我媳妇有啦！” 林致远正爽得飞起，顿时火气上涌。 “贾东旭，你特么是不是有毛病，你媳妇有了关老子毛关系！大晚上不睡觉，鬼嚎尼玛啊，信不信老子出去弄死你！” 门外，贾东旭正在拍门的手一停，尴尬地放了下来，“对不住，有些激动。” 一旁，易中海脸色相当难看，贾东旭即将有后，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笑，自己没后，笑不出来。 哭，好歹是自己的养老人，有后确实是喜事。 迟疑片刻， 才缓缓道：“东旭，赶紧回家。时间不早了，大家都睡了，明天再说吧！” 罗玉英左手捂着肚子，嘴角洋溢着幸福，“对，东旭，听师傅的。” 贾东旭咧着嘴，嘿嘿直笑，“我太激动，没忍住。” 屋内。 等外面没了声音，秦淮茹娇羞道：“致远哥，要不咱们也睡吧！” “想得美！” 林致远坏笑一声，又把秦淮茹拽了起来。 …… 次日，9月16号，农历八月十六，周立平大喜日子。 周老爷子和周父都在，自然不会像林致远那样，不说大操大办，也要叫好友来家里吃顿饭。 一大早，林致远和何家父子，一同前往周家。 了解何大清厨艺，结婚主厨，周立平自然也没找旁人。 至于林致远，去当苦力。 一路上，傻柱倒是挺开心。 “就几桌菜，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何大清闷头走路，没有说话。 林致远觉得无聊，也就应了一声。 “听立平说，会来几个老吃家，还是何叔在更保险。” 傻柱撇撇嘴，“还老吃家，婚宴大席，还讲究这个？” 何大清忍不住，怼了一嘴，“你也就刚入门，别不知天高地厚。另外，记住我给你说的话，只管做菜，不管来客。” …… 周家。 一处一进小院。 正房三间，东西各有一间厢房。 门上贴着大喜字，院里摆着三张桌子。 林致远三人，迈进院内。 周老爷子、周父、周立平，以及周晓敏，正坐在院内桌旁。 寒暄过后，何大清带着傻柱去厨房干活。 周老爷子爽朗一笑，“小林，一会呢，立平去接文芳，你呢，在家帮忙招呼一下，有两位文芳的朋友，都是年轻人，我和你周叔出面不合适。” “老爷子，交给我，您尽管放心！” 林致远自无不可，当即笑着应了下来。 说完，还朝周立平胸口捶了一拳，“早去早回，知识分子哦！” 周立平嘿嘿一笑，“必须的！” 聊了一会天，周立平蹬着借来的自行车，就出了门。 紧接着，一高一矮两名女生，背着乐器来到院门口。 林致远连忙迎上前，“两位，唐文芳朋友吧？” 打扮时尚，背着吉他的高个女生，大大方方道：“对啊，我们都是她同学。” “来来来，两位快请进。” 招呼二人落座，给摆上瓜子，上了茶水，林致远跟着坐下攀谈起来。 “我叫林致远，是周立平的朋友，两位怎么称呼？” 二女之中，明显高个女更加善谈，矮个女就有些腼腆。 只见，高个女笑道：“我叫刘佩佩，她叫沈玉婵。” 林致远瞄了一眼二人背上的乐器，试探性问道：“瞧着你们这又是唢呐，又是吉他，这是准备给表演节目啊！” 刘佩佩当即一笑，“对啊，我们可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文芳结婚，不表演个节目多丢人。” 说完，指了指沈玉婵后背，“我吉他，玉蝉唢呐，这组合是不是很新颖？” “新颖倒是新颖，就是吧，唢呐一出，吉他还有声么？” 刘佩佩脱口而道：“当然有，我们可是提前排练过的。” 林致远耸了耸肩，“行，那我等会洗耳恭听喽！” 断断续续有人来，林致远这边搭把手，那边帮个忙，添水，跑腿，好一通忙活。 这时，一位相貌清瘦，眼睛不大的中年人，穿着长袍走了进来。 林致远登时眼睛一瞪：“怎么是这位？” 第87章 羡慕 大耳朵，小眼睛，瘦高个。 这不是逗你玩，马三笠么？ 只见马三笠径直上前，恭恭敬敬朝周老爷子，鞠躬道：“师傅，我没来晚吧！” 周老爷子脸上带笑，招了招手，“不晚不晚，你能打津门赶来，我高兴！三笠，来，过来坐。” “师傅，中秋没赶来看您，还望理解！” 马三笠落座后，歉意道：“去年小蘑菇就义，我就萌发了过江慰问演出的想法，最近正在跑申请……” “什么，你……” 大半辈子都在战乱中度过，周老爷子太知道战争的残酷。 微微蹙眉，看见马三笠坚定的眼神，叹了一口气，“你想好就成，我也不劝你。” 眼前一幕，林致远震惊不已。 光知道周老爷子是相声前辈，也听周立平说过，老爷子有个徒弟叫马福，以前没当回事，现在一看，马福竟然是马三笠，这妥妥的相声名门啊！ 大兄弟周立平是不是傻？ 有这条件，开什么大车？ 好好学相声，不更轻松么？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相声行业的人，林致远大多都不认识，也不妨碍凑上前，去听故事。 不知不觉，临近中午。 周立平骑着自行车，带着唐文芳回来。 唐文芳，个不高，绑着一个麻花辫，穿着碎花上衣和深色长裤，一笑就露出两个小酒窝，模样不错，声音也脆。 看面相是个本分人，林致远为大兄弟高兴，上前送上祝福。 一座一尺高，教员雕像。 下意识接过，周立平微微瞪眼，我这大兄弟到底有多崇拜教员？ 办公室和家里，挂着照片，摆着雕像。 现在送礼物，居然也是！ 也就是林致远不清楚周立平的想法，否则一定会怼一嘴，这可是护身符，你懂个篮子！ 一套结婚流程下来，落座开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佩佩站起身，爽朗笑道：“诸位，大喜日子要热闹一些，我和玉蝉准备了一个节目，希望大家喜欢。” 不等大家回应，二人就离开座位，一人拿吉他，一人拿唢呐，开始演奏。 妥妥的社牛一枚，林致远很是佩服，饶有兴致望向二人。 吉他弦被拨动，前奏响起。 听出是《歌唱祖国》，林致远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到处都是这首歌，可见这首歌的魅力。 居然还有人因为不是传统五音律，说什么偏右，瞎扯淡。 结婚听红歌，也蛮新奇。 刘佩佩边唱边弹，自有股艺术范儿。 只不过，沈玉婵的唢呐一出场，顿时画风突变。 整个小院，回荡着唢呐的声音，刘佩佩的歌声和吉他声，一瞬间沦为陪衬。 周立平再三要求，何家父子也留了下来，一起上桌吃饭。 刘佩佩不但活泼，长得也不赖，再加上歌声好听的加持，傻柱都看傻了，一曲终了，便带头叫起了好。 其他众人，也很给面子，哗哗哗跟着鼓起了掌。 主桌，马三笠喝了一杯茶，笑呵呵提议：“小辈都表演节目了，咱们这些长辈，又难得相聚，不如也凑个热闹吧！” 说着，看向一旁的刘德志，“老爷子，劳您给量个活，成不？” “成啊！”刘德志爽快道，“早就想跟你合作一把，今天也是机会难得，可以得偿所愿喽！” 二人起身，来到台阶上，先是鞠躬，紧接着一段《卖挂票》，没有彩排，也没有对过词，依旧游刃有余，令现场欢笑声此起彼伏。 林致远听得津津有味，甚至都有些嫉妒周立平。 羡慕！ 真特么羡慕！ 同样是结婚，大兄弟有相声大佬现场表演，而我，除了有几个傻货闹事…… 不能想，想想就难受！ 离开周家。 一路上，傻柱喋喋不休，各种旁敲侧击询问刘佩佩的情况。 林致远有些无语，也不看看你啥情况，居然惦记人家大学生，再说了，你才十六好不好？ “傻柱，你才多大啊，就想女人了？” 傻柱臊得脸一红，连忙摆手。 “致远哥，你别胡说，我没有！我就是……就是觉得大学生有气质！” 何大清侧目而视，看了一眼自家傻儿子，撇了撇嘴。 “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是好好做你的菜吧，年纪到了，我会给你寻摸个俊俏媳妇！” 拿傻柱逗闷子，边走边聊，没多久，就回到了四合院。 一进门，林致远愣住了。 陶大爷和李大爷二人，正坐在客厅有说有笑。 “陶大爷，李大爷，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说着，林致远上前，给李大爷散了根烟。 陶大爷不吸烟，林致远和李大爷一人点了一根大前门。 李大爷笑呵呵打趣一声，“怎么，小林，你这是不欢迎我们两个老家伙么？” 林致远连忙否认，“不能够，您二位可不能这么冤枉我！” “哈哈哈！” 寒暄过后，陶大爷从挎包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小林，之前是我不对，不应该强迫你上大学。这是国立大学中文系入学通知书，我已经协调好。今年入学时间持续到月底，我希望你再好生考虑一番。” 说完，又故作轻松，一摊手，“当然，去不去随你！” 陶大爷旧事重提，态度变得极为柔和，倒是让林致远有些不好意思。 “陶大爷，别这么说，之前是我钻牛角尖。” 一旁，李大爷微微摇头，笑道：“这样才对嘛，你们两个啊，一个执拗，一个拎不清。” 其实，林致远也想通了。 上大学，对自己绝对是好事，至于担心文章被人误解，完全就是多此一举。谨慎一些，或者不写不就完了！ 尴尬的挠了挠脑门，林致远不好意思道：“李大爷，还真叫您说着了。我这个人有些笨，有时候后知后觉，有时候完全就是犯傻。” 陶大爷见状，登时一喜，“小林，你能想通最好。” 大学的事，完美收官，三人再聊天，就更加放开。 林致远随口问道：“陶大爷，我挺好奇，现在大学这么好进么？随随便便就能安排？” 闻听此言，李大爷哈哈一笑。 “小林，现在好进，有高中基础就可以，再过段时间，就不好说了。当然，你陶大爷也有些人脉。”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又不禁好奇，“陶大爷，您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么？” 第88章 大会 陶大爷嘴角上扬，笑意渐浓，“我哪有什么身份，就是我儿子在国立大学教书。” 林致远喉结微微一动，想起特务说的四人，“冒昧问下，您儿子怎么称呼？” “他啊，叫陶思源。” 林致远不由得摸了摸鼻尖，暗道齐了！ 特务所说四人，最后一位也出现了。 王克贤已经确定不是好东西，任常兴、乔竹青，以及陶思源，有机会再慢慢观察了解吧！ 陶大爷见林致远呆愣住，疑问道：“小林，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林致远连忙摆手，“嗐，没事，就是想到以后去上大学，说不定还能碰到，就走神了。” “哈哈哈，你想多了，他啊，一天天忙得要死，想见一面可不容易。” …… 一晃，便过了十来天。 林致远已经去大学报了到，再一次踏上了求学之旅。 有前世记忆，除了需要针对繁体字进行恶补，基本没什么问题。 甚至，楚晨得知消息之后，特意在党委会替林致远争取，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情况下，每周可以有三天时间，去大学听课。 对林致远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不仅如此，工作方面也极为顺利。 轧钢厂因为优秀职工评选，风气为之一变。 所有职工，遇到分歧，少了针锋相对，更多的是耐心沟通。 各个部门、车间，有太多人想登台表演，不为别的，就为六尺细布。 业余时间，整个轧钢厂，到处都是一个个小团队进行排练。 26号，27号，28号，宣传科审查三天，确定最终节目。 29号，清晨。 林致远一大早，来到厂门口。 陈忠良也提前赶来。 “陈科长，麻烦保卫科了，意见箱放在中间，两侧各留一人通道，职工依次投票入厂。” “放心吧！” 陈忠良答应得痛快，安排工作也麻利。 在保卫科的协助下，职工入厂。 路过，投票，倒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收集完成，为了公平起见，林致远特意安排，在运输队、保卫科、后勤，以及车间，各随机抽取一人，监督汇总。 五千多张票，足足耗费三个小时才统计完成。 董琳琳看到最终结果，不禁一愣。 “林科，你过来看一下，票数最多的人是你！” 林致远不禁一怔，“什么，我票最多？没有搞错吧？” 说着，大步上前，拿起本子一看，居然高达364张票，比第二名多近两百张。 林致远先是惊喜，紧接着有些郁闷，尤其是瞥见前来监督的职工，有人脸色不太好，更是尴尬得不行。 凭实力勇夺第一，却没办法去领奖，想想就难受。 哪怕有人证在场，整个过程也确实公允。 可是既当选手又当裁判，这种事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仔细看完前几名，林致远摆了摆手，“再确定一遍，本次评选，只考虑基层职工，领导全部剔除，后面的依次补上。” 董琳琳不禁露出钦佩的眼神，别说前五名，就是前十名，也就林致远一个领导层。 “好的，林科！” 应承下来，董琳琳把除去林致远，前三名重新誊抄一份。 林致远确认一遍，招手示意，“来，大家都签字，回头会张贴在旁边宣传栏。” 下班后。 办公楼前，五千多人汇聚于此。 搭设的简易舞台，一条横幅悬挂上方。 “国庆大会”四个大字，简单明了。 楚晓莹客串主持人，缓缓走上台，对着话筒，脆声道：“亲爱的同志们，下午好。 红星轧钢厂欢度国庆，庆祝新车间投入使用，暨优秀职工表彰大会，现在开始。 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 我厂能够出色完成一次次任务，离不开厂党委的高瞻远瞩。 下面，有请厂长董修齐讲话！” 经过林致远润色，果然还是刺激到了董修齐。 本不喜欢张扬，又不得不出面讲话。 在听到火车和车头的比喻，董修齐的脸上也露出一抹微笑。 大步流星，走上舞台，拍了拍话筒，“喂喂喂，诸位同志……” 董修齐讲完，楚晓莹再次上台。 “正如董厂长的讲话，团结力量大，共创新辉煌。 下面，请欣赏由锻工车间51位同志合唱《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咔嚓”一道闪光划过。 刚才董修齐讲话，就出现一次，林致远还道是错觉，现在又来一次，不禁微微皱眉，向后一看。 不远处，三脚架支起一个大木箱，一个人钻在黑布内。 有人在拍照？ 这人哪来的？ 不记得有这个安排啊？ …… 正当林致远一头雾水，旁边李怀德不停地挤眉弄眼。 林致远悄悄凑过去，压低声音，询问道：“李哥，拍照是你安排的？” 李怀德一挑眉，笑问：“怎么样？这可是京城日报社的同志。” 说着，又语重心长道：“你啊，不能光会办事，你要学会告诉大家你会办事，懂不懂？”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得不服，老李有人情味，江湖也是真的挺难混！ “多谢李哥，这方面我还真没想到。” 李怀德爽朗一笑，“一会儿我再安排一下，让给你做个采访。” 林致远连忙摆手，“别啊，李哥，过犹不及。” 李怀德一愣，继而笑道：“也对，那就让他自由发挥吧！” 节目比较单一，大部分都是唱歌。 唯一有点意思，就是来自东北的几位技术员，扭了一个秧歌。 接下来，激动人心的表彰开始。 来自钳工、锻工，以及运输队的三人获奖。 上台，直接推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台下所有人无不眼热，欢呼声一浪又一浪。 最后，楚晓莹上台 。 “同志们，羡慕没有用。 让我们加倍努力，拼搏奋斗，与人和善，争取下一次表彰大会能够上台。 大会到此结束，请工友同志们有序退场。” 许是自行车刺激，也有可能真的觉悟高，最少有大几十人帮忙收拾残局。 四合院的人，基本都在。 刘海中上台唱了歌，领到了六尺细布，一边帮忙拆舞台，一边嘚瑟。 “六尺布啊，这下好了，能给我家光齐做身新衣服喽！” 旁边，傻柱撇撇嘴，冷哼一声，“致远哥，我怀疑你们统计选票有问题！” 第89章 蜂窝煤 楚晓莹当即不乐意，气鼓鼓道：“你胡说什么，从打开意见箱，到统计数据，可都有人在监督。” 何大清也扯着脸，呵斥道：“傻柱，你那破嘴就不能消停么？” 傻柱撇撇嘴，有些不服，“本来就是啊，我在食堂可是听不少人说，要投票给致远哥，结果呢？”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静。 易中海停下手中动作，笑骂道：“傻柱，你致远哥可是大会筹办人，他拿优秀职工，那不是找骂么？你可不能胡说八道。” 出工不出力，正在磨洋工的贾东旭，也随口附和。 “就是，傻柱，你不能因为和致远关系好，就满嘴跑火车。” 傻柱一时语塞，“我……” 楚晓莹眼睛愈发明亮，“嘿，你说说，都怎么说我们林科呢？” 刚被说教，傻柱脸色有些耷拉，见美女对自己笑，大嘴一咧，就把不住门。 “说致远哥改组功劳极大，到了采购组，保证大家伙食供应，协调豆腐制作……再到了宣传科，筹办大会……” 傻柱滔滔不绝，林致远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断。 “傻柱，别说了，都是为人民服务，我就是做了本职工作。而且，这次优秀职工评选，不仅仅是我，领导层都不参与。” 话音刚落，迎来一阵赞许。 “嘿，林科长，觉悟高！” “可不是么，咱们厂领导都是好样的！” …… 大会结束，天已经擦黑。 拆舞台，打扫卫生，众人回到四合院，繁星早已上岗。 早上出门，给秦淮茹说过，今天要开大会，回来会晚。 秦淮茹几人也没有等，早早吃过晚饭，该学习学习，该做家务做家务。 当然，锅里给哥仨留了饭。 吃完饭，洗漱好，躺在床上。 秦淮茹娇唇轻启，“致远哥，马上就要转凉，该给致辉三人做两身衣服了！” “成啊，不仅仅是他们，你也得做两身，做宽敞点。” 林致远自无不可，摸着秦淮茹微微凸起的肚子，接着道：“这样吧，你出门也不方便，我明天去买，对了，你会做棉衣么？” 秀目一翻，白了林致远一眼，秦淮茹得意道：“瞧不起谁呢？我针线活儿可是一绝！” “哈哈哈！” 林致远抱住秦淮茹，狠狠亲了一口，“好，你是一绝，那给我钱吧，多给点，我准备明天大采购。” 秦淮茹微微皱眉，“你还想买什么？” “你不是都说了么，天气转凉，耳房致辉他们，不得生个炉子取暖么？我准备多买点蜂窝煤。” 说着，林致远刮了秦淮茹鼻子一下，“放心吧，管家婆，我不乱花。” 秦淮茹眨了眨眼睛，迟疑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我给你拿一百万，剩下的回来给我。” 说着，起身下床。 看着秦淮茹打开梳妆台抽屉，小心翼翼数了好几遍，林致远嘴角不由得一弯，心中暗暗得意，还真是贤惠啊！ 晨风徐来。 林致远早早出门，又准备上演借车还车的戏码。 其实，四合院有侧门可以进出平车，就在大门东边小跨院。 只不过，年久失修，院内都是残垣断壁，想从那里通过，还不如找几个人，从大门把平车抬进去方便。 布料和棉花，空间都有，蜂窝煤就得专门跑一趟。 去年十月份，鲁省郭师傅发明蜂窝煤，一经推出，就风靡全国。 由于没有相应机械，只能凭人力用模子一块块做。 为了迅速推广，在政府号召下，京城出现不少私人蜂窝煤店。 正常购买，也不需要藏着掖着，林致远没跑太远，就在附近找了家规模略大的蜂窝煤店。 林致远刚停下，就有一位瘦小中年人迎上前，笑问：“同志，买蜂窝煤么？需要多少？” 林致远随口问道：“你们家什么价？” 中年人伸手示意，“您里面请，咱们店蜂窝煤有两个档次，煤泥比例八比二的优等品，一块六十；七比三的普通品，一块五十。” 私人店和官方店的区别，展现得淋漓尽致。 官方店只有七比三的普通品，考虑更多是老百姓有没有的用。 私人店额外推出八比二的优等品，就想到了好不好用。 泥加多了，不仅不耐烧，而且容易在炉子内壁烧出疙瘩，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专门清理一次。 蜂窝煤店是标准的前店后院。 跟着中年人，参观完蜂窝煤制作，林致远突发奇想，“你们店的原煤卖不卖？” 一时之间，中年人没反应过来，不解道：“同志，您要是需要原煤，可以到煤站。” 林致远讪笑一声，“开个玩笑，量大给送么？” “包送肯定不成。”中年人摆了摆手，问道：“您需要多少？家在哪儿？” “不远，南锣鼓巷95号院，至于量的话，容我想想。” 单纯做饭，一天需要八块，要是再加上取暖，估摸着怎么着也得十块。 京城冬天取暖，大概四个月，一个炉子就需要一千两百块，两个炉子就是两千四百块。 想及于此，林致远当即决定道：“直接来三千块吧！” “嚯，这么多？”中年人微微挑眉，“没开玩笑？” “当然！” 大买卖啊！ 中年人暗暗感慨一句，爽快道：“蜂窝煤是十八万，三千块送上门，怎么也得跑五六趟，加上卸车，总共收您二十五万，您看成不？” 卸蜂窝煤可不是轻松活儿，都是一群出力气糊口的人，林致远也没计较，“成，您给安排就好！” 付款，拿到收据，林致远让尽快送去，自己则绕行一大截，跑到南城煤站，给空间囤了几吨原煤。 临近晌午，林致远才拉着粗细布各一匹，以及五六十斤棉花，往回走。 除了棉衣棉裤，林致远也想趁这个机会，给家里人各做一床新棉被。 悠悠哒哒回到四合院。 给送蜂窝煤的人，正在往里搬。 停好平车，林致远抱起两大麻袋棉花，就往院里走。 隐隐约约，听到院内有吵闹声，而且还有秦淮茹的声音。 林致远顿时皱起眉，加快了步伐。 第90章 你就拿这个打发无聊? 拐进垂花门。 院里人基本都在前院。 贾张氏正站在当中，喋喋不休，骂骂咧咧。 “林家的，都是街坊邻居，又不占你便宜，你怎么这么没人情味儿？” 东厢房台阶上，秦淮茹在前，林致辉、林致豪、林曼玉在后。 只见，秦淮茹一手叉腰，一手挥舞。 “你可真不要脸，还说没占便宜，耳朵聋了么？这可是优等品，别说四十，就是原价六十，我也不乐意卖你，送上门不要钱么？” 贾张氏一蹦三尺高，唾沫星子横飞。 “放屁，谁知道是真是假，我看你就是没人情味儿。” “不相信，你自己去买，跑到老娘面前叽叽歪歪，真不要脸！” “你没人情味儿！” “你不要脸！” 贾张氏越蹦离秦淮茹越近，林致远忍不住，就想冲上去。 却不料，秦淮茹不退反进，和贾张氏来了个脸贴脸。 “怎么，你还想动手？你试试，你碰老娘一根头发，等致远哥回来，我让他卸贾东旭一条腿。” 就在这时，穿堂前，看热闹的许大茂发现林致远，当即大呼一声。 “致远哥回来了。”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垂花门。 贾张氏更是吓了一激灵，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 林致远大步流星，来到东厢房门口，将麻袋扔给林致辉，冷哼一声。 “完蛋玩意儿，没看到有人欺负你嫂子么？” 林致辉弱弱道：“嫂子不让我们管。” “你给我闭嘴吧！” 林致远瞪了一眼，转身，笑眯眯缓缓走向贾张氏。 “咱们院就不能消停么？还是说，瞧不起老子？” 又是这个表情，贾张氏没见过，其他人就有些熟悉，恍惚之间，仿佛梦回贾东旭险些被掐死那晚。 易中海暗暗叫苦，想到乖徒弟，咬着后槽牙，硬着头皮上前。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学乖了，离林致远足足有两米，就停了下来。 “致远，你先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哟，易叔啊，你说你，早干嘛去了？” 林致远话音刚落，秦淮茹微微蹙眉，不知想到什么，沉声道：“致远哥，婆娘的事，你别掺和，一边去。” 卧槽！ 我在给你出气啊！ 一孕傻三年，说的是真的？ 媳妇已经开始犯傻了么？ 正在酝酿情绪的林致远，一时间呆愣住。 好半天，才回过神，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总得来个人，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致远哥，我说。” 许大茂钻出来，接着道：“你家这不是送来好几车蜂窝煤么，贾家婶子就想买点……” 了解事情始末，林致远无语，贾张氏是不是有病，怎么净想好事？ 想到秦淮茹有孕在身，林致远准备顺着来，转头吩咐道：“致辉，门口平车有两匹布，和一些棉花，你去抱回来。” 说完，进屋搬了把凳子，直接坐在了门口。 原本嚣张的贾张氏，早没了刚才的气焰。 易中海趁机，又开口：“淮茹，贾张氏，常言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都各让一步，这事就算了吧！” 刚坐下，林致远又被气到了，噌的站起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凭啥我忍？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咋不退？” 易中海支支吾吾半天，才无奈道：“致远，也没多大事，你也没吃亏啊！” 林致远冷笑道：“放屁，我媳妇被无缘无故骂了半天，叫没吃亏？” 秦淮茹此时也有些意兴阑珊，转身回到林致远身旁。 “致远哥，我累了，我先回去躺会儿。” 林致远拍了拍秦淮茹的胳膊，“再等一下。” 说完，转头看向藏在穿堂的贾东旭。 “贾东旭，你给老子滚过来，给我媳妇磕头道歉，你要是管不住你妈，以后你就继续磕。” 易中海登时一急，“致远，你这就过分了吧？” 装鸵鸟的贾张氏也急了，“林致远，你个兔崽子别太过分！” “过分？” 林致远眉峰一挑，沉声道：“你自己说，多少次了？以前，老子念及是邻居，没和你计较，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跑来闹事，就特么不过分？” 说到最后，语气一冷，“贾东旭，你还不滚过来，等我过去么？” 贾东旭看着林致远冰冷的眼神，犹豫再三，不情不愿走上前。 “致远，我替我妈道歉。” 说着，朝秦淮茹一个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算了！”秦淮茹挥了挥手，“致远哥，就这吧，我累了！” 秦淮茹进屋后，林致远伸手轻拍着贾东旭的脸，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 闹剧结束。 贾家。 “妈，你到底想怎样？”贾东旭气鼓鼓质问道：“现在我丢人了，你满意了？” 贾张氏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开口。 “打你爸走后，不是老娘胡搅蛮缠，能把你养大？ 你要是能顶起家门，老娘至于在院里撒泼打诨么？ 就是因为有老娘在，才没有人欺上门！你懂不懂？” 贾张氏一连串质问，贾东旭哑口无言。 就连一旁的罗玉英，也好似刚认识自家婆婆一样，眼神中充斥着审视，迷茫，以及惊讶。 东厢房。 林致远给秦淮茹倒了杯水，笑呵呵道：“淮茹，你怀着孕呢，注意身体，这种垃圾，你别和他置气。” 秦淮茹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笑道：“正好无聊，吵吵架也挺好。” 林致远瞪大眼珠，难以置信问道：“你说啥？” 秦淮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本来就无聊得要死，好不容易有人吵个架，还让你给搅和了。” 说完，还煞有其事道：“经过你这么一闹，以后更没人和我吵架了！” “我不理解！” 林致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吵架不难受么？你就拿这个打发无聊？” “吵架不难受，吵不赢才难受！”秦淮茹很是随意，“说了你也不懂！” “好，我不懂，我去做饭。” 林致远也不纠结，“吃完饭，我还得出去一趟，有个朋友帮忙弄了不少西红柿酱。” “哎呀，今年都给忘做了，那你下午快去拉回来。” 刚来到厨房，许大茂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致远哥，我爸说，中午请你喝酒。” 第91章 许富贵的纠结 许富贵请喝酒？ 二人接触不多，林致远不禁愣了一下，也没推脱。 “成，我知道了。大茂，你回去给许叔说，我稍后就到。” “好嘞，致远哥，那我先回去了！” 许大茂走后，林致远也没放在心上，真有什么事，等下见面也就知道了。 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秦淮茹缓步走来，温柔道：“致远哥，你要不要去打点散白，或者买点卤肉呢？午饭就交给我吧！” 林致远侧目，眼神中充满宠溺。 “嗐，不差这一会儿，我等下带盘菜就成，难得我在，你就歇歇吧！” 秦淮茹嘴角微翘，脸上洋溢着幸福，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秦淮武和王爱民周末回村，就秦淮茹四人，简单炒了两道菜，热了一笼窝头，林致远端着一盘红烧茄子，径直前往许家。 穿越之后，除了结婚送糖，林致远基本不来后院。 许家客厅，饭菜已经上桌。 林致远刚到门前，许富贵就连忙招呼，“来来来，致远，快进！” 说着，看见红烧茄子，埋怨道：“我叫你吃饭，你咋还带菜呢？” “最近厨艺渐长，也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许大妈在娄家做佣人，基本不回家。 现在好多了，每月都可以休息几天。搁以前，不说是卖身为奴，想休息可不容易。也就是近两年，娄半城为了自身形象，有了改善。 至于许大茂和许小玲，此时，正在里屋吃饭。 落座后。 许富贵拿出一瓶汾酒，摇晃了几下，挑眉一笑。 “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今天咱爷俩就把它消灭，一人半斤，正好微醺，也能放开聊聊天。” 边吃边聊，气氛颇为融洽。 许大茂牵着许小玲出来，“爸，致远哥，你们慢慢聊。我和小玲吃好了，去串串门儿。” 许富贵叮嘱道：“去吧，照顾好小玲。”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离开，看得出来，感情很深。 林致远不由得感慨，“大茂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 许富贵眼带笑意，却连连摆手。 “嗐，混小子一个，也就这几个月有些长进。” 林致远顺口就捧了一句，“我看大茂就很好，只能说明您要求太高！” “嘿，你可别夸他。最近我都愁死了，大茂学习不行，考高中估计够呛。” 林致远叨了一口菜，笑呵呵道：“大茂刚升初三，这不还有一年时间，兴许能赶上来。” “但愿吧！” 许富贵给林致远扔了根烟，自顾自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致远，你也知道，我一直跟着娄老板讨生活。现在，我遇到了个难题，想问你个事。” 林致远示意道：“你说。” “轧钢厂需不需要电影放映员？” 闻言，林致远微微皱眉，不解道：“许叔，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富贵大概说了一下，林致远听懂了。 一直以来，许富贵给娄半城当长随，现在娄半城想低调，准备把许富贵安排出去。 毕竟跟随多年，有些香火情，就给了许富贵两个选择。 一个是进轧钢厂当工人，一个是去电影院学习电影放映。 混了大半辈子，再去当学徒，许富贵可拉不下这个脸。 尤其是，和院里易中海几人，攀比多年，谁知道，到时候会被如何嘲笑。 至于电影放映，许富贵本来就会，再去学习器械保养和维修，也用不了几个月。 原本倾向电影放映员，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看着轧钢厂的福利，许富贵又有些犹豫。 林致远笑问：“许叔，你怎么想的？” “如果需要，我就去学，几个月后，再拜托娄老板，把我安排进轧钢厂。如果不需要，我就求娄老板在厂里给找个轻松点的工作。” 林致远端起酒杯，“许叔，有句老话说得好，纵有良田千顷，不如一技傍身。” 许富贵登时眼睛一亮，激动道：“致远，你的意思是……” 林致远笑呵呵道：“现在还没有明确文件，不过，我可以打包票，随后肯定需要。” “哈哈哈，好，来，致远，喝酒喝酒！” 碰完，许富贵仰头一口闷，难掩兴奋。 “好啊，那就学电影放映，大茂学习不行，回头也可以让他跟着我学，以后也有个出路。” 说着，又起身，“汾酒没了，我还有一点散白，咱们再喝点。” 林致远连忙拦住，“别，许叔，我下午还要出去一趟，就这样吧，来日方长。” 散场后，林致远喝了点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拉着平车，又出了门。 将空间内的西红柿酱，全部拉了回来，早早就睡了。 国庆，再一次前去广场，瞻仰…… 2号， 清晨。 上班后，处理完宣传科工作，林致远朝李怀德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李怀德手持报纸，正看得津津有味，瞥见来人是林致远，当即爽朗一笑。 “小林，来来来，快坐。报纸没看呢吧？” 说着，将手里报纸向前一递。 林致远不禁疑惑，下意识接过。 定眼细瞧，正中是国庆阅兵，不足为奇，旁边一篇文章就有点意思。 标题：心系基层，务实担当。 内容是轧钢厂大会的描述。 其中，不但提到轧钢厂领导层高风亮节，不参与优秀职工评选，将机会留给基层工人，甚至还着重表扬轧钢厂丰富职工精神，具有人民公仆的觉悟…… 好一片赞歌！ 林致远心中暗暗感慨。 “怎么样？” 李怀德嘴角噙着笑，一挑眉，“这才叫工作嘛！既宣传轧钢厂，又能让上级以及基层看到你具体工作。” 林致远深感认同，自己也就偶尔有些小聪明，老李才是真正的高手，活该人家是领导啊！ 微微点了点头，发自肺腑道：“李哥，我哪能跟您比，我差得太多，以后慢慢跟您学习。” “哈哈哈！你也就是接触少。” 李怀德被捧得一乐，“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致远定了定神，疑问道：“李哥，咱们之前不是沟通过，要给新入厂职工安排房子么？ 这都整整两个月，我见一直没动作，就来问问，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也好帮您分忧！。” 第92章 关康厚再来 一瞬间，李怀德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可别提了，我本来计划来人就给安置。结果倒好，董修齐拦了下来，说要等考核通过，成为正式工再说。” 又是董修齐！ 老狐狸魄力不行啊！ 还是说，在憋什么坏呢？ 林致远不禁想了很多，好半天，才悠悠开口。 “哎，搞不懂。本来是解决新入厂职工后顾之忧，再拖下去，可就没什么效果喽！ 尤其是附近房子，被咱们弄了不少，凭空增加找房难度，指不定还会有人埋怨工厂呢！” “谁说不是呢？” 李怀德冷哼一声，“估摸着因为你提副科，我的做法让他不高兴，借机打压我，好让我知道，轧钢厂是他说了算。” “这样么？” 林致远眉梢一抖，叹道：“李哥，对不住，因为我这点事，还连累你了。” 李怀德一摆手，“你别这么想。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事导致意见不同，迟早的事。” 本想帮哼哈二将安排房子，没想到居然又给延期了，林致远顿时有些郁闷。 李怀德误以为林致远在内疚，对自己这位小老弟更加满意，扔了根烟，笑着宽慰。 “小林，房子的事，被压了下来。我准备把自行车发下去，各科室负责人全都配发，需要外出的部门，也人手一辆。” 林致远想起在宣传科看到的文件，连忙劝道：“李哥，科室负责人再缓缓。” 李怀德不解，“为什么？这里面可还有你呢！” “有我更得缓缓！” 林致远解释道：“今天宣传科收到上级发放的文件，组织准备开展增产节约运动，要求干部带头。这时候领导层一人发一辆自行车，传出去既不好看，也不好听。” 李怀德双眼微眯，心情特别不爽。接连两件准备收买人心的事，都莫名其妙搁浅。 良久，拍了下桌子，仍有不甘。 “你这么一说，还真不合适！那也不能让自行车在库房吃土吧？” 想起前世公司单位车辆，不确定使用人员，谁想用打申请，以及共享单车的模式。 林致远提议道：“李哥，你说这样行不，用二十辆自行车组建车队，谁有需求，谁申请，也能解决问题。” 李怀德指尖轻敲桌面，沉思片刻，开口道：“虽然没有直接下发来得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李怀德行动非常迅速，再加上事也不难，当天下午，保卫科旁边出现一个小车棚。 由保卫科负责管理自行车队，正式运行。 没有直接配发，却解决了所有在场职工外出公干的出行问题，李怀德自然也收获了不少赞许。 转眼间，来到10月4号。 津门机器二厂关康厚，押着一辆大车，突然造访，指名道姓要见林致远。 林致远闻讯下楼，匆匆赶向仓库。 远远望去，李怀德、梁泽鹏以及周立平，在陪着关康厚聊天。旁边，有几位工人，正在卸车。 关康厚嘴角含笑，老远就打着招呼，“林科长，好久不见，没想到您已经不负责采购了。” 二人握了握手，林致远笑道：“都是为人民服务，组织需要，我责无旁贷。” 关康厚举了个大拇指，笑赞一声，“觉悟高！” 已经有所预料，林致远还是笑问：“关厂长，您这次过来是？” 关康厚回头一指，“我可是来推销产品的！” 一旁，李怀德爽朗笑着搭话，“小林，关厂长可是带来了他们厂新产品。” 梁泽鹏也喜道：“林科，您看一下，都是三轮自行车，这可是好东西，以后采购组再下乡，方便多了！” 六辆三轮自行车被卸下来，林致远这才看清。 没有车把，车座朝后。 好嘛，三轮是三轮，怎么是倒驴子？ 林致远微微瞪着眼睛，好半天没回过神。 关康厚得意道：“怎么样，按照你说的，自行车一半，连接一个车斗。” 林致远哭笑不得，确实是自行车一半，我说的是前一半，你弄得是后一半。 有区别，也差不多，林致远也能接受。 “我来试试！” 说完，就直接上前，坐上一辆倒驴子。 以前没骑过，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等兜了两圈，林致远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快速飞奔了。 骑到几人跟前，林致远刹车，跳下来，拍了拍车座。 “好，虽然跟我想的不一样，但是不得不说，这也是好东西。” 闻听此言，关康厚微微瞪眼，急忙问道：“林科长，哪里需要改进么？” 林致远仔仔细细把正向三轮说了一遍。 关康厚若有所思点着头，“林科长，正向和倒向有什么区别么，正向的话，明显更浪费材料吧？” 林致远哪里懂，想到前世，从倒向发展到正向，想来有原因。 “关厂长，这就把我难住喽！我就是觉得正向应该好操作吧！您回去可以研究研究。” 六辆倒驴子 ，给送上门，李怀德自然十分爽快，当场就安排付款。 中午，李怀德安排，何大清做了一桌小灶。 关康厚和随行大车司机吃完，就提出告辞。 没喝酒，李怀德就挺不好意思，这又着急走，当即挽留。 “关厂长，着什么急呢，您这一趟，匆匆来，匆匆走，外人还道是我们轧钢厂招待不周呢！” 关康厚连连摆手，语气坚定道：“李主任可不敢这么说，是我着急回去验证正向和倒向三轮。” 送走二人，李怀德拍着林致远的肩膀。 “好样的，小林，一趟津门行，两次收获。” 六辆倒驴子，五辆分给了采购组，另外一辆留在了库房。 梁泽鹏和周立平二人，自是喜不自胜。 次日，周五。 林致远不用上班，到国立大学上课。 听着诸位教授引经据典，感受着中文得魅力，林致远挺享受。 美中不足，写作业费劲，林致远表示，繁体字太难了。 讲师朱得溪看到林致远的作业，都忍不住摇头。 “林致远同学，字如其人，你说你，一个俊朗小伙，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尤其是，里面可有不少错别字。” 第93章 小道消息 汉字从民国、到抗战、再到现在，经过几轮简化，导致不少字都有好几种写法。 两世记忆融合，林致远难免会分不清，有些尚未推出的简体字，偶尔给写了出来。 “朱老师，我下回注意。” 态度令朱得溪非常满意，尤其是已经参加工作，仍旧虚心求学，精神可嘉。 “嗯，我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注意就好，另外，练字也要抓紧。” 作为文字改革协会一员，教学之余，朱得溪也有任务。 根据四项原则，调查资料，参与编制《常用简体字登记表》。 关于书写规范，越调查，朱得溪感触越深。 就拿一个“国”字来说，光写法就有几十种，想想就让人头疼。 每每查阅资料，心烦意乱时，朱得溪脑海总会突兀地出现，林致远所谓的错别字，从而产生一种感觉，按照错别字简化也挺好。 于是，林致远作业莫名变多。 时间一天天过去，气温也越来越凉。 随着增产节约运动如火如荼，坊间传闻愈演愈烈。 教员一声令下，好嘛，基层工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各单位领导层都快疯了，无时无刻都感觉被监视着。 稍微有些许浪费的苗头，就好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轧钢厂还好，好的也不多。 董修齐放下架子，与民同苦，除非必要，配车基本不用。 至于其他人，更是谨小慎微。 生怕一着不慎，有职工一封举报信，遭受无妄之灾。 就在这种玄妙的气氛之中，一个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后勤李怀德李主任，为广大职工考虑，早早就协调街公所，弄来上千间房，本想分给无房可住的职工，却受到了阻力。 阻力来自哪里，没有明说，什么阻力，也模棱两可。 就这样没头没尾的小道消息，如同细菌扩散，迅速在轧钢厂传开。 新入厂职工，以及不少无房，或者住房紧张的老职工，这下可就炸毛了。 姥姥，人民群众当中有蛀虫！ 这是见不得基层工人生活幸福啊！ 义愤填膺之下，厂党委成为旋涡，李怀德就是中心。 窝在办公室，要不是节约之风的压制，李怀德真想把桌子掀了。 “特么的，到底是谁？这不是给老子添堵么？” 抽烟，喝水，踱步，越想越郁闷。 李怀德脑海浮现出林致远的身影。 这个小老弟，时而迷糊，时而精明，总能从奇怪的角度，给自己建议。 想及于此，李怀德拔腿就走。 宣传科。 林致远抓耳挠腮，愁眉不展。 朱得溪布置的作业，越来越刁钻。 就像这次，竟然让林致远写一篇关于节约增产的时政。 时政是能轻易写的么？ 妄议大事，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 接到作业，要不是朱得溪对自己多有照顾，加上融在骨子里的尊师重道，林致远真想拂袖而去。 来到宣传科，李怀德也没敲门，推门而入。 看到林致远愁眉苦脸，李怀德大感欣慰，小老弟肯定也想到了我的处境，正替我发愁呢。 反手将门一关，李怀德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扔到桌上。 “小林，替老哥发愁没有用，事已至此，咱们商量商量该怎么做！” 林致远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不是，老李，你在说啥？ 下意识接过烟，狐疑地看向李怀德。 “李哥，不是，我……” “我懂！” 李怀德伸手一拦，叹道：“关于房子的事，看似为我打抱不平，实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不明真相的人，只会以为我在裹挟群众，这样的行为，在上级眼里可不是好事。” 林致远恍然大悟，双眉紧锁，暗暗琢磨起来。 见状，李怀德心中生出一丝暖意，“小林，一切尽在不言中，你这个老弟，我李怀德认定了。” 莫名其妙整这一出，林致远相当无语。 良久，试探性开口，“李哥，着手分房不行么？” “肯定不行！”李怀德狠狠吸了一口烟，“董修齐会不会同意暂且不说，这样一来，不是变相承认小道消息了么？” 林致远脱口又道：“那就不分。” 李怀德苦笑一声，“也不成啊，群众呼声怎么安抚？” 一时之间，林致远没了主意，“李哥，分或不分，都不能选，总不能选个或吧？” 一句随口抱怨，李怀德竟然猛地坐起身，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嘭的一拍桌子，李怀德激动道：“好啊，小林，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起身就走。 留下林致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挺好奇，李怀德能想到什么好主意。 直到下班，李怀德都没有动作。 四合院的人，汇合之后，结伴回家。 易中海凑上前，询问道：“致远，关于厂里分房的事，你知道多少？” 李怀德还不知道会怎么做，林致远可不想掺和，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问：“易叔，你也有想法？” 易中海一摊手，叹道：“那肯定啊，我家就两间房，明新还在客厅凑活呢，这哪成啊！” 刘海中撇撇嘴，切了一声。 “老易，不是我说你，跟着老阎能学到好？早前就提醒你去买房，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老刘，你知道个屁，少信口胡说。” 易明新就在旁边，易中海可不想被误解，以为自己舍不得，当即反驳。 “明新还小，不住一个院，我能放心么？你当我没去问么，街公所说，咱们院房子都归厂里了。我正托人在打听，还没回信，就传出要分房……” 看到易中海，甚至易明新，以及哼哈二将，都直勾勾盯着自己，林致远耸了耸肩，搪塞了一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易中海一急，脱口而道：“你怎么能不清楚呢？” “我还真不清楚！” 秦淮茹肚子越来越大，林曼玉心疼嫂子，主动接过家务重任。林致辉和林致豪，偶尔也会帮忙。 温馨的家庭氛围，林致远十分享受。 晚饭。 林致豪情绪不高，似有心事。 林致远不禁好奇，“致豪，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第94章 李怀德的应对 林致豪抬起头，微微皱眉，好半天才弱弱道：“大哥，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感受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林致豪接着道：“今天，大胖和小胖兄弟被打得好惨，我看不过去，想上前帮忙。有人拦住我，说他们活该，可是他们什么也没做啊！” “大胖小胖？” 林致远想起破院，被打的二人，笑问：“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会挨打？” “好多人都说，他们爸爸是恶霸的狗腿子。” 恶霸？ 林致远不陌生。 控制妓院，开设赌场，强收保护费，甚至武力威胁，京城四霸可谓是罪恶滔天。 好在组织不含糊，予以雷霆一击，5月中旬，公审大会，彻底将其铲除。 至于，林致豪说的狗腿子，估摸着是恶霸手下的小喽喽，没吃上花生米，改造肯定免不了。 秦淮武冷哼一声，呵斥道：“致豪，你怎么可以心疼他们？以前恶霸欺负底层老百姓，你知道有多残忍么？” 林致豪依旧不解，“可是……可是那都不是大胖和小胖做的啊！” 眼见秦淮武还待要说，林致远伸手拦住。 揉了揉林致豪的脑袋，语重心长道：“致豪，暂且不评论大胖小胖的遭遇。 咱们试想一下，如果恶霸为非作歹，他们的后代，一点也没受影响。 该怎么生活，依旧怎么生活，甚至能够参军，能够做官。 那社会将会成为什么样子？” 不仅仅是林致豪，就连林致辉几人，也都陷入思考。 林致远轻笑一声，自问自答。 “那对遵纪守法之人，将是莫大的讽刺，对作奸犯科之人，将是何等的纵容。” 说到此处，林致远想到前世一种可笑的现象。 “试想有人有能力疯狂敛财，留给后代，哪怕事情败露，大不了一死百了，却能造福后代子孙，社会还有公平可言么？” 林致豪仍然懵懵懂懂。 林致远见状，笑道：“想不通，就慢慢来。” 林致远有太多话想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多说无益，思考才会成长。 次日。 林致远不用上班，应该去上学。 奈何朱得溪留的作业，林致远迟迟没有动笔，索性来到轧钢厂。 坐在办公桌前，林致远斟字酌句，写一句，删半句，始终不知道怎么措辞。 直到晌午饭点，也没写出几句话来。 正准备起身去食堂吃饭，喇叭响起，李怀德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同志们，大家好，我是李怀德。 针对近期传言，厂里有房却不分配，我在此向大家做一下说明。 不是不分，而是不知该如何分？ 我厂近六千职工，有一半多有房，给其他人分房，是不是对他们不公平？ 扪心自问，你在厂里兢兢业业，新入厂职工，刚来就分房，心里能平衡么？ ……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现在向大家征求分房意见，同志们可以在意见箱留言，下周一，进行汇总，通报！” 靠在椅背上，林致远不得不服，以退为进，转移矛盾，老李牛啊！ 这时，房门被推开。 李怀德笑呵呵走了进来，一挑眉，“小林，怎么样？” 林致远举了个大拇指，“到底是我李哥，高，实在是高！” “哈哈哈，也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怀德一摊手，笑道：“我为什么要做出决定，对不对？” 林致远陪着笑了几声，“对，问题抛出去，完美脱身。” 李怀德微微摇头，“你想差了，脱身是脱身，算不上完美。裹挟群众，我洗不掉。” 聊了一会儿，二人前往食堂吃饭。 路过职工，看见李怀德，都会停下来，攀谈几句。 “李主任，你不用为难，我知道你是好样的。” “李主任，你要有压力就说出来，我可以写举报信，为你正名。” “李主任，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们没有房，分房就是应该的。” …… 果然，众口难调，思想最难统一。 来到食堂，还没进门，一阵吵闹声从里面传出来。 林致远和李怀德对视一眼，连忙拨开人群走进去。 最里面，两个工人正扭打在一起，旁边有不少人在围观。 劝架、鼓动、默不作声，什么样的人都有。 “草拟姥姥，老子没房，厂里给分房怎么了？”一个工人气愤地喊道。 另一个工人不甘示弱，反驳道，“放屁，轧钢厂现在是集体所有，凭什么你占便宜。我也把房卖了，再让厂里分房，行不行？” …… 李怀德见状，双眼一瞪，大声呵斥，“都给我住手！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 两人闻言，瞥见李怀德，这才松开手，停止打斗。 然而，其中一人依旧不服气，对着李怀德说道：“李主任，我觉得你说得对，凭什么他们刚来就能分房？我不同意。” 另一人连忙开口，“李主任，他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这是违背教员思想。” 好家伙，吵个架，连金口玉言都搬出来了，至于么？ 李怀德瞪着眼睛，脸色阴沉。 “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厂党委才一再延后，你们看看，你们这像话么？大家都是工人兄弟，觉悟呢？”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场面变得嘈杂混乱。 李怀德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并大声喊道：“都听我说两句！” 连续喊了三遍，声音一次比一次高，现场终于恢复平静。 李怀德言辞凿凿。 “诸位同志，请相信组织，静等通报。如果你们有意见或者建议，可以通过意见箱反馈。打闹要不得……” 平息打架风波，二人打好饭，回到李怀德办公室，边吃边聊。 李怀德叨了一口菜，郁闷道：“最近好被动，也不知道是谁，给老子添堵。” 林致远也想不通，要说最爱躲在背后，非董修齐莫属，毕竟是只老狐狸。 关键是，董修齐也牵扯在内。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盘外招，董修齐应该不屑于做。 相较于谁在使坏，林致远更关心分房的事。 “李哥，这个暂且放一放，回头再慢慢琢磨。关于分房，后续计划，你有没有？” 第95章 露一手 李怀德嗤笑一声，撇了撇嘴。 “有些职工啊，就是痴心妄想，我本来就没打算免费分房。想买就出钱，想租就交租。我顶多给开个口子，按月从工资里扣。” “也是，这样挺好。” 林致远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转而道：“李哥，听说你组建了工程队，正在统一修缮破旧房屋？” “对啊！” 李怀德心中一动，挑了挑眉，笑问：“你有需要？” “不瞒你说，我们院有个小跨院，我有些想法。” 小老弟第一次因为私事张口，李怀德顿时来了精神，“小跨院什么情况？” “不大不小，三间正房，西边两间厢房，东边有个木棚。现在乱七八糟，完全没法住人。我呢，是这么想的，用我表弟和小舅子的名义拿下。” “就这？” 李怀德不禁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我当多大的院呢，合着这么个小院，你还用两个人名义，肯定没问题啊！你不用管了，我回头就安排先去修缮。” “成，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回头再想想办法，给你寻摸两瓶虎骨酒。” 闻听此言，李怀德双眼放光，“那可说定了，我……我老丈人可等着呢！” “没问题。” 落听一桩心事，林致远心情格外明媚。 回到办公室，再次奋战作业，效率明显提高不少。 憋了几天，没什么头绪。 一下午，居然洋洋洒洒搞定一篇一千多字的文章。 通读几遍，逐句逐句分析，确定没有歧义，且思想端正，林致远才喜滋滋收起。 下班后。 林致远拿着宣传科的二胡，来到工厂大门口。 和四合院其他人汇合后，悠悠哒哒一同往回走。 林致远手中的二胡，引起了傻柱的注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偷偷瞄一眼。 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致远哥，你拿把二胡干啥呢？” 林致远没好气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拉啊！” 听到这话，傻柱瞪大眼睛，惊讶道：“你还会拉二胡？” 其他人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林致远轻笑一声，自信满满。 “怎么，你们都不相信？等会儿回去，我给你们露一手。” 傻柱半信半疑，夹杂着一丝期待。 众人回到四合院，在前院停下脚步。 “快，致远，拉一首让我们听听。” “是啊，没想到咱们院里还有艺术家！” ……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催促。 对面阎家门口，聊天的秦淮茹等人也被吸引。 林曼玉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喧嚣声，好奇地走出门。 东厢房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林致远不慌不忙，搬来一把凳子，稳稳当当坐在台阶上，悠然自得调试着二胡。 林曼玉不禁皱眉，大哥会拉二胡？我怎么不知道？ “咳咳咳！ 林致远轻咳几声，随即自信满满挑了挑眉，大声宣布道：”接下来，一首《歌唱祖国》，献给大家！” 随着林致远的动作，二胡“吱吱吱”地响起。 声音让人不忍直视，仿佛锯木头一般刺耳。 傻柱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愕，过了几秒才回过神。 “卧槽！致远哥，你快停下，我耳朵受不了啦！” 贾东旭也跟着调侃，“致远，你这水平可真不敢恭维，比隔壁胡同老孙弹棉花还要难听。” 阎埠贵嘴角一抖，打趣道：“瞎说，致远拉二胡，和老孙弹棉花，明明就是不分伯仲。” 许大茂嘿嘿一笑，“致远哥，虽然我很崇拜你，但是，你这二胡拉得……怎么说呢？” 一旁的林致豪，补充道：“跟老黄牛叫一样。” 其他人纷纷附和，哄笑声此起彼伏。 林致远随意切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嘿，我说诸位，差不多行了。我这是好久没拉，有些生疏。” “你可拉倒吧！”刘海中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行，我得赶紧回后院去，不然我就成了聋海中了！” 说完，转身就跑。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故作夸张，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嚷嚷着离开。 转眼间，全院众人，走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阎埠贵，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一脸纠结，盯着林致远看了半天，迟疑道：“致远，你不会准备天天练这个吧？” 林致远嘴角微微上扬，挑了挑眉。 “嘿，阎老师，让你说着喽，我就是这个打算。” 窝尼玛！ 住在前院，真特么好！ 阎埠贵嘴角抖了抖，满脸黑线。 晚饭，林致远免不了被损几句。 林曼玉咬着嘴唇，轻声叹息，“大哥，二胡和你不搭。” 林致豪狠狠点头，“小玉姐说的没错，不搭。” 秦淮茹轻哼一声，“你们少打趣。” 说完，转向林致远，含情脉脉道：“致远哥，我相信你。只要你多练习，肯定能拉好二胡。” 林致远一挤眼，“还是你好！” 然而，话音刚落，秦淮茹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你以后可别在家里练习，你去旁边跨院吧！” “哈哈哈！” 提到跨院，林致远想起自己的打算。 吃完饭，收拾利索，林致辉三人去学习。 林致远则叫住秦淮武和王爱民，连同秦淮茹开了个会。 林致远认真地对两人说：“爱民，小武，前院的东西耳房，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各自选一套吧。” 王爱民皱起眉头，“致远哥，不是说厂里要给我们分房子吗？” 林致远耐心地解释道：“厂里会分房，但也要交钱。而且按照规定，你们每人最多只能分到两间。” 秦淮武着急地说道：“姐夫，那我们也不能占你这么大便宜！” “听我说。” 林致远伸手一拦，“我找后勤李主任沟通好了，用你俩的名义拿下了隔壁小跨院。这样一来，相当于我用六间房换你们五间。” 王爱民忍不住又问：“致远哥，那破跨院怎么能住人呢？” 秦淮武也紧跟着附和，“是啊，姐夫，你还是去找李主任再沟通一下吧，实在不行换个院子，我俩每人只要两间房也行啊！要那个破跨院干什么呢？” “行了，我有我的想法。你们每人三间房，将来有了孩子，住着也宽敞。” 闻听此言，秦淮武也没再推脱，“姐夫，你这么说了，那成吧！” 王爱民见状，也点了点头。 “一人一套，你们自己商量，我就不管了。不过，记住一点，厂里没下通知前，房子的事一定要保密。” 等二人离开，林致远转向秦淮茹，笑道：“淮茹，我也想和你商量个事。” 第96章 君子协议 秦淮茹莞尔一笑，“致远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暗暗组织一下语言，林致远缓缓开口。 “淮茹，跨院收拾好，咱们就搬过去。这边院里每天吵吵闹闹，也不安生。跨院离得近，你想串门，随时可以过来。” 秦淮茹眼神温柔，点了点头，“行，你做主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 林致远伸手搂住秦淮茹。 “年前来不及，年后吧！到时候，跨院三间正房咱们住，两间西厢房，致豪和小玉一人一间，现在的东厢房，就留给致辉吧！ 一夜无话。 次日，林致远来到国立大学。 红砖绿瓦，独有风情。 随处可见，学生手持书本，哪怕走路，也不忘看书。 很纯粹，很简单，也很热血。 上完课，林致远带着作业，来到朱得溪办公室。 “朱老师，不好意思，昨天厂里有事，没有来学校。” 说着，恭恭敬敬把作业递上，“劳烦您审阅。” 朱得溪年仅三十一岁，长得白白净净，颇为俊朗。 从小家庭富足，有机会四处求学，再加上也刻苦，这才能年纪轻轻成为讲师。 微微带笑，接过作业，朱得溪温声道：“不碍事，公事要紧。” 朱得溪对林致远非常关注，不仅仅因为他一边上班，一边上学。 前几天研讨会，《第一批简体字表》初稿，已经确定，其中，有不少字的简体，都和林致远的错别字吻合。 “你去忙吧！” 随口打发一句，朱得溪低头看了起来。 只一眼，就微微瞪大眼睛，情不自禁道：“好，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单看标题，就是经典。” 刚刚退到门口，林致远不禁一乐，金口玉言啊，能不好么？能不经典么？ 刚准备关门，朱得溪的声音响起。 “小林，你等一下。” 林致远一怔，继而重新回到办公桌旁，“朱老师，您还有事？” 朱得溪伸手示意，“你先坐，我看完再说。” 依言坐下，看着朱得溪边看边批注，林致远心思活跃。 朱老师这是什么表情？ 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难道写得有问题？ 办公室，一片安静，除了朱得溪书写，发出沙沙声，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林致远无聊到犯困，朱得溪才抬起头。 “小林，写得很好。我看你引用不少教员的话，很崇拜么？” 林致远打起精神，“那当然。” “哈哈哈，崇拜是好事，有些引用，显得生硬。我重新誊抄了一份，也做了批注，你拿回去再看看。” “好！朱老师，没事的话，那我走了！” 林致远没多想，拿起稿纸，看到朱得溪点头，直接退出房间。 离开学校，林致远嘴角扯着笑，喃喃自语，“都成年了，没想到，重新上学，还会因为老师没布置作业而高兴。” 临近傍晚，林致远踩着余晖，回到四合院。 上班的人也已经下班，正聚在前院下棋。 林致远乐呵呵凑上前，居然被嫌弃。 也不恼，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径直回家，拿出二胡，坐在门口，假模假样开始练习。 昨天是锯木头，今天稍微进步一丢丢，至少音调有了。 铮铮声充斥着耳朵，围观军师支招都少了。 军师一闭嘴，下棋之人，乐趣当场少一半。 最后，阎埠贵忍不住，无奈道：“致远，你歇会儿成不？要不，你过来杀两盘。” 林致远也没辙啊，总不能直接宣布，自己是二胡高手吧？ 从初学者到高手，总得有个过程吧，一两个月，总得有吧！ 挑了挑眉，笑道：“阎老师，亏你还是老师呢，难道不知道学习就要多练么？” 易中海揉了揉额头，也很无语，好好下个棋，根本静不下心来。 暗暗琢磨片刻，有了主意，嘴角一弯，提议道：“致远，这样吧，你来下棋，不耍赖皮，能赢了我和老阎，以后你再来二胡，我们都不拦着，要是我们赢了，你就歇会儿，行不？” 林致远撇撇嘴，真以为老子象棋干不过你们？前世，爱好没多少，象棋算一个，不说达到职业选手水准，小区大爷被欺负了个遍。 不过，没有直接应下，故作犹豫道：“不成，你们这不是欺负人么？” 阎埠贵也跟着撺掇，“哪有，咱们水平差不多，就立个君子协议嘛。” “致远，有我们监督，君子协议。” “没错，尽管跟他俩比。” …… 其他人都在附和。 眼见火候差不多，林致远当即起身，“行，不装了，我摊牌了，我真是林棋王！” 易中海咧着嘴，“对对对，你是林棋王，来来来，第一局，我先来。” 摆棋，开战。 不到二十回合，易中海败下阵来，嘴里不住的嘀咕，“不应该，明明你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纠结。” 林致远嘚瑟道：“瞎说，我一直很强，好不好？” 阎埠贵全程观战，也有些不理解，总感觉林致远每每遇到关键棋，都是误打误撞。 “老易，你起开吧，看我的！” 再次摆盘。 林致远毫不手软，步步为营，眼瞅着就要赢，没想到阎埠贵直接把老帅揣进兜了。 林致远登时一愣，瞪大眼珠，“阎老师，你……你这就过分了吧？” 阎埠贵嘿嘿一笑，“哪里过分？这可是你教我的啊！” 娘希匹！ 回旋镖是吧？ 林致远眉峰一挑，直接起身，“我去拉二胡。” 刚才还得意的阎埠贵傻眼了，好半天才回过神，郁闷道：“造孽啊！” 林致远也没太过分，拎着二胡拐向小跨院。 “不折磨你们了，我去跨院。” 来到跨院，林致远也没直接拉二胡，反而细细打量。 院内残砖碎瓦，杂草丛生。 几间房，门窗半掩，看着就瘆得慌。 来到正房门口，使劲一推，大门直接倒了，扬起一阵尘土。 伸手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稍等片刻，林致远才走进去。 屋里很宽敞，太特么宽敞了。 一件家具都没有，甚至还有人造地雷。 小心翼翼绕过几处危险，林致远拐进里屋。 第97章 半张照片 屋内空旷。 墙皮有些脱落，镌刻着岁月。昏黄光线，透过窗格，映出一片斑驳。 “都说老房有宝，正好，我今天也当一回探宝达人吧！” 嘟囔一声，林致远率先确定地下有没有暗格。 狠狠跺了跺脚，尘土飞扬，瞬间淹没布鞋。 林致远连忙伸手捂住鼻口，微眯着眼，从空间拿出一根木棍，连同地面，包括墙面，挨个敲了一遍。 甚至，连房梁，都从空间弄了把木梯，上去看了一眼。 什么也没有。 又去西厢房转了一圈。 还是没有。 “靠，被多少人薅过呢，毛也没有，还探个屁啊！” 林致远骂骂咧咧，进空间清理一番，离开小跨院。 也不是没收获，除了一身土，在西厢房捡到了半张照片。 照片内。 一位老妇人，端坐木凳，眼含温柔，嘴角带笑，双手轻轻放在膝上。 身后，一位身穿长袍的男人，双手搭在老妇人肩膀，举止亲密。 可惜，只有半张脸，分辨不出年龄，也不知道具体长相。 照片背景，正是小跨院。 看完照片，林致远下意识觉得，老妇人就是聋老太太。 没办法，四合院就她身份符合，年纪相当。 经过仔细辨别，又不敢确定。 拿着照片，林致远转而回到前院。 刘海中挺着肚子，对着棋盘指手画脚，余光瞥见林致远穿过垂花门，登时一怔。 “致远，你不是去跨院练习二胡么，怎么又回来了？” 林致远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故意道：“嗐，我觉得吧，还是人多热闹，练起来舒服。” 刘海中一时间竟有些结巴，“你你你……” “哈哈哈！” 林致远大笑几声，摆了摆手，走进东厢房。 秦淮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认真地缝着衣服。 林致远大步流星走进来，将半张黑白照片递上前。 “淮茹，你看看，这是不是聋老太太？” 秦淮茹手上一停，接过照片，定眼细瞧，片刻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还别说，真挺像的。都是桃花眼，脸型也差不多。你哪儿来的？” “跨院啊！” 林致远随口说道：“我去看了一下，想着规划规划怎么装修，结果就捡到喽！” 秦淮茹试探性问道：“要不去问问？这一看就是老照片，兴许对聋老太太很重要呢！” 本不想多事，林致远想到聋老太太一大把年纪，孤苦无依，心软了。 “行，我去问问。是的话，就物归原主，不是的话，也无所谓了。” 聋老太太和易家的关系，林致远其实挺好奇。 之前，贾东旭结婚，被邀请坐到上位。 还可以理解为，易中海为了养老，做出表率，让大家潜移默化懂得尊老。 后来，何大清使坏，易明新和易小宝到来，养老问题已经解决，却没有一丝丝改变。 聋老太太都不用开火，饭点一到，到易家吃饭。 不知道有什么私下约定，还是易中海大方…… 后院。 房门半掩，聋老太太正坐在客厅椅子上闭目养神。 林致远轻轻敲了敲门，“老太太，我是林致远。” 聋老太太睁开眼，看到林致远，先是一愣，继而笑呵呵招手。 “来，致远，进来说。” 推开房门，迈步走进，林致远也没寒暄，直接递上照片。 “老太太，捡到半张照片，看着挺像您，来确定一下。” 聋老太太也没多想，伸手一接，低头一看，瞬间呆愣住。 眼眶不禁起雾，梦回多年前。 得！ 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确定之后，林致远也没准备多待，当即笑道：“既然是您的，那就物归原主，我呢，就先回了。” “致远，照片你从哪里捡到的？”聋老太太的声音，微微颤抖。 林致远停下脚步，随口道：“就门房旁的小跨院。” “就半张？” 聋老太太显然很急，声音都有些拔高。 “对啊，我刚才去小跨院拉二胡，在跨院西厢房捡到的。” “到底还是恩断义绝了么？”聋老太太抽噎两声，喃喃自语。 眼看聋老太太呼吸越发急促，林致远给吓到了。 好家伙，这要是情绪激动，背过气去，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跳进什刹海也洗不清啊！ “老太太，您别激动。” 聋老太太死死攥着照片，下巴不住地抖动，缓缓闭上眼睛。 “老太太，注意情绪，用不用我去叫易叔？” 深深呼出一口气，聋老太太睁开眼，微微摇头，“致远，我没事。坐吧，陪我说说话，我给你讲个故事。” 讲故事？ 上一个想给讲故事的人，百天应该已经过了吧！ 想起葬身空间的猴子，林致远就有些排斥。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有人给讲故事，都不见得是好事。 故事兴许真是故事，谁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与其听完，徒增烦恼，还不如索性不听。 “老太太，车轱辘往前转，人要往前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聋老太太一愣，继而苦笑一声，“没想到啊，你年纪轻轻，比我这个老婆子还看得开。” 眼见聋老太太情绪趋于平稳，林致远一秒也不想多待。 “您老也别多想，我先回了。” 望着林致远离去的背影，聋老太太长叹一口气。 “从林家栋走后，这孩子变得越发通透喽。就是总感觉，在刻意疏远院里人，有些格格不入……” 两天后，李怀德将早就制定好的分房政策，用广播通知下去。 想买房子，就出钱，没钱就逐月从工资里扣。 想租也可以，同样每月发工资时，会扣除月租。 总之就是一句话，想占便宜，不可能。 原本争执双方，也都能接受，分房一事，终于平稳落地。 林致远领着秦淮武和王爱民，在厂里办完手续，又跑了趟街公所，跨院顺利拿下。 厂里工程队也已经开始修缮。 人多力量大，十几号人齐上阵，一天一个样儿。 看着进度，林致远决定不如一次搞定。 趴在办公桌上，开始琢磨。 “院子地面都铺上的话，是偷摸扒点城砖，还是进山弄青石，在空间弄成石砖呢？” 想的正入神，楚晨推门而入，将一份报纸放在桌上。 第98章 刘海中发疯 林致远下意识拿起报纸，疑惑道：“楚主任，怎么了？” 楚晨努了努下巴，吩咐道：“安排一下，针对这篇文章，做一下宣传工作。” 说着，在旁边沙发坐下，由衷赞叹：“好一记警钟，这位拾慧先生绝对是大才！” 林致远不明所以，低头一看，眼珠不禁瞪大。 卧了个大槽！ 报纸正中八个字，又黑又大：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一瞬间，林致远想到了朱得溪。 朱老师，你这是干什么？ 投稿前，就不能说一声么？ 又想起刚才楚晨的话，连忙确定署名。 待看到是拾慧，想起曾经和朱得溪聊天，说自己就是拾人牙慧，如果发表文章，肯定会用拾慧做笔名。 没想到朱得溪居然没忘，也万幸没忘，要不然，不成大马猴了么？ 顾不得楚晨在场，林致远连忙仔细阅读，发现和自己写的有出入，一小部分是朱得溪的修改。 经过确认，改动并没有产生歧义，且立场正确，林致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晨见状，不禁一乐，笑骂一声。 “什么表情呢，是不是很震惊？你再看看旁边批示！” 林致远目光一动，只见旁边竟然是教员评语。 就像拾慧同志所说，无论走得多远，都不能忘记来时的路，更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 这…… 这算不算接到圣旨？ 林致远能感觉到心脏砰砰直跳。 楚晨一摆手，“行啦，快去安排工作。” 直到送走楚晨，林致远依旧有些恍惚。 来到隔壁，把报纸交给楚晓莹三女，强压激动。 “你们三个好好看看这边文章，晓莹你准备一下，中午吃饭时间广播，琳琳你围绕主题，写一篇鉴赏。” 三女围成一圈，看到兴起，竟然推搡着让楚晓莹饱含深情读了起来。 微眯着眼睛，耳畔传来自己的作品，林致远莫名有些小兴奋。 所谓虚荣，大抵如此。 中午。 反复通读四五遍，楚晓莹端坐广播台前，熟练地打开机器，一手抓话筒，一手拿稿。 “亲爱的同志们。利用午休时间，为大家朗读一篇百姓日报的文章，与诸位同志共勉之……” 下班后，众人汇合。 边走边聊，话题自然绕不开中午的广播。 刘海中故作深沉，装腔作势。 “写得真好，全篇都是经典。尤其是那句，真枪实弹都能冲过去，难道要倒在糖衣炮弹之下么？” 易中海轻笑一声，“老刘，你这是听一遍就记住了？” 刘海中嘴角一咧，脱口而道：“低调，小一半而已。” 说着，双手一背，“哎，也就是我小时候家里穷，念不起书，要不然，我高低能上个大学。” 一旁，何大清嗤笑一声，悠悠道：“来来来，老刘，中午我在厨房忙呢，没听太清。这么好的文章，不听太可惜了，你再说两句。” 刘海中当即一愣，支支吾吾，面露尴尬。 何大清！ 你是不是有毛病？ 老子就装个逼，你拆什么台？ 傻柱见状，哈哈一笑，“刘叔，合着你就记住一句啊！” 刘海中一瞪眼，气道：“哼，你行你来！” “我可不行！”傻柱摇了摇头，转而一指林致远，“致远哥肯定可以。” 林致远连忙摆手，“别，我也就记住糖衣炮弹了。” 众人，你你一言我一语，把刘海中调侃得脸色相当难看。 四合院。 林家三位学生，由于秦淮茹高压政策，都在耳房学习。 许大茂、刘光奇、阎解成，正在摔跤。 旁边，刘光天以及其他小孩，都鼓掌叫好，在围观。 下午没课，阎埠贵早早回来，摆好棋盘，等候多时。 一看见众人，就招手道：“老刘，老易，老何，来来来，杀两盘。” “不了，你们玩。”何大清摆了摆手，领着傻柱就往中院走。 易中海倒是乐呵呵走了过去。 一路上都阴沉着脸，刘海中看见刘光奇在摔跤，脸色更差。 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扯住刘光奇的胳膊，抬手就要打，结果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正玩得起劲，刘光奇快傻了。 自家老爹这是疯了么？ 见面一句话不说，就要动手！ 旁边，观战的刘光天是真的吓傻了，当即就哭了出来。 “光奇，回去学习。” 刘海中冷冷一声，转而把哭得正带劲的刘光天提溜起来，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一天天就知道拉着你大哥玩！” 实在太过突然，刚走到自家门口的林致远，目瞪口呆，当场愣住。 “我让你玩！” “啪！” “我让你影响你大哥学习！” “啪！” …… 刘海中大铁砂掌，一次次落在刘光天脑袋、后背、身上。 整个前院，所有人都直勾勾盯着，仿佛被试了定身术。 眼瞅着刘光天哭声变小，鼻子都出了血，林致远回过神，就往前冲。 “刘叔，你有多大劲，没点逼数么？这么打下去，光天哪能受得了？” 其他人也跟了上来，把刘光天从刘海中手里抢了过来。 本就妒忌刘海中有三个儿子，连过继，带徒弟，勉强打个平手，易中海才好受一些。 现在，刘海中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居然舍得打。 易中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刘，你疯了么？” 刘海中冷哼一声，直接怼道：“我打自己儿子，关你什么事？” 刘光奇看到老爹发疯，早就冲到后院，把刘大妈叫了出来。 “老刘，你为什么打光天？” 刘海中瞪着眼睛，“谁让他拉着光奇玩呢，不知道光奇要好好学习，考大学么？”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别说院里人了，就是刘光奇也想不通。 此时的刘光天，早已晕了过去。 脑袋连带左半拉脸，肿得老高，上面清晰可见五个手指印。 众人连掐人中，带拍胸口，才给弄醒。刚睁开眼睛，刘光天就哇的哭了一大声。 林致远瞥了一眼，连忙劝道：“刘大妈，带光天去医院看看吧，这么小的孩子，容易打出内伤。” 刘大妈心疼地看着儿子，抹着眼泪，抱起刘光天就往外走。 刘海中冷哼一声，竟然对刘光天不管不顾，直接转身回家。 闹这么凶，东耳房学习的林致豪三人，忍不住出来了。 只见，林致豪怯生生走到秦淮茹旁边，抬眼看着林致远。 “大嫂，我大哥比刘叔还能打，我肯定好好学习，要是他打我，你一定要拦住啊！” 第99章 余波 秦淮茹轻轻拍了拍林致豪肩膀，柔声道：“放心，只要你听话，好好学习，有大嫂保护你。” 臭小子！ 之前是谁帮你说好话，你是一丁点儿都不记得了？ 林致远满脸黑线，冷哼道：“去去去，快去学习！” 正主离开，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许大茂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拉着许小玲的手，心有余悸。 “解成，不玩了，我要回去写作业。” 阎解成侧目，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爹，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冲呆愣原地的阎解放，一招手，“解放，走。” 易小宝满脸惊恐，一眨眼撒丫子不见了人影。 何雨水左右看了看，最后，直接跑向了秦淮茹。 阎埠贵几个大人，再次摆棋开战。 只不过，从之前对棋局的讨论，变成了对刘海中的讨伐。 易中海沉着脸，冷哼一声，“这个老刘，真特么狠，亲儿子都下得去手。” “可不是啥么，瞧着就像要活活打死一样。”阎埠贵走了一步棋，啧吧着嘴。 贾东旭似是想起什么，“师傅，你说会不会是回来路上，被咱们一顿挤兑，刘叔才发得疯？” 易中海若有所思，沉吟半晌，点头道：“有可能。” 众人讨论，林致远没有参与。 天气转凉，做饭已经搬进屋内。 简单炒了几个菜，开饭。 林致豪闷头吃饭。 何雨水也不说话。 林曼玉倒是无所谓，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打，也相信两个哥哥不会打自己。 林致辉仿佛不知道刚才的事一样。 以前是朝着书呆子发展，现在已经神功大成，活脱脱跟个哑巴似的。 秦淮武皱着眉，问道：“姐夫，我师傅也就脑子笨了点，为人还算和善，你说今天是怎么了？” 王爱民叨了口菜，也十分不解。 “就是，刚才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打的是别人儿子呢！” 秦淮茹看不过去，娇哼一声，“莫名其妙打老婆打孩子，这种男人最可恶。” 林致远不奇怪刘海中会打儿子，电视剧都已经演了。 也就是今天这一出，让林致远看到了原因。 “还能因为啥？” 林致远撇撇嘴，“笨鸟先飞听过吧？还有一种鸟，自己笨，还不飞，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秦淮茹想了想，秀眉微蹙，“还是说不通啊！” 林致远轻笑一声，“别急，听我慢慢说。老刘这人吧，比较传统，更看中大儿子刘光奇。就把学业有成的希望，放在刘光奇身上。可是，想严厉，又舍不得打。怎么办呢？杀鸡儆猴呗，打老二，威慑老大！” 林致豪忍不住，弱弱道：“那光天也太惨了吧！” 林致远嘴角上扬，开了句玩笑，“以后致辉不好好学习，我就揍你，杀鸡儆猴。” “哈哈哈！” 吃完饭，林致远正在水池刷锅。 刘大妈抱着刘光天，从垂花门走了进来。 林致远顺嘴关心道：“刘大妈，光天没事吧？” 刘大妈停了下来，脸色难看，叹了口气。 “医生说什么脑震荡，得好好养一段时间，要不然会有后遗症。真是造孽啊！” 说话间，阎埠贵从屋里出来。 “刘家的，你回去好好说说你家老刘，哪能下死手呢！” “我知道！”刘大妈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往回走去。 微微摇了摇头，林致远继续刷锅。 阎埠贵披着衣服，凑了上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突然，后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致远，走，跟我去看看。老刘今天不对劲，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林致远不禁有些好奇，阎埠贵这是吃错药了？之前什么事都往后躲，今天居然主动往前凑。 阎埠贵一挑眉，“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阎老师，你不对劲啊！” 阎埠贵心中一动，便明白过来，“平时吵吵闹闹，我肯定不愿意掺和。我以前见过像老刘似的突然发疯，是会闹出人命的。” 来到后院，易中海等人已经围在了刘家门口。 刘大妈哭腔道：“老刘，你以后能不能别动手？光天要是被你打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啪！” 刘海中拍了一下桌子，“你给我闭嘴！我是一家之主，棍棒之下出孝子，你懂什么？他们要是不好好学习，你看我动不动手！” 刘光天不见人，估计在里屋。 刘光奇正躲在角落，直勾勾盯着刘海中，眼睛几乎都不眨。 易中海、阎埠贵、何大清等人，轮番相劝。 刘海中不耐烦，起身摆了摆手，“都散了吧，我今晚肯定不动手！” 说完，砰的把门一关。 众人稍稍等了一会儿，再没听到吵闹声，这才散去。 晚秋，夜凉如水。 后半夜，林致远穿上衣服，悄摸出了门。 绕道跨院，直接翻墙而出。 小心翼翼，一路来到永定门。 旁边城墙，被扒了几个月，将近一半都没了。 从空间拿出一根撬棍，林致远开始干活。 垃圾空间，只有把城砖撬下来，才能扔进去。 一直干到天蒙蒙亮，林致远整个人都快累散架了。 收获城砖六千多块，要不是时不时有巡逻队瞎转悠，不得已躲藏起来，只会更多。 不过，应该也够用了。 趁着天没亮，林致远匆匆回家睡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简单洗漱一番，来到跨院，找到工程队队长钱大力。 也不知道李怀德从哪找来的人，钱大力这个人，块头大，干活快，还特别好说话。 “钱队长，商量个事。” 说话间，林致远给散了根烟。 钱大力接过烟，就着林致远划着的火柴，点着之后，示意道：“林科长，你说。” “我去准备城砖，耽误大家伙几天时间，帮忙砌下院墙，地面也铺一下。” 深吸一口烟，钱大力提醒道：“林科长，城砖虽然大，你这跨院连砌墙带铺地面，大概也需要五千块，可不是小数目。” “没事，我下午就能给弄回来。” 钱大力当即爽快道：“那成，你去准备城砖。地面全部给你磨砖对缝，院墙也给你抹上白灰。” “那就多谢您了！” 林致远一拱手，就准备离开。 钱大力开口叫住，“林科长，既然你连地面都考虑了，不如就再准备一些木材吧，我帮你把木棚也收拾一下。” 林致远自无不可，空间还有不少木头，连忙笑问：“木板需要多厚呢？” “两公分吧！太厚也浪费。” “得嘞，我去准备。” 跨院有个侧门，倒是不用再走正门，也没那么引人注目。 拉着平车，每次都尽可能往多的装，也足足跑了八九趟。 难得休息一天，林致远愣是一下没停。 傍晚，林致远在厨房弄面条。 秦淮武和王爱民从村里回来，姑姑林翠兰竟然跟着来了。 第100章 风雪袭来 “嘿，姑姑，你怎么来了？” “村里没事，我过来住几天。淮茹差不多五个月了，家里也没个长辈，一些注意事项，你们也不懂，我不放心。” 一家人寒暄之后，坐在客厅有说有笑，攀谈起来。 林致远顺手加了点面粉，也是赶巧，今天正好吃面条，多一个人吃饭也不麻烦。 不稍片刻，开饭。 人一多，就是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自的趣事。 尤其王爱军媳妇苗青青，肚子到现在也没动静，林翠兰看着秦淮茹，说话就带点羡慕。 当晚，林致远摆驾小卧室。 1951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 前几天，11月1号，飘了几分钟。 落地即化，连片雪花都没能留下，姑且也算吧！ 是夜。 狂风凛冽，大雪纷飞。 装修时，林致远就考虑过取暖问题。 厨房特制大号铁炉子，烟囱顺着西墙，一直穿过客厅、主卧，从南边延伸出去。 哪怕后半夜铁炉封了火，屋内不说温暖如春，也感觉不冷。 次日，清晨。 四合院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一夜未停，积雪足有两三公分厚。 天还未亮，林致远已经苏醒。 打着哈欠，来到铁炉子旁，刚把火打开，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当即愣住。 “这么大的雪？” 嘀咕一声，想着家里有孕妇，连忙出门除雪。 拿着铁锹，忙活半天，刚清理出一条路，秦淮武和王爱民从东耳房出来。 西耳房没有取暖设备，林致远就让林致豪去林致辉屋里挤挤，把房间腾给了二人。 打了声招呼，二人也加入进来。 整个前院，可以说，除了阎家，就是林家。 林致远三人也没计较，连同阎家门口一块清理了。 雪还没铲到一块，阎家房门打开，阎埠贵穿着棉袄走了出来。 “嚯，你们起得够早啊！这雪下得可真大！” 说着，拿起扫帚，在后面收尾。 不稍片刻，积雪全部弄到两边天井，地面干净的宛如不曾下雪一样。 众人忙活时，其他人也醒了。 吃完林翠兰做的早饭，林致远三人跟着大部队，前往轧钢厂。 天寒地冻，万物冬眠，轧钢厂也进入平稳时段。 林翠兰在四合院，也就住了一周，看着没什么问题，趁着周末，返回了孙家庄。 院里呢，迎来三家新住户，都在后院，聋老太太旁边正房两间，以及东西各两间耳房。 中院何家旁的耳房，被易明新拿下。 听傻柱说，易中海出的钱，好像因为这事，易家还吵闹了一阵。 至于林致远的小跨院，也让大雪给按下了暂停键。 林致远魂穿，对四合院影响挺大，别的不说，单单是住户，就没电视剧中多。 转眼来到12月份。 众神殿一声令下，全国开展三反五反运动。 风卷寒霜，雪舞苍穹。 不少人竟以为雷声大雨点小，大佬在吓唬人。 直到津门书记被收监，作风不严谨的人，无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李怀德就是其中之一。 随着经历变多，红书之所以能被全世界奉为经典，林致远渐渐有了感悟。 再加上厂里没事，朱得溪也没布置作业，林致远时间充裕，没事就抱着红书，细读，细品，细思。 裹了裹棉衣，林致远沉浸其中。 冷不丁，李怀德冲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大步上前，在林致远对面坐下，习惯性往桌上扔了包烟，声音压得很低。 “小林，你听说了么？津门书记……” 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 林致远也懂，缓缓把红书收起，笑呵呵问道：“李哥，组织办事，你还不了解么？没有确凿证据会动手？” 林致远可不是吓唬李怀德，前世刷视频，恰巧看过。 何止是收监，用不了多久，就吃了花生米。 李怀德能看不清形势么，心里装着事，不过是在寻求安慰。 “哎，这种级别，再加上赫赫战功，上面应该会轻拿轻放吧？” 深吸一口烟，林致远笃定道：“不会，正是位高权重，才更适合杀一儆百，花生米免不了。” 闻听此言，李怀德更加难受，脸上跟便秘似的。 本来找宽心，谁知道小老弟一杆子直接敲死。 沉吟半晌，才叹了口气，“就怕秋风扫落叶啊！” “李哥，打扫卫生显而易见。” 林致远说着，悠悠道：“卫生不达标，容易生病。” 李怀德向后一靠，整个人仿佛没了精气神，忧心忡忡，双眼迷离，就连呼吸都开始加快。 林致远不禁好奇，老李到底做啥了，竟然这么恐惧。 不过，也没问，关系再好，问这种事也有些唐突。 “李哥，你也别慌。该处理首尾，就去处理。再说了，组织也没说不让交朋友，你给我烟，我送你酒，这叫正常往来。” 李怀德眼神逐渐聚焦，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站起身，感慨一句。 “小林，不得不说，半年来，你进步很大。” 送走李怀德，林致远站在窗前，抽烟思考。 要说进步，肯定有。 尤其是好多事，都是参考标准答案，自然显得有水准。 实际上几斤几两，林致远有自知之明。 至于李怀德，就让人很费解。 有靠山，老丈人在部委，具体什么职位没说，最少也得是个厅级吧！ 有能力，会来事，肚量也有，也不用细说，电视剧展现得淋漓尽致。 唯独贪财好色，这玩意但凡粘上，能有好么？ “水至清则无鱼，兴许我还是太天真吧！” 良久，林致远轻声嘀咕一声。 李怀德有什么事，又会怎么做，林致远没去打听。 看书，下班，会合四合院众人，一同前往街公所。 隔三差五几场大雪，压倒不少房屋。 街公所人员不足，联系各工厂单位，要求出人协助修缮。 一行人抱着胸，弯着腰，顶着寒风，懒得说话。 一口凉气进肚，可不好受，牙花子都疼。 傻柱凑到林致远身边，贴得很近，声音很低。 “致远哥，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李怀德的秘密。” 第101章 当代佘太君 林致远刻意放缓了脚步，“傻柱，你有能力一杆子弄死李主任么？” 傻柱一瞪眼，“我哪有这本事。” “这不得了，那你就要学会尊重人。不管人前人后，管他叫一声李主任，你会掉块肉？” “那倒不至于。”傻柱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我就是习惯了。” 林致远微微摇了摇头，“还有，既然是人家的秘密，你要当没听见，更不能到处胡咧咧。想不通，晚上和你爸好好聊聊。” 说完，林致远紧了紧围脖，大步追上其他人。 前段时间，王爱民通过考察，正式成为何大清的徒弟。 傻柱对王爱民也不错，经常给讲一些厨艺技巧。 正是考虑这一点，林致远不免多说了几句。 街公所。 整个院内，上百人分成好几拨。 塌房危房不少，义务劳动的人也多。 街公所就给分成了好几组，每组都有懂技术的人当组长。 考虑到干活，认识的人肯定更加方便，四合院的人都分到了一起，组长正是熟人吴庆瑞。 林致远凑到吴庆瑞旁边，递了根烟，随口闲聊。 “吴师傅，咱们组今个去哪儿？” 接过烟，吴庆瑞点着之后，猛吸了一口，“今天去的这家可不简单。” 林致远顿生好奇，笑着示意，“给讲讲。” 反正组员没齐，吴庆瑞索性给讲起来。 “邓老太太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尊一声当代佘太君，一点不过分。丈夫连同七个儿子英勇牺牲，小儿子任永强也过了江。” “这……” 林致远大为震惊，“这种情况，小儿子还过江，万一有个好歹，可就……” 话未说完，吴庆瑞叹了口气。 “要么说，邓老太太了不起呢！任永强所在部队，接到过江命令，组织考虑他情况特殊，没让去。结果，您猜怎么着？” 咋还需要捧哏呢？ 林致远一脑门黑线，没好气道：“赶紧说，怎么着？” 吴庆瑞深吸一口烟，语气很是钦佩。 “邓老太太得知情况，直接去军管办争论。说身为军人，整个部队接到命令，任永强不去，就是逃兵。她宁可死，也不认这样的儿子。再加上任永强也铁了心要去，组织没办法同意了。” 旁边的人，也都纷纷出言赞道。 “老太太大义啊！” “可就说么，大公无私啊！” …… 说话间，组员到齐，拉着砖瓦木材，准备出发。 没成想，乔竹青也跟了上来。 一行人来到北锣鼓巷一处小院。 院子不大，比林致远的跨院还小。 积雪还在，三间正房塌了两间。 听到响声，邓老太太从屋内出来。 个不高，身材略微有些佝偻，却格外精神，面容也很慈祥。 远远望去，林致远不禁在心里暗道：“都说相由心生，果然没说错啊！” 邓老太太看到众人，嗔怒道：“小乔，不是说把我放在最后么？” 乔竹青上前，搀扶着邓老太太，温声道：“老太太，我负责的片区就剩您了。再说了，您一直住在危房，我可不放心！” 邓老太太眉眼一抬，狐疑道，“真的？” “我可不敢骗您。” 一向飒爽的乔竹青，突然展现出柔情一面，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乔竹青将邓老太太搀扶到一旁，转而吩咐道：“吴师傅，你安排吧，现在天黑的早，先把老太太住的这间检查维修一下。” 在街公所听到邓老太太的事迹，大家伙无不由衷佩服，干起活来，如同打了鸡血。 一连三天，早去晚回。 原本预计五天的工作，生生给压缩到了三天。 第三天，房屋修缮好，时间还早，众人直接又开始帮忙清理院子。 林致远趁人不备，拐进厨房，悄摸放了几斤猪肉，一筐鸡蛋，以及一沓钱。 没能力做英雄，不妨碍钦佩英雄。 之所以放的东西不多，也是考虑东西少，人又多，还能解释，是有人偷摸带来，要是放太多，那不成灵异事件了？ 整个过程也就三秒不到，根本没引起其他人注意。 出了厨房，林致远又加入了清理队伍。 收拾妥当，众人准备离去，却被邓老太太叫住。 “小乔，厨房的东西，你安排人带来的？” 乔竹青不禁一愣，皱眉道：“老太太，没有啊。物料第一天就拉来了，今天我们可什么也没带。” “那东西哪来的？” 说着，邓老太太看向其他人，试探性问道：“是不是你们悄悄放的？” 众人也都不解，当即有人开口，“老太太，这可是您家，东西当然是您的喽！” 傻柱大嘴一咧，跟着就是一声附和，“老太太，只听过偷东西的，还没听说过偷摸送东西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把邓老太太说得哑口无言。 林致远隐在人群，一直默不作声。 最后，邓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啊，我知道肯定是你们中的某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其实真没必要，你们怕是不知道，老太太我有钱，多得花不完！” 乔竹青猜到是有人给邓老太太送东西，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发现问题。 不过，既然是做好事，也没多想，当即笑道：“老太太，知道您有钱，那您吃好喝好，别委屈了自己。天儿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 义务劳动，终于搞定。 众人也都打道回府。 路上，傻柱还是忍不住笑道：“这老太太，可真有意思……” 眼瞅着，还待要说，一旁的何大清，狠狠瞪了一眼，“闭嘴。” 傻柱讪讪一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嘟囔道：“闭嘴就闭嘴。” 接下来，林致远又恢复悠闲生活。 一连好几天，每次见到李怀德，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天，二人在办公楼下相遇。 打完招呼，林致远顺嘴关心一句，“李哥，瞧着你脸色不好，注意身体。” “哎！” 长叹一口气，李怀德沉吟片刻，招了招手。 “小林，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宣传科也没什么事，林致远自无不可。 “成啊，快有半个多月，没和您聊天了呢！” 第102章 不知道寡妇有毒么? 二人来到李怀德办公室。 门关好，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李怀德吐了个烟圈，郁闷道：“小林，也不怕你笑话，之前没管住下半身，现在被缠上了。” 林致远眉梢微微一抖，也不觉得奇怪，老李是老色胚，早就知道。 “方便说么？” “有什么不方便？” 李怀德长呼一口气，接着道：“处理不好，不但是你，整个轧钢厂都会知道。” 林致远狐疑地盯着李怀德，好家伙，听这意思，难不成对方要来厂里闹事？ 果然，李怀德接下来的话，验证了林致远的猜测。 “之前，经过咱们厂刘怀仁，认识了一个俏寡妇。想着花点钱，养个外室也不错。这不是最近风声太紧么，我就想断，结果她不乐意，要死要活，更是扬言我不要她，就来厂里闹。” 哪来的这么多俏寡妇？ 之前何大清是这样，现在老李也陷了进去。 不知道寡妇有毒么？ 多尔衮屌不屌？ 和硕睿亲王，皇父摄政王。 整个天下都说了算，结果呢，还不是栽在了寡妇手里。 林致远就特别无语，叹了口气，示意道：“李哥，说说对方什么情况，咱们合计合计。” “小白是刘怀仁老乡，保州人，三个孩子还小，不方便上班，实在太不容易，我这不是想帮她一把么？” 小白？ 叫的真特么亲切！ 你特么也好意思说帮人？ 有你这么帮人的么，直接在床上么？ 等会儿，白寡妇，三个孩子！ 这特么不是老何的姘头么？ 白寡妇得多白？生了三个孩子，居然还能让人前仆后继！ 在心里碎碎念好半天，林致远才揉了揉额头，“李哥，这个白寡妇明显是想找个拉帮套啊，这可不好办！” “我这不是后来才反应过来么？” 李怀德心有余悸道：“头疼啊，小林，你帮我好好想想，必须尽快解决。处理不好，组织先不提，你嫂子就不会放过我！” 早特么干嘛去了？ 林致远暗暗吐槽一声，建议道：“李哥，事已至此，那就大出血，破财免灾吧！” “你当我没想过么？先不提我没有这个财力，关键是谁能保证出了血，就能彻底断了？” “这……” 林致远也没经验，前世单身狗一枚，现在又直接先婚后恋。 沉吟半晌，又建议，“那就送她离开。” 李怀德登时一惊，连连摆手，“小林，犯不着，杀人可是重罪。” “李哥，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送她回保州。” 李怀德若有所思点着头，“我再想想！” 离开李怀德办公室，林致远不再去想。 福，是他李怀德享受，罪，当然也是他李怀德承担。 在办公室看了会书，有些乏，索性去找大兄弟周立平坐坐。 结果，到了库房才知道，周立平居然请假了。 也不知道因为啥事，没听周立平提过，林致远决定下班去周家跑一趟，就这么一个朋友，可不得珍惜点么！ 到运输队找孙振山坐了坐，又看了半天书，无聊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下班，跟秦淮武和王爱民说了一声，林致远径直前往周家。 来到周家，铁将军看门。 左右邻居打听了一圈，都说不知道，这让林致远不禁皱眉，有些担忧。 蹲在门口抽着烟，忍不住嘀咕：“咋回事？老爷子腿脚不好，周叔要上班，唐文芳和晓敏也要上学，一大家子能干啥去？” 星星推着夜幕，缓缓遮住天空。 半盒烟抽完，整个人冻得跟孙子似的，才远远看到三个人影。 林致远就想站起来，结果腿麻了，差点没跌倒。 强忍着站起身，仔细一看，果然是周立平和唐文芳，以及周晓敏。 林致远没好气道：“立平，你干啥去了？” 听到声音，周立平小跑几步来到跟前。 “致远，你咋来了？” 林致远捶着大腿，屈膝活动活动关节，随口道：“今天上班，闲得没事去找你，结果听说你都请了三天假了。咋回事？” “嗐，老爷子给摔了一下，这不是住院了么？” 周老爷子六十多了，再加上腿脚一直不好，大冬天摔一下，林致远顿时就有些担心，“摔了？没啥大碍吧？” “还好，说是运气好，盆骨、大腿、膝盖都没事，就是小腿磕骨折了。” “这还叫好？”林致远一皱眉，“医生怎么说？” 周立平叹了口气，“只能养，老爷子年纪大，做手术也不安全。” 说话间，周晓敏和唐文芳也到了跟前。 打了声招呼，林致远摆了摆手，“文芳、晓敏，你俩快进去吧，我和立平说两句话。” 唐文芳示意道：“外面多冷，进屋聊吧！” 林致远婉拒道：“不了，时候也不早了，说完我就得回家。” 二女进了院，林致远给周立平递了根烟。 “只能养就别在医院了，一大家子跟着你不够受罪的。我认识太和堂任老先生，有点交情，你回头把老爷子接回家，我带任老先生来一趟。” “好！”周立平也不客气，“大夫也说了，回家养也没事，我准备明天就接回来。” “嗯，明天周六，后天吧，后天我跑一趟，任老先生要是没事，我带他来。” 说完，林致远挥了挥手，“你回吧，我也得走了。” “成，你路上慢点。” 回到家，秦淮茹还没睡。 关好门，林致远关心道：“都这么晚了，你咋还没睡？” “这不是等你么！”秦淮茹说着，就站起身，“那我先回屋了。” “好，你先睡，我吃口东西就过去。” 秦淮茹一愣，“都这么晚了，在立平家没吃饭？” “嗐，周老爷子住院了，等了好半天才见到人，聊了几句，我就回来了。” “严重不？” “你先去躺着，等下聊。” 冲了个鸡蛋，泡了个窝头，垫了几口，简单洗漱完，林致远也回了里屋。 说了一下周老爷子的情况，林致远还不忘叮嘱秦淮茹也要注意安全。 次日，清晨。 广播室。 楚晓莹三女翻箱倒柜，把屋内弄得一团糟。 林致远不禁皱眉，“晓莹、琳琳、婷婷，你们在干啥呢？” 第103章 六个信封 三女回身，看到林致远，都快急哭了。 楚晓莹第一个冲上来，带着哭腔，“林科，不好了，广播室遭贼了！” 林致远一听，顿感错愕，“什么？广播室遭贼了？这怎么可能？” 遭贼这事，不应该发生在财务室么？ 广播室这种破地方，也值得小偷光顾？ 按下不解，又问：“都丢什么东西了？” “两张唱片、三份文件、你的两本书，还有昨天刚从意见箱取出来的六个信封。” 唱片，十万块的东西，犯不着。 文件，广播室都是一些宣传资料，偷这玩意没意义。 两本乐理书，比唱片还便宜，更没道理。 那就是奔着信封来的呗！ 难道，有人递交了举报材料？ 暗暗琢磨片刻，林致远定了定神，询问道：“你们谁先来的？” “是我。”楚晓莹说着，微微蹙眉，“林科，我可不至于偷东西。” “嗐，没说你偷东西，你来得早，了解最初现场，等会保卫科来人，你能给说明白。” 林致远说完，想到早前安排，每周五下班前或周六上班时，开箱取件，汇总意见和问题。 再加上，好奇信封的内容，问道：“信封昨天汇总没？” 楚晓莹眸里闪出一抹失落，“没有，临下班拿回来，收拾完广播室，就锁门回家了。” 林致远点了点头，转而对另外二女吩咐。 “婷婷，你去保卫科，给陈科长说一声，让他带人来调查。琳琳，你去给楚主任知会一声。” 二女走后，楚晓莹轻轻咬了下唇，“那今天的广播怎么办？” 林致远一摊手，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办，只能我上呗！” “你？”楚晓莹瞪大眼珠，“林科，你准备怎么做？”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颇为自信。 “放心吧，我小时候接触过二胡，到了咱们宣传科，又开始苦练，现在勉强也能拿得出手。等下我边拉边唱，应付一下吧！” 狐疑地看着林致远，楚晓莹好半天才弱弱一声。 “林科，你到底行不行？广播一开，面向整个工厂，万一出现瑕疵，后悔可来不及。” “放心吧！”林致远努了努下巴，“快点准备。” 得亏前几天，把二胡拿回了广播室。 搬了把凳子，林致远在广播台前，缓缓坐下，调整好琴弦，试了试音，冲楚晓莹一挑眉，“开始吧。” 楚晓莹也不再纠结，熟练地打开设备，并将话筒递在林致远面前。 二胡悠扬的旋律，通过喇叭，传遍轧钢厂上空。 紧接着，林致远歌声响起，唱歌技巧尚有些欠缺，却饱含深情。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声回荡在轧钢厂每个角落，激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嘿，今天怎么改二胡伴奏了？” “你还别说，怪好听的，就是歌唱的有点拉胯！” …… 一曲终了。 林致远拼命眨眼示意，楚晓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亲爱的工友同志们，早上好。 不一样的演奏，同样的爱国情怀。 承载着光荣使命，让我们奋勇向前，铸就盛世华夏。 以我之微薄力量，汇成国之坚实屏障。 加油，同志们！” 关闭设备，楚晓莹惊讶道：“林科，你是天才么？才多长时间，水准就这么高啦！” 林致远收起二胡，摆手谦虚道：“只是普通水平罢了。不过，你这小妮子，临场反应倒是很快嘛！” 楚晓莹性格活泼，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其他词都是琳琳写好的，我就加了最前面一句。” 不稍片刻，陈忠良带着三名保卫员，匆匆赶到广播室。 一进门，就焦急问道：“林科长，丢失的文件重要么？” 林致远转头看向楚晓莹，后者连忙上前说明。 “三份文件，一份是1号发布的反腐倡廉文件，一份是元旦期间禁止一切庆祝活动的通知，另一份是关于成立工人夜校的倡议。” “万幸。”陈忠良听完，稍稍松了口气，就怕机密文件丢失。 “陈科长，另外的唱片和我的两本乐理书，丢了也没什么。问题估摸着出现在六个信封上，说不定其中有举报材料。” 说完，林致远又怕误导调查，补充道：“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仅供参考，一切以你们为准。毕竟，你们才是专业的。” 陈忠良点了点头，带人开始侦查。 广播室在二楼，小偷翻窗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检查窗户，并没有发现问题。 又来到房门，锁牌完好如初，锁头也没有被撬的痕迹。 陈忠良审视的目光，依次扫过林致远四人。 “你们谁有钥匙？昨晚最后离开的是谁？当时东西还在不在？” 楚晓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上前一步。 “只有我有钥匙。我们林科对卫生要求挺高，所以，我和琳琳，还有婷婷，每天打扫完卫生，才锁门离开。 昨天，我从意见箱取回信封后，我们三人一起打扫卫生，一起离开，当时东西都在。” 陈忠良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门窗完好，锁头完好，盗窃的人不是有钥匙，就是会开锁。宣传科三女暂时可以排除，另外二女没有钥匙，楚晓莹又没必要，真有心思，取完信封直接扔了就是……” 良久，陈忠良摆了摆手，“林科长，调查交给我，你们去忙吧。有情况，我会及时上报。” “好！” 离开广播室，林致远想了想，径直前往楚晨办公室。 刚才事急从权，安排董琳琳去说明情况，现在已经得空，还是亲自跑一趟更好。 一长两短，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林致远推门而入。 反手将门关上，饱含歉意道：“楚主任，今早广播室丢了东西，刚才在应对广播，以及给保卫科说明情况。” 楚晨嘴角带笑，站起身，把衣服捋顺，绕过办公桌。 “嗯，董琳琳已经给我说了。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会拉二胡。” “嗐，小时候接触过，最近又练了不少时间，勉强不算噪音吧。” “谦虚！” 楚晨轻笑一声，伸手示意，“来，这边坐。正好呢，我也有话，想和你聊聊。” 第104章 拉全院下水 二人来到沙发坐下。 楚晨双臂枕在扶手，右手自然垂下，很有节奏地轻拍着大腿。 “小林，天已转凉，注意保暖。” 林致远顺口接道：“感谢楚主任关心，您也是。” 说完，瞥见楚晨似笑非笑，不禁一愣。 难道有深意？ 楚晨啊，你变了！ 以前让叫你晨哥，后来改叫楚主任。 现在又不学好，跟着老狐狸董修齐装深沉。 楚晨哈哈一笑，赞许道：“不错，有进步。” 进步个屁！ 不就是提醒风声紧，让洁身自好么！ 有话不能好好说？ 真是服了你个老六！ 跟一群喜欢打哑谜的人待久了，林致远表示心好累。 “楚主任，我懂。” “懂就好，言归正传。” 说着，楚晨坐起身，双手交叉，“小林啊，我可听说，之前你给李主任出了不少好主意。现在呢，有件比较棘手的事，你也给支支招。” 林致远一听，连连摆手，面露惶恐。 “嗐，您可甭听人瞎白话，我就是跑跑腿打打杂。” 说完，补充道：“不过，您放心，我要是有主意，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晨微微点头，接着道：“我姐姐在习艺所工作，有将近三十人达标，准备放入社会，都是适龄女子，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这……” 林致远满脸愕然，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见状，楚晨笑呵呵挥了挥手。 “你回去好好想想，回头我带你去见我姐，算是我私人拜托你。” 离开楚晨办公室，林致远相当无语。 说到底，一群苦命人。 办法呢，倒也有，无非就是组织几场相亲会。 关键是，为了以后考虑，女方真实情况，肯定不能如实相告。 那么，对前来的男人来说，是不是不公平？ 林致远微微摇头，返回办公室，看红书稳心神。 下班，回家。 刚进门，林致远就被林曼玉拽出去，来到旁边天井。 林致远皱眉问道：“小玉，怎么了？” 林曼玉气鼓鼓道：“大哥，有人偷咱家白菜。” 上个月白菜下来，林致远特意吩咐，王爱民和秦淮武跑了好几天，在西耳房囤了大几百斤。 林致远也偷偷往空间储存不少，再加上空间有产出，根本不缺几棵白菜。 关键是，一到冬天，没有细菜，就剩白菜、萝卜和土豆。其中，又以白菜为主，可谓是过冬当家菜。 面子上必须重视。 故作严肃，问道：“你确定？” 林曼玉狠狠点头，“当然，咱家白菜都是有数的，每次我去拿菜，都会特意做标记。今天我去拿，发现少了两棵。” 盗圣没出生，而且也不可能出生，那不用说，八成是盗圣他奶。 这个贾张氏啊，怎么隔三差五就要整点幺蛾子，刷存在感呢？ 林致远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嗯，我谁也没说，就等你回来呢。” 二人回到屋内，秦淮茹打趣道：“你们兄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林致远耸了耸肩，随意道：“嗐，小玉说，她想吃白菜肉渣饺子。” 闻听此言，林曼玉狠狠跺了跺脚，“大哥——我哪有？” 秦淮茹却信以为真，莞尔一笑，“那明天就吃。” 林致远一挑眉，“小玉，那你明天吃不吃？” “吃！”林曼玉嘟着嘴，狠狠瞪了林致远一眼。 林致远哈哈大笑几声，转而出了门。 “爱民，你干啥呢，快去做饭。” “致远哥，马上。” 可不是林致远偷懒。 前段时间，林翠兰住了一周，走的时候给下的懿旨。 站在门口台阶上，林致远点了根烟，暗暗琢磨如何处理白菜的事。 瞥见阎埠贵出门，林致远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阎老师，我家丢了不少白菜，你家没丢吧？” 阎埠贵顿时一瞪眼，“不能吧？” 说着，就匆匆往地窖走。 林致远先行一步，下了地窖，收了两颗白菜。 一回头，对刚下来的阎埠贵道：“阎老师，你快看看，没丢吧？” 别说少了两颗白菜，就是少两片白菜叶，阎埠贵都能分辨清楚。 当即一拍大腿，“哎呦喂，少了整整两颗白菜。” “你家也少了啊！”林致远故作震惊，“我还以为就我家少了呢，也不知道中院少没少，我去看看！” 林致远迈步就走，阎埠贵愣了两秒，也跟了上去。 到了中院，林致远故技重施，又向地窖走去。 阎埠贵站在院中，就喊了一嗓子，“都出来看看，院里遭贼了。” 地窖内，林致远也不管谁家的，所有的白菜堆，都收走两颗。 做完之后，贾张氏、易中海，阎埠贵，就下来了。 小小的地窖，更显拥挤。 林致远又一伸手，“来来来，大家都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丢？” 说完，就往上走。 地窖内，传来贾张氏的叫骂声。 “哪个挨千刀的啊，偷我们家的白菜……” 林致远冷哼一声，又去后院再来一遍。 这下好了，全院每家都丢了白菜。 叫骂、吵闹、争论、探讨，乱成一锅粥。 不是喜欢开会么？ 四合院开会历史，就从今晚开始吧！ 暗暗嘀咕一声，林致远大声提议：“中院宽敞，咱们都到中院集合，开个会吧！” 阎埠贵第一个响应，“好，这件事必须有个章程，不行就去军管办报案。” 傻柱撇撇嘴，“阎老师，你可拉倒吧，一家丢两颗白菜，军管办才懒得搭理呢。” 刘海中一手叉腰，一手一挥，“报案再说，就依致远的意思，先到中院开会吧！” …… 不稍片刻，齐聚中院。 一圈妙手游廊站满了人，交头接耳，还是各说各的。 几个年纪大的老爷们儿，站在中间。 易中海拍了拍手，抬高声音。 “安静，咱们院家家户户都丢了白菜。这事虽然不大，不过，也不能不管不顾，今天丢两颗，明天丢两颗，这冬还过不过？” 刘海中见缝插针，连忙开口，“不错，大家都想想，有没有可疑人员来院里？” 阎埠贵叹了口气，“每家都丢两颗，这是也太蹊跷了吧！” 许富贵摸着下巴，皱眉道：“确实，我感觉更像是院里人的手笔。” 眼见又开始吵闹起来，阎埠贵扶了扶眼镜，“致远，你怎么看？” 第105章 深藏功与名 林致远环视众人，瞪大眼珠。 “你们都丢了两颗，为什么唯独我家丢了五颗？” 说话间，眼珠一撇，瞄了贾张氏一眼，后者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确定没有冤枉人，林致远继续开始计划。 “这是歧视，这是针对，我诅咒偷我家白菜的人，儿子不得好死，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贾张氏当即就想开骂，生生忍了下来，不过，嘴唇却在不停地动，只是没声音。 易中海伸手拦了拦，“致远，先别发牢骚，既然老阎推荐，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看法？” 林致远冷笑一声，耸了耸肩。 “没有看法，我家丢的白菜，有一颗专门下了耗子药。敢偷我家白菜，等着一家子惨死吧！” 话音刚落，贾张氏蹭的钻出来。 “你……你竟敢下药？” 一句话，现场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阎埠贵咬着牙，气愤道：“贾张氏，是你，是你偷我家白菜，对不对？” “放尼玛的罗圈屁，老娘没有！” 怼了阎埠贵一声，转而又看向林致远，“兔崽子，你真下药了？” “嘴巴放干净点，老子下药，是为了药耗子，真耗子还是贼耗子无所谓。” 恶狠狠瞪了林致远一眼，贾张氏扭头就往家跑。 一圈邻居再次议论纷纷。 “这还不明显么？就是贾张氏干的！” “就是，要不然，她为什么会着急？” …… 结果显而易见，当即就有人不乐意。 许富贵冲着贾家，厉声道：“贾张氏，你出来，事情没解决，你躲起来也没用！” 刘海中挺着大肚子，附和一声，“就是，躲是没有用的，快出来。” 有人带头，早就心疼白菜的阎埠贵，也壮着胆子吼道：“贾张氏，出来，赔钱！” “日尼玛，赔钱！” …… 现场群情激愤啊！ 林致远稍稍后退，深藏功与名。 没几秒，贾张氏又跑了出来。 “赔个屁，不是老娘干的！” 解释是苍白的，众人哪里肯信？ “就是你！要不然，致远的白菜下了药，你为什么会急？” “就是，两颗白菜又不值钱，也就不到一千，你还要不要脸！” “对，不但要赔，还要罚，连赔带罚，一家两千。” …… 贾张氏脑袋一撇，“反正不是老娘干的，不赔！” …… 众人认定了贾张氏，当然不愿意算了 贾张氏又没偷，更不会认下。 越吵越凶，眼瞅着就要全武行。 及时雨易中海站了出来，“一人两千，我出！” 阎埠贵才不管谁出呢，第一个走上前，一伸手，“老易，给我吧！” 一个接一个，如同领工资一样。 轮到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我五颗白菜，五千。” 拿着五千，顺手就给了来看热闹的林致豪。 “致豪，明天买糖吃。” 林致豪喜滋滋接过钱，“好嘞！” 正准备散场，贾张氏也跑到易中海面前，伸手要钱。 “两千，给我吧。” 易中海差点没气吐血，下巴狠狠颤抖半天，呵斥一声，“滚！” 说完，转身就往家走。 贾张氏却不依不饶，“我家也丢了白菜，你为什么不赔？” 易中海进屋之后，狠狠把门关上。 回到家，王爱民也做好了饭。 秦淮茹大着肚子，王爱民在做饭，林曼玉在打下手，三人没出去。 开饭。 林致豪嘚吧嘚就给讲了起来。 林曼玉气鼓鼓道：“哼，我还以为就咱家呢？原来是院里都丢了啊。” 次日，清晨。 林致远吃完早饭，直奔太和堂。 每次来，任向松都在看医书，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书。 寒暄过后，林致远说明来意，“任老，今天能出个诊么？” 任向松捋着颌下山羊须，皱眉道：“你媳妇还不到时候，应该没事啊！” 林致远解释道：“不是我，我一个朋友，他爷爷前几天摔了一跤，小腿磕了，说是骨折。医院说做手术不安全，让回家静养。这不是不放心，请您过去看看么！” “这样啊，没问题，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 几分钟，任向松背着一个木箱从后堂出来，伸手示意，“走吧！” 林致远起身，伸手道：“任老，药箱给我吧！” 任向松一躲，“这可不行，规矩不能乱。” 交代店内伙计一声，二人离开太和堂，向周家走去。 边走边聊。 林致远好奇道：“任老，药箱都有什么规矩啊？” “给你说太细，你也用不着。就说两点吧，第一，出诊必须带药箱，哪怕用不到，有备无患；第二，药箱不过手，也是祖辈血的教训。”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跟玉不过手一个道理？” “对！” 来到周家，打完招呼，见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的周老爷子。 别说任向松，就连林致远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气色特别差。 任向松把药箱放在旁边桌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嘿，周蛤蟆，居然是你！” 任向松嘴角带笑，“早些年，可没少听您的相声。” 周老爷子当即了然，“嚯，我这是碰到了衣食父母啊！” 任向松连连摆手，“可不敢这么说，都是靠手艺吃饭，大家都互相养着。” 周老爷子不愧是金牌捧哏，话不落地是习惯，一挑眉，“好嘛，这意思是互为父母呗，咱们不得互相磕一个？” “哈哈哈！” 聊了一会儿，任向松把脉，开始诊断。 不到十分钟，捋着颌下山羊须，笑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虚，是药三分毒，我就不给开药了。” 周老爷子立马接上，“有毒也不怕，我可是蛤蟆，五毒之首，该它怕我。” 任向松笑了几声，侧目看向林致远，“你出点血吧！” “我？” 林致远伸手指着自己，也开了个玩笑，“我也不是虫啊！” 任向松略一想，明白林致远的意思，笑骂道：“别贫，我是说，把你泡好的虎骨酒，给贡献两瓶。” 说着，转而看向周老爷子，“听说您早就不登台了，那就能喝酒，一天二两，不能多。” 周老爷子笑呵呵道：“那不能够，喝多了不成蛤蟆泡酒了么？” 林致远一摊手，“那不至于，酒不够啊！” “哈哈哈！” 周老爷子大笑几声，饶有兴趣看着林致远。 第106章 习艺所 “小林，反应挺快，倒是个捧哏的好苗子。” 说完，周老爷子转而看了周父和周立平一眼，沉吟片刻，长叹一口气，“到底是上不了台面，不学也罢。” “老爷子，已经没那个讲究啦，现在早就人人平等啦！” 宽慰一句，林致远笑着打趣，“我也是没这个福分，要不然，立平高低得喊我一声师叔。来来来，小立平，叫两声听听。” 周立平笑骂道：“滚一边去！” 吃完午饭，把任向松送回家，又给送去两瓶虎骨酒，周家事了。 林致远依旧没能消停。 周三，中午。 林致远跟着楚晨，前往习艺所。 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倒是和林致远想象中不一样，原以为高压之下，规规矩矩学习，或者参加劳动，没想到居然挺和谐。 其中，不乏几位女同志，哪怕穿着朴素，一举一动，媚态自生。 二人拐进一间办公室，见到正主，也就是楚晨姐姐，楚香。 寒暄过后。 楚香宛如知心大姐，絮絮叨叨，长吁短叹。 “小林，早听我家小晨说，你脑子活络，帮姐姐想想。这些女同志都是苦命人，现在脱离苦海，也有权利过普通人的生活……” 听得出来，心怀怜悯。 “都是楚主任抬爱，我也就有点小聪明，不值一提。” 谦虚一声，林致远笑问：“香姐，之前没有安置过么，比如给介绍相亲之类？” “怎么没有？” 楚香愤愤不平，“有位女同志，介绍给城南一个光棍汉，本以为能安安分分过日子。结果呢，那光棍汉对女同志非打即骂，甚至还强迫再去做半掩门，把人活活逼死了。” 闻言，林致远不禁皱眉，好奇道：“就没有隐瞒身份？” “瞒了，没瞒住呗！”楚香叹道。 林致远沉吟半晌，提议道：“那就和附近城市互换一下，让街公所开个相亲会。姿态也不用放太低，端着点。抢着不是买卖，拉着不是亲戚。” 楚香寻思一阵，皱眉道：“能行么？万一都剩下怎么办？” 林致远无语，“香姐，谁规定必须嫁出去？京城这么多工厂，打散安置进去，有班上，再给寻摸个住处，让她们自己去过。” 说完，想到什么，忍不住劝了句，“香姐，知道你心善。可习艺所是收容教育，不是给她们做保姆。” 楚晨闻言，也连忙附和，“就是，姐，我早就给你说过，是你操心太多。” 楚香侧目，狠狠瞪了楚晨一眼，“闭嘴。” 转而，看向林致远，柔声道：“小林，不会再闹出人命吧？为这事，我可没少挨批评。” 林致远也不敢保证，别说这些人，就是普通老百姓，就没有夫妻不和，吵架、打架，甚至闹出人命？ “香姐，不能因为幸存者偏差，就过度关注。换一个陌生城市，再多人相亲，已经尽可能为她们着想。做任何事，都不可能面面俱到。” 楚晨眉峰一挑，询问道：“小林，什么是幸存者偏差？” “我举个例子吧！红颜薄命，是说古代美貌女子不是早死，就遇不到好人或生活多磨难。这能说明丑女就幸运，就长寿么？” 说着，林致远一摊手，自问自答道：“不能吧，只能说没人关注。” 楚晨嘴角一弯，“这个说法挺有意思。” 楚香若有所思，微微点头，“我懂了，我再想想。” 离开习艺所。 楚晨忍不住感慨，“其实，我和我爸早就给分析过，可我姐一直钻牛角尖，总觉得是因为她的工作没做好。” 说着，伸手拍了拍林致远的肩膀，“可以啊，你一句幸存者偏差，说不定能让她想通。”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谦虚道：“嗐，没有我，香姐也能想通。” “少来！” 楚晨侧目，“我发觉你想事做事，思路跟别人不一样，侧重点总是出人意料。” 那能一样么？ 林致远一怔，搪塞道：“楚主任，每个人经历不同，肯定不一样啊！” “倒也是。” 说着，楚晨猛然一瞪眼，“不是给你说了么，私底下叫我晨哥。” 让叫楚主任是你，现在又让叫晨哥，你可真难接触。 林致远撇撇嘴，咧嘴一笑，“好嘞，楚主任！” “你小子！” 楚晨的话，何尝不是提醒？ 为了更快融入当下，林致远坐在办公室，手持红书，继续研读。 突然，消失好几天的李怀德，推门而入。 林致远一愣，继而放下书，起身笑道：“嚯，李哥，您身体养好了？” 李怀德一屁股坐在旁边沙发上，笑骂一声。 “我去干嘛，你能猜不出来？” 嘿嘿一笑，林致远也凑上前坐下，“差不多，都事关身体。” 李怀德请假，说是身体不舒服，不用想，林致远都知道，去处理白寡妇了。 “终于断干净了。” 说着，李怀德啧吧下嘴，“就是代价有点大。” 每次李怀德过来，都是扔包烟，二人抽，林致远也养成了习惯，给忘了散烟。 直到聊了几句，犯了烟瘾，从兜里拿烟散烟，才猛然反应过来，不禁暗暗嘀咕：“看来，老李一口血，出得不小啊！” 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林致远随口闲聊，“李哥，最近几天，你不在厂里，可能不知道。上周六，广播室遭贼了！” 李怀德漫不经心，吐了个烟圈，“广播室？也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啊！” “还真不一定，其他还好，刚从意见箱取出来，六个信封给丢了，我估摸着里面有举报材料。” “要真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是个傻子。这不是欲盖弥彰么？能举报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咱们看戏就成，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 龌龊事已经处理好，李怀德无所畏惧，甚至还有些小兴奋。 预测的第二次举报，迟迟没有出现。 陈忠良带队侦查，也没什么头绪，为此，董修齐大发雷霆。 莫名挨训，陈忠良果断增加夜间巡逻次数。 寒风肆虐，越近年底，气温一日比一日低。 腊月二十八，结束当天工作，轧钢厂开始放假。 假期不长，初六就要开工，也就一周时间。 过年福利，每人两丈布料，五斤豆腐，以及十张豆腐皮，可谓诚意满满。 第107章 林致辉偏科 一行人有说有笑，连提带扛，回到四合院。 阎埠贵异常羡慕，双眼放光，“好家伙，这……这都是福利？” 傻柱大嘴一咧，当即嘚瑟起来。 “可不咋滴，就是发得太晚，要是早点，我和我爸也能做身新衣服。” 入冬以来，市面上，布料猛然变少。 组织尽力协调，供给依旧不足。 兴许对有些人来说，没什么影响，普通老百姓就一言难尽。 就像鱼塘，鱼多食少，刚撒下去，就会引来疯抢。 越上层，吃得越饱，越底层，挣得越凶。 刚从屋内走出来，阎大妈忍不住道：“傻柱，你可得了吧，有就不错了。我早就想扯布，一直买不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布料比去年还缺。” 贾东旭颇为得意，打趣道：“阎老师，要不你也来我们厂吧！” 说着，故意撇向刘海中，“刘叔肯定乐意带你抡大锤。” 阎埠贵撇撇嘴，气道：“瞎说什么，我这小身板，哪能抡得动？” 刘海中像模像样瞅了瞅，“还真不行。” 东厢房。 秦淮茹最近比较嗜睡，正在里屋躺着，听到窗外声响，起身出门。 待看清林致远带回来的东西，眉眼带笑，欣喜不已。 林致远瞥见秦淮茹，连忙上前。 秦淮茹肚子太大，估摸着再有一个来月，就能卸货。整个林家，谁不是小心伺候着。 “淮茹，你挺着大肚子，没事别乱动。” 秦淮茹满脸笑意，“嗐，没事，我注意着呢。” 回屋，东西收好。 林致远也没再出去，坐在屋内，陪着秦淮茹聊着天。 没聊几句，秦淮茹忧心忡忡道：“致远哥，你去看看致辉吧，我觉得不太对劲。” 林致远微微皱眉，“又在拼命学习？” “可不是么，我也不方便问，你了解了解，看看是不是受刺激了。” “行，我去看看。” 说完，林致远起身出门。 学校早几天就放了假，秦淮茹对林致豪最严厉，玩一天，学一天，也算是劳逸结合。 至于林曼玉，也不出去乱跑，家里做点家务，学习几个小时，再陪秦淮茹说说话，最为乖巧。 令林致远不放心的人，变成了林致辉。 别人都是被逼着学习，好嘛，他倒好，除了吃饭，就是学习。 来到耳房，走进林致辉屋内。 果不其然，桌上满满当当全是书，林致辉正埋在其中写写画画。 “致辉，你先停一下，咱哥俩聊几句。” 林致辉抬头，转过身，“哥，你说。” 林致远来到床沿坐下，“致辉，你没发现你很不对劲么？” “没有啊！” “怎么没有？学习除了书本知识，可还有社交能力，你偏科太严重。” 林致辉不禁一愣，继而笑道：“哥，我心里有谱。你放心吧，我只是听说学制要改革，明年开始大学会特别难考，担心考不上。” 林致远微微皱眉，“之前我还和你聊过，要不要找陶大爷帮忙，直接让你上大学，你咋不乐意？” “我不是解释过么，我要把底子打好。” 听着蛮有道理，可是林致远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通。 “你和哥说实话，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我记得你夏天可不这样。” 林致辉当即一怔，转而一笑，“我能受什么刺激，没有的事。” 敏锐察觉到林致辉愣神，林致远笑了。 “臭小子，别当我是傻子。给你两天时间，回头给我说清楚。” 说完，起身，临到门口，又补充道：“你也可以编瞎话，只要别被我戳穿。” 直到林致远离开，林致辉都没有动作，沉默良久，转身继续埋头学习。 晚饭。 王爱民给做的包子，胡萝卜羊肉馅。 何雨水也在。 何大清伙食费照样交，何雨水却两头跑，小妮子倒是聪明，现在也有了些肉，比半年前胖了不少。 吃着包子，看到林致辉一言不发，比之前还冷，不禁好奇，“致辉哥，包子这么好吃，你也不喜欢么？” 林致辉回过神，“没有，我在想事。” 一旁，林致豪咬了一大口包子，插话道：“雨水，致辉哥肯定又在想学习的事。” “今天可不一定哦！” 林致远哈哈一笑，似是想到什么，冲林致豪一挑眉，“致豪，有个艰巨的任务，我想了一圈，家里就你能完成，敢不敢接下呢？” 林致豪手里包子放在碗里，登时起身，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 “明天开始，你玩的时候，带上你二哥。” 林致远话音刚落，林致辉瞪大眼珠，林致豪瞬间泄了气。 “大哥，你这不是为难我么？你要让我监督二哥学习，肯定没问题。带他玩，太难了吧！” 王爱民适时插话，“就是，家里最好学的就是致辉，不让他学习，比杀了他还难。” 秦淮武跟着附和，“姐夫，你这不是欺负小孩么？” 林致远转而看向林致辉，“看到了么？问题是不是很严重？” 林致辉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哥，过两天咱们再聊。” “好！” 秦淮茹笑问：“你们兄弟俩打什么哑谜呢？” “两天后再说！” 林致远爽朗一笑，转头看向王爱民和秦淮武。 “我明天去准备点东西，你们明天下午再回。” 王爱民摆了摆手，“哥，不用准备东西，我明天给调好馅儿，炸好吃食就回。” 秦淮武也拒绝道：“就是，姐夫，什么也不用准备。” “听我说，淮茹怀着孕，过年我们就不去村里了。人不到，礼再不到，成什么了？” 眼见二人似要反驳，林致远当即决定道：“就这么定了，你俩给我闭嘴。” 次日，上午。 林致远难得睡了个懒觉，睁开眼，听到屋外炸东西的声音。 揉着眼睛，走出里屋。 王爱民在厨房忙活，秦淮武、林曼玉在一旁打下手，秦淮茹坐在沙发休息，林致豪不见人。 厨房一侧台面上，堆放着不少已经炸好的吃食。 “嚯，你们可真早，这就快完了吧？” 王爱民手里动作也不停，随口回道：“差不多，再有半小时就能搞定。” 洗漱好，准备出门，林致远想到什么，叮嘱道：“爱民，小武，你俩别偷跑，要不然我还得再跑一趟村里。” 二人闻言，当即对视一眼。 林致远瞬间明悟，当即笑骂：“好啊，你俩啊，得亏我提前想到了。” 东西就在空间，说是准备，那也得过个把小时。 于是，林致远离开四合院，先一路向北。 第108章 备礼 路过一处残破小院，林致远脚步一顿，旋即拐了进去。 走进塌了一半的房内，闪身进入空间。 自从上次进化，林致远记录观察，确定农作物生长速度翻了一倍。牲畜吃食，终于不用再额外去寻摸。 美中不足，牲畜成长速度没变。 林致远也不贪心，比最开始强太多，还要啥自行车？ 收获，重新播种，然后给牲畜添上食物。 林致远站在猪圈，几秒后，选定一头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大黑猪。 意念一动，黑猪起飞，悬于池塘上空。 杀猪，林致远有经验。 虽然杀得不一定好，但是架不住快。 三下五除二，去毛，放血，分割…… 不到一分钟，齐活儿。 比之前有进步，特意找何大清，学习过血块制作。 井里打水，加盐泡开，把猪血倒进去，待凝固之后，切块。 起锅烧水，水热之后，把血块放进锅里，小火焖半小时，捞出来洗净，泡进水里。 来到大平车旁，拿出五个抽屉样式木箱。 两个放猪肉和几块血块，两个放鸡蛋，放鸡蛋的特意用干草间隔，防止磕破。 这四个是给王爱民和秦淮武准备的，另外一个，放了几块血块和猪肉，准备带回家自己吃。 一切准备就绪。 林致远拎着一个竹筐，筐里放着五斤鸡蛋、两条鱼、二斤猪肉，直奔邓老太太家。 敲了敲院门，没一会儿，门被打开。 看到来人，邓老太太恍惚几秒，才想起来，“我记得你，帮我修房子就有你。” 林致远笑呵呵道：“您老记性真好，我叫林致远。”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小林，你怎么来了？” “过年不一定有时间，提前给您老拜个年。” 邓老太太一愣，笑着婉拒，“这怎么好意思呢！” “邓奶奶，瞧您这话说的， 晚辈一点心意，您怎么忍心拒绝？” 常言道，达则兼济天下。 林致远也算有点能力，做不到去兼济天下，照顾一下老英雄也挺好。 辞别邓老太太，林致远又分别去孙家、周家转了一圈。 一通操作，足足耽误将近三个小时。 林致远拉着平车回到四合院。 大门口，以许大茂为首，孩子们彻底玩疯了。 小孩嘛，火力旺，也不怕冷。 把大平车一停，朝不远处放炮的林致豪，招了招手。 “致豪，过来看着点东西。” “好嘞！”说着，林致豪撒腿跑了过来。 抱起给自家准备的木箱，林致远走进院内。 东厢房。 秦淮武、王爱民以及林曼玉，在陪着秦淮茹聊天。 林致远抱着箱子进屋，随意道：“爱民，小武，东西准备好了，连同门口的大平车，你俩拉走吧！” 王爱民起身，笑道：“致远哥，你这一趟可够久的，再不回来，我俩就走了。” 秦淮武也跟着附和，“可不是么，姐夫，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先走了，回家等你上门喽！” 林致远当即笑骂道：“你俩试试！大不了回村去，然后把你俩一人收拾一顿。” 帮忙把二人准备带回去的东西，搬到大平车上，林致远一挥手。 “你们走吧，路上慢点，四个木箱一家两个，东西都一样。” 回到屋内。 林致远来到秦淮茹面前，一伸手，“掏钱吧，管家婆。” “掏什么钱？”秦淮茹微微蹙眉。 “这不废话么，准备东西不要钱啊！”林致远一挑眉，“这里面可有我老丈人家的东西。” 秦淮茹回过神，莞尔一笑，“我又没说不给你，多少钱啊？” “差不多五十万。” “什么，这么多？”秦淮茹大眼睛一瞪，“你都准备啥了？” “一家十斤猪肉，十斤鸡蛋，几斤血块。” “你可真舍得！” 秦淮茹嘟着嘴，站起身，走向里屋，嘴里还喋喋不休，“致远哥，下次不能这样，东西太多了。” 跟在身后，听到秦淮茹的话，林致远心里不禁一暖。 “你拎得清，我也得给你长脸。他俩回去，指定会说是你孝敬的。” 秦淮茹白了林致远一眼，“就是担心这个，让你害惨了，你信不信，我爸妈，还有姑姑，肯定会说我不会过日子。” “这……” 林致远一时愣住，从身后抱住秦淮茹，温声道：“咱们结婚第一个年，本来应该去拜访一下，怀孕不方便，礼重一些也没问题。” 秦淮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 打开之后，把所有钱都拿出，数了一遍，留下几张，剩下的往后一递。 “致远哥，你要省着点，咱家还欠四百多万的外债呢。” “我知道欠着聋老太太……” 说着，林致远突然反应过来，“四百多万？不对吧？” 扶着秦淮茹来到床沿坐下，林致远不解，“不是总共欠一千万，算下来你才还了八个月，也就是八十万，还欠九百多万啊！” “我每个月还聋老太太四十万，八个月就是三百二十万，再加上你之前的两百万奖金，现在就差四百八十万。” 说着，秦淮茹叹了口气，“要不是二婶给的钱，我不想动，早就还清了，我可不喜欢欠别人。” 林致远略微一想，伸手指着小木盒，皱眉问道：“也就是说，除了二婶给你的钱，家里就剩这么多了？” “不然呢？”秦淮茹微微蹙眉，“还有十二万三千。” 林致远有些于心不忍，空间还有三四百万，自家媳妇却在精打细算。 迟疑良久，做出决定。 “你等我一下。” 说着，跑进小卧室，从空间拿出三百万，返回里屋。 “给，这是三百万。” 秦淮茹大吃一惊，“你……你哪来的钱？” 反正结婚前的事，秦淮茹也没法求证，林致远当即一耸肩，开始胡咧咧，“我以前跑车夹带私货，攒的呗，本来想留下来当私房钱。” “哼，还有么？” 秦淮茹伸手接过钱，嗔怒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私房钱？” 林致远悠悠叹道：“还有之前一篇文章上报纸，十三万的稿费。” “还有这事？”秦淮茹表情更加震惊，“致远哥，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伸手揉了揉秦淮茹头发，林致远轻声解释。 “乖，别多想。刚才三百万，我一直没动，怕有个急事。至于稿费，也是意外，早前我老师把我的文章递了上去，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 秦淮茹面露狐疑，“真的？” 林致远狠狠点头，“当然。” 秦淮茹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喜滋滋起身，把钱放进小木盒，重新给锁了起来。 “以后再有稿费，你要给我说。另外，回头把有你文章的报纸，拿回来给我看看。” “好！” 刚把秦淮茹哄好，窗外传来一道叫声。 “致远哥，你出来一下。” 第109章 除夕 林致远不禁皱眉，他怎么找我？ “淮茹，我出去看看。” “去吧！” 林致远掀开门帘，刘光奇正站在台阶下，踱着脚步，神情略显纠结。 “光奇，有事？” 刘光奇抿了抿嘴唇，示意道：“致远哥，旁边说。” “成。” 二人拐到旁边天井。 刘光奇央求道：“致远哥，我爸最近打光天，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频繁，您能帮忙劝劝么？” 林致远迟疑道：“你们家私事，我去劝不合适吧？” “合适，再合适不过。” 刘光奇肯定一声，接着道：“你不但能打，又是厂里领导。别看我爸表现不明显，实际上他对你非常尊重。你要是出面，一定有用。” “这……” 林致远沉吟许久，瞥见刘光奇面露期待，又想到刘光天对自己极其尊敬，一时间心软了。 “成，我回头旁敲侧击一下吧！” “多谢您了，致远哥，我先走啦，让我爸看见，指不定又是一顿盘问。” “不用谢，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看着刘光奇跑回后院，林致远不禁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一家子都被刘海中吓得不轻。 刘海中这人吧！ 别看反应慢，脑子笨，其实挺有韧劲。 就说惦记当官，可谓是想尽各种办法。 认准棍棒底下出孝子，多少人劝都没用。 要是直接打开门来说亮话，刘海中不一定能听进去。 迂回提醒，或者利诱，兴许会有用。 具体怎么迂回，怎么利诱，就需要好好想想。 次日，除夕。 一大早，阎家门口。 方桌一摆，红纸一铺，阎埠贵手持毛笔，颇有股文人气质。 几个大老爷们，围成一圈。 女同志们聚在旁边，摆起了龙门阵。 刘海中双手抱胸，高声道：“老阎，给我家来副对联，你可要上点心。” 阎埠贵稍稍一停，爽朗笑道：“放心吧，包您满意。” 说完，继续埋头书写。 片刻，毛笔一收，“来来来，傻柱，你家的，拿去吧！” 傻柱凑上前，笑呵呵开着玩笑。 “阎老师，我先看看你都给写的啥？写得好，花生奉上，写得不好，我可不认。”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得意一笑。 “上联，龙吟盛世传捷报，下联，春满神州展宏图。横批，喜气洋洋。” 傻柱没听太懂，不过，不妨碍觉得好，一连三夸，“嘿，寓意好，大气，真不错。” 说着，往桌上搪瓷盆里，扔了一大把花生，低头吹了吹字儿，这才拿到旁边晾起来。 “这叫紧跟时事，祝福祖国。” 阎埠贵话音未落，刘海中忍不住催促。 “行了，老阎，该我了。” 阎埠贵眼神示意，旁边阎解成赶紧帮忙铺纸。 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阎埠贵嘴角一弯，执笔书写。 待最后一笔收尾，挑了挑眉。 “老刘，上联，龙飞凤舞迎新岁，下联，福禄双全贺佳节，横批，龙年吉祥。怎么样？祝您来年升职，来年来福，更祝光奇学业有成。” 三个祝福，全都说进刘海中心坎里了。 “好好好，我去给你拿润笔。” …… 最近几年，阎埠贵从开始想着彰显文人风骨，到后来为了收点润笔费。 过年期间，写对联，赚润笔费，就这么慢慢变成阎家头等大事了。 林致远拿着一把瓜子，站在门口，边嗑边看热闹。 林致豪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大哥，咱家不写对联么？” 政府颁布新婚姻法，大力宣传废除封建婚姻制度，提倡摒弃传统观念。 守孝祭祖之类，统统划归封建迷信。 这也是为什么，林家栋去世一个多月，林致远结婚，大家都没有指指点点。 现在还好，再过几年更严重，游街批斗了解一下。 斟酌半晌，林致远拒绝了，“咱家不写。” 林致豪也没纠结，点了点头，又找小伙伴玩耍去了。 乐呵呵看着众人贴春联，侃大山，以及孩子们嬉笑打闹，林致远只觉惬意，享受。 临近傍晚。 秦淮茹带着林致辉、林曼玉，以及林致豪，开始包饺子。 王爱民给准备的白菜肉渣馅儿。 秦淮茹和林曼玉包得最好，不得不说，女的手巧。 林致辉勉勉强强吧，面相不怎么样，至少包得严严实实。 只有林致豪，要么馅儿少，完全就是个面疙瘩，要么刚松手，饺子就开口。 秦淮茹连擀皮带包饺子，两不耽误，甚至还有时间指点两句。 “致豪，你别急，慢慢来，把馅儿放在正中间，然后……” 林致豪倒是挺认真，一次比一次强，到最后，勉强能跟林致辉打个平手。 说说笑笑，聊了一会儿天，林致远钻进厨房，开始炒菜。 五个人，六个菜，再加上饺子，可以预见，明天吃剩饭吧！ 也就是近两年，没那么苦，有钱就不缺吃食。 再过几年，天灾加还债，想有剩饭，怎么可能？ 饺子出锅，饭菜上桌。 除夕饭开整。 林致远给自己倒了杯酒，至于其他人，都是蜂蜜水。 “来，吃饭前，大家先举杯，祝咱家越来越好，祝大家心想事成！” “干！” 一杯碰完，林曼玉笑着打趣，“大哥，心想事成啊，那你有什么想的事么？” 林致远爽朗一笑，“希望你大嫂给我生个闺女。” 秦淮茹娇哼一声，“我想要儿子。” 林曼玉嘿嘿一笑，“那怎么办？你俩总会有一个人心想不成啊！” 林致豪吃了个饺子，含糊不清道：“这有什么，那就再生一个呗！” 林致远一挑眉，“哈哈哈，对，致豪说得对，我和你大嫂多生几个！” 秦淮茹白了林致远一眼，“别胡说，孩子是想要就要的么？” …… 一顿饭，吃得蛮热闹。 最后，林致远让林曼玉住在了小卧室。 至于另外两兄弟，继续去耳房。 后半夜，估摸着三人已经熟睡，林致远和秦淮茹双双起床，准备给三人放压岁钱。 让林曼玉住小卧室，就是这个原因。 妹妹年纪大了，当哥的要避嫌。 秦淮茹又挺着大肚子，出门跑耳房，林致远可不放心。 秦淮茹顺利搞定，林致远给搀扶进里屋，才出门去耳房。 结果，遇到问题了。 第110章 拜年 靠！ 两个憨家伙！ 居然把房门反锁了。 不知道我会来放压岁钱么？ 大过年的，总不能让我拆门吧？ 林致远相当无语。 暗暗琢磨片刻，伸手轻轻推了推房门，出现一个缝隙。 小拇指塞进去，堪堪触碰到门栓，果断将其收进空间。 成功进来，林致远也没停，拐进里屋，给二人枕头底下，各扔了一个红包，转身蹑手蹑脚离开。 关门时，林致远又开始发愁。 开门倒是方便，门栓收走，搞定。 关门可不好办，一不小心没归位，再掉到地上，指定会把人吵醒。 最后，林致远一不做二不休，把门栓放在一旁，合上房门，回屋睡觉。 大年初一。 窗外仍是漆黑一片，显然天还没有亮，林致远就被秦淮茹叫醒。 今天肯定有小孩来拜年，要是被堵在床上，那画面可不好看。 起床，洗漱，热菜，下饺子。 林致远在忙活，林曼玉也已经苏醒。 昨晚被安排睡小卧室，就想到大哥大嫂会给压岁钱。 原本还想坚持一会儿，等拿到压岁钱再睡，谁知道，最后没扛住，居然睡着了。 伸手在枕头底下一摸，果然发现一个红包。 拿出来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万元大钞，林曼玉嘴角瞬间翘起。 美滋滋穿上秦淮茹给缝制的新衣服，蹦蹦跳跳就出了门。 “大哥，大嫂，新年好。” 秦淮茹莞尔一笑，“小玉，新年好。” 林致远眉梢一挑，“新年好，快去洗漱，准备吃饭。” 东耳房。 林致辉醒来，瞥见枕头下，露出半个红包，有些无奈。 我都多大了，居然还给压岁钱！ 林致豪就不一样，摸到红包，心里美得冒泡。 打开看到是万元大钞，更是咧着嘴，嘿嘿直笑。 穿上新衣服，洗漱好，来到东厢房。 林致远已经把饭做好。 “来，赶紧吃饭，吃完去拜年。” 想到还能收压岁钱，林致豪响应极快，“好嘞！” 林致辉无感。 林曼玉也挺开心，过完年十三，一般过了十二就不给压岁钱了。 不过，也不一定，分人。 兴许还能呢？ 饭后，林致远和秦淮茹就没出门，待在客厅，静候来人。 阎解成兄弟二人率先登场。 一进门，二人就深深鞠了个躬。 “致远哥，林大嫂，恭祝您二位新年快乐，龙马精神，步步高升，笑口常开！” 按理说，同辈不用给压岁钱。 考虑到，院里大家都有长辈，林致豪去拜年，肯定会收压岁钱，只收不出太难看。 所以，林致远和秦淮茹商量，不满十二给发个红包，也不多，就放两千。 秦淮茹招了招手，嘴角带笑，“你们也新年好，来，一人一个红包，图个吉利。” 二人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当即满脸笑意，接过红包。 紧接着，何雨水、刘光天、易小宝、许小玲这几个小屁孩，都来拜年，红包自然一人给发了一个。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来。 林致远直接起身，“我出去转转。” 出了门，迎面碰见阎埠贵，林致远连忙拱手，“阎老师，新年好！” 阎埠贵哈哈一笑，还了个礼，“致远，新年好。” 互相打完招呼，二人站在院内，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却突然听到中院传来一阵吵闹声。 听不清说的什么，但是可以确定有贾张氏的声音。 林致远不由得感慨，“卧槽！大过年的，这个贾张氏也不安生么？”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往中院走去。 原来，小孩们收压岁钱收得正美呢，基本上是挨家挨户去转。 贾家开门晚，跳过之后，又折返回来。 虽然没有计划，却齐聚贾家门口。 等拜完年，贾张氏居然一句话打发了。 “我儿媳妇在床上躺着呢，经受不住闹腾，拜完年就回去吧！” 站在门口看热闹，傻柱嘴欠，碎嘴子属性激活，阴阳怪气道：“哎呦，光收磕头，不给压岁钱啊！” 这话一说，原本想离开的人，又生生停了下来。 贾张氏怎么可能出钱，家里又没小孩，这是典型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面前将近十个小屁孩，按少了说，一人一千，那也是小一万，当初丢白菜的事，都能找易中海要两千，怎么可能白出一万？ “傻柱，闭上你的臭嘴。” 傻柱撇撇嘴，也不会退缩，“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嘴巴放干净点。” 贾张氏一蹦三尺高，“你以为老娘想跟你吵，不够晦气！” 傻柱冷哼一声，看似随意，意有所指。 “有些人啊，孩子磕头拜年，压岁钱不给就算了，瓜子花生也不说让吃几颗，真是抠门到家喽！” 对喷这方面，贾张氏还没服过人，当即厉声道：“你特么说谁？” “我又没指名点姓，你搭什么话？” 傻柱说完，朝何雨水招了招手，“来，雨水，这种人你给她拜什么年？” 林致远和阎埠贵跨过穿堂，中院已经聚集不少人。 许大妈难得回来一趟，本来就看不惯贾张氏。 经过傻柱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家闺女去拜年，亏得慌，当即抬高声音，“小玲，回来。”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分别把自家孩子叫走了。 林致远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林致豪，放下了心。 贾张氏自觉丢了面皮，站在台阶上，冷冷道：“你们可真不要脸，我家没孩子，你们孩子上门拜年，不就是想着占便宜么？” 许大妈都准备回后院啊，闻听此言，当即气道：“放屁，谁稀罕你那几块钱？”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不稀罕，你们这是干啥呢？” 就在这时，易中海站了出来。 “大过年的，吵什么吵？晚辈给长辈磕头拜年，无可厚非。至于要不要给压岁钱，全凭个人。” 易中海祭出华夏四大宽容之一。 一句“大过年的”，确实很有效。 本就是鸡毛蒜皮的事，经过这一劝，众人也就散了。 返回前院，林致远突然想起和林致辉的两天之约，“阎老师，我找我弟说个事，您忙。” 顺势一拐，来到林致辉的房间。 第111章 林翠兰再来 屋内，依然如故。 林致远无奈道：“致辉，来，歇会吧，说说你的理由，或者开始你的表演。” 林致辉抬头，回身，苦笑一声。 “哥，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撒谎，我给你说实话。” 林致远挑了挑眉，“成啊，实话更好，省得我揭穿谎言，你再说实话，耽误咱俩得时间。” 林致辉面红耳赤，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哥，我勉强算是谈恋爱吧，我们约好一起考国立，到了大学就正式开始。” 林致远顿时愣住。 卧槽！ 这么牛？ 高中就私定终身？ 为啥我高中只知道打篮球？ 良久，林致远定了定神，“方便详细说说么？” “她叫叶令仪。” 等了几秒，见林致辉一直不说话，林致远眼珠一瞪，“没了？” 林致辉摸了摸鼻尖，尴尬道：“你想知道什么？” “姑娘什么品行，家里什么情况？” 说到此处，林致远不禁哑然，“应该是知识分子家庭，令仪，《诗经小雅》，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嗯，我也听她说过，就是取自这句。她性格非常恬静，脾气特别和善，说话温柔，明事理……” “停！” 好家伙，这哪里是介绍，这特么是吹嘘吧？ 林致远一伸手，打断道：“说说她的缺点吧！” “没有！” 真特么干脆。 林致远投降了，直接起身，伸手拍了拍林致辉肩膀。 本想再劝几句，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沉吟片刻，转而道：“得遇白月光，又能双向奔赴，哥祝福你。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真好！ 相比前世，此时的年味十足。 孙家和周家，各去转了一圈，又领着林致豪赶了趟白塔寺庙会。 各种特色小吃，手工艺品展示，以及杂技练摊。 尤其是空手夺刀、空手夺枪、大刀对单双枪、喷火等艺术表演。 别说林致豪，就是林致远，都看得是目瞪口呆，大为震惊。 转眼来到初五。 王爱民和秦淮武返回四合院，姑姑林翠兰也跟着来了。 把人请进屋内，林致远嘴角一弯，就开始打趣。 “姑姑，过年没去看您，还劳您老跑一趟，这事闹得，我都有些无地自容啦！” “臭小子，你是越来越贫了。” 笑骂一声，林翠兰给林致辉、林曼玉、林致豪发了压岁钱。 转而把一个大红包递给秦淮茹，“淮茹，这是你的。” 知道是规矩，秦淮茹也不推脱，笑呵呵接过，“谢谢姑姑。” 寒暄一阵。 林致辉又去耳房学习，林致豪也跟了出去。 林翠兰拉着秦淮茹的手，柔声问道：“预产期大概二月初，最近感觉怎么样？” 秦淮茹低头摸着隆起的肚子，“感觉很好，他还经常踢我。” “这就好，说明胎儿长得好。” 林翠兰也伸手摸了摸，还真感受到微微鼓动，嘴角不禁溢出笑容。 一旁的林曼玉也凑了个热闹，“姑姑，我之前也被踢过。” 娘仨说了没两句，直接进了里屋。 客厅。 林致远一招手，领着王爱民和秦淮武出了门。 三人站在门口，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林致远吩咐道：“稍微休息一下，你俩就去给你们师傅拜个年。” “致远哥，我知道。”王爱民当即点头。 一旁，秦淮武也附和道：“没问题，应该去。” “嗯，刘叔爱吃蛋，何叔爱吃肉。我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西耳房。” 林致远说着，笑了一声，“一筐鸭蛋，小武，你带着去刘家。一只鸭子，爱民你带着去何家。” 打发二人去拜年，林致远又进入房间，倒了两杯蜂蜜水，来到里屋门前。 “姑姑，你这进门连口水也没喝，我给你倒了杯蜂蜜水。” 门被拉开，林曼玉看见林致远一手端着一杯，轻哼一声，“又没我的呗？” 林致远轻笑一声，努了努下巴，“厨房有呢，要喝自己去倒。” 说着，绕过去，给林翠兰和秦淮茹，一人递了一杯。 然后，直接坐在旁边，加入聊天。 聊着聊着，林翠兰委婉道：“淮茹，这过日子呢，得精打细算……” 刚起头，林致远和秦淮茹就明白要说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 林致远当即大包大揽，“姑姑，你要是想说给你们带的年货，那都赖我。” 说着，挠了挠头，开始编瞎话。 “我之前不是做采购么，正好认识几个朋友，有这种好东西，自然不想错过。再加上，这又是我俩结婚第一年。” 林翠兰眼珠左右动了动，看了二人好几眼，笑道：“你们有谱就行。” 当晚，大厨王爱民虽然回来了，和没回来一样，在何家吃饭，做饭又成了林致远的活。 次日，开年第一天。 据说高层领导要来，董修齐临时给宣传科发放任务，让组织全厂大会，还必须在上午召开。 真是领导张张嘴，下属跑断腿。 得亏有之前国庆大会的经验，林致远找人搭舞台，组织各科室单位依次站好。 甚至还连同萧婷婷，重新做了横幅：红星轧钢厂开年动员大会。 一切就绪，领导便到，时间掐得非常准。 虽然仓促，至少一切顺利。 领导登台，全是官话套话，台下职工，听得昏昏欲睡。 在林致远看来，绝对是来刷存在感的。 会议结束，收拾妥当。 坐在李怀德办公室，听到一个消息，验证了林致远的猜测。 “小林，老杨回不来了，你注意到领导秘书了么？有小道消息，他会来厂里接任老杨的位置。” 林致远仔细回想一下，皱眉问道：“那人看着年纪不大啊！” 李怀德狠狠吸了口烟，气愤道：“可就说么，我三十岁才混了个副处，人家二十五六，就是副处，而且在厂里位置比我还靠前。” 林致远耸了耸肩，“有人推，跑得快呗！” “我也有人推，还不是没跑过？只能说推你的人有多大力气，又愿意出多少很重要。” “精辟！” 二人正说话间，房门被敲响。 李怀德沉声道：“进。” 紧接着，楚晓莹推门而入。 “李主任。” 先朝李怀德打了个招呼，轻声道：“林科，你跟我回趟宣传科，刚才我去意见箱，又取出了六个信封。” 林致远惊呼一声，“信封呢，保护好，别再丢了。” 第112章 生了 宣传科。 猜测信封中可能有举报材料，林致远没有盲目打开。 “琳琳，你跑一趟，去请楚主任和陈科长过来。” “好的，林科。” 二人前来。 林致远笑着示意，“楚主任，陈科长，又收到信封，也不知道和上次有没有关系，会不会有重要资料，兹事体大，我们宣传科就不参与了。” 楚晨顿感意外，眉梢不禁一抖，旋即又恢复平静。 倒是陈忠良，想起被训，气不打一处来。 “可以，交给保卫科吧！真有关联再好不过，可以顺藤摸瓜把蛀虫揪出来。” 在楚晨和陈忠良眼皮底下，保卫员把信封打开。 其中，一份夜校建议，两份和宣传广播有关，这三份交给了林致远。 另外三份，陈忠良仔细看完，瞪大眼珠，惊愕失色。 “楚主任，这……” 楚晨草草扫了几眼，伸手一压，“陈科长，找董厂长汇报吧！” “好！” 待众人离去。 楚晓莹笑问：“林科，你就不好奇么？” “我为什么要好奇？”林致远耸了耸肩，“知道多了，可没好事。” 萧婷婷娇哼一声，“就是，不够麻烦的。” 信封之事，犹如石沉大海，一丁点风波也没有激起，如同没有出现一样。 林致远没有关注，依旧两点一线，过着自己悠闲的生活。 转眼之间，出了正月。 正坐在办公室看书，保卫员前来，说是有人找。 林致远也没多想，跟着来到大门口。 来人居然是阎大妈，林致远不禁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阎大妈急忙招手。 “致远，你家淮茹要生了，你快跟我回家。” “什么？” 林致远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一怔。 “别发愣啊！”阎大妈忍不住，又是一句。 “宋阳，帮我去请个假，我先回了！” 林致远回过神，给旁边熟人宋阳说了一声，跟着阎大妈匆匆往回赶。 四合院。 东厢房，院里妇女们都在帮忙。 秦淮茹撕心裂肺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充斥着林致远的耳朵。 狠狠跺了跺脚，林致远心中很是自责。 “哎，我就不该听淮茹的，早送去医院多好。省不了多少钱，不够让人担心的。还有家里卫生行不行，产婆技术行不行……” 一团乱麻，越想越急，林致远不由得踱来踱去。 一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宽慰道：“致远，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你急也没用。” 林致远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老太太，您说得轻巧，我这能不急么？” “龙年龙抬头，贵子临门，你就放心吧！” 林致远苦笑一声，什么贵子不贵子，只要顺顺利利，比什么都强。 一盒烟抽了个七七八八，屋内一声婴儿哭声，终于响起。 林致远手中烟往地上一扔，就想往屋里冲。 聋老太太连忙伸出拐杖拦住。 “急什么急，毛毛躁躁，等收拾好，你再进去。” 林致远面露尴尬，停下脚步。“好。” 不多时，刘大妈端着一个搪瓷脸盆，从屋里出来，满脸笑意道：“致远，恭喜，大胖小子。” 林致远嘴角扬起，喜道：“好好好，麻烦您了，刘大妈。” 紧接着，阎大妈也走出来，爽朗一笑，“致远，带把的。” 林致远憨笑着点了点头，“我能进去了么？” “别急，等我们收拾好。” 聋老太太笑呵呵道：“致远，老太婆我没说错吧？” “没有，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终于收拾妥当。 “致远，进来吧！” 林翠兰声音传来，林致远只感觉是天籁之音。 走进客厅，林致远刚想去里屋，又被拦住。 “你这一身冷气，缓一下再进去。” “好！” 趁这个功夫，林致远去小卧室，拿出一个红包。 前段时间，林翠兰让准备红包，说是给医生的。 这种风口，林致远觉得医生未必会要，不过，林翠兰坚持，也就准备了，倒是正好可以给产婆。 将红包递给产婆，林致远笑道：“李大妈，今个真是太感谢了，一点心意，沾沾喜气。” 李产婆也没推辞，笑呵呵收下，“成，既然是喜气，我就不推辞了。” 又过去十来分钟，林致远被放行。 走进里屋。 秦淮茹面露疲惫，躺在床上，看到林致远，嘴角溢出笑意。 林致远迫不及待走上前，坐在床沿，伸手轻柔地摸了摸秦淮茹的脸颊，“淮茹，辛苦你了。” 秦淮茹微微摇着头，“不辛苦，你去看看咱们儿子。” “好，你累了就休息。” 床的另一边，林翠兰和易大妈一左一右，正围着一个小家伙。 凑过去，往里一看。 小家伙皮肤粉红略带蓝色，皱皱巴巴，麻麻赖赖，一点也不圆润，跟林致远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瞥见林致远皱着眉，林翠兰瞪了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林致远眼珠微微一动，弱弱道：“我没怎么啊，就是，就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婴儿。” 旁边，易大妈笑道：“这刚出生的小孩就是这样，回头长开，就好看喽。” “这样啊！” 林致远随口应了一声，向前探了探身体，伸手轻轻碰了碰小家伙，嘿嘿直笑，“这么小，我都不敢抱。” 林翠兰不禁一乐，“不敢抱，就再等几天。” 说完，挥了挥手，“孩子你也看了，在家你也没有用。去菜市场弄只老母鸡，给淮茹煲个汤。” 什么叫我也没有用？ 林致远苦笑一声，应道：“好，我这就去。” 离开四合院，林致远嘴角止不住上翘。 两世为人，终于有后。 常听人说什么血脉联系，刚才看到小家伙的一瞬间，那种难以言表的心情，想来就是吧！ 兜兜转转，找了个没人的破院，林致远闪身进入空间。 待了约莫一个来小时，挑选两只老母鸡，以及一筐鸡蛋，林致远这才出了空间，径直返回四合院。 老母鸡煲汤，先不说林致远对自己厨艺没信心，单单是给刚生完孩子孕妇喝，有什么需要注意，一点也不清楚。 烧水，拔毛，做完准备工作，请林翠兰出马。 忙活半天，四合院的人，陆陆续续回来。 得知秦淮茹给林致远生了个儿子，纷纷前来道喜。 第113章 红鸡蛋 红鸡蛋，满脸串，今年吃你的喜馍馍，明年吃你的红鸡蛋。 流传许久的顺口溜，就已经说明，来人道喜，主家需要请人吃红鸡蛋。 明明是白壳鸡蛋，林致远不知道怎么弄红的，也不妨碍请人吃。 “来来来，阎老师，先吃个红鸡蛋。” 阎埠贵嘴角噙着笑，接过鸡蛋，在茶几上磕了磕，慢慢剥皮。 “致远，你这可是大喜事啊，不准备摆两桌么？” 林致远摇了摇头，“阎老师，您就放过我吧，穷的都快当裤子了，摆不起。” 易中海吃着鸡蛋，眼神中散发出羡慕，没有说话。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没好气道：“老阎，你家三个小子，怎么不见你摆桌？” “我……” 阎埠贵老脸一红，“我那不是家里紧张么？” 何大清冷哼一声，“现在谁家容易？” 许富贵也适时开口，“就是，咱们吃个红鸡蛋得了。” …… 一群大老爷们，坐在客厅说着话。 贾张氏撩起门帘，走了进来。 也不含糊，凑上前，就对旁边坐着的贾东旭，吩咐道：“东旭，给我拿几个鸡蛋。” 许是罗玉英规劝，也可能是幡然醒悟，好长一段时间，贾东旭收敛不少，甚至话都不说。 迟疑片刻，贾东旭拿了一颗鸡蛋，递了过去。 贾张氏却一瞪三角眼，“多拿几个，我还要给玉英带呢。这可是大胖小子，必须沾喜气。” 帮忙不见人，这时候舔着脸来，吆五喝六，林致远真想直接把人赶出去。 许富贵见状，嗤笑一声，“东旭，带你妈去看看病吧，听说今个一天都没出门。” 贾张氏不假思索，顺嘴就喷：“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许富贵一摊手，故作疑惑，“你看你，今天致远家忙了一天，也没见你人，我还以为你有病了呢。” 贾张氏一怔，几秒后，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你。” 说完，又示意道：“东旭，给我拿鸡蛋啊！” 贾东旭面露难色，皱了皱眉，最后又拿起一颗递了过去。 伸手一接，贾张氏又是一嘴，“多拿几个。” 林致远双眼微眯，笑着示意，“东旭，没事，多拿几个。” 说着，漫不经心接着道，“反正你媳妇也快了，到时候大家伙也要去你家吃。” 许富贵心领神会，当即附和。 “就是，到时候，我们去了也多吃几个，东旭你可不能吝啬。” 贾张氏听到林致远让多拿，喜上眉梢，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来这么一出，登时就有些愣神。 眼珠一转，心中暗道：“想屁吃呢，老娘先拿了林家的，到时候我少准备鸡蛋，你们能拿老娘怎样？” 想到这里，贾张氏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你胡说什么呢，我家东旭不是那样的人！” 何大清顺着话茬，又跟了一句。 “老许，瞧你这话说的，到时候咱们要是还没吃就没了，传出去，东旭不成混蛋了么，还活不活人？” 易中海冷哼一声，开口护着自己徒弟。 “放心吧，你们把东旭想成什么了？” 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总觉得被大家伙盯着，贾东旭一咬牙，当即保证。 “诸位放心，保证够吃，要不然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鸡蛋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等众人离开，王爱民下厨。 林致远盛了一碗鸡汤，剥了两个鸡蛋，拐进里屋。 秦淮茹已经醒了，正歪着脑袋，看着小家伙呢。 林致远走上前，把鸡蛋和鸡汤放在床头柜。 “淮茹，好点了么？我先照顾你吃点东西。” 说着，伸手搀扶起秦淮茹，又给垫了一个枕头。 “好！”秦淮茹点了点头，笑问：“致远哥，你想好名字了么？” 掰开鸡蛋，递到秦淮茹嘴边，林致远笑呵呵道：“咱们之前不是商量过了么，就是书凡。” 吃着鸡蛋，又喝了口汤，秦淮茹眨着眼睛，又问：“小名呢？” “这个我还没想过，你也想想。” “好！” 伺候秦淮茹吃完两个鸡蛋，喝完一碗汤。 林致远又重新抽走枕头，“你躺着慢慢想，我去吃饭。” 客厅，一家人也准备开饭。 沾了秦淮茹的光，今天伙食不错，何雨水又过来了。 “致远哥，侄子好小啊，他叫什么呢？” 林致豪撇撇嘴，“那么小，不如就叫林致小吧！” “哈哈哈！” 林致远被逗笑了，“致豪，你就胡说吧，还能跟我一个辈儿啊！他是书字辈儿，就算要叫小，也应该是林书小。” 说着，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被你小子气糊涂了，他叫林书凡。” “书凡，林书凡。” 林翠兰念叨一遍，点着头，“朗朗上口，挺好听。” “小书凡么？”林曼玉轻笑一声，“我才十三岁，就有人叫我姑姑，真好。” “那我才十一，还当小叔了呢！”林致豪不服，顺口一句。 “切！”林曼玉轻哼一声，“我回头就教他说话，让他先学叫姑姑。” 林致远一挑眉，“你俩想得美，教也应该先教妈妈，再教爸爸，至于姑姑叔叔，都往后靠。” 林曼玉得意道：“那可不一定，你去上班，我有时间就教他。” 林致豪也来了劲，“我也教！” …… 欢声笑语，说说笑笑。 次日，清晨。 林致远拎着一小布兜红鸡蛋，来到宣传科。 “来，晓莹、琳琳、婷婷，一人吃个红鸡蛋。” 楚晓莹眉梢一挑，“林科，你昨天匆匆请假，怎么了？” 瞥了一眼鸡蛋，林致远笑道：“昨天我媳妇生了，是个儿子，要不然，我为什么请你们吃鸡蛋？” “林科，恭喜啊！” “林科，恭喜恭喜。” “林科，过两天我们去家里看看吧！” …… 去运输队给孙振山，去库房给周立平，分别说了一声。 林致远来到楚晨办公室。 “楚主任，来，吃个鸡蛋。” 楚晨也不推脱，伸手一接，笑道：“昨天宋阳帮你请假，我就等着你的红鸡蛋呢。” 二人闲聊几句，楚晨转而道：“我姐让我给你说一声，礼拜天，也就是3月2号，让你去街公所呢。” 林致远微微皱眉，“香姐叫我去干嘛？” “还能干嘛，你忘了么，相亲会啊！” 第114章 相亲会 礼拜天，街公所组织相亲会，有三十多名女同志参加。 消息在几天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南北锣鼓巷。 甚至，就连王爱民和秦淮武二人，都有些心动。 周五晚上，躺在床上，二人睡前聊天。 “小武，你说咱们也去看看，怎么样？” 秦淮武一皱眉，“你十九，我十八，咱俩年龄就不符合。” 王爱民没当回事，“又没规定必须马上结婚，先处着呗！” “这事儿，问问我姐夫吧！”秦淮武想了想，提议道。 “成，明天问问。” 周六晚饭。 林翠兰在场，王爱民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给秦淮武使眼色。 秦淮武也有点难为情，迟疑半天，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了口。 “姐夫，这不是都在说街公所安排相亲会么，你说我和爱民也去试试，行不？” 闻听此言，林致远顿时一怔。 倒是林翠兰眼前一亮，“要么说现在好呢，政府连结婚这事都管，这么大的好事，当然要去。” 林致远皱着眉，脱口而道：“不行！” 话音刚落，整桌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林致远想了想，没有说破这些女同志的出身，转而笑道：“你俩别急，我回头给你俩寻摸就是。” 林翠兰不解，“致远，也不耽误，相亲会也去看看，万一有合适的呢？” 合适？ 合适个屁！ 林致远语气坚定道：“小武，爱民，你俩好好工作，先别惦记这事。街公所相亲会的姑娘，指定没有我给你俩挑的好。” “致远，你……” 眼见林翠兰还待要说，林致远当即打断，“姑姑，咱们俩私下聊。” 林翠兰依旧不理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吃完饭，其他人走后，林致远来到里屋，陪着秦淮茹说了会儿话。 这时候，林翠兰旧事重提，“致远，你说说吧，为什么不让他俩去参加相亲会。” 林致远叹了口气，把实话说了出来。 “姑姑，这事我知道内幕，八大胡同被取缔，那里面的姑娘，被政府收容改造，总得安置出去吧！” 林翠兰双眼一瞪，“你的意思，礼拜天的相亲会，那些女同志都是？” 林致远点了点头，“嗯，别的城市换过来安置！” 秦淮茹秀眉微蹙，“要是这样，那肯定不成。” “对，绝对不行。”林翠兰连连附和。 “你俩别说出去，咱们接受不了，也别破坏人家寻找幸福。” “好。” 礼拜天，吃完早饭。 林致远前往街公所，一路上碰到不少精心打扮的年轻人。 等到了街公所，粗略一看，来了最少上百男同志。 和楚香汇合，也了解了相亲会的细节。 根据年龄，十八到二十，二十一到二十五，二十六以上，女同志们被分成了三组，每一组在一个房间。 然后，来相亲的男同志，根据自己接受情况，进房间和女同志互相了解。 相亲会开始之前，来协助的干事，先把所有男的聚集起来。 “诸位同志，我先把丑话说到前面。 本次相亲会，女同志都是孤苦无依的苦命人，连个亲人都没有，也就是没有娘家。 少一些亲戚，你们能接受再参加。 另外，以后你们要是欺负人，但凡被告到街公所，我们可要给她们撑腰。” 话音一落，下面就有人大声保证。 “放心吧，我们也是诚心诚意来相亲的。” “不错，少一些亲戚，也会少不少事，我能接受。” …… 相亲会正式开始。 原本，楚香计划，让这些男女同志自己去聊，去接触。 没想到，一圈转下来，每个房间都冷冷清清。 楚香就有些着急，“小林，这怎么办？” 想到前世某档综艺节目，林致远提议道：“香姐，让大家都自我介绍，说一下自己年龄，家庭情况，有什么优缺点……” “然后呢？” “然后初步满意，让他们再去详细了解。” 按照林致远的建议，大家自报家门之后，果然打破了尴尬。 不少互相看对眼的男女同志，坐在一旁桌前，攀谈起来。 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 突然，一号组房间，传来一阵吵闹声。 林致远和楚香连忙赶去。 进门之后，就看到两名男同志在吵架。 甲男皱眉气道：“这位同志，你过分了，我们聊得好好的，你插什么嘴？” 乙男不服，“人家既然愿意搭理我，说明和你聊的一般般，你就让开吧！” …… 林致远一看，这是争风吃醋？ 二人越说越来劲，眼看就要动手。 “你俩都闭嘴。” 楚香沉声呵斥一声，上前了解情况。 林致远跟着走过去，打量一眼旁边的女同志。 桃花眼，柳叶眉，看上去柔柔弱弱，挺清纯。 要不是知道底细，林致远也会认为是个邻家小妹。 楚香脸一摆，“说，怎么回事？” 甲男解释道：“我们俩聊得好好的，他来闹事。” 乙男急忙开口，“你胡说，人家女同志明显对你不满意，要不然干嘛接我的话？” 女同志弱弱道：“他们两个，基本条件我都能接受，就想都了解一下，没想到产生了误会……”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林致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微微皱眉。 “没有说一定要在今天确定人选，然后登记结婚。” 女同志一愣，“啊，那为什么在街公所相亲？” 林致远狐疑地看向楚香，“香姐，没有说清楚么？” 楚香不好意思道：“我以为那边同志已经交待过了！” 林致远解释道：“街公所相亲，是因为筹办方便，你如果不愿意，组织会给你安排工作，你也可以先工作，等以后遇到合适的再结婚。” 谁知，女同志桃花眼一眨，“那我想了解你，你不会嫌弃吧？” 林致远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夫妻很恩爱。” 相亲会成果喜人。 当场促成二十多对姻缘。 不管是女同志妥协，还是真相中对方，但愿她们能够开始正常生活吧！ 离开街公所，林致远便把相亲会丢到脑后。 周一，下午。 林致远正坐在办公室看书，李怀德一脸铁青，走了进来。 第115章 谁在搞事情 林致远神情关切，“李哥，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了？” 李怀德面上浮起不快之色，冷哼一声。 “之前，咱俩还在幸灾乐祸，说什么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特么的，现在知道了，是我，居然是我！” 说着，右手食指狠狠指着自己。 “怀疑我买通他人，盗窃公家财产，以图掩盖罪行，我特么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一瞬间，屋内落针可闻，只有李怀德急促的呼吸声。 林致远一时也呆愣住。 信封丢失时，李怀德可不在厂里。 而且，就像他之前所说，偷取信封不过是欲盖弥彰。 行为又傻又没效果，他应该不会明知故做啊？ 搁这给我演戏，还是被人陷害？ 良久。 林致远捉摸不透，开口打破沉默，“李哥，好诡异，我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 李怀德从茶几上捞起大前门，抽出一根，点着之后，狠狠吸了一口。 “上午，老董把我叫到办公室，说第二次的信封，都是举报我收受贿赂，分房不公。” 说到此处，李怀德心有余悸，吐了个烟圈。 “得亏早前听你的话，用收来的钱，给这些人送去等价棉煤，不然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致远试探性询问：“那事情过去了？” “不然呢？” 李怀德嘴角微扬，“保卫科调查，我非但没有收贿赂，还帮人采购棉煤，可是位好同志。” 林致远暗暗琢磨片刻，皱眉道：“不对，这是有人搞事情啊！” “就是说么，明显有人整我。” 李怀德嘴角一抹阴冷一闪而逝，“我怀疑是老董，从去年来到轧钢厂，我就因为给你提副科，和他有过一次摩擦，再没有得罪过人。” 董修齐么？ 符合老狐狸行事风格。 就是这理由和动机，有些牵强。 另外，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林致远心中疑惑更甚，“李哥，沉住气，越到这时候，越要冷静。” “放心吧，我也就和你发发牢骚。” 说完，李怀德话锋一转，“小林，虎骨酒，能不能再帮我弄点？” 还要？ 你要我就给，显得也太廉价了吧？ 林致远心中一动，面露难色。 “李哥，不好办，我想想办法。不过，您也别抱太大希望。” “你尽力就好，最近我有些拮据，回头补偿你。” 送走李怀德，林致远沉思半晌，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便抛之脑后。 下班。 四合院众人汇合。 刘光奇所托之事，林致远也已经想好对策。 故意凑向刘海中，低声问道：“刘叔，车间提拔新组长没？” “没有啊！”刘海中顿了顿，狐疑道：“干嘛问这个？” 林致远嘴角不着痕迹一勾，缓缓轻笑一声，“嗐，当我没说！” 刘海中一急，“别介，致远，有什么话你说清楚，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折磨人么？” 林致远眼神闪烁，迟疑片刻，叹了口气。 “成，谁叫咱俩关系好呢。我无意间听说，车间现有组长管理人数太多，导致工作效率不高，上面已经有意见了。” 联想到第一句问话，刘海中眼前一亮，声音猝然拔高。 “这……致远，你的意思是说，车间马上就会提拔新组长？” 林致远微不可察点了点头，故作神秘。 “刘叔，你想啊，从去年扩建到现在多久了？车间什么情况，你能不知道么？” 嘴角一咧，刘海中嘿嘿直笑。 “致远，自打你当初提醒后，在车间，不管是谁，我都是全心全意的教。我好几个徒弟，都有很大进步。就连你家小武，也已经是个成熟的初级锻工喽！” 伸手举了个大拇指，林致远捧道：“就冲这一点，随后的新组长，刘叔希望很大啊！” 刘海中喜出望外，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 却不料，林致远突然收起笑容，语气也变得严肃。 “刘叔，这个节骨眼儿，你可要注意形象。” 刘海中没当回事，一摆手，“你放心吧，我在车间和人相处非常好。” 铺垫半天，终于到了关键。 林致远挑眉笑问：“那在院里呢？在家里呢？” 刘海中不禁一愣，脸色一变，皱眉道：“厂里不能管这么宽吧？” 林致远“切”了一声，摇了摇头。 “不管，但会参考。你想想，一个在家经常施暴的将军，带兵的时候，对士兵友善可能性大，还是打骂可能性大？” “那自然是打骂……” 说到一半，刘海中愣住了，脑海嗡嗡作响。 林致远见状，也不再多说。 考虑到刘海中脑子笨，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剩下的只能让他自己慢慢琢磨。 他要想不通，说再多也没用。 眼看离大部队已经有一段距离，林致远加快了步伐。 前面的何大清，回头望了一眼，缓缓放慢脚步。 二人并肩，何大清轻声询问：“致远，你给老刘下什么套呢？” “扯淡，哪有套？” 林致远挑眉一笑，“我是为了和平。” “不说拉倒！” 何大清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最近准备几条鲫鱼，我教教爱民做鲫鱼汤。” “成啊，多谢啦，何叔。” 何大清摆了摆手，“不碍事，举手之劳罢了。相比你家淮茹对雨水，你对傻柱，不值一提。” 前面闷头赶路的傻柱，猛然回头，“爸，致远哥，你们叫我？” 何大清挥了挥手，面上显出一抹淡淡的不耐烦，“没你事，走你的路。” “雨水从小没妈，指望我一个大老爷们照顾，还真不行。这半年来，多亏了你家淮茹，这才有点姑娘样儿。 傻柱呢，说话不过脑子，做事又冲动，最近经过你时不时提点，也有了转变……” 何大清絮絮叨叨，林致远面露狐疑。 一向高冷，少言寡语，突然说这么多，不会又要跑路吧？ “何叔，你这是啥意思，要走？” 何大清一愣，“走，走哪儿去？” 说完，回过神，一摆手，“不走，就是突然有些感慨。” 不走，你干嘛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林致远无语，“行了，何叔，说这些干嘛。” 何大清一怔，继而笑道：“也是，那就不说这些。说个你感兴趣的，小毛你不管么？” “小毛？张小毛？”林致远眉毛一抖，笑意全无，“他怎么了？” 第116章 扑朔迷离 何大清微微蹙眉：“小毛那小子，最近整天忧心忡忡，我估摸着有事。既然是你弄进厂，你还是问问比较好！” 林致远略作迟疑，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和他聊聊。” 四合院。 许富贵叼着烟，从容地立在垂花门东侧。 刚刚走出房门，阎埠贵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许什么意思？ 霸占老子的位置？ 上前，笑问：“老许，你这是干嘛呢？” “找致远说个事。”许富贵嘴角微微扬起，“你随意，我不妨碍你守门。”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脸色略显尴尬，没好气道：“什么叫我守门，我那是为了院里安全。” 许富贵嘴皮子也利索，当即一摊手，“我没说错啊，你是四合院门神，一个意思吧！”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垂花门两侧。 易中海率先穿过，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 “嚯，你俩什么情况，多大了，在这吓唬人？” 许富贵轻轻挑了下眉。 “老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老阎天天站，你啥也不说，我就今个站一回，就能把你吓着？” 阎埠贵也开口解释：“我那是利用空余时间，帮大家伙操心，万一有外人进院，也能及时知道。” 刚走过垂花门，何大清面瘫脸一抖。 “老阎，要我说，你每天下班最早，有这时间，给院里孩子辅导下功课多好，站在门口有个屁用。” 刘海中心里藏着事，一言不发，自顾自越过人群。 林致远刚露头，许富贵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致远，你可算回来了，走，到我家聊几句。” 不等林致远反应，拽着就走。 林致远忙不迭开口：“爱民，小武，给姑姑和淮茹她们说一声。”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阎埠贵轻轻嘀咕一声，“嘿，今个老许邪乎得很。” 易中海微眯着双眼，望着二人离去背影，不禁有些好奇。 “老许一向无利不起早，找致远能有什么事？” 何大清面无表情道：“有啥事跟咱们也没关系，还是回家做饭吧！” 许家。 许大茂坐在里屋，愁眉苦脸，对着作业抓耳挠腮。 许小玲抱着一本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 林致远二人进屋。 许大茂连忙问了声好，“爸，致远哥，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自家儿子越发懂事，许富贵相当开心。 林致远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水倒好，许大茂返回里屋。 许富贵给递了根烟，挑着眉，眼里含笑。 “致远，工作已经确定，再过几天，我就到轧钢厂听候你的差遣。” 林致远有预感，不觉得奇怪，当即爽朗道：“说什么调遣不调遣，大家一起把工作干好就成。” “致远，我去了负责什么工作？你之前说厂里需要放映员，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致远微微摇头，“我也没接到通知，回头我去问问放映机价格，等你到了就去申请采购。” “这感情好！” 说着，许富贵向林致远探了探身体，压低声音，悄声道：“致远，有个事，你注意一下，娄半城一直在打听你的情况。” 娄半城打听我？ 我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送慰问金。 他想干嘛？ 林致远脸上笑容渐渐散去，面色冷了下来。 “许叔，知道调查多久了么？” 许富贵想了想，微微摇头，“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清楚。” 说着，又补充道：“不过，两三个月肯定有了。” 林致远眉眼深处，更透出两分冷厉，“我知道了。” 婉拒许富贵喝酒的提议，林致远直接回了家。 王爱民已经做好饭，吃完之后，陪秦淮茹聊了会天，林致远钻进小卧室，准备睡觉。 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个个问题。 谁在针对李怀德？ 张小毛又怎么了？ 娄半城为什么要调查自己？ 相较于上面三个问题，刘海中的事，反而最无关紧要。 胡思乱想，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次日，清晨。 林致远险些睡过，起床，洗漱，草草吃过早饭，前往轧钢厂。 忙完宣传科的事，直奔食堂，找到张小毛。 对于林致远，张小毛打心眼里感激。 原本以为在村里种地就挺悠闲，到了轧钢厂工作，才发现城里更好。 购物方便，生活有节奏，最重要的是没有压力。 种地靠天，收获靠人。 天气不好，收成不保。人不勤恳，庄稼无本。 可见种地，有太多不确定性。 由于下地干活，再加上有张二蛋的豆制品，张小毛吃得营养还算充足，长得膀大腰圆。 快步跑到林致远面前，翁声道：“林哥，你找我？” 张小毛为人憨厚，林致远也非常喜欢。 嘴角微微上扬，笑问：“你现在走得开么？” 张小毛爽快道：“当然。” “走，找个安静地方，聊几句。” 二人来到一处偏僻角落。 林致远挑眉笑道：“最近应该没之前那么累了吧？” 最开始，张小毛必须亲自盯着豆子发泡，以及点卤水，导致经常性住在食堂。 后来，曾崇华特意安排两个学徒，现在轻松不少，至少不用天天在食堂凑合。 张小毛憨笑一声，“现在好多了，我两个徒弟轮流守夜，我偶尔陪一宿就行。” 寒暄几句，林致远清了清嗓子，直入主题。 “我听说你最近几天心不在焉，状态不好。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曾主任对你苛刻？你是我带进来的，有什么尽管给我说。” “没有，没有，曾主任对我很好！” 张小毛连忙摆手，然后挠了挠头发，迟疑道：“林哥，你也知道，我偶尔在食堂住。 12月31号，因为是一年最后一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后半夜，我看完豆子，去上厕所。 刚走出厕所，我听到划火柴的声音，我就特别奇怪。绕到厕所背后粪池，结果看到楚晨主任在烧信封……” “什么？” 林致远瞪大眼珠，惊呼一声，“你确定是楚晨，而且是在烧信封？” “确定。” 张小毛挠了挠脸颊，满脸纠结。 “林哥，我这几天都睡不好，不知道该不该上报。我觉得大半夜烧信封应该是特务，又担心这么大的事，万一搞错了，冤枉人就不好了。” 第117章 老刘很难受 林致远做了几次深呼吸，定了定神，挤出一丝笑容。 “楚主任怎么可能是特务，你别多想。这件事呢，你就当没见过，也不知道，谁也不要说。” 张小毛狠狠点了点头，“好嘞，林哥，那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这下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啦。” 林致远一挥手，“去吧，有什么事及时给我说！” “好嘞！” 和张小毛分开，林致远回到办公室，都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不理解。 谁能想到，居然是楚晨！ 也没听说他和李怀德有矛盾啊？ 那他这么做，又是因为什么呢？ 照着答案推理过程，保管钥匙的楚晓莹是不是也有参与？ 坐在椅子上，林致远闭着眼睛，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缕清思路，睁开双眼，到隔壁把楚晓莹叫了过来。 二人落座。 拉了半天家常，林致远不动声色笑问：“晓莹，听楚主任说，你是他介绍进厂，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楚晓莹眨着大眼睛，嘿嘿一笑。 “林科，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他爸是我大伯，他是我堂哥。”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这样啊，那你们住在一起？” 楚晓莹歪着脑袋，低笑几声，“怎么可能？我也就是偶尔去他家陪陪我姐。” “香姐？” 楚晓莹眼露惊讶，“对啊，你也知道？” “嗯，有过几次接触。” 随意聊了半个多小时，林致远准备结束谈话。 楚晓莹眉梢一挑，笑嘻嘻问道：“林科，你今天怎么好端端找我谈话呢？” 林致远耸了耸肩，一摊手，“没办法，作为你们领导，我得关心一下你们啊！” 为了不引起注意，林致远特意分别和董琳琳，以及萧婷婷，也各聊了半个小时。 做完这些，林致远开始倒推整件事。 楚晨偷取信封，在粪坑旁烧掉。 钥匙来源于楚晓莹。 趁楚晓莹在家住，想办法弄到钥匙，或者图案。 楚晨和李怀德有矛盾。 那么，什么矛盾呢？ 林致远点了根烟，双眉紧锁，再次陷入沉思。 直到想起李怀德之前说过，上级领导想把自己的秘书，调往轧钢厂当副厂长。 又想起电视剧轧钢厂是厅级单位，林致远懂了。 官位之争啊！ 所有结论，呼之欲出。 位置不够，楚晨想要，李怀德是竞争对手，提前做准备。 如果李怀德没有处理好首尾，有他老丈人在，兴许会没事，升官就别想了。 不管推理对不对，林致远此时就这么认为。 就像解谜，成功之后，会有股满足感，林致远也不例外，心情大好，不再关注。 斗吧，只要别牵连我这个小副科就成！ 一周后。 轧钢厂专管生产的新副厂长，也就是领导秘书郝正益，正式上任。 林致远见过几次，微胖、个不高、白白净净，戴着一副金属框架眼镜，脸上永远挂着笑。 看着人畜无害，没想到上任第三天，直接放了第一把火。 拆分工人小组，足足翻了三倍，彻底在基层笼络住人心。 令人哭笑不得，三倍啊，相当于原来一个组长，现在变成三个。 机会不可谓不大，刘海中居然没成功，心心念念的组长宝位，依旧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下班后，众人齐聚，携伴回家。 刘海中哭丧着脸，凑到林致远身旁，低迷道：“致远，晚上到我家喝酒。” 林致远唇边笑意渐浓，眉梢不可抑制微弯。 “刘叔，没必要。咱俩这关系，有什么话，路上聊也一样。” 刘海中微微摇头，异常坚定，“致远，还是喝两杯吧！” “就咱俩？” 刘海中狠狠点头，“不错，就咱俩。” 回到家。 林致远一边看着熟睡的小家伙，一边陪秦淮茹聊天。 刘光奇来了，“致远哥，我爸叫你过去呢。” “你们吃饭，不用等我！” 说了一声，林致远和刘光奇前往后院。 “光奇，最近你爸还打你弟吗？” 刘光奇摸了摸鼻尖，“最近一周多倒是没有，不过，我看他脸色特别难看，今个保不齐。” 林致远先是抿嘴，后似乎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你爸这个人啊！正好，今天机会难得，我再加把劲，争取让你弟脱离苦海。” 闻听此言，刘光奇惊呼一声，“真的？” “当然，我还不至于骗你，有机会，不百分百保证。” 刘家。 菜已上桌。 林致远一进门，刘海中就伸手示意，“来来来，致远，快坐。” 落座后，刘海中给林致远倒了杯酒，郁闷道：“致远，今天车间选组长，我落选了。” 说着，端起酒杯，就要碰。 林致远当即一愣，连口菜都不让垫一口么？ 碰杯，喝完。 林致远故意长叹一口气。 “哎，应该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原因，你打光天，实际上是教育孩子，可是传出去，就成了你有暴力倾向。” 刘海中嘴角一扯，眼皮直抖。 “致远，你说这咋工作上的事儿，还调查家庭情况呢？” 林致远趁机叨了几口菜，边嚼边说：“刘叔，哪怕是组长，那也是领导啊，肯定要选择各方面更优秀的人。” 菜还没咽下去，刘海中又端起了酒杯。 林致远无奈，端起酒杯，应了一下。 “致远，你说我还有机会么？” 问题正中下怀，林致远当即肯定道：“那必须有啊，谁能保证现在的组长，一定能干长久？再说了，后续说不定还要扩厂，还要招人，到时候就有了新的组长位置。”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林致远趁机又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不过，刘叔，你这动手的毛病得改，要不然，再出现机会，又没把握住，那多可惜。” 刘海中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我肯定改。” 躲在里屋，露出半颗脑袋的刘光奇，往外一探，咧着嘴，朝林致远举了个大拇指。 林致远挑着刘海中喜欢的说，顺着刘海中来，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第二天，礼拜天。 林致远本想睡个懒觉，没想到家里来客人了。 第118章 我怀疑你在骂我 耳畔传来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林致远皱起眉头，睡眼惺忪睁开双眼，仔细一听，好像是楚晓莹和楚香的声音。 迅速穿好衣服，走出小卧室，往里屋一看。 林翠兰、秦淮茹，楚香，以及楚晓莹，四个女人一台戏，正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林致远微微挑眉，“嘿，香姐，晓莹，你们怎么过来了？” 楚香回过头，爽朗道：“小林，这不是听说你喜得贵子，就来看看么！” 楚晓莹俏皮一笑，跟着附和，“就是，你可是我领导，不来一趟，万一你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本来不会，你把我想这么坏，那可说不准喽！” 开了句玩笑，林致远摆了下手，“淮茹，姑姑，你们先招呼一下，我去洗漱。” 林致远收拾利索，周立平带着唐文芳，孙振山夫妇领着孙胜利，又来了两拨人。 再加上，这周没有回村的秦淮武、王爱民，林致豪几个，人一多，东厢房就显得有些闹腾。 把里屋留给女同志和小孩，林致远几个大老爷们，坐在客厅聊天。 一个多月的小家伙，还是个小不点儿，人多也不哭闹，看着确实可爱。 不说女同志，就是周立平，看了一眼，出来后，都一脸羡慕。 “致远，小家伙真可爱！” 林致远一挑眉，“那你和文芳也抓紧，赶紧生一个啊！” 周立平斜了林致远一眼，“你以为这是抽烟啊，说点上就点上？” 孙振山笑着打趣，“那就多点几次呗！” “哈哈哈，就是，立平，加油。” 聊了一会儿。 林致远提议，“今个够热闹，爱民和小武也没回，等下咱们好好喝几杯。” 孙振山摆手婉拒，“别了，等下你婶子出来，我们就回。” 周立平也笑着附和：“就是，甭忙活，就是来看看小侄子，你以为谁想和你吃饭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不容易，一般不会在别人家吃饭。 果不其然，不到十一点。 先是楚香和楚晓莹告辞，紧接着是周立平带着唐文芳，没几分钟，孙振山夫妇也要走。 孙胜利不乐意，这院子小孩多啊，正玩得起劲就要回，当场就要哭。 孙振山好一顿哄，孙胜利依旧噘着嘴。最后，郑桂香脸一摆，瞪了一眼，老实了。 送走众人，王爱民下厨，午饭开吃。 桌上，林翠兰眉梢一挑，问道：“致远，那个楚晓莹多大了，家里什么情况，有没有对象？” 林致远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当即笑道：“姑姑，没听说有对象，家里嘛，应该是干部家庭。” 说着，看向王爱民和秦淮武，“爱民，小武，我们宣传科有三个小姑娘呢，没事的话，你们就来坐坐。” 秦淮武耷拉着脸，“姐夫，我在厂里抡大锤，就是有时间找你，一身脏兮兮的，也不好意思去啊！” 王爱民也认同地点着头，“就是，我也好不到哪去。” 林翠兰冷哼一声，“还没咋呢，就打退堂鼓，你们这脸皮，还娶不娶媳妇？” 说着，瞥了一眼林致远，“跟你们致远哥学学，脸皮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林致远微微瞪眼，“姑姑，我怀疑你在骂我。” 林翠兰白了林致远一眼，没好气道：“滚一边去，说他俩呢！” 秦淮茹、林曼玉几人咯咯直笑。 王爱民哭丧着脸，“妈，我也得有我致远哥这么……这么有勇气啊！” 秦淮武摸了摸后脑勺，“就是，婶子，我俩这……情况不一样。” “别解释，我看你俩就是怂！” 林致远摊了摊手，“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呢么？到时候我给你们说说好话，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人家不愿意！” 秦淮茹点了点头，莞尔一笑，“就是，以后早点去，宣传科不是提前半小时上班么，你们去接触接触，一回生二回熟，认识了就有机会！” …… 不知不觉间，3月份悄然过去。 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彻骨寒冷被暖春赶走，温度逐步抬升。 许富贵已经入职轧钢厂，成为一名光荣的电影放映员。 为此，林致远特意申请采购一台放映机，流程已经走完，东西还没到。 王爱民和秦淮武，经常到宣传科，倒是和楚晓莹三女熟络起来。 至于有没有可能，现在还不好说。 轧钢厂一切风平浪静。 四合院倒是有几件趣事。 罗玉英生了，同样是儿子。 最开心莫过于贾张氏，一连好几天，满脸乐呵呵，说话也没之前那么难听了。 至于红鸡蛋，人手一个，再要没有。 贾东旭依旧给儿子起名叫贾梗，小名棒梗。 林致远其实挺好奇，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棒梗”情有独钟？ 另一件事，值得说一下，阎大妈再次怀孕。一想到又有一个孩子穿衣吃饭，阎埠贵就发愁，整天皱着眉。 易中海则是羡慕坏了，每每路过前院，都忍不住看阎家一眼。 经过钱大力等人努力，小跨院前几天终于交工，林致远也已经搬了过去。 基本算是独院，清净，且有私密性。 四合院门房旁月亮门，穿过就是。 院内地面，磨砖对缝，平平整整。 东侧木棚已经翻修，可以放蜂窝煤、自行车或者其他杂物。 西侧两间厢房，精心设计成独立卧室，林致豪和林曼玉的房间。 正房三间，中间是客厅，左侧是主卧，右侧打了隔断，分成两个小房间。 正房和木棚之间天井，林致远特意加盖了厨房。 林翠兰已经回村，足足待了两个来月。 姑姑当到这个份上，别说林致远，就连四合院的人提起来，无不竖起大拇指。 跨院，主卧。 秦淮茹喂完孩子，把小书凡哄睡着，来到客厅。 林致远收拾利索，凑上前，声音压低，“淮茹，我出去一趟。” 秦淮茹回头，随口问道：“干嘛去？几点回来？” “还不知道，周老爷子去太和堂溜达，任老先生让给我传的话，让我去一趟呢。” “行，你去吧！” “嗯，到饭点不用等我，你们就先吃。” “好！” 第119章 婴语听不懂 离开四合院，林致远悠悠哒哒前往太和堂。 往常每次来，都在看书的任向松，意外地坐在方桌旁发呆。 林致远见状，嘴角一弯，打趣道：“任老，您今个怎么了，咋没看书呢？” “小林，你过来了，来，坐下说。” 任向松一个恍惚，回过神，也没寒暄，直接问道：“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你在军管办有熟人，对不对？” 军管办？ 还有熟人？ 可拉倒吧！ 我那是被弄进去，关了三天小黑屋。 暗戳戳腹诽几句，林致远好奇道：“任老，要说军管办，任大哥更熟悉吧？” “哎，就是他失踪了。” 任向松眉头紧锁，叹道：“半个多月没见人，我就到协和去找。结果人家说，已经旷工三天了。” “什么？”林致远难以置信，再次确认道，“协和说的是旷工，不是公干？” “对啊， 我最开始也以为去军管办公干呢！” 任向松揉了揉额头，虽然在极力克制，林致远还是能够感觉到焦急。 “我去军管办打听，给回话说也不清楚。报警三天了，也没个信儿。我这不是想拜托你，帮忙去问问么！” “您先别急，详细说说。” 经过任向松叙述，林致远了解更多细节，也更加糊涂。 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之前任常兴可是一直帮军管办做事，去协和也是军管办给安置。 现在人消失了，军管办却没有想象中着急，怎么感觉透着一股诡异？ 想了想，林致远不确定道：“任老，有没有可能，任大哥去执行秘密任务？” 任向松当即一愣，继而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林致远一摊手，“任大哥以前可是给军管办做事，他一消失，军管办应该比咱们还急吧？在军管办待了那么久，任大哥兴许知道机密，泄露出去怎么办？” 任向松迟疑半晌，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我也是关心则乱没有细想，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说着，又一皱眉，“小林，你方便的话，也帮忙问问吧，我还是不放心。” “这……” 林致远就有些为难。 要说军管办认识人么？ 林致远还真认识，当初送他回厂的李虎，勉强算认识吧！ 关键是，一来，和李虎没交情；二来，如果任常兴有问题，怎么办？三来，万一涉密，去打听，也说不清啊！ 犹豫再三，林致远拒绝了。 “任老，我认识的人，都是小喽喽，估计也不清楚。” 看到任向松眼神有些失落，想到他对自己还不错，林致远又补充一句。 “任老，这种事还是您亲自去问最好，如果真涉密，我去的话……” 林致远没说完，任向松也懂了，点了点头，叹道：“确实，是我唐突了。” 林致远温声道：“其实，我觉得问军管办也没有意义，真去执行机密任务，问了白问。不是的话，还不如等调查呢！” 任向松去没去，林致远没有问。 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回到家，还不到中午。 小书凡一会儿一觉，一会儿一闹，秦淮茹是静不下来，王爱民和秦淮武又回了村，林致远下厨做饭。 青黄不接，蔬菜紧缺，林致远也不想委屈自家人，已经不止一次，从空间拿出腌黄瓜、西红柿酱。 煮好面条，林致辉、林致豪、林曼玉，以及何雨水，闻着味就跑回跨院。 风风火火冲进来，林致豪拐进主卧，先去看了一眼小侄子。 小书凡正好也醒着，瞪着大眼睛，躺在床上乱扑腾。 “小书凡，叫小叔。” “呀咿呀咿~” “叫小叔！” “啊偶~” 林致豪表示婴语听不懂。 回到客厅，开始吃饭。 林致豪忍不住问道：“大哥，大嫂，小书凡什么时候才能说话？” 秦淮茹轻笑道：“还早着呢，一月睡，二月闹，三月认人，四月翻身，五月出牙，六月辅食，七月坐，八月爬，九月十月叫爸妈。” “啊，这么久？”林致豪撇撇嘴，“那他岂不是明年才能叫我小叔？” 一旁，林曼玉眨了眨眼睛，“没听大嫂说么，九月十月叫爸妈，十一月叫姑姑，小叔肯定到十二月了。” “切，肯定是先叫小叔。”林致豪不服。 看着二人日常拌嘴，林致远哈哈一笑，“那就看你俩谁教的多喽！” 正吃面的何雨水，抬起头，“小玉姐姐，我帮你，咱俩一起教，肯定比他快。” 林致豪一怔，眼珠一转，看向林致辉，“二哥，你帮我不？” 林致辉笑道：“我就算要教，也是先教二叔。” “过分，太过分了！” 林致豪狠狠叨了一口面，化郁闷为食欲。 秦淮茹低头吃饭，发丝滑下，半遮着脸。林致远帮忙捋了一下，提议道：“淮茹，下周礼拜天，咱们回一趟秦家屯吧，也让我老丈人和丈母娘见见小书凡。” 秦淮茹有些意动，迟疑道：“再等等吧，早晚温差大，小书凡睡觉时间又长，这一来回，太折腾他了。” “成，那就再等等。” 接下来，林致远进入上班、上学的叠加态。 偶尔，还能享受小书凡在大半夜，打破寂静的哭声。 国立大学。 朱得溪办公室。 林致远递上作业，习惯性去旁边看书。 每次林致远看书，朱得溪都会现场批改，然后指出不足。 约莫半小时，朱得溪停下笔，抬起头。 “小林，你的文笔没有问题，可以尝试构思一部小说，对你行文思路，会有提高。” 林致远起身上前，“好的，老师，我随后想想。” 朱得溪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拍了拍报纸。 “看看，国家还是人才短缺，呼吁在国外的华人同胞，能够早点回来，建设国家。” 林致远瞄了一眼，宽慰道：“老师，放心吧，我相信有很多爱国华人，早就期盼着回家呢。” “回家，说得好！” 朱得溪一拍桌子，“我听说，在漂亮国，有咱们的科学家想回来，却被一次次阻拦，你针对这件事，写一篇文章，不限题材。” 一个人顶五个师，想起钱老回国的艰难，林致远狠狠点头。 “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写。” 第120章 街公所要改制 海外游子，心向祖国。 如果是文章，林致远兴许还需要斟酌、构思、创作。 但，如果是歌呢？ 几乎一瞬间，林致远就想到了三首：《我的中国心》，《我和我的祖国》，《龙的传人》。 诗歌诗歌，谁敢说歌词不是诗？ 打定主意，林致远也懒得去想，直接发扬拿来主义。 第二天，前来交作业。 看见林致远，朱得溪很是惊讶，“小林，你已经写好了？” 也不怪朱得溪不相信，昨天回去，今天就交作业，满打满算才一晚上啊！ 恭恭敬敬递上，林致远嘴角微微上扬。 “老师，我写了一组诗，《我爱你，华夏》三部曲，劳烦您给指正一下！” “好！” 朱得溪爽快一声，伸手一接，“我倒要看看，一个晚上你能写出什么诗来！” “我的中国心？” 朱得溪扫了一眼第一篇的标题，“心怀祖国，直抒胸臆么？” 紧接着，朱得溪越看越震惊，开始还在轻声点评，到最后，一言不发。 直到三首结束，朱得溪将本子缓缓放下，侧目直勾勾盯着林致远。 良久，感慨道：“由心到身再到情，三首一组，淋漓尽致啊！” 林致远眉梢一挑，能不好么，这可是流传多年的经典！ 从桌上扯过一沓稿纸，拿起笔，朱得溪随口道：“我誊抄一份，回头就送往报社。” 临走前，林致远还不忘提醒一句，“老师，用笔名。” “忘不了！” 在国立大学图书馆看了半天书，临近傍晚，回到四合院。 走进大门，刚准备右拐，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叫声。 “致远，等一下。” 林致远脚步一停，转回身，就看到贾东旭大步跑过来。 “东旭，有事？” 来到林致远面前，贾东旭喘了几口粗气，才开口道：“致远，你家那个婴儿车，在哪儿买的？” 婴儿车？ 林致远一怔，早前为了方便照顾小书凡，特意在空间弄了一个。 “一个朋友帮忙做的，怎么了？” 贾东旭恍然大悟，“我就说么，今个跑了几家店，还找了几个木匠，都没有找到。” 说着，从口袋拿出烟，给林致远递了一根，“我想给棒梗弄一个，你看方不方便，带我去见见你朋友？” 接过烟，就着贾东旭划着的火柴，吸了一口，林致远摆手道：“嗐，也不难，你找木匠做一个就是。” “可别提了，我给木匠形容了，他们说能做，不保证和你这个一样。” 林致远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你啊，差不多就行，小孩子长得快，用不了几个月就没用了。” 贾东旭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样吧，你帮忙从你朋友那里再弄一个，我给钱，五万成不？”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你在想屁吃呢，没有橡胶，光四个轮子，你知道用了多少棉花，多少布料么？ 林致远只笑不说话，贾东旭懵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五万不够么？那八万可以么？” 林致远轻笑一声，“那是我朋友，我都花了十万，你八万就想要？看着没用多少木头，可是做工麻烦，而且轮子都包着棉花呢。” “十万……”沉吟片刻，贾东旭咬了咬牙，“成，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不等林致远回应，从口袋摸出十万，就递了过去。 林致远愣了愣神，伸手一接，“等着吧，估计要几天时间。” 回到跨院，一个人都没有。 林致远又折返出来，前往前院。 果不其然，秦淮茹正推着婴儿车，在阎家门口和一群大妈在聊天。 走上前，逗了逗小书凡，就听见刘大妈一脸认真道，“我真不骗你们，我去买菜，听说街公所要改制，准备成立街道办，居民自治。” 易大妈满脸狐疑，“什么街道办，和街公所有区别么？” “当然有，街公所是军管办专门设立接管城市，街道办以后就是长久设立……” 刘大妈把道听途说的几句话说完，大家伙听得更懵了。 阎大妈皱着眉，“你这说的不一样么？” 贾张氏撇撇嘴，停下纳鞋底的手，“有区别么，不就是改个名字么？” 刘大妈绞尽脑汁回忆，就是想不起来那几个人怎么说。 瞥见林致远，急问：“致远，你听说了么？” 林致远没听说，但是知道怎么回事，也就点了点头。 刘大妈当即一喜，“你给她们讲讲，到底有什么区别？” 林致远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 “街公所呢，就是临时机构，是所有管理部门的集合。 举个例子吧，街公所就相当于一个大通间，改制之后，就相当于打了隔断，分成客厅，卧室，厨房……而街道办只是其中之一。” 刘大妈急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阎大妈若有所思点着头，“那这有什么用？不是浪费么？” “职责划分明晰，更有利于管理。” 林致远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阎埠贵的声音。 “怎么会浪费？我换个例子，你们就懂了。街公所就相当学校，所以学生一起上课，街道办就相当于某个年级，更具体。” 街公所改制，具体怎么改，院里人也没太关注，倒是另一个消息，引起了大家伙的注意。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我去钓鱼，还听说，改制之后，每个院都要选举一个大爷呢！” 贾张氏三角眼一横，“什么意思，专门选一个人来管我们？” 阎埠贵卖弄道：“保甲制度，听说过吧？跟那个差不多，调节邻里纠纷，传达上面指示，以及防止特务。” 刘海中这时候走了过来，插嘴道：“意思是街道办，要在院里提拔领导？” 林致远闻言，不禁一乐，这个老刘，真是想当官想疯了。 阎埠贵也微微摇头，“老刘，不是正式的，就是个临时调解员。” “那也一样啊……”刘海中双眼放光，正式不正式，不都是领导么？ 就在这时，阎解成匆匆跑了进来。 “爸！快，何雨水让人抱走了！” 院里众人，齐刷刷回头望去。 阎解成又急道：“快，应该是拍花子！” 第121章 解救雨水 拍花子。 三个字使得前院，在顷刻之间鸦雀无声。 何大清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阎解成胳膊，眼睛瞪得浑圆，急切问道：“解成，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劲也不自觉加大几分。 阎解成只觉胳膊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生疼无比，下意识往回拽了拽，却发现徒劳无功。 “何叔，疼。” 何大清连忙松手，“快说。” 阎解成甩了甩胳膊，“我们在玩捉迷藏，以往雨水总藏在胡同口树下。刚才其他人都找到了，唯独不见她…… 我们四下打听，听隔壁一位大爷说，她被一个大胖子抱走了。其他人还在找她，让我回来说一声。” 闻听此言，何大清额头上青筋暴起，急忙道：“诸位，都帮忙找找，我何大清……” 话未说完，易中海一摆手。 “老何，客气话甭讲了，咱们快分头去找人。老刘，你和老阎往东，我和东旭往西，致远……” 易中海思路清晰，直接安排起来。 众人报案的报案，分头找人的找人。 京城还在军管，戒备森严。 街公所刚刚统计完户籍和房契，去年又因为恶霸，将京城犁了一遍。 按理说，甭管小偷小摸，还是黑恶团伙，不说全部被消灭，剩下的小喽喽，也应该蛰伏才对啊！ 这时候，居然还有人敢出来作恶，而且还是拐卖儿童？ 林致远双眉紧锁，总觉得不对劲，眼下也没时间多想。 天已经擦黑。 林致远和王爱民一组，一路往北，逢人就问。 直到出了南锣鼓巷，才从一位大妈口中得知，就在几分钟前，一大一小两个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匆匆往北走去。 而且，根据大妈描述的穿衣打扮，可以确定正是何雨水。 林致远心中大定，立刻让同行的王爱民，返回去通知其他人，自己则继续沿着这个方向寻找。 随着时间推移，夜已大黑。 眼看就要到安定门，路过一处破院，一道哭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经过空间奇异果子改造，林致远身体各项能力，均得到了强化，能够分辨出，就是何雨水的声音。 停下脚步，小心翼翼，拐进了破院。 院子里有三间正房，其中两间已经坍塌，只剩下一间还完好无损。 此时，那间房子里已经点亮了油灯。 林致远轻手轻脚地凑上前，趴在窗户边，屋内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再哭弄死你！” 一声凶狠的喝骂，然后便是一阵抽噎声。 另一道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恐惧，“大哥，咱们真要把她卖了么？卖给谁啊？” “卖，必须卖，卖给谁再说，大不了卖到村里，卖去山里。 他们不都在说，咱爸是恶霸，就是干的拐卖妇女儿童么？ 不让咱们好活，咱们就子承父业……” 听到这里，再加上辨识出声音，林致远已经确定，屋内正是大胖小胖。 登时怒火中烧，意念一动，一手出现一块青石。 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猛地一脚踹开门，同时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将两块青石朝着大胖小胖扔去。 大胖小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便感到额头一阵剧痛。 大胖惊叫一声，“啊，谁？” 小胖也发出痛苦的呼声，“啊，疼死了！” 林致远没有废话，趁机冲上前，一人又赏了两脚，将二人踹到墙角。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也就在几秒内。 另一处角落，何雨水瞪大眼珠，呆愣愣看着眼前一幕。 林致远转身走去，帮何雨水解开绳子，柔声安慰，“雨水，别怕！” “哇！” 何雨水猝然放声大哭，紧接着扑进林致远怀里。 “他们要把我卖了！” “别哭，这不是没事么？” 拍了拍何雨水的后背，“我先把这两个混蛋绑好。” 将二人绑得结结实实，林致远抱着何雨水，出了破院，站在门口，等着其他人。 没过多久，王爱民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跑来。 “雨水。”何大清眼眶通红，上前就从林致远怀里接过何雨水。 身后，傻柱一脸愤怒，“致远哥，在哪儿找到的？” “就这屋里。”林致远伸手指了指身后破院，“两个人贩子就在里面。” “什么，我去弄死他们。”傻柱一咬牙就往院里冲。 其他人也愤愤不平。 “走，人贩子都该死！” “就是，打死他们。” …… 群情激愤，就往院内冲。 林致远眉峰一挑，“傻柱！” 回过头，傻柱一脸不解，“怎么了，致远哥？” 林致远迟疑片刻，叹道：“留口气。” 纵使经历、环境有一定影响，大胖小胖也不该意图拐卖。 要不是打死人要偿命，林致远根本不会拦。 约莫半小时，街公所的人，姗姗来迟。 经过了解，傻柱、许大茂几人因为动手，林致远因为救人，何大清是事主，一同被带到了街公所。 事情简单明了，也没耽误多长时间，众人就录完口供，返回了四合院。 至于后续事情，自有何大清跟进。 回到家，秦淮茹难免要问问情况。 当得知事情缘由，也是唏嘘不已， “致远哥，人贩子就该死！”说着，一脸不解，“就应该立法，只要敢拐卖，就是死刑，就让他们吃花生米，要不然根本杜绝不了。” “都已经敢犯法，你能指望单凭法律威慑，就能杜绝么？” 说着，林致远苦笑一声，长叹一口气。 “而且，也会增加营救难度。被拐人的生命怎么保证？人贩子会不会觉得既然左右是死，直接毁尸灭迹？” “这……” 林致远一通话，让秦淮茹沉默了，明明该死，却又不能，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次日，清晨。 林致远早早来到宣传科，王爱民和秦淮武也过来串门。 几人聊天，林致远没有参与。 坐在办公室，抽着烟，开始构思小说。 不仅仅因为朱得溪布置的作业，也因为现在的稿费真的多，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收入来源。 正想的出神，李怀德嘴角噙着笑走了进来。 第122章 老董要倒霉 林致远嘴角带笑，起身迎道：“嚯，李哥，满面春风，这是有什么好事么？” “小林，不得不说，你这双眼睛越来越毒啊！” 李怀德哈哈大笑几声，径直坐在旁边沙发上，挑了挑眉。 “老董要倒霉，你说我能不开心么？” 董修齐要倒霉？ 这只老狐狸做什么了？ 林致远心生疑惑，给散了根烟，没有问出口。 既然已经开头，李怀德应该会说下去。 果不其然，只见李怀德吸了口烟，悠悠开口。 “你可能不知道，老董和老杨都是工业局王局长的人。老杨呢，消失了就暂且不提。接手轧钢厂，老董动作粗鲁，叫部队清场，让其他厂老板怎么看？上面对此意见很大啊！” 林致远点了点头，表示在听。 李怀德接着道：“所以，才有郝厂长上任。” 林致远不禁皱眉，“霉在何处？” 李怀德坐起身，向前一探，“上面准备提拔一名厂书记，听说哪怕王局长据理力争，老董依旧没戏。” 林致远双眼微眯，想到了楚晨给李怀德下套，瞬间明悟。 老董没戏，刚来的郝正益，不适合立马提拔。 至于其他几人，工会主席按理说有可能，奈何娄半城兼任。 这么一算，厂书记一职，八成概率花落楚晨头上。 想通之后，林致远摸了摸鼻尖。 “李哥，咱们可是跟着老大哥，施行的‘一长制’，哪怕董修齐不是书记，也是正处，也是厂里的话事人。” 李怀德神情平淡，了然轻笑，“肤浅，组织领导一切。” 说完，啧吧着嘴，“就是可惜啊，上次因为分房，裹挟群众，我洗不掉，这次又是一出被举报的戏码，我错失良机啊！” 林致远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李哥，两次不都解释清楚了么，为什么还会有影响？” “有个词叫无风不起浪，上面领导就是这么想的。” 李怀德说着，叹了口气，“这次要是能够上任正处，回头轧钢厂抬级，坐地升官，直接就是厅级。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书记任命一直没有落地，久到李怀德都有些怀疑老丈人给的消息准确性了。 时间转瞬即逝，一周多匆匆而过。 何雨水被拐事件尘埃落定，大胖和小胖二人，被送去西北劳动改造。 街公所改制传闻，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始终未能落地。 不过，由于何雨水的遭遇，街公所提前推出了红袖箍制度，第一代朝阳群众，就此诞生。 一群大爷大妈们，整天就在自家附近溜达，一旦发现陌生人，上去就是一顿盘问。 效果显而易见，整个京城的治安状况，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至于院内大爷，迟迟没有准确消息，一些有心之人早已蠢蠢欲动，开始小动作。 其中，刘海中的表现最为积极，只要谁家有事发生，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其他如易中海、阎埠贵、许富贵等人，则仍处于观望状态。 何大清压根没放在心上。 气温逐渐升高，哪怕是早晚，也没之前那么冷。 趁着周末，林致远和秦淮茹抱着小书凡，前往秦家屯。 清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怡人。 骑着厂里借来的自行车，一路上，林致远骑得很慢，生怕惊到后座秦淮茹怀里的小书凡。 临近中午，终于抵达秦家。 秦淮茹迫不及待跳下车，抱着小书凡，就往院内走。 “爸，妈，大哥大嫂，我们回来啦！” 冯红霞急匆匆地出来，满脸笑容，“哎哟，我的宝贝外孙，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让姥姥抱抱。” 秦淮茹莞尔一笑，就要把小书凡递过去。 却不料，已经开始认人，小书凡就是不乐意，扭头就钻进秦淮茹怀里不出来。 冯红霞见状，也不勉强，“这臭小子还认生。 林致远把自行车停好，拎着一布兜腌菜，紧随其后。 之前就从秦淮武口中得知，谭秀秀给秦淮勇生了个女儿，起名叫秦朝云。 说是出生时，天边霞光四射，火烧云美轮美奂，正好也轮到“朝”字辈，秦满仓当机立断给拍了板。 谭秀秀抱着女儿，秦淮茹抱着小书凡，一碰面。 两个小家伙瞪大眼珠，盯着对方，咿呀咿聊着天。 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两个小家伙聊得还挺起劲。 寒暄过后，女眷去里屋说私房话，秦满仓和秦淮勇，陪着林致远坐在客厅喝茶。 秦满仓抽了口烟，笑道：“致远，听小武说，你又升职了？” 林致远点了点头，“嗯，现在是副科。” “副科是什么级别？”秦淮勇好奇问道。 “怎么跟你们说呢！”林致远微微皱眉，沉吟片刻，解释道：“级别上和副乡长一样，就是我在工厂，不在政府，含金量差点。” “嚯，这么高？”秦满仓瞪大眼珠，惊呼一声。 秦淮勇也满脸不可置信，“你这才二十一，就副乡长了？” 林致远连连摆手，“也就级别一样，实际上差不少呢。” 感慨半天，秦满仓转而道：“我听你姑姑说，你要在城里给小武安排亲事？” 林致远笑道：“对，正好我们科室有三个小姑娘，介绍他们认识一下。看他们自己吧，有机会呢，最好，没的话，回头再寻摸。” “嗯，得亏有你操心。” 秦满仓对这个女婿是一万个满意，给小儿子介绍工作，现在在城里又有了房，而且还给操心婚事。 秦淮勇笑着打趣，“我就说么，这小子最近好几周都没回来。他年纪不够，急什么急？” 秦满仓不乐意了，“年纪不够咋啦？有好闺女必须上，先谈着呗！” 都说姑爷是门前贵客。 这一次，林致远啥也没干，吃完午饭，抹嘴就走。 因为要赶路，也没喝酒。 回到四合院，已经傍晚。 秦淮茹怀里的小书凡，早就困了，被秦淮茹裹得严严实实，正犯迷瞪呢。 次日。 正在办公室构思小说，朱得溪派人来找，让立马去学校。 林致远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因为什么事，也没耽误，跟着来人直奔国立大学。 第123章 陶思源 朱得溪办公室。 林致远进门后，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三位军官。 并没有在意，径直走到朱得溪面前，“老师，您找我？” 朱得溪满脸微笑，伸手示意，“来来来，小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军政歌舞团的宋团长，旁边两位分别是张干事和李干事。” 林致远心生疑惑，依旧脸色如常，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我是林致远。” 为首宋团长起身，敬了一个军礼，爽朗一笑，“你好，林同志，没想到拾慧先生，居然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经过一番相互介绍，林致远得知三人来意，竟然是为了征求他的同意，要将三首诗谱曲演唱。 林致远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实不相瞒，宋团长，其实这三首诗，我都已经谱好了曲子。” “什么？” 不仅是宋团长三人，就连朱得溪也一脸震惊。 林致远脸上挂着一抹微笑，语气平静。 “我之前自学过二胡，也对乐理知识有所涉猎。写诗的时候，心有所感，就有了旋律，经过几天修改，三首曲子都做好了。” 张干事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质疑，“林同志，谱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可别白白糟蹋了三首好诗。” 李干事连忙附和，“是啊，团里对你的三首诗可是相当看重，不然怎么会让我和老张一起来？” 林致远嘴角微微上扬，并未回应。 一旁宋团长见状，笑着打圆场，“林同志，你觉得这样如何？既然你已经完成谱曲，不如拿出来大家看看，稍后再商量。” 林致远无奈的摊开双手，“实在抱歉，来得匆忙，没带乐谱。” 张干事微微摇头，刚想开口，林致远接着道：“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清唱一遍。” 宋团长自无不可，“行，我们洗耳恭听。” 张干事和李干事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林致远张口就来。 “河山只在我梦萦……” “我和我的祖国……” “来自翻过五千里的浪……” 三首歌曲过后，办公室落针可闻。 朱得溪，连同宋团长三人，都呆若木鸡。 半晌，宋团长回过神来，率先鼓掌。 “好，好啊！没想到林同志不但诗写得好，谱曲更是惊艳。” 张干事和李干事如梦初醒，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钦佩。 “林同志，真是深藏不露啊！三首曲子，简直是天籁之音！”李干事由衷赞叹。 林致远摆了摆手，“诸位谬赞了，估计因为我是诗的作者，更能体会其中的感情吧！” 宋团长目光热切，“林同志，三首曲子，我们军政歌舞团要了！多少费用？” 林致远一摆手，表示无所谓，“看着给就行，不给也成。” 宋团长声音微微抬高，“这怎么可以？” 林致远笑道：“都是为人民服务，不碍事。” …… 林致远再次唱了一遍，张干事和李干事把乐谱写了出来 宋团长三人，满心欢喜带着乐谱离开。 送走三人，朱得溪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学生。 “小林，厉害。” 林致远嘿嘿一笑，“老师，您就别捧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回工厂了。” “等一下。” 朱得溪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个信封，“你三首诗，登上了百姓日报，这是稿费。” 林致远也没推辞，笑呵呵接下。 朱得溪叮嘱道：“切记不可骄傲，哪怕上了两次百姓日报，也要刻苦学习，另外，你的小说也要尽快写。” 林致远嘴角一弯，“老师，您放心吧。” 国立大学一条林荫小道，阳光斜洒，透过树叶间隙，落在地上一片斑驳。 漫步其中，林致远十分享受微风轻拂脸颊的惬意。 顺手拿起信封，打开一看，顿时愣住。 足足三百万，林致远好半天才悠悠感慨。 “都说建国初难，谁能想到稿费居然这么高！一首诗一百万，文章千字十几万，这简直是抢钱啊！随随便便就是别人一两个月工资。” 刚把稿费收起来，一阵铃声，在身后急促响起。 林致远转身，一个中年人骑着自行车朝着自己撞来。 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往旁边一跳，堪堪躲过。 中年人停下自行车，连连道歉：“对不起，同学，没撞到你吧？” “没事，没撞到，你骑车慢点。” 说话间，林致远发现中年人好面熟，定眼细瞧，想起陶大爷，眉头紧锁。 这不会就是陶大爷的儿子，四人之一的陶思源吧？ 试探性问道：“您是陶教授？” 中年人扶了扶眼镜，“我是陶思源，你也是我的学生么？” “不是，我是中文系的。”林致远摆了摆手，转而编着瞎话，“听说过您。” 陶思源嘴角一弯，笑问：“哦？你们中文系都怎么说我？” 林致远挑了挑眉，我怎么知道？想起陶大爷说的，忙得见不着人，当即笑呵呵道：“都说您是个工作狂，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是个疯子。” “哈哈哈。” 陶思源爽朗一笑，“还别说，不愧是中文系的学生，工作狂，很贴切，这个称呼我喜欢。” 本着好不容易见一面，林致远继续攀谈，“陶教授，您是研究化学的，不知道什么样的燃料，能量最高？” 陶思源微眯着眼，“你一个中文系的学生问这个干嘛？” “嗐，之前和朋友聊天，说是炮仗里头要是灌上汽油，也不知道会不会更厉害。” 陶思源哈哈大笑几声，“不能一概而论，根据具体情况来定。” 说完，一摆手，“你倒是给我启发了，我要去忙了，先走一步。” 望着陶思源的背影，林致远嘴角一扯。 就这城府，怎么可能是潜伏的敌人？ 看样子，猴子说的四个人，也就王克贤是个垃圾，其他三人大概率都是好人！ 眼看时间还早，林致远也懒得回轧钢厂，转而前往邓老太太家。 慢慢悠悠来到门口。 敲了敲门，“邓奶奶，在家不，我是小林。” “来了来了！” 不是邓老太太的声音，反而是一道浑厚的男声。 第124章 放电影 院门缓缓打开，一位身材魁梧壮汉，出现在眼前。 林致远定眼一看，不禁愣住——这不是李虎么，印象深刻啊！ 早前因为广场事件，被关小黑屋，事后给送回轧钢厂，就是这位。 边三轮骑得老特么快了，林致远记忆犹新，耿耿于怀！ “李队长，怎么是您？” 李虎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你是？” 林致远唇角一弯，笑道：“嗐，李队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广场，小黑屋，轧钢厂，边三轮……” 李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我叫林致远。” “对对对，林致远。”李虎点了点头，“你来这儿，有什么事么？” “来看看邓奶奶。” 说着，林致远拎起小布兜晃了晃，接着打开，让李虎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两瓶腌黄瓜、两瓶西红柿酱。 李虎侧身让开，示意道：“进来吧，老太太在屋里呢。” 进屋。 邓老太太正在烧水，听到脚步声，随口问道：“小虎，是谁啊？” 林致远嘴角微微扬起，“邓奶奶，是我。” 邓老太太回过头，看见林致远，爽朗一笑，“小林，是你啊，你不会又给我老太婆送吃的吧？” “嗐，邓奶奶，也不是啥好东西，几瓶腌菜。” 说着，林致远顺手把布兜放在客厅桌上。 经过攀谈，林致远这才知道，李虎和邓老太太六儿子是战友，一起出生入死。 如今，邓老太太孤苦无依，李虎又恰好在京城，自然要尽孝。 只可惜，军管办任务重，业余时间少。 得知林致远时不时来看望邓老太太，李虎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一向刚毅严肃，面对林致远，态度明显柔和不少。 临近五一。 宣传科申请的放映机，终于到位。 之所以推迟两个来月，是因为金陵电影机械厂，研发的国产放映机，在做最后的测试。 虽然尚未量产，调度一台还是没问题。 检验许富贵技术之后，林致远果断申请，月底一连三天，为职工放电影。 4月28号，下班后。 为了方便广大职工家属，放映点特意选在厂外空地。 轧钢厂如同过年一样热闹，职工以及家属，早早就来到放映点。 有自带马扎前来，有身手矫健爬树，有骑在大人肩膀的小孩…… 要不是陈忠良带着保卫科维持秩序，上万人聚集，只怕会乱作一团。 夕阳余晖悄然退去，不知哪位丹青画手随手一泼，墨汁浸染了整个天空。 许富贵拉着设备出现，全场瞬间沸腾。 第一次给上万人放电影，许富贵难免有些紧张，做了几次深呼吸，定了定神，这才开始操作。 打开箱子铁扣，抽出一盘圆铁盒，取片子、拉胶片、绕传动轴、开马达、调试镜头灯光…… 整套流程一气呵成，许富贵的情绪，也终于放松。 拍了拍手，大声喊道：“大家都安静，马上开始放电影，《新儿女英雄传》，讲述的是……” 一束强光照射在银幕上，“哒哒哒”放映机开始转动，电影画面出现。 顷刻之间，现场为之一静。 不远处，四合院众人聚在一起。 大屏幕画面闪烁，故事已经正式开始。 离得不远不近，正前方聚集不少人，为了看清，纷纷站起身。 林致豪个子不够，只能看到上面一半，不禁着急，蹦蹦跳跳试图寻找更好的视角，依旧无济于事。 左顾右盼，抓耳挠腮，心急如焚。 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拽了拽旁边王爱民的胳膊，带着些许期待。 “爱民哥，我看不全。” 王爱民闻言一愣，随后笑问：“要不我抱着你？” 林致豪眨了眨眼，“我骑你肩膀上，行不？” 王爱民轻笑一声，毫不犹豫蹲下身，“当然可以，来吧！” 与此同时，安排好工作，林致远闲着没事干，朝这边走来。 林曼玉站在凳子上，秦淮茹抱着小书凡，正踮着脚尖。 林致远见状，伸手笑道：“淮茹，小书凡给我，你也站凳子上吧！” “好！” 秦淮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将小书凡递给林致远后，轻盈地跳上凳子，顺手搂住了林曼玉的肩膀。 而在一旁，何雨水嘟起小嘴，满脸委屈，学着林致豪，轻轻扯了扯身旁傻柱的衣角。 傻柱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衣角不停地被拉扯，侧目低头，就看见何雨水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雨水，怎么了？” 何雨水伸手指向旁边的王爱民，轻声说道：“我看不到。” 傻柱愣了一下，旋即也蹲下身，温柔道：“来吧，你也坐在我肩膀上。” 许大茂、刘光奇、阎解成，三个半大小子，早就趴在了树上。 阎解放刚四岁，也看不懂，就跟着看个热闹，被阎埠贵抱着，时不时嘿嘿笑几声。 刘光天看着何雨水和林致豪，满眼都是羡慕，偷偷瞄了一眼抱胸的刘海中，最终没敢吭气。 直到电影放完，刘光天看了个寂寞，啥也不知道，其他小伙伴都在讨论，甚至模仿电影情节，也参与不进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有说有笑，唯独刘光天极为落寞。 回到跨院。 王爱民自觉钻进厨房。 搭伙吃饭，能省不少蜂窝煤，再加上人多也热闹，哼哈二将一直也没单开灶。 吃饭时，林致豪满脸热切，“我以后也要当兵打鬼子。” 秦淮武哈哈一笑，“等你长大，哪里还会有战争，估计够呛。” 王爱民跟着附和，“就是，现在已经和平喽！” 林致豪神情坚定，“没有鬼子，总有洋鬼子吧，总有要打的吧？” 林致远轻轻挑眉一笑。 “致豪有志气，大哥支持你。鬼子不好说，猴子和阿三你应该能赶上。所以，现在要好好学习，成绩差得话，部队可不要你！” 林致远撇撇嘴，嘟囔一声，“怎么啥也要学习好？” “哈哈哈！” 三天三部电影，轧钢厂职工荣誉感被拉满。 到外面一说，自己是轧钢厂职工，少不了迎来羡慕的目光。 办公室。 林致远嚼着笔头，陷入纠结。 本想写本科幻小说，七十年后的华夏，又觉得不妥。 且不说必然会牵扯大势，单单是未来发展，也算一个金手指，林致远可不想公之于众。 一怀愁绪，林致远索性拐到资料室，查阅资料。 一篇44年的报纸，引起了林致远注意。 第125章 我想回家 燕嘎子出席晋察冀边区第二届英模大会，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嘎子？ 小兵张嘎！ 一部电视剧，猛然出现在林致远脑海。 前世，各个电视台，不知道重播了多少遍。 林致远都快看吐了，不说记得每个画面，基本剧情一清二楚。 打鬼子，树英雄。 妥妥地正能量，绝对不会出问题。 想做就做。 林致远放下报纸，兴冲冲返回办公室。 趴在办公桌上，开始回忆剧情，结果，莫名其妙总被片头曲带偏。 甚至，情不自禁哼唱起来。 “一九三七年呐……” 反复几次，林致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片头曲也写了出来。 接下来，根据电视剧情节，复原小说大纲。 “在嘎子家养伤的八路军战士老钟，送给嘎子一把木头手枪……” 《我和我的祖国》三首歌，经过军政歌舞团精彩演绎，以及大力推广，一时间在全国掀起轩然大波。 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广播电台，激昂旋律，深情歌声，随处可闻。 远在大洋彼岸，漂亮国洛杉矶。 心心念念想回家的钱先生，收到留美学者协会负责人革庭穗的包裹。 打开一看，赫然竟是三张黑胶唱片。 钱先生的妻子姜英见状，不禁微微蹙眉，“老钱，怎么会是三张唱片？” 钱先生同样感到困惑，“严密监视下，革庭穗不会无的放矢，特意送来必有深意。” 说罢，拿起其中一张，走向留声机。 唱片转动，优美旋律响起。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歌曲在耳边回荡，钱先生和姜英如遭电击，身体变得僵硬，一动不动。 一曲歌罢。 钱先生双眼通红，再次将唱针拨回开头。 一连数遍，歌声触及心底，酿成泪花，悬于眼眶。 钱先生张了几次口，好半天，才呢喃一声。 “英子，我想回家！” 声音颤抖，却格外坚定。 姜英缓缓上前，挨着钱先生坐下，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 沉默良久。 钱先生长舒一口气，“我想给众神殿写信。” “你疯了么？咱们一举一动都在阳光下暴晒，这时候写信……” 说着，姜英双眉紧锁，眼眶不由得湿润，“你难道还想再进去受折磨？” 50年9月份，漂亮国移民局将钱先生非法拘留。 期间，探照灯二十四小时对准，不让休息。每隔十分钟，就有士兵打开铁门，查看是否逃走。 整整折磨十五天，才被保释出狱。回家后，钱先生失声，无法说话，整个人更是瘦了三十斤。 姜英能不心疼么？ 刚刚康复，又要冒险，姜英怕啊！ “可……” 钱先生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久久不语。 半晌，感受着丈夫呼吸都在颤抖，姜英妥协了。 “好，纵使千难万难，我陪着你。” 主意已定，钱先生当即写信，报告被拘，有国难回。 如何将信准确“发射”回国，却又难住。 经过精心考虑，钱先生让姜英在信封上，用左手模仿儿童笔迹，写下妹妹收信地址，以使特工辨识不出。 随后，二人来到一家商场，钱先生在门口吸引特工注意，姜英趁机将信投进商场内的邮筒。 信件躲过特工监视，成功到达比例式。 姜英妹妹姜华收到之后，转寄魔都钱父，再次邮寄京城。 兜兜转转，几个月后，信件成功到达先生手中。 一场营救，拉开序幕。 又一年儿童节，陶大爷和李大爷来串门。 走进跨院。 陶大爷爽朗一笑，“小林，你这小院有些寡。种棵树，弄个石桌，增加点意境嘛！” 李大爷也狠狠点头，“不错，早些准备。以后啊，我和老陶会经常来。” “成，我回头就弄。” 林致远笑呵呵应了一声，领着二人走进客厅。 见到婴儿车内的小书凡，陶大爷双眼微眯，笑呵呵伸手一戳。 “嚯，小家伙胖嘟嘟的，真可爱。” 李大爷凑上前，“老陶，你一边去，自己又不是没孙子。” 说着，咧着嘴，逗了逗。 二人你扒拉一下，他轻挠一下，直把小书凡给弄哭，才悻悻作罢，来到沙发坐下。 秦淮茹给二人倒好水，推着婴儿车离开，把空间留给三人。 自打秦淮茹怀孕，林致远就不在屋内吸烟，也就没散烟，嘴角微弯，笑问：“陶大爷，李大爷，半年没见，您二位干嘛去了？” 陶大爷挑了挑眉，叹了口气，“嗐，去了趟魔都。” 李大爷跟着附和，“魔都之行，可把我俩累坏喽。” 林致远不禁好奇，“也该享享清福了，谁还敢麻烦您二位？” “大学改制，院校调整。” 陶大爷也没藏着掖着，当即回道：“跟你也有关，回头你就不在国立，该去京城大学喽。” 林致远倒是无所谓，反正就是混个文凭。 “国立也好，京城也罢，不影响我上学就成。” 陶大爷伸手指了指，笑骂道：“你倒是想得开，得亏你去年入学，要不然，你想学中文可不成。往后啊，教育重心在工科类，文科类将会被限制。” 李大爷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记得你家老二马上就该上大学，他想学什么，你有没有了解过？” 林致远耸了耸肩，“致辉一向有主意，我也没问。按照他的学校勤奋劲儿，工科完全没问题。” “这一点，他比你强多了！” 聊着天，林致远发现陶大爷时不时捶捶腿，不由得好奇，“陶大爷，你腿不舒服么？” “不碍事，风湿，老毛病。”陶大爷一摆手，满不在乎道，“魔都有些潮，待不习惯。” 想到二位大爷对自己还不错，林致远当即笑道：“我认识太和堂任老先生，要不要让他给你调理调理。” “不用不用，大夫没少看，药没少吃，没啥用。” 林致远心中一动，又提议，“那要不要我给弄两瓶虎骨酒？” 此言一出，两位大爷齐刷刷望来。 陶大爷眼前一亮，“真的？” 李大爷伸手就开始捶腿，“哎呦，我这个腿啊。魔都湿气就是重，怎么感觉好像也风湿了呢？” 林致远哭笑不得，“李大爷，我还能厚此薄彼不成，您二位都有。” 话音刚落，林致豪一边喊，一边跑来，“大哥，大哥……” 第126章 爆米花 林致远连同两位大爷，同时望向门外。 林致豪跑进屋，看见两位大爷，连忙叫了声，“陶大爷，李大爷。” 陶大爷笑道：“嗯，小致豪。” 李大爷呵呵一声，“跑这么快干嘛？” 林致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胡同口有蹦爆米花的。” 林致远不禁一乐，“想吃咱就去蹦。” 林致豪回头望了一眼，迟疑道：“大嫂让不让？咱家也没有棒子粒。” “这话说的，我同意了，你大嫂还敢反对？”林致远挑了挑眉，“走，没有棒子粒，咱们就买。” 说完，转而看向两位大爷，“我去去就回。” 林致豪撇撇嘴，家里小事谁当家，他又不是分不清？ “大哥，你确定？” “确定。” 陶大爷起身，笑道：“走，老李，咱们去前院下棋。” “行。”李大爷点了点头，转而对林致远说道：“小林，晚上在你家蹭饭，可以吧？” “当然！” 四人出了跨院，两位大爷径直去前院，林致远和林致豪则拐出大门。 胡同口角落。 黑葫芦下方，炭火熊熊燃烧。 一位大叔，熟练地转动黑葫芦，笑呵呵给围观人群介绍。 “有棒子粒，一斤工费一千五。没有的话，一斤爆米花两千五。” 话音一落，当即就引来一阵议论声。 “嘿，一点也不便宜。” “价格一样，电影院门口也是这个价。” …… 林致豪钻进人群，满脸热切，盯着黑葫芦。 林致远笑呵呵跟上，仔细看了看大叔的行头，心里在琢磨，回头就在空间弄一套。 约莫五分钟，大叔用铁棍托起黑葫芦，塞进旁边的铁丝袋。 随着铁棍一翘，“砰”的一声，一股白色蒸气，伴随着爆米花冲天而起。 周围孩子们，瞪大了眼珠，屏住呼吸。 当香气扑鼻而来，林致豪眼中闪烁着兴奋。 大叔微笑着抓了一把，分给最前面几个小孩，其中就有林致豪。 入口初感酥脆，继而满口香甜。 “嘎嘣嘎嘣”，几颗爆米花吃完，林致豪回头，直勾勾盯着林致远。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大叔，来一斤，没棒子粒，这是钱。” 说着，递上一张万元大钞。 大叔抬头，看了一眼，“给您盛哪儿？” 林致远和林致豪对视一眼，后者眨了下眼睛，转身就跑。 不一会儿，拎着一个搪瓷盆出来。 平时洗菜的盆，跟洗脸盆一样大。 一斤爆米花，就装了一多半搪瓷盆。 看着挺唬人，家里人多，一人几口，也就没了。 林致远朝林致豪示意，“致豪，多跑一趟，咱们再来一斤。” 林致豪匆匆去，又匆匆回。 装好，找零，往家走。 捧着多半盆爆米花，林致豪咧着嘴，嘿嘿直笑。 林致远顺手抓了一把，一颗一颗往嘴里扔，还别说，挺好吃。 吃完，意犹未尽。 在林致豪直勾勾的眼神中，林致远伸手又抓了一把。 回到四合院。 刚进大门，迎面就碰见阎埠贵。 “哟，致远，致豪，你们蹦爆米花去了？” 说话间，目光落在林致豪手中的搪瓷盆上，移不开，根本移不开。 林致远也没客气，一挥手，“致豪，送回跨院，慢慢吃。” “好嘞！” 林致豪反应极快，转身就向跨院跑去。 阎埠贵一脸惊愕，“致远，你这……也不说让我尝尝。” 林致远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阎老师，你也是，孩子的零食，你也惦记，这可不像个长辈！” 阎埠贵登时一愣，什么长辈不长辈，我就想吃口爆米花。 瞄了一眼已经不见林致豪人影的月亮门，转而又看了看林致远，阎埠贵一脸幽怨。 “说啥呢，我就是好久没吃，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林致远唇角微不可察一勾，缓缓轻笑一声，“话说，我那两位大爷不是找你下棋呢么，你来大门口干啥？” 阎埠贵尴尬地咳嗽一声，伸手示意，“没干嘛，走吧，咱们去观战。” 二人刚穿过垂花门，来到棋桌，就瞥见林致豪跑来，两个口袋鼓鼓囊囊。 秦淮茹正在阎家门口聊天，林致豪径直跑去，从口袋抓了一把，递了上去。 “大嫂，给，爆米花。” 手小，一把也就十来颗。 秦淮茹甚是欣慰，想到旁边一群大妈，往回一推，“致豪，你吃吧！” 看着秦淮茹的眼神，林致豪秒懂，“行，那我就不客气啦！” 两口袋爆米花，大人不好意思张口，小孩却不一样。 林致豪也不吝啬，一人给了三颗，也没多少。 林致远站在一旁，静静观察，林致豪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知道给秦淮茹，确实挺难得。 会察言观色，更值得点赞。 最后，分给小伙伴，也很有度，表现令人赞许。 转而看向两位大爷的棋盘，林致远瞎指挥一通。 夕阳西下，黄昏已至。 哼哈二将好几周没回村，这周一大早就走了。 王爱民不在，林致远只好下厨。 炒了几个菜，拿出一瓶散白，林致远和两位大爷在客厅，边吃边喝边聊。 秦淮茹带着林致辉几人，在厨房另开了一桌。 一人三两，也就活活血，刚刚好。 吃完饭，林致远不放心，专门将两位大爷送了回去。 次日，清晨。 广播室。 放完歌曲《我和我的祖国》，楚晓莹清脆的声音响起。 “亲爱的同志们，早上好。 有一种情怀，永不磨灭，那就是爱国；有一种理想，永不埋没，那就是复兴；有一种关系，永不分割，那就是我和我的祖国。 新的一天，为了祖国复兴大业，鼓足干劲，加油！” 日常打鸡血，楚晓莹和董琳琳的配合，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熟练。 关闭话筒，楚晓莹啧啧称赞：“拾慧先生真有才，真想亲眼见见这位大家！” 董琳琳很是认同的点着头，“就是，我想当面请教他文学。” 萧婷婷轻笑一声，“我可没你俩这么贪心，我能够和他打个招呼就成。”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放心，会有机会。” 回到办公室，林致远继续大纲大业。 房门吱呀一响，林致远以为是李怀德，抬头一看，竟然是楚晨。 第127章 缘，妙不可言 楚晨满面春风，迈步来到桌前，放下一个信封，“我姐让给你的。” “香姐？”林致远不禁皱眉，招呼楚晨落座，给倒了杯水，“楚主任，您先坐。” 回身，拿起信封，两指撑开，往里一看，好像是三枚邮票，林致远疑惑更甚，“这是？” 楚晨嘴角轻扬，笑道：“44年第一版教员纪念邮票，我姐的收藏。听说你特别崇拜教员，为了表示感谢，她送你啦！” “香姐的收藏，这我怎么好意思要？” 说着，林致远合上信封，递还给楚晨。 “你别推辞，44版全新未使用，可不多见，你还是收下吧！” 说着，楚晨眉眼微抬，“再说了，安置习艺所女同志，你可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她工作越来越顺，可没少被表扬。” 林致远迟疑片刻，笑了笑，也不再推辞。 转而将邮票拿出来，逐个欣赏。 没有齿孔，图案相同，均为教员正面头像。 右侧和上下两边，以麦穗作为装饰，右下角是阴文汉字面值，蓝色五分，绿色一角，深棕五角。 没有背胶，整体还没一寸照片大。 品相非常完美，犹如刚刚印刷出来，想来楚香一直以来精心呵护着。 别的不说，单是纪念意义，林致远就相当喜欢，爽朗一笑，“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楚晨微微摇头，“你啊，就该这样。” 聊了一会儿天，楚晨准备离开。 临出门，回头一笑，“你表弟人不错，让他加油。” 林致远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轻笑道：“成，我回头就跟他说。” 下班后，回家路上。 王爱民一言不发，林致远能够理解，秦淮武情绪不高，就有些奇怪。 往常，兄弟俩不说谈笑风生，也是边走边聊。 尤其是秦淮武，总是叭叭个不停。 林致远不免纳闷，凑上前，关心问道：“小武，怎么跟个霜打了茄子似的？” 秦淮武苦笑一声，“姐夫，我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 林致远一挑眉，“怎么说？” 秦淮武低着头，翁声道：“我和萧婷婷接触，特别奇怪。时常是我在说，她静静地听。她开口呢，我只会傻笑。” 两世为人，一世单身狗，一世先婚后恋。 爱情，我懂个锤子！ 林致远撇撇嘴，问道：“她反感和你聊天？” 秦淮武挠了挠后脑勺，“那倒没有。” 闻言，林致远耸了耸肩，“这不结了，不反感就有戏，兴许人家就喜欢你这股傻劲儿。” 秦淮武牛眼一瞪，“姐夫，你在安慰我，还是在骂我？” 林致远轻轻挑眉一笑，“没有安慰，也没有骂你，合理分析罢了。” 旁边，王爱民暗暗琢磨一下，点头附和，“小武，致远哥说得对，你就放宽心吧！” 秦淮武纠结半天，最后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 聊完秦淮武，林致远顺便问了句王爱民。 “爱民，你呢？” “我？”王爱民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也就那样。” 林致远不禁一乐，“哪样？” “就是……就是按照刚才的逻辑，楚晓莹也不反感我。” 说着，王爱民声音降低，“不过，有时候，我跟不上她的思路。” 林致远来回看了二人几眼，“行吧，你俩都加油。” 王爱民，熟人面前还好，生人面前有些木讷，算是腼腆性格吧，却相中了活泼的楚晓莹。 秦淮武，长相五大三粗，稍显傻里傻气，对文文静静的萧婷婷情有独钟。 只能说，缘，妙不可言。 四合院门口。 罗玉英四个哥哥，罗玉江、罗玉河、罗玉湖、罗玉海，四位彪形大汉，站成一排，闷头抽烟。 林致远可不认识，正好奇呢，身后贾东旭匆匆跑去。 “哥，你们怎么都来了？” 为首壮汉，约莫三十来岁，个子中等，块头很大，许是经常干农活，皮肤黝黑，正是贾东旭大舅哥罗玉江。 只见，罗玉江手里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脚踩灭，微眯着双眼，直勾勾盯着贾东旭。 好半天，才开口道：“东旭，听说玉英生了，我们来看看。” 贾东旭被看得发毛，干笑一声，连忙伸手示意，“走走走，咱们回去聊。” “不了，刚从你家出来。” 罗玉江一摆手，皮笑肉不笑问道：“玉英生完孩子刚两个月吧？” 贾东旭点头应道：“对，3月底生的棒梗，到现在两个月出头。” “玉英看着比出嫁时瘦了不少啊！” 罗玉江叹了口气，声音猝然拔高，“两个月，你妈在家躺着，玉英在院里洗衣服？能告诉我，她生完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干活的么？” 闻听此言，贾东旭不知是吓得，还是臊得，满脸通红。 罗玉英生完孩子，不满一个月，贾张氏就指使干活，院里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狡辩，毫无意义。 照实说，贾东旭又不敢。 正不知所措，院里其他人走来。 易中海看着情况不太对劲，嘴角带笑，迎了上去。 “你们都是东旭大舅哥吧？我是他师父易中海。走，有什么话，咱们回去说。” 罗玉江冷哼一声，转而看向易中海。 “都说师父师父，既是师又是父。我家玉英被欺负，你有没有做个主，主持一下公道？” 易中海老脸一红，贾张氏就是个混不吝，谁敢招惹？ 沉吟片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嗐，那是玉英孝顺，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罗玉江嗤笑一声，“所以就欺负我妹妹？” 易中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放心，从今往后，绝对不让玉英受委屈。” 说着，一个劲给贾东旭使眼色。 贾东旭呆愣半天，才回过神，忙不迭保证，“哥，你们放心，我回去就说我妈，以后指定对玉英好！” 良久，罗玉江眼角微弯，似是在笑。 “行，记住你说的话。地里活儿还不少，我们还要赶回去。以后，会经常来坐坐。” 说着，一招手，示意三个弟弟离开。 落在最后的罗玉湖，路过贾东旭，冷笑道：“东旭，玉英要是再受委屈，我让她丧偶，再帮他找一个！” 望着四人背影，贾东旭只感觉后背发凉。 好半天，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旋即一脸怒气，气鼓鼓冲进院里。 第128章 王牌调解员 林致远眉峰一挑，贾家今晚热闹喽！ 旁边，何大清嗤笑一声，“致远，我刚弄了点高碎，到我家喝茶走。” 林致远自无不可，嘴角一弯，“成啊！” 给王爱民说了一声，林致远跟着何大清，径直前往中院。 刚进屋，何大清就随口吩咐，“傻柱，你去做饭。” 傻柱一皱眉，满脸不乐意，“时间还早呢，等等再做吧！” 说完，搬了个马扎，坐在门口台阶上。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就想发作，瞥见林致远，又生生忍了下来。 拿出两个搪瓷缸子，分别洒了点高碎，拎起暖壶，边倒水边说。 “致远，咱们厂是不是要盖职工楼？” 林致远不禁一愣，老李没说啊，真有这事他肯定知道，他知道基本就等于我知道。 微微皱眉，问道：“何叔，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茶已经泡好，何大清给林致远递过去，随口道：“老曾啊，怎么，没这档子事？” “我还真没听说。” 林致远话音刚落，打门外传来贾张氏歇斯底里的呼喊声。 “都来出来看看，不孝子啊，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贾啊，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儿子不孝顺，我可怎么活啊！” …… 何大清和林致远对视一眼，一人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起身来到屋外。 贾张氏瘫坐院中，一边拍打地面，一边不停嚎叫。 贾东旭一脸铁青，站在自家门口。 罗玉英楚楚可怜，靠在门框抽噎。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前后院的人，基本都来了，就连秦淮茹抱着小书凡，也出现在对面抄手游廊。 人越多，贾张氏越起劲，干嚎没眼泪，一声高过一声。 围观群众立即窃窃私语。 “贾张氏又怎么了？” “谁知道呢，莫名其妙整这一出。” …… 贾东旭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 眼见没人搭理，贾张氏突然一停，转而看向易中海，“老易，你倒是说句话啊，东旭可是你徒弟。” 易中海紧了紧眉，准备上前，易大妈顿时不高兴，低声询问：“你还要管？” 易中海叹了口气，“东旭毕竟是我徒弟。” 说完，径直上前，“老嫂子，你就不能安安分分过日子么？” “关我什么事？”贾张氏三角眼一瞪，转回身，一指贾东旭，“这个不孝子，一回来就质问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说着，又指向罗玉英，“还有这个小贱人，居然叫她哥哥来闹事。” 易中海双眉紧锁，转而盯着贾东旭，“东旭，有你这么当儿子的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贾东旭满脸狐疑，无奈道：“师父，刚才大门口，你没听到么？” 易中海冷哼一声，大义凛然道：“那也要孝顺，你爸走后，你妈把你拉扯大，她容易么？这么大年纪大，还要被你训斥？” 贾张氏爬起身，冲向罗玉英，“都是你，小贱人，居然敢叫人来闹事！” 说着，扬起手掌，就要扇过去。 贾东旭一个箭步，直接抓住贾张氏手腕，“妈，你打玉英干嘛？” 贾张氏狠狠抽出胳膊，“好啊，好啊，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啊！” 易中海冷声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儿女。东旭，给你妈道歉，然后回家吧！” 说完，转向贾张氏，“老嫂子，你也收敛点，玉英是个好儿媳，你们都互相体谅一下， 日子就有奔头。” 贾东旭环视二人，末了，狠狠叹了口气。 “妈，我今天说错话了，对不起！” 说完，转身就回了家。 罗玉英抹了下眼泪，紧随其后。 贾张氏如同斗胜的公鸡，左手叉腰，右手一挥，“都看什么看，赶紧散了！” 大呼小叫喊人来，不是你贾张氏？ 现在居然又这副德性。 院里众人也是一股邪火涌上心头，骂骂咧咧各自散去。 一场闹剧，王牌调解员易中海，三言两语轻松化解。 好长一段时间，贾家没有闹幺蛾子。 罗玉英依旧一副受气包模样，贾张氏仍然时不时撒泼打诨。 7月份，院系大调整，国立中文系并入京城大学。 晨风拂过，吹皱未名湖一池碧水。 池边，两棵垂柳相互依偎，摇曳生姿。 经过柳叶肆意修剪，曙光斑驳地碎落一地。 林致远站在鲁斯亭，极目远眺，不由得感慨道：“入学在国立，毕业在京大，有点意思啊！其实，京大也还行！” “同学，照你这么说，哪所大学最好？” 一道声音传来，林致远转回身。 一位青年，缓步走来，伸出右手，“同学，你好，我是哲学系王雄。” “你好，我是中文系林致远。” 握完手，林致远微眯着双眼，嘴角噙着笑，仔细打量来人。 白衫黑裤，脚踏布鞋，斯斯文文，嘴角洋溢着自信。 王雄目光远眺，再次问道：“林同学，你还没回答呢，哪所大学最好？” 林致远轻笑一声，吐出四个字，“社会大学。” 闻听此言，王雄不禁一愣，“社会也算大学么？” “不然呢？”林致远耸了耸肩，“踏入社会，有人教你人情世故，有人教你权衡利弊，有人教你逢场作戏。” 王雄皱了皱眉，“林同学，你思想不够纯洁！” “没错，你很纯洁。”林致远轻笑一声，问道，“王同学，学哲学，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我想从政，造福一方百姓。”王雄再次露出自信，“我要从哲学中寻找，并提取复兴之路。” “祝你成功，我得去找我老师了。” 林致远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望着林致远的背影，王雄轻轻皱眉，总觉得林致远刚才话里有话。 朱得溪也已经调来京城大学。 新办公室比之前国立更大，藏书更多。 林致远打量一番，凑上前。 “老师，学院调整，对我这样的在职大学生，有什么影响么？” “暂时没有。”朱得溪沉思片刻，接着道，“你加快自学速度，争取早些毕业。” 林致远点了点头，“好。” 朱得溪起身，从旁边书架拿下几本书，“小林，拿回去好好看，好好学。” “没问题。” 抱着几本书，林致远刚走出朱得溪办公室，迎面又遇见王雄。 第129章 包打听 王雄一挑眉，得意一笑。 “林同学，咱们又见面了。我觉得你说话很有水平，想和你建立革命友谊。你住在哪个寝室？” 林致远不由得轻笑一声，守株待兔说偶遇，居然一点不脸红。 “王同学，我是在职大学生，一般不在学校。” 王雄一愣，又问：“那你在哪里工作？” “红星轧钢厂。” “有机会我去找你。” …… 和王雄分别，林致远径直返回轧钢厂。 前几天，厂里不知道为何，突然取消林致远每周三天上学时间。 正因此，林致远不得不找朱得溪，索要接下来课本以及作业。 “咚咚咚！” 坐在办公室，林致远正在看书，房门被敲响。 “进！” 林致远随口一声，紧接着梁泽鹏推门而入。 “林科，忙着呢？” 林致远起身迎道：“泽鹏啊，不忙，来，坐，你怎么有时间找我？” 二人落座，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梁泽鹏苦笑一声，“林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找您取取经。” 林致远努了努下巴，示意道：“跟我客气什么，说呗。” “大豆库存所剩无几，市面上又买不着。眼瞅着食堂，豆制品就要断顿，我琢磨着打申请去趟南方，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梁泽鹏说完，林致远摸了摸鼻尖，沉吟道：“北方大豆9月份才能成熟，南方的话，眼下差不多已经收获，应该没问题。你顾虑点在哪儿？” “李主任说，秋收之后，咱们厂食材将由上级协调供给。现在私自去大批量采购，有可能受处分？” 林致远吸了一口烟，吐了口烟雾。 “李主任的意思呢？” “去或不去，由我自行决定。去的话，如果上面追究，责任在我。不去的话，职工埋怨也在我。” 林致远不禁一乐，老李和梁泽鹏貌似是亲戚，竟然这么官方。 “事关你的前程，我也不好给你建议。” 林致远先铺垫一句，话锋一转：“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去。相较于前程，我更不愿意面对工友同志指指点点。” 梁泽鹏捞起水杯抿了一口，几秒后，露出一丝坚定，“林科，我知道怎么做了。” 梁泽鹏走后，林致远刚坐下，看了没几分钟书，李怀德推门而入。 “泽鹏找你了？” 林致远轻笑打趣，“我还以为您不关心他呢！” 李怀德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摸出一包大前门，往桌上一扔，笑骂一声。 “这叫什么话，他是我姨家表弟，我怎么可能不关心？” 林致远眼前一亮，嚯，老李又恢复扔烟，经济问题解决了，还是又开始腐败了？ 来到沙发旁，笑问：“那您怎么不给他支支招？” 李怀德翘起二郎腿，无奈道：“怎么支？问题帮他分析清楚，至于如何选，全在他自己。谁敢保证判断一定对？万一失误，亲戚还做不做？” 林致远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当即点头道：“也对，还是您想得周到。” “少捧我。他最后怎么选？” “他也没说，我估计会去。” “去最好，我也希望他去。不去百分百失职，去的话，也就一两成可能受处分。” 说完，李怀德坐起身，变得严肃起来。 “小林，有件事，你要做好准备。” 林致远眉毛一抖，收起笑意，“您说。” “街公所改制街道办同时，咱们厂也会扩大管理范围。其他的先不说，隔壁振华学校会纳入进来，成为厂办学校。” 林致远不解，狐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宣传啊，学校宣传不容马虎。” 李怀德脸上认真更深几分，“我老丈人说，学制改革，预示着教育口，将会成为工作重心之一。做好了那是应该的，做不好就要挨板子。” 林致远手指轻搓，陷入沉思。 李怀德继续说道：“毕竟你不可能天天待在学校，就要有一套流程，确保宣传工作到位。你提前想想，还有不少时间。” 林致远点了点头，老李对自己真可以，而且，各种消息总会提前获知，简直就是轧钢厂包打听。 “好嘞，李哥，我会放在心上。” 说着， 又问了声，“对了，李哥，咱们厂要建职工楼，有这事？”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算厂里想，暂时也不敢啊！” 李怀德轻哼一声，撇撇嘴，“别忘了，津门书记元宵节刚吃了花生米。” “我就说么，这么大的事，要是真的，你肯定会知会我一声。” 说着，林致远开了个玩笑，“您可是我心中的包打听。” 李怀德登时笑出了声，“你小子，老哥我还不是怕你吃亏啊！” 林致远嘿嘿一笑，“您拿我当弟弟，我心里明镜似的，有谱！” 说着，一挤眼，“虎骨酒有眉目了，不过这次要价不低。说是比上次的好，我也不懂，没敢应下。” 果然，一提这个，李怀德立马来了精神。 “钱不是问题，尽快拿下。你要是周转不开，就开口，有我在。” 才几个月，李怀德又恢复财大气粗，林致远忍不住问道：“话说，李哥，你之前不是因为出血，手头不宽裕么？这又是……” 李怀德当即明悟，“你可别乱想。” 说着，脸色变得郁闷，“给你说实话吧，之前的虎骨酒，我本想留着自己慢慢喝。后来，没钱太特么难，就找我老丈人说有渠道，他给了我一千万。” 林致远双眼圆睁，好家伙，翁婿二人都好那一口？还有，老李对老丈人也真下得去手。 李怀德伸手在林致远面前，晃了晃，“别发愣啊！费点心，一定要拿下，这种好东西，多多益善。” “成！” 李怀德走后，林致远也没心情看书，转而思考学校宣传。 前世有答案，倒也不费事。 升国旗唱国歌，倒是可以。 军训的话，貌似不太行。 参观红色基地，组织爱国活动，也没问题。 …… 8月15日、16日、17日3天，第一次统一性高考，从此为全国建设，源源不断输送各种人才。 林致辉迎来人生第二个转折点。 第130章 高考结束 早前，跨院到手，东耳房归了王爱民，西耳房落入秦淮武名下。 林致辉呢，后来也搬进了东厢房。 17号，傍晚。 首批高考参与者，历史见证人，林致辉，背着斜挎包，满脸笑意回到四合院。 穿过大门，直接右拐。 跨院。 林致远听取陶李两位大爷建议，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本来，听说要种树，王爱民回村一说，王爱军自告奋勇，给送来一棵。 隔壁村，秦淮勇知道之后，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又送来一棵。 寡淡普通的跨院，枣树点缀下，徒然多了几分韵味。 为此，林致远特意又上了次山，弄来大块青石，打造了一方石桌，搭配几个石凳。 跨院，木棚下。 林致远拿着一把锉刀，假模假样在修改雕像。 为了给教员雕像，找个合理来源，林致远专门准备工具，没事就练习雕刻。 林致辉径直上前，嘴角噙着笑，“哥，我回来了。” “不用说，考得非常好吧！”林致远放下锉刀，笑问。 林致辉相当自信，“我有信心成为你校友。” “哈哈哈，我等你好消息。” 林致远伸手示意，二人来到树下石桌落座，点了根烟，又问：“准备学什么？” “物理。”林致辉眸光一闪，“不管是飞机大炮，还是工业设施，都离不开物理做支持。” “好！” 自己想做咸鱼，弟弟胸怀大志，林致远深感欣慰。 回头一扫，见院内没别人，林致远从裤兜里，实际是空间，摸出一沓万元大钞，丢进林致豪手里，“拿着吧。” 林致辉低头一瞥，当即愣住。 看厚度，看面额，差不多得有一百万。 数额大是一码事，自家老哥随身带这么多钱，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哥，你这……” 林致远摆手打断，一挤眼。 “高考结束，你有信心考上京大，你那小女友应该也确定关系了。拿点钱，带姑娘吃吃喝喝，看看电影。别一天天就知道看书，要知道，感情靠维系。” 林致辉哪还有心思，琢磨自家老哥的神奇操作，瞬间脸一红，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哥，我……” 林致远爽朗一笑，“行了，害羞什么，装起来吧！咱家现在不差钱，别委屈人家姑娘。” 林致辉见自家老哥坚持，最后收了下来，将钱塞进挎包。 兄弟二人，难得聊回天，有说有笑。 秦淮茹把小书凡哄睡着，走出房门，先是一顿，继而笑盈盈上前。 “致辉，考得怎么样？” 林致辉嘴角一弯，“嫂子，京大肯定没问题！” 秦淮茹瞠目而视，“真的？” 说完，一扭身，“等我一下。” 一分钟后，秦淮茹再次走来，递上一沓钱。 “致辉，这是一百万，你拿着。这两天我就琢磨着，你要是考得好，就送你一块手表。后来再一想，我挑的你也不一定喜欢，还是你自己去吧！” 林致辉嘴巴微张，整个人呆愣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眼珠一撇，看向林致远。 林致远耸了耸肩，“看我干嘛，你嫂子给你，你就拿上。” 林致辉微微皱眉，就想拒绝：“嫂子，不用给我，钱留着家里……” 秦淮茹直接将钱塞进林致辉怀里，一屁股在旁边石凳坐下。 “家里你不用担心，你哥能挣，你好好念书才是正事。” 能挣？ 一个月不就八十万么？ 这一会功夫，就两百万了！ 林致豪狐疑地瞥了一眼林致远，皱眉道：“我哥才多少工资，这太多了，嫂子，我不能要。” 秦淮茹秀气眉眼，顾盼神飞，“悄悄告诉你，你哥还在写作，有稿费。” 林致辉目瞪口呆，“还有这事？” 等听完秦淮茹讲述，林致辉再看林致远，眼神都变了。 良久，才苦笑一声。 “哥，努力在天赋面前，是不是一文不值？” 林致远不禁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上学，你一直名列前茅，哪怕回家还要干活。学车，一年时间，你就赶上了咱爸。二胡，不到两个月，你就游刃有余。作曲，无师自通。雕刻，自学成才。现在，才多长时间，你的文章就能频频登上百姓日报……” 林致辉越说，声音越低。 秦淮茹眉眼微弯，这么一听，自家男人太优秀了吧！ 林致远轻笑一声，“努力也是天赋，刚才不是还自信满满么，怎么转眼功夫就这副模样了？” “哥，我是被你打击到了！” 林致远嘴角一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要坚信你比我优秀。我这些都是小道，科学才是强国之本。好好学习，我希望你能成为令人尊敬的科学家……” 说着，语气带着期许，“什么原子弹，什么卫星，甚至去太空遨游，去征服星辰大海。” 林致辉喃喃一声，“我可以么？” “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一定会失败，加油吧，未来的科学家！” 晚饭。 早早出门的哼哈二将回来，林致远特意吩咐，王爱民做了大餐。 有鱼有肉，有蛋有菜。 围在客厅茶几。 林致豪双眼放光，想起好几次，家里有人过生日，就是一桌好饭，当即笑嘻嘻问道：“今天有人过生日么？” 林曼玉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家里谁的生日你不知道？忘了二哥高考了？我看啊，肯定是考得超级好。” 王爱民当即接过话茬，“致辉有多好学，谁不知道？” 说着，从旁边拎起一个布袋，“来，致辉，送你的礼物。” 林致远刚才就觉得奇怪，好端端拿个布袋干嘛，现在懂了，当即示意道：“致辉，打开看看。” 林致辉解开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背包。 王爱民笑着解释，“看你挎包都破了，送你一个新的，多装书，多装知识。” 秦淮武嘿嘿一笑，从口袋拿出一个小木盒，“来，致辉，钢笔送你，书写人生。” 林致远眼露惊奇，“嚯，你俩这词整得可以啊！” 秦淮武憨笑一声，摸了摸后脑勺，“我哪里懂这些，婷婷找董琳琳帮忙想的。” 王爱民附和道：“我的词也是。” 紧接着，林曼玉从旁边拿起一把钢尺。“二哥，这是大哥给我做的，我送你了。” 沉吟片刻，补充道：“丈量世界。” 林致豪傻眼了，环视众人，郁闷道：“你们都有准备，就我没有……” 说着，起身往外跑，“我也要给，等我一下。” 第131章 大爷上任 跑进西厢房，林致豪拉开写字桌抽屉，看着珍藏的小人书、子弹壳，木头枪…… 最后，目光落在一枚子弹吊坠上。 用过的弹壳和弹头，重新组装，弹壳末端打着窟窿眼，可以穿线。 林致豪最为喜欢，根本舍不得带，拿起来，在手里捏了捏，一咬牙，嘀咕一声。 “眼镜伯伯说，男子汉要有胆气，就给二哥吧，他一天天连门都不敢出……” 再次跑进客厅，来到林致辉面前。 临给出去，林致豪又有些舍不得，纠结半天，一伸手，递了过去。 “二哥，送给你。我也有话说，男子汉要有胆气。” “说得好像我胆子很小似的。” 林致辉轻笑一声，接过一看，狐疑道：“怎么给我一颗子弹？” 林致豪一屁股坐下，又留恋的看了一眼。 “不能用，后面有窟窿眼，穿根线能戴在脖子上。” 感受到林致豪的不舍，林致辉红着眼，郑重收下，沙哑道：“我的心好热。” 秦淮茹见状，莞尔一笑，“一家人，你感动个什么劲儿，来来来，赶紧吃饭。” 林曼玉深感认同，“就是，二哥，这可是要还的。等我和致豪考上大学，你也得送我们礼物。” 说完，眼珠一转，侧目看向林致远，“大哥，你和大嫂给二哥准备礼物没？” 林致远和秦淮茹还没说话，林致辉连忙开口：“给了，大嫂给的忠告，大哥给的翅膀。” “忠告？翅膀？” 其他人还在反应，林致豪不解，脱口问道：“什么忠告，什么翅膀？” 王爱民笑着打趣，“今天可没有鸡翅膀。” 秦淮武也调侃一声，“这么一说，姐夫，你和我姐，最省钱呗。” 林致辉连忙摆了摆手，“不，反而最珍贵。”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好奇。 林曼玉当即催促道：“二哥，快，解释一下。” 王爱民附和道：“就是，把我整迷糊了。” 秦淮武、林致豪、林致远，包括秦淮茹，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林致辉沉吟片刻，嘴角认真更深几分，“嫂子送的手表，忠告我要惜时。” 林曼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大哥呢？” “给我的眼界插上了翅膀。” 说完，林致辉也没再解释。 月底，先是京城日报，登记考生被录取情况，紧接着，林致辉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简单明了，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就一张纸。 竖排从右到左，写着“录取通知书”五个大字。 然后是密密麻麻，几行文字，阐明录取情况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左下角，落款京城大学，以及一方红章印。 10月初。 林致远送林致辉前去报到。 京城大学，物理系，导师胡凝，有个师兄叫余敏。 为了方便，林致辉选择了住宿，自此，开始求学之旅。 街公所改制如火如荼，被拆分成数个部门。 其中，交道口街道办正式成立，第一任主任，正是林致远的熟人乔竹青。 国庆刚过，两名街道办干事，一位女同志，名叫王秀云，一名年轻小伙，名叫吴明杰。 二人来到四合院。 所有人聚集在中院，开会。 王秀云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同志，为了提防特务，也为了方便传达上级指示，更为了及时处理邻里纠纷，街道办决定每个院选取大爷协助工作。” 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响起。 林致远一个眼神，傻柱当即开口：“王干事，我有个疑问。” 王秀云伸手示意，“你说。” 傻柱皱眉问道：“选出大爷之后，是不是院里所有事，都由大爷处理？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区分？” 王秀云微微点头，“这位同志问得好！” 被人夸赞，而且还是街道办的领导，傻柱美得不行，咧着大嘴，嘿嘿直笑。 王秀云接着道：“大爷只是协助工作，区分的话，以犯法为界限。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张家和离家吵架，这类的事，大爷可以开会解决。一旦触犯法律，就必须上报街道办，或者报警。” 说着，环视一圈，“还有问题么？” 眼见再没有人说话，王秀云笑呵呵问道：“有没有人自告奋勇，想为大家服务？” 话音刚落，刘海中连忙举手，“我我我！” 易中海向前迈了两步，“还有我。” 阎埠贵也站了出来，“再算上我。” 何大清和许富贵窃窃私语，不打算参与。 至于其他人，包括林致远在内，老住户没有这个想法。 后院两户新来的，以及刚刚搬进东西跨院的六户，更加不会有动作。 等了一会儿，王秀云点了点头，决定道：“鉴于你们院比较大，足足有十五户，暂定三个大爷。三个月考察期，期间如果有人觉得他们不合适，可以来街道办反映情况。” 王秀云说完，林致远微微皱眉。 原以为会投票选举，结果就这？ 后来，再一琢磨，也想通了。 本来就是个协管员，电视剧内，那是经过易刘阎三人潜移默化影响，才显得那么重要。 王秀云目光扫过三人，笑道：“你们三人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就按年龄区分一下吧！” 易中海轻笑道：“我11年生人，今年41。” 刘海中眉眼一弯，“我13年生人，今年39。” 阎埠贵笑呵呵道：“我最小，虽然也是13年，但我比老刘生日小。” 王秀云点头道：“那成，易中海一大爷，刘海中二大爷，阎埠贵三大爷。” 不到半小时，三位大爷正式上任。 两位干事匆匆来，匆匆走。 相比易刘阎三人意气风发，林致远根本没当回事。 13号，林致远带着宣传计划书，前往已经改名的红星学校。 做完登记，穿过大门。 走在熟悉小路上，林致远看着两侧月亮门，接收原主的记忆中，一幅幅画面闪过，一时竟有些感慨。 来到校长办公室。 林致远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之后，推门而入。 “陈校长，您还记得我么？” 陈启明拿起桌上老花镜，戴上之后，缓缓起身，凑上前仔细打量一番，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林致远微微颔首，“42年，我来学校上了半年学，高小六年级。刚来跟不上，毕业考了第一名。” 第132章 我就崇拜咋了? 陈启明皱眉想了想，还是摇头，“想不起来，你来有什么事么？” “好吧。”林致远也不强求，转而递上计划书，“我现在在轧钢厂宣传科工作，这是厂里对咱们小学宣传方面的计划书。” 陈启明示意林致远坐下，这才拿着计划书回到办公桌，开始阅览。 边看边在一旁写写画画，十分钟，陈启明抬起头。 “每周周一，举行升国旗仪式，非常简单。举行爱国歌咏比赛，也可以做到。定期召开班会，由老师给讲爱国故事，协调一下，问题不大……” 林致远嘴角微微带笑，“陈校长，那学校宣传工作，就交给您了，厂里呢，会随即派人调查。” 陈启明爽朗一笑，“你放心吧！” 二人针对一些细节，仔细讨论之后，林致远告辞。 往校外走时，正巧下课。 林致豪领着七八个小朋友，从月亮门跑了出来。 迎面撞见林致远，登时一愣，只片刻，回过神，忙问：“大哥，你来学校干嘛？” 林致远随口道：“工作上的事。” 林致豪身后，一个西瓜头，歪着脑袋皱眉道：“致豪，这就是你大哥么，看着也不像特别厉害啊，还没我爸壮呢！” “我还能骗你不成。” 林致豪回头说了一声，转而看向林致远，“大哥，我可没胡说，都是大茂哥他们说的。” 林致远不由得轻笑一声，“没事。他们都说我啥了？” 西瓜头抢话道：“说你一脚能把人踢飞好几米远。” 林致豪眼珠滴溜溜一转，“大哥，要不你给表演一下吧！” “怎么表演，总不能让我好端端踢人吧？” 西瓜头钻了出来，“我有70斤，你要是单手能把我拎起来，我就信。” 瞥见林致豪期盼的眼神，林致远笑问：“怎么拎，抓哪儿？” 西瓜头一仰头，“薅我脖子。” 林致远满脸黑线，伸出手，“来，两手交叉往上举。” 紧接着，握住西瓜头的手，把他拎起来，前后晃了晃。 这一操作，顿时惊得一群小朋友张大了嘴巴！ 把西瓜头放下，林致远摆了摆手，“行了，我还要去上班。” 林致远走后，一群小朋友围着林致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致豪，你大哥劲好大，我相信他能把人踹飞！” “我也信！致豪，你哥吃什么长大的？” …… 轧钢厂，大门，一排大车正往里开。 林致远凑到一旁，给保卫员宋阳递了根烟，笑问：“宋阳，这是干啥呢？” 宋阳笑呵呵接过烟，解释道：“林科，采购组担心咱们吃不到豆腐，梁组长专门跑南方采购的大豆，听说足足一百吨，省着点吃，还不得吃两年啊！” 梁泽鹏回来了么？ 林致远脑海嘀咕一声，转而笑道：“还别说，我挺喜欢吃锅贴豆腐的。” 宋阳嘿嘿一笑，“何止是你啊，我们都爱吃。你不知道吧，别的厂虽然也有豆腐，但是量太小，根本不能单独做菜，也就咱们轧钢厂。” 说着，一脸神秘道：“林科，我听说京郊水泥厂，前段时间来挖人，想让张组长去他们厂呢！” 林致远眉峰一挑，“小毛怎么可能走？” 宋阳狠狠点头，转而气愤道：“水泥厂那个刘什么的主任，当初还是我给他登记的，早知道是来挖人，我才不让他进呢！” 林致远哈哈一笑，“人才也是咱们厂的资产，你们保卫科可得守好。” “那肯定啊！” 回到办公室，林致远开始写小说。 大纲前段时间经过细致检查，已经没有漏洞。 刚写到嘎子进入集贤居，房门“咚咚咚”被敲响。 林致远停下笔，抬头回了一声，“进。” 梁泽鹏拎着一个小布兜，推门而入。 “哟，梁组长回来了？”林致远笑着打趣一声，示意道，“坐。” 梁泽鹏把布兜放在茶几上，给林致远递了根烟，“林科，什么组长不组长，在你面前，我永远是小梁。” 林致远接过烟，点着之后，笑道：“我可没胡说，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现在厂里职工提到你，谁不竖起大拇哥。” 梁泽鹏笑呵呵道：“嗐，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我就是捡了便宜。要不是您当初把一切捋顺，哪有我采购大豆这档子事。” “行了，别谦虚，路上一切顺利吧？” 梁泽鹏啧吧着嘴，“采购很顺利，就是联系车皮往回运，耽误不少时间。找李主任发电报，才顺利解决。” “有点小波折也无伤大雅，借机和铁路上建立联系，也是收获。厂里出面，归厂里出面。你呢，也要和对方负责人处好关系。” “我明白。” 梁泽鹏点了点头，转而指了指小布兜，“难得跑一趟余杭，给您带了点茶叶。” 林致远瞄了一眼，“看着不少，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梁泽鹏登时急了，“林科，干嘛呢，没多少钱的东西，我还能要你钱啊！” 林致远微微摇头，“一码归一码，这一布兜可不少，我肯定不能白要。” 梁泽鹏头一扭，“那我肯定不能要你钱。” 林致远不禁一笑，转而想到什么，“成，不给你钱，我给你个好东西。” 说完，起身，来到办公桌。 从左边柜子里，端出一座一尺高的教员雕像，来到茶几旁放下。 “那你把他抱走！” 梁泽鹏眼珠一瞪。 传言果然没有错，林科是真的崇拜教员。 听说为此，还专门自学了雕刻呢！ 而且，看这雕像，惟妙惟肖，显然林科是下了功夫的。 “发什么愣呢，抱走，茶叶留下，要不然，茶叶带走。” “成成成，我抱走。”梁泽鹏当即投降。 下班后，梁泽鹏回家，怀抱一座教员雕像，可是给林致远扬了名。 之前，只是小范围在传。 现在好了，梁泽鹏这一举动，林致远崇拜教员，不到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林致远无所谓，我就崇拜咋了？ 也有不少人纷纷效仿，家里摆放教员雕像，一时间成为时尚。 京城雕刻店，生意陡然提高一大截。 甚至不少店来不及制作，已经开启预约排队。 也有人将主意打到林致远头上，这不，有人找上了门。 第133章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么? “咚咚咚！” 办公室内，林致远文思泉涌，正奋笔疾书，写嘎子配合区队打挑帘战，突兀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思路被打断，林致远眉峰一抖，也不好说什么，上班时间摸鱼，抱怨个锤子。 “进！” 应了一声，收起稿纸，林致远起身相迎。 房门打开，来人竟然是娄半城。 “小林，忙着呢？” 林致远微微一怔。 一直不愿意与娄半城接触，没承想对方居然找上了门。 看过不少书，经历不少事，多少有点长进，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伸手示意：“娄董，来，这边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待娄半城在沙发落座，林致远顺手把房门敞开，回过身，歉意道：“不好意思，烟瘾重，满屋都是味儿。” 事无不可对人言，关门作甚？ 就像好多领导，遇到女下属汇报工作，为了避嫌，都会开着门。 当然，也不一定。 给倒了杯水，林致远搬了把椅子，坐在对面。 娄半城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说正事。 林致远更不着急。 二人你来我往，聊了十多分钟，全是互相吹捧的屁话。 娄半城微眯着双眼，心中对林致远的评价，不禁高了几分。 也才一年半，愣头青貌似在朝小狐狸进化。 最终，娄半城选择让步，不准备继续磨叽，“小林，冒昧前来，有事相求。” “嚯，娄董，瞧您这话说的，您可是大人物，这不是折煞我么？有事您吩咐！” 林致远话说得相当敞亮，给不给办，可就不好说了，那是另一码事。 娄半城眼中审视愈发浓烈，爽朗一笑，“咱俩可是同道中人，这事啊，还只能找你！” 同道中人？ 我可去你的吧！ 只能找我？ 九成九没憋好屁！ 林致远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打了个哈哈。 “您说，不过，我就一普通老百姓，可不敢给您打包票。” 娄半城坐起身，双手交叉。 “我呢，也非常崇拜教员，想在家里摆一尊教员等身立像。 可是，满京城雕刻师都没时间。这不是听说你有这门手艺，就厚着脸皮来拜托你。” 娄半城，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么？ 半城，京城的城！ 有这雅号，你告诉我，找不到雕刻师？ 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林致远心底暗暗吐槽几句，转而长叹一口气。 “娄董，您这就让我为难了。且不说，等身立像我做不了。您也知道，我还在上大学，白天上班，晚上自学课程，根本没时间。” 闻听此言，娄半城往后一靠，基本可以确定，林致远在刻意疏远自己，可是又想不通。 动荡时期，林家能够活命，可全仰仗自己…… 难道，因为林家栋的死？ 沉思良久，娄半城也想不到更为合理的原因，只能归结于此。 当即爽朗一笑，“是我欠考虑了，这事不急，等你有时间，要是我还没弄到手，再来找你。” “成！” 拒绝娄半城，回避接触是一方面，等身立像太大也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林致远想起许富贵说过，他在调查自己。 隔天，下班。 林致远叼着烟，站在厂大门对面，等哼哈二将一起回家。 周立平率先出来，径直凑上前。 “致远，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林致远侧目，乐呵呵问了一句，“怎么，文芳有了？” 周立平登时满脸黑线，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一年出头，作业没少交，就是不出成绩，都特么快急疯了。 咬了咬牙，恶狠狠道：“致远，你再这样，我跟你绝交。” 林致远不禁笑出了声，一摊手，故作无辜状。 “这可不赖我，你现在最关心的就这事，突然叫我去吃饭，我能不往这方面想么？” “你闭嘴吧！” 哼哈二将出来，林致远给说了一声，和周立平直奔周家。 路上，周立平说了原因。 上个月，马三笠已经出发，前往江对岸。 一想到，去年小蘑菇参加慰问，不幸遇难，爱徒又去，周老爷子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整日忧心忡忡，茶不思饭不想，状态极差。 周立平揪心、焦虑、着急，叫林致远去陪着聊聊天，开导一下。 周家，客厅。 周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林致远一进门，挑眉笑道：“老爷子，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周老爷子回过神，抬眼一瞧，挤出一丝笑容。 “嗐，我一个糟老头子，你想我干嘛？咋呢，媳妇不让想？” 到底是金牌捧哏，不让话落地，早就成了本能。 哪怕情绪不高，照样稳稳接住。 林致远嘿嘿一笑，“媳妇不用想，回家就能抱。” 周老爷子微微摇头，撇了撇嘴，“瞧着不像，我看倒像是不让上炕。” 林致远正不知怎么接，周父、周晓敏和唐文芳，从屋里出来。 寒暄过后。 周文芳和周晓敏去做饭，四个大老爷们坐在桌前聊天。 在林致远刻意引导下，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半岛战役。 只见林致远一本正经，宽慰道：“老爷子，您也甭担心，我听说半岛现在是对峙阶段，相对来说，比去年要好一些。” 说着，又反问：“再说了，去年出过事，今年部队能不加强安全防范么？”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么？” 周老爷子苦笑一声，“我又不是没见过战争，瞬息万变，后续会怎样，谁也不敢保证。” 这还怎么安慰？ 阅历比我强，就不说了。 嘴皮子比我溜，找谁说理去？ 沉吟片刻，林致远转换思路。 “老爷子，您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养好身体，等马叔回来好好聚聚呢！” 周老爷子不禁又叹了口气，“道理我懂，关键是做不到。” 饭前，饭中，饭后。 林致远手段尽出，就差直接说，马三笠肯定能回来，后来还上了春晚，结果，安慰效果，差强人意。 回到家，秦淮茹居然还没睡，正坐在客厅。 林致远压低声音，悄声问道：“书凡睡了？” “嗯，刚哄睡着。” “那你咋不先睡？”说着，林致远一挑眉，打趣道，“怎么，想了？”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娇嗔道：“正经点，我等你，是想给你说一声，今天院里开会了。” 第134章 易中海就很迷 “开会？” 林致远不禁皱眉，上前，搂着秦淮茹，一屁股坐下，“说啥了？” 秦淮茹顺势靠在林致远肩头，娓娓道来。 时间倒退几个小时。 下班后，易中海指使，易明新挨家挨户通知。 易刘阎三位大爷，主持的第一次全院大会，正式开启。 中院。 一张方桌，三把椅子，由易明新友情赞助使用。 易中海居中，刘海中和阎埠贵分列两侧，三人面前，各放着一个搪瓷缸子，挺像那么回事儿。 人齐之后，易中海冲刘海中挑了挑眉。 刘海中微微点了下头，端起搪瓷缸子，磕了磕桌面，然后站起身。 “都安静！今天第一次全院大会，那个，首先，我说几点，那个，既然街道办指认我们三位大爷……” 旁边，阎埠贵听得直着急，悄声提醒，“委任。” 刘海中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重复道：“那个，既然街道办委任我们三位大爷管理，那个，我们就要尽责……” 磕磕绊绊，堪比结巴当主持，说的费劲，听的难受，总之，一言难尽！ 旁边，傻柱咧着大嘴，喊了一嗓子，“二大爷，别那个了，咱闲话少说，直入正题吧！”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大家伙一阵哄笑声。 刘海中被人嘲笑，怒火中烧，恶狠狠呵斥一声。 “傻柱，开会呢，注意态度。” 说完，冷哼一声，再次开口：“那个，争取把咱们院，打造成团结友爱、尊老爱幼的模范。那个……下面，由一大爷主持会议。” 易中海微不可察皱了皱眉，缓缓起身，环视一圈，开始发言。 “今天下午，后院聋老太太不慎摔倒，好在人没事。不过，也给咱们大家伙提了个醒。 聋老太太年纪大了，咱们院既然要做模范，我们三位大爷商量了一下，不如就全院轮流照顾聋老太太吧！” 话音刚落，刘海中一拍大腿，“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阎埠贵也跟着附和，“发扬传统美德，构建和谐大院。” 本来第一次开会，大家伙都感觉挺新奇。 现在，居然要分配任务，立时开始议论纷纷。 许富贵满脸无奈，“老易，啊不，他一大爷，我家那口子基本不在家，我又要上班，大茂和小玲都照顾不过来，这事不太好办啊！” 何大清也叹了口气，“他一大爷，我们家也是这种情况，我和傻柱要去上班，雨水都要麻烦人家秦淮茹。” 有人带头，就有人附和。 “是啊，我们家也不方便。” “不错，条件不允许啊。” …… 此起彼伏的推诿，一浪高过一浪。 “安静！” 易中海拍了拍桌子，长叹一口气，故作纠结，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哎，是我们考虑不周，大家伙确实都有难处。这样吧，为了大院荣誉，聋老太太就由我家来照顾，二大爷和三大爷两家，给搭把手就成。” 刘海中当即一摆手，“没问题。” 阎埠贵也狠狠点头，“我也没问题。” 三位大爷甘于奉献，众人无不开口称赞。 “好，一大爷仁义。” “二大爷和三大爷也是好样的！” …… 秦淮茹叙述没那么详细，林致远听了个大概。 看似虎头蛇尾，实际上是三位大爷做局，收买人心。 至于易中海为什么要揽这档子事，就有些迷。 明明已经有了养老人选，易明新和易小宝，甚至贾东旭，在易中海看来也算一个。 又偏偏来这么一出，给自己请个祖宗。 林致远表示不理解。 真想当面问问易中海，肚脐眼放屁，你特么到底咋响的？ 自那日以后，四合院再次回归平静。 气温渐凉，又是一年寒冬时。 期间，林致辉只回过一趟家，说是很受导师胡凝看重，其他的没有提。 11月中旬，历时半年，林致远的小说《小兵张嘎》，终于完结。 参考电视剧情节，故事更为精炼，到最后，总字数才三十万字出头。 原版小说多少字，林致远不知道，也不关心。 为了修改错别字，林致远特意加班加点誊抄了一遍。 12月7号，一大早。 林致远背着将近三百页书稿，直奔京城大学。 朱得溪办公室。 将厚厚一沓书稿放在桌上，林致远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老师，我的小说终于完结，您给把把关。” 朱得溪先是一笑，继而伸手拿起书稿，随口问道：“速度很快嘛，总共多少字？” “三十万出头。” 朱得溪点了点头，低头阅读起来。 “小兵张嘎，抗战故事？” “对！” 朱得溪一页一页，看得非常认真。 林致远也没有干站着，转而去旁边沙发迷瞪一会儿。 六个小时过去，已经来到中午四点多。 朱得溪放下最后一页书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赞叹道：“精彩绝伦，故事非常紧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说话间，侧目一瞥，沙发上，林致远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缓缓上前，准备把外套盖上去，却不料，林致远猛地睁开眼睛。 “不好意思，老师，最近太忙，有点累。” “没事，边学边工作，两头不耽误，你做得很好呢。” 说着，朱得溪轻笑一声，“小说，我看完了，写得非常好。不过，你难道不知道稿费论字么？单凭这些情节，展开详细写的话，至少上百万字。” 林致远满不在乎，“老师，我有工作。” 朱得溪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好，保持这份纯真，写论文吧！过了，你就可以提前领毕业证。” “真的？” 朱得溪微笑点头，“你运气好，改制前入学，再加上你足够有天赋，课程也已经自学并通过考试，就连作品也已经有了，当然能毕业。” 林致远面露喜色，“老师，我会尽快把论文交给您。” 朱得溪伸了伸腰，“书稿留下，我帮你联系出版社。” “多谢老师。” 林致远忙不迭起身，鞠了个躬，又从挎包拿出两张纸，“老师，这是写小说之余，心有感悟，写得一首搭配的歌。” 朱得溪伸手一接，“你小子，行，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联系军政歌舞团。” 提前毕业，对林致远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为了毕业证，不说废寝忘食，也占用了太多时间和精力。 哼着小调儿，林致远悠悠哒哒往外走。 拐弯处，猛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135章 为弟弟操碎心 “令仪，下周开始，周末我要去研究所，给师兄打下手，就没时间陪你了。” “没事，学业为重，周内咱们又不是见不到。” 两道声音之后，林致辉和一位姑娘，并肩而行，从拐角出现。 令仪？ 老弟的白月光么？ 一个念头闪过，林致远目光落在姑娘身上，身高中等，齐耳短发，鼻梁挺直，大眼睛，小酒窝…… 林致辉也看到了林致远，惊呼一声，“哥，你怎么在这儿？” 林致远耸了耸肩，“还能怎么，来学校给老师交作业呗！” 林致辉定了定神，连忙介绍：“哥，我女朋友叶令仪，令仪，这是我哥林致远。” 林致远嘴角一弯，笑道：“令仪，你好。” 叶令仪稍稍有些害羞，脸颊微微泛红，声音特别低，喊了一声，“致远哥。” “致辉，有时间带令仪到家吃个饭。” 说着，林致远来回瞟了一眼，二人分明是在压马路，不想当电灯泡，旋即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直到走出京城大学校门，林致远一拍脑门，懊恼道：“哎呦，光顾着不打扰，忘了给弟妹见面礼了。” 回到家。 林致远找到秦淮茹，郁闷道：“今天在学校，偶遇致辉和他女朋友，估计两个人在约会，我也没好意思多打扰，着急走，忘了给见面礼，你说，会不会让人家姑娘误会啊！” 秦淮茹咯咯直笑，“没给就没给吧，也没规定必须给，更何况也不是来家里吃饭。等哪天致辉带来，到时候我出面给就行。” 林致远摸了摸鼻尖，“也好，那你提前准备一下。” “你这当哥的，可真尽职，为弟弟操碎了心喽！” 说着，秦淮茹俏皮一笑，“另外的弟弟呢？” 林致远一头雾水，“啥？” “爱民啊，你今天走得早，差不多中午吧，爱民收拾得板板正正出了门，我估计也是去约会了。” 秦淮茹说着，娇哼一声，“我那傻弟弟在家躺了一天，也不说约人姑娘出去转转。” 正说话间，小书凡“哇”的一嗓子，哭声传来。 秦淮茹连忙起身，往里屋跑去。 林致远紧随其后。 夕阳西下，夜色渐黑。 王爱民王大厨迟迟不见人，林致远起身去做饭。 正在切菜，王爱民哼着小调儿，乐乐呵呵拐进跨院，直奔厨房。 听到身后动静，林致远一回头，就看到一张开展眉眼的脸，眉峰一挑，打趣一声。 “哟，爱民，笑得这么开心，吃蜂蜜屎了？” 王爱民一怔，继而连连否认，“没有没有。” 林致远手中菜刀一停，继续调侃，“没有啥呢？” 王爱民有些紧张，“没有吃……没有开心。” 林致远不禁笑出了声，“说吧，有啥好事？” 王爱民嘿嘿一笑，“就……就和晓莹约了个会，看了个电影。” “嚯，可以啊！准备什么时候见家长？” 王爱民挠着额头，“哥，我年龄不够！” “你来吧！”林致远后退一步，让开案板，“再有两个来月过年，你也就满二十了，咋地不够？” 王爱民不太好意思，“再说再说。” “出息！”林致远笑骂一声，转而道：“明天我去帮你探探口风。” 正说着话，秦淮武一颠一颠溜达进跨院。 林致远一招手，“来，小武，你过来。” 秦淮武来到厨房门口，翁声道：“咋了，姐夫。” 林致远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能向爱民学习一下么？” “学啥？”秦淮武一脸迷糊。 “我……” 林致远一阵气急。 “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你又不回村，屋里躺一天，你还有理了？就不知道约萧婷婷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 秦淮武脱口而道：“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时间？” 林致远差点没背过气，“你不会问啊，你问啊！” “我问了啊！”秦淮武瞪着牛眼睛，“我问她啥时候有时间，去看个电影，她就静静地看着我，也不吭气。” 林致远长舒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这样，下回呢，咱们再问的时候，能不能直接明确一下时间和项目，比如，礼拜天有时间么，下午去看电影……” 次日，宣传科。 林致远把楚晓莹叫到办公室，示意坐下。 也没绕弯子，直接了当，笑问：“晓莹，你和爱民现在什么情况？” 太直接，饶是楚晓莹一向大大咧咧，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科，也就……也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 林致远顺嘴回了一句，反应过来，转而道，“周末，我叫他妈来一趟，你看方便去你家拜访一下么？” “这……” 楚晓莹难得有些扭捏，“林科，你……你们安排就好！” 林致远心中得意，你看，多简单的事。 “行，那你不用管了，去忙吧！帮忙叫一下萧婷婷。” 三分钟，萧婷婷坐在之前楚晓莹的位置。 林致远又单刀直入。 “婷婷，下次小武再问你吃饭、看电影啥的，你别等他说计划，他就想着尊重你的意思，你可以说出自己的时间和想法。” “啊！” 萧婷婷当场愣住，脸颊瞬间红透，“林科，这……” 林致远耸了耸肩，“没办法，小武确实一根筋，只知道尊重你，我可没说错。” 萧婷婷能感觉到心脏怦怦直跳，好半天，才弱弱道：“林科，我知道了！” 瞧，又解决一个。 林致远嘴角一弯，“你也去忙吧！” 点了一根大前门，林致远吸了一口，喃喃自语：“没有恋爱经验，不照样能解决问题么？为了弟弟的终身幸福，我可是操碎了心。” 一根烟抽完，想到刚才和楚晓莹说，周末姑姑要去拜访，连地址都没有，林致远直接前往楚晨办公室。 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楚晨看到是林致远，当即笑问：“小林，有事？” 林致远点了点头，“有事！” “什么事？”楚晨狐疑道。 “爱民和晓莹的事呗，马上就要过年，明年爱民年纪就满二十，我看两个人情投意合，准备让我姑姑去她家拜访一下。” 说着，林致远轻笑一声，“找您打听一下地址。” “这样啊！稍等，我这就写给你！” 楚晨从旁边抽出本子，撕了一页，边写边说，“你自己的事，也关心一下。” “我？” 林致远伸手指着自己，“我有什么事？” 第136章 有机会摘字 快速写完地址，将半张纸往前一扔，楚晨整个人向后一靠，嘴角微微上扬。 “从51年，《宣传工作指示》和《宣传工作决议》下发，各地及各单位都在着手完善宣传体系。咱们厂改制一年多，宣传科不能一直是草台班子。尤其是现在，咱们厂更有协助地方管理的责任。” 说着，努了努下巴，“关于宣传科，说说你的想法吧！” 林致远早就觉得不对劲。 一个处级大厂，宣传科满打满算五个人，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对内宣传，传达上级指示，组织活动，思想教育……都是林致远来了之后，才开始逐步开展。 对外宣传，与报社等机构没有联系，轧钢厂的形象，全靠自来水。 至于，像电视剧内，许大茂下乡放电影这样的社会宣传，现在压根没有。 沉吟半晌，林致远试探性提议。 “楚主任，根据上级文件指示，以及现有情况，宣传科可以划分为四个组，统筹办公室、对外宣传组、对内宣传组，以及社会宣传组……” 林致远说，楚晨问，一问一答，将近一个小时。 再看林致远，楚晨平静中带着复杂。 好半天，才长叹一口气，“你啊，要有进取心！想法切合实际，又有理有据，为什么不早些汇报？” 林致远有些尴尬，总不能说自己懒，想得过且过吧？ “楚主任，今后工作，我一定加强主观能动性。” “去吧，形成书面文件，尽早给我。” “好的。” 离开楚晨办公室，林致远直接前去寻李怀德。 相较于楚晨，林致远觉得有些话、有些事，和李怀德能够探讨得更细，更深。 “李哥，忙着呢？” “小林，不忙，来来来，快坐。” 二人落座，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李怀德悠悠道：“有正事先说事，没事的话，咱们再闲聊。” “还真有事。” 林致远深吸一口大前门，把情况说完，询问道：“李哥，楚主任的意思，是不是让我把摊子铺开？真要这么搞的话，人员缺口可不小。” 李怀德不禁轻笑一声，“小林，你啊，还是缺少经验。为了工作，需要增加人手，合理合规嘛！至于人员缺口，根本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说着，吐了个烟圈，意有所指，“你带大家吃鱼，谁会不乐意？而且，国人都讲究投桃报李，工作嘛，互相配合。” 林致远心中一动，明悟过来，嘴角一弯，疑惑全无。 见状，李怀德笑问：“想明白了，林科长？” 林致远嘿嘿一笑，“之前没多想，现在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 “不只。” 李怀德微微摇头，“他也是在为自己做准备。” 林致远一挑眉，试探性问道：“书记？” “可以啊，这都能分析出来。” 李怀德赞许一句，轻笑一声。 “主任变书记，如同大蛇饱餐一顿，需要时间消化。” 消化？ 林致远眉梢一挑，陷入沉思。 李怀德将烟掐灭，给传授经验。 “不要局限于轧钢厂，跳出去，客观分析嘛！上级领导想一展拳脚，也需要下级支持。用熟不用生，下面有自己人，工作贯彻才彻底。”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李哥，您的意思是，我是楚主任对下管理的自己人？” “你啊，还是没跳出去，这只是一方面。平衡很重要，上级也不是一言堂，楚晨升书记，委办主任大概率要交出去，要知道郝正益也不是一个人！” 林致远挑眉一笑，“嗐，李哥，你说的这些离我太远。” “倒也是！”李怀德大笑一声，“宣传科尽快铺开，摘字，成为名副其实的科长。” 说完，话锋一转，“立平这一点就差你不少。” 事关自己大兄弟，林致远不由得上了心，“李哥，他怎么了？” “工作态度不错，也是个干实事的同志，库房管理得井井有条。” 李怀德赞许几句，转而漫不经心道：“就是吧，工作汇报不积极。” “嗐，他那人，就是笨。” 林致远先是一压，继而挤眉笑道：“李哥，有我在，立平就是值得信任的好同志。” 说着，装出一丝埋怨，“我回头也去说说他，做工作嘛，哪能像老黄牛？闷头干活是没错，也要抬头看路。您说是不是？” “就是这个理！” 随后，二人天南海北，一顿闲聊。 眼见临近中午，林致远起身告辞，“李哥，我去找立平聊聊，就不多打扰了。” “去吧，好好沟通。” 林致远点了点头，一弯腰，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大前门，塞进口袋，转身离开。 李怀德轻笑一声，不觉得无礼，反而觉得挺好，小林这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思路缕清，林致远心情大好，晃晃悠悠来到仓库。 周立平确实如李怀德所说，踏实肯干，工作认真。刚带人把生活用品区整理完，出了库房，准备抽根烟，就看到了林致远。 小跑上前，“致远，你找我？” 给周立平递了根大前门，林致远伸手一指，“走，那边聊几句。” 二人蹲在角落树下，一人一根大前门，开始闲扯。 一根烟过后，林致远转到正题。 “立平，别一天天就知道在库房干活，没事去找李主任坐坐。” 周立平不以为意，“我哪有时间？库房事多，我要带头干活。” 林致远不禁皱眉，斜眼看着周立平。 好半天，才吐了口烟雾，“那你咋就有时间出来抽烟？” “你这话说的，那我也不能一直干活吧？地主家的奴才还能喘口气呢。” “那你就去他办公室抽他的烟去！” “人家好歹是领导，合适么？” “合适！” 林致远拿出烟盒，比划一下，“这就是刚从他办公室顺的。” 周立平嘴角微弯，“还有这好事？成，我以后经常去蹭烟。” 汇报？蹭烟？ 感觉差不多，想来老李没意见。 二人在食堂吃完午饭，林致远返回办公室，开始书写宣传科完善计划书。 一年多的学习，林致远写作水平，可谓是突飞猛进，再加上，脉络清晰，三个来小时就已经搞定。 伸了伸腰，活动一下身体，起身锁门，前往采购组。 第137章 曾吟权去孙家庄 采购组。 梁泽鹏正准备出门，看见林致远走来，先是一愣，继而连忙迎上前。 “林科，您怎么过来了？走，到办公室喝杯茶。” 二人进入办公室，林致远在沙发落座，梁泽鹏转身就去沏茶。 林致远伸手一拦，“泽鹏，茶就甭沏了，给你也省点，就说两句话。” “那哪成？” 梁泽鹏不为所动，沏好茶，放在林致远面前，才笑呵呵问道：“林科，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你啊！” 林致远看着面前茶缸，笑着摇了摇头。 “最近一两天，有采购员去昌平的话，帮我去孙家庄带个信，上面有详细地址。” 说着，递给梁泽鹏一个信封。 梁泽鹏伸手一接，嘴角噙着笑，“这不巧了么，明天吟权就要去昌平。” 巧？ 你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林致远提醒道：“不要影响你的工作计划，晚一两天也成。” “还真没有。” 梁泽鹏一摆手，叹道：“林科，采购组估计要不了几年，就会被取缔。” 林致远一怔，继而撇撇嘴，“扯淡，不可能的事。” 梁泽鹏眉头一皱，煞有其事道：“怎么不可能？粮食采购已经划给了供给科，就连肉蛋，我听说也快了。要是办公用品、工服、或者其他零碎物件，也成了供给，采购组还有什么用？” 供给制度肯定会实施，从关键处试点，继而逐步推进，大势所趋。 兴许采购组任务会减轻，但绝不会取缔。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暗暗沉思片刻，笑道：“放宽心，取缔不至于。” 次日，曾吟权拿着信封，蹬着倒驴子，直奔孙家庄。 你说采购任务？ 且不说，采购员下乡，本来就是填补。 再加上，大冬天采购到物资，可能性也不大。 更何况，是给老组长帮忙。 轻重缓急，曾吟权拎得清。 孙家庄。 瞥了一眼路口歪脖枣树，曾吟权一拐倒驴子，就进了胡同。 第三个院停下。 拿出信封再确认一遍，进村东边第二个胡同第三户，路口有歪脖枣树。 “没错，就是这家。” 嘀咕一声，曾吟权敲了敲院门。 “王全有王叔在家么？” “来了来了！” 不稍片刻，林翠兰拉开院门。 “你是？” “婶子，我是轧钢厂采购员曾吟权，林科托我给您带个信。” 曾吟权说着，把信封递上。 “林科？致远吧！” 林翠兰下意识接过信封，把院门敞开，“来来来，外面冷，把车弄进来，进屋喝杯热水。” 曾吟权担心有回信，也没推辞，“那就多谢婶子了！” “客气啥！” 进入客厅。 王全有和王爱军从屋里出来，陪着曾吟权聊天。 林翠兰坐在旁边，看完信之后，眉梢一弯，惊喜道：“老王，致远说，让我去一趟，商量爱民的婚事。” 王全有闻言也是一喜，“真的？” 林翠兰抖了抖手中的信纸，“我还能骗你不成，信在这呢，不信你拿去自己看。” “我又不认字，看什么看。” 王全有撇撇嘴，“那你准备一下，去城里跑一趟吧！” 说完，又想到什么，“算了，东西也不好拿，你带上钱，去城里买吧！” 见状，曾吟权笑呵呵提议，“婶子，今天要是进城，我把您捎回去。” 林翠兰眼前一亮，继而又暗了下来。 “这多麻烦你，不成不成，而且你还有工作在身……” 话未说完，王爱军插话道：“妈，我觉得可以，不就是采购么，量不大的话，咱们帮吟权解决，不就成了。” “就是。”王全有咧着嘴，直接站起身，“小曾，你这次什么任务？” 本来是帮忙，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曾吟权笑道：“叔，有个几十斤鸡蛋，或者两三只鸡鸭就成。” “嗐，我当多大任务量呢。” 王全有一摆手，“等下走的时候，去后院抓几只就成。” 王爱军也笑道：“就是，村里谁家没有几十只鸡鸭鹅？” 曾吟权不禁微微瞪眼，“叔，军哥，你们是说，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几十只鸡鸭鹅？” “对啊，去年致远说，城里肯定会缺肉蛋，让我们多养来着。” 曾吟权顿了顿，苦笑一声，“三个月前，我来村里，怎么孙村长说没有呢？” 王爱军哈哈一笑，“是这么回事……” 经过王爱军的解释，曾吟权才明白过来。 去年，林致远调到采购组，生怕肉蛋供应出意外，就给王全有提了一嘴。 孙家庄，基本都姓孙。 王全有一家呢，早前八畜侵略，他爷爷被过继给无后在城里打工的舅舅。 后来老人家没了，战乱不止，城里待不下去，不得已又回了村。 动荡不安，大家抱团取暖，更何况还有血缘关系，哪怕改姓，孙家庄的人也认，这也是为什么孙家庄有王姓人的原因。 村里沾亲带故，王全有给大家伙一提，又给保证有销路，自然是纷纷响应。 有收益，又能帮王全有的外甥，何乐而不为？ 至于曾吟权来采购，老村长为什么不卖？ 这不废话么，老村长可记得，王全有外甥有需求呢。 了解事情始末，曾吟权既感慨有人好办事，又不得不佩服老组长的远见。 曾吟权顺利买下三只鸡，又找到一处货源，欣喜不已。 林翠兰带着两只鸡，一筐鸡蛋，搭着顺风车，也挺开心。 进了城，曾吟权先把林翠兰送去四合院，这才返回轧钢厂。 交接完，直奔林致远办公室。 “林科，您姑姑已经安全送到您家了。” 林致远笑呵呵散了根烟，“吟权，麻烦你了。” 曾吟权连连摆手，“不麻烦，反而是他们帮了我的忙。” 林致远不禁好奇，“怎么回事？” “林科，孙家庄村民，家家户户都有鸡鸭鹅，我今天的收获，就是王叔和婶子卖给我的。” “嗐，我当什么事呢，应该的，麻烦你跑一趟，可不得帮你解决问题么。” 林致远话音刚落，曾吟权笑呵呵道：“林科，我想收购孙家庄的肉蛋。” “收呗！”林致远随意道。 “你不放话，他们不卖啊！” 曾吟权叹了口气，把情况给林致远说了一遍。 林致远听完，哈哈一笑。 “这么回事啊，我回去给我姑姑说一声，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涸泽而渔。” 第138章 楚家 转眼之间，来到礼拜天。 林致远陪着林翠兰、王爱民，带着两只鸡、六斤猪肉，以及几盒糕点，直奔板桥胡同。 一路上，王爱民紧绷绷，也不说话。 林致远和林翠兰倒是相当放松，有说有笑。 二十分钟，三人来到一座小院门前。 刚准备上前敲门，打隔壁院出来一个熟人。 林致远不禁一惊，“楚主任，你怎么在这儿？” 刚问出口，反应过来，微微皱眉，“隔壁是你家？” “对啊！” 楚晨笑呵呵过来，打招呼，“婶子，您好，我是楚晨，是楚晓莹的堂哥。” 听到林致远喊主任，林翠兰猜测应该是领导，估计比林致远职位要高，不禁有一丝紧张，又见楚晨态度温和，当即放松下来。 “你好，楚主任。” “婶子，喊我小晨就行，我和致远关系很近。” 楚晨说着，笑骂一声，“之前他刚调到我手下工作，我担心他太随意，影响不好，就让他工作时喊职务。谁知道这小子记仇，私下里也不改。” 林致远微不可察撇撇嘴，继而笑道：“楚主任，我这不是担心喊习惯了，一不留神再喊错么！” 聊了几句话，楚晨一摆手，“走，我带你们进去。” 连门也不敲，楚晨推门而入。 林致远三人紧随其后。 小院不大，北面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院内也没种棵树，林致远表示，没自己的跨院好。 不过，面积要比跨院大一丢丢，东西差不多宽，南北多五六米。 走了没两步，楚晨喊了一嗓子，“二叔，二婶。” 屋内，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小晨，你自个进来，喊什么喊！” 楚晨拔高声音，笑问：“二叔，晓莹对象家来人，你不出来迎接一下么？” “什么？” 一阵惊呼，紧接着，屋内出来一对中年夫妇，以及一个小年轻。 在楚晨的介绍下，得知三人正是楚晓莹的父母和弟弟。 楚父楚大川，身材中等，面色沧桑，微微有一点驼背。 楚母范红，个不高，特别清瘦，皮肤略显粗糙。 弟弟楚晓亮，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样子，看着挺活泼，言行举止挺像许大茂，估计两个人能尿到一个壶里。 众人寒暄几句，来到客厅落座。 楚晓莹也从里屋出来，一脸娇羞，坐在父母身后。 楚晨穿针引线，双方进行友好沟通。 闲话家常唠了半天，林翠兰率先转入正题。 “两个孩子呢，接触也有几个月了，相处不错。我家爱民，有些腼腆，为人没问题，你家姑娘我瞅着也挺喜欢，我看咱们就定了吧！” 楚晨出言帮腔，“二叔，二婶，我在厂里，私下打听过爱民，品性端正，待人接物极有分寸。” 楚大川爽朗一笑，微微摆手，“不用问我，两个孩子处得来就成。” 范红也笑呵呵道：“行啊，林大姐，回头找个媒婆走走流程吧！” 好事将成，至于找媒婆走流程，范红讲究，林翠兰也不推脱，当即应下，“可以，我回头就安排。” 林致远侧目，给了王爱民一个眼神。 王爱民连忙起身，保证道：“叔叔婶子，你们放心，我肯定对晓莹好，以后连饭都不用她做。” 楚晓莹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大厨指望我做饭，你好意思么？” 楚大川脸一板，呵斥一声，“晓莹，怎么说话呢？” 范红也略带歉意，“林大姐，这妮子也是让我给惯坏了。” 楚晓莹撇撇嘴，嘟囔一声，“本来就是嘛！” 林翠兰爽朗一笑，“哪有，我看晓莹性格就挺好，我家爱民跟个木头似的，就得找个爽快开朗的。要不然，以后两口子过日子，得多无聊。” 王爱民也连忙开口，“叔叔婶子，你们也别说晓莹，我觉得她说得没错。” 此言一出，现场一静，紧接着响起一阵笑声。 楚晓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 楚大川悠悠叹道：“也是这妮子运气好，林大姐有度量，爱民呢，会疼人。” …… 越聊越满意，双方就深入合作，达成共识。 午饭后，坐了一会儿，林翠兰代表三人提出告辞。 “今天就到这儿，我们就不打扰了，赶明儿，我再来串门。” 范红连忙挽留，“急什么呢，再坐坐，晚饭吃了再回呗！” “不了，不了，以后机会多的是。” 出了院门，林致远三人刚准备走，蹭了顿饭的楚晨笑道：“婶子，你和爱民先回，我和致远说个事。” 林翠兰一愣，继而笑呵呵道：“成，那我和爱民先走了。” 二人离开。 林致远转身，笑问：“楚主任，什么事？” 楚晨伸手示意，“走，到我家说。” 来到隔壁，院内和楚晓莹家基本一样。 走进客厅。 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人，正端坐在椅子上。 楚晨微笑介绍：“小林，这是我爸。爸，这是林致远，之前我姐提到过。” 林致远笑着问了声好，“楚伯伯，您好，叫我小林就行。” “我叫你致远吧，显得亲切。”楚父爽朗一笑，“你呢，就喊我楚大爷！” 林致远微微一怔，继而笑着应道：“好嘞，楚大爷。” 楚父拿出烟盒，笑问，“抽烟不？” 林致远连忙掏出烟，递上一根，“楚大爷，抽我的。” 楚晨不吸烟，楚父和林致远一人一根大前门。 楚父吸了一口烟，平静道：“今天呢，是我想见见你。” 你想见我？ 咱俩也没交集啊！ 难道是因为给楚香支招？ 林致远一瞬间想了很多，心中迷惑，脸色却依旧如常，只笑笑，没有着急开口。 “不错，有定力。” 楚父赞许一声，笑问，“听说你想事做事，思路很独特。关于村庄械斗，你怎么看？” 村庄械斗？ 林致远想起几个月前，听到的小道消息。 说是大兴县有两个村庄，因为浇地打群架，嗯，打得挺凶的群架，说是都动枪了。 不过，这事问我怎么看？ 让我怎么说？ 一根烟抽完，林致远都没有开口。 楚父顺势又递了一根，“没事，慢慢想，一根不够，我还有。咱们爷俩就是随便聊聊，有什么说什么！” 下意识接过烟，林致远暗暗沉思片刻，笑道：“楚大爷，杜绝肯定不可能，没水就没收成，除非能解决水的问题。” “在理。” 楚父点了点头，“那也不能看着村庄交火吧？” “要是能禁枪，说不定会好点。” 闻听此言，楚父哈哈一笑，“思路确实独特，不过，不现实。” 又随意聊了聊，临近傍晚，林致远离开。 送走林致远，楚晨回到客厅。 “爸，怎么说？” 第139章 子弹会拐弯 “八九不离十。” 楚父悠悠一声，继而玩味一笑。 “这小子还跟我耍心眼，不过，有定力，又谨慎，会藏拙，哪怕不是，也具备培养价值。” 楚晨缓缓在旁边坐下，微微点头。 “最开始，因为他真性情，顺手帮了一把。后来，发现他在采购组工作能力非常不错。再加上，您那么一说，以及当初他又被董修齐和李怀德架起，我趁机把他调到了宣传科。” 楚父吸了口烟，赞许道：“顺势就好，你之前做得不错。” 离开楚晨家。 林致远闷头赶路，心中疑惑重重。 楚父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耐人寻味。 至于禁枪一说，也不过是搪塞罢了。 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械斗就在所难免。 想干架，木棍也行，板砖也成，不一定非要枪。 而且，国祚刚定，局势不稳，保持全民皆兵，也是防患于未然。 …… 跨院，客厅。 众人边吃边聊，主要围绕在楚家之行，直把王爱民说得面红耳赤。 林致远撩起门帘，走进屋，一挑眉，“嚯，蛮热闹啊，聊什么呢？” 林翠兰脸上笑意，根本藏不住，“还能聊什么，爱民的婚事呗。” 秦淮茹秀眉微蹙，“回来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说着，一招手，“正好我刚吃饱，你过来吃点。” 林致远也没推辞，直接上前，瞥见茶几上，肉蛋汤都有，不由得嘴角一弯。 “今天饭菜真丰盛啊！” 林致豪嘿嘿一笑，“姑姑说，爱民哥快要娶媳妇，今天开心，给加了菜。” 林翠兰眉眼带笑，一摆手，“没错，今天开心，等爱民结了婚，我心里也就彻底踏实啦！” “姑姑，想踏实可不成，回头军哥和爱民，给您生一大堆孙子孙女，有您忙呢！” 说着，林致远挤进去，坐在秦淮茹旁边，拿起碗筷就开吃。 “让他俩生，放开得生，我还怕这个？” 林翠兰爽朗一笑，话锋一转，“致远，别说他俩，小书凡一个人可不成，你和淮茹也要多生几个。” 猝不及防被闪击，林致远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接。 什么情况，反弹么？ 我的子弹命中了自己？ 端起蛋花汤，笑着搪塞道：“不急不急，再缓几年。” 提到小书凡，林致豪表示有话说，撇撇嘴，嘟囔一声。 “小书凡学习能力好差，我每天回来都教他呢，小叔我倒是喊了大几百遍，他愣是一声没喊过我，每次还乐呵呵答应。” “噗！” 林致远刚喝了一口汤，差点喷出去。 轻咳两声，定了定神，林致远顺势转移话题。 “你还好意思说他学习能力差，你呢，现在成绩怎么样？” 林致豪不禁一怔，不是在说小书凡么？ 呆愣好几秒，没缓过神，眼见众人都在盯着自己，小脑瓜急速运转，几秒后，眼珠滴溜溜一转。 “那个，大哥，不是让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么？我体育成绩稳拿第一。” 林致远轻笑一声，又问：“文化课呢？” 林致豪顿时成了苦瓜脸，“大哥，这……” 沉吟片刻，接着道：“至少我有进步。” 林致远叨了一口菜，随意道：“是么？详细说说。” “去年，刚入学，在班里，我只能排三十多名，年底考试，我就考进了前三十。今年夏天，我更是考了第十八名。一直在持续进步！” 说话间，林致豪眉梢上扬，嘴角露出几分得意。 林致远瞥了一眼，心中暗道：“臭小子聪明，就是贪玩，得亏淮茹严厉。不行，我还得再给施施压。” 心中一动，坏笑一声。 “不错，保持住。按照趋势，年底考试就能进前十。要是考不进，说明你下半年没努力学习，到时候，我就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啊！” 林致豪眼睛瞪得老大，什么趋势，怎么就要考前十了？ 一晚上都在降低存在感，秦淮武越听越乐，终于没忍住，哈哈一笑。 “致豪，加油，姐夫打人挺疼哦！” 林致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武哥，你……这样真的好么？” 秦淮武挤眉弄眼，“好啊，怎么不好，我在提醒你呢。” “哼！” 林致豪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林翠兰，又看了一眼王爱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小武哥，爱民哥马上就要结婚，你呢，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嫂子啊？” 此言一出，秦淮武傻了，夹菜的筷子悬在了半空。 “我……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秦淮茹眉梢一挑，插话道：“对啊，小武，你和萧婷婷怎么说？” 秦淮武苦涩着脸，“姐，过了年，我才十九，年纪就不够，着什么急？” “你说着什么急，谈得好，咱们可以提前定。再说了，这时间过得多快，一眨眼我都嫁给你姐夫快两年了……” 秦淮茹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了，甚至，就连林翠兰时不时也补充两句。 秦淮武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一晚上都忍住没说话，眼看晚饭就要结束，秃噜了一句，就引火烧身了。 林致远见状，先是抿嘴，而后似乎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今晚不易聊天，子弹会拐弯，谁张口，火就引到谁身上。 吃完饭，客厅收拾利索，林致远搂着秦淮茹，钻进了被窝。 依偎在林致远怀里，秦淮茹依旧有些担心，“致远哥，你说小武和萧婷婷，到底有没有机会，时间久了，会不会出意外？” “机会肯定有。” 林致远先是肯定一声，然后叹道：“至于意外还真不好说，不过，我看他俩人相处不错。” 秦淮茹伸手在林致远胸膛画着圈圈，郁闷道；“哎，他要是再大一岁就好了。或者在村里也好，城里卡得严，村里差一岁根本不叫事。” “别瞎担心，顺其自然就好。” 说着，林致远一挤眼，坏笑一声…… 一夜无话。 次日，北风呼啸。 林致远紧了紧外套，跟着大部队，前往轧钢厂。 许富贵凑上前，攀谈道：“致远，这天越来越冷，我下乡放电影，是不是可以缓缓？” “嗯，确实该缓缓。” 林致远点了点头，“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宣传科近期会有大动作，到时候，不要急不要慌，有问题私下找我商量。” 第140章 二人配合，提级 “大动作？” 许富贵微微皱眉，试探性问道：“不会是你要调走吧？” 林致远一摆手，“那不能够。” 二人闲聊着来到广播室。 楚晓莹三女已经到岗，正在做广播准备工作。 打了声招呼，许富贵自顾自去保养放映机，不用下乡，工作相当悠闲。 林致远坐在一旁，也没上去打扰。 七点四十五一到，楚晓莹熟练地打开设备，播放音乐。 声音一响，林致远当场愣住，怎么是这首歌？ “一九三七年呐，鬼子就进了中原呐……” 何止林致远愣住，轧钢厂其他职工也都一脸懵。 往常都是爱国、奋斗、赞美一类歌曲。 今天这首歌，怎么说呢？ 也爱国，也奋斗，也赞美，就是感觉怪怪的。 旋律简单，第二遍副歌响起，已经有人开始跟着哼唱。 “瞄了一个准，哎，打死个翻译官……” 就很魔性，一首歌罢，许多职工已经会唱，哼着调调，各忙各的。 楚晓莹拿着稿子，声情并茂道：“亲爱的工友同志，早上好。 先辈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才建立新华夏…… 勿忘国耻，努力工作，为复兴大业贡献力量，加油！” 关闭话筒，楚晓莹回头，看见林致远呆愣在原地，嘴角上翘。 “林科，怎么样，拾慧先生作词作曲，歌不错吧？” “不错！”林致远干笑一声，“怎么想到换这首？” 楚晓莹轻轻挑眉，“旋律简单，易学易唱，又能普及知识。要不了两天，咱们厂职工，都能记住一九三七年，都能记住鬼子，都能记住汉奸不得好死……” 一旁的许富贵当即附和，“在理，狗汉奸不得好死！” 林致远轻笑着点头，“确实，那你看着办吧！” 闲聊几句，返回办公室。 林致远趴在办公桌，研究毕业论文。 经过细致分析，可以从文化、社会、教育、文学、历史，五个方面入手。 其中，文化，重灾区，肯定不考虑。 对如今社会的结构和观念，评头论足？ 对现有教育的政策和体系，指指点点？ 对当下文学的作品和风格，指手画脚？ 林致远想了想，也不保险，还是算了吧！ 经过排除，只剩历史。 对历史文学进行痛下针砭，打击批判封建毒瘤，肯定没错吧？ 找准方向，接下来，就需要在历史文学中，选择合适切入点，深刻剖析。 林致远在摸鱼，七人小组正在开党委会。 原有六人，厂长董修齐，工会主席娄半城，委办主任楚晨，后勤主任李怀德，妇联主席萧和玉，以及保卫科长陈忠良。 再加上副厂长郝正益，七人小组齐全。 只见，楚晨拿出一份文件，笑呵呵提议。 “职工楼已经确定建立，大家也没有议题，研究研究这份计划书吧！” 说着，把特意誊抄好的文件，一人发了一份。 董修齐微微带笑，拿起一看，居然是宣传科完善计划。 仔细阅读，不得不说，从目的，到措施，再到影响，写得条理清晰，巨细无遗。 尤其是，针对扩编人员，没有具体推荐名单。 都是老油条，谁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缓缓放下文件，董修齐轻轻敲着桌面，笑问：“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想法吧！” 不说署名林致远，就是没有，李怀德也清楚，是小老弟的手笔。 当即爽朗一笑，“我赞同。分析合情合理，具有操作性，能够极大细化，以及提高我厂宣传。” 郝正益微眯着眼，想到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安插人手，自然不会反对，待李怀德话音刚落，便开口附和。 “我也同意，宣传工作重要性不言而喻，确实应该加强。” 紧接着，萧和玉轻笑一声。 “同意。通过妇联工作深入开展，我对宣传工作认知越发清晰，宣传科完善势在必行啊！” 得，剩下三人，即便反对也无济于事。 算上提出议题的楚晨，七中四，按照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已经通过。 不过，陈忠良还是履行职责，点着头。 “我同意。之前几次搭建舞台，以及活动策划，都是找我们保卫室，或者其他部门借人，可见宣传科人手确实不够。” 娄半城没有参与，吉祥物而已，说与不说没有意义。 董修齐做最后总结，“既然大家都同意，议题通过。” 说完，看向楚晨，“人员怎么没推荐？” “缺口太大，大家帮帮忙吧！” 楚晨一摊手，随口说了句，“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讨论讨论林致远同志。”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瞬间明悟，这是做交换啊！ 自家小老弟，李怀德当仁不让，率先开口，“致远同志自从调往宣传科，副科主持工作，一年半以来，成绩有目共睹，也是时候提正科了。” 萧和玉微微点头，轻笑道：“致远同志能力出众，确实应该加加担子，能者多劳嘛！” 陈忠良爽快道：“我同意，赏罚分明，是组织的优良传统。” 等下还有所求，郝正益连忙出言，“我也同意。” 嚯，比刚才还快，又轻松通过。 董修齐嘴角微弯，面色如常，心中却五味杂陈。 当初顺手拿来小小马前卒，过河之后，能力迅速成长，甚至还搭建起护城河。 虽说起初有利用成分，可说到底，也是自己给的他机会。 打压一番，再抛出橄榄枝，纳为己用的想法，早就没了可能。 悔不当初，错失一员大将啊！ 如果从一开始就开诚布公，是否会不一样？ 长舒一口气，董修齐稳定下心神。 “议题通过，提林致远同志为正科，尽快落实。” 尘埃落定，楚晨和对面李怀德，对视一眼。 二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句话：合作愉快。 林致远升职，李怀德固然开心，另一方面，楚晨即将出任书记，中间隔着厂长，二人以后合作大于对立。 楚晨也想到了同一点，上马书记，正好可以借助林致远，与李怀德达成同盟。 点了一根烟，董修齐悠悠道：“接下来，就讨论讨论人员补充吧！” 第141章 痛并快乐着 郝正益暗暗组织下语言，温声提议。 “向厅里申请一位同志，到宣传科做副科长，协助致远同志工作，具体可以是负责统筹办公室。” 说着，煞有其事道：“毕竟，厅里同志比咱们看得高，看得远。” 萧和玉柳眉紧皱，“不妥吧，现有人员努力做出成绩，有位置却空降领导，会抹杀掉他们的进取心。” 郝正益依旧面带微笑，“萧主席，如果因此而产生负面情绪，只能说明他们觉悟不够高。” 副科长就一个，二人谁也不想让步。 一个轻声细语，一个红脸赤颈，争论不休。 李怀德环视众人，心中一动，挑着眉，眼含笑意。 “郝厂长，萧主席，诸位同志，我有个主意。” 萧和玉冷着脸，语气平平道：“李主任，你说。” 郝正益浅笑一声，“李主任，说说看。” 李怀德眼眸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副科长要不先暂缓，首先把四个组长定下来，观察几个月，再从四人中提拔。” 话音刚落，现场为之一静。 主意好么？ 好！ 既能确保宣传科顺利完善，又能调动四人工作积极性。 而且，在确定副科长花落谁家之前，不管是谁，都会积极配合林致远。 虽说林致远没有能力，确保送人上去，但是作为直属领导，想拖后腿，不要太轻松。 几秒后。 楚晨反应过来，自然是乐见其成，当即笑道：“我赞同李主任。” 萧和玉也想通了，嘴角一弯，“我也同意。” 其实，郝正益才是第一个看穿一切的人。 只不过，有些郁闷，准备从厅里调人来轧钢厂，若只是一个区区小组长。 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来，就是有，也拉不下这个脸。 陈忠良倒是没想到第三点，只觉得吵吵闹闹，没有效率。 刚准备开口，被郝正益察觉。 只见郝正益挑眉一笑，“我提议把这个议题往后放一放，大家私下里也想想，也沟通沟通。” 进无可进，郝正益就想以退为进。 什么是沟通？ 私下利益交换呗！ 李怀德和楚晨也不想逼太紧，随即点了点头。 宣传科完善计划，几个议题也就开了个头。要想彻底完结，只怕这样的会，还需要再来几次。 党委会交锋，林致远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正科已然到手。 正趴在桌上，与论文作斗争。 临近中午。 李怀德推门而入，笑呵呵打趣一声，“小林，不，林科长，还忙着呢？” 林致远抬头，合上稿纸，起身迎道：“李哥，瞧着心情不错啊，什么喜事，分享分享呗！” “喜事确实是喜事，不过，不是我，而是你。” 李怀德扔了包大前门，在沙发坐下，随意道：“你正科已经确定。” 林致远也就微笑一声，没有太在意。 “不用想，想必在党委会，李哥没少帮我说话吧！” 李怀德哈哈一笑，“不仅仅是我，还有楚晨，我们俩打配合挺默契。” 闻听此言，林致远撇撇嘴，觉得怪怪的，也就老李不知道楚晨所作所为，要不然非得吐他一脸。 “那还挺好，宣传科完善架构是不是也要开始了？” 李怀德啧吧着嘴，开口道：“早着呢，这事不拖个十天半个月，不可能成。” 林致远微微蹙眉，“为啥？” 等听完李怀德叙述，林致远不由得暗暗感慨。 人，毕竟不是机器，私心难免。 哪怕真为了工作，也会优先考虑熟人。 眼见林致远发呆，李怀德宽慰道：“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和楚晨在，你吃不了亏。” 林致远回过神，笑呵呵道：“那我就多谢李哥了。” 李怀德一挑眉，“口头感谢没有用，虎骨酒再给想想办法。之前两瓶都被我老丈人拿走了，一滴都没给我留。” 林致远故作为难，“李哥，这……” 李怀德根本不听，一摆手，“你不是认识老中医么，他肯定认识同行，转个弯，肯定有。” 林致远勉为其难道：“成吧，我再去问问。” 下午，李怀德心情美滋滋。 上午会议，预示着以后可以和楚晨联盟，又让林致远答应帮忙弄虎骨酒，好事成双啊！ “咚咚咚！” 李怀德闭目养神，房门被敲响。 坐起身，应了一声，“进！” 周立平推门而入。 “李主任，您忙不？” 哎呦，三喜临门啊！ 小老弟果然厉害，周立平也知道汇报工作了。 李怀德嘴角一弯，爽朗笑道：“立平，来来来，坐下说。” 二人来到沙发落座。 周立平就开始讲述库房工作，一五一十，不要太详细。 听得李怀德直犯瞌睡，有心打断，又怕打击到周立平的积极性。 强忍着听完，李怀德给周立平散了根烟，“立平，你工作方面，我非常放心，以后不用这么细致。” 嘿，果然能蹭到烟。 周立平暗暗嘀咕一声，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多半包大前门。 “李主任，我下次注意，尽量捡重点汇报。” 李怀德更加满意，“好！” 东拉两句，西扯三句，李怀德充分展现出关心下属，周立平也表示以后多来叨扰。 一场对话，双方都很满意。 眼看时间快一个小时了，周立平起身告辞，“李主任，我回头再来，就先去工作了。” 李怀德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好，去吧！” 周立平一弯腰，桌上的大前门踹进口袋，径直离开。 李怀德不禁一愣，好熟悉的画面。 烟，这小子也顺走了我的烟。 这……这简直和小林一个德性啊！ 苦笑一声，李怀德自我安慰，“不就是烟么，又不值钱。” 从此以后，周立平极其热衷汇报工作。 不说每天都去，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天。 一个林致远，一个周立平。 李怀德猛然发现自己的烟，特么的居然不够用，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临近元旦，气温断崖式下跌，寒风如刀，抽得脸颊生疼。 转眼来到周六。 下班后，林致远和四合院众人一同回家。 刚到胡同口，就看到一群小孩正在激烈吵架。 第142章 好大儿喊爸爸 一个小胖墩梗着脖子，气鼓鼓道：“我才不演翻译官呢！” 当即就有一个寸头小朋友回怼，“你不演谁演，你要演什么？” 小胖墩皱着眉，拔高声音，“我要演八路，我要拉大栓。” 另一位锅盖头小朋友，嗤笑一声。 “你可得了吧，你看看你胖成球了，还演八路，谁家八路你这样式的？” 小胖墩不服气，脸皮一抖，“你咋不说你还是锅盖头呢，一看就不像好人！” 锅盖头登时一急，猛然一瞪眼，脑袋一晃，头发随着轻微动作，一片片起伏不定。 “你说谁不是好人？” 小胖墩毫不示弱，“就说你！” “你再说一遍！” …… 眼瞅着二人就要动手，游戏玩不下去，林致豪站了出来。 “还玩不玩？我时间可不多，等会还得回去学习。” 说着，眼珠一转，提议道：“今天你们院先来鬼子，我们院演八路，回头换着来，这总行了吧？” 一番激烈讨论，十几个小朋友领到角色，四散开来。 许大茂满脸笑意，站在墙根。 林致远好奇，上前笑问：“大茂，你怎么不和他们玩？” 许大茂一挑眉，“致远哥，我都上初中了，和他们小屁孩玩不到一起。” 一本正经，加上相对一年半以前，足足高了十几公分，又瘦又高，却蜷缩着身子。 林致远看得一乐，“哈哈哈，那你站这儿干嘛呢？不够冷的。” “他们互相都不服，觉得八路队长谁演都不行，把我叫出来帮忙演队长。” 说着，许大茂挺直腰，双手一背。 “你这不还是陪着玩么？”林致远轻声调侃一声。 “不一样，我就一个字。” 只见，马路对面，几个小朋友推着一个烂木头根，为首锅盖头叽里呱啦胡说一气。 小胖墩站出来，趾高气扬道：“对面的八路，太君说啦，只要你们投降，好处大大滴有！” 这边，林致豪抱着一根木枝，猫着腰，“做梦，八路是不可能投降的！” 锅盖头再次叽里呱啦，紧接着小胖墩又开口，“不投降，就要开炮啦！” “有种就开！” 吼了一嗓子，林致豪小跑来到许大茂跟前，无视林致远，给许大茂敬了个礼，“队长，鬼子要开炮，请求反击！” 许大茂一挥手，“打！” 两边小朋友，一边喊着“轰轰轰”，一边喊着“哒哒哒！” 不到十秒就冲到了一起。 林致豪拿着木枝，抵着小胖墩的肚子，皱眉质问：“胖墩，我们朝你开多少枪了，你咋还不躺下？” 小胖墩拍了拍肚子，“我皮厚，能多扛一会儿！” …… 一首《八路拉大栓》，风靡全国，各地小朋友不约而同，玩起了角色扮演，俨然成为男孩心中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林致远看得直乐，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打招呼，转身向四合院走去。 跨院，里屋。 小书凡走路还不行，站不稳，爬起来却贼快，在床上来回乱窜。 秦淮茹、林翠兰、林曼玉，以及何雨水，在床边围成一圈保护着。 小家伙每到一处就被拦住，玩得挺欢实。 林致远走进客厅，听到里屋欢声笑语，撩起门帘就拐了进去。 “啊，叭，叭叭……” 就在林致远刚进屋，小书凡咿呀呀喊了几声，胳膊一松劲儿，整个人撅着屁股，趴在了床上。 林致远一阵错愕，“刚才小书凡是不是喊爸爸了？” 林翠兰一拍手，惊呼道：“好像真是。” 秦淮茹也一脸喜色，“哎呦，终于会喊人了么？怎么不喊妈妈，这个臭小子。” 说着，就要去抱小书凡。 林致远哈哈大笑一声，也往前走。 与此同时，一道屁声传来。 何雨水捏着鼻子，“嫂子，小书凡好像拉了！” “啊？” 林致远回过神，“这小子喊的这个粑粑，不是我？” 秦淮茹眉眼一动，咯咯直笑。 “还真有可能，每次拉粑粑，我都是把他按住，让他爬着给收拾。” 林致远恍然大悟，又有些哭笑不得， 轻哼道：“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喊我呢！” 小书凡嘿嘿直笑，“叭叭”喊个不停。 谁也没当回事。 直到晚饭，趴在秦淮茹怀里，小书凡张开胳膊，“叭叭”的喊个不停。 “卧槽，真是喊我呢？” 林致远惊呼一声，连忙放下筷子，伸手去抱。 果然，小书凡乐呵呵钻进林致远怀里。 林致豪呆呆地望着眼前画面，好半天才悠悠道：“大哥，这不公平。” 林致远嘴角一弯，乐呵呵问道：“什么啊，就不公平，是说你刚才哄骗隔壁院小朋友演鬼子？” “哪有哄骗？” 林致豪眼神躲闪，继而弱弱一声。 “就是……就是我肯定不能天天去玩，对不对？隔天玩一次就行。” “啧啧啧。” 林致远笑骂道：“这还不叫哄骗么？反正你不去演鬼子。” “谁稀罕演鬼子，那不是脑子有病么！” 嘀咕一声，林致豪又回过神，“大哥，为什么我天天教小书凡，喊小叔他学不会，爸爸就能学会？” “哈哈哈！” 顿时，一桌人无不大笑起来。 林翠兰揉了揉林致豪的脑袋，“那是你大哥儿子，有什么不公平的。” 好大儿会喊爸爸，林致远激动不已，吃完饭，抱着就不撒手。 直到小书凡眼皮开始打架，林翠兰开始埋怨。 “看看小书凡都困成什么样了？睡眠不好不长个，不知道么？来，小书凡给我，我带去隔壁睡觉。” 林致远讪笑几声，把已经犯迷糊的小书凡，递给林翠兰。 洗漱好，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秦淮茹有一丝丝失落，掩饰的很好，林致远还是看了出来。 伸手搂住秦淮茹，笑问：“怎么，吃醋了？” 秦淮茹笑道：“也没有，就是觉得挺奇怪，明明是我照顾时间多，教他喊妈妈也最多。” “这有什么啊，发音简单呗。” 林致远随口一句，转而又宠溺地看了秦淮茹一眼，“还有，少不了你的功劳。” “我？”秦淮茹不解。 “对啊，你，以及你们其他人，在他面前提我呗！ 哄孩子时，会不会说，爸爸去上班了，爸爸晚上就回来了……诸如此类的话？ 说多了，孩子就有印象。” 一夜好眠。 次日，上午。 林致远抱着小书凡，准备去串门。 至于论文，先不提，浩瀚历史文学着作太多，林致远挑花眼了。 单单是好大儿会喊爸爸，就值得炫耀一番。 周立平兴冲冲拐进跨院。 第143章 被邀请作陪 周立平大步流星，来到林致远旁边。 伸手逗了逗小书凡，随口道：“致远，收拾一下，到我家吃饭。” 林致远面露狐疑，之前误以为唐文芳怀孕，没猜对，这次八成是了吧？ “怎么，文芳有了？” 周立平双眼一瞪，气道：“你给我滚一边去，没有。” 林致远不禁一愣，居然又没猜对！ “别生气，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来来来，我让你大侄儿给你表演节目。” 周立平低头看向小书凡，狐疑道：“这还没周岁，能表演什么节目，走路都费劲吧？” “切！” 林致远眉梢上翘，低头，柔声道：“小书凡，喊爸爸！” 小书凡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乱挥。 “爸爸，爸爸……” 周立平顿时满脸黑线，好半天，才郁闷一声。 “林致远，要不是打不过你，我非让你躺着过年！” “哈哈哈！”林致远得意一笑，“你要是羡慕，就加把劲啊！” “滚滚滚，老子都快下不了床了，还加什么加！” 说着，周立平突然想到什么，低头面对小书凡，咧着嘴，努了努下巴。 “小书凡，喊爸爸！” 小书凡懂个屁，只当有人和自己玩呢，咯咯直乐。 “爸爸，爸爸……” “卧槽！” 林致远傻眼了，呆愣好几秒，才气道：“周立平，你要不要脸？” “要什么脸？” 周立平嘴角一扯，又对小书凡挤了挤眼睛。 “真乖，快快长大，回头周爸爸带你去听相声。” 说话间，秦淮茹从屋内出来。 “立平过来了，来，进屋喝杯水，外面不够冷的！” 说话间，来到林致远旁边，把小书凡抱走。 周立平摆了摆手，“不了，嫂子，我和致远在院里抽根烟。” “那成，抽完烟，进来喝杯水。” 说完，秦淮茹抱着小书凡回到屋内。 林致远二人，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说吧，因为个啥，叫我去吃饭？” 周立平吸了口烟，嘴角一咧。 “马叔回来了，中午在我家吃饭，老爷子叫你作陪呢。” 林致远眉梢不禁一抖，“嚯，马叔去了没多久吧？这就回来了？” “又不是去打仗，就是慰问表演，需要多久？前几天就回国了，这不是刚空闲下来么！” 相声演员，林致远关注不多，前世无意间刷到《开会迷》，觉得挺有意思，就搜索深入了解了一下。 马三笠，为人低调谦和，当得起德艺双馨。 没想到，会穿越，更没想到穿越后，能够结识这位艺术大家。 “成，我等下就过去。” 周立平皱眉，“你不和我一起走？” “你先去，我稍后就到！” “那行！我去买点吃的，在家等你，你快点啊！” 送走周立平，林致远摸着下巴，暗暗琢磨，空着手肯定不合适，带个啥呢？ 悠悠哒哒来到东厢房。 林致辉住校，东厢房一直空着，林致远想去空间，就来东厢房，已经养成了习惯。 把门反锁后，林致远来到小卧室，一闪身，进入空间。 小树结得两颗果子，半年前就已经成熟。 至于怎么才能开花结果，林致远研究半年，也没闹懂。 两个果子，暂时收在茅草屋。 准备等小书凡再大一点，给吃一颗，至于另一颗，这么多亲人，林致远一时也没想好该给谁。 茅草屋，林致远本想直接拆了，重新盖个别墅，不曾想根本动不了。 现如今，粮食和肉食，把里面堆得满满当当，进人都费劲。 甚至，院子内，也是各类物资，码放得老高。 种植区，农作物收获好几茬，养殖区，维持原来数量，长大的牲畜，也宰杀了不少。 总之，吃的用的，甚至暂时用不着的，样样齐全。 兜兜转转，挑挑拣拣，最后，林致远决定送一把折扇。 早前逛街，搜刮物资，偶然路过一间折扇店。 林致远买了上百把空扇，扇面空白，可以作画，也可以写诗。 就是预防送人礼物，不知道送什么。 如今，正好应急。 斟酌半天，林致远用行楷，从右到左，在扇面上写下八个大字：笑谈古今，乐在其中。 闲来无事，专门为拾慧准备的印章，在左下角留了个印，当做落款。 一切准备妥当，林致远去跨院给秦淮茹说了一声，直奔周家。 客厅。 周老爷子眉开眼笑，马三笠和周父在旁边陪着，三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周老爷子正对门，林致远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连忙招手示意：“嚯，小林，你来了呀，快过来坐。” “老爷子，周叔，马叔。” 打了声招呼，林致远打趣道：“听说今天有酒有肉，我一听就屁颠颠来了！” 果然，心事一落地，心情便上天，周老爷子咧着嘴，哈哈一笑。 “必须有，让你吃三分饱，喝七分酒，十分满意再回家！” 寒暄过后。 林致远拿出折扇，递给马三笠，“马叔，听说您不辞辛苦，不顾危险，去江对岸慰问，一把折扇，送给您把玩。” 相声表演，折扇可是必需品。 马三笠不仅对折扇有所了解，而且也十分喜欢，笑呵呵伸手一接，摆手道：“我算什么，志愿军才是英雄。” 拿着折扇，定睛细瞧，马三笠眉梢一抖。 “嚯，檀香木扇骨，虽然是新品，可也不便宜。” 说着，“哗”的一声，打开折扇。 “凌娟，做工精细，不会是湖州凌娟吧？” 林致远啧吧着嘴，竖了个大拇指，“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闻听此言，马三笠缓缓合上，递还给林致远，“太贵重，我可不能收。” 林致远一挑眉，浅笑着努了努下巴。 “马叔，您再看看另一侧扇面，再做决定。” 一旁，周老爷子不禁有些好奇，示意道：“三笠，看看，收不收再说，不过，你也不用和小林客气，这都是自家子侄。” 马三笠再次打开，翻过来一看。 周老爷子弯着头，瞄了一眼，爽朗道：“笑谈古今，乐在其中。和咱们行当很贴切啊，三笠，收下吧！” 马三立微微瞪眼，“师父，不看不合适，看完更不合适！” 说着，把折扇往周老爷子面前一递，伸手指着左下角的红印。 “您瞧这儿！” 第144章 小说出版了 印章是阳刻，两公分见方。一圈是两毫米花纹，中间右侧“拾慧，左侧“虫二”，竖排分两块，各有两个连笔艺术字。 周老爷子微微皱眉，看了看，又想了想，“拾慧虫二，什么意思？” 马三笠猜测道：“应该是拾慧先生的私章。” 周老爷子不禁一愣，“难道这位先生很出名？” 马三笠解释道：“最近流传的《我和我的祖国》、《我的中国心》，以及《龙的传人》，词曲都是拾慧先生。说起来，也是一位曲艺大家。” “那这后面的‘虫二’，又是什么意思？” 马三笠微微摇头，“我也不清楚。” 说着，看向林致远，“小林，你知道么？” 林致远轻笑一声，“确实是拾慧的私章，至于虫二嘛，我也不知道。” 拾慧的私章，关我林致远什么事？ 马三笠面露狐疑，“折扇你又哪来的？” 林致远耸了耸肩，“我大学老师认识拾慧，就这么来的。” “你这……”马三笠合上折扇，放在林致远面前，“太贵重，我不能收啊！” 林致远又推了过去，“马叔，您还是收下吧，题字可是专门说相声，我拿着可不怎么搭。” “这……” 马三笠还在犹豫，周老爷子爽朗一笑，摆了摆手，“三笠，收下吧，自家子侄不用客气。” 正说话间，周立平拎着大包小包回来。 一进门，也不客气，“致远，过来搭把手。” 林致远起身上前。 周立平买的东西可不少，四瓶汾酒、四瓶北冰洋、一份卤肉，以及两条鱼。 一个多小时后。 做好饭菜，唐文芳带着周晓敏，在里屋吃饭。 五个大老爷们坐在客厅开喝。 周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没多喝，二两就停了。 剩下四人边喝边聊。 尤其是，一向饮酒适量的马三笠，许是难得与师父相聚，也可能因为折扇高兴，竟也多喝了几杯。 三点多，酒尽人散。 不顾几人挽留，林致远强打精神，离开周家。 路上，冷风一吹，酒劲上头，林致远只觉脑袋有些晕晕沉沉。 摇摇晃晃回到家，没说几句话，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苏醒。 来到轧钢厂，路过大门口。 保卫员宋阳笑呵呵拦住，“林科，有您的包裹和信件。” 林致远不禁一愣，一瞬间想了好多，尤其是想到江对面二叔二婶，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哪里邮来的？” 宋阳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一个年轻人，昨天下午送来的。” 林致远忧心忡忡，从保卫室拿上包裹和信件，匆匆返回办公室。 迫不及待打开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信是朱得溪写的，拜托京大学生送来的，说是要出趟差，近期不在京城。 至于包裹，里面装着三本《小兵张嘎》样书。 样书很厚，将近两公分。 按照此时习惯，从右往左翻页。 封面竖排“小兵张嘎”四个大字，以及“拾慧着作”四个小字。 旁边，一幅简笔画，一个小孩举着枪。 翻开封面，来到扉页，作者介绍，只有寥寥数语。 应林致远要求，没有提及作者本人，仅是四首歌曲，以及上百姓日报文章，作品简述。 小说故事脉络是借鉴，林致远算是半个文抄公。 毕竟也花了心思去描写，再看正文，林致远也有些自豪。 “咚咚咚！” 正看得起劲，传来敲门声。 林致远放下书，应了一声，“进。” 楚晓莹推门而入。 “林科，意见箱有不少人都在问，元旦不开会，还评选优秀职工么？” “选！不过，要汲取上次教训，先让各部门车间，推选几位候选人，把名单贴在食堂门口。” 林致远不假思索，边说边写，“给大家一周时间去了解这些人，然后再像上次那样，投票以及统计。广播票数，让优秀职工去库房领奖。” 写完之后，把纸往前一递，“我大概写了一下，你拿去吧！” 来到桌前，接过纸的瞬间，楚晓莹瞥见《小兵张嘎》，登时一惊。 “哇，拾慧先生的作品？” 说着，拿起来就翻。 紧接着，郁闷道：“出版社搞什么？拾慧先生本人就不介绍么？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个字也没提。” 林致远轻笑一声，“兴许人家不想出名。” 楚晓莹狠狠点头，“肯定是，拾慧先生是一位淡泊名利的大家！” 说完，一脸热切，“林科，能借给我看看么？” “当然！” 林致远随意应了一声，转而道：“晓莹，你和爱民已经定了，就别那么见外，就跟着他喊我哥吧！” 楚晓莹抱着小说，也不扭捏，笑嘻嘻道：“好，致远哥，书我拿走了。” “去吧！” 下班时间一到，楚晓莹通过广播，将优秀职工评选流程，广而告之。 顷刻之间，引来议论。 三天后，楚晓莹从各部门和科室，收集候选名单，张贴宣传栏。 又过了一周，元旦当天，周四，因为任务重，上级要求不放假。 如上次一样，投票，统计，汇总，下午终于得出结果。 拿到名单，林致远深感意外，只取前三名，而刘海中恰恰排在第三名。 奖励是一辆自行车，听到广播提到自己，正在抡大锤的刘海中，差点没闪了腰。 “小武，你听清了吗，是不是我？” 这可是荣誉啊，刘海中声音都在颤抖。 “师傅，没错，是你！”秦淮武也很吃惊，“通知让直接去库房领奖励。”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号，刘海中才转身找车间主任请假，然后小跑着去仓库。 回到四合院，引起轩然大波。 阎埠贵站在前院，拽着自行车，就不撒手。 “老刘，啊不，他二大爷，别急，让我摸摸。” 刘海中咧着嘴，将自行车撑起，伸手示意，“摸，你摸！” 抚摸着光滑的车架，拨了拨车铃，阎埠贵啧啧不停，“好，真好，真特么好！” 院里众人，围着自行车，羡慕声此起彼伏。 刘光奇钻进人群，看着自行车，激动道：“爸，真是咱家的？真是厂里奖励的？” 耳畔一道道声音，在刘海中看来，就是口碑，就是能力，升职指日可待！ 一叉腰，刘海中刚准备说话，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第145章 收获总在不经意间 “切。还不知道怎么来的，拽什么拽！”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循声望去。 空气陷入安静，时间仿佛停滞。 贾张氏一瞬间也慌了神，就想发句牢骚，谁承想声音没控制好，有些高了。 缓了两秒，故作镇静，一挺身。 “咋呢，我说错了？轧钢厂小一万人，你刘海中脸就那么大？还不是因为跟林致远走得近，当谁不知道呢，他就是宣传科负责人。” “你……你……你胡说什么？” 刘海中叉着腰的手，气得直抖。 几个月以来，夹着尾巴做人，对人对事，从不敢有一丁点马虎，没想到努力换来了质疑。 “贾张氏，我刘海中当之无鬼！” 阎埠贵一听，连忙提醒，“当之无愧！” 刘海中一摆手，“行了，老阎，什么时候了，还讲究有鬼没鬼，有愧没愧？今天，必须还我清白！” 林致远也有些震惊。 贾张氏，你武则天守寡，失去李治了吧？ 老天爷打雷之前，还要先打个闪，你比老天爷还毫无征兆，说来就来，这贱让你犯的，挺猝不及防啊！ 张口欲怼，易中海抢了先。 “贾张氏，厂里投票到统计，几十号人在场，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作假？你别由着破嘴胡说八道，给二大爷道歉！”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凭什么？老娘不干！” “你……” 易中海张了张嘴，最后一转头，看向刘海中。 “老刘，你也知道贾张氏就是个浑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她计较了！” 此言一出，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刘海中捏紧拳头，面色愤然，要不是担心影响形象，继而影响升职，早冲上去赏贾张氏几个大嘴巴子了！ 眼看刘海中握拳，又松开，准备让步，林致远当即不乐意，漫不经心，缓缓开口。 “哎，诸位，评选一事，宣传科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全厂职工无不认可。没想到在咱们院，居然有闲言碎语。” 说着，拱了拱手，“这样吧，为了大家的名声考虑，以后再有此类评选，咱们院的人都剔除在外，大家也彰显一下高风亮节嘛！” 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众人迷茫，错愕，皱眉，气愤。 紧接着，矛头直指贾张氏，训斥，责骂，埋怨，不绝于耳。 林致远大步流星，眨眼之间，穿过垂花门，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贾张氏，你不是大喷壶么？ 区区一个刘海中，肯定喷不过瘾。 现在多好，可以喷全院，尽情发挥吧！ 不用谢！ 跨院，客厅。 林翠兰抱着小书凡，玩得正起劲。 瞥见林致远回来，笑问：“致远，前院又怎么了？你回来了，淮茹他们呢？” 林致远伸手抱起小书凡，随口回道：“泼妇发疯，正在以一敌百，淮茹他们在看热闹。” 林翠兰眸光一闪，“那你照顾小书凡，我也去看看！” 说着，从茶几上抓了一大把瓜子，起身迈步，撩起门帘，一气呵成。 林致远哭笑不得，微微摇了摇头，转而逗起了小书凡。 父子俩玩得正起劲，林曼玉和林致豪匆匆回来。 林致远侧目，“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林曼玉抓了把瓜子，回身就跑。 “哥，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热闹，现在打起来了。” “谁和谁？” 林致远问完，林曼玉早就没了人影。 倒是林致豪，径直来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呆呆地盯着林致远。 “看我干嘛？”林致远不解，又问：“谁和谁打起来了？” “说不清！”林致豪依旧紧紧盯着林致远。 林致远不禁皱眉，“谁和谁打，你分不清？眉毛底下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 “真分不清！ 刚开始，东西跨院几个大妈和贾大妈，从互骂到动手。后来，二大妈也掺和进去。再然后，一大妈和三大妈去拉架，谁知道又挨了打。 现在，整个前院都乱成了一锅粥！” 林致远傻眼了，怎么就大乱斗了？ “大哥，你变了！” 林致豪突然一声，林致远回过神，眉峰一挑，“我变了？什么意思？” “以前，你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现在居然只动嘴。” 林致远嘴角不禁一弯，笑问：“那你说，哪个效果好？” 林致豪凝眉沉思，好半天，才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动手更痛快，动嘴怎么说呢，好像更轻松。” 坐起身，搂稳小书凡，林致远组织下语言，分析道：“今天，贾张氏是不是在说我在徇私舞弊？是不是在怀疑我给刘海中走后门？” 林致豪想了想，点了下头，“是。” “真要是让这件事轻轻松松过去，传到外面，会不会有人也跟着这么想？” “会。” “那刘海中准备退缩，易中海和稀泥，院里人看戏，我要不要反击？” “要！” “我下场和贾张氏对骂，甚至动手，既丢身份，又让人怀疑心虚，院里其他人依旧事不关己，对不对？” “对！” “所以，让院里人感受到利益受损，继而帮我出头，有问题么？” “没有！” 分析清楚，林致远一摊手，“现在明白了么？有时候武力不一定是最优选择。” 林致豪挠着后脑勺，好半天，才皱眉问道：“那大哥，武力就没用了么？” “当然不是！武力是确保对方会和你讲道理，脑子是确保讲道理能讲得过。” 林致豪若有所思点着头，“我好像懂了，所以，你们才督促我既要锻炼身体，又要好好学习？” “对，大哥希望你文武兼备，成为一个响当当的汉子！” 林致豪狠狠点着头，“大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 林致远眉梢微弯，之前逼着林致豪去学习，效果差强人意，没想到今天这破事，居然歪打正着。 巧妙解决贾张氏，林致远不在意。 林致豪的转变，倒是让林致远大为欣喜。 只能说，收获总在不经意间，总是出乎意料。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林致豪说着学校的趣事，同时也在请教事情处理方式。 恍惚之间，林致远感觉，林致豪才是真正的变了。 “大哥，大哥，开会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紧接着，林曼玉撩起门帘，又是一声，“大哥，三位大爷叫你去开会呢！” 第14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致远抱着小书凡，领着林曼玉和林致豪，跨过穿堂而来。 中院。 众人已经聚在一起。 最里面，方桌依旧，易刘阎还是老位置。 三人脸色都不好，易中海黑着脸，刘海中咬着牙，阎埠贵皱着眉。 往外，几位大妈坐在马扎，或凳子上，围在方桌旁。 有披头散发，如二大妈，有鼻青脸肿，如贾张氏，也有焦头烂额，如一大妈…… 最外围，抄手游廊各处，其余人或蹲或站或坐。 秦淮茹和林翠兰就是其中之二。 坐在南侧游廊台阶上，嗑着瓜子，有说有笑，显得格格不入。 王爱民和秦淮武如同保镖一样，分立两侧。 林致远凑上前。 秦淮茹半把瓜子丢给林曼玉，拍了拍手，直接把小书凡抱走。 易中海站起身，端起面前茶缸，狠狠往桌上一撴。 “都安静，开会！” 一声大喝，紧接着气鼓鼓道：“不像话，太不像话。就因为一句玩笑，十几人动手……” 话未说完，二大妈不干了，“他一大爷，什么叫玩笑，明明就是诬陷！” 易中海眼睛一瞪，没有接话，继续道：“还有西跨院李家、孙家、赵家……东跨院王家、宋家、曹家……贾张氏说你们了？你们又是吵又是动手！” 被提及的七八户，也不乐意。 “他一大爷，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吧！” “就是，我们是维护院里的名声。” “她该打，谁让她犯贱！” …… 易中海仍旧没有接话，目光环视，最后落在贾张氏身上。 但见贾张氏，身上脚印大小不一，脸上血丝参差不齐，头发凌乱，眼角发肿。 又瞥了一眼冷着脸的贾东旭，一时之间，易中海有些迟疑。 最终，没有说太重的话。 “贾张氏，你说说你，什么破嘴，咋啥也胡咧咧？歪嘴骡子卖半价，全赖你那张破嘴。” “放屁，老娘让打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我？赶紧的，让她们给老娘赔钱！” 话音刚落，以二大妈为首的妇女军团，发起猛攻。 “赔你姥姥！” “你再贱一个试试！” “看老娘撕不烂你的臭嘴！” …… “都闭嘴！” 说着，易中海握住茶缸，“咣”的一声，狠狠一捶桌面，搪瓷皲裂，掉了不少渣，看得阎埠贵倒吸一口气，微微瞪眼，心疼不已。 易中海却好似没看见，抬头望向林致远。 “致远，因你而起，你说说吧，怎么处理？” 闻听此言，林致远眉毛一抖，笑意全无，还没开口，许富贵站了出来。 “他一大爷，饭不可以胡吃，话更不能乱说。你先说清楚，关致远什么事？”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也附和一声。 “就是，他一大爷，考察期可还没过，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多少有些过分吧？” 有人打前站，林致远也不退缩。 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迈步走下台阶，语气不急不促。 “对啊，一大爷，我也想知道，怎么就因我而起？” 电视剧内，傻柱的重要性，此时就凸显出来。 如果，此时有个武力值爆表的人，站出来，把林致远三人一顿乱捶，易中海也就不会尴尬。 但，那是如果！ 林致远步子缓慢。 同时，摸出一个青石烟嘴，又从烟盒倒出一根大前门，往进一塞，叼在了嘴里。 拿出火柴一划，“唰”的一声，火苗升起。 低头把烟点着，林致远吸了一口，又吐了个烟圈。 “一大爷，我问你话呢！” 林致远一整套动作，明明轻松随和，却让众人感觉到一股压力。 易中海脸皮直抖，是不是因为你，你自己不知道？ 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说，不提林致远特别能打，就是在厂里给穿个小鞋，也够喝一壶。 易中海正不知所措，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林小子，你别误会，中海说错了话。他是想说，你是院里唯一的领导，在请教你呢。” 林致远神情自若，吸了口烟，轻笑一声。 “老太太，您可说错了。在厂里，我是人民公仆，在院里，我是普通居民。既然是误会，事呢，还是三位大爷处理吧！” 说完，转身返回台阶。 贾东旭皱着眉，听懂了易中海的话，一个箭步窜了出来。 “林致远，就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说，以后评选排除咱们院里人，也不会闹这么大，我妈也不会挨打！” 林致远目光如炬，静静地看了贾东旭两秒，然后视线转向何大清。 何大清微眯着双眼，心中一动，当即了然。 伸手轻拍一下傻柱，然后给了个眼神。 热闹看得正起劲，莫名其妙被打，傻柱侧目，一脸懵逼。 “爸，咋了？” 何大清无语，轻叹一口气。 “贾东旭，你这话一点道理也没有，说得就该打。也就是老贾不在，要不然，非大嘴巴子抽你不可！” 闻听此言，傻柱懂了，这是让动手啊！ 以前打架，总挨骂，甚至挨打，这次可是奉旨打架啊！ 嘴角一喜，紧接着连忙收起，“嗖”的一下，傻柱冲了上去，劈头盖脸，对着贾东旭就是一顿炫。 “草拟姥姥，我让你胡说八道！” “特么的，拉不出屎你特么怪茅坑？” …… 电光火石之间，贾东旭被打得七荤八素。 易中海连忙呵斥，“傻柱，你干什么？” 说着，就上前去拦。 傻柱哪里管这些，好不容易能打次架，怎么可能草草了事。 朝着贾东旭下路狠狠一脚，转而又挥拳直击易中海面门。 贾东旭瞬间成为一代大虾，弓着腰，倒在了地上。 易中海被狠狠一拳打在鼻子上，只觉发酸，两股鲜血顺流而下。 “傻柱，你敢打我家东旭，看我不挠死你！” 贾张氏回过神，叫骂一声，就要往前冲。 何大清也适时站起身，往后一扯傻柱，“谁让你动手的，滚回去。” 傻柱顿时懵逼了，什么情况，不是你让动手的么？ 何大清眼神凛冽，贾张氏就要扑上来，傻柱一转身，就跑回了家，趴在窗户前，继续看戏。 易中海伸手抹了把鼻血，质问道：“老何，傻柱动手，这事怎么说？” 贾张氏也紧随其后，“就是，傻柱打了我家东旭，赔钱！” 只有罗玉英红着眼，上前关心地上的贾东旭，“东旭，你没事吧？” 第147章 老阎快刀斩乱麻 贾东旭龇牙咧嘴，艰难开口。 “玉英，啊嘶……你扶我回去躺着，嘶——” 另一边。 贾张氏破口大骂，嘴角发肿算个屁，丝毫不影响乱喷。 易中海愤愤不平，扯着何大清开始掰扯。 阎埠贵双眉紧锁，相当难受。 刚才，前院大乱斗，导致媳妇被打，自己也险些被误伤，还没处理好，又来一出。 侧目，瞅了一眼刘海中。 后者端坐原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尼玛，终究要我老阎扛下所有么？ 暗叹一句，阎埠贵一咬牙，站起身。 “都别吵啦，这会还开不开？问题还解决不解决？不行就报警！” 话音刚落，现场先是一静，紧接着响起一阵阵附和声。 “就是，开不开？” “外面这么冷，不开就散！” …… 贾张氏猛然转头，瞪着阎埠贵。 “你放屁，必须开，我和东旭都挨了打，必须赔钱。” 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丧。 “哎呦喂，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贾啊，你上来看看吧……” 阎埠贵感觉心好累，伸手揉了揉额头。 “要开就说事，不开就散会，想报警去报，不服就打回去。” 说着，拎起茶缸就想走。 易中海连忙安抚，“老阎，你先坐。” 说完，环视众人。 “一件件来，先说贾张氏被打的事。不管怎样，贾张氏被打，总要有个说法。孙家、赵家、李家……你们八家赔钱道歉。要不然院里还有没有规矩，谁都可以随便动手么？” 许富贵嗤笑一声。 “他一大爷，真有意思，抛开事实不谈么？要照你这么说，从明天开始，我去造你的谣，说你和寡妇有瓜葛，说你是特务，说你……” 话未说完，易中海直接打断，皱眉道：“老许，这能一样么？” 何大清嘴角扯了扯，翁声问道：“这怎么就不一样？” …… 尼玛！ 什么时候，何大清和许富贵穿一条裤子了？ 这也太疯狂了吧？ 院里众人，大跌眼镜。 何大清和许富贵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易中海又被架起。 今晚，可谓是颜面扫地，气鼓鼓回到座位坐下，拿起茶缸，喝了一口已经冷透的凉茶。 冻牙花子，就跟易中海此时的心一样，拔凉拔凉。 “来，老刘，老阎，你们处理吧！” 刘海中冷哼一声，仍旧未开口。 阎埠贵暗骂一声，尼玛啊，什么破烂事，特么甩给我，不当人子啊！ “我觉得吧，一件件来没问题，先说贾张氏污蔑老刘的事。贾张氏，你认不认？” 贾张氏一仰脖子，“放屁，老娘不认！” 阎埠贵推了下茶缸，“不认就报警，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岂容你否认？” 贾张氏三角眼眯了眯，最后咬牙切齿道：“你……好，我认！” 阎埠贵看向刘海中，“老刘，你不方便提要求，就让他二大妈说吧！” 说着，转向二大妈，“你有什么诉求？” 二大妈言简意赅，“赔钱，道歉！” 贾张氏梗着脖子，“赔钱不行，都道歉了赔什么钱？” 二大妈当即回怼，“我不管，赔钱道歉，缺一不可！” 阎埠贵无视贾张氏，又问：“他二大妈，你说赔多少？” “五万！” 贾张氏当时就急了，因为白菜，两千块钱，都能不要脸找易中海要，何况五万！ “你想得美！” 二大妈冷笑一声，“必须五万，不行我就去报警！” 对警察有天然恐惧感，贾张氏迟疑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本想找易中海要钱，看了一眼那一张青筋暴起的脸，贾张氏怂了。 从怀里摸出五张万元大钞，扔给了二大妈，“对不起！” 二大妈伸手接住钱，也没计较态度。 紧接着，阎埠贵看向几位参与打贾张氏的大妈，“来，说说你们打贾张氏的事。” 几位大妈全都冷哼一声，鼻孔朝天。 阎埠贵一看，又是这副臭脸。 当即端起茶缸，“愿意接受院里调解，就表态，不愿意就报警！大晚上，以为谁愿意在这冻着？” 几位大妈态度缓和不少。 贾张氏眼珠一转，登时一蹦三尺高。 “一人赔我五万，再加上道歉，要不然我去报警！” 阎埠贵都听不下去，当即开口，“贾张氏，你闭嘴。你挨打，有你自身原因。” 说着，琢磨片刻，又道：“这样吧，不赔不合适，一人五千，此事揭过，行不行？” 眼看阎埠贵大有一言不合就走的趋势，众人连同贾张氏，都认了下来。 快刀斩乱麻，第一件事解决。 阎埠贵展现出能力。 “来，说说贾东旭和老易挨打……” 话未说完，易中海一摆手，“这事就算了吧，傻柱就是莽夫，我不跟他计较。老何，你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就行。” 何大清自无不可，惜字如金，“成！” 贾张氏却不乐意，“不行，我家东旭还挨打了呢！” 阎埠贵一皱眉，“事就是你们母子惹出来的，你想怎样？” “傻柱赔钱。”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起身，从兜里摸出五张千元大钞，“五千是吧，给你！”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放屁，五万！” 何大清抖了抖钱，“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 第二次全员大会，就此告落。 众人准备散场，林致远径直凑向何大清和许富贵，一人扔了一个青石烟嘴。 “抽烟老吃烟丝，我弄了个小玩意，你俩一人一个，拿着玩吧！” 说完，又想起傻柱，转而来到何家门口。 “傻柱，过来，哥给你个好东西！” 傻柱咧着大嘴，接过烟嘴，仔细打量，“致远哥，我刚会吸烟，这可是好东西。” 林致远就是故意为之，就是要让全院人都知道，替自己说话，办事，不会吃亏。 “姐夫，也给我一个！” “致远哥，我也要！” 哼哈二将屁颠屁颠跑来。 林致远回头，笑骂一声，“忘不了你俩，回去就给。” 院里众人，看向林致远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 站在林翠兰身旁，林致豪眼珠乱转，思绪乱飞，不知在想什么。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林致远在办公室，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第148章 致豪锻炼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林致远合上书，抬头应了一声，“进！” 房门打开，保卫员宋阳笑道：“林科，有位京大学生，叫王雄，说是您朋友。” “王雄？” 林致远微微一怔，继而点头，“是我朋友，他人呢？” “在保卫室。” “麻烦让他进来。” 刚说完，林致远又连忙摆手，“算了，我去接一下吧！” 半年以来，王雄主动接触，二人从陌生到熟悉，现如今俨然成为好朋友。 尤其是，经过相处，王雄身上，大无畏、热血、积极，让林致远非常佩服。 有时候，林致远也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太过咸鱼，不想翻身还糊锅，明显需要加油。 可一想十年风暴，奋斗萌芽刚破土，又骤然凋谢。 来到厂大门口。 林致远轻笑上前，“王雄，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 王雄一挑眉，故作郁闷，“哎呀，我大老远从学校过来，你居然……” “行了，别耍宝了！” 林致远笑骂一声，“明明挺板正一人，怎么就变了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接触久了，难免会变得随性。” “走吧，到我办公室说。” 二人来到办公室。 林致远给沏了杯茶，笑问：“话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王雄哈哈一笑，“马上就要放假，我想给我弟带个礼物。” “然后呢？” “现在京城最流行什么，教员雕像。而你崇拜教员，甚至自学雕刻，谁不知道？所以，我来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脸色变得古怪。 这点破事，都传这么远了么？ 京大离南锣鼓巷，或者轧钢厂，少说十来公里。 到底怎么传过去的？ 王雄嘴角含笑，从挎包拿出一本书，放在茶几上。 “当然，我不白要。你学中文，这是近期最火的小说，我拿它和你交换。” 看着眼前的《小兵张嘎》，林致远脸上表情更加复杂。 王雄不明所以，微微皱眉，“不合适么？” 林致远定了定神，起身来到办公桌旁，从下面柜里，搬出一尊一尺高的雕像。 “书呢，你拿回去，替我送给咱弟，雕像，你等下抱走吧！” “敞亮！” 王雄也不客气，笑道：“年后，我给你带点醋。我们晋省的老陈醋，保准你喜欢。” “好，那就说定了！” 王雄走后，林致远收到升职正科文件，工资顺势上涨，来到89万。 跨院。 林致豪在跳绳，冬日严寒，脑袋却冒着热气，显然已经跳了不少时间。 下班后，林致远和哼哈二将，有说有笑回来，映入眼帘就是这一幕，三人不禁一愣，同时驻足。 约莫五分钟，林致豪停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突然高质量运动，哪能说停就停！ 林致远连忙上前，拉着林致豪，绕着跨院慢走。 “心跳降下来再休息。” 一旁，看了半天，秦淮武笑呵呵问道：“致豪，好端端，你怎么跳绳呢？” 王爱民双臂交叉于胸前，也一脸好奇。 呼吸稍稍平稳，林致豪才回道：“我要锻炼身体，我们老师说，跑步不方便的话，可以跳绳。” “话虽这么说，关键强度不一样啊！” 说着，林致远心中一动，满脸认真，“致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要不得，锻炼身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坚持，你确定么？” 林致豪狠狠点头，“当然，我要做文武双全的男子汉。” 秦淮武当即赞许道：“有志气！” 王爱民竖了个大拇指，“好样的！” 林致远伸手揉了揉林致豪脑袋，“不能瞎练，我给你做计划，回头带你练。” “真的？” “我还能骗你？走，先去你屋，给你放松下肌肉。” 说完，林致远转头，“爱民，给致豪煮俩鸡蛋。” “好嘞！” 晚饭。 边吃边聊，说完升职正科，话题转到林致豪锻炼。 三分练七分吃，前世作为体育生，林致远怎么可能不知道？ “淮茹，明天开始，我会去买肉蛋，提高伙食质量，要不然，致豪身体会吃不消。” 秦淮茹莞尔一笑，“成，那你以后每个月就给我五十万吧，剩下的你自行安排。” “好！” 林曼玉大眼睛一眨，“这意思，我要沾光了？” “哈哈哈！” 第二天，1月4号，礼拜天。 林致远从空间，往家拿了两筐鸡蛋，两只鸡，又特意在附近摸排一遍，确定好路线距离。 1月5号，周一。 下班后，林致远带着林致豪，出了四合院开始慢跑。 “三步一呼吸，注意步伐。” “胳膊摆动要正，别乱晃！” …… 顺着交道口南大街，一路向北，到了安定门折返，一来回差不多三公里。 二十分钟，兄弟二人返回跨院。 拉筋，活动关节，然后正式锻炼。 俯卧撑、深蹲、开合跳…… 林致远没有直接上大量，小量多次，循序渐进。 冬寒卷过京城，梅花渐渐露出花苞。 进入腊月前，林翠兰就返回了孙家庄。 宣传科完善计划，经过半个月交锋，在1月19号终于彻底落实。 下辖四个组。 统筹办公室，负责传达上级指示，规划大会，以及协调另外三组之间的配合。 组长张素秋，二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面相看着有些冷。 郝正益从局里调来的，也不知道让了什么利，一步到位，直接副科。 对外组，组长董琳琳，负责对接报社、广播电台、街道办，以及下属学校等单位。 对内组，组长楚晓莹，负责诸如广播室、墙面标语、以及宣传栏。 社会组，组长萧婷婷，工作内容主要集中在下乡宣传。 除了社会组，因为有许富贵，只给配了一名徒弟，其余三组，都增加了两名成员。 林致远本就不忙，下属从四人猛增到十二人，变得更加清闲，便把精力放在了林致豪身上。 经过半个月，林致豪已经适应。 哪怕痛苦到要死，也咬牙坚持，从不喊累，也没想过放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期间下了两场暴雪。 林致豪也没有断档，在家跳绳热身，按计划锻炼。 毅力坚韧，林致远自叹不如，仔细一想，忍不住感慨，兄弟三人，貌似就自己最差。 腊月二十八，轧钢厂放假，林致远却忧心忡忡。 第149章 提前拜早年 许是向林致远看齐，今年福利不比去年差。 两个搪瓷缸子，两块毛巾，以及二斤羊肉。 为了羊肉，梁泽鹏大冬天专门跑了一趟内蒙。求爷爷告奶奶，顶风冒雪，足足花费将近一个月，堪堪赶在放假前回来。 红星学校已经归属轧钢厂，福利自然要一致。 麻绳绑着搪瓷缸子和毛巾，油纸包着羊肉，阎埠贵拎着别提多开心。 胡同口，与其他人相遇，忙不迭开口。 “爷们儿，看到没，今年福利和你们一样。” 傻柱咧着嘴，笑道：“三大爷，说得谁没有似的。” 阎埠贵也不恼，依旧乐呵呵，“你们是不知道，去年我那个眼馋啊！” 说话间，瞥见林致远面色凝重，不禁好奇，“致远，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林致远挤出一丝微笑，摆了摆手，“没事，累着了。” 京城大学早就放假，林致辉却迟迟不见人。 要不是前段时间，拜托一位大学生知会了一声，林致远都怀疑人丢了。 跨院。 林致豪站在月亮门，翘首以盼。 一个多月，效果明显，人更精神，单薄身板也壮实不少。 看见林致远，大跨步上前，“大哥，咱们出发吧！” 林致远定了定神，露出笑意，“成。” 转头，给哼哈二将说了一声，“小武，爱民，我先和致豪去锻炼。” 开跑，也不说话。 由于步幅不一样，各自把控各自的节奏。 二十分钟，返回跨院，拉筋。 林致豪压着腿，随口问道：“大哥，二哥咋还不回来？” 林致远一怔，继而开了句玩笑。 “谁知道呢，我明天去学校看看，兴许不好好学习，被老师留下来补作业呢。” 林致豪撇撇嘴，“怎么可能？二哥会补作业，打死我也不信，他跳级学习还差不多。” 俯卧撑，蹲起，开合跳…… 一整套动作下来，二人开始互相放松肌肉。 林致远给林致豪按摩，到了林致远，林致豪则直接踩背。 从开始跑步，到正式锻炼，再到放松之后，一般两个小时。 今天也不例外。 二人忙完，来到客厅，晚饭已经上桌。 边吃边聊。 秦淮武提议道：“姐夫，我和爱民商量了一下，把羊肉留在家里，就不往村里拿了。” 王爱民点头附和，“对，你不是说，尽量不让致豪吃猪肉么！” 林致远想了想，也没拒绝，“成，我明天去准备点东西，你俩去人姑娘家转一趟，后天再回。” 王爱民嘿嘿一笑，“行，我明天就去。” 秦淮武挠着后脑勺，尴尬道：“姐夫，我现在去合适么？” “完蛋玩意，咋不合适？” 林致远笑骂一声，接着道：“人家晓莹和婷婷已经工转干，你俩抓紧点，煮熟的鸭子别再飞喽。” 王爱民一摆手，“那不会，我这都已经订婚了！” 秦淮武也坚定道：“不会，我和婷婷感情好着呢！” 秦淮茹轻哼一声，“小武，就你这性子，我真不放心。听你姐夫的，明天去拜早年。” 次日，清晨。 王爱民开始调馅儿，炸东西。 林致远早早出了门，直奔京城大学。 学校已经放假，除了三三两两，过年不回家的学生，基本不见人。 宿舍、图书馆、教室，有可能的地方，林致远都转了一遍，毫无所获。 最后，实在没辙，林致远找了个偏僻角落。 从空间拿出四斤猪肉，四斤糕点，分成两份，前往职工楼，拜访朱得溪。 一来，提前拜早年，二来，通过朱得溪，去找胡凝。 找到胡凝，代表林致辉拜了个早年，又询问一声。 胡凝也没明说，只告知人肯定没事，让放宽心。 又想到现在到处缺人，林致远怀疑林致辉被拉了壮丁。 指不定在什么地方执行任务呢，便准备好年货，径直返回四合院。 吃过午饭。 秦淮武和王爱民，各自前往女方家拜年。 林致远也开始年前走动。 邓老太太、孙振山、李怀德，楚晨，任向松、陶李大爷、周家，不知不觉已经处了这么多人。 平时，林致远隔三差五也去溜达一趟，倒也没生分。 一家一家挨着过，最后，来到太和堂。 林致远跨步迈进，含笑上前，“任老先生，我来给您拜个早年。” “嘿，小林，是你呀！”任向松气色相当不错，“来来来，快过来坐。” 依旧两斤猪肉和两斤糕点，林致远随手放在一旁柜台上，笑呵呵走到任向松旁边落座。 “可不是我么，瞧您这表情，有什么喜事么？” 任向松哈哈一笑，“前几天，协和来人，说是常兴就快回来了，你说我该不该开心？” 任常兴三月份失踪，当初，任向松还想让林致远帮忙打听来着。 林致远担心是执行任务，建议任向松自己去军管办问问。 后来，任向松去了，果然给了准信，说是去执行任务。 眼瞅着就要一年时间，终于要回来，任向松确实应该开心。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任向松微微摇头，“这到没有，我问了，没给说。” “这样啊，那等任大哥回来，您一定要派人通知我一声。算算时间，我和他也有一年没见喽，到时候，说什么也要喝几杯。” 任向松哈哈大笑几声，“没问题。” 聊了会天，林致远笑道：“任老，上次泡脚药包，再给我来点。” “行，冬天备得多，还有差不多一百包，你等下全拿走。” “得嘞！” 半个多月前，林致远来串门。 想起前世，大学辅导员说过，有些老中医有泡脚秘方，训练完按方泡脚，对缓解疲劳有大用。 没想到，和任向松随口一提，还真有。 说是用制大黄、川芎、香附、银花藤、蛇床子、陈皮等药材，按照一定比例搭配而成。 林致远惊喜不已，当即就买了一百包。 回去和林致豪试了几天，效果出奇得好。 二人便养成了习惯，甚至，还把秦淮茹和林曼玉，也拉进了泡脚大队。 又坐了一会儿，林致远告辞。 踩着夕阳回家，在胡同口，远远就看见了林致辉。 第150章 致辉挨训 “致辉！” 林致远高喊一声，小跑上前，“你小子，最近忙啥去了，早就放假了，这时候才回来。” “哥。” 林致辉轻笑一声，“给我师兄打下手呢！” 林致远一挑眉，“你师兄也是，年都不让过么？” 林致辉笑着帮忙解释，“嗐，他也没办法，任务急。” 二人边走边聊。 “哥，我先把东西放过去。” 刚进大门，林致辉就想去东厢房，林致远一把拽住。 “大冬天，东厢房连炉子都没生，就别过去了，和致豪凑活几天吧！” 林致辉也没迟疑，点了点头，“那也行，就怕致豪臭脚丫子。” “现在更臭，你要是受不了，住正房小卧室也行。” “那还是算了吧，我一个男的，不方便。” 拐进跨院，林致豪正准备出门。 “大哥，你还……”话未说完，看见林致远身旁的林致辉，惊呼一声，“二哥，你回来啦！” “回来了，你这是干嘛去？” “我去跑步，等会回来和你聊。”林致豪说完，看向林致远，“大哥，你还去么？” “我不去了，和你二哥聊会天，你去吧！” 林致豪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林致远眼角一弯，“致豪现在变化可大了，一周锻炼六天，风雨无阻。而且学习也没落下。” “这感情好。”林致辉嘴角噙着笑，“所以你才说现在更臭？” “哈哈哈，你也别担心，致豪睡觉前肯定会泡脚，兴许没那么大味儿。” 撩起门帘，进入客厅。 秦淮茹和小书凡，正坐在沙发上玩。 瞥见林致辉，先是一惊，继而冷哼一声。 “致辉，放假了也不说早点回来。” 说着，眉头紧皱，“学校有补助，我也给你钱呢，你在学校吃不好么？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 秦淮茹真没说错，林致辉本来就不胖，现在更加消瘦。 一米七几个子，勉强一百斤出头。 自从秦淮茹嫁进门，林致辉不知道为什么，更怕这个大嫂。 不管对错，只要秦淮茹说就听。 尤其是现在，好像更不占理，连忙陪笑保证。 “嫂子，机会难得，我想赶进度，偶尔学习太投入，错过了饭点。不碍事，回头就能吃回来。” 秦淮茹声音猝然拔高，“学习投入？你着什么急？家里又不用你挣钱，慢慢学就是，身子累垮了怎么办？” 一连串质问，林致辉被训得低下了头。 好半天，才开口解释。 “嫂子，你不知道机会有多难得，我现在接触的都是科学巨擘，我必须加快、加倍学习，才能跟上他们的思路，仅仅是跟上。 我想一年就毕业，然后跟在他们身边，研究求学同步进行。兴许我能一年毕业，两年硕士，三年博士！ 我不知道我哥一年多，为这个家受了多少委屈，但我想肯定不好受。我想更早扛起责任，也为这个家分担……” 秦淮茹异常激动，噌的站起身，双眼通红，直接打断。 “放屁，长兄如父，别说你哥没受委屈，就是有，那也是应该的。家里是你该操心的事么？你按部就班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才是最应该做的！” 声音有些大，沙发上的小书凡被吓了一大跳，呆呆地看着眼前，下巴都开始不由得颤抖起来。 林致远连忙上前，把小书凡抱进怀里。 “淮茹，别那么激动！” 先安抚一声秦淮茹，林致远又看向林致辉，“致辉，给你嫂子道歉，保证以后好好吃饭。” 说着，还给林致辉挤了挤眼。 林致辉了然，连忙道歉，“对不起，嫂子，我以后肯定好好吃饭，下次再回来，肯定会长胖。” “哼，你要说到做到！” 秦淮茹瞪了兄弟二人一人一眼，就往外走，“爱民还没回来，我去做饭，正好还有半只鸡，我去炖了。” 待秦淮茹出了门，林致辉长舒一口气。 林致远伸手示意，“来，快坐吧。” 二人在沙发落座，林致辉才有心思看自己大侄子。 林致远直接把小书凡递过去，微微摇头。 “致辉，你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爱惜身体，你嫂子可没说错。” 小书凡到了林致辉怀里，瞪大眼珠就要哭。 “哥，我知道，我理解。” 刚说完，林致辉发现小书凡的异样，连忙就哄。 “小书凡，别哭，我是二叔。” “哇！”的一声，没忍住，小家伙扭着身子，往林致远方向爬。 林致远伸手抱起，小家伙瞬间停住，转头直勾勾盯着林致辉。 林致辉笑骂一声，“臭小子，这是不愿意搭理我么？” 林致远眉峰一挑，“没毛病啊，你变化太大，他不认识很正常。” 林致辉一脑门黑线，“哥，我以后好好吃饭，总行了吧！” “你别和我说，有本事和你嫂子说去。” 林致辉不敢，弱弱问道：“哥，我怎么感觉嫂子比以前更厉害了？” “没有啊，我们又不犯错，你嫂子一直很温和。” 小书凡咿呀呀，嘿嘿直乐，双臂乱舞。 林致远又补充道：“看到没，小书凡都举双手赞成。” “哥，过不去了么？”林致辉伸手揉着额头。 “过得去，咋过不去的？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哪怕你嫂子要让你退学，我都不会反对。” 说着，林致远侧目，看向林致辉，语气坚定，“我说到做到。” 晚饭。 秦淮茹炖了半只鸡，还专门出去买了大肉包子。 林曼玉去找何雨水、许小玲，玩到饭点才回来。 饭菜早已经上桌。 秦淮武和王爱民久等不归，估摸着在女方家吃饭呢，林致豪锻炼完，开饭。 边吃边聊。 林致豪和林曼玉，也发现林致辉暴瘦，无不出言关心。 “二哥，刚才在院里，天太黑没注意，你咋瘦了这么多？你们大学饭特别难吃么？” “就是，二哥，你要是吃不饱，可以回来。” 林致辉还没说话，秦淮茹冷哼一声，插了一句。 “你们二哥练功呢，不用吃饭！” “啥？”林致豪瞪大眼珠，“什么破功，连饭都不用吃！” 林曼玉秀眉微蹙，“肯定是二哥学习，忘了吃饭。”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第151章 横生波折 跨院。 秦淮武和萧婷婷，领着一男一女，穿过月亮门而来。 “婷婷，姐不是反对，而是希望你们都慎重考虑。” 说话之人，正是萧婷婷姐姐萧丽丽。 一双丹凤眼，犀利而有神，声音干脆，语速稍快。 萧婷婷侧目，瞄了一眼秦淮武，迟疑片刻，略带一丝哀求。 “姐，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可以么？” 秦淮武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眼珠向旁处一转，只觉夜凉如霜。 旁边的男人，也就是萧婷婷姐夫宋涛，一摆手，声音有些哑。 “丽丽，不要急，既然已经来了，说清楚就好！” 与此同时，林致远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微微一怔。 萧婷婷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林科。” 秦淮武也跟着翁声道，“姐夫。” 萧丽丽和宋涛，齐刷刷望来，眼神中带着几抹审视。 四人神情迥异，气氛古怪。 林致远心生疑惑，却面色如常，轻笑一声，迎上前。 “婷婷，小武。” 说着，目光一拐，“这两位是？” 萧丽丽脱口而道：“我是萧婷婷姐姐，萧丽丽，旁边是我男人宋涛。” “二位好。” 林致远说着，转身示意，“来来来，外面冷，进屋喝杯水。” 却不料，萧丽丽一摆手，“不了，今天过来，几句话说清楚，我们就要回。” 林致远眉峰一挑，双眼微眯，来者不善，难不成小武和婷婷的事，有变动？ “你说。” 萧丽丽居高临下，不屑道：“林同志，藤蔓攀附于墙，确实能够领略更多阳光，但，不是所有的墙都愿意。” 闻听此言，林致远收起笑容，眸光清冷，这特么是说老子攀附权贵？ 直勾勾盯着萧丽丽，好几秒，强压怒意，悠悠开口。 “爬山虎对于墙也是一种装饰，不过是在互相成就。再说了，谁是墙，谁是藤，言之过早了吧！” 萧丽丽冷笑一声，“林同志，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瞪了萧婷婷一眼，转而脚下生风快步离开。 待三人走后，秦淮武双手抱胸，直接蹲在了地上。 秦淮茹和林致辉几人，此时也走了出来。 秦淮茹关心道：“致远哥，小武，怎么了？” 林致远回身，挥了挥手，“没事，你们继续吃饭，我和小武聊聊。” 等几人进屋。 林致远拍了秦淮武肩膀一下，“站起来，跟我过来。” 二人来到石桌旁，林致远也不嫌凉，直接坐在石凳上，自顾自点了根烟。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秦淮武坐在对面，一脸痛苦，“姐夫，婷婷她姐不同意。” 林致远把烟盒往前一扔，“话都说这么明显，我还能听不出来？把你知道的都说一下吧！” 攀附权贵？ 我一个挂壁都没看不起人，居然被人看不起了？ 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么？ 林致远越想越气，见秦淮武支支吾吾半天不吭气，忍不住催促道：“愣什么呢，说啊！” “婷婷家姐们两个，她姐夫是入赘……” 秦淮武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说得也不连贯，林致远整理信息，才有了大概的了解。 萧家也就那样，早前条件还不如秦家。 家里父母都早逝，只有姐妹俩，没有男丁，萧丽丽就招了个上门女婿，也就是刚才的宋涛，已经生下两个儿子。 建国后，姑姑萧和玉夫妇，摇身一变成为地下党，更是身居高位。 萧和玉还是很有原则性，或者说，感情没那么深，对姐妹俩帮扶也不是很大。 只是给萧家姐妹，以及宋涛，分别介绍了工作。 家里生活有变化，却不大。 萧婷婷已经二十，比秦淮武大一岁，之前也曾相处过一个。 如出一辙，同样是萧丽丽上门，掐断了联系。 想到秦淮武说，萧婷婷比较懂事，挣的工资，都在填补家用。 林致远不得不往坏处想，实在是秦淮武条件也还行。 有房，有工作，姐夫是个正科，还是萧婷婷的直属上级，纸面上，也能凑活看。 就算不愿意，也不应该这么直白。 也许，姐妹感情没那么深吧，或者说，寄人篱下的萧婷婷，不得不这么做？ 刚开始没什么，时间久了，量变产生质变，家里条件一点点改善，萧丽丽夫妇就有了别的想法么？ …… 沉思良久，足足吸完两根烟，林致远才定了定神，询问一声。 “小武，萧婷婷怎么说？” 秦淮武苦笑一声，“她？应该会听她姐的吧！” “你好好想想，找萧婷婷沟通也行，总之，我想知道她的态度。” 说着，林致远站起身，“如果她意志坚定，你确实割舍不下，我可以出面再帮你一把。” “姐夫……”秦淮武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还有机会呢？” 林致远轻笑一声，“如果萧婷婷能够想明白，确实还有机会。如果她想不通，我建议你，也别浪费时间了。” “姐夫，我明天就找婷婷去！” “明天回村去，冷静想想再说。” 林致远皱了皱眉，“就算要去沟通，也不要说太多。事关一生，你最好知道她的真实态度，而不是苦口婆心，或求或劝，得到的勉强。” “不，姐夫，我相信她！” 林致远微微摇着头，“小武，盲目自信要不得！” 说完，径直向屋里走去。 言尽于此，秦淮武具体会怎么做，林致远不去干涉。 毕竟，没人能够笃定，自己一定对！ 更何况，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作为旁观者，作为姐夫，可以帮忙分析，也可以提醒，如果需要出面，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撑个腰也没问题。 别人希望的是指点，而不是指指点点。 插手过多，反倒不美。 过年就那么回事，不知不觉间，便在欢笑中悄然而去。 开工之后，林致远没有因为秦淮武，而对萧婷婷不满。 工作继续，日子照过。 转眼间，蝉声鸣鸣，盛夏已至。 半年多，楚晨成了书记，楚晓莹也嫁进了四合院。 秦淮武和萧婷婷，藕断丝连，若即若离。 林致辉自打年后，再也没有回过家。 林致豪长高了，也壮了，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性子也沉稳不少。 至于林致远，空间神秘小树，4月份再次开花三朵，一篇关于《诗经》的论文，顺利拿到毕业证。 7月27日，周一，下午。 林致远闷头写作，窗外，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叫喊传来。 第152章 胜利 “胜利了！半岛之战胜利了！” 不断有人重复着，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林致远正在出神，“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 楚晓莹激动道：“致远哥，半岛胜利了！” “我听到了！” 林致远也有些动容，没有生活在这个时期，根本体会不到这种喜悦。 难以名状，牵魂动魄。 尤其是，想起二叔二婶，心脏怦怦直跳。 定了定神，林致远吩咐一声。 “循环广播《歌唱祖国》，普天同庆，咱们也不能落下。” “好！” 嘹亮歌声，周而复始，直到下班，才不情不愿打住。 走出轧钢厂大门，到处都是讨论声。 抗战胜利，国际上都在白话，说什么漂亮国的蘑菇蛋，才是根本原因。 这不扯淡么？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抹杀英烈们，前仆后继的奉献？ 如今，半岛之战，彻底打出了军威，打出了国威。 被压抑的民族自豪感，喷涌而出，洪浪滔天…… 何大清面瘫脸难得噙着笑，不怎么好看，但真诚。 “致远，晚上喝点？” 林致远狠狠点头，“好啊！” 一旁傻柱凑上来，嘴里叼着烟嘴，含糊不清一声。 “致远哥，咱们去你院里吧，摆张大桌子。” 林致远依旧没有拒绝，笑道：“好！” 楚晓莹插嘴道：“正好，你们在院里喝酒，我和嫂子还有小玉，在客厅也小酌几杯。” “哈哈哈！” 四合院，现在出现两个小团体。 以易中海为首，包括东西跨院几家，以及聋老太太，贾家。 以林致远为中心，秦淮武和王爱民自不用说，何家，刘家，许家。 相对来说，易派人多，林派人少。 至于阎埠贵，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林致远等人刚进大门，阎埠贵匆匆上前。 “致远，天大的喜事，你们晚上聚会么？” 林致远还没出声，刘海中嗤笑一声。 “老阎，你刚才没问老易？他们人多，热闹！” 人多有个屁用！ 谁不知道，你们几家聚会，好酒好菜？ 易中海那边，先不说菜好不好，贾张氏手快嘴快，谁受得了？ 阎埠贵撇撇嘴，呵呵一笑。 “问了，他们几家聚呢。人太多，我不想掺和，想跟你们凑凑。” 许富贵一挑眉，“致远出场地，老何下厨，我买酒，老刘出菜，你出啥？” “这……” 阎埠贵就有些纠结，“这不都齐了么？还需要啥？” 傻柱轻哼一声，“三大爷，你不会是想白吃白喝吧？” “傻柱，怎么说话呢，你三大爷是那种人么？” 何大清脸一板，呵斥一声，转而道：“老阎，半岛胜利，也算是把洋鬼子赶下了海。你前几天吊的大王八贡献出来吧，咱们清蒸王八！” “啥？” 阎埠贵双眼一瞪，“为了那只王八，我都掉海里了，我还想着过两天卖钱呢！” “卖什么卖，拿来吃吧！”许富贵悠悠道，“老阎，你不能这么抠吧？” “我……成！” 阎埠贵感觉心都在滴血，最后还是一咬牙，应了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 何大清带着傻柱和王爱民下厨，整了六道菜。 小跨院内，摆着一张大圆桌，八个大老爷们围坐一圈。 女眷以及小孩，都在客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阎埠贵环视一圈，啧吧着嘴，“致远，你这小院弄得挺好啊，安静，舒服。” “嗐，凑活住呗！”林致远随口谦虚一声。 何大清适时插话，“老阎，你这话说的亏不亏心？你当初也有机会买下这个院，你咋不乐意？” 阎埠贵眉毛一挑，“以前，教书先生又被称为西席，一般都住在西厢房，既然当初西厢房空着，我怎么可能选别处？” 刘海中挺了挺腰，“这住房还有讲究么？那都给说说呗！” 阎埠贵叨了口王八肉，咀嚼几下，卖弄起来。 “那我从头讲讲。致远这院，说是跨院不准确，应该是角院，以前是厨房，按理说老何住最合适。外院前罩房，护卫马夫。前院东厢房……” 等阎埠贵说完，许富贵打趣道：“合着咱们一院子人，都是为老何家服务的啊！” “哈哈哈！” 林致远耸了耸肩，“你们都还好吧，不是内眷，就是西席，哪怕东西跨院，那也是子嗣住所，我就住了个厨房。” 秦淮武插嘴道：“姐夫，你知足吧，我和爱民可是下人房。” 阎埠贵眉眼一笑，“那是内宅下人，相比起来，地位也比致远高。” 林致远一摊手，“看看，说到底，还是我最差呗！” 傻柱咧着嘴，哈哈一笑，“三大爷，你以后得和我客气点，我可是住正房的主家。” “哈哈哈！” 国人酒桌，喝到位，喝尽兴，话题难免会无限放大！ 这不，许富贵率先扯着话题。 “姥姥的，要我说，就该打到漂亮国老家去！” 刘海中立马附和，“不错，大不了咱们这些人多干活！” …… 酒入豪肠，三分酿成了牛皮，七分啸成了怒气。 秀口一吐，就是盛世！ 十点多，散场。 收拾妥当，林致远带着几分醉意，回到了里屋。 秦淮茹在楚晓莹的怂恿下，也喝了几杯。 一场酣战。 秦淮茹媚眼如丝，“致远哥，二叔和二婶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应该是吧？”林致远语气中，夹杂着期盼、担忧。 “那你说，我的表现，会不会让他们满意？” 秦淮茹突然一问，林致远不禁皱眉，“完美，非常完美，二叔和二婶……” 说着，微微一顿，“他们多年不在家，要说对得起国家，他们确实够得上，要说小家，他们更不称职。所以，你别多想。” 八月中旬，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雨打窗棂，声音嘈杂，扰乱了心绪。 林致远本想写作，迟迟静不下心。 与此同时，一辆吉普军车，停在轧钢厂大门口。 保卫员宋阳，敬了个礼，刚想出言询问。 一名士兵跳下车，径直上前，还了一个军礼，“同志，这是证件。” 宋阳凝神一看，连忙领着士兵来到保卫室。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么，我需要登记一下。” “找你们厂林致远同志。” 第153章 木乃伊 做完登记。 宋阳没有说话，跟着上车，指引着来到办公楼下。 军车内有两名士兵，一名开车，一名坐在副驾。 副驾士兵下车，跟着宋阳上楼，来到林致远办公室门外。 “咚咚咚！” 敲响房门。 林致远本来也静不下心，当即收起稿纸，随口应道：“进！” 宋阳领着士兵推门而入。 “林科，这位同志找您有事。” 林致远打量着二人，微微顿了顿，紧接着挥了挥手。 “麻烦你了，你去忙吧！” 说着，起身，看着士兵，问道：“同志，您好，您是？” 宋阳走后，士兵将房门关上，回过身，敬了个礼。 “奉首长命令，接林致远同志前去。” 林致远心中疑惑更甚，眉峰一挑，自顾自点了根烟。 “你也不自我介绍，上来就要带走我，不合适吧？” 士兵掏出证件递上，“我叫胡义，是首长警卫员，这是证件。” 林致远伸手一接，随口问道：“你首长是谁，方便说么？” “吴霞！” “什么？” 林致远惊呼一声，什么证件不证件，还看个屁啊！ “她在哪儿？” 胡义不说话。 林致远也不问了，把证件还回去，一摆手，“走，咱们快走吧！” 下楼，上车，离开轧钢厂。 一路上，车内静悄悄，林致远问了几句，胡义都没有说话。 林致远索性也闭上了嘴。 吉普车一路驰行，开进了协和。 林致远双眉紧锁，脸色不禁凝重起来。 医院？ 怎么来医院呢？ 林致远抬头，正副驾，胡义和另一名士兵，神情严肃。 卧槽！ 二婶不会出事了吧？ 哪怕也就接触一周，林致远对吴霞这位二婶，也生出了几分感情。 不会！ 之前，胡义说奉命，最坏的结果，也能开口说话。 至于二叔，林致远越想，心底越凉。 吉普车一路向内，在最深处一栋大楼前停下。 林致远跟着下车，面无表情上楼。 一直来到五楼。 真枪实弹士兵把守着楼梯各处。 林致远心中暗暗一叹，看这样子，二婶职位不低啊！ 穿过过道，来到最里面一间病房。 门口，左右两名士兵分列两侧。 胡义上前交涉，紧接着林致远跟着进入房间。 映入眼帘是一间客厅，林致远更加迷糊，这特么不是医院么？ 在客厅没等几秒，吴霞从右侧房内走出来。 身穿军装，面色憔悴，比之前见时，苍老了不少！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林致远定了定神，“二婶。” 吴霞微微点头，挥了挥手，胡义敬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致远，家里还好吧？” 声音沙哑，也不高。 说完，伸手示意，二人在旁边沙发坐下。 “好，致辉考上了京城大学，淮茹给咱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小玉在上初二，学习还行，致豪马上就要上初中，成绩也上来了，经过锻炼，现在也长高了，也壮了……” 吴霞耐心听着，最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家里好就成。” 说完，长舒一口气，“致远，叫你过来，是想先给你说一声，你二叔他……” 突然一停，林致远不由得双眉紧锁，急问：“怎么了？” 吴霞站起身，“你跟我来！” 跟着吴霞，来到旁边房间。 推开门，房内一张病床，床头一个输液架，床头柜上摆放着瓶瓶罐罐。 床边一张木椅。 床上躺着一个木乃伊。 脑袋上裹满了纱布，只有两只眼睛裸露在外，脖子、胳膊、甚至身上也都被包扎着，浑身上下能看见皮肤的地方，屈指可数。 林致远抿了抿嘴唇，迟疑道：“二叔这是……” 吴霞坐在床沿，叹了口气，“眼瞅着就要结束，没想到最后一战居然……” 哽咽一声，接着道：“金州战役，被空袭。” 林致远在木凳上坐下，又问了声。 “那现在什么情况？” “外伤好说，就是脑袋也受到了撞击。医生说，能不能醒来，不好说。” “这……” 林致远一时有些恍惚，穿越过来，知道有个二叔，好不容易见到，虽然只看见两只眼睛，勉强也算是见到吧，居然成了植物人。 沉吟半晌，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开口。 吴霞拍了拍床边，“致远，你陪他说说话，医生说，兴许能叫醒。以前在打仗，他就一直惦记着大哥还有你们。” “行！” 林致远点了点头，看着吴霞憔悴的面色，关心道：“二婶，你去休息休息，有我陪着呢，有什么情况，我叫你。” “好！” 送吴霞出去，林致远关上房门，又来到床边坐下。 看着眼前木乃伊，林致远心中一动，空间内赤红果子，应该会有用吧？ 侧目看了一眼房门，担心吴霞在外面，林致远索性决定先说说话。 “二叔，我是致远。 陪你聊会天，咱爷俩聊点什么好呢？ 算了，我替我爸说两句吧！ 你说说你，当初跑什么跑？ 我爸说，你想报效国家，他又不是不让你去。 偷偷跑了，算怎么回事？ 你走后，他可是骂骂咧咧不少次。 说你不懂事，都不说和他喝两杯，让他给你践个行。 现在好了，遗憾不？ 你遗憾不遗憾，我不知道。 反正，他是带着遗憾，找我爷告状去了！ ……” 自打被董老狐狸上完课，林致远极为谨慎。 这一说，絮絮叨叨就是半小时。 光顾着说话，根本没注意到，木乃伊眼角溢出了一滴眼泪。 门外。 吴霞静静听了半小时，直到最后，眼眶通红，变得朦胧，长叹一口气，迈步前去对面休息。 说得口干舌燥，林致远抿了下嘴唇。 起身，小心翼翼拉开房门，往外一看，不见吴霞人影。 再次将房门关上，林致远来到床边，仔细确认一遍。 也幸亏现在科技不发达，连个氧气罐都没有。 除了旁边输液架上吊着一个输液瓶，再无其他。 而且，现在也不是输液状态。 确认无误，林致远不禁轻声嘀咕。 “你就庆幸吧，有我这个大挂壁侄子，睡觉，你想多了！” 说着，伸手抓住病床，“走你！” 一闪身，连人带床以及木乃伊，全都进入了空间。 第154章 拯救木乃伊(为‘高子曰\’加更，大家都看下章评!) 空间。 林致远张开左手，茅草屋内一颗赤红果子，嗖的一下，来到掌心。 左手捏着赤红果子，右手摸了摸鼻尖，瞥了一眼木乃伊，林致远犯了难。 “木乃伊状态，怎么吃？” 右手一伸，一颗苹果出现，林致远边吃边琢磨。 “直接用意念弄进肚子里？ 不行，再咔喉咙眼咋整？ …… 对了，可以喝果汁！” 想及于此，林致远三口并两口，吃完苹果，随手一扔，果核径直飞到院外田里。 一张手，一个青石水杯出现，意念一动，赤红果子被打成水沫，又加了少许井水，一杯微稠的鲜榨果汁搞定。 伸手扒拉着木乃伊下巴，医生包扎很有层次，至少鼻子和嘴巴留了一指宽的缝隙。 果汁飞起，呈一条水线，极细，腾空而起，钻入木乃伊嘴巴。 林致远动作很慢，动两秒，停三秒，生怕一个失误，堵住气管，人没救活，反倒给弄嘎了。 足足十分钟，一杯鲜榨果汁见底。 水杯一扔，自动归位。 林致远拍了拍手，“搞定。” 不出片刻，木乃伊雪白绷带变灰，变黑，跟海带似的，一层又一层。 林致远没有着急，又等了几分钟，直到黑油不再出现，才意念一动，给清理干净，抓住病床，闪身回到病房。 坐在床边木椅，林致远翘着二郎腿，静候奇迹。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木乃伊一点变化都没有。 林致远傻眼了，喃喃自语，“没用么？” 站起身，往前一探脑袋，林致远仔细观察一番，“不应该啊！” 林致远哪里知道，此时，躺在病床上，木乃伊，不是，林家梁才特么傻了呢！ 早在林致远叨逼叨的时候，意识就已经恢复，周围声音全能听见，只不过身体极为虚弱，根本控制不了。 随着耳畔传来一声“走你”，紧接着，嘎嘣嘎嘣吃苹果声音，再然后，一杯果汁下肚，也就几分钟，林家梁对身体恢复控制。 感受着浑身力量慢慢变大，直到最后，简直比二十岁还要强，林家梁多年以来，坚定的唯物主义思想，险些崩塌。 自己久别重逢的大侄子，这是什么能力？什么果子的果汁，效果也太强了吧？ 多年以来，出生入死，尔虞我诈，只一瞬间，林家梁就明白，眼下打死自己也不能，或者说不敢苏醒。 别说自己一个小小军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 奇迹出现，无数人为了活着，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简直不堪设想。 林家梁索性继续装昏迷。 林致远却难受得要死，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心疼不已。 “浪费，真特么浪费！就俩果子，给木乃伊吃了一颗，屁用没有！早知道给二婶吃了，至少还能改善身体……” 林致远在碎碎念，林家梁差点破防，真想不管不顾跳起来，让大侄子重温来自叔叔的爱抚。 林家梁忍得难受，林致远越想越气。 打着林家栋的旗号，开始宣泄，发起了猛烈地语言攻击。 “二叔，我爸说了，当初不应该送你上学，应该把你送到陈屠夫手下，跟着学杀猪，至少上了战场，也有一技傍身。” 二叔，我爸说了，你小时候比我还调皮，后悔打你打少了，要不然，也不会学人离家出走。 二叔，我爸说了……” 任何攻击手段，扛多了都会自动产生抗体。 林家梁起初稍稍有些心火，慢慢变成怀念，到最后，听得津津有味。 回忆总是那么迷人，哪怕伤感，也会荡弯了唇。 两个多小时，林致远口干舌燥，蓝条见底，闭上了嘴巴。 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吴霞走了进来。 “致远，没想到啊，大哥对你二叔有这么多埋怨。” 闻听此言，林致远尴尬地挠了挠额头。 “二婶，三七开吧！” 吴霞不明所以，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林致远摸着鼻尖，“三分真，七分假，一多半是我估摸的。” 吴霞不禁一怔，继而微微摇了摇头。 “估摸？你啊！不过也对，大哥要在的话，指不定比这还多呢。” 病床上，林家梁已经免疫。 林致远猛然反应过来，二婶听到自己说话，那会不会……来不及多想，故作轻松，随意问了一声。 “二婶，您在门外听了多久？咋不直接进来？” “也就半小时吧！”吴霞随意道。 没有察觉到吴霞有异样，林致远放下了心。 看了几眼木乃伊，吴霞缓缓走到窗前。 此时，雨过天晴，云淡风轻，阳光正好。 吴霞静静站了几秒，悠悠道：“致远，你二叔的事，先不要给致豪说，我担心他受不了。” “二婶，瞒着没意义。” 林致远迈步上前，深吸一口气，“多来几个人，陪二叔说说话吧。” 说着，故作轻松，“好好说不成，就骂两句，万一给骂醒呢！” 吴霞不禁一乐，“别说骂了，要是能弄醒，你扇他大嘴巴子都行。” 林致远讪笑一声，“我替我爸骂了，等我回去把致豪叫来，让他骂！” 吴霞明显在笑，却很勉强，眉间愁绪盘旋。 林致远轻笑一声，又扯开话题。 “二婶，你还没见大孙子呢。我跟你说啊，小家伙长得胖嘟嘟的，特别可爱。你是不知道，现在已经会跑了，稍不留神，就没人影了。” 果然，吴霞注意力被转移，眼里放光，“起名了么？” “起了，林书凡。愿他平平凡凡，简简单单，开开心心，过完一生。” “书凡么，挺好听。” 说着，吴霞就欲转身，“你说得也对，瞒着没意义。我这就去安排小胡，让把他们都接过来！” 林致远连忙伸手一拦。 “别急啊，二婶。明天正好礼拜天，我把他们都带过来。您呢，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大群人，闹哄哄的，再把您给累着。” 吴霞拍着手，“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能忍得住？”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耍起了无赖。 “那也得等明天。小家伙比较闹腾，小玉呢，又特别想你，淮茹早就盼着你们回来，还担心自己做得不好，让您埋怨呢……” 挨个说了一遍，一摊手，“所以啊，明天，您指定消停不了。” 第155章 重逢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基本是吴霞问，林致远答。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傍晚。 林致远提出告辞，“二婶，我得回了，今天从厂里出来，也没来得及给家里传个信儿。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他们过来。” “好！” 吴霞也没挽留，吩咐胡义开车跑一趟。 离四合院还有两条胡同，林致远摆了摆手。 “小胡，就在这停下吧，军车过去太扎眼。” 胡义没有说话，只是顿了顿，继而点了点头，靠边停车。 下车，关门，朝胡义挥了挥手，林致远稳了稳情绪，径直回家。 小跨院。 王爱民正在厨房忙活，哪怕已经结婚，三家依旧一起搭伙吃饭。 用王爱民的话来说，两个人的饭是做，十个人也是做，正好还能练习厨艺。 至于秦淮武，孤家寡人一个，出点伙食费，啥心也不用操，自然是乐得清闲。 此时。 小书凡正在院里撒欢，林曼玉、何雨水、许小玲，在身后追着玩闹。 枣树下，石桌旁。 秦淮茹手持《小兵张嘎》，看得正入迷。 对于自家男人出书，秦淮茹那是相当自豪，却也很听话，自打给林致辉说完，林致远告诫之后，笔名拾慧的事，再没有给任何人透露。 到现在为止，除了秦淮茹，以及林致辉，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 “爸爸，爸爸……” 瞅见林致远，小书凡一转弯，小短腿扑腾得老快。 眼瞅着扑过来，林致远连忙蹲下，张开双臂。 谁知，临到跟前，小书凡一拐，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又跑了回去。 “臭小子，哪里跑？” 林致远当即轻笑一声，快速跺着脚。 小书凡小短腿扑腾得更快了，眼珠一转，向着秦淮茹跑去。 “妈妈，妈妈……” 许小玲、何雨水、林曼玉，以及刚把书放下的秦淮茹，无不捧腹大笑。 甚至，何雨水在一旁，还笑着打趣一声。 “小书凡，快跑，致远哥就要追上，小心打屁股！” 刚从厨房出来，楚晓莹端着一盘半红半青的大枣，笑盈盈向石桌走去。 “小书凡，吃枣不？” 小书凡猛地一停，又拐了方向，直奔楚晓莹。 “晓莹婶子，我吃，我吃！” 陪着聊天，逗逗小书凡，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十来分钟，林致豪和秦淮武回来。 有两三个月了，林致远犯懒，林致豪一个人又无聊，就拉上了秦淮武。 锻炼，放松，又过去一个小时，二人结束。 王爱民早就做好了饭，开吃。 边吃边聊。 楚晓莹随口问道：“致远哥，你今天干嘛去了？” 林致远没有直说，现在说也没意义，反而多几个人担心。 “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搪塞一句，转而问道：“你们明天回村么？” 王爱民叨了口菜，含糊不清一声。 “回呢，去村里弄点酸枣啥的，给大家解解馋。” 秦淮武也附和道：“对啊，我上周就给说了，明天指定能带回来不少。” 林致远微微点头，吩咐道：“那成，明天回城，把姑姑也带来。” 王爱民不解，也没有问，点头道：“好嘞！” 林致豪面露喜色，嘿嘿一笑，“爱民哥，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 林致远一挑眉，摆手道：“不成，明天你得跟我走。” 说着，环视一圈，“明天你们三人该回村回村，小玉，淮茹，还有致豪，明天都跟我走。” 次日，清晨。 天光乍亮，林家全部出动。 王爱民三人向北，林致远几人向东。 刚走没几分钟，来到昨天下车路口。 远远望去，胡义正站在吉普车旁，林致远快步上前。 “小胡，你这是专门来接我们？” 胡义点了点头。 身后秦淮茹几人，小跑跟上，无不面露疑惑。 林致远也没解释，挥手示意，“啥也别问，上车。” 一路驰行，吉普车进入协和。 下车，上楼，来到病房。 一进门，看见吴霞，林致豪一怔，继而冲了过去。 “妈，我好想你！” 表现再成熟，也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与父母分别，说不想，谁信？ 只不过，有的孩子懂事，又会掩饰罢了。 吴霞伸手拍了拍林致豪后背，“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哭。” 说着，抓住林致豪的肩膀，往外一推，打量一眼，接着道：“好家伙，现在快跟我一般高了，也壮实了。” 林致豪嘿嘿一笑，“我都锻炼半年多了。” 此时，林曼玉从震惊中回过神，“二婶！” 叫了一声，也跑了上去。 吴霞抬手抱住扑来的林曼玉，眼含笑意，“小玉，都成大姑娘了，更好看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黄毛丫头了！” 林曼玉泪眼婆娑，嘟着嘴，紧紧抱着吴霞，“二婶，我也好想你。” 秦淮茹抱着小书凡，侧目看向林致远，不知是紧张，还是震惊，有些不知所措。 林致远揽着秦淮茹后背，来到吴霞面前，笑着介绍。 “淮茹，这就是二婶，二婶，这是我媳妇秦淮茹。” 秦淮茹忙不迭颔首问好，“二婶。” “嗯，不得不说，我家致远真有福气，长得真俊啊！” 说着，看见秦淮茹怀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小家伙，顿时双眼放光。 “哟，这就是小书凡吧，来来来，二奶奶抱抱。” 看着吴霞伸来的双手，小书凡瞪大眼珠，歪着脑袋，一脸茫然。 林致远挑眉一笑，“二婶，也别二奶二爷的，我爸妈都不在了，就直接叫爷爷奶奶吧！” 吴霞笑意更浓，“好！” 说话时，眼神根本没离开小书凡。 拍了拍手，又是一声，“来，奶奶抱抱。” 小书凡脑袋转来转去，瞄一眼林致远，又瞅一眼秦淮茹，最后再次看向吴霞，就是没回应。 林致远当即笑骂一声，“臭小子，叫奶奶。” 话音刚落，吴霞不乐意了，一转头，板着脸就是一句。 “致远，你吼什么吼，孩子还小，懂什么，你给我一边去。” 说着，又满脸笑意转向小书凡。 林致远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林致豪、林曼玉，包括秦淮茹，看见林致远的囧样，没憋住，笑出了声。 小书凡也跟着嘿嘿一笑，冲吴霞张开了胳膊。 当即，把吴霞激动坏了，抱着小书凡就不撒手。 众人在客厅坐着聊天。 东拉西扯好半天，林致豪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妈，我爸呢，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第156章 你得骂 现场为之一静。 吴霞沉吟片刻，故作轻松，“受了点小伤，就在旁边屋里呢。” 林致豪噌的从沙发上弹起，“我去看看！” “爸！” 喊了一嗓子，推门而入。 没听到回应，林致豪往病床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珠。 床上躺着的人是我爸？ 林致豪满脸不可置信。 脑袋包得严严实实，得亏吴霞汲取了之前的教训，身体给盖上了，要不然看着更吓人。 “爸。” 又喊了一嗓子，林致豪大步上前。 其余人也跟着进入了房间。 吴霞定了定神，挤出一抹笑意，安抚道：“致豪，也就看着严重，你别担心，医生说就快醒了。” 林致豪猛然回头，脸上充满担忧，“真的？” 吴霞坚定道：“真的，我还能骗你？” 林致豪转头又瞄了一眼，皱着眉，“这包得也太……” 吴霞缓缓上前，“脑袋上有些小口子，数量多，包起来好得快。” 林致豪依旧有些怀疑，坐在了床沿。 林致远笑道：“致豪，震了下脑袋，而且身体有些虚。不过，能听见咱们的声音，你陪着说说话。” 林致远也就这么一说，哪里知道，林家梁真能听到。 林致豪喊的第一声，就想答应，硬生生忍了下来，再听到几人对话，呼吸不禁加快，心跳也有了波动。 林致豪狐疑地看了一眼林致远，选择了相信。 “爸，我跟你说，我马上就升初一了。 成绩好得没话说，照比我二哥不遑多让。 他考上了京大，我只要努力，应该也可以。 对了，我还跟着大哥锻炼身体呢，现在壮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言辞恳切，想一出说一出，也没逻辑。 林家梁越听越激动，不过，一想到为了装昏迷，尿床都做了，又压住了苏醒的想法。 其余几人，也都没吭声，静静地听着。 气氛太压抑，小书凡忍不了，扭着身体想去床上玩。 吴霞哄了两句，见没有用，也就随了他的意。 坐在床上，好奇地看着旁边的林家梁，小书凡瞪大眼珠，就往前爬。 林致远连忙叫住，“小书凡，别乱动，爷爷在睡觉呢！” 小书凡歪着脑袋，皱着眉，伸手指了指，“爷爷？睡觉？” 吴霞柔声应道：“对啊，爷爷在睡觉，等他醒了陪小书凡玩，好不好？” 小书凡狠狠点头，“好！” 说完，含着大拇指，开始嗦起来，直勾勾盯着林家梁的脑袋，眼神中充满好奇。 没办法，这个爷爷长得太奇怪。 林致豪犹自说着，估计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聊起了打群架。 “致豪，说这些干嘛？” 林致远满脸黑线，当即提醒一声，继而煞有其事道：“我跟你说，这昏迷啊，说好话没用。你得骂，发自肺腑埋怨他两句。” 话音一落，众人齐刷刷望来。 林致远耸了耸肩，“真有这个说法，刺激刺激，能活跃脑神经。” 林致豪狐疑道：“大哥，你没有骗我？” “肯定没有！” 话说得绝对，其实林致远也不敢确定，电视剧都这么演，应该有道理吧？ 最大的底牌已经打出，完全没用，眼下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姑且一试吧！ 床上，林家梁心里那个气啊，这大侄子不能要了，小时候屁股打少了，绝对是！ 林致豪犹豫片刻，一咬牙，再次开口。 “爸，你知道么？ 小时候，你们总去打仗，把我丢在这家，放在那家。 总是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其实我挺难受。 我没有童年……” 吴霞听得直眨眼，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转身向外走。 林致远忙不迭眼神示意，秦淮茹抱起小书凡，就跟了上去。 林曼玉愣了愣，也紧随其后。 屋内。 林致豪越说越委屈，声音已经哽咽。 林致远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屋内静悄悄，二人也没有在开口。 不知过去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林致辉走了进来。 由于学校太远，昨天林致远就和吴霞沟通过，由吴霞安排人去接。 “哥，致豪！” 林致辉打了个招呼，来到床边。 林家梁走时，林致辉才四岁，小不点一个，对二叔根本没印象，只知道自己曾经有个二叔，眼下，也算失而复得吧！ …… 第二天，林翠兰以及王爱民等人，跟着来到协和。 走进病房，看着木乃伊款的弟弟，林翠兰几度哽咽。 把其他人全赶了出去，呆呆地坐在床边木椅。 不知不觉间，泫然泣下。 “梁子，我嫁得早，你又在上学，咱们姐弟见面本来就少。没想到，你竟然会离家出走。 十六年，十六年零三十七天，大哥临走都没把你盼回来，我倒是比大哥强，强的也不多，盼回来这副模样！ 小时候……” 林翠兰声音不高，就像是拉家常。 从小时候一起玩，到后来相依为命，从跟着爸爸或大哥四处逃荒，到咬着牙在京城扎根…… 林致远不放心，在门口守了一个来小时，忍不住推门进去。 “姑姑，人还在，你哭什么呢？” 说着，上前，递了块手绢。 林翠兰接过来，擦了擦眼角，长叹一口气，“一时没忍住。” 瞧着林翠兰愁容不展，林致远有些心疼，安慰道：“姑姑，别担心，人肯定能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故技重施，“姑姑，你聊那些没有用。你听我的，你得骂，有刺激，能加速神经恢复。” 林翠兰侧目，声音猝然拔高，“致远，你说的是真的？” 林致远狠狠点头，“真的。” 林翠兰当即面露决绝，转头看向林家梁，调整一下状态，张口就来。 “梁子，你可真行啊！ 大哥咬着后槽牙，把咱姐弟俩养大，你居然不辞而别，你知道大哥多伤心么？ 你个没良心的……” 耳畔传来姐姐的骂声，林家梁心中根本平静不下来。 除了对大哥和姐姐的愧疚，更多的是对大侄子的不满。 好好好，大侄子，这么玩，是吧？ 你是好样的！ 再忍耐几天，等我醒来，咱爷俩就得好好聊聊。 不让你感受到来自叔叔的爱，我就不是疯书生！ 第157章 苏醒 客厅。 林家人都在。 王爱民、楚晓莹，以及秦淮武，三个人都傻了。 吴霞看出三人状态不好，这边问一嘴，那边聊两句，尽力缓和，效果不大。 王爱民别说舅妈，就是舅舅，也没接触过。 兴许小时候被抱过，关键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端坐在沙发上，一脸呆滞。 秦淮武也好不到哪儿去。 姐姐能嫁给城里，尤其是姐夫还是个干部，自家几口人，无不感慨姐姐命好。 又冒出来当大领导的二叔二婶，已经不能用命好来形容，简直是上天眷顾啊！ 再看楚晓莹，也是满脸震惊。 本想追求爱情，万万没想到，面包和爱情一起来。 呆呆地看着吴霞，又想起最初自家老妈不愿意，在大伯劝说下，终于不再干涉，才能如愿嫁给王爱民。 楚晓莹顿时有一个大胆的推断，大伯应该早就知道！ 想及于此，楚晓莹试探性问道：“舅妈，你认识一个叫楚大山的人么？” 吴霞想了想，微微摇头，“没印象，不认识。” 说完，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好端端问这个？” 不认识么？不应该啊！ 楚晓莹暗暗嘀咕一声，轻笑道：“他是我大伯，也是老革命，我随口一问。” 吴霞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不认识，不过，兴许你舅舅认识。毕竟，我可不是京城人，他勉强算是。” 楚晓莹一怔，对啊，兴许这个舅舅和大伯认识。 接下来几天，大家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 只不过，放学或者下班，总会来协和。 不为别的，彻底贯彻林致远所谓的刺激疗法。 林家梁装昏迷，可不容易。 任人摆布，肉体折磨，暂且不提。 儿子，妻子，以及姐姐等人，车轮战，输出语言攻击，更加难以承受。 相比在病床上遭这个罪，林家梁宁可再去三八线上浪一回。 礼拜天。 众人早早来到病房。 几天时间，大家情绪已经稍稍稳定。 围在病床旁边，聊着天。 其中，夹杂着对林家梁的口诛笔伐。 林家梁感觉自己快疯了，决定不装了，摊牌吧。 打定主意，准备寻找机会，来一个意外苏醒。 病床上，小书凡也已经习惯，没人搭理，就自己玩自己的。 突然，看见林家梁裸露在外，右手食指，心生好奇，伸手挠了挠。 林家梁感受到小指头，就知道是谁，心中一喜，这不就是绝佳机会么？ 当即勾了勾手指，和小书凡玩了起来。 小书凡咯咯直笑，引起了林致远的注意。 低头侧目，定睛细瞧，映入眼帘是林家梁手指在动。 顿时瞪大眼珠，“二婶，快看，二叔手指刚才动了一下。” 旁边，林曼玉也看见了，跟着惊呼一声，“二婶，真的，你快来看。” 在场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小书凡眼见大家都围着自己，当即开始表演，伸出小手又挠了一下林家梁的手指。 林家梁也勾了勾手指，予以回应。 小书凡抬头看了看众人，嘿嘿直笑。 吴霞喜极而泣，伸手捂住嘴巴，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林致远连忙安抚，“二婶，先别激动，快去叫医生。” “我去叫。” 说完，林致豪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出了门，林致豪就大喊起来，“胡哥，胡哥，快帮忙叫医生。” 门外。 胡义闻声，推门而入，“致豪，怎么了？” “快去叫医生，我爸动了。” “什么？” 胡义瞪大眼珠，愣了愣，回过神，转身就跑。 健步如飞，不到五分钟，领着一群医生回来。 为首老者，正是协和院长黄孝先，早年也曾在国外留学，在协和也是最顶级专家。 对于昏迷的林军长，黄孝先很是同情。 意外昏迷，就已经够可怜。 结果，一帮亲戚天天在病床旁，不是骂就是埋怨。 说什么刺激疗法，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刚走到病房门口，吴霞就匆忙迎上前，“快，黄院长，梁子刚才手指头动了，您快给看看。” “什么？” 黄孝先登时愣住，刚才还在嘀咕不靠谱，打脸这么快么？ “吴主任，您没开玩笑？” 吴霞哎呀一声，“黄院长，这么大的事，我哪有心思开玩笑？” 黄孝先收起表情，立马重视起来。 把林家一众人全都赶了出去，带着一群医生，对林家梁进行全方位检查。 检查一步步进行，黄孝先震惊不已，不得了啊，真有反应，简直就是奇迹。 旁边，一名白大褂年轻人，哭丧着脸，弱弱道：“黄院长，报告怎么写？” 黄孝先一愣，是啊，怎么写报告，真是个问题！ 照实写林军长被家属骂醒，别说领导会不会信，我特么自己都不信！ 沉思良久，黄孝先吩咐道：“先不急，等下找吴主任再了解一下，兴许他们做了什么。” 挨个进行询问，得出结论，什么也没做，还真是骂醒的。 黄孝先麻了。 呆呆地看了吴霞几秒，又转头看向林致远，“这位同志，你怎么好端端想起骂病人？” 林致远挠了挠额头，也头疼。 咋说，说我前世电视看多了？ 好半天，才开口：“我就是觉得，万一二叔能听见，我们这么骂他，他会不会想站起来骂娘？” 黄孝先无语了，这理由……好强大！ 正准备再问，屋内传来一道叫喊：“黄院长，快进来，林军长醒了！” 又一顿忙活，留了两个年轻医生，守在客厅，黄孝先带人离开，准备探讨探讨，报告怎么写。 三天后。 林家梁已经能够正常行走，经过黄孝先再次检查，办理了出院手续。 组织安排的住所，还没有确定，再加上需要疗养一段时间，二人索性直接搬进了四合院。 林致辉再次返回学校，东厢房空着，正好能够住下。 至于二人的警卫员，直接给放了假。 有专用厨子，王爱民。 有陪玩，院里老少爷们陪下棋。 再加上有小一辈伺候着，二人也挺享受。 没事抱着小书凡，下棋，溜达，俨然一对闲散人。 周末，有人来访。 林致远震惊，林家梁意外。 第158章 叙旧 天上没有一片云，空中没有一丝风。 骄阳似火，将大地烘烤得滚烫。 院内枣树，层层叠叠的树叶，疲惫地打着卷儿，诠释着盛夏的慵懒与炎热。 树下，石桌。 林家梁上身长袖衬衣，下面长裤加布鞋，手拿一把蒲扇。 提马卧槽，喝道：“将！”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仔细扫过棋盘，一皱眉，“林老弟，不行不行，刚才没留神儿，晦一步。” 说着，就要上手。 林家梁连忙一拦，爽朗笑道：“阎老哥，这可不成，落子无悔！” 阎埠贵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灵机一动，直接把老将挪出九宫。 林家梁顿时双眼圆睁，“阎老哥，你这……怎么不按规矩走棋？” 阎埠贵眼珠一转，挑了挑眉。 “林老弟，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指挥所被你围住了，司令不跑，等死么？” 林致远刚吸了口烟，差点没呛到，满脸黑线瞪了阎埠贵一眼。 林家梁也有些傻眼，“你这……照你这么说，我……” 说着，直接拿起小兵，往前两步，把老将吃掉，双手一拱，“承让。” “林老弟，你这小兵咋能走两步？” “急行军，很合理啊！”林家梁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阎埠贵迟疑好半天，举起个大拇指。 “牛！” 说着，手指朝林家梁和林致远晃了晃，“你们爷俩都牛，不下啦！” 许富贵一点不客气，推了一下阎埠贵，“不下就让开，我来。” 棋盘刚摆好，月亮门走进两个人。 刘海中面朝西，率先看见，噌的站起身，“楚书记。” 其余人也侧目望去。 林家梁愣了愣神，仔细一看，紧接着站起身，示意道：“来，阎老哥，你下吧。” 说着，面露狐疑，上前惊问：“你是楚大山？” 来人正是楚晨父子。 楚大山嘴角噙着笑，“疯书生，可不就是我么！” “十几年没见，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说着，林家梁突然一怔，“不对，你怎么会来，你认识我侄子？” “何止认识，咱们现在可是亲戚！” 说着，楚大山一挑眉，“致远，见到大爷也不打个招呼？” 林致远顶着一脑门问号，凑上前，“楚大爷，您和我二叔认识？” 林家梁一头雾水，看了二人一眼，“亲戚是怎么回事？” 楚大山笑问：“疯书生，这么大太阳，你让我在这和你聊天？” “怪我，走，咱们到我屋里聊。”林家梁说完，朝林致远一招手，“致远，你过来伺候着。” 神特么你屋，那是致辉的，好不好？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 三天相处，叔侄二人颇为有趣。 一个各种使唤，一个不情不愿。 其他人，包括吴霞，误以为二人是感情好，不见外。 林致远没多想，林家梁自有理由。 东厢房。 林致远沏了壶茶，四人在客厅落座。 林家梁伸手示意，“尝尝，余杭龙井。” 说着，朝楚晨努了努下巴，“这是你儿子？” 楚晨连忙问好，“林叔，我叫楚晨。” 楚大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一弯。 “疯书生，我侄女嫁给了你外甥，你说咱们是不是亲戚？” 林家梁顿了顿，皱眉问道：“晓莹是你侄女？” …… 你一言，我一语，不到半小时，林家梁和楚大山的关系，林致远搞明白了。 抗大四期同学，四期有五千多人，二人都来自京城，有过接触，又因为不在一个大队，只能说关系还凑合。 毕业之后，一个被派往晋省部队，一个回到京城做地下工作。 看了一眼楚晨父子，林致远狐疑道：“晨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毕竟有了亲戚关系，林致远私底下也不再跟楚晨客气，改叫晨哥了。 “你可别多想，最开始我也不知道。” 楚晨先解释一句，转而轻笑一声。 “你帮我姐之后，她在家提到了你。我爸说起了林叔，互相一聊，我觉得八成是，随后调查了一下，基本可以确定……”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所以，去晓莹家那次，你才把我叫回家，和楚大爷见了个面？” 楚大山哈哈一笑，“我这不是确认一下嘛！不得不说，你们老林家一个个长得都不赖。” 又聊了一会儿，临近中午。 林家梁吩咐道：“致远，你去做点好的，招呼你楚大爷喝两杯。” “好！” 有外人在，林致远也没逗闷子，爽朗应了一声。 家里几位女同志，早早出门，结伴逛街去了，王爱民和秦淮武又回了村，就剩叔侄二人，林致远也没多准备。 出去溜达半小时，弄了一条鱼，二斤豆腐，四瓶汾酒，以及一些蔬菜。 小跨院，棋摊已经散了。 考虑到厨艺拿不出手，林致远果断去找何大清。 何家房门敞开，傻柱叼着烟，正坐在客厅。 林致远站在门口，问了一嘴，“傻柱，你爸不在？” 傻柱连忙起身，“致远哥，他出去了，你找他啥事？” “嗐，家里来客人了，这不是……” 林致远说着，眉峰一挑，“你帮忙来下个厨呗！” “成，不就弄几个菜么，交给我了！” 傻柱厨艺也有几分火候，不到一小时，六菜一汤，准备齐活。 荤素搭配，加上汾酒，有里有面。 酒局开场。 林致远端起酒杯，笑道：“楚大爷，晨哥，我二叔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利索，今天就由我代劳，还望见谅。” 林家梁吃了果子，身体早就恢复，也有些馋酒，当即一摆手。 “致远，不碍事，难得和你楚大爷见面，我说什么也得陪着。” 楚大山眉峰一挑，也跟着劝：“疯书生，你可别发疯，反正咱们都在京城，机会多的是。” “真不碍事……” 林家梁话未说完，林致远忍不住提醒，“二叔，你想喝也再忍几天，今天真喝了，二婶回来可没好脸色。” “我……”林家梁叹了口气，“行，我陪三盅总行吧？” 三盅不到一两，林致远也没再坚持。 酒没多喝，主要是叙旧聊天。 三点多，散场。 将楚家父子送到大门外，目送二人离开。 林致远准备去收拾东厢房，林家梁面无表情，招了招手。 “致远，门关上，等你二婶她们回来收拾，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第159章 靠山硬不硬? 眼见林家梁颇为严肃，林致远点了点头。 关好东厢房的门，叔侄二人来到小跨院，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在石桌旁坐下。 林家梁吸了一口烟，悠悠道：“早就想和你好好聊聊，正好，趁今天吧。从你爸走后开始讲，越详细越好。” 林致远暗暗组织下语言，说了起来。 “我爸走后，姑姑和司机班孙叔出面，跟厂里沟通赔偿、下葬。等我回到厂里上班，听说要公私合营试点。对了，也就那天收到你的信，不过，我拿到已经被拆了，就没见你留的地址……” “你二婶给我说过，见到信的人，都去西北玩泥巴了！” 林家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声音尤为平静，“继续。” “没两天，公方董修齐和原来老板娄半城，又来慰问。我觉得双方会有斗争，就没给好脸色，结果，还是被董修齐给架了起来……” 林家梁微微摇头，点评道：“有危险意识是好事，处理太生硬，太短视。” “然后，我被调往后勤部，管理采购组，楚晨帮忙，加入了组织……” …… 林致远说，林家梁边听边教。 掰碎了揉烂了，一点点给分析。 “楚晨不简单，虽说现在是亲戚，可以借力，但你一定要提防。另外，我跟楚大山的关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不管他们是顺势而为，还是另有所图。” “李怀德是个真小人，经过你这么一说，在没大事的情况下，倒是无所谓，你看着来就成。” “陶老头嘛，兴许真是为了报恩，我回头调查一下吧！” …… 到最后，林家梁总结道：“不得不说，两年时间，你进步很大。不过，也不要大意，以后做事……” 说着，轻笑一声，随意道：“算了，你慢慢成长吧，以后有我给你当靠山。” 林致远一挑眉，贱兮兮道：“二叔，你这靠山稳不稳当？别真需要你出面，你不顶用。” “扯淡！” 林家梁笑骂道：“我不稳，我身后没有人？” 林致远啧吧着嘴，不置可否。 “这话说的，董修齐后面还有人呢，他后面的人后面也有人，又不是只能你有！” 一句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 林家梁嗤笑一声，不屑道：“能有我老旅长厉害？能有我老政委厉害？还是能有我老师长厉害？” “行，就你靠山硬，可以了吧？” 林致远撇撇嘴，漫不经心问了句，“那你说说，哪个师？” “129。” “129啊。” 林致远刚开始没当回事，随口念叨一遍，猛然瞪大眼珠。 卧槽！ 稳，稳如泰山！ 瞥见林致远震惊，林家梁眼角微弯，似是在笑，“哟，还知道？” 废话么？ 但凡爱看电视，谁不知道？ 林致远暗暗吞咽一口唾沫，问道：“二叔，你跟他们关系怎么样？” “同生共死，你说呢？”林家梁一挑眉，接着道：“你当我疯书生的外号怎么来的？” 林致远不禁好奇，忙问：“怎么来的？” 林家梁刚准备说，笑了笑，一摆手，“算了，就不提了，你只要知道我能护住你就行。” 临近傍晚，吴霞等女同志终于回来。 林致豪耷拉着脑袋，把身上挂着的大包小包送进屋，无精打采走了过来。 一屁股坐在旁边石凳上，郁闷道：“爸，大哥，我以后再也不去逛街了。” 林致远不禁一乐，“怎么，不热闹？” “热闹，就是因为热闹。人太多，我妈她们又爱往人堆里扎。而且，买了那么多东西……” 林家梁当即爽朗大笑，“哈哈哈，不是你非要跟着去么？” 林致远轻笑几声，在心中暗暗嘀咕起来。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 前世陪媳妇逛街才叫累！ 有士兵休假陪女朋友逛街，累到怀疑人生，你敢信？ 正说着话，吴霞从东厢房走来。 “梁子，你喝酒了？” 林家梁微微一怔，连连摆手，“晓莹大伯居然是我抗大同学，他过来了，我就陪了三盅，不信你问致远。” 林致远也帮忙解释，“二婶，二叔真不算喝，就三盅不到一两。” 吴霞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隔几天找黄院长检查一遍，什么时候他说你彻底恢复，我才不限制你。” 说完，猜测道：“楚大山？” 林家梁一皱眉，“你知道？” “我哪儿知道，前几天，你还昏迷时，晓莹问过我。” …… 又过一会儿，王爱民三人从村里回来。 王爱民厨艺增长很快，导致包括林致远在内，嘴巴都被养刁了。 林家梁夫妇吃了几天，更是赞不绝口。 没人挑食，王爱民把中午饭菜重新回炉，又添了两个菜，一家人开开心心聚在一起，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过去。 院里相安无事，厂里也风平浪静。 期间，王全有一家再次进城，鸡鸭鹅带了不少，说是给林家梁补身子。 林家梁因为是病号，上级让养伤，吴霞也就休息几天，就去部里上班，每天早出晚归，忙了起来。 9月19号。 秦淮茹抱着小书凡，带着林曼玉，去前院东耳房，找楚晓莹聊天。 林致豪拉着秦淮武去锻炼，王爱民在厨房忙活。 小跨院，石桌旁。 林致远陪着林家梁正在下棋。 “将军抽马，二叔，你得认真点喽！” 林家梁轻笑一声，“你懂什么，这叫弃马强攻！” …… 二人酣战正欢，吴霞回来。 径直来到二人身边，对林家梁叹道：“梁子，你的悠闲日子到头了。” “真的？” 林家梁登时一喜，手里棋子一扔，脱口而道：“现在悠闲是悠闲，就是太无聊，你们每天去上班，我在家快闲死了。” 吴霞冲林家梁翻了个白眼，“你就嘚瑟吧，忙的时候嫌累，让你休息，又一顿唠叨。” 林家梁干笑一声，“快给说说，部里安排我去哪儿？什么时候能接到任命？” 吴霞在旁边坐下，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任命还没下，是旅长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我照实说了。” 林家梁嘴角一弯，笑道：“那你给旅长说清楚没有，我现在已经彻底恢复，身体比受伤前还要好。” 吴霞没好气道：“说了，说你现在生龙活虎。” “旅长怎么说？” 第160章 又离开 吴霞轻咳一声，故意粗着声音，模仿起来。 “小吴，你回去给疯书生说一声，既然已经恢复，就别在京城当大爷，收拾铺盖滚来找我。” 闻听此言，林家梁不仅不恼，反而觉得很亲切，笑了一声，突然发现不对劲，眉峰一挑。 “等会儿，找他，找他干嘛？” 吴霞悠悠道：“去冰城军院当副院长。” “什么？” 林家梁顿时惊呼一声，噌的站起身，“让我去当教书先生？我不干！” 说着，扯着嘴，急道：“你咋不跟旅长吵一架？我好歹是身经百战的军长，让我去戍边也成啊！当教书先生，大材小用，哪有这样的道理？” 吴霞秀眉微蹙，冷哼一声。 “有能耐你去！还和旅长吵一架？见了旅长，你敢高声说话么？” “我……” 林家梁一屁股坐下，陪笑道：“我是不敢，你敢啊，你以前又不是没和他吵过！” “我那是占理！你这破事，我哪有脸吵？” 一旁，林致远听得目瞪口呆，到最后又觉得可乐，先是抿嘴，后似乎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林家梁一瞪眼，“你笑什么？” 林致远连连摆手，“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旅长说话有趣。” “哼！”林家梁推了推棋子，“不下了。” 三天后，林家梁接到命令。 第四天，一大早，天蒙蒙亮。 吃完早饭，在吴霞和林致远的陪同下，林家梁提着一个包裹，离开四合院。 来到两个胡同外，警卫员高自越正开着车，在路边等候。 不情不愿上了车，林家梁挥了挥手，“你们快回吧，我去和旅长求求情，说不定能换个地儿，或者回京城。” 早前，也不过是抱怨两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林致远望着渐行渐远的吉普车，感慨良多，总觉得自己这个二叔，就和打酱油似的，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 吴霞轻笑一声，“致远，别担心，待不了多久。” 林致远一愣，不明所以，转头问道：“二婶，什么意思？” “组织不会让我俩长期分居，既然没让我一起去，说明他在冰城待不了多长时间。要不了多久，我俩就会一起下部队，或者他被调回京城。” “这样么？”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就说么，夫妻长期分居也不是事儿！” 早前上级在部队大院，给林家梁夫妇安排了住处。 林家梁二人推脱不过，也就接受了，却没去住。 如今，林家梁一走，吴霞更不愿意了。 就算费劲巴力帮林致豪转学，母子二人住着也冷清，更何况，忙起来，也没人照顾林致豪。 又一年国庆，半岛胜利，此次阅兵更为隆重，浩浩荡荡的部队，穿过广场，看得林致远热血沸腾。 旅长和林家梁都没能回来，听说二人在军院，耐不住寂寞，也搞了一次入学阅兵，声势颇大。 当晚，吃饭。 吴霞一说，惊得林致远下巴差点掉了。 “二婶，这符合规定么？” 吴霞叨菜的筷子一停，随意道：“咋不符合？部里首长觉得很好，军院的学生，入学就是军人。军训、检阅，有问题么？” 林致远一想，也反应过来，就像前世大学不也军训么？ 只不过，他们家伙式更牛一点罢了。 亲眼看到阅兵，林致豪心潮澎湃，抬起头，激动道：“妈，我以后也要当兵，也要保家卫国。” 吴霞微微一笑，鼓励道：“好，有志气，我支持你。” 林致远挑了挑眉，“致豪，那就先定个小目标，先考他个军院，有没有信心？” “当然！” 林致豪拍着胸脯，自信道：“我文化课没问题，身体素质在我们年级，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肯定不是事。” 秦淮茹莞尔一笑，“致豪，大嫂相信你。” 林曼玉也眨着大眼睛道：“我也相信。” 紧接着，王爱民、楚晓莹、秦淮武也纷纷附和。 林致远当即嘴角一抹笑意闪过，“致豪，大家都这么相信你，你可不要让人失望哦！” 让林致远这么一说，本就自律的林致豪，更是不敢松懈，除了学习和锻炼，眼里再没有其他事。 倒是林曼玉，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因为什么，越发注重形象。 前世思想作祟，林致远严重怀疑，是偷偷谈恋爱了。 顾及是女孩子，当哥的不好打听，就把事情给吴霞和秦淮茹说了一声。 国庆后，轧钢厂有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去年确定，年初动工，两栋职工楼眼瞅着就要竣工，关于分房又引来热议。 林致远对筒子楼不感冒，待在办公室看书、写作，倒也挺惬意，偶尔去开个会，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林致远不在意，别人却极为关注，其中就包括李怀德。 推门而入，照例往茶几上扔了包烟，李怀德一招手，“小林，过来抽根烟。” 林致远呵呵一笑，起身，来到茶几旁。 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李怀德挑眉问道：“职工楼分房的事，你听说了么？” 林致远满不在乎，“听说了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怀德双眼微瞪，“楼房啊，你不想要么？” 楼房？ 一条长走廊连接着许多单间，走廊两端通风，像是筒子，每个房间顶天了二十来平，厕所，洗漱都是共用。 不过是跟着毛熊学，后世被称为赫鲁晓夫楼，国内被叫做筒子楼的鸽子笼，也值得羡慕？ 能引起这么多人动心，林致远表示想不通，难道住起来，会比自己的小跨院舒服？ “李哥，我现在住得就挺好，不羡慕。” 李怀德不解，又劝了一声。 “你可想好喽，一栋是不到二十平的小单间，另一栋可是将近六十平的大套房。住在楼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多好！” 林致远吸了口烟，笑道：“李哥，我有住房，就不给组织添麻烦了。” “你再想想吧，我估计马上也定不下来，时间还早。” 说完，李怀德吸了口烟，话锋一转，“楚晨牛啊，这才上任多长时间，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161章 楚晨放火 林致远狐疑，没听到什么风声啊，难道党委会发生了什么事？ 含笑问道：“李哥，你们开会又说啥了？” 李怀德轻笑一声，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老董实施压制策略，谁都能看出来，楚晨呢，上来就反其道而行之，想要完善建制。” 林致远心下一动，暗暗琢磨。 董修齐所谓的压制策略，无非就是卡着位置不落实，说白了就是胡萝卜溜毛驴，想吃就干活。 楚晨一手开仓放粮，直击要害，可谓是釜底抽薪，既持大义宣示权威，又能够笼络且稳定人心。 针锋相对啊！ “李哥，大家都什么反应？” 李怀德撇撇嘴，嗤笑一声，“能有什么反应，谁手底下没有人？” 说着，往前一探，又补了根烟，“就拿库房来说，库管，记录，调度，以及搬运小组，全都是立平直接管理，乱不乱？” 对此，林致远颇为认同。 自己的大兄弟也就是老实，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刻不敢歇。 “确实，不是还要加盖仓库么，再多立平可忙不过来。” “所以啊，立平上副科，就很有必要。副科级主管统筹几个仓库，协调组，以及搬运组。每个仓库或者小组，再由科员领导。层次具体，职责明确，才是正理。” 说着，李怀德一挑眉，“之前，大家都没注意，也就那么凑活着。楚晨一经提出，响应的人能少么？” 又闲聊一个来小时，李怀德离开。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心中感慨颇多。 楚晨放火，显然有备而来。 之前完善宣传科，现在看来，又何尝没有试水的意思。 只能说，没一个简单的。 接下来，就看董修齐是选择吃闷亏，还是硬刚到底。 不过，按照林致远的猜测，老狐狸兴许也有阴招。 消息不胫而走，和职工楼分房并驾齐驱，在整个轧钢厂撒欢。 连续几天，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在议论。 持续发酵一周多，10月10号，又一个周六。 下班后，林致远钻进木棚底下，用木料给儿子做玩具。 其实，在空间已经做好了，只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 楚晓莹笑嘻嘻跑来，“致远哥，这事你怎么看？” 林致远双眼微眯，不禁一愣，手上动作也顿了顿。 要不是了解，楚晓莹这妮子没心没肺没城府，差点以为楚晨连自己都试探。 “还能怎么看，瞪大眼睛看呗！” 楚晓莹咯咯直笑，“谁不是眼睛看啊，致远哥，我是想问，爱民有没有机会工转干？” 此言一出，林致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在想屁吃呢，爱民一个帮厨，现在就想转干，连他师傅都未必有机会。” “这样啊，我还说找晨哥说一下，再走动走动呢。” 楚晓莹满脸可惜，“致远哥，咱家你顶在前面，有好事可别忘了爱民。” 林致远哭笑不得，“行了，别胡思乱想，路长着呢。” 刚打发走楚晓莹，没几分钟，刘海中屁颠屁颠拐进小跨院。 “致远，先别忙活，咱俩聊几句。” 林致远扔下木板和刨子，起身去迎。 “来，二大爷，咱们这边坐。” 二人来到石桌旁坐下。 刘海中迫不及待道：“致远，大好机会啊，这次可是大批领导啊，你说我该怎么做？” 林致远懵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是机会？ 到底谁给的勇气？ 这种错觉哪来的？ 一连几个问号，蹭蹭蹭冒出来。 刘海中见林致远不说话，忍不住又催促一声。 “致远，你倒是说话啊，自打你说不能打光天，到现在一年多快两年了，我表现那个……非常良好！” 不忍心打击刘海中，林致远摸了摸鼻尖，比较隐晦的说了一句。 “二大爷，这次可是提拔副科。” 刘海中一瞪眼，“我知道，有什么问题么？我不嫌弃是副的。”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林致远傻了，好半天，耐着性子给解释。 “二大爷，这个副科呢，一般只能从科员中提拔。而且，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大家都潜移默化认为，必须是组织成员。” “不，你说得不对，我听说大家都有机会。” 刘海中急了，“是不是我没表示，你不愿意帮忙？” 说着，蹭的起身，“我去叫你二大妈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咱们到我家喝一顿。” 林致远一拍脑门，连忙拦住，“二大爷，你先坐。” 重新坐好，给散了根烟。 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林致远暗暗沉思片刻，好奇问道：“二大爷，你和我先说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刘海中满脸狐疑，“就是管理层调整啊！” 林致远伸手示意，“说详细点。” “就是，就是要增加好多领导，什么主管，主任，大队长，小组长……” 越听越迷糊，林致远打断道：“停，二大爷，这样，我随后先去了解一下，有可能宣传科和车间不一样，咱俩得到的消息有出入。” 刘海中狐疑地看了林致远几眼，最后讪讪道：“行，你抓紧，我先回了。” 送走刘海中，林致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消息不对劲！ 按理说，火势蔓延不到普通职工啊！ 怎么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 正在琢磨，吴霞笑盈盈走进小跨院。 林家梁彻底恢复，儿子在身边，又有这么多晚辈陪着，还能逗逗小书凡。 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得以实现，吴霞心情格外美丽，气色也越来越好。 径直来到石桌旁，款款落座。 “致远，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林致远定了定神，“嗐，厂里的事。” 吴霞笑道：“说说，正巧我没事，帮你分析分析。” “厂里要完善建制，准备落实副科级干部，以及吸纳一些科员。本来没什么，可是刚才晓莹，以及二大爷过来找我，竟然都在……” 林致远言简意赅说完，吴霞轻笑一声。 “很明显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林致远略微一想，似有所悟，“二婶，你的意思是董修齐在反击？” 吴霞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是他，对他没好处。” 第162章 和邓老太太的约定 林致远再一想，当即了然，“确实，这么做没什么意义，反而落了下乘。” “多观察，万事离不开一个利，对谁最有利，谁最可疑。” 吴霞点了一句，转而笑道：“话说，你们一个小小的轧钢厂，事儿还不少，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 林致远耸了耸肩，“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扯着天。 秦淮茹领着小书凡，从月亮门走了进来。 看见吴霞，小书凡迈起小短腿就冲了过来，“奶奶，奶奶……” “哎呦，小书凡，你慢点。” 吴霞回神，连忙起身去迎。 小书凡被吴霞抱起，举着半颗奶糖，“奶奶，给，甜。” 手指头不干净，奶糖上还沾着口水，吴霞一点也不嫌弃，张嘴就吃。 小书凡嘿嘿直笑。 林致远走过去，装出哭腔，“爸爸没有么？” 小书凡眨了眨大眼睛，一抬胳膊，两只手张开，挥了挥，“没啦，没啦！” 吴霞得意一笑，“哼，我家小书凡就跟奶奶亲，对不对？” 小书凡不好意思，把头埋进吴霞怀里。 秦淮茹也凑上来，“别说你，我也没有。一颗奶糖，吃了一半，舍不得吃，我还以为给我留的呢，谁知道，攥得死死的。” “哈哈哈！”吴霞更是开心得不行。 “嚯，你们笑啥呢？” 刚从外面跑步归来，林致豪径直上前，故作凶狠，“小书凡，叫小叔。” 小书凡回头看了一眼，又急忙撇过脑袋，“奶奶，小叔坏，小叔坏。” 吴霞登时板着脸，“致豪，你给我滚一边去。” 林致远也一挑眉，“致豪，你跟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跟你那些叔叔伯伯不学好，欺负小书凡呢？” 林致豪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没有，真没有，我去锻炼。” 说完，就跑到一旁的角落。 次日，上午。 阳光温馨明媚，微风柔和清朗。 林致远拎着一个大布兜，径直前往北锣鼓巷。 邓老太太小儿子任永强，已经回来一个多月。 正常退役，转业东道口派出所。 大门敞开，林致远还是伸手拍了拍。 “邓奶奶，在家不？” “在呢！” 先一声回应，紧接着一个青年从屋里出来。 个不高，一米六几，皮肤黝黑，寸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正是邓老太太小儿子任永强。 “哟，致远，你来了？” 林致远爽朗轻笑，“永强，老太太在么？” “在呢！”说着，任永强一招手，“快进来，前几天还念叨你呢。” “嚯，那我可真够荣幸。” 林致远笑呵呵往屋里走去。 林致远和任永强同岁，要是按照管邓老太太叫奶奶，那说什么也得叫一声叔。 不管是林致远叫不出口，还是邓老太太以及任永强，都觉得叫名字最好。 屋内。 邓老太太气色很好，捧着一个竹篦子，正在做布鞋，鞋帮和鞋底就快缝好。 林致远将手里布兜，轻轻放在门口。 “邓奶奶，您这精神头可以啊，又在做布鞋，也不说歇歇。嚯，这布鞋做得真不赖。等永强穿上，那指定能从脚上暖进心里。” “那是，老太太我做布鞋，做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成。” 邓老太太抬眼一瞧，又乐呵呵说道：“小林，打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哈哈哈，那是您老神机妙算。” “瞎扯。”邓老太太双手按住竹篦子，瞄了一眼门口的布兜，“你又拿的什么？” “今个儿这东西，您指定喜欢。” 邓老太太撇撇嘴，摇头笑道：“那你可说错喽，你拿什么我也不喜欢。” 任永强给到了一杯水，也附和道：“致远，你下次来，什么也别带，我妈指定开心。” 邓老太太当即点头，“对喽，空着手来，我最开心。” “东西我放下，您老回头再看。” 林致远挑了挑眉，温声道：“咱做个约定，看见东西，只能笑，不能哭，哭鼻子可不是好老太太。” 此言一出，邓老太太被逗得爽朗一笑，“臭小子，想看老太太我哭，你做梦吧！” 说话间，微微摇晃着脑袋，模样颇有股老顽童的味道。 顿了顿，邓老太太笑着道：“那老太太我也和你做个约定，要是这次我不喜欢，你以后再上门，什么也不能带，成不？” 林致远嘴角一弯，“成啊。” 陪着说说话，聊聊天，一个多小时，林致远提出告辞。 送走林致远，任永强迈进屋，邓老太太伸手一指。 “小强，拎过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说这么神秘。” 任永强弯腰一提，“嚯，挺重。” 待布兜放在桌上，邓老太太猜测道：“看样子，倒像个案板。” 任永强解开布兜，从里面抽出一个石板，不禁好奇。 “致远怎么弄了个石板？” 翻过来一看，登时愣住。 石板不大，长约一尺，宽约七寸。 一圈有木框，正中浮雕一幅画。 最上方，“当代佘太君”五个大字。 往下，画中央，最前方端坐一男一女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邓老太太，身后八个形态迥异的男子。 “这是？” 邓老太太蹙着眉，伸手摸着石板，“咱们一家么？” 说着，眼眶不禁泛红，声音也已经哽咽，“小林这孩子，有心了。” 任永强稳定心神，连忙安抚，“妈，你可不能哭，忘了和致远的约定了？” 邓老太太轻咳几声，“对对对，不能哭。” 颤抖的手，一一划过每个人，最后停留在中年男子上面。 “真像。你爸就爱板着脸，让人看了就烦。” 任永强想起之前，林致远要照片，当时不明所以，现在也懂了。 “妈，得亏您当初照了相，要不然也没这个石板。” “嗐，当初你爸他们几个出生入死，谁知道哪次出去就再也回不来？攒了大半年钱，留了个念想。” …… 早前，林致远去看望邓老太太，听着念叨，就萌生了想法。 找任永强要照片，上面人不全，为了尽力刻画，可是没少去邓家打听细节。 回家路上，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但愿老太太喜欢！” 次日，办公室。 李怀德吸了口烟，挤了挤眼，笑道：“小林，怎么样？” 第163章 大兄弟一喜一忧 林致远不明所以，狐疑问道：“李哥，什么怎么样？” “风啊！” 李怀德一挑眉，“楚晨放火，我刮风，火趁风威，风助火势，够他董修齐喝一壶了。” 林致远不禁一愣，“这……你做的？” “不然呢？” 李怀德一摊手，得意道：“老董做得了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乱了，全乱了。 楚晨对李怀德使过坏，李怀德误以为是董修齐。 楚晨针对董修齐，李怀德又推波助澜，甚至殃及其他人。 接下来，董修齐指定会瞄准楚晨，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郝正益…… 真是牛背放马鞍，全特么乱套了！ 林致远无语道：“李哥，这么闹下去，貌似对谁都没好处吧？” “话虽这么说，也要分情况。对董修齐最伤，其次楚晨，我怎么排，也是末一档。” 你真特么是个大聪明！ 损人不利己，干的很得意，是吧？ 林致远暗暗腹诽几句，无奈道：“李哥，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李怀德反问一句，继而冷哼道：“也不怕告诉你，轧钢厂本来要抬级，就是董修齐瞎胡闹，先是传我谣言，又是故布迷阵，导致上级认为轧钢厂还不稳定。” “抬级？” 林致远更糊涂了，“那跟你借机刮风有什么关系？” 李怀德嘴角一抹冷笑，一闪而逝。 “既然抬级一缓再缓，那干脆就别抬了，正好给我机会蓄力。” 林致远点了根烟，沉思良久，才明白老李为什么这么做。 事情越拖，对轧钢厂管理层越不利。 不管董修齐想不想，其他人肯定希望快刀斩乱麻。 建制铺开，又没普通职工什么事。 到时候，董修齐作为厂里最高决策人，喜提黑锅一枚。 而且，不要忘了，上次分房，普通职工啥也不懂，已经有人觉得是董修齐暗中阻拦。 裹挟群众，信封之事，李怀德本身就有后遗症，有机会拖住全厂后腿，慢慢发育…… 还真有点道理！ “李哥，你牛，一举三得！” “哈哈哈！” 诚如林致远所想，面对楚晨放火，董修齐本想借机将人员打乱，再凝聚把控力。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操作，局势不受控。 先是刮风，又是下雨。 尤其是党委会，其余几人更是一边倒。 楚晨的提案迅速通过，效率之高，让人瞠目结舌。 其余先不提，单拿库房来说。 周立平升级副科，成为主管，下面配有各仓库组，以及协调组和搬运组，权力放大，人员增加，工作却更加轻松。 周立平这一群人，可都是基层管理，无不对楚晨抱有感激。 楚晨放火目的达成，李怀德刮风，如愿以偿。 闲来无事，周立平悠悠哒哒前来。 “致远，干啥呢？”笑呵呵一句，周立平也不坐下，一摆手，“走，到李主任办公室抽根烟。” 林致远满脸黑线，“坐吧你，我还能少了你一根烟啊！” 说着，给周立平扔了一根大前门。 二人在沙发落座。 周立平翘着二郎腿，得意道：“这猛地一闲下来，还有点不得劲儿。”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是，周大主管，你现在可美了！” “哈哈哈，说到底，还得感谢人家楚书记。” 周立平说着，询问道：“致远，他和你不是亲戚么，你看方便约人家出来吃个饭么？” 果然！ 林致远暗叹一声，摆了摆手，“别了，人家一心为公，你别跟着添乱。” “说的也是。” 周立平抖着腿，啧吧着嘴。 “这就看得出来，董厂长有些小家子气。之前改组，借助部队，我还觉得他雷厉风行。现在一想，这是能力不行，只能借助外力啊。” 董修齐吃瘪，林致远乐见其成，当初老狐狸欺负人，他可没忘。 没有第一时间像李怀德那样，找到突破口，借机出手。 只能说，心还不够脏。 再后来，没有落井下石，也是怕弄巧成拙。 此刻，听着周立平的话，林致远也是心情不错，挑眉轻笑。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周立平斜着眼睛一撇，“你可拉倒吧，你嘴角讥笑要是能收敛点，就完美了。” 林致远轻笑一声，“这么明显么？看来我养气功夫还不到家啊！” 闲聊一会儿，周立平突然叹了口气。 “致远，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 林致远一愣，当即笑道：“你这话说出口，我很难相信你没毛病。” “说正经的！” 周立平笑骂一声，接着道：“文芳到现在都没怀上，你说这到底咋回事？我该怎么办？” “这我怎么知道？” 林致远哭笑不得，“之前不是让你找任老去看了么？” “找了啊！”周立平郁闷道，“我让文芳去了，任老说她没事。” “你呢？” “我？”周立平满脸不可置信，“关我什么事？生不出孩子，不是女人的问题么？” “谁给你说的？” 林致远坐起身，解释道：“抽时间你去看看，这生孩子就和地里长庄稼一样，地再好，种子不行也歇菜。” 周五，上午。 张素秋扶了扶眼镜，“林科，这是上级刚刚发来的文件，要求我们协助宣传‘建立合作社’的优势，配合乡镇工作。” 最近，张素秋越来越飘，越来越跳。 对其他组指手画脚，勉强算是职责所在，林致远也不好说什么。 对林致远的决定，开始提出质疑，就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林致远早就想敲打敲打，这不，机会来了么？ 伸手接过文件，漫不经心问道：“嗯，你有什么计划？” “这……”张素秋沉吟片刻，“明天下班之前拿过来。” 看看，工作不说汇报，文件不说提交，心态不对啊，骚年！ 林致远冷笑一声，往后一靠，直接吩咐。 “由你带队，外宣组和社会组一起下乡，开展电影下乡活动，借助电影聚集村民，先宣传政策，再播放电影。” 张素秋微微皱眉，“林科，这样不妥吧？我离开的话，统筹组和内宣组，万一有事……” 林致远当即打断，“这不还有我么？怎么，离了你，宣传科就运转不了么？” 说完，一挥手，“记住，每天的工作，做好记录，随后交给我，去吧！” 打发走张素秋，林致远从抽屉拿出一本《呐喊》。 不得不说，讽刺辛辣，入木三分。 下午。 有人上门，令林致远颇感意外。 第164章 傻柱带来的小道消息 “宋团长，怎么是您？” 林致远说着，连忙起身相迎，“快快快，这边坐。” 二人结识于三首歌，后来又有过接触，也算熟悉，联系却不多。 宋团长，名叫宋野，一位书卷气颇重的中年人，许是军人的缘故，说话办事，干净利落。 宋野爽朗一笑，“来见见你这位大才子，另外有事相求。” 林致远笑呵呵道：“您捧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要是能办到，肯定义不容辞。” “这可是你说的哦！” 说话间，宋野环视一圈，打量着办公室。 瞥见办公桌上一尊教员立像，心生好奇，缓缓走去。 “惟妙惟肖，雕刻得真不错，听说还是你自己做的。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多面手啊！” 宋野话音刚落，林致远沏茶动作一停，连忙谦虚道：“哈哈哈，纯属个人爱好。来，这边坐。” “不急，参观一下，不唐突吧？”宋野微微摆手，笑问。 林致远一伸手，“您随意。” 一侧，大号木质书架，基本上都是宣传文件、报纸之类，宋野没有多看，视线反而落在办公室一角，十几张散落文稿。 随手拿起，草草一扫，“这是新书？” 林致远缓步上前，回道：“一位老奶奶的故事，有感而发。” 宋野微微点头，“阿嬷？可以看看么？” 林致远自无不可，“当然。” 说完，拐进办公桌后，从抽屉内拿出一沓厚厚的稿纸。 宋野拿着文稿，来到沙发落座，边看边喝茶。 林致远化身服务员，不停地添水，一暖壶不够，还从隔壁借了一壶。 宋野沉浸其中，林致远坐在对面，心里开始犯嘀咕。 什么情况？ 不是找我有事么？ 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搪瓷缸子中茶水颜色变淡，估摸着也没什么味道了。 宋野也就看了不到三分之一，慢慢整理书稿，感慨道：“情真意切，大爱无疆，一位英雄母亲，跃然于纸上。” 林致远也点头附和，“是啊，老太太就是这么个人。” 宋野不禁抬头，狐疑问道：“确有其人？” “嗯，北锣鼓巷18号，邓老太太。” 宋野顿了顿，好半天，才又开口，“有时间我去拜访一下。” 说着，继续低头整理文稿。 突然，宋野动作一停，“这……又是自带歌曲？”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嗐，有感而发。” 宋野低头看向歌词，随口道：“你这个有感而发，真是令人羡慕。” 林致远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懂曲，看完歌词，宋野也不客气：“歌词饱含深情，等会我带走了。” “成。” 等林致远把书稿重新收起，宋野才说出此行目的。 “接到任务，过江表彰大会，有文艺演出，你能不能帮帮忙，弄首歌？” 闻听此言，林致远心中一动，脑子里可有不少前世歌曲，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可以帮一把。 “有什么要求么？” “词曲必须恢弘大气，不能太伤感。” “时间呢？” “越快越好，除了你，我们也找了不少人。” 宋野离开，林致远在脑海翻阅前世记忆，一时半会儿，也确定不了哪首更准确。 要说关于过江，歌曲不少，关键有好多歌曲，林致远也没记太全。 之前倒是学了不少乐理知识，半吊子水平去填补的话，又怕毁了经典。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才11月初，西北风突然刮起，席卷着尘土，整个京城，清晰度骤然降低。 这天下班后，回四合院路上。 林致远紧了紧外套，低垂着脑袋，闷头赶路。 正前方，刘海中意气风发，仰着脖子背着手，也不怕冷风钻进脖子，只能说是条汉子。 旁边，傻柱撇撇嘴，“致远哥，你瞧二大爷那神气样儿，不就是当了个小组长么？” 何大清悠悠道：“他当小组长，就像咱们得到一本菜谱，你说他能不开心么？” 林致远轻笑一声，“不错，每个人追求不同。” 闲聊着天，傻柱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致远哥，你听说没，贾东旭和易明新在车间打架呢。” 食堂可是职工每天必去的地方，吃饭时间，三三两两，难免会攀谈。 傻柱打饭，就这么被动的听到不少小道消息，真伪不确定，数量是真多。 车间打架，林致远怎么可能知道，不禁好奇，“说说，怎么回事？” “因为自行车！” 林致远微微蹙眉，“他们两家哪来的自行车？” “说是易明新攒了两年多钱，准备买一辆孝敬一大爷。 贾东旭误会，以为易明新找一大爷要钱，就发生了争执。 到最后，易明新指责贾东旭不孝顺师傅，贾东旭说易明新是乡下跑来蹭吃蹭喝，然后就打起来了！” 林致远目光，早就脱离四合院小水池，偶尔水花溅起，也只当听个乐。 乍一听，不禁侧目，看向何大清，“何叔，你这一出手，就能看半辈子戏，真牛啊！” 何大清挑了挑眉，“这才哪儿到哪儿，怨气日积月累，等彻底爆发的时候，才是好戏。” 傻柱听得云里雾里，“不是，爸，致远哥，你们俩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呢，什么戏不戏？” 何大清瞥了一眼自家傻儿子，随意道：“没事，我和你致远哥说其他事呢。” 林致远伸手拍了拍傻柱，“你继续说，然后呢？” 傻柱揉了揉鼻子，“然后两个人被一大爷训了一顿呗。” 林致远一愣，继而挑眉问道：“完了？” “不然呢？”傻柱耸了耸肩，“就这样啊！”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正常，老易和稀泥的水平很高，不去当泥瓦工可惜了！” 林致远不禁笑了一声，回头瞄了一眼后方十来米的易中海三人。 只见，易中海板着脸，面无表情，大步向前，身旁，贾东旭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再往后两三步远，易明新阴冷着脸，皱着眉，直勾勾盯着易贾二人。 微微摇了摇头，林致远转回身，轻声嘀咕道：“和稀泥多了，不见得是好事啊！” 四合院大门口。 许大茂一脸凝重，踱来踱去。 看见林致远等人，急忙上前，叫了一声，“致远哥。” 第165章 许大茂的改变 林致远微微皱眉，“大茂，怎么了？” 许大茂急道：“致远哥，我妹妹发烧了。” “那你站这儿干嘛？” 林致远一急，语气不自觉拔高，“走，快去你家，不行送去看看。” “我……” 许大茂低垂着脑袋，“我本来想去找林大嫂帮忙，又怕传染给她们，尤其是小书凡还小。你也知道，每年这时候，一病就是一大片人。” 闻言，林致远很是欣慰，拍了拍许大茂的后背，“走吧。” 身后，傻柱挑眉道：“傻茂，不得不说，你还有点良心。” 搁往常，许大茂兴许会对喷两句，现在哪有心情？ “砰！” 许大茂没说话，不代表没人有意见。 何大清朝着傻柱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傻柱，你那破嘴再胡咧咧，看我不打死你。” 傻柱讪笑一声，“我就是开个玩笑，玩笑。” 林致远回头，给王爱民和秦淮武三人说了一声，“给二婶和淮茹说一声，我先去看看。” 楚晓莹凑上来，“致远哥，我也跟着去吧！” “不用！” 说完，林致远大步流星，向后院走去。 路过中院，易家有吵闹声，林致远没去关注。 来到许大茂家。 一推门，林致远眉头皱得更厉害，“屋里怎么这么冷，你没烧火？” 许大茂挠了挠后脑勺，“放学回来，早灭了，还没来得及，就看到小玲趴在桌子上犯迷糊……” 许家总共三间房，跟林致远早前的东厢房差不多。 许富贵学着林致远，给南侧房间打了个隔断，弄了两个小卧室，兄妹二人一人一间。 东边因为有窗户，采光更好，是许大茂的房间。 许大茂领着林致远，来到西边这间。 许小玲正盖着被子，呼吸又急又粗。 林致远上前，伸手一摸额头，有些烫手，登时一惊，这是都烧昏迷了？ 也没多敢耽误，被子一卷，抱起许小玲就往外走。 两家关系还不错，许富贵下乡公干，林致远自然要照顾一二。 “抱床被子，跟我走。” 许大茂没犹豫，拐到隔壁抱起自己的被子，连忙跟上。 二人来到跨院。 听到响声，吴霞走了出来。 “致远，小玲没事吧？” 林致远抬头，示意道：“烧得挺厉害，兴许会传染，二婶，你别过来。” 吴霞动作一停，想到小书凡，也就歇了帮忙的心思。 许大茂给平车内铺好被子，林致远把许小玲放好，捏了捏底下的被子护住脑袋。 “大茂，拉车。” 一声令下，许大茂拉着平车离开跨院。 没有去大医院，林致远领着许大茂，直奔太和堂。 来得及时，还没关门。 抱着许小玲匆匆进去，林致远喊了一嗓子，“任老，快，来看看，都烧昏迷了。” 任向松父子正在旁边聊天，闻声，连忙出来。 也没寒暄，任向松招手道：“来，抱过来，放榻上。” 任向松伸手把脉，任常兴带好听诊器。 一中一西，一左一右。 许大茂看得目瞪口呆，致远哥就是牛，中西医都有，双管齐下啊！ 约莫五分钟，任家父子出来。 任向松捋着颌下山羊须，“舌色淡，苔薄白，脉浮紧，风寒入体，吃几天药就能痊愈。” 任常兴立马跟了一句，“上呼吸道感染，就是普通发烧。早点来更好，先降温，再输个液，问题不大。” 林致远左右看了看二人，无奈道：“任老，任大哥，您二位要不商量下，到底谁来？总不能一起吧，万一中药和输液有冲突咋整？”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任常兴斟酌片刻，开口道：“我先来吧，症状减轻，再用中医调理吧！” 任向松点了点头，“可以。” 任常兴先用酒精擦拭额头和胳膊，给物理降温，然后输液。 忙完之后，四人来到方桌坐下。 任常兴喝了口水，“用不了一小时，等着吧！” 说着，提醒道：“最近气温骤降，容易感染，你们也要注意。” 任向松附和道：“可不是么，前几天修缮长城工程队，大几十号人病了。” “长城？” 林致远微微一怔，想起了一首歌：万里长城永不倒。 仔细一琢磨，感觉还凑合，也不知道符合不符合宋野的要求。 任常兴漫不经心道：“对啊，说是修缮好，要迎接国内外游客。” 林致远回过神，“这样啊，都没听说。” 喝茶聊天，一个小时匆匆过去，许小玲睡得更沉了。 带着几包中药，重新把人抱进平车。 许大茂拉着往回走，“致远哥，谢谢你。” 林致远吸了口烟，一挑眉，“嚯，都学会客气了？” 许大茂有些不好意思，“我爸让我向你学习来着。” “那你学到什么了？” “担当，你们家全靠你撑起来，我以后也要顶门立户。” 许大茂说着，没来由问了一嘴，“致远哥，你说，我要不要辍学，跟着我爸学放电影？” “不怎么样！”林致远没好气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好好学习，考个大学多好？” “我这……我成绩不行，跟不上。” 许大茂扭捏一句，又补充道：“我要是也上了班，我妈就不用去干活了，家里有她照顾，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林致远侧目，瞥了一眼平车，摇摇晃晃，许小玲睡得依旧很踏实。 “大茂，你的人生你做主。不过，你要问我，我建议你好好学习，努力考大学。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学习更简单的事！” 许大茂速度为之一慢，“可是，可是老师讲的，有好多我都听不懂。” “哪里不会就去补哪里，只要你愿意下功夫，我相信你！” 许大茂没有再说话，林致远也没有再劝。 回到四合院。 把许小玲送回家，又从自家铁炉子，弄了一块烧红的蜂窝煤，帮忙把火烧上。 林致远提议道：“晚饭还没吃呢吧，跟我到家垫两口吧！” 许大茂摇了摇头，“致远哥，不用了，我等下自己解决，今天花了多少钱，我回头让我爸给你。” 林致远也没勉强，“成，那你自己解决。” 离开许家往家走，路过中院，一声嘹亮的巴掌声，猛然响起。 第166章 宋野雁过拔毛 卧槽，刚才不是易家有吵声么？ 怎么贾家也跟着凑热闹？ 林致远脚步一停，循声望去。 与此同时，何家房门一响，何大清撩起门帘，披着棉袄走了出来，看见林致远，当即问道：“致远，什么情况？” 林致远一摊手，“我也不知道，我刚路过，就听见贾家传来声音。” 紧接着，傻柱，以及易家几人，全都来到院内。 易中海皱着眉，问道：“老何，致远，怎么回事？” 林致远摇了摇头，“不知道啊，要不一大爷你去看看。” 易中海还没动作，贾家热闹起来。 屋内。 罗玉英红着眼，直勾勾盯着贾东旭，“贾东旭，我不过是劝你两句，你居然敢动手打我？” “我……” 贾东旭也慌了神，今天和易明新打架，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罗玉英又喋喋不休，说教个没完没了，一时没忍住，抡起手来就给了一巴掌。 “玉英，我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对不起，刚才有点冲动！” 贾张氏哄着被吓哭的棒梗，抬起三角眼，轻哼一声。 “行了，两口子哪有不闹别扭的，东旭已经道歉，你就别淌猫尿了。” 门外。 林致远、何大清、傻柱三人，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静静地听着。 易中海阴着脸，上前，“东旭，你又干啥呢？开门。” 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贾东旭声音很低，“师傅，没事，我和玉英拌了个嘴。” 易中海厉声质问：“拌嘴哪来的响声？” 瞥见不远处林致远三人，贾东旭直接把易中海拽进了屋。 看了一眼何大清，林致远微微摇头。 “得，指定又去和稀泥了，不听了，我回啊！” 说话间，瞥见易家门口，易明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林致远轻呵一声，迈步离开。 乐子不可乐，没什么看头，倒是易明新诡异的笑，只怕回头有好戏。 回到家，吃完饭，林致远搂着媳妇睡觉。 纠结半个多月，林致远也想不到更合适的歌曲，索性连词带曲，将《万里长城永不倒》写了出来，转而继续投入《阿嬷》创作之中。 从大纲到细节，第一次原创。 再加上两年多，思维改变，以及对邓老太太又十分钦佩，林致远格外用心，想尽善尽美，为国人讲好这一段故事。 11月下旬，宋野再次前来，随行还有张李二位干事。 林致远将三人引到沙发坐下，寒暄过后，拿出词曲递了过去。 二人都懂乐谱，跟着哼唱一遍，双眼放光。 张干事一拍大腿，激动道：“大气磅礴，经典之作啊！” 李干事也跟着附和，“不错，一首不可多得的爱国歌曲。” 说着，一脸热切，看向宋野。 “宋团，哪怕没能入选表彰大会，咱们也要拿下。” 宋野呵呵一笑，“你们啊，致远既然拿了出来，咱们就能带走。” 说着，冲林致远一挑眉，“对不对？” “当然，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林致远耸了耸肩，提醒道：“署名一定要是拾慧，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影响到正常生活。” “懂！”宋野笑了一声，转而问道：“《阿嬷》呢，你写完了么？” 林致远不禁皱眉，狐疑道：“你这是现场催更，还是另有想法？” “哈哈哈！” 宋野爽朗一笑，“既是催更又有想法。” “怎么回事？”林致远给散了烟，笑问。 宋野点好烟，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叫郭伟，京影厂导演。我和他提到过《阿嬷》，他特别想拍成电影。” 林致远微微摇头，皱眉问道：“二十万字的小说，拍成电影，只怕会删减得不成样子，和小说还有关系么？” 一旁，张干事轻笑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吧？肯定有关系，凭空去编去想太难了，根据小说去精简故事，对他们京影厂来说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成，就快完结了。我会托我老师找人出版，到时候随便他用。” 宋野哈哈一笑，“那我就雁过拔毛喽，你再有作品，别忘了我！” 送走三人，林致远突然有种错觉。 做个纯写爱国作品的作家，貌似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大风刮来，会不会有影响？ 生性谨慎，林致远决定《阿嬷》过后，暂时先停下，等下明白再说。 职工楼分配，在12月底前，终于还是敲定。 大套房，基本全是管理层，剩余七八套，听李怀德的意思，留作备用。 小单间，在各部门选取了优秀职工，当然，优先考虑没房通过厂里租房的人。 下乡宣传，奔波月余，张素秋终于返回。 不知道是受了不少罪，还是有人指点。 拿着一沓工作记录，敲响了林致远办公室房门。 “进！” 林致远一声回应，张素秋恭恭敬敬走了进来。 “林科，这是工作记录，麻烦您给指正一下。” 看着张素秋略微谄媚的表情，林致远没有想象中喜悦，反而更加厌恶。 “嗯，你放下吧！” 声音很冷，张素秋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态度很好啊？ “林科，经过一个多月的下乡，我发现咱们社会组问题很大。” 林致远往后一靠，审视了几秒张素秋，才随口问道：“什么问题，说说看。” “人员不够，机器不够，只有许富贵和他徒弟两个人，一台设备，完全限制宣传工作的开展。” 林致远语气不急不缓，“你的意思是？” “申请设备，以及增加人手，勒令许富贵在最短的时间内，带出几名能够独当一面的放映员。” 闻听此言，林致远微眯着眼，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 申请设备，当我没想过？ 张素秋到底是笑里藏刀，还是真转了性子？ 另外，勒令这个字眼也有点耐人寻味。 沉吟良久，林致远选择暂且压下，“设备不好办，容我想想吧！” 张素秋眉头一皱，瞬间展开，“好的，林科，您再考虑考虑。” 说完，看似漫不经心道：“我局里有几个朋友，能够联系到金陵电影器械厂，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他聊聊。” “我知道了！” 林致远点了点头，打发走张素秋，叫来许富贵。 第167章 贾东旭又被打 毕竟跟随娄半城混了不少年，许富贵场合分得相当清楚。 进门，关门，含笑上前，“林科，您找我？” 林致远爽朗一笑，“许叔，你这就见外了，不是说了么，没必要这么客气。” “嗐，工作场合，还是要注意点。” 说着，许富贵给林致远递了根烟。 二人来到沙发坐下，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林致远漫不经心，随意攀谈。 “许叔，下乡一个多月，遭了不少罪吧？” 许富贵一摆手，“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前更累。再说了，乡亲们对我们都比较照顾。” 说着，想起张素秋刚离开，心中一动，又补充一句。 “别的都还好，女同志也比较积极。就是张素秋吧，好像对放映挺感兴趣，经常找我聊天，话题总能绕到放映上。” 林致远嗤笑一声，挑了挑眉。 “岂止是感兴趣啊，咱们这位张大科长，还想让你再多带几个徒弟呢。话说，你有没有心思？” 许富贵摸了摸鼻尖，沉吟半晌，没搞明白林致远的想法，想到一个院的邻居，两家关系也不错，说破天也算林致远的人，决定照实说。 “他也和我提过，说是带出徒弟，我才有机会工转干。” 林致远不禁一乐，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你的意思呢？” “我？” 许富贵伸手指着自己，笑道：“我哪懂这些啊，本来就想着回到院里，找你聊聊呢。” “那就暂且放放，没那么简单。” 林致远双眼微眯，话锋一转，问了句。 “你现在的徒弟葛小六，需要多久能带出来？” 许富贵嘿嘿一笑，“这还不是看我么？” 林致远轻笑一声，“我觉得吧，小六需要多磨练磨练。” 许富贵秒懂，“我就是这么想的。” 打发走许富贵，林致远对张素秋更加嗤之以鼻。 想玩架空。 还是洗洗睡吧！ 将张素秋放到一边，林致远继续赶稿，《阿嬷》已经临近尾声。 月底前，终于完结，誊抄一遍，送到朱得溪手中。 按照林致远的想法，除了不想暴露，更多的是出版社没熟人。 却不知道，出版社的人，早就想认识他了。 12月初，贾东旭被打了，打得老惨了。 四个大舅哥不知道从哪儿得知，贾东旭竟然敢打罗玉英。 堵在四合院门口，把贾东旭好一顿打。 别说院里人拦架了，就连罗玉英出面，都不顶事儿。 最后，眼看贾东旭鼻青脸肿，一人拎起一条胳膊或者腿，把贾东旭扔在了贾家床上，然后扬长而去。 易中海铁青着脸，要召开全员大会。 半小时后。 方桌两侧，刘海中和阎埠贵强忍着笑意。 周围吃瓜群众窃窃私语。 吴霞回来得晚，没看到打架经过，和秦淮茹坐在南侧游廊台阶，低声询问。 “淮茹，怎么回事？” 秦淮茹当即喜滋滋道：“二婶，是这么回事儿……” 事无巨细，说完之后，还感慨道：“贾东旭就是活该。” 吴霞嘴角噙着笑，不说多日来，对院里的了解，单单是这种小事，也懒得掺和。 伸手从秦淮茹手中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看戏。 只见，易中海捏住搪瓷缸子，朝着桌面狠狠一撴，本就受伤的缸子，再次掉了不少渣。 “今天开一个紧急会议。 就在刚才，大院门口，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我院人员被袭击事件。主犯罗家兄弟，罪大恶极，理应报警。但是，好在他们及时认识到错误，并以及时收手的方式悔悟。而且还主动帮忙，把受伤人员送到床上。所以呢，院里酌情开会，不予经公。不过呢，经此一事，很有必要开个会。” 说着，易中海环视一周，痛心疾首长叹一口气。 “咱们院几十号人，能放任院里人被打，可悲可叹。难道你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到时候没人帮忙，你们就高兴么？” 话音刚落，贾张氏阴沉着脸，从方桌旁的马扎上，噌的起身，伸手指了一圈。 “都是狗娘养的，没一点人情味，不是东西的玩意儿，眼睁睁看着我家东旭被打，我就不信你们拦不住……” 言辞不堪入耳，叽里呱啦不带停。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许富贵皱着眉，语气不善道：“贾张氏，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没有拦么？” 贾张氏一蹦三尺高，当即回怼，“放你娘的屁，你们这群人，怎么可能拦不住四个人？” 何大清悠悠一声。 “贾张氏，你忘了么？你曾经说过，你们贾家内部的事，让我们少管。” …… 眼见越吵越凶，易中海狠狠朝下一拍，本想拍桌子，结果拍到了搪瓷缸子上，水花四溅，手疼得要死，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行了，都闭嘴。这事儿，大伙都怎么说？就这么不了了之，还是吸取教训？” 刘海中轻咳两声，缓缓站起，“老易，什么教训，我怎么听不懂？” 贾张氏瞪着三角眼，“你说呢，都怨你们没拦住，我家东旭才被打得那么重，你们得补偿。” 阎埠贵一听，当时就急了。 “这也挨不着啊，贾东旭打罗玉英，然后被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老贾啊，你快上来啊，把阎埠贵这个抠门鬼带走吧，这一院子人没一个好东西啊……” 强盗逻辑，自然不会有人接受。 吃瓜群众指指点点，就差上去打人了。 易中海对于这个好队友，也是无语。 本想把院里人绑一起，然后再卖个可怜，打着看伤的由头，组织个捐款，现在这情况，还捐个屁！ 刚准备说话，罗玉英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出来，朝院里人深深一鞠躬。 “大伙，对不住，我婆婆也是心急，口不择言。这事儿都怨我，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给东旭要个说法。” 阎埠贵眼珠一转，不禁嘀咕一声，“这是回去要说法，还是变相告状？” 易中海也反应过来，“玉英，你别跟着添乱，院里给解决呢。” 罗玉英哭腔道：“怎么解决，东旭最少得躺半个月，这没了收入可怎么活？” 第168章 易中海想提高话语权 贾张氏扑腾几下手脚，又准备开骂。 易中海急忙瞪了一眼，率先开口：“诸位，听我说，先不说东旭被打的原因，咱们先说这事怎么处理。” 说着，环视众人，又叹了口气。 “谁家也不可能不遇到事儿，有难处，大家伙都搭把手，才是正理。我提议呢，组织一次捐款，让贾家度过难关。” 别人还没开口，阎埠贵就不乐意了。 “老易，你……” 刚开口，易中海一摆手，“老阎，你身为三大爷，可不能退缩。” 话音刚落，许富贵出言问道：“老易，不是，他一大爷，你这是要强制募捐？” 易中海可不敢接，连忙否认。 “那不能够，团结友爱是咱们院的追求，看大家的心意，全凭个人。今天是贾家有难，咱们搭把手，回头谁家有难处，他们也不会不管不顾。” 许富贵当即嗤笑一声。 “可拉倒吧，我可不敢奢求贾家帮忙。既然是自愿，那我不愿意。” 且不说人都是自私的，单是这种破事，本就有些强人所难，有人带头，当即有人附和。 东跨院王大妈一瞪眼，“我也不乐意。”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摆手道：“我家也算了吧！” …… 林致远不认可这种做法，却没有着急开口。 到最后，东西跨院有几户，想巴结易中海，出了万八千。 刘海中和阎埠贵身为管事大爷，也不好退缩，分别出了五万和两万。 以林致远为首，几家都没参与。 贾张氏还想叫嚣，被易中海拦住。 首次组织捐款，没有达到预期，也不算一无所获。林林总总加起来二十万出头，其中，易中海出的最多，足有十万。 散会之后，易中海坐在家中，一场大会，敏锐嗅到提高在院里话语权的办法。 又一琢磨，觉得还可以做得更好，便开始复盘。 一幕幕画面，从脑海渐渐闪过。 贾张氏胡搅蛮缠，虽说是添乱，不过，闹一闹也算把水搅浑，也能接受。 问题出在老阎身上啊，要是他能积极响应…… 想到此处，易中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站起身，就往外走。 正在做饭的一大妈见状，不禁问道：“老易，你干嘛去？饭马上就好了。” “我等下就回来。”随口回了一句，易中海出门，径直前往贾家。 望着易中海的背影，易明新挑了挑眉，走向厨房，“妈，我来帮你。” 贾家。 贾东旭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哼唧个不停。 贾张氏舔了口唾沫，抓着一把毛票，仔细数来数去。 罗玉英在厨房，忙活着做饭。 易中海进屋之后，也不寒暄，直入主题，“老嫂子，阎家捐了两万是吧？” 贾张氏动作一停，冷哼一声，“可不是么，抠抠搜搜，老刘还捐了五万呢，老阎那副穷鬼样儿，迟早要倒霉。” 这种认知，易中海也懒得纠正，直接说明来意，“明天，你让玉英悄悄还给他三大妈。” 闻听此言，贾张氏三角眼一瞪。 “你开什么玩笑？捐给我家，这钱就是我的，凭什么还给他？” “你……” 易中海气急，顿了顿，好言相劝，“还给他，再有下次，他才会倒向我，以后有问题，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犹犹豫豫。” 最后，加重语气，提醒道：“你要想清楚，谁家事最多？” 贾张氏把钱一叠，往兜里一塞，。 “不可能，你要他的支持，你去给，想从我这拿钱，门儿都没有！” “你……简直不可理喻。” 无功而返，易中海夺门而出，心有不甘，准备自掏腰包。 阎家。 阎埠贵哭丧着脸，坐在桌前。 易中海进屋，开玩笑道：“老阎，你这是怎么了？” 阎埠贵抬眼一瞧，怎么了，你能不知道？ “没事，我这工资不高，正在盘算这个月怎么过呢！” 易中海掏出两张万元大钞，拍在桌上，笑呵呵道：“知道你日子过得紧巴，这是你那两万。” 失而复得，阎埠贵眼前一亮，“真的？” 易中海点了点头，意有所指道：“你是院里三大爷，再有什么事，可不能丢面儿，万事有我兜底。” 阎埠贵心下一动，当即了然。 这特么不是民国贪官污吏的做法么？ 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开。 “老易，你……” 刚准备感慨，又想到什么，“我的分润呢？” 易中海眉头一皱，“什么分润？” “你费劲组织捐款，不是想……？” 说着，阎埠贵反应过来，易中海工资高，还不至于，难道真是可怜我？ “没什么，就我一人还了，其他钱都进了贾家口袋？” 易中海故作姿态，“嗐，贾家确实困难，我补给你的。” 阎埠贵假意客气，往前推了推桌上的两张万元大钞。 “这……老易，我拿着不合适吧？” 瞥了一眼，阎埠贵手指头把钱按得死死的，易中海不禁一乐，“行了，就这么着，我回家吃饭了。” 易中海离开阎家，吴霞刚从东厢房出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小跨院，晚饭。 边吃边聊，话题自然离不开今天的全院大会。 聊着聊着，吴霞随口提了一嘴，“刚才我过来时，看见易中海从阎家出来。” 林致远顿了顿，想起一部电影，当即笑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等林致远讲完，秦淮茹秀眉微蹙，“致远哥，你是说他们骗人？” 林致远轻笑道：“不知道，但愿不是。” 吴霞筷子一停，脸一板，“要真是这样，我就要给上面反应反应，让各街道办，好好查查这些管事大爷。” 楚晓莹附和一声，“就是，这是压迫。” 林致远也不敢确定，当即摆了摆手，“你们啊，我就是想起个故事，给你们讲讲，听个乐得了。万把块钱，估计不会。” 吴霞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倒也是，谁会为了一两万块钱，干这种事。” 饭后。 吴霞来到里屋，抱着小书凡，玩着林致远做好的拼图。 其他人也没多待，聊了一会天，也就各回各家。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小书凡也开始犯困，吴霞从里屋出来。 “致远，你跟我来一趟东厢房，我有事跟你说。” 第169章 婶侄交谈 东厢房。 二人在客厅沙发坐下。 林致远笑问：“二婶，啥事呢，这么神神秘秘。” “你二叔走之前，不是给你说过，要打听陶李两位么？二人没问题，退休的老教授，对你也没坏心思，你大可放心接触。” 林致远嘿嘿一笑，“那就好，一上来就逼着我上大学，当时我可没少嘀咕。” “你呀，陶教授喜欢劝人上学，确实有些魔怔。那也是认识到国家人才短缺，又和你有缘。” 说完，吴霞转而道：“时间也不早了，就不和你磨叽了，另一件事，你那虎骨酒，给我弄几瓶。” 林致远不禁一愣，眼神中充满狐疑，“二婶，你……” 吴霞笑骂一声，“咋呢，李怀德要得，周蛤蟆要得，我要不得？” 林致远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好奇。” “年底了，我不得去看望一下老政委么？” 老政委？ 这个得给，必须得给啊！ 林致远顿了顿，回过神，连忙应道：“成，没问题，需要几瓶？” 吴霞眼含笑意，“听你这意思，能弄不少？” 林致远眼珠一转，故作豪气，“我跟太和堂任老那可是忘年交，不就是虎骨酒么？您需要，我舍下脸，怎么着也能弄个十瓶八瓶。” 吴霞一挑眉，“成啊，那你就准备十瓶吧，我估计差不多够。” 林致远双眼微瞪，“这么多，还差不多够？” “不多，是让你准备。年底，你二叔和旅长也要回京。虽说旅长不好酒，可是能调理身体。即便他不开口，你二叔也会送。” 林致远微微点头，“成，我尽量多弄。” 吴霞沉吟片刻，悠悠道：“旅长睿智，再加上站得高，看得远，此番着急把你二叔调走，只怕没那么简单。” 林致远前世就是个混子，对此时的大局，根本不了解，只知道随后会有大风，听吴霞这么一说，不禁有些担忧。 “二婶，棋局不稳？” 吴霞轻笑一声，幽幽叹了口气。 “三国读过吧，刘备入蜀，原从集团、荆州集团、益州集团、西凉集团，四系大乱斗。如今五虎进山，二虎相斗，你说呢？” 林致远没听懂，不妨碍知道不太平，摸了摸鼻尖，沉吟片刻，开口道：“二婶，其实，我还有个事没和你们说。” 吴霞嘴角噙着笑，“拾慧？” 林致远登时一惊，“您知道？” “想知道很难么？” 吴霞一摊手，挑眉轻笑，“我可不单单调查陶李二人，你接触过的人，我都调查了一遍。 说着，一一说起来，“王雄，宋野，朱得溪，张二蛋，乔竹青，李虎，邓老太太，包括太和堂任家父子，这些人都没问题。” 林致远傻眼了，好半天，心有余悸问道：“二婶，您调查我干嘛？” “怕你有危险。” 说着，吴霞摆手道：“最早你倒卖物资，以后不能干了。” 倒卖物资？ 林致远迷糊了，皱了皱眉，“什么倒卖物资？” “跟我还装？” 吴霞微微摇头，“徐记布行，以及你后来弄了各式各样物资，你难道不是倒卖出去了么？” 林致远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讪讪一笑，“确实卖了出去，当时不是缺钱么！” “嗯，所以我才说，之后别干了。” 回到小跨院。 一场酣战，秦淮茹沉沉睡去。 林致远悄摸起身，来到旁边小卧室。 将房门反锁，闪身进入空间。 给大佬送酒，那必须有牌面，包装得精致。 玻璃瓶是什么破东西？ 青石打造，瓶身雕刻着上山虎。 林致远本想雕刻不同图案，奈何只仔细观察过老虎和熊，熊不好看，只得一水的上山虎。 大小一样，差不多能装两斤多。 意念操作，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几十个石瓶，全部装好酒。 又用木材打造了不少木盒，垫上丝绸，放好酒，齐活。 返回现实，林致远心满意足上床睡觉。 担心太快，引起怀疑，特意过了一周多，林致远才背着麻袋，来到东厢房。 吴霞也刚回来，正在收拾炉子，瞥见林致远，笑问：“怎么背个麻袋？” 林致远挑眉一笑，“虎骨酒啊！” 吴霞拍了拍手上的灰，缓缓走过来。 林致远也从麻袋内，拿出两个木盒。 木盒一般，普通的松木盒。 吴霞上前，打开一盒，顿时眼前一亮，“上山虎啊，送给老政委再合适不过，特意找人做的酒瓶？” “对啊，包装一下嘛！” 林致远嘿嘿一笑，突然反应过来，“怎么，送别人不能是上山虎么？” 吴霞面露狐疑，“你不是懂么？” 想起空间准备的那么多石瓶，林致远瞪大眼珠，“不是，二婶，我不懂啊，这个有讲究？” “之前不是说了么，五虎进山，老政委就是其中之一。” 闻言，林致远连忙追问，“二婶，那送给旅长和其他人，需要注意什么？” 吴霞轻笑一声，“不用，其他的玻璃瓶就行，旅长是自己人，不用想那么多。” 说着，语气一转，“政委特殊就成，能够凸显出重视。” 联想到看的书，林致远深有感触，点头表示道：“我明白，我这算是误打误撞啊。” “哈哈哈！”吴霞爽朗一笑，“歪打正着也是能力。” 虎骨酒事结，林致远又恢复无所事事。 张素秋一直很安静，没有继续整幺蛾子。 轧钢厂呢，听李怀德说，楚晨和董修齐闹得很凶。 上层交锋，林致远也插不上手，随时和李怀德保持沟通，想落井下石。 元旦前，收到《阿嬷》样书，由于特意给朱得溪说了一声，这次足足五本。 下班后，林致远带着一本书，径直前往东城派出所找任永强。 邓老太太识字不多，任永强却认识，正好送过去，让他没事给老太太读。 东城派出所。 林致远等了好半天，才见到任永强。 “致远，让你久等了。” 说话间，任永强伸手揉了揉脸。 林致远忍不住关心道：“一脸疲倦，怎么了，最近很忙？” 任永强长叹一口气，“遇到了案子，已经忙完了。就是这个结果，让人难受啊！” 第170章 意外的收获 二人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出了东城派出所，向北锣鼓巷走去。 军人出身，任永强腰杆笔直，狠狠吸了口烟，吐出烟雾，没来由问了一句。 “致远，偷东西该不该死？” 林致远感觉莫名其妙，沉吟片刻，不确定道：“罪不至死吧？” “可就说么？” 任永强长叹一口气，“东堂子胡同，有个十二岁半大小子，偷了多半袋棒子面，被活活打死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为之一惊，没有着急接话。 任永强情绪不太好，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 “失主也不想，可棒子面是他家口粮，气不过才动手，结果失手了。盗窃的孩子也不想，可他还有个弟弟，饿得不行。” 面袋子都是白色老棉布缝制，一般有两种规格，大的能装四十斤，小的二十斤。 按照大袋计算，半袋也不过二十斤，多半袋算上三十斤，棒子面九百块一斤，也就是说，悲剧由不到三万块钱引发。 林致远不愁吃喝，也知道有太多人，在艰难求生，想了好久，只感慨了一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临到家门，任永强定了定神，努力换就一副笑脸。 屋内。 邓老太太正在给一双棉布鞋穿鞋带，瞥见林致远和任永强，当即一笑，招了招手。 “致远，你来的正好，快过来。” 林致远笑呵呵上前，“邓奶奶，什么事这么开心？” 邓老太太将棉布鞋往前一递，“瞧瞧，这双鞋怎么样？” 林致远将手中的《阿嬷》，放在桌上，接过来，仔细打量一番，啧吧着嘴赞道：“针线很密，好着呢，永强好福气啊！” 邓老太太嘴角噙着笑，挑眉示意，“那你快试试。” “我？” 林致远一怔，狐疑问道：“您老不会是给我做的吧？” 邓老太太调皮地挤了挤眼，“哈哈哈，开心不？惊喜不？意外不？快试试合不合脚。” “那可真是开心坏了！” 林致远没有拒绝，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双手展了展鞋帮，嘿嘿一笑，“指定合适，您多大鞋，我多大脚。” 邓老太太笑意更胜，“净说胡话。” 刚准备脱鞋，林致远顿了顿，抬起脚，比划了一下，“大小刚刚好，这可是宝贝，我回去洗了脚再穿。” “喜欢就好。” 邓老太太笑呵呵一声，“今天值得表扬，没带东西，我开心。” 林致远嘿嘿一笑，“怎么没带，这本书送您。” 邓老太太一摆手，“嗐，我又不识字，你还是拿回去吧。” “让永强给你读。”林致远早就想好了，“永强回来也没事，陪您说说话。” 聊了会儿天，林致远告辞，知道他家里还有几口子人，邓老太太也没强留吃饭。 回到小跨院。 客厅，秦淮茹和吴霞苦着脸，一人拿着一本书，看得正入迷。 里屋，林曼玉、何雨水、许小玲正在带小书凡，笑声昂然。 林致远不禁轻笑一声，“嚯，你们娘俩不正常啊，小书凡失宠了么？” 吴霞抬头瞪了一眼，“你懂什么，拾慧先生新作《阿嬷》，值得一读。” 拾慧二字，吴霞刻意加重了语气。 林致远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秦淮茹也附和一声。 “就是，《阿嬷》写得真好，我都看哭了。” 说着，略带埋怨，轻哼一声，“拾慧真讨厌，就知道赚人家眼泪。” 吴霞悠悠接道：“可不是么，该打。” 林致远就是拾慧，二人都以为对方不知道，居然能够统一战线，林致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书嘛，总得有个主题吧？要么感情，要么成长，要么生活……总之，不能什么也没有吧？那不成散文了么？” 话音刚落，楚晓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致远哥，你说得对，那也不妨碍我们怪他。” 说着，绕过林致远，径直来到沙发，一屁股坐下，红着眼嘟囔着。 “之前觉得拾慧先生文笔豪放，现在一看，也能细腻，就是太细了吧！” 几首歌传唱，拾慧跟着出名。 《小兵张嘎》一经推出，大家佩服拾慧的才华。 如今，《阿嬷》畅销，尤其是同名歌曲紧随其后，闹得全国哭声四起，埋怨声此起彼伏。 好一段时间，秦淮茹不知道发什么疯，天天要，索求无度。 林致远痛并快乐着，感觉相当无语，唱歌不照曲，这就特么很离谱。 办公室。 林致远也在看《阿嬷》，重读几遍，去想去总结，写作能力才能提高。 孙振山来了。 二人在沙发落座，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孙振山丧着脸，提议道：“致远，你能不能给你们广播室说一下，别放《阿嬷》了，脑壳疼。” 我倒是说了，楚晓莹不听啊！ 林致远眉峰一挑，一摊手，“内宣组正常工作，我也不好说什么。” 孙振山一瞪眼，“怎么不好说？你是不知道，我最近腰都快断了，一听到阿嬷，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致远面露狐疑，“不至于吧？这歌不难听吧？再说了，跟你腰有什么关系？” 孙振山摇了摇头，郁闷道：“我特么四十了，你婶子居然还想再生。这是要老三么？这是要我的命。” 林致远哭笑不得，“不是，我婶子咋了这是？” “就怪那个拾慧，一部小说一首歌，你婶子也要做英雄母亲！” 林致远感同身受，不过，不妨碍打趣。 “那你努力啊，抓紧时间，争取让我婶子如愿以偿。” 孙振山双眼一瞪，“你这混小子，简直……简直是庙里的老木鱼，天生挨打的货。” 说完，气鼓鼓起身，“记住啊，别放了，听着害怕！” 如果说，54年1月份，老百姓最深刻的记忆，一定是全国妇女同志，都像发疯似的，誓做英雄母亲。 这一点，林致远写书时，真真没想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过了腊八，吴霞背着麻袋，早早出了门。 来到两条胡同外。 吉普车在路边，胡义在车旁，远远看见吴霞，连忙上前去迎。 “首长，您叫我去帮您拿啊！” 吴霞笑道：“不碍事，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力气活儿。” 说着，补了一句，“我住的那个院，人多眼杂，你过去太扎眼。” 第171章 林家梁又回家 胡义拎起麻袋，轻声嘀咕一声，“我可以穿便装，保准让他们看不出来。” 吴霞嘴角一弯，笑骂一声，“行了，你还埋怨上我了。” 上车，出发。 半个多小时，吉普车缓缓驶入米粮库胡同。 老政委难得休息半天，吴霞也是打听到这个情况，才匆匆前来。 刚进院，迎面就是蒲英。 吴霞笑呵呵上前，“嫂子，好久不见。” 蒲英握住吴霞的右手，笑着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回京小半年了吧，也没见你来坐坐。” “这不是怕打扰你和政委么？” “打扰什么啊，他忙他的，咱姐妹俩可以聊聊天。” 说着，蒲英看见吴霞左手拎着一个麻袋，微微皱眉。 “你带的什么？他那脾气，我不说你不知道？想挨骂么？” 吴霞十分随意道：“嗐，不值钱。” 进入客厅。 政委端坐桌前，吸了口烟，笑道：“小吴，你来看我，我心头高兴惨了，但是哈，提东西来就是你的不是了哦。” 吴霞将麻袋放在地上，笑道：“政委，两瓶虎骨酒，给您调理身体。” “是嘛？”政委招了招手，“拿过来我瞧瞧。” 从麻袋拿出一盒虎骨酒，吴霞缓缓放在桌上。 松木盒不起眼，政委嘴角微微带笑，打开盒子，看见青石瓶，笑容又收起。 “好精细哦，上山虎活灵活现的，简直跟真的一样。” 说着，政委又瞥了一眼木盒，轻笑一声，“你真有心哦，寓意这么好，我这就收下了哈，不过下次就不要这样了嘛。” “您喜欢就成。” 蒲英见状，有些惊讶，忍不住笑道：“难得你会收，不过，虎骨酒再好，也不能多喝。” “哈哈哈。”政委笑了几声，“这个木盒才是最好的，巴适得板哦，至于酒嘛……” 没有待太久，聊了约一个小时，吴霞告辞。 临近年底，吴霞带着秦淮茹、楚晓莹，准备年货。 连续两个礼拜天，都去逛街，林致豪化身跟班，或者说搬运工。 1月25号，腊月二十一。 林家梁打东北归来，警卫员高自越开车，在四合院西边，两个胡同外停下。 早就提前换好便装，林家梁跳下车，从后座拿下一个大麻袋，一挥手。 “小高，你回宿舍吧！” 高自越皱眉，“首长，要不我帮你送回去吧？” “去去去，想跟我回家蹭饭吧，美得你。” 林家梁笑骂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拿着，给家里邮点钱，最近几天要开会，咱俩就一大早，在这见面。” 打发走高自越，林家梁扛着麻袋，哼着歌，往四合院走去。 仔细一听，还挺熟。 “一九三七年呐，鬼子就进了中原……” 一进大门，迎面碰见阎埠贵。 扶了扶眼镜，惊讶道：“林老弟，你回来了？” 说着，还感慨道：“你这是去哪里公干，一去就是小半年。要我说，你可以跟领导申请一下，两口子呢，长期分居可是大问题。” 看着阎埠贵的目光，紧紧盯着麻袋，林家梁轻笑一声。 “行啦，阎老哥，我这大老远刚回来，就先回家了。” 说完，往右一拐，直奔小跨院。 小书凡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活脱脱一个小圆球，在院里撒欢。 门口台阶上，吴霞、秦淮茹，楚晓莹，晒着太阳。 林曼玉、何雨水、许小玲，围着小书凡团团转。 瞥见林家梁，小书凡猛地一停，歪着脑袋，直勾勾看了两秒。 林家梁嘴角上扬，一挑眉，“小书凡，见了爷爷也不叫。” “爷爷？” 小书凡早特么忘了，呢喃一声，眼睛一瞪，“不认识。” 说完，转身就向吴霞三人跑去，“奶奶，妈妈，晓莹婶子，有人。” 林曼玉面露喜色，蹦蹦跳跳上前，打着招呼，“二叔。” 何雨水、许小玲，也匆忙问好，“林叔。” “嗯。”答应一声，林家梁大步往前走。 吴霞抱起小书凡迎上去，秦淮茹和楚晓莹紧随其后。 “梁子，你这麻袋里扛的啥？” “二叔。” “舅舅。” 三人几乎同时开口。 “一点东北特产。”说完，林家梁又朝小书凡挤了挤眼，“小书凡，我真是爷爷。” 小书凡狐疑地看了看吴霞，又看了看秦淮茹，见二人都点头，这才看向林家梁，“爷爷么，我都不记得。” 将麻袋送去厨房，几人回屋，在沙发落座。 闲聊一会儿，吴霞询问，“怎么这么晚？不是说，月中就回来么？” 林家梁和怀里的小书凡，一边玩，一边随口回应，“嗐，旅长家老三刚出生，他舍不得，多待了几天。” 吴霞眉眼一抬，“哎呦，这可是喜事啊，这是旅长家第四个孩子了吧？” “可不是么，要不是表彰大会，我估摸着旅长可不愿意跑。” 吴霞不禁一乐，“要我说，旅长宁可做工作，也不乐意参加什么表彰大会。” “真让你说着了，还骂娘呢。” “哈哈哈。” 爽朗一笑，吴霞话锋一转，“那咱们要不要搬去大院？万一有战友来，人多眼杂，这边可不方便。” 林家梁想了想，“不用，不够麻烦的，到时候我尽量不往院里带。” “你可想好，再有几天开会，这两天应该就有不少人进京。” “没事，谁还没俩朋友。” 林家梁一摆手，“到时候，真有人要来，也不会穿军装招摇过市。” 当晚，一家人团聚，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三天后，一大早，天还黑着。 林家梁夫妇洗漱好，一人提着一个布兜，拐进小跨院，从东门出去。 路上。 吴霞苦笑一声，“你别说，真不方便，还得去找地换衣服。” “克服一下吧，年后咱俩都有调动，没必要在京城折腾。趁这个时间，多陪陪他们吧！” 吴霞一惊，急问：“定了？” 林家梁点了点头，“旅长说差不离，具体年后几月份不确定。” 傍晚，二人又若无其事返回四合院。 在京城不用上班，林家梁也没清闲，几乎每天都要出门聚会。 周六，上午。 宣传科刚开完年底总结会议，林致远返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高自越竟然来了。 第172章 付了报酬，就能提要求 “小高，你怎么来了？” 林致远不禁一怔，回过神，连忙上前，给散了根烟。 吴霞的警卫员胡义，是个冰疙瘩。 林家梁的警卫员高自越，就要亲和不少。 接过烟，顺势点着，高自越笑道：“致远，首长让我来接你。” 二人在沙发坐下。 林致远问道：“知道什么事么？” 高自越迟疑一下，“首长说，带你见见战友。你呢，表现从容一些。” 一根烟抽完，二人离开轧钢厂。 吉普车一路驰行，不多时，进入京城医院，疗养基地。 林致远就有些迷糊，一瞬间，脑袋上全是问号。 又是医院？ 怎么回事？ 旧病复发？ 还没来得及问，吉普车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下。 高自越笑着挑眉示意，林致远跳下车，耳边就有爽朗声音，从院内传来。 “痛快，疯书生，你特娘别放水。” “哈哈哈，张麻子，不放不行啊，我现在力大如牛，你不是个儿！” …… 走进院门，就看见两人在摔跤，一人在观战。 摔跤二人，一个是林家梁，另一个身材高大，寸头，圆脸。 再看旁边观战之人，长相英俊，戴副眼镜，嘴角含笑。 卧槽！ 旅长！ 林致远傻眼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院内三人，也注意到林致远。 林家梁和张麻子互相松开，旅长笑盈盈投来目光。 “你就是致远吧，进来啊！” 听到声音，林致远暗暗吞咽一口唾沫。 林家梁当即笑骂一声，“出息，还不过来问好，旅长也是人，怕什么怕？” 张麻子撇撇嘴，“疯书生，说得好像你不怕似的。” 旅长冷哼一声，“你俩给我一边去。” 林致远回过神，连忙上前，躬身问好，“旅长。” “瞧瞧，多有礼貌。” 说着，旅长一扭头，示意道：“走，都进屋。” 张麻子超林致远一挑眉，“嘿，这还有人呢，小子。” 林致远心中一动，连忙又问了声好，“张叔。” 张麻子伸手在林致远肩膀拍了拍，“不错，确实有礼貌。” 四人进入房间。 旅长径直走到最里面长条沙发，四平八稳坐在当中，一回头，三人还站着。 “咋呢，还要我请呢？” 林家梁和张麻子，迅速一人一边，坐在两侧单人沙发。 林致远懵了，你俩倒是给我留个地儿啊！ 旅长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旁边沙发面，“来，致远，坐我旁边。” 林致远眼珠一动，就瞥了一眼林家梁。 却不料，后者直接仰头，看起了天花板。 一咬牙，林致远走了上去，太紧张，只坐了个沙发沿。 看到林致远有些拘谨，旅长就拉起了家常。 有一搭没一搭，加上旅长偶尔还开个玩笑，几分钟后，林致远放松不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旅长，您怎么住在医院，身体不舒服么？” “我在京城也没地住，再加上也待不了几天，又被要求体检，索性就住这儿了。” 说着，察觉林致远情绪舒缓，旅长突然话锋一转，笑道：“前几天，表彰大会，有首歌听着就振奋人心。” 张麻子点头附和，“《万里长城永不倒》嘛，确实够劲儿。” 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 林致远心里不由得开始嘀咕。 旅长轻拍大腿，又是一句，“《我的中国心》也朗朗上口。” 张麻子紧跟其后，“不错，还有那首《八路军拉大栓》也好听。” 林家梁猛地蹦出一句，“《我和我的祖国》，感情才丰富。” 张麻子又接道：“《龙的传人》，豪气万丈。” 林致远一脸茫然，不对劲，怎么一直在聊歌，而且，这三人说话，好像双簧，不对，三簧！ 狐疑地看了一眼，旅长嘴角噙着笑，也看了过来。 林致远抿了抿嘴唇，弱弱道：“旅长，您想说什么，直接说，我慌得不行。” “哈哈哈！” 旅长爽朗一笑，从茶几下面抽屉，拿出一盒中华，拆开包装，给林致远递了一根，“来，抽根烟。” 说完，给林家梁和张建，也各扔了一根。 林致远下意识跟着三人点上烟。 旅长笑呵呵道：“致远，烟也抽了，事得干吧？” “啥？” 林致远侧目，弱弱问道：“啥事？” 旅长吸了口烟， 一挑眉，“我们军院还没有校歌，就由你这个大才子来一首吧！” 林致远如释重负，还以为有什么秘密任务呢。 “旅长，那您直接说呗，这铺垫也太长了，差点把我吓尿。” “哈哈哈！” 三人顿时放声大笑。 旅长挤了挤眼，得意道：“白拿多不好，现在我可是付了报酬，就能提要求。” 林致远低头，看了一眼两根手指头夹着的半根烟，苦笑一声。 “好吧，报酬我收了，您有什么要求？” “不多不多。” 旅长笑盈盈道：“豪迈、澎湃、激励人心、朗朗上口，要表达出雄心壮志，要鼓励人一往无前。” 林致远瞪着眼珠，嘀咕一声，“这还不多么？” “那我不管。” 旅长拿起中华烟，一把塞进林致远手中，“我大方一点，全给你了。尽快啊，太晚的话，我一着急，就会派人带你去冰城，关进小黑屋” 林致远整个人一耷拉，“好吧，旅长，我尽快。” 旅长伸手拍着林致远的肩膀，“不用叫旅长，你呢，管我叫伯伯吧！” 林致远顿时来了精神，双眼放光。 “好的，陈伯，我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张麻子撇撇嘴，翁声道：“旅长，你看这小子乐的，早知道你认他这个侄子效果这么好，咱们哪里还需要绕半天弯啊。” 旅长点着头，故作可惜道：“就说么，我咋没想到呢，自家侄子，还不是想用就用。” “哈哈哈！” 临近傍晚，林致远叔侄二人离开。 路上，林家梁啧吧着嘴，“可以啊，能让旅长认你这个侄子。这舔着脸叫伯伯，和旅长提起，可是两码事。”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二叔，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也不说帮我。” “你懂什么，旅长可说了，是作战，得一致对外。” 林家梁嘴角带着坏笑，又补充道：“再说了，我替你圆，哪有你自己来效果好。” “合着我是外？” 林致远轻哼一声，嘟囔起来。 第173章 吟诗唱歌 又一次过年，比往常更热闹一些。 吴霞好似有操不完的心，说不完的话。 站在门口。 “致豪，炮别全放了，等下开饭还要听个响呢！” 坐在客厅 。 “小玉，别乱跑，咱们等下一起包饺子。” 拐进厨房。 “梁子，飞龙炖榛蘑，换成小鸡能行么？” …… 在一句句絮絮叨叨中，随着炮声响起，年夜饭开吃。 汾酒，北冰洋，降配版东北大菜，红烧鱼，炒肉丝…… 总之，一个字，丰盛，一句话，奢侈！ 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一个多小时，女眷下桌。 林家梁带着三个晚辈，林家四位男丁开喝。 “致远，来，今个儿，咱们爷俩不醉不归。” 说完，看向林致辉，“致辉，你呢，也不能落下，能喝多少喝多少。” 林致豪跃跃欲试，“爸，我也陪着。” “去去去，毛还没长齐，喝什么酒，喝你的北冰洋吧！” 林致豪撇撇嘴，“我尝尝呗！” 林致辉苦着脸，“二叔，要不我也喝北冰洋吧！” 林致远不禁一乐，“致豪，再过几年吧，致辉，大过年的，热闹热闹。” …… 不到十点。 林致辉双眼迷离，靠在沙发上发呆。 林致豪北冰洋喝多了，也胀得难受。 让二人回林致豪房间休息，林家梁和林致远，一盅一盅边聊边喝。 推杯换盏，一人又多半斤下肚。 林致远只觉眼前都是重影，精神也有些恍惚。 林家梁摇摇晃晃，悠悠长叹。 “少别乡关着戎装，多年征战历风霜。 万里沙场磨骨铮，千重烽火炼心狂。 归来故里城依旧，椿萱凋零泪千行。 往昔谆谆今何在？维余杯酒诉衷肠。” 吟完之后，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 一夜宿醉。 次日清晨，小书凡两只小手，啪啪啪往林致远脸上呼。 林致远摇了摇头，猛然睁开双眼。 小书凡吓了一激灵，紧接着咯咯咯直笑，“爸爸，大懒虫！” 林致远强打精神，伸手轻轻一扒拉，小书凡被推到一边。 小书凡又坐起身，嘿嘿笑着凑过来，“爸爸，起床。” 伸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林致远皱眉回忆，昨晚喝了多少，怎么结束，咋到了床上，根本没有印象。 只隐约记得，好像林家梁诗兴大发，一首接一首，一盅接一盅。 “致远哥，醒了就快起。马上天就大亮，让人堵被窝就难看了。” 听到秦淮茹的话，林致远拍了拍脸颊，“好，我这就起。” 小书凡吐着舌头，又是一句，“大懒虫，哈哈哈。” 林致远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骂道：“小书凡，你是不是想挨揍。” “不要！”说完，扭身就往秦淮茹跟前跑，“妈妈，抱。” 一直到吃饭，大家都静悄悄的，林致远感觉奇怪，环视一圈。 林家梁嘴角露出一抹尴尬。 秦淮茹和林曼玉捂嘴偷笑。 林致豪和林致辉眼神十分古怪。 心中一动，还道是昨晚喝大了，说了什么胡话，林致远连忙笑问：“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吴霞叨了一口菜，悠悠道：“可不得多看看么？你们叔侄二人，喝多了，一个作诗，一个唱歌，那场面……啧啧啧！” 林曼玉先是抿嘴，后似乎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大哥，昨晚你不记得了？你唱歌可好听了。” 林致远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唱歌？不记得有喝多唱歌的毛病啊？ “我唱什么了？” 秦淮茹莞尔一笑，“兄弟，抱一下，后面不知道，你唱得含含糊糊，我们没听清，也没记住，就这句听得真真的。” 林致远侧目，看向林家梁，微微皱眉。 “二叔，我不会抱着你唱的吧？” 林家梁满脸黑线，挥着筷子示意道：“吃饭，吃饭！” “哈哈哈！” 众人一阵笑声过后，林致豪眼珠滴溜溜一转。 “大哥，你还记得咋唱么？我被吵醒后，专门过来一趟，听着怪好听呢。” 林致远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记得。” 接下来，林家梁仍然拉着林致远喝酒。 只不过，叔侄二人都有了分寸，没有往大了喝。 至于林致辉，陪了几天，实在受不了，在初六下午，带着挥之不去的酒劲，匆匆返回学校。 两天后，林家梁拿着词曲，一路北上。 经过几天斟酌，林致远最后选定《男儿当自强》。 林家梁不懂曲，看了一遍词，又让林致远哼唱一遍，相当满意。 吴霞呢，开工之后，不知怎的，要比去年忙碌。 狂欢之后，总会归于平静。 小跨院，热闹度猛然降低好几个百分点。 3月1号，太平洋比基尼珊瑚礁，一声惊天怒吼，震惊世人。 10号，周六。 下班后，林致远回到家。 一进门，不禁一愣，林致辉居然在家，正在陪小书凡玩积木。 “致辉，你怎么又回来了，学校不忙吧，还是说有什么事？” 林致辉手上动作不停，侧目看了一眼，笑道：“哥，过段时间要忙，回来放松几天。” 林致远大感欣慰，上前，在旁边坐下。 “好，好啊，你终于知道要劳逸结合了。” 林致辉愣了愣神，轻笑一声，“嗐，我师兄说，随后忙起来，真没时间休息，我就想着回来陪陪你们。” 林致远自顾自倒了杯水，皱眉问道：“怎么，接下来学业特别赶？” 林致辉眼神闪烁，几秒后，故作惊喜道：“听我师兄讲，打漂亮国回来一位科技大拿，我们都有机会跟着学习。” 乍一听，林致远没当回事，猛地一想，登时双眉紧锁。 漂亮国，难道是钱老？ 忙起来，会不会是惊天计划？ 沉吟良久，考虑到万一真是惊天计划，估摸着问也没有用，于是开始旁敲侧击，笑问：“你师兄咋说？” “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回来待一周，还强调彻底放松。” “科技大拿啊，是谁，方便说么？” “只能说也姓钱。” 闻听此言，林致远心绪不定，既舍不得，又没法挽留，既没点破，也没纠缠这个话题。 直勾勾盯了林致辉好半天，才抬眼一笑。 “好，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一顿，之前让你小子跑了，今晚你可躲不掉。” 第174章 伤离别 特意找吴霞沟通，晚上换着住，也没有让王爱民和秦淮武参与。 东厢房，四道菜，四瓶酒，两兄弟。 林致辉都有些发毛，“哥，你不会想一人两瓶吧？” “咋呢，怕了？” 林致远一挑眉，“谁知道你小子要忙多久，万一你学习再着了魔，一两年不见人呢？” 林致辉一咬牙，“成，今晚不醉不休。” 半斤下肚，林致辉也放开了。 “哥，我很庆幸，能有你这位大哥。从爸走后，不管什么事，你都顶在最前面，能让我安心学习，什么也不用操心。” “少来，我也很庆幸有你们。要不然，真不敢想，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是目空一切，狂妄自大，然后自取灭亡，还是谨小慎微，望风而逃，然后得过且过。” …… 二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说不搭着，却都在接话，说搭着又都是各自肺腑之言。 两个多小时，林致辉脑袋一弯，躺在了沙发上，几秒后，便鼾声如雷，沉沉睡去。 林致远眼眸一闪，哪里还有刚才的迷糊劲儿，夹了两颗花生米，边嚼边看。 三分钟后，坐起身，伸手推了推。 “致辉，怎么躺下了，起来接着喝。” 没有得到回应，将房门反锁，拎起林致辉，闪身进入空间。 瞄了一眼小破树，三朵花眼看就要谢，兴许过不了多久，新果子就能成熟。 林致远也不心疼，手一伸，茅草屋内，珍藏那颗，本打算给小书凡的赤红果子，嗖的出现在掌心。 意念一动，打果成汁，全都灌进林致辉口中。 待油脂出现，给清理干净，返回现实。 一夜无话。 次日，礼拜天。 林致远难得睡了个懒觉，林致辉也不逞多让，临近中午，才缓缓苏醒。 “哥，我怎么感觉劲儿变大了！” 林致远轻笑一声，“想啥好事呢，你那是酒喝多了，身体没恢复。” 说完，示意道：“赶紧起床。” 一连六天，林致辉陪小书凡玩，和林致豪锻炼，帮秦淮茹做家务，甚至还辅导林曼玉学习。 3月18号。 背着王爱民送的书包，里面装着秦淮武送的钢笔，林曼玉送的钢尺，伸手摸了摸胸前子弹壳吊坠，林致辉手一摆。 “哥，不用再送了，我走了。” 明明说好送出门，不知不觉走了二里路。 “去吧，切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知道。” 当晚，吴霞下厨，一桌好饭。 林致豪锻炼完，一进屋，眉峰一挑，“嚯，我二哥今天刚走，咱们就吃大餐，不合适吧？” 吴霞秀目一翻，瞪了一眼。 “瞎说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哪天吃得差？你要不乐意，这就是最后一顿好饭，以后吃糠喝稀吧！” 林曼玉嘿嘿一笑，“致豪，让你话多，挨骂了吧？” 林致豪撇撇嘴，嘟囔道：“成，是我说错话了，以后吃差点可以，那也不能天天吃差的吧，偶尔也可以改善改善伙食嘛！” 林致远心中一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婶，你不会……” 话未说完，吴霞伸手打断，“先吃饭，吃完我给你们说个事儿。” 小书凡拿着林致远特意做的木叉子，举着一个饺子，往吴霞面前一递，“奶奶，好吃。” 吴霞嘴角勾起，抓住小书凡的手，往他嘴边一推，“好吃你就多吃点。” 吃饱喝足，收拾利索，想到吴霞有事说，众人又返回客厅。 吴霞清了清嗓子，语气很随意，“我和梁子工作都有调动。” 秦淮茹微微蹙眉，似是想到什么，“二婶，你要离开？” 林曼玉更是有些急，“二婶，不会吧？你真要走？” 其他人也齐刷刷望去。 吴霞爽朗一笑，“嗐，正常工作调动，现在又不打仗，安全着呢。不忙的时候，我经常回来看你们。” 林致豪鼻子嗅了嗅，“妈，你们这次去哪儿？能说么？” “桂省军区。” 说完，吴霞似笑非笑问道：“你想跟我们一起去，还是待在京城？” 林致豪想了想，摆手拒绝。 “我就待在京城吧，你们这工作调动太频繁，我跟着你们跑来跑去，还不如在这待着呢。” 吴霞一怔，继而嘱咐道：“那成，你要听你大哥大嫂的话，要不然，我回来收拾你。” 气氛明显有些冷，林致远眉眼一弯。 “没听二婶说么，正常工作调动。就跟二叔一样，待几个月就能回来。” 吴霞顺着话茬，接着道：“就是，想我们了，可以打电报，等到了那边安顿好，我给你邮寄一些那边的特色吃食。” 次日，天蒙蒙亮。 又是林致远送行，提着一个大布兜，和吴霞边走边聊。 “二婶，听说那边不安生，时不时还得南下，你和二叔要保重身体。对了，那边多雨潮湿，你们也要注意。还有……” 林致远不知不觉说个没完没了。 吴霞嘴角噙着笑，静静的听着。 来到两个胡同外，胡义早已经等候多时。 吴霞满眼欣慰，“致远，我和你二叔南来北往多少年，你就放心吧！” 冰疙瘩胡义难得插了一句，“我会照顾好首长。” 吴霞一挑眉，“看到没，我可是有人照顾的。” 说完，伸手拍了拍林致远胳膊，“别偷懒，抓紧时间写书，我还等着解闷呢！” “好，我随后就开始构思。” 吉普车缓缓离开，林致远呆愣在原地好久。 站在街头，抽了半根烟。 不要问为什么是半根。 林致远抽了半根，风抽了半根。 兴许，风也有它的伤感吧！ 叹了口气，林致远径直前往轧钢厂。 坐在办公室，与林致辉，林家梁夫妇相处的画面，不自觉在脑海不停闪过。 突然，“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 林致远一瞬间，从回忆中抽离。 只见李怀德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右手往后一推，房门被关上。 从兜里摸出一包大前门，又一招手。 “来，致远，过来抽根烟，有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林致远定了定神，轻咳一声，起身，绕过办公室，来到沙发坐下。 “李哥，啥大喜事呢，你们党委会又怎么了？” 第175章 馅饼砸下来 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李怀德侧目一瞥，不禁皱眉，“致远，你怎么了，看着不对劲啊！” 林致远一摆手，搪塞一句，“没事，最近累着了，没睡好。” 李怀德顿了顿，继而露出一抹淫笑。 “阿嬷那股风还没过去，弟妹索求无度？” 林致远当即满脸黑线，哭笑不得。 “李哥，你可别乱想，真是没休息好。” 说着，连忙扯开话题，“你刚才不是说有喜事，还是天大的喜事么，什么事？” 李怀德眉毛抖了抖，笑呵呵开口。 “你小子运气真特么好，不知道是娄半城主动辞去，还是上级要求，总之，工会主席空了下来，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致远若无其事吸了口烟，没当回事。 “能怎么着，重新选一个呗，你们总不会要提名我吧？” “可不就是你么！” 李怀德啧吧着嘴，连比划带讲。 “文件读完，我当仁不让提名你。陈忠良应该和你关系不错，紧跟着就是一票。董楚相斗，郝正益肯定要倒向楚晨，也举手同意。再算上楚晨，这就是四票啦！” 说着，举着四根指头一晃，林致远不由得愣了愣神。 娄半城彻底淡出，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不足为奇。 天大馅饼往脸上砸，就有些懵。 李怀德仍旧忍不住感慨。 “新来的委办主任江游，也是正科，董修齐想拿他反制，结果没人搭理。七个人，娄半城没话语权，剩下六个，你瞬间获得四票，这事还用探讨么？” 林致远定了定神，迟疑问道：“李哥，我刚升正科没多久，就上副处，还是工会主席，不合适吧？” 李怀德点了点头，“确实不合适，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让上级从别处调，谁也不能接受。” 说着，耸了耸肩，“所以，即便提名被上级批准，你也还是正科，级别需要缓缓，时间不会长。” 林致远脑子飞转，在思考事情缘由和利弊。 李怀德吐了几个烟圈，意气风发道：“你成为工会主席，别的不说，就党委开会，有至关重要的一票，就足够了。” 说着，眼角露出一丝凶光。 “你，我，楚晨，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轧钢厂咱们说了算。董修齐，哼，给老子等着吧，迟早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跟着李怀德膨胀，别说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即便确定，林致远也不会盲从。 送走李怀德，林致远沉思良久。 工会主席可不好做，既是工人与厂里的桥梁，又是缓和剂。 做不好，两头受气，做好了，那是本职工作。 尤其是，想到张素秋，林致远不免有些多疑，郝正益可没那么纯粹，多半是着眼未来，提前铺路罢了。 提名上交，不到一周，批示下来，进行为期一周的公示。 厂里基层职工，对于林致远当工会主席，基本没什么异议。 就像古代，如果不是活不下去，皇帝姓什么，对于寻常老百姓来说，就一句话：关我屁事。 更何况，娄半城就是摆设，随便来个人，只要做事，肯定比之前强。 公示第三天，沉寂几个月的张素秋，突然前来。 “林科，恭喜恭喜。” 林致远伸手示意，二人来到旁边沙发落座。 “公示期还没结束，言之过早。”林致远笑呵呵一摆手。 “嗐，板上钉钉的事。” 张素秋先是肯定一句，继而笑盈盈道：“林科，你放心，宣传科有我，肯定不会出问题。” 林致远往后一靠，微眯着眼，“不急，看组织，看大家的意思。” 张素秋眉峰一挑，又笑道：“林科，不管怎样，宣传科肯定会在您制定的框架内，大步向前。” 林致远打了个哈哈，“不能这么说，还是要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继而具体工作。” 张素秋试探几次，见林致远迟迟不表态，悻悻而归。 下班后。 傻柱咧着嘴凑上来，“致远哥，工会主席是干嘛的？” 林致远蹙眉凝视，“你不知道？” 说着，上下打量，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傻柱挠了挠后脑勺，“本来我以为我知道，结果在食堂听了太多说法，就不知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讲讲，你都听他们怎么说的？” 傻柱翁声道：“一种，说是工人的代表，代表工人在高层会议发言，保障大家伙合法权益。” 林致远点头问道：“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可不是有问题么！” 傻柱一瞪眼，急道：“还有人说，是厂领导安排进工人内部的探子，了解工人动向，好管理我们。” 林致远微微蹙眉，这特么是谁，瞎说什么大实话？ 再一琢磨，之前可没人提过。 娄半城不干事，有一定原因，也不能排除有人引导。 “这说法不对，怎么能是探子，照他这么说，就不应该有工会主席么？那谁去给基层职工争取应有的权益。” 说着，林致远轻哼一声，“再说了，基层职工思想有问题，难道就放任不管么？” 傻柱一脸懵逼，“这……既是代表，又是探子？” 一旁，何大清忍不住，厉声呵斥，“你给我滚一边去。” 说完，面瘫脸一抖，“这是有人见不得你致远哥好，满嘴跑火车。听到这种胡话，你倒是张嘴骂啊，你那张破嘴不是挺能胡咧咧么？” 傻柱微微低下头，弱弱道：“那我……我也不能随便骂人吧？” “哟呵，你现在知道原则了？” 何大清冷笑一声，“咋没理由，这种言论就是思想不纯洁，是坏分子，别说骂了，你出去揍人都行。” 傻柱眼珠转了转，狐疑道：“真的？” “真的！” 说完，何大清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林致远。 心中一动，林致远便想通了。 敌我不明，局势有些乱，何大清这是帮自己，准备简单粗暴，先打一圈，看看情况。 关门放傻柱，莽夫出行，不失为应对良策。 挑了挑眉，林致远轻笑一声。 “傻柱，不要掺杂个人感情，做事得占理。就像你爸后面说的，有这种言论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分裂群众么，这分明就是藏在人民群众内部，意图不轨的人啊！” 傻柱眸光越发明亮，几秒后，恶狠狠道：“我明白了，这种垃圾，看我的吧！” 要么说，傻柱是把好刀，抡起来就是锋利。 第二天，中午，食堂，傻柱大发神威。 第176章 食堂风云 食堂。 傻柱一对三，连踢带打，不落下风，嘴巴也不停，滔滔不绝进行语言攻击。 “姥姥的，你们就是轧钢厂的蛀虫，想干什么？” “昂？说话啊，你们这群混蛋，吃老子一拳！” …… 旁边，里三层外三层，众多职工围成一圈，均在指指点点。 也有人想上去拦架，只不过，全被张小毛，以及食堂其他帮厨挡住。 内厨。 王爱民见状，想出去帮忙，被何大清一把拽住。 “爱民，你不能去。” 王爱民双眼微瞪，疑问道：“师傅，我咋不能去，万一傻柱挨了打呢？” “你和致远是亲戚，去了容易给他招来非议。” 说着，何大清嘴角一扯，“且不说傻柱身手还不错，他真要是挨了打，那就更有意思了。” 王爱民不明所以，也怕牵扯到林致远，无奈作罢，透过打饭窗口，焦急地往外看。 “师傅，真不用帮忙？” “不用！” 窗外。 曾吟权站在人群最前面，侃侃而谈。 “诸位，先甭急着插手，听我一言。” “这三个人绝对有问题，何雨柱同志打得好。” “大家伙不妨想想，他们散布这些消息，什么目的？对组织不满，还是对政策有意见？” …… 傻柱早有计划，曾吟权却是临时起意，见缝插针。 一个打，拳拳到肉，疼得人龇牙咧嘴； 一个说，上升高度，吓得人惊悸不安。 三人有心反击，不是傻柱的对手，有心辩解，谁想说话，傻柱当即就是一拳。 在傻柱看来，张口想干嘛，难不成想还嘴？ 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 围观职工一看，三人连句解释都没有，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就有人上去和傻柱抢怪。 没几分钟，傻柱被挤出战场。 “嘿，那是我的！” 傻柱大声喊了一嗓子，没人回应。 最近两天，食堂会出幺蛾子，林致远早就心知肚明。 没去食堂，而是让楚晓莹帮忙打饭。 楚晓莹呢，刚踏入食堂大门，一场三英战吕布，好戏开场。 旋即也不着急，跟着旁边的职工，有样学样，踩在凳子上，看起了热闹，甚至在关键时刻，不住地挥动小拳头，叫好喝彩。 斗殴演变成群体事件，也惊动了保卫科和厂领导。 陈忠良带着几名保卫员，火急火燎冲进来，大声吼了一嗓子，“干嘛呢，干嘛呢，都住手，都闪开。” 涌作一团，对着三人大打出脚的职工，悻悻作罢。 陈忠良往里一看，不禁愣住，主要是三人太惨了。 鼻青脸肿不足以形容，浑身都是伤口、血丝。 甚至，还有一人化身武当派传人，哎哟哟直哼唧。 出现这种事，陈忠良难辞其咎，脸色变得铁青，冷哼一声。 “谁来给我说一下情况？” 傻柱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曾吟权一脸愤慨，站了出来。 “陈科长，这三人是反格命，宣传不当言论。” 卧槽！ 这么大罪过？ 大庭广众之下，这是不要命了？ 陈忠良眼睛瞪得老大，心中一动，这要是坐实了，大功一件啊，还没来得及说话，参与动手，或者说动脚的人，纷纷附和。 “陈科长，对于这种人，就该拉出去批斗。” “没错，陈科长，开公审大会吧！” …… 群情激愤啊，地上躺着的三人，都特么吓尿了。 “放屁，我不是！” “对对对，我也不是，我听别人说的。” “我听委办江游江科长说的。” …… 嘿，还有幕后黑手？ 原本在吃瓜的职工，当即不乐意了，纷纷叫喊。 “把江游抓起来！” “公审，必须公审。” …… 大门口。 刚刚赶到的三人，齐刷刷停下脚步。 董修齐阴沉着脸，别的先不提，好巧不巧，今天有客人。 江游整张脸都吓白了，牙花子不停的颤抖。 旁边，前来公干，市建筑研究院副总工梁群兴，背着手，脸色相当难看，他可兼职着工会主席呢。 良久，梁群兴笑盈盈道：“董厂长，贵厂职工，文武双全啊！” 神特么文武双全？ 不就是讽刺轧钢厂职工，又能胡说八道，又能打架斗殴么？ 真特么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董修齐心中恶狠狠暗骂几声，挤出一丝笑容，“梁工，既然撞见了，不妨一起去看看。” “可以啊！”梁群兴依旧微微带笑。 董修齐侧目，瞪了江游一眼，大跨步上前。 “大家都静静，由我现场监督，现场办公，给大家一个说法。” 待彻底安静下来，董修齐居高临下，看着地上三人。 “谁刚才提到江游了？和我详细说说。” “董厂长，是我。” 武当派传人满脸痛苦，“那些话，都是江游指使我传播的。” 话音刚落，江游急忙否认。 “混蛋，我什么时候说过？” “怎么没有，就是你，没能如愿升职工会主席，让我传话，说什么你得不到就要毁掉。” “我草尼玛！”江游满脸通红，就想上去动手。 李怀德赶来没多久，迟迟没有上前，恰好看见这一幕，嘴角不禁上翘，露出一丝讥笑。 “住手，是不是，要讲证据。” 说完，看向董修齐，提议道：“厂长，我建议由忠良同志，带另外二人分开审问，一层层往前追。” 梁群兴很是认同，笑呵呵赞道：“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董修齐脸色一变，霎那间恢复如常，“那就试试吧！” 江游登时一怔，继而难以置信，直勾勾盯着董修齐。 陈忠良应了一声，一挥手，保卫员将地上二人架起，就往外走。 足足一个多小时，陈忠良再次返回，纠结半天，迟迟不开口。 李怀德大义凛然道：“忠良同志，什么结果，你说出来，要是冤枉江游同志，咱们好还他清白。” 陈忠良叹了口气，“已经查明，就是江游指使。” 此言一出，食堂再次陷入沸腾，此起彼伏叫骂声，不绝于耳。 江游一下瘫软在地，几秒后，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董修齐，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姓董的，老子看错你了。” 有故事啊！ 难道再往后是董修齐？ 李怀德心中一动，眸光一闪，就准备乘胜追击。 却不料，门口又传来一道声音。 第177章 莽对了 “江游，事情败露，想拉董厂长下水么？” 说话间，楚晨大步流星走来，语重心长道：“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悔改，那就彻底没救了。” 江游嗤笑一声，没有接话。 董修齐微眯着双眼，拱了拱手。 “多谢楚书记仗义执言。” 李怀德眉峰一挑，看着三人，对于楚晨的做法，有些看不懂。 江游和武当派传人，被陈忠良带走，接受调查，等候处罚。 至于打架？ 哪有打架，分明是人民群众抓蛀虫。 耽误一个多小时，眼瞅着下午上班时间已经逼近，食堂内的职工，迅速排队打饭。 长长的队伍中，讨论声尤为激烈，对傻柱更是赞不绝口。 一顿午饭，傻柱的大嘴巴，差点咧到耳朵根儿。 打架打爽了，居然还能赢得好名声。 天底下还有更好的事么？ 傻柱表示想不到。 李怀德心里装着事，打好饭直奔林致远办公室。 房门大开，林致远和楚晓莹二人，刚在沙发坐好，准备吃饭。 瞥见李怀德，林致远轻笑一声，挥手示意。 “晓莹，你回去吃吧，我和李主任有事要谈。” 楚晓莹端起饭盒，柔声应道：“致远哥，李主任，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退出办公室，顺手把房门带上。 李怀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啧吧这嘴，“致远，你今天没去食堂，亏大发了。” 林致远给李怀德倒了杯水，故作遗憾，耸了耸肩。 “嗐，在看书懒得跑，谁知道居然错过一场大戏。还没听晓莹给说呢，您给讲讲。” 李怀德一五一十叙述一遍，夹了一筷子菜，咬了一口二面馒头，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这事儿，不用想，幕后黑手肯定是董修齐。” 林致远一怔，是又如何？ 想起早前，与老狐狸几次接触，哪怕没有外人，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别说把柄，只怕连一句相关的话，江游都没听到。 轻笑一声，问道：“有证据么？” 李怀德筷子一停，皱眉道：“江游指控啊！” 林致远撇撇嘴，“谁信？空口白牙，你说啥是啥？” 李怀德往后一靠，猛然反应过来，“草，着相了，光想着对付董修齐，差点意气用事。” 说完，仍旧有些心有余悸，“姥姥的，得亏楚晨及时！” 林致远用筷子夹起最后一块馒头，在饭盒内沾了一下菜汤，塞进口中，快速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董修齐可是老狐狸一只，利用江游，成功了，拖我后腿，不成功，也能给我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李怀德也吃完最后一口，从兜里摸出一包烟，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吸了口烟，忍不住感慨起来。 “董修齐也太没人情味了吧？江游可是他一手提拔，对他绝对忠心耿耿，甚至连这种破事都愿意做，到最后，他连江游的死活也不管，这特么是畜生啊！” “呵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成了，那是你有用，没办成，你死与我何干？” 说着，林致远讥笑一声，摊了摊手。 “单从结果来看，在董修齐的视角，丢掉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江游，成功把我扔在放大镜下，算起来，可是一点不亏。” 李怀德眸光一闪，笑意全无，恶狠狠道：“弄他，必须弄他。我老李不是什么好人，也绝做不出这种事！” 林致远一丝阴冷笑容，在嘴角一闪而逝。 “不能急，得慢慢来，楚书记就值得咱们学习。一天天默不作声，却从来没吃过亏。” 李怀德一想，还真是，当即点头附和。 “可不是么，今天一句话，我和他高下立判，他要比我更理智。” 说完，捞起茶缸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 “公示期一过，你正式走马上任，尽快为基层职工办个事，卖个好，要不然，你的处境可不太妙啊。” 林致远神情平淡，了然轻笑，“我明白。” 送走李怀德，林致远靠在椅背，闭上双眼，陷入沉思。 李怀德好女色，又贪财，但是对人方面，却不落下乘。 子不是曾经曰过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一点，必须学习。 传言的事，林致远本想静观其变，没想到傻柱帮忙破了局。 稍稍琢磨片刻，决定提携提携傻柱。 下班后。 傻柱一脸得意，一颠一颠凑上前。 “致远哥，你今天中午咋没来食堂？错过了我大发神威的画面。” 林致远侧目一瞥，莫名发现傻柱顺眼不少。之前，受到电视剧影响，残存的刻板印象，也消失不见。 “虽然没见到，但是听说了。一打三，愣是没让对方摸着一下。” “哈哈哈！” 傻柱大笑几声，一甩头，“那是，干架的能力，我也就比你差一丢丢。” 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一捏，比划了一下。 林致远陪着笑了一声，转而问道：“我一直没关注过，现在三个食堂，那个口碑最差？” 话音刚落，一旁的何大清眼角微微一抖，双手不自觉往后一背。 傻柱没多想，脱口而道：“那还用说么，肯定是三食堂，天天有人骂娘。” 说着，撇撇嘴，“就老马那厨艺，比我差远了。”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这么有信心？” 傻柱一挑眉，“致远哥，真不是我吹，我让他一只手，他都不是个儿。他也就能做个大锅饭，喂猪猪都会嫌弃。” 林致远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你啊，记住，祸从口出，这话传出去，你得得罪多少人？” 傻柱一愣，继而摸了摸后脑勺，“哎呀，没多想。” “以后，话到嘴边，压个一两秒再说。” 四天后，公示期结束。 并没有群众反映问题，林致远正式上岗。 办公室也搬到了一楼，东边最里一间，相比之前也没什么差别。 进门迎面是沙发茶几，右手边是办公桌，靠近里面墙角是一个书架。 办公桌后面，悬挂一幅字，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上善若水。 林致远撇撇嘴，以前谁在这办公呢，后背挂字，这特么不得走背字？ 和前来帮忙的曾吟权，将字卸下，把教员画像挂了上去。 曾吟权轻笑道：“林哥，这字换成画，看着就不一样。” “那是。” 林致远得意一声，转而道：“吟权，问你个事。” 第178章 打个招呼 曾吟权爽朗一笑，“林哥，您问。” 林致远伸手示意，二人来到沙发落座。 给散了根烟，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眉眼带笑问道：“有没有想换个工作？” 曾吟权不禁一愣，迟疑道：“这……之前没有想过，您有什么计划么？” 林致远一摊手，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工会形同虚设，需要尽快搭建框架。位置不少，你要想来的话，我帮你争取争取，最次也能工转干。” 闻听此言，曾吟权眸光一闪，“林哥，真的？” 林致远挑了挑眉，“骗你有什么好处么？” 曾吟权当即应道：“那成，您看着安排，我听您的。” 曾吟权走后，林致远呆坐在办公室，相当无语。 娄半城明哲保身，也不用这么消极吧？ 整个工会，就特么有个名号，其余啥也没有。 理解归理解，埋怨还得埋怨。 监管宣传科，还是那么多人，可是工会就是个光杆司令。 权力貌似没有变化，工作内容却翻了一倍不止。 将书架上，近两年来，上级给下发的文件，统统读了一遍。 对于工会的组成，林致远也有了概念。 协调科，负责收集职工意见，协调组织工会活动。 教育科，主要负责职工教育以及政策宣传。 安全科，关注职工劳动安全和健康，并参与劳动条件监督。 福利科，负责生活福利，以及条件改善。 最后，办公室，负责日常行政工作，如文件管理，会议组织。 比宣传科多一个组，正常情况下，这几个都应该是正科级科室。 不过，现阶段想直接一步到位，根本不现实，毕竟人才太少，而且林致远也只是正科主持工作。 算下来，需要五个副科，以及十来号人。 “还是太多了！” 林致远嘀咕一声，研究一会儿，又将五个科室并成两个。 办公室、福利科和协调科，组成统筹办公室。 安全科和教育科，合成劳动保护科。 打定主意，林致远拿出稿纸，将框架规划，人员缺少情况，梳理清楚，并将计划书写出来。 转眼来到周一。 第一次参加党委会，林致远拿着笔记本和钢笔，带着写好的计划书，笑呵呵走进会议室。 会议开始。 首先，由楚晨代表组织，表示欢迎。 其余几人，表情各异。 董修齐微眯着眼，似乎在思考。 郝正益眉头轻皱，显然在打量。 李怀德嘴角上扬，根本不带掩饰。 萧和玉神情复杂，目光有些微妙。 陈忠良则靠在椅背，摸着下巴。 寒暄过后。 郝正益轻笑问道：“致远同志，关于工会，你准备怎么开展，今天要不要讨论一下？” 本以为能打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林致远将手中文件，往旁边一递，“诸位看看，工会筹备，这是初步计划。” 话音刚落，郝正益微微一怔，只一瞬间，爽朗一笑，“这么快么，那咱们倒要仔细看看。” 其余几人也开始附和。 “有备而来啊，那就传阅一下吧。” “致远同志能力没话说，想来不会让人失望。” …… 半个小时，众人传阅之后，看向林致远，眼神都变了。 又来？ 怎么每次都是僧多粥少？ 上级文件，他们又不是没见过。 科室五六个，本想趁机瓜分一通，却不料，林致远摆事实，讲道理，揉成了两个科室。 恍惚半晌，李怀德回过神，嘴角一弯，笑道：“致远，你先说说，你有没有人选？” 林致远不徐不疾，开口提议。 “劳动保护科，少不了一位口才优异的同志，我比较看好采购组曾吟权同志，至于什么职位，就看大家的意思了，我服从组织安排。” 此言一出，现场为之一静。 林致远的意思很清楚，你们看着办，我就要一个听话的科员，保证工作进度。 沉默几秒，五花八门的人选冒出来。 “供给科谢新飞，负责煤炭对接，从未出现过失误，也该加加担子。” “财务科李佳为人谨慎，工作积极，经得住考验，也不得不考虑啊！” “妇联维护科金薇薇同志，为人富有亲和力，更适合面向广大职工。” …… 自古二桃杀三士，杀伤力从没让人失望过。 现场热闹非凡，舌枪唇剑，你一言我一语。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静静地看着。 虽然我没有合适的人选，但是你们想安插人手，总得让我同意吧？ 这就是林致远刻意为之。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 楚晨意味深长瞄了一眼林致远，拍了拍桌子，“都安静，既然大家意见相左，那就暂缓几天，下周一再探讨。” 后面，关于车间、人员、财务等各个问题，林致远都以初来乍到，尚不了解，需要学习为由，选择弃权。 十点多，会议结束。 李怀德双手往后一背，跟着林致远就下了楼。 林致远新办公室。 李怀德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点上之后，将剩下的多半包扔在桌面，轻笑一声。 “你小子，用得着么？咱们下面人多的是。” 林致远笑呵呵也陪了一根，一挑眉，“总得向大家打个招呼吧？” 李怀德微微一怔，继而放声大笑，“哈哈哈，你这个招呼打得相当别致，只怕有人该着急喽！” 林致远缓缓吐了一口烟雾，“我级别本来就低，初次见面，不表现一下，容易被忽视。” 一瞬间，李怀德有种错觉，自己这位小兄弟，貌似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吸烟，吐雾，二人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烟雾缭绕，似是相融，又各有各的轨迹。 一根烟结束，李怀德探身将烟掐灭，爽朗一笑，打破沉默。 “不管怎样，你只要还是我的小老弟，其他的无所谓。” 林致远也是第一次试探，局面与预期一般无二，耸了耸肩，开了句玩笑。 “不是，李哥，你什么意思？不想要我这个弟弟，我可不干！” 李怀德眼角一动，嘴角上扬，“哈哈哈，那不能够！” 又闲聊几句，气氛好似比之前还要轻松，融洽。 一道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第179章 迟了就是迟了 正谈笑风生，二人齐刷刷停下。 林致远起身开门，不禁一怔，心中顿感意外。 来人竟是董修齐。 老狐狸来干嘛？ 不会又要整幺蛾子吧？ 董修齐爽朗一笑，“小林，有时间么，找你聊聊天。” 说着，目光往屋内一洒，看见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李怀德，微微一顿，“你和怀德在谈事么？” 林致远回过神，侧身示意，“董厂长，您里边请。” 说着，开了句玩笑，“嗐，这不是我惦记后勤曾吟权，李主任舍不得，打上门了么！” 李怀德见状，也站起身，顺着话茬，笑骂一声。 “可不是嘛，吟权可是采购组顶梁柱，致远可不地道啊！” 重新落座，散烟，沏茶。 闲聊几句，李怀德提出告辞。 “董厂长，致远，你们聊，我去找泽鹏说一声，毕竟从他小组调人，让他有个准备。” 林致远耸了耸肩，哈哈一笑。 “李主任，都是为了轧钢厂，您可得和泽鹏好好沟通。再说了，泽鹏同志一向通情达理，顾全大局，肯定不会有意见。” 送走李怀德，林致远再次回到沙发坐下。 董修齐眉眼微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不错。”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摆了摆手，“嗐，也就是普通茶叶，没想到还能入了您的眼。” 说着，漫不经心补了一句，“李主任也这么说。” “是么，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董修齐抬眼，笑眯眯审视几秒，右手很是随意，耷拉在大腿上，富有节奏轻轻敲打着。 “致远，对于工会两位科室负责人，你有什么想法？” “董厂长，我听组织的。” 林致远心中一动，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毕竟，个人要服从组织安排，我的意见重要么？” 闻听此言，董修齐一时之间，感慨良多。 那一个耿直、率性、无邪，如同白纸，让人一眼看穿，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一丁点想法的精神小伙，什么时候变了，变得这么陌生，变得这么有城府。 恍惚之间，林致远也梦回三年前。 曾几何时，傻傻很天真，洋洋又得意，现在再看，竟忍不住有几分感怀。 办公室，莫名其妙陷入一片沉寂。 二人对坐，各自吸了一口烟，烟雾飘摇，泾渭分明。 良久，董修齐再次开口，打破沉默。 “小林，一晃三年，不得不说，你进步很大，成长飞快，快到我的目光都有些跟不上啊。” 林致远心中嗤之以鼻，脸上不动声色，一摊手，视线上移。 “不瞒你说，我也没想到。 曾经，我的想法特别简单。安安分分开大车，偶尔去外地出差，给家人带点特产，让他们尝尝鲜，做一位平凡而又热血的芸芸众生之一。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事情的发展，往往充满不可预估。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谁也说不准。 眼下这条路，我从未想过。” 董修齐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未曾想过，不代表不好，风景嘛，各有各的好。” “也许吧！” 林致远敷衍一声，再次表示。 “工会两位科室负责人是谁，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希望，工会能够按照我的想法，徐徐开展工作。” 董修齐愣了愣神，补了根烟，一边划着火柴，一边模棱两可道：“都是点烟，谁的火柴有区别么？” 林致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好半天，才悠悠道：“确实，谁点都一样。不过，那也得小心，就怕有人控制不好，燎了我的胡子啊！” 你要装傻，我就充愣。 你说城门楼子，我就聊胯骨肘子。 明显话不投机。 董修齐悻悻而归。 临出门，回头望了一眼，林致远嘴角笑意，十分耐人寻味。 返回办公室，站在窗边，林致远讥笑一声。 姥姥，现在知道后悔了？ 但凡曾经开诚布公，真心收留，兴许那时候也就认了。 老子趟风冒雪，拨云开雾，得见晴天，你幡然醒悟么？ 迟来的善意，不叫善意。 迟到的正义，也不是正义！ 晚了，滚一边去吧！ 正在出神，办公室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没回头，林致远就猜到是谁。 不敲门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李怀德，动作没这么大，另一个嘛，就是大兄弟周立平。 特么的，要不是原主就处了这么一个人，高低得暴打一顿，让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会红。 果然，一回头，就看见周立平顺手往回一拨，把门关上。 “致远，听说你这工会，缺人缺得不行，我来帮你。” 林致远微微蹙眉，“你添什么乱，库房不管了？虽然都是副科，工会乱七八糟的事比较多，可没有库房纯粹。” 周立平一挤眼，切了一声，“说什么呢，是我小舅子。” 林致远心中一动，示意道：“说说看，他什么情况？” 周立平自顾自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掏出一根，点着之后，狠狠吸了一口。 “他叫唐文强，今年高三，估摸着考不上大学。我老丈人的意思，等他高中毕业，看有没有上面安排，再做定夺。我这不是听你说工会缺人么，就给老丈人说了一声，那边可以协调，让提前毕业。” 林致远想了想，“先不急，我得提前做下准备，要不然，可不一定能到工会。” 周立平仰头吐了个烟圈，“我知道，那就交给你了。” 看着周立平嘚瑟劲儿，林致远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坏笑。 “话说，你家文芳肚子有动静了么？” 周立平登时一愣，继而恶狠狠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致远舒服了，哈哈一笑，故作姿态，“啥么，我就是关心你。” 周立平没好气道：“去去去，我在喝药调理呢，任老说我是小时候什么寒气入体，得养一段时间。” “嗯，有的治就行。” 聊了一会儿天，午饭时间到。 二人并肩而行，直奔食堂。 扩建了二三食堂，林致远也没去过，何大清在第一食堂，离得又近，干嘛要舍近求远呢？ 排队，打饭。 远远望去，傻柱居然和每一个打饭的人，都可以有说有笑攀谈两句。 第180章 吟权到岗 轮到林致远，傻柱乐呵呵问了一声。 “致远哥，锅贴豆腐，辣椒炒豆干，可以不？” “成啊！” 林致远把饭盒递过去，随口闲聊，“没看出来，你还蛮受欢迎，刚才就看见大家和你有说有笑的。” 傻柱接过饭盒，一边打着菜，一边嘿嘿直笑，“大家伙说，我是热血青年。” 林致远身后，周立平一弯脑袋，插了一句。 “可不是热血么，谁不知道你傻柱啊，对付蛀虫，那叫一个不客气。” 傻柱右手勺子往下一敲，“那是，立平哥，你这话说得没毛病，我就是这么个人！” 饭菜打好，林致远二人随便找了个位置，边吃边聊。 没几分钟，曾吟权端着饭盒，凑了过来。 “林哥，立平。” 问了声好，略显激动，在林致远旁边坐下，“林哥，我手续已经办完，下午就去工会报到。” 能不激动么？ 当初跟着林致远几人，石宽和赵洪波，没有追求，老油条不提也罢。 剩下三人。 梁泽鹏现在是采购组组长，副科。 周立平仓库主管，副科。 曾吟权，采购组组员，工人。 如今，一朝工转干，不说对比范进中举，那也是平地一声雷。 林致远挑眉一笑，“好啊，那你赶紧来吧，我一个人，工作都没办法展开。” 周立平闻言，撇了撇嘴。 “致远，要不是你调去工会，说句难听的，我之前都不知道厂里有工会，你说你有啥要忙？”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懂什么，那谁不干事，我不得干么？我要是没点动作，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在背后骂娘呢！” 曾吟权颇为认同，点了点头。 “立平，你可能不知道，其他单位或工厂，工会相当重要，除了必要职责，还给职工创造福利呢。” 林致远不禁好奇，挑眉示意。 “吟权，详细说说，我听一听，看可不可以借鉴。” 曾吟权停下筷子，认真道：“我听说，城郊水泥厂，专门成立医务室，预防工人受伤，还有自来水厂，去年冬天需要熬夜干活，还有补贴呢……” 饭后，林致远把饭盒洗好，交给曾吟权。 “先帮我拿着，一会带去办公室，我找曾主任有个事。” 曾崇华办公室。 二人各自点上一根大前门，在沙发落座。 林致远提携自己侄子曾吟权，曾崇华自然是感激不已。 “林主系，吟权多谢你照顾。” 林致远一摆手，笑呵呵道：“甭这么说，主要是吟权优秀，要不然，我就算想帮，那也没辙，你说对不对？” 曾崇华也不点破，嘴角微微扬起。 “不管怎么说，这份情我铭记于心，但有需要，你尽管张口。” “嗐，你这就见外了。” 寒暄过后，曾崇华笑问，“今儿个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林致远爽朗一笑，“我听不少职工说，三食堂饭菜做得一般，这不也是职工意见么，就过来和曾主任聊聊。” 曾崇华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三食堂老马厨艺不行，我也没办法啊！” 林致远漫不经心道：“怎么，食堂大厨还需要论资排辈么？” 说着，转而提议，“我觉得吧，食堂组织一次厨艺大比，前三名任命为食堂班长兼大厨，负责各食堂运行，兴许会有奇效。” 曾崇华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林主系，你这代表工会，还是个人？” 林致远眉峰一挑，“个人怎么说，工会又怎么说？” 曾崇华嘴角微微上翘，解释起来。 “如果是工会，可以办得正式一些，那可以借此机会，将整个食堂全部梳理一遍。如果是个人，就只能小打小闹。毕竟食堂可没钱，工会拨发经费，倒是可以。” 林致远不禁一愣，经费的事，之前真给忽略了。 再一想，曾崇华的计划，很有道理。 大几十号人比拼，食材损耗，奖品荣誉，甚至邀请人做裁判，没钱还真不行。 沉思片刻，点头道：“代表工会。不过，现在工会还是空壳子，工会账户，我还没去财务科接手，可没钱给你。” 闻听此言，曾崇华眼前一亮，当即应下。 “那就这么定了，我提前详细琢磨一下，等工会通知。” 辞别曾崇华，返回办公室。 林致远坐在沙发上，不禁琢磨起来。 想要提携傻柱，才建议食堂大比。 曾崇华的话，又让林致远觉得，大比可不仅仅适用于食堂，其他工种也可以。 紧接着，又想起八级工制度。 既然迟早要推广，为什么不能提前？ 依稀记得八级工制度，最早在东北实施几年，才开始推及全国。 要是能从东北弄一个小团队，前来指导指导就好了！ 旅长倒是在东北，关键是这么点小事，麻烦他老人家，不合适吧？ 那不成大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了么！ 一时没辙，林致远暂且放下。 不管怎么找团队，当务之急，都需要先把工会框架立起来。 三点多。 曾吟权抱着一个大纸箱子，敲门而入。 “林哥，曾吟权前来报到。” “东西先放我这。” 林致远起身，示意一声，转而吩咐，“你去采购组也行，库房也好，或者食堂，借几个人，把旁边五间办公室都打扫一遍。” “好！” 曾吟权应下，又询问，“办公用品呢，每间办公室需要安排几套？” 林致远嘴角不禁上翘，主观能动性很强啊，那正好试试成色。 “你看着弄，你办事我放心。” 办公室好打扫，人员不配齐，工作根本没法开展。 一连三天，林致远和曾吟权无所事事。 周四。 二人坐在办公室，一人叼着一根大前门，大眼瞪小眼。 曾吟权拿着青石烟嘴，又续了一根，“林哥，咱们每天就这么干坐着？” “不然呢？” 林致远眼皮都没抬，闭目养神状态。 “咱俩又不是没商量，干啥都需要钱，财务没到位，谁去接收账户？没工会账户，可不就没事干么！” “早知道，我那五间办公室，不那么着急了。三天时间，闲得人发慌……” 曾吟权正嘟囔着，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来人通知，让林致远去开党委会。 林致远当即打起精神，“吟权，我去开会，说不定今天就有结果。” 第181章 老狐狸出手 党委会。 董修齐挺胸抬头，目光犀利。 楚晨双眸半闭，看不出表情。 郝正益伸手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李怀德眉头紧锁，冲林致远微微摇头。 萧和玉握着钢笔在发呆。 陈忠良若无其事，四处乱瞟。 林致远环视众人，得出一个结论，这场党委会，十有八九是董修齐突然袭击。 果然，董修齐端起茶缸，喝了一口，又吐了几下茶叶，缓缓往桌上一放。 “诸位，工会建制问题，刻不容缓，今天召开临时会议，是我这有一份新的提议，大家传阅一下吧！” 林致远是最后一个拿到文件，前面每个人看完，先是惊讶，紧接着不自觉露出笑意，十分古怪。 低头，翻阅。 林致远心中不禁凝重起来。 之前，林致远为了确保在工会中有绝对话语权，刻意将五个科室融合，打了其他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董修齐反其道而行之，陈述剖析，表示轧钢厂有能力克服困难，直接启动完全体。 五个科室。 办公室，日常行政，档案管理，组织会议，劳动保险。 原妇联维护科金薇薇，任副科长，组员会计吴巧，出纳常乐乐，文员梅萍。 协调科，收集职工意见，组织工会活动。 原供给科谢新飞，任副科长，组员杨紫华，张闯。 教育科，职工教育，政策宣传。 原财务科李佳，任副科长，组员魏欣欣，曾吟权。 安全科，职工劳动安全和健康，参与劳动条件监督。 原一车间调度室曹克明，任副科长，组员颜福昌，古豆豆。 福利科，生活福利，条件改善。 原党委办常春燕，任副科长，组员孙戊集，肖利进。 好一手雨露均沾，好一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董修齐不愧是老狐狸。 林致远仔细看完所有人简历，不得不说，玩得真特么漂亮。 除了自己和陈忠良，其他五人全部照顾到位，这是赤裸裸的针对啊！ 关键是，还没办法反对。 这要是反对，且不说寡妇叹气，没吊用，单单是得罪人太多，根本划不来。 沉思片刻，林致远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董修齐见状，挑眉示意，“都表态吧，不用说那么多，干脆一点。” 萧和玉爽朗一笑，“同意。” 郝正益嘴角一扯，举手道：“同意。” 林致远见楚晨和李怀德都看向自己，满不在乎道：“我也同意。” 紧接着，李怀德附和，陈忠良和楚晨也不反对。 工会建制方案通过。 散会后，李怀德追上林致远。 “致远，你怎么会……” 林致远眉峰一抖，“走，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二人来到办公室。 曾吟权帮忙拎了一暖壶水，退出房间。 李怀德迫不及待又追问，“会上你干嘛着急表态？算上董修齐，他们也才三票。” 林致远摆手道：“没必要，早些搭起框架，也能尽快开展工作。” 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似你们五人都安插了亲信，那又怎样？下边组员是谁的人，可不好说。” 李怀德微微皱眉，“整个工会乱七八糟，你还有信心开展工作？不扯你后腿，你就烧高香去吧。” “真不一定。” 林致远自信道：“责任到人就成，不管谁的人，我分配任务，都会给出具体要求，具体时间，谁想担责任，谁来呗！” “你心里有谱就好，就怕你冲动。” 李怀德啧吧着嘴，接着道：“供给科谢新飞咱的人，到时候我让他找你汇报工作，另外出纳常乐乐，以及古豆豆也是。” 林致远哈哈大笑，“好，那我更不虚了。” 当天下午，五个科室，全员到位。 开完见面会，林致远直接吩咐，“吴巧，你去财务科，把工会账户，以及账本，都交接过来。下周一之前，能核对清楚么？” 吴巧一位微胖姑娘，除了脸有些圆，长相挺标致，没想到林致远会跳过金薇薇，直接下达任务，愣了一瞬，才匆忙点头。 “没问题，林主系。” 金薇薇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 林致远轻笑一声，“金科长，职工档案，你去负责，分门别类，全部整理收纳，什么时候能做完，你给个时间。” 金薇薇右手搓了半天，迟疑道：“三天时间。” “好，周二我去抽查。” 说完，林致远转头看向常春燕，“咱们厂大几千人，绝大部分职工又与机器打交道，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建立医务室，很有必要，任务交给你，需要多久？” 常春燕一挑眉，“林主系，您这不是难为人么？硬件好说，我去哪里找医疗人员呢？” “这就是所谓的能力突出么？” 林致远嗤笑一声，“硬件需要多久？” 常春燕被林致远挤兑的有些脸红，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咬牙道：“一周。” “好，一周时间，我会请协和医院医生，前来检查。” “我……” 常春燕还待要说，林致远直接一伸手，示意闭嘴，转而看向谢新飞。 “新飞，员工意见收集，具体章程由你负责，什么时候能完成？” 谢新飞显然得到了李怀德指示，当即表示，“林主系，三天时间，下周一，保证完成任务。” “好，你下周一找我汇报。吟权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打发走其他人，林致远给曾吟权扔了根烟。 “吟权，有件事，你要办好。除了你，其余的十名科员，多接触，摸摸底。” 曾吟权干脆应道：“好嘞，和人打交道，这我拿手。” 说完，狐疑问了一声，“林哥，这五个副科长呢？” 林致远一摆手，“不用搭理，让子弹飞一会儿。” 曾吟权一愣，“什么？” “我的意思是，看看再说。” 曾吟权点着头，嘀咕道：“让子弹飞，林哥，这个比喻好啊！” 林致远笑了笑，没有说话。 稍坐一会儿，曾吟权离开。 林致远开始构思新书，没办法，二婶还等着解闷呢。 主题林致远早就确定，那就是抗战之类，其他方面暂时不会考虑。 抱着厚厚一沓，足有上百张往年的报纸，林致远准备在其中寻找灵感。 正看得入迷，保卫员宋阳前来。 “林科，外面有位东城派出所，叫任永强的找您。” 第182章 心善之人常做善事 走进林致远办公室，任永强环目四顾，不由得啧吧着嘴。 “哎呦，可以啊，清清爽爽。” 说着，瞥见办公桌上，厚厚一沓报纸，不由得微微皱眉，“这么多报纸，得看到什么时候？” 给任永强沏了杯茶，林致远笑道：“不急，慢慢看。” 二人在沙发落座。 林致远坐姿随意，甚至还翘着二郎腿。 任永强正襟危坐，板板正正，笑呵呵赞叹一声。 “真佩服你们这些人，我一看书就头疼，结果你倒好，还给弄了本书，让我给老太太读。” 林致远给散了根烟，嘴角微微一勾。 “英雄不该被遗忘，英雄母亲更不应该。” 任永强眼皮稍稍低下去，眸中闪过一丝伤感，只几秒，又恢复如常，苦笑一声。 “《阿嬷》简直就是老太太的回忆录，用她的话来说，拾慧这人八成是熟人。” 林致远一顿，继而挑眉轻笑。 “熟人？老太太还认识拾慧？那必须给引荐一下啊，我也想见见呢。” “引荐个屁。” 任永强嘟囔一声，摇了摇头，“就是不确定是谁，老太太怀疑是他们红袖箍成员。最近魔怔似的，天天试探这个， 试探那个，一群老头老太太快被逼疯了。” “哈哈哈！” 林致远不禁大笑几声，“不怨老太太，这事搁谁身上，谁能不好奇？” 闲聊几句，林致远笑问，“话说，今儿个，你怎么上班时间来找我呢？” “联合治安行动，刚找你们保卫科陈科长沟通完细节，顺便过来给你说个事。” 任永强说着，一瞪眼，感慨道：“你们厂保卫科，工作相当严谨。我这身份，说找你，居然还要先找你确认一遍，你说说，至于么？” 林致远抿了抿嘴，强忍笑意，没有解释。只能说陈忠良怕了，厂里隔三差五出幺蛾子，保卫科形象一落再落，可不得尽力扭转么？ 一摆手，扯开话题，“不聊这个，说说吧，有什么事？” “礼拜天中午，来家里吃饭。” 再问，任永强只笑不说话，林致远估摸着，八成是这家伙结婚。 工会各科室，有条不紊开展工作。 林致远偶尔去溜达一圈，也不过问细节，面带微笑，这看看，那瞧瞧，无声却又表明，持续关注着进度。 礼拜天，上午。 抱着一尊雕像，林致远前往北锣鼓巷。 院内。 几位老头老太太，围坐一圈，陪着邓老太太聊天。 任永强和李虎，坐在旁边不远处抽烟。 林致远眼珠一转，什么情况，不像是结婚啊？ 任永强一招手，“致远，过来坐。” 和邓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林致远走向任李二人。 寒暄几句，任永强努了努下巴，“你那布兜里是什么，不会又是什么好东西吧？” 林致远耸了耸肩，笑道：“以为你结婚呢，给你带的贺礼。” 任永强一愣，继而无语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要是结婚能不提前说么？” 旁边，李虎嘴角上扬，插了一句，“老太太倒是挺着急，最近正在给他寻摸呢，估计也快了。” 说着，一脸好奇，“带都带来了，打开让看看呗。” 布兜打开，雕像出现。 任李二人齐刷刷一怔，继而凑近仔细欣赏。 李虎啧吧这嘴，赞道：“像，真像。” 任永强眼放精光，小心翼翼抱起，“嘿，这可是好东西，我先去收起来。” 林致远挑了挑眉，故作难受，叹了口气，“亏大发了，白搭一尊雕像。” 任永强哈哈一笑，起身向屋内走去。 李虎努嘴示意，“瞧见老太太旁边小孩没？” 林致远侧目，又看了一眼，“怎么呢？” “你这贺礼可不算白搭。” 李虎笑呵呵解释，“之前永强破了个盗窃案，这小孩就是偷棒子面小子的弟弟，原本是要送去孤儿院，老太太听后，善心发作，收养了。” 林致远恍然大悟，刚才误以为是其他老头老太太带来的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能说，心善之人，常做善事。 “这是叫咱们做个见证呗。” “对啊，相处一段时间，小家伙已经适应，这不趁着老太太生日，大家伙热闹一下，也算广而告之。” 接下来，先是任永强几位派出所同事前来。 都是大老爷们，聚在一起，一根烟的功夫，就熟络起来。 瞥逼砍蛋，许久未见的乔竹青大跨步穿过院门。 依旧英姿飒爽，多了几分威严，言行举止比早前更为稳重。 也不奇怪，毕竟贵为街道办主任，妥妥的正处级干部。 几位邻居大妈，准备好饭菜，已经改名任红军的小男孩，给老太太磕头，简单走了个仪式。 任永强之前不说，就是怕林致远准备礼物。 不过，却难不住大挂比林致远。 伸手从口袋，其实是空间，掏出一个木质数字版华容道游戏板，笑呵呵上前。 游戏板也不大，长十五公分，宽十公分，厚一公分。 早前给小书凡做玩具时，捎带手做了几个，正好能派上用场。 蹲下身，面对任红军，林致远笑道：“红军，记得要听邓奶奶的话。” 说着，伸手揉了揉有些拘谨的小家伙，“送你了。” 旁边，邓老太太眼含笑意，微微带着一丝埋怨。 “致远，你这是干嘛，不是没让永强给你说么？” 林致远爽朗一笑，摆手道：“自己做的小玩意儿，不值钱，让孩子多动动脑子，长大了聪明。” 说着，一边拨动，一边讲解，“红军，你看，这些数字都是乱的，你可以来回挪动，想办法让它们按顺序排好……” 任红军眼神越听越亮，就连凑上来看热闹的其他人，也都惊讶连连。 乔竹青有些意动，“致远，看着蛮有趣。”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乔主任，这东西比较简单，哪怕不懂木匠活儿，也能做出来。” 乔竹青喃喃自语，“倒是不错，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出口？” 午饭。 林致远、任永强、李虎，以及那几位派出所同事，一群大老爷们，难免要喝几杯。 林致远没有贪杯，也就刚刚微醺，便提出告辞。 刚出院门，也准备离开的乔竹青，喊了一声。 “致远，稍等一下，我找你了解个事。” 第183章 贴脸开大 林致远停下脚步，转回身，面露疑惑，“乔主任，您说。” 乔竹青大跨步几下，来到林致远旁边，伸手示意，“边走边说吧！” 二人并肩而行。 乔竹青悠悠问道：“听说，你们院管事大爷，组织大院捐款，有没有这回事？”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一怔，大过年才想起吃月饼，你还能再晚点么？ “乔主任，倒是有这么档子事。不过，这都是去年冬天的事了。” 乔竹青微微蹙眉，“你给详细说说。” 林致远一五一十说完，不禁好奇，“乔主任，没别的意思，我就单纯好奇，怎么现在突然问年前的事呢？” 乔竹青没多想，随口解释，“街道办接到匿名举报信，说是有人刻意引导……” 林致远疑惑更甚，不禁暗暗吐槽。 这谁啊，猴年马月的事，现在举报，这不有病么？ 而且，之前那次捐款，虽说有些不合时宜，也还能说得过去。 没有出现逼捐的事，易中海完全可以站在大义上，言称纯粹为了帮助贾家。 街道办介入之后，举报还有毛线意义，反而帮助易中海扬了名。 想到此处，林致远漫不经心道：“乔主任，这事怎么越想越蹊跷，哪里是举报啊，分明是想让街道办给管事大爷站台，有点意思啊！” 乔竹青心中一动，不禁蹙眉，沉吟良久，点了点头。 “我会再去核实，也会谨慎处理。” 4月份，京城微风和煦。 四合院前院棋摊再次支起，阎埠贵几人激烈讨论声，林致远刚迈进大院门，就听得一清二楚。 拐进小跨院。 几个小孩正在追逐打闹，其中，竟然有孙胜利。 视线往后，秦淮茹、楚晓莹、郑桂香，正坐在树下有说有笑。 小孩们都向林致远问了声好，转而又投入游戏之中。 林致远一一回应后，径直来到树下石桌旁。 “婶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郑桂香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腹部，“嗐，家里也没事，就来串串门。” 秦淮茹眉梢轻挑，语气有些激动，“致远哥，婶子又怀上啦！” “婶子，真的假的？” 林致远惊呼一声，顿了顿，举了个大拇指，“您是这个。” 三女在笑，林致远心里却有几分担忧，将近四十，这是高龄产妇啊！ 郑桂香却没想过这些，反而露出一抹笑意，“这才哪到哪啊，人家邓阿嬷可是生了八个呢！” 林致远哭笑不得，这也要比么？ 不想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孙叔没一起来？” 秦淮茹朝西怒了怒下吧，回了一声，“来了，在前院下棋呢！” “我也去看看，你们娘仨聊。” 来到前院。 孙振山正在和何大清对弈，其他人在旁边支招。 林致远上前，与众人打了招呼。 孙振山嘴角噙着笑，一挑眉，“致远，我已经帮你婶子达成所愿喽！” 林致远撇撇嘴，嘚瑟个什么劲儿啊！ 也不惯着，悠悠道：“差老远了呢，我等下就给我婶子建议，得像邓阿嬷看齐。” 孙振山顿时瞪大眼珠，“你个臭小子，可不敢瞎胡闹。” 旁边几人听得云里雾里，易中海背着手，笑呵呵问了句。 “孙队长，致远，你俩说啥呢？要说对媳妇好，我也不逞多让哦！” 哟呵，又在打造形象？ 自打当上一大爷，易中海总会见缝插针，鼓吹自己道德高，品性好。 只不过，有时候，话接的有些生硬。 林致远眉峰一挑，刚准备开口，孙振山抢先一步。 “老易，这事啊，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阿嬷》这本书听说过吧？” 易中海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嗯，讲了一位英雄母亲。” 孙振山嘿嘿一笑，“我家那口子也想当英雄母亲，这不，爷们儿不减当年，又给怀上啦！” 话音刚落，易中海原本风轻云淡的脸，猛然间冷了下来。 半天没听见回话，孙振山侧目而视，抖了抖眉毛，“老易，你就说吧，我牛不牛？” 林致远一脑门黑线。 好我的孙叔呢，别人都是捎带手，或者说无意间捅个刀子。 你这倒好，千里迢迢来院里，直接贴脸开大啊！ 易中海脸颊上的肉，微微颤抖，这种表情变化，院里人都明白。 眼见气氛有些冷，阎埠贵打着圆场。 “致远，快给你孙叔支个招吧，看他这局势，马上就要被老何绝杀了。” 孙振山当即不服，辩解道：“老阎，你别瞎说，我这尚有一战之力。” 对面，何大清替不急不缓，二路炮沉底，悠悠道：“将军。” 阎埠贵一拍手，哎呀呀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天地炮，完犊子了吧！” 孙振山定睛细看，好几秒才郁闷道：“还真是。” 说着，手里棋子往棋盘一扔，“来，老阎，你下吧。老易脸色不太好，我陪他聊聊天。” 还聊？ 众人惊讶的看向孙振山，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孙振山压根没注意，还想继续嘚瑟呢，双手抱胸，关心道：“老易，怎么了？ 关心一句，接着调侃一声，“你这身体不行啊，按理说你在车间也没少活动，应该不差啊！” 易中海嘴角抖了抖，呼吸也变得急促。 林致远见状，插话道：“诸位，你们下。” 说着，拽着孙振山就往回走，“孙叔，我婶子找你有事呢，你看我，过来被你一打岔，居然给忘了。” “她找我什么事，我这和大家伙聊几句，就催个不停。” 拐过垂花门，林致远才翻了个白眼，轻声询问。 “孙叔，易中海怎么得罪您了？好家伙，他到现在都没生个一儿半女，没办法过继了两个，你这上来，不停地戳人家肺管子，想送他走？” 孙振山一愣，“这……这我哪儿知道，我见有个小孩管他叫爸，还以为……” 哪怕林致远挽留，孙振山一家三口，还是在傍晚前告辞离去。 次日，上班。 林致远去水分借了两暖壶热水，刚回办公室，迎面碰见吴巧。 抱着一沓文件，小跑几步，“林主系，账户以及账目，我都已经核对清楚，您看有时间么，我给您汇报一下。” 第184章 钓鱼 林致远示意道：“行，你进来吧！” 二人在办公桌两侧坐好。 林致远大致看完账本记录，又浏览了吴巧的统计，微微皱起眉毛。 “也就是说，工会成立近三年，支出一千万出头，平均下来，一年三百来万？” 吴巧点头，“对，只有几次职工受伤，下发补助费，像其他补助，救济金根本没有章程。” 林致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怪不得京城总工会有意见呢。” 劳动保险金，是企业每月全员工资总和的百分之三。 其中，百分之三十要上交，也就是说留给企业工会，用于职工抚恤费、补助费、救济费，以及其他费用，也是一笔巨大数字。 之前，林致远估算，从工会建立到现在，4个月三千多人，32个月六千多人，人均工资30多万，大概可以算出，总额应该是18亿出头，抛去上交部分，应该在13亿左右。 吴巧给的统计，合计上交调剂金十二亿八千六百五十多万，这问题就大了。像什么救急，补助全都没有。 打发走吴巧，林致远叼着烟，站在窗台，琢磨怎么提高广大职工工作环境，以及怎么合理花钱？ 花钱可是一门学问，林致远压根没接触过，依稀记得前世有人提到过，整体支出要趋于稳定，另外，要么讨好上级，要么惠及基层。 稳定有些道理，一年多，一年少，太乱了。 至于讨好上级，玩蛋去吧！ 倒是惠及基层，值得仔细想想。 打定主意，林致远返回办公室，开始按照记忆，书写起来。 幼儿园，学前班……提交申请，让厂里赶紧做！ 至于，补助费，像什么加班补助，高危补助，出差补助……都给我走起。 …… 写得正出神，房门被敲响。 停下笔，林致远抬头应了一声，“进。” 金薇薇腋下夹着一份文件，款款走上前。 “林主系，职工档案已经分门别类，其中工人职级有些问题，好多职工进厂时间不多，却达到中级职工，这方面是不是要组织一场技能摸底。” 就知道有问题，易中海和刘海中现在就是高级职工，明显不符合前世电视剧的情况。 而且，技能考核也没个具体标准。 当初原主转正，练车修车，费了老鼻子劲才通过。 技术不达标，几个月通过转正，大有人在。 揉着额头，越想越乱，林致远觉得八级工制度，必须尽快推进。 “容我再想想，常春燕不是安排医务室搭建么，尽力协助，不要拖后腿。” 金薇薇应道：“好！” 突然，林致远灵机一动，嘴角不由得上翘。 “薇薇，关于职工级别，东北施行的八级工制度，比较符合当前局面。只不过，上级会不会推及全国，没个准信。现在摸底，就怕白忙活。” 金薇薇秀眉微蹙，沉吟半晌，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随后就去了解一下。” “嗯。了解了解也好。” 接下来，工会其他职工，不管是副科长，还是科员，依次前来汇报工作。 按理说，林致远属于越级管理，并不可取。 也就是工会正在搭建，他的行为还可以理解为事无巨细，把握进度，情有可原。 等一切捋顺，再这样，不仅自己累，也是在破坏管理结构，容易引起内部混乱，互相不信任等诸多问题。 春夏交替，大自然开始换装。 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 工会基本步入正轨，各项补助费用都已经通过，甚至林致远提议的幼儿园，学前班，医务室，小卖部……等设施搭建，均已经完成。 医务室两名医生，林致远托任常兴帮忙解决，其余职工，就没有操心。 工会属于轧钢厂和京城总工会，双重领导，除了处理厂内事情，偶尔还要去京城总工会开会。 林致远差点累吐了。 坐在办公室，看着对面的郝正益，林致远感慨良多。 从给金薇薇透露八级工制度，又通过曾吟权散布给其他副科长，终于有人上钩，太不容易了。 “郝厂长，您的意思是，东北那边会派遣一个团队，前来指导工作？” 郝正益含笑点头，“不错，致远，八级工制度的优势，想必你也清楚。” 林致远面色如常，心中却唏嘘不已，反应也太迟钝，一个月啊！ 故作为难，不确定道：“郝厂长，这么大事，怎么不在党委会上提？” 郝正益嘴角洋溢着自信，“你这边要是同意的话，下周党委会，咱俩一起提交方案，我一个人的话，不好推进。” 林致远故作沉思，最后点了点头“可以，一切都是为了轧钢厂的职工嘛。” 郝正益喜上眉梢，“致远，要么说，还是你的觉悟高呢。” 互相捧了几句，郝正益告辞。 林致远悠哉悠哉点了根烟，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你郝正益是大好人，愿意出头，我怎么会拒绝呢？虽说主意是我出的，但费劲联系东北借调团队，明显麻烦得要死，而且指不定会有职工埋怨呢……” 心情大好，林致远坐回办公桌，开始奋笔疾书。 一个月以来，利用为数不多得空余时间，林致远终于确定新书内容，那就是红嫂。 前世，看过红嫂搭桥等视频片段，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梳理大纲，重新给写出来，对于林致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中午，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周立平满脸喜色冲了进来。 “致远，有了。” 林致远一脸懵，“有啥了？” 周立平激动道：“文芳去做检查，已经确定怀上了。” “真的？” 林致远也替自己的大兄弟高兴，真特么不容易，不过，该开玩笑，还是不能少。 看着周立平狠狠点头的傻样，啧吧这嘴，悠悠道：“真好啊，我这位儿媳妇可真是姗姗来迟啊！” “啥？” 眼睛一瞪，周立平猛然反应过来，一推林致远，笑骂道：“你想得美，文芳绝对怀的是儿子。” “你咋知道？” 林致远撇撇嘴，“女儿多好，我现在就跟淮茹在使劲，想生个闺女。” “行行行，你们努力。” 周立平眼睛一翻，“下班去我家吃饭。” “成啊。” 二人一边往食堂走去，一边聊天。 林致远随口问道：“对了，立平，你家文芳马上毕业，确定好在哪儿上班没？” 第185章 进入八级工时代 “留校呗，她一直有这个想法。” 林致远给周立平递了根烟，想起大风刮起，大学老师可不好受，转而故作轻松，漫不经心提了一嘴。 “咋没想着进工厂，工农当家，工人多光荣。” 周立平没当回事，随口笑道：“嗐，我俩也没多聊，看她的意思吧，再说了，还有几个月呢。” 林致远没有继续劝，转而道：“你小舅子唐文强，正常毕业，你直接带来，工会缺人，高中也是人才，到时候我带他入职。” “成啊！” 下班后，二人一同前往周家。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周老爷子神采飞扬，脸上乐得全是褶儿。 林致远打趣道：“老爷子，马上四世同堂，得劲不？” “哈哈哈！” 周老爷子大笑几声，挑了挑眉，“得劲，相当得劲。” 说完，连连摆手，“往年战乱，再加上那时候人啊，活不了多少年，四世同堂连想都不敢想啊！” “那您老可得保重身体，小家伙出生，可还得你带着遛弯呢。” 周老爷子眼眸闪光，“哈哈哈，这个好。” 许是高兴，周老爷子也陪着喝了几盅酒。 直至天已经擦黑，林致远才告辞回家。 八级工试点方案，党委会上，郝正益提出，林致远附和，李怀德和楚晨紧随其后，顺利通过。 整理提交给上级，没两天，上级批复，允许试点。 5月中，六十多人团队，从东北鞍钢前来。 马不停蹄对轧钢厂全员，进行培训，以及严苛的工级考核。 足足花费一月余，直到6月底，才终于结束，标志着轧钢厂，自此进入八级工时代。 四合院众人，对此反应各不相同。 刘海中仅仅被评为五级锻工，工资61.7万。 相比易中海六级钳工，工资72.3万，钱差不少还能忍，等级差一级，刘海中就有些耿耿于怀。 何大清五级炊事员，55万，傻柱八级炊事员，35.5万。 老何本就是食堂班长，傻柱又借此工级考核，荣升为三食堂班长。 算上二人的2万班长补贴，何家合计收入将近一百万，在院内，绝对算是高收入住户。 王爱民十级炊事员，27.5万，秦淮武一级锻工33万…… 贾东旭自命不凡，却连二级都没通过，和后来者易明新，同为一级钳工。 对比院内邻居，贾东旭心里极为不平衡。 厂里不敢闹事，回到院内，直奔易家，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师傅，你说，东北团队这不是瞎胡闹么？我入厂多少年了，三级考核被打回来，算我没发挥好。二级考核居然也没通过，有些过分了吧……” 喋喋不休，易中海听着也烦，端起桌上罐头瓶，喝了口水，没好气轻哼一声。 “东旭，让我怎么说你？工序没问题，技术不扎实，做工毛手毛脚，你能怨得了别人？” 贾东旭不服，瞪着眼睛，当即反驳。 “怎么不扎实？按照新标准，之前，三级件，我也做过一段时间，哪次不是顺利完成任务？” 易中海张了张嘴，本想说教两句，到最后变成了安慰。 “放宽心，以后工作认真点。不是说每年一次考核么，明年争取一次到三级。” 贾东旭撇了撇嘴，说得轻巧，一年时间，可要少上百万的收入呢。 6月25号，也就是昨天，24级工资制度彻底落实。 林致远从18级升为17级，薪资再次上涨，来到101万，成为院内工资最高的人。 欠聋老太太的钱，早就已经还清。 易明新给易中海买自行车，也在月初搞定。 林致远决定不再委屈自己。 晚饭。 边吃边聊。 林致远叨了口菜，笑呵呵提议。 “淮茹，咱家呢，我收入也不低，明天我去买辆自行车吧。院里呢，已经有了两辆，也不算太扎眼。” 话音刚落，楚晓莹喜上眉梢。 “致远哥，我早就想买了。之前和爱民提过，他非说什么要低调。” 说着，侧目瞪了王爱民一眼，“明天你也去！” 秦淮武眼珠一转，也不甘人后，“算上我吧！” 林致豪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好啊，光奇哥现在骑车特别溜，我早就想学了呢。” 林曼玉也跟着笑盈盈道：“我也想学。” 见状，秦淮茹耸了耸肩，莞尔一笑，“大家都同意，我也不好反对，那就明天去买。” 林致豪咧着嘴，“这下好了，咱家有三辆自行车，我指定有得骑。” 林曼玉不服输，紧跟着就是一句，“切，肯定是我先学。” …… 一夜无话。 次日，林致远、秦淮武、王爱民，哥仨早早出门，直奔供销社。 恰逢周末，加上近几年，生活稳定，逛供销社的人相当多。 秦淮武和王爱民，还想去转转。 林致远却没这个兴致，领着二人直奔自行车售卖点。 “同志，我们三人，一人来一辆飞鸽。” 售货员抬眼，眯着打量几秒，“一辆285万。” 林致远从兜里摸出钱，瞥了一眼二人，“愣什么愣，掏钱。” 王爱民看着一旁自行车，边掏钱，边嘀咕一声，“致远哥，咱们不挑一挑么？” 秦淮武点了点头，“对啊，姐夫，先看看吧！” “看个屁，飞鸽又是国产，骑起来也轻松，就它了。” …… 十分钟后，三人推着自行车，出了供销社，往前走了几步。 林致远往自行车上一跨，就准备踩脚蹬子。 秦淮武急道：“姐夫，等下，我不会骑啊！” 林致远不禁一怔，回头皱眉，笑骂道：“不会骑，你买个锤子啊！” 秦淮武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你们都要买，我也不能落下啊！” 王爱民跨上车，得意一笑。 “之前，我没事的时候，就去保卫室，蹭自行车去学，现在，我双手脱把都能行。” 秦淮武哭丧着脸，“我之前也没这个机会啊！” 林致远一摆手，“这么大个子，骑上去慢慢来，快倒得时候，用脚撑住……” 秦淮武人高马大，学起来挺快，去派出所打完钢印，就骑得有模有样了，“嘿，这也不难啊！” 林致远没搭理，自顾自骑车回家。 临到大门口，被一名邮递员拦住。 “同志，您好，请问您住这个院么？” 第186章 学骑自行车 “对啊！” 林致远跳下自行车，笑问：“有我们院的信？” 邮递员点了点头，“嗯，找林致远，有他的包裹，劳您给带个路。” 闻言，林致远不禁一怔，继而轻笑一声，“这不巧了么，我就是林致远。” 说着，伸手示意，“走，大热天的，进屋喝口水。” 邮递员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还要跑不少地方呢。” “不差这几分钟，走吧，喝杯水，别再给脱水中暑了。” 经过核实身份，林致远收到一个包裹。 等邮递员喝了两杯水，给送出院门。 刚转身，准备回家，阎埠贵一脸激动，小跑上前。 “致远，你们家三个人买自行车，这么大喜事，晚上聚聚？” 又想占便宜？ 真是服了你个老六！ 林致远刚准备拒绝，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成啊，正好我也要找三大爷说个事。” 阎埠贵也就随口一提，本着有枣没枣搂一杆子，没想到这么顺利，当即喜滋滋道：“那成，你早些准备，晚上我过去。” 说完，一背手就想离开。 至于林致远说有事，完全给无视了。 想走？没门儿！ 林致远暗暗一声，伸手一拦。 “别急啊，三大爷。我这刚买自行车，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您先借我点呗！也不多，就五十万！” “五十万！还就？” 阎埠贵双眼一瞪，惊呼一声，“你咋不去抢？” 林致远啧吧着嘴，笑呵呵道：“三大爷，瞧您这话说的，抢钱犯法啊！这样，那咱少点，三十万。” 阎埠贵化身拨浪鼓，瘸腿眼镜差点飞出去，“没有，没有，我一个月才几个钱。” 林致远故作纠结，皱着眉，叹着气。 “那二十万总行了吧？要不然，我可没钱准备饭菜。” 阎埠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几秒后，回过神来，悻悻道：“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白吃白喝你倒挺积极，借个钱，又不是不还，就跟要你命似的。 林致远撇撇嘴，径直回家。 小跨院。 没几分钟，来了不少人。 傻柱和许大茂，围着一辆自行车，这看看，那摸摸。 好半天，傻柱啧吧着嘴，嘀咕一声，“真好，改明儿，我也弄一辆。” 许大茂眼露羡慕，没有接话。 另一边，林曼玉和林致豪吵吵着，要出去学车。 秦淮武一摆手，得意道：“咱们到胡同去，我教你们。” 王爱民也乐呵呵一声，“走吧。” 连带秦淮茹，楚晓莹也满脸笑意，一群人乌泱泱出了小跨院。 树下石桌。 何大清、刘海中、许富贵，以及林致远，围坐一圈闲聊着天。 刘海中嘴角上扬，对其他人的羡慕，完全没当回事。 作为院里自行车拥有第一人，有这个底气。 许富贵暗戳戳琢磨片刻，叹了口气。 “看得我都眼热，就是最近不方便，再缓缓吧，争取年前也弄他一辆。” 倒是何大清，双眼微眯，沉吟良久，才悠悠一句。 “下个月吧，发了工资，我给傻柱准备一辆。眼瞅着年纪也大了，该说亲了。” 林致远点了点头，“确实，我记得傻柱和我家致辉同岁，也该寻摸了。” 话题自然而然，从自行车转到傻柱身上。 几个大老爷们儿，也没啥好主意，倒是刘海中主动提及，让二大妈帮忙打听打听。 靠谱不靠谱先不提，这份心，何大清颇为认可。 临近中午，烈日当空。 哪怕在树下，也燥得人受不了。 何大清几人准备回家，林致远也惦记着包裹，没有挽留。 刚进客厅，还没来得及打开包裹，秦淮茹等人又一同回来。 一进门，林曼玉嘟着嘴，郁闷道：“自行车一点都不好学，小武哥骗我。大哥，我摔了十几次呢，现在浑身都疼。” 身后，秦淮武一脸尴尬，挠了挠后脑勺，嘟囔起来。 “小玉，我真不骗你。我之前就不会，还是买完才学的呢。” 秦淮茹揉着膝盖，安慰道：“小玉，不要急，咱们慢慢来，我也摔了呀。” 楚晓莹拍着身上的土，附和道：“就是，男的学起来就快，你没见致豪已经会骑了么？” 小书凡迈着小短腿，跑向林致远。 “爸爸，妈妈她们都摔了呢！” 说着，张牙舞爪，弯着身子，学了起来，“就这样，然后，啊的叫起来……” 林致远不禁一乐，“那谁摔得最多呢？” 小书凡回头，看了一眼林曼玉，“姑姑最多。” 林曼玉装出凶恶表情，“小书凡，讨打是不是？” “没有说错呀！” 小书凡钻进林致远怀里，抬头，一脸无辜，“姑姑，你为什么生气？” “哈哈哈！” 林致远大笑几声，一挑眉，“小书凡，那说明你姑姑最好学。” 说完，看向林曼玉，“小玉，你别急，慢慢来，多摔几次就好了。” 林曼玉气鼓鼓坐在沙发上，“致豪一次都没倒。” …… 闲聊几句，王爱民去做饭。 其他人叽叽喳喳，又开始探讨经验。 林致远没有参与，拎起包裹，走进了里屋。 包得相当严实，用剪刀挑开麻袋口缝线，又是麻袋，再次挑开，出现在眼前是一个布兜，解开布兜，然后是几层油纸。 林致远翻着油纸，不禁喃喃自语。 “好嘛，谁给邮寄的东西，搁这套娃呢？” 几秒后，一封信，几本书，油纸包裹三大块腊肉，以及一小袋辣椒种子，出现在眼前。 带着一肚子疑问，林致远打开信封。 “致远小友： 见字如面，展信如晤。 入蜀近两载，虽不曾见面，却也闻拾慧之名。 昔年，诸多文豪，不畏强暴，执笔对战，以图唤醒世人，望尔勉之。 今有好友二人，欲求拾慧题字，速速寄来。 …… 楮墨有限，不尽欲言。” 寥寥数百字，林致远匆匆读完，不禁感慨万千。 陶李两位大爷，年近古稀，居然还四处奔波，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踏入川蜀。 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很废柴。 再者，拾慧就算有点名气，谁说字就一定好看呢？ 对于，陶大爷特意写信要字，林致远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自己喜欢吃辣椒，还特意邮寄辣椒种子，报酬提前到位，还能咋办？ 给呗！ 反正空间内，折扇还有不少，随后弄上几把，给邮过去。 打定主意，林致远又将目光，落在旁边几本书上。 第187章 多灾多难啊! 《淘金记》沙丁。 《寒夜》巴琻。 《子夜》矛盾。 …… 依次扫过书名，林致远一脑门问号。 什么意思，邮寄几本书为哪般？ 想不通，林致远随手抄起《子夜》，翻阅起来。 扉页是作者介绍，竟然有签名，后面大致看了一眼，好像是小说。 又拿起另一本《寒夜》，翻开再看，扉页作者介绍和签名，内容同样是小说。 如此反复，几本书挨个过了一遍，林致远疑惑更甚。 内容全是小说，要说唯一特殊，那就是有作者签名。 仔细再想，签名都多两个字：左盟。 坐在梳妆台旁的凳子上，林致远慢悠悠点了根烟。 单纯给几本签名版的书，留作纪念？ 还是说，有意邀请我加入这个左盟？ 又或是，根本没什么深意？ 不怪林致远多想，陶大爷有前科啊！ 一句“我为了你好”，林致远踏入大学，再来一次，完全有可能。 左盟是什么组织，林致远不了解，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加入。 沉思片刻，林致远心一横，打定主意，管他那么多，就当看不懂。 藏好，苟住，才是王道。 将信塞进信封，夹在书中间，把书整理一下，抱起就往外走。 “我去东厢房看会儿书，屋里面有几块腊肉，等会让爱民处理一下。。” 丢下一句话，林致远径直前往东厢房。 把门反锁后，闪身进入空间。 意念一动，几本书飞入茅草屋，几把折扇飘忽而来。 考虑到陶李两位大爷，再加上两位朋友，林致远本打算弄四把折扇，又一想，“四”不好听，决定再加一把。 斟酌良久，开始书写。 “踔厉奋发，踵事增华。”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没有一朵花，一开始就是花。” “不为盛名而来，不为低谷而去。” “以尺寸之功，积千秋之利。” 写完，盖章，搞定。 抽空将折扇邮走，林致远又恢复悠闲生活，写作、看书、开会…… 7月10号，来到办公室。 近期温度太高，太干，热得人烦躁不安。 林致远打开窗户，敞着房门，这才来到办公桌，拿起报纸。 只看了几眼，林致远的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从5月初，长江中下游连续强降雨两个来月，部分堤岸早已被洪水冲垮，依旧有蔓延之势。 百年难遇，前所未有，难以名状…… 报纸用词，林致远心中一凉，我们这个民族，真是多灾多难啊，也不知道桂省有没有受到影响…… 正在出神，宋野面无表情，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致远，江湖告急。” 林致远起身迎道：“宋团长，来，这边坐。” 林致远给倒了一杯水，二人在沙发落座。 宋野自顾自点了根烟，狠狠嘬了一口，“南方水灾，你知道了吧？” 林致远点了点头，“刚从报纸上看到。” 宋野右手叼烟，左手一捶大腿。 “子弟兵已经赶赴现场救援，形势不容乐观。团里下达紧急任务，要求尽快鼓舞士气。” 林致远没有着急接话，也陪了一根。 宋岩目光灼灼，盯着林致远，“新歌，来一首，最多一周时间，我们十天后要前去慰问表演。” 林致远大脑转得飞快，一首歌从记忆中蹦了出来。 《为了谁》。 前世，本就是抗洪救灾歌曲，完美符合当前情况，绝对没毛病。 暗暗在心中回忆歌词，有几句记不太清，林致远不禁微微蹙眉。 宋野见状，还倒是林致远有难处，当即又开口。 “致远，我知道有些为难，通过音乐学院，我们也找了其他人，到现在没有人有这个信心。你……你就试试吧！” 林致远定了定神，点了点头。 “好，我尽力，下周六，你再来一趟。” 相较于其他人，林致远以往的表现，在宋野看来，更有才气。写出来的歌，极具感染力，感情也丰富。 听到林致远答应下来，宋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你是不知道，任务太过突然，老歌终归没那么贴合。这次任务过后，我一定为你请功。” 好家伙，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林致远连忙摆手，“可不敢！宋团长，您是了解我的，功不功的，我不在乎，还请一定要帮我保密。” “你……” 宋野沉吟片刻，旋即赞叹一声。 “你的思想觉悟，值得我学习。” “宋团长，您捧了。” 没有多待，宋野匆匆来，又匆匆走。 林致远坐回办公桌，仔细回想，开始书写。 其中，有几句词，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来。 一个多小时，终于写完，检查一遍，林致远小心翼翼将稿纸收进抽屉。 起身，站在窗前。 外面烈日炎炎，简直就是烤箱，哪怕走两步，都能感觉到灼热。 再联想到南方水灾，不禁又一声感慨。 “南涝北旱，千年难题啊！” 一根烟过后，林致远一回头，就看见李怀德正坐在沙发上，顿时吓了一个激灵。 “哎呦我去，李哥，你怎么在这儿？” 李怀德轻笑一声，“刚进来没多久，见你在忧国忧民，就没打扰。” 林致远上前，苦笑一声，“屁的忧国忧民，也就能叹息几句，问题还不是得组织去解决。” “这话说的，每逢国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借机敛财，乃至沦为汉奸者，不计其数。” 说着，李怀德吐出一口烟，“有心却无力，不妨碍爱国嘛！” “不聊这个。” 林致远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轻轻问了一句。 “你过来，是不是要和我说，又是你刮的风？” 李怀德一挑眉，继而嘿嘿一笑。 “让你猜对喽！我发现董修齐这办法，根本就无解。只要我不惦记抬级，我完全可以放手为之。” 林致远无语。 自打被流言伤过，李怀德简直就是魔怔一般。 几个常委，也不管是谁，只要有机会，那就是流言套餐奉上。 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好在到现在为止，李怀德对林致远相当不错，无话不谈，认定了这个小兄弟。 要不然，老李发疯，林致远也受不了。 第188章 双剑合璧? 轧钢厂，邪风阵阵。 之前，职工工资只有四档。 实习生18万，初中高三个级别，分别是30万，50万，80万。 由于工级考核，绝大部分职工，工资都有所下降，整个厂区，笼罩着一片阴霾。 恰在此时，一则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某位厂领导为了节省开支，用来讨好上级，特意又花精力，又搭人情，从东北借调团队，引入八级工制度。 万事架不住有心人，稍稍一打听，水落石出，谜底揭开。 副厂长郝正益，这位“大善人”，浮出水面。 这下好了，横眉冷对，背后骂娘。 坐在办公室，郝正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么的，轧钢厂有毒吧？ 凡是厂领导，貌似全被流言中伤过。 乍闻八级工制度，郝正益经过了解，以及慎重思考。 认为大有可为，完全可以两头讨好。 却没想到，预期的赞歌没见，反倒迎来一片骂声。 每每想起，偶遇到基层职工，无不眼神阴沉，脸色难看，郝正益只觉后背发凉，生怕遇到几个铁血莽汉，给套个麻袋。 又听说，职工为了表达爱意，还给自己取了个响当当的雅号：红星双剑。 至于另一剑，好像是董修齐…… 正坐在办公室发呆，一起获得雅号殊荣的董修齐，居然不请自来。 早前，二人因为争夺车间话语权，可没少针锋相对。 莫名前来，郝正益不禁心生狐疑，脸上却不动声色。 “哟，董厂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董修齐嘴角噙着笑，故作深沉，“正益，大风迷了眼，不好受吧？” 娘希匹！ 专门来看老子的笑话？ 姓董的不当人子啊！ 郝正益暗暗咒骂一声，摆出一副听不懂的表情。 “董厂长，您在说什么？恕我愚笨，不太明白。” 董修齐自顾自点了根烟，长吸一口气，吐出烟雾。 “嗐，就是随口感慨罢了，总觉得风不正常。” 说着，轻轻磕了磕烟灰，接着道：“那三个人隐隐有合纵之势，不知郝厂长觉得该怎么办？” 回想起，楚晨、李怀德、林致远，在党委会一向同进同退，郝正益顿时生出一个不靠谱的想法。 莫非误会董修齐了？ 这是见我深陷泥潭，准备拉一把？ 或者说，想联吴抗曹？ 沉思良久，郝正益浅笑一声，反问道：“董厂长，您觉得呢？” 董修齐的嘴角，微不可察勾起一抹得意，慢悠悠吸了口烟。 “互为犄角，相互照应，如何？” 郝正益笑呵呵应道：“可以啊！” 答应得非常痛快，至于如何做，那是另一码事。 身在江湖，出尔反尔，食言而肥，还不是家常便饭？ 对于董修齐，郝正益时刻保持着提防。 二人都想把控车间，天然对立，即便合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双剑合璧，林致远不知道，即便知道，也无所谓。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担心毫无意义。 却说董郝二人，相谈一个多小时，董修齐告辞。 没有直接返回办公室，而是径直前往妇联，找萧和玉去了。 目送董修齐离开，回想着刚才谈话，郝正益仔细复盘。 隐隐觉得董修齐不靠谱，什么话都说一半，藏一半。 故作高深也罢，对自己不放心也好。 总之，郝正益觉得心累，伸手揉着额头，突然灵机一动，暗暗嘀咕。 “为什么要跟董修齐合作？难道就因为董修齐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董修齐在玩绝户计？”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郝正益当即站起身，准备找林致远探探底。 正在和李怀德吹牛打屁，猛然看见郝正益，林致远眉峰一挑，有些惊讶。 “郝厂长，您怎么过来了？” “嗐，热得不行，心里烦躁，想找人说说话，这不来串个门么！” 说着，郝正益给林致远和李怀德，各散了一根烟。 李怀德接过烟，点着之后，吸了一口，嘴角噙着笑，语气颇为同情。 “正益，最近谨慎一点，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早前，我也被舆论裹挟，那滋味相当难受啊！” 闻听此言，郝正益对董修齐的怀疑，越发强烈。 双剑合璧？ 合个屁！ 老子继续坐山观虎斗，岂不美哉？ 暗暗腹诽一声，郝正益苦笑一声。 “说起来，我也够冤的，八级工制度，明明给大家伙抬高了工资上限，怎么就只有骂名呢？” 林致远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有些话不好讲，容易得罪人，只能顺着说。 “这有什么难理解？无非是短视，绝大部分职工，只能看到眼前，至于上限，太过遥远。” 郝正益啧吧着嘴，极为认同。 “有理，基层职工也不想想，只要努力提高技术，就能赶上甚至超越干部，这是多大的突破！” 李怀德脸颊微抖，嗤之以鼻，翘起二郎腿，厌恶的看了一眼郝正益。 讲屁话没有用，要想卖好，就来点实际的！ 下午。 林致远继续构思红嫂，梁泽鹏忧心忡忡前来。 敲了敲敞开的房门，“林哥，忙呢？” 抬头，看了一眼，林致远放下钢笔，起身笑道：“没事，来，坐下聊。” 二人在沙发落座。 梁泽鹏不确定道：“林哥，南方水灾，只怕会影响粮食供给，我估摸着随后就会减配。” 林致远给散了根烟，一人点上一根。 对于梁泽鹏的成长，林致远看在眼里。 关心大局，时刻保持清醒。 只要影响采购组，不，现在是采购科，都会提前做准备。 之前，去南方采购大豆，后来，又去塞外拉羊肉，都是例子。 沉思片刻，林致远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 “你的担忧是对的，几个省颗粒无收，总量本就减少，又要调拨赈灾，供给减配在所难免。” 梁泽鹏眉头皱得更紧，吸了口烟，郁闷道：“可就说么，供给科倒是清闲，供给有变动，直接通知采购科，压力全扔给我们几苗人身上……” 林致远一抬手，打断了梁泽鹏的抱怨。 “注意影响。” 说着，林致远又想到另外几件事，不禁愣住。 第189章 傻柱相亲 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何止是粮食，只怕各类物资，都会出现紧缺问题。 寻常老百姓，不明真相，说不准又会听风就是雨。 前世，风吹草动之下，疯狂囤盐囤粮，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样的行为，怎么说呢？ 如果真紧缺，只会雪上加霜，激化问题严重性。 如果不紧缺，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及于此，林致远不禁延伸，后来的票证制度，难不成政策实施，不仅仅因为物资匮乏，也有遏制这种风气的原因？ 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林致远不开口，梁泽鹏也静静的待着。 良久，林致远回过神，手中青石烟嘴上的大前门，基本已经熄灭，顺手将剩余残渣倒进烟灰缸，轻轻磕了磕。 “打申请，各类物资都储备一些吧！” 梁泽鹏一怔，沉吟片刻，不确定道：“林哥，您的意思是，其他物资也会……” 说着，反应过来，不由得点了点头，“还真保不齐啊！” 燥热持续，久不见雨。 一直以来，自来水本就供给不足，降压停水屡不见鲜。 只不过，进入8月份，越发频繁，都快影响正常生活了。 “来水了！” 前院，阎埠贵一声呼喊传来，王爱民拎着桶匆匆跑去。 林致远也相当无奈。 偶尔后半夜，趁人不备，偷摸往大水瓮填满了水。 有人问起，搪塞说，半夜上厕所见有水，顺手给接满了。 时间久了，也没人在意。 谁知道，最近缺水严重，院里人也够邪性，竟然有人大晚上不睡觉，守在水池旁。 打那以后，林致远收敛不少。 即便要往水瓮加水，也加的不多，顶多半桶的量，不明真相的人，只会以为水瓮大，耐用。 跑了几趟，把水瓮填满之后，王爱民来到石桌坐下。 “致远哥，这供水什么时候能正常？” 林致远哪里知道，捧着一本书，眼睛都没抬，“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抱怨上了？” 别看京城人，嘴上嫌弃自来水发苦，不怎么好喝，真给停上几天，骂娘声，绝对会震得彻天响。 王爱民撇撇嘴，冷哼一声，“自来水厂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林致远不禁顿了顿，放下书，给解释起来。 “你这话就冤枉人家自来水厂了，没水他们能怎么办？再说了，永定河那边，不是刚建成水库么？蓄蓄力，架设供水管，再有段时间就好了。” 王爱民不置可否，转而微微皱眉。 “致远哥，傻柱今天都去相亲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得操心操心小武了？” 林致远冷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小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和萧婷婷没成，跟特么和尚似的，现在基本不搭理外人，让人怎么帮？” 说着，狐疑问道：“前几天，萧婷婷都领证了，你说，这小子不会还惦记人家吧？” 王爱民不确定道：“不能吧？这可不道德。” 林致远心中暗暗琢磨片刻，有些不放心，“他人呢？” “跟致豪去锻炼了。” 夕阳西下，稍稍带走几分热意。 也正因为干燥，温差略高一些，傍晚开始，给人们一丝喘息机会。 小跨院南墙附近。 秦淮武和林致豪，大汗淋漓在锻炼。 第二组动作刚完成，林致远凑上前，也不磨叽，直入主题。 “小武，明年你可就满二十了，你下次再回去，和家里聊聊。” 秦淮武喘着粗气，瞥了一眼林致远，略带一丝排斥。 “姐夫，不急，等我遇见合适的，喜欢的，我会给你们说的。” 林致远眉峰一挑，没好气道：“那你倒是去遇啊，工会有不少小姑娘，医务室也有，幼儿园也有，没事去溜达溜达！” 秦淮武抿了抿嘴，好半天，才翁声道：“好，我以后抽空去转转。” 微微摇了摇头，林致远返回树下纳凉。 前世，三四十没结婚，大有人在。 所以，林致远也没有再劝。 也就是身处时代，作为姐夫，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省得外人说闲话。 又过去半小时，天色渐黑。 王爱民起身去做饭，林致远则从木棚下拽出一把摇椅，躺在上面小憩。 从院内龙门阵归来，秦淮茹和楚晓莹依旧说说笑笑。 旁边，小书凡一进院，就撒开秦淮茹的手，向林致远跑去。 “爸爸，爸爸，我也想摇。” 睁开眼睛，转过头，等小书凡跑到跟前，一把将其抱起，放在肚皮上。 摇椅晃晃悠悠，林致远再次闭目养神。 身上的小书凡，咧着嘴，跟着摇摆。 突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致远，走，到我那喝两杯。” 睁开眼，循声望去，月亮门口，何大清正在招着手。 林致远先将小书凡放在地下，趿拉着布鞋，迎面走去。 “嚯，何叔，今个怎么着，有什么说法？傻柱那边有好消息？” “屁的好消息。”何大清冷哼一声，“走吧，边吃边聊吧！” 刚锻炼完，擦洗好身体，林致豪走向摇椅，“小书凡，来，小叔抱你，咱们继续摇。” 小书凡眼珠一瞪，紧接着撒腿就往屋里跑，“小叔坏，我才不要。” 林致远回头，“致豪，我去何叔家吃饭，你们等下直接吃，不用等我。” “好！” 二人来到何家。 傻柱正闷着头，在门外灶台做饭。 何雨水正坐在门口。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 “雨水，坐门口干什么呢？” 何雨水大眼睛一眨，嘿嘿一笑，“等着吃饭。” 林致远一挑眉，“哈哈哈，今天爱民做腊肉呢，你不去尝尝？” “真的？那我这就去。” 何雨水双眼放光，说完起身就跑。 林致远，何大清，二人坐在客厅喝着茶，聊着天。 不到半小时，饭菜上桌。 西红柿炒鸡蛋、干煸豆角、糖醋茄子、醋泡花生，以及二斤散白。 没有肉菜，也还算丰盛。 不用何大清提醒，傻柱很自觉给三人都斟好酒。 何大清拿起筷子，挥了挥，示意道：“致远，吃菜，垫几口再喝。” 三盅过后。 傻柱一言不发，可不像他的风格。 林致远当即打趣，“傻柱，怎么了，今个不顺利？” 【最近两天杂事多，更新时间不稳定，大伙体谅一下，过了这几天就好了。正在码，等会还有一章。】 第190章 颜控傻柱 “能顺利么？” 傻柱哭丧着脸，郁闷道：“那姑娘，她……她长得……”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端起酒盅，仰头一口闷。 何大清见状，冷哼一声，接过了话茬。 “还能咋滴，为了显示诚意，我特意拜托媒人，把相看地点约在了景山下。” 说着，一摊手，“致远，你说，爬个山，然后下馆子吃个饭，这流程多好！” 林致远摆了摆手，打着圆场，“何叔，你安排再好，架不住傻柱不喜欢啊！” 何大清侧目，瞪了傻柱一眼。 “不成就不成，也没人要求必须成。” 说着，伸手指着傻柱，气鼓鼓道：“这混蛋玩意，到了景山下，见了人家姑娘，那叫一个直白，那叫一个耿直。上来就说人家长得丑，想得美。” 傻柱牛眼一瞪，很是不服气。 “我也没说错啊，长得跟小号刘海中似的，还不能说？” 傻柱是颜控，前世看电视剧，林致远就知道。 没想到还挺严重，就是这说话不把门，好像有过之无不及啊！ 只能说，相比电视剧内，少了何大清离开后，遭受白眼和社会毒打，缺乏成长吧！ “啪嗒！” 何大清狠狠将筷子拍在桌上，面瘫脸气得直抖。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还挑三拣四，还嫌弃人家。你懂个屁，人家姑娘可是粮站职工。那可是好单位，甭管灾年，还是丰年，谁能离了吃？” 傻柱梗着脖子，嘟囔一声，“那也不成，我想找个好看的。” 说着，声音变低，整个人也有些扭捏。 “不说跟林大嫂媲美，最少不能比罗姐差吧？” 闻听此言，正在吃瓜看戏的林致远，登时眉梢一挑。 好家伙，傻柱，你特么居然惦记老子媳妇？ 再一想电视剧，也能理解，就是心里不得劲。 另外，管人家贾东旭媳妇叫罗姐，问题就大发了。 电视剧是秦姐，现在又是罗姐。 这特么也太看不起人家贾东旭了吧？ 暗戳戳腹诽几句，林致远语气温和，笑呵呵一声。 “好看的姑娘千千万，你得能拿下才是正理。刚扩建的京城饭店，那里面的饭菜指定好吃，别说吃了，我连见都没机会见。” 傻柱不明所以，闷头吃饭。 何大清却听懂了，连忙跟着附和。 “就是！条件好，长得好，家世好，人家凭什么喜欢你？能喜欢你什么？喜欢你不着调？喜欢你不洗澡？还是喜欢你长得老？” 傻柱也轴，直起腰，抬起头。 “那我不管，条件，家室，我都无所谓，就得长得好看。要是不行，大不了我不结婚了。” “你特么……” 何大清顿了顿，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而侧目，看向林致远。 “致远，你姑姑和老丈人都是农村的，你看能不能，拜托他们，帮忙在农村寻摸寻摸？” 林致远恍然大悟，原来在这等着呢，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成吧，回头让小武和爱民帮忙传个信，至于有没有合适的，谁也说不准，我可不给打包票。” 傻柱当即咧开了嘴，嘿嘿直乐。 “致远哥，指定能成。你看林大嫂，你再看罗姐，都是昌平那片的，一个比一个漂亮，这说明什么，说明那地界出美女！” 何大清伸手，朝着傻柱后脑勺拍了一下。 “少咧咧两句，有这功夫，不知道给你致远哥敬个酒么？” “好嘞，这就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正事也已经谈完，接下来就是撇逼坎蛋。 小盅慢慢喝，话题随便扯。 只见，何大清突然弯着身体，凑到林致远耳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了一句。 “致远，你瞧着吧，老易有大罪受喽！” 傻柱在对面，压根没听见，“爸，你就不能大点声么？” 何大清猛地回头，一摆手，“去去去，吃饱了就去找小武和爱民。” 傻柱微微皱眉，撇了撇嘴，“又说秘密，不让听拉倒！” 说完，起身走出了门。 林致远满脸狐疑，直勾勾盯着何大清。 老何又干啥了，这是和易中海死磕到底么？ 何大清端起酒盅，努嘴示意一下， 二人碰杯，喝完。 “致远，易明新不简单呐。” 说着，何大清啧吧下嘴，悠悠一声。 “易明新和贾东旭不和，闹了多少次了，突然蛰伏起来，很不对劲。我就托人去调查，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致远夹了颗花生豆，丢进嘴里，漫不经心道：“咋了？” “贾东旭打罗玉英，就是他给罗家兄弟报的信。” 林致远不禁双眼微瞪，“真的假的？” 何大清给林致远散了根烟，悠哉悠哉点着之后，“对付老易，我是认真的。” 说完，又补了一句，“不光易明新，就连老易，我也发现了他的小把柄。” 这特么是疯狗吧？ 这股子韧劲，谁不服？ 林致远暗暗吞咽一口唾沫，挑眉问道：“他能有什么把柄？” “老易背后举报别人。” 说完，何大清摇了摇头，一脸可惜。 “就是没闹清举报的是谁，也不知道什么事，要不然，还能再操作一番。” 林致远不禁一惊，“你连这都能调查出来？” 何大清微眯了眯眼，没有解释，转而笑了一声。 “3月份，老易给街道办送的举报信，谁知道这么久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3月份，举报信？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猛然想起，邓老太太收养任红军，乔竹青找自己打听过捐款的事。 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还真是贼喊捉贼。 林致远装作不知道，面露狐疑，又问了一声。 “你说的这两件事，只能算是暗雷吧？就算易中海要倒霉，也还早着呢。” 何大清嘴角扯了扯，呆愣好半天，一摆手。 “早不早无所谓，只要他易中海栽跟头，我就开心。” 次日，清晨。 林致远趁着阳光没那么毒，早早来到轧钢厂。 简单收拾完办公室，打了两暖壶水，沏了杯茶，开始红嫂创作。 正在奋笔疾书，房门被敲响，紧接着一声轻柔的声音传来。 “林主系，我来找你汇报一下工作。” 第191章 毛票时代 福利科常春燕，抱着一份文件，站在门口。 林致远抬头，伸手一招，“进来吧。” 听到回应，常春燕大步流星上前，在办公桌对面落座。 “林主系，这是修改后的高温补贴方案，您看一下。” 一段时间接触，林致远做事风格，常春燕也有了些了解。 只要不添堵，一般不会难为人。 但要是做得不对，嘴上也不饶人。 林致远伸手接过文件，低头查阅。 几分钟，抬起头，嘴角一抹不满一闪而逝。 紧接着，将文件扔在桌面，似笑非笑问了一句。 “常春燕同志，将职工区分三六九等，有些不妥吧？” 常春燕一怔，连忙收起笑意。 “林主系，不是您说要做到区分么？” “区分没错，依据有问题。” 林致远轻哼一声，嘴角不悦更深几分。 “难道不应该考虑实际情况，按照一线职工和后勤区分么？根据级别，这算什么道理？” “我……” 常春燕声音不禁低了下来，沉吟片刻，选择了闭嘴。 林致远往后一靠，右手指尖很有节奏，轻敲着桌面。 “咱们是工会，代表所有职工，不是厂领导，更不是高级职工。 上次你一刀切，统一发放，我提醒你。 结果，你就拿来这么一份狗屎么？ 各个岗位具体工作内容，才是你应该着眼之处。 放映员、采购员，每天东奔西跑，一线职工顶着大铁炉的高温。 你一个坐办公室的，好意思和他们拿一样的补贴，甚至还要高？” 说着，轻拍桌面，冷声道：“拿回去重做！” 待常春燕走后，林致远点了根烟。 几千年的官本位，根深蒂固啊！ 常春燕动作很快，不到一周，重新提交方案。 根据各职位具体工作内容，进行区分，分为三档，分别予以1万、2万、3万的补贴。 林致远这才满意的签字。 扭转不了大局，就在能力范围内，尽力去做。 时间一晃，来到年后。 饶是人们热情，此时也透露着冷意。 去年9月份，一大召开，五四宪法颁布，意义深远。 确保人民当家做主，也确立了依法治国的基本原则…… 底层老百姓，最大的体现，就是脸上的自信，更加浓郁。 初春，夜寒如冰。 小跨院，树下。 林致远拿着一封信，怔怔出神。 信呢，是林致辉写的。 说是不在京城，不方便回家，对于没能在家过年，深表遗憾，现在一切安好，让放宽心。 又说，准备5月4号，和叶令仪结婚，虽然不能面对面，也希望得到远在京城的祝福。 言辞轻松，满纸嬉笑。 甚至结尾处，还开了句玩笑。 让转告林致豪：二哥答应过，一定会造出一条宽阔大道，就看他到时候敢不敢试试。 没有留地址，林致远心里明镜似的。 抬头望月，月依旧，低头看信，信太短。 良久，感觉身上多了件外套，林致远回神侧目。 秦淮茹莞尔一笑，“外面多冷，咋还跑外面来，也不怕冻坏了。” 说着，努了努下巴，笑问：“致辉来信都说什么了？” “嗐，没什么，就是聊了一些家常，以及说是学业太重，要很久之后才能回家。” 秦淮茹挽住林致远胳膊，弯着脑袋，轻轻靠在肩头，问了一句。 “致辉是不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林致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秦淮茹笑盈盈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看别的大学生，哪有致辉那样式的？过年都不回家，赶上二叔二婶了。” “他……” 沉吟片刻，林致远望着天空，悠悠道：“算是吧，兴许他在给巨龙装脊梁呢。” 说完，挑眉一笑，“话说，罗玉英又怀上了，贾东旭天天在我面前嘚瑟，咱们是不是得抓紧呢？” 秦淮茹秀目一翻，伸手掐了林致远一下，娇嗔道：“这能赖我么？折腾你还少么？” 林致远哈哈一笑，将信塞进口袋，实际上是空间，眼神示意。 “走，回屋大战三百回合！我要女儿！” “哼，要也是儿子。” 几天后，3月1号。 街道办来人，还是王秀云和吴明杰两位干事。 三位大爷早早接到通知，在二人来之前，就已经组织好全院大会。 中院。 方桌依旧，位次依旧，唯一不同的是，易中海面前没有搪瓷缸子，取而代之是一个罐头瓶子。 只见刘海中站起身，轻咳几声，挥着手，开了口。 “大伙儿，都安静。在组织领导下，在街道办关怀下，在大家配合下，咱们院邻里和睦……” 眼瞅着刘海中长篇大论，王秀云微微皱眉，忍不住伸手打断。 “老刘，我们时间紧，长话短说。” 刘海中面露尴尬，悻悻道：“那个，下面有请街道办王干事，主持全院大会。” 易中海似笑非笑，弯了弯唇角。 阎埠贵好整以暇，拨了拨搪瓷缸子。 里三圈，外三圈，众人也都情不自禁轻笑几声。 王秀云往前一站，拍了拍手。 “今天，给大家宣布一件事。第二套人民币正式发行，大家伙尽快去银行兑换。兑换比例一万旧钞，换一元新钞。” 话音未落，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响起。 “换钱？换什么钱？” “就是，不会又像金圆券，几次下来，钱就不能用了吧？” …… 王秀云转身来到方桌旁，连连拍了几下桌面，“安静，听我说。” 说着，环视一圈，见现场再次安静，言辞十分恳切。 “大家尽管放心，钱肯定还是那些钱，购买力不会变。旧钞用不了多久，就不允许流通了。” 一旁，吴明杰也出言解释。 “为了确保大家的钱不贬值，银行折实储蓄单位为工资计算单位，大家都忘了么？要相信组织。” 此言一出，不少人颇为认同点了点头。 “这话在理！我就在银行存了钱，现在物价上涨，结果我却没亏。之前能买多少东西，现在一样。” “嘿嘿，可不是么，棒子面都涨了一千多，银行却给我找补回来了。” …… 此起彼伏的声音，王吴两位干事，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就怕有人闹幺蛾子。 却不料，贾张氏三角眼一转，噌的钻出来。 第192章 金融鬼才贾张氏 “两位干事，我有个事。” 王秀云伸手示意，“你说。” 贾张氏顿了顿，一咬牙，问道：“金圆券怎么办？这次给不给换？” 王秀云不禁一愣，“你说金圆券？几年前，你怎么不换？” 好半天，贾张氏才弱弱道：“我……那个……我那时候……” 王秀云相当无语，蹙了蹙眉。 “不给换。早就通知过，废除金圆券，早干嘛去了。” 贾张氏还想作妖，贾东旭连忙拽了一下，压低声音，悄声道：“妈，你不是给我说，已经换了么？” “你先闭嘴。”呵斥一声，贾张氏哭腔道：“王干事，怎么能不管呢？那我怎么办？” 王秀云没有搭理，转回身，看向三位大爷。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再有什么不懂的，你们三个人，给大家解释吧！” 刘海中率先应道：“没问题。” 易中海也点了点头，“好的，王干事。” 阎埠贵紧随其后，“您就放心吧！” 王秀云和吴明杰离开。 中院，再次陷入吵吵嚷嚷。 易中海端起罐头瓶子，刚准备朝桌面撴，似是想到什么，又重新放下，转而伸手一拍桌面。 “都安静，现在有什么疑问，都提出来。” 刘海中不甘示弱，“不错，说出来，有我们三位大爷在呢。” 阎埠贵眉梢一挑，微不可察瞪了一眼，老刘，你特么大包大揽，别拉上我啊！ 贾张氏又蹦了出来。 “三位大爷，你们说吧，我的金圆券怎么办？” 易中海多鸡贼，侧目冲刘海中一挑眉。 刘海中也不多想，直接就站起身。 “贾张氏，你这个怨不得别人，只能自认倒霉，全是废纸了。” 贾张氏一听，当即不乐意了，抬手一指，就开始撒泼。 “刘海中，你放屁！我那么多金圆券，你说废纸就废纸？” 刘海中下意识往后一躲，支支吾吾道：“组织都说了，不给换，你要干嘛？” 说着，一屁股坐下，“你的事，我们管不了，你要想闹，去街道办，去银行，去派出所！” 林致远好整以暇点了根烟，静静地看戏。 院里众人，也都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贾张氏冷哼一声，“我不管，我是院里的人，你们是院里大爷，就得帮我解决。” 刘海中也不接话，阎埠贵更不可能，易中海还想等二人打头阵，也没开口。 贾张氏撒泼叫骂，几分钟后。 院里其他人有意见了。 “三位大爷，你们倒是说话啊！” “就是，这天儿怪冷的，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 一句复一句，易刘阎三人面面相觑。 最终，易中海站了出来。 “贾张氏，你先说说吧，你有多少金圆券？” 贾张氏眼角一动，心中一喜，连忙转身，“我去拿出来。” 此情此景，林致远严重怀疑，老易想拉大家伙下水，一起帮贾家扛，悄摸绕过去，来到何家门口。 傻柱见状，不等何大清开口，起身将凳子递过去，“致远哥，你坐。” 说完，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林致远也没客气，拿起凳子，往何大清旁边一放，坐好后，悄声道：“何叔，看样子，又有好戏了。” 何大清嘴角一扯，“看着吧，贾家的金圆券，肯定不是小数目，易中海想岔劈了！” 林致远还没来得及问，贾家传来贾张氏的叫声。 “东旭，你进来帮我抬一下。” 好嘛，此言一出，林致远眉梢一挑，多大一笔数额，居然能用得着“抬”这个字眼？ 几秒后，贾张氏和贾东旭母子二人，抬着一个木箱出来。 木箱可不小，比前世寻常行李箱，还要大几圈。 咣当一声，木箱被扔在方桌旁。 阎埠贵连忙抽脚一躲，“慢着点，再把我给砸到。” 贾张氏没有搭理，自顾自开锁，然后掀开木箱盖子。 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去。 满满当当，全是金圆券。 阎埠贵离得最近，扫了一眼，当即瞪大了眼珠，扶了扶眼镜，惊叹一声。 “这得多少，少说也得几十亿不止吧？” 其他人也跟着赞叹。 “好家伙，贾家以前这么有钱？” “别闹，现在这可都是废纸！” …… 议论声一浪接一浪，易中海心里也慌得一批，沉吟片刻，问道：“贾张氏，你哪来的这么多金圆券？” “哪来的？” 贾张氏三角眼微眯，嘴角闪过一丝得意。 “当然是找人换的啊，48年年底，一块银元就能兑换一千多万金圆券，我把家里的银元全换了。这里也就看着多，全是小面值，也不过五个多亿。” 迷之操作，院内众人全都一脸震惊。 贾东旭下巴颤抖着，双眉紧锁。 “妈，我爸没了，厂里给的那五十块银元，你不会就干了这个吧？” 贾张氏没好气道：“不然呢？” 闻听此言，贾东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瞥了一眼木箱中的金圆券，生无可恋的瘫在地上。 阎埠贵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突然反应过来，猛地转头。 “不对啊，后来银行回收，五百万金圆券兑换一万，你咋不换？” 贾张氏登时一急，哭丧着脸。 “谁能想到后来金圆券真不让用了？要不然，我绝对是院里最富的。” 阎埠贵一脸可惜。 “哎呦喂，当初，私底下，一块银元值一万五左右，五十块银元，那就是七十五万。你换成金圆券再去换钱，那就是一百万，直接能挣他二十五万。可惜啊，可惜……” 闻听此言，贾张氏急道：“对对对，值一百万，三位大爷，你们帮我兑换了吧！” 阎埠贵嘴角扯了扯，偏过头去。 刘海中切了一声，轻声嘀咕道：“谁要这玩意，废纸都抵不上。” 易中海长叹一口气，眉头皱了松，松了皱，最后摆手道：“别说一百万，就是十万，也没人要，你抬回去吧！” 贾张氏双腿一蹬，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打滚。 “老贾啊，你快上来看看吧！你的卖命钱，就这么没了。三个大爷不管事，你把他们都带走吧……” 叫骂声越来越难听，易刘阎三人脸色也愈发难看。 林致远和何大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轻笑一声。 院内众人看热闹，正看得起劲，冷不丁，易中海又来了一句。 “大家伙都说说吧，这事怎么处理？” 第193章 姜还是老的辣 贾张氏当即闭上了嘴，结果众人也没开口。 现场为之一冷，比此时的温度更胜一筹。 无人应声，贾张氏又急了，旋即哭腔道：“老贾啊……” 刚蹦出三个字，易中海侧目，呵斥道：“贾张氏，你闭嘴。” 说完，环视一圈，“都说说吧，也别在这干坐着。” 许富贵点了一根烟，悠悠问道：“他一大爷，那你说吧，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 “就是，一大爷，你先说，我们听听。” “贾家的事，我们能有什么主意？” …… 皮球被踢了回来，易中海绷着脸，好半天才试探性说了句。 “贾家这么大的事，咱们也不能不管吧？依我看，不如咱们低价把这些金圆券收了吧！” “低价？”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凭什么低价？最少也得75万。” 好嘛，本就不乐意的众人，立马就有人怼了回去。 “还75万，想屁吃呢，一块都没有。” “就是，贾家继续珍藏吧！” …… 眼见不可为，易中海也有了些迟疑。 许富贵嗤笑一声，“他一大爷，这是不值钱，要是金圆券再次流通，大家伙都苦哈哈，就贾家趁五个亿，你觉得他们会帮我们么？” 阎埠贵皱着眉，内心十分抵触，又想起上次，出的钱被还了回来，便也没开口，反正有易中海兜底。 易中海见状，摆出一脸愁绪。 “哎，大家伙，都想想吧，谁家能没个难处呢，远亲不如近邻，你们说是不是？” 许富贵听得一阵腻歪，当即站了出来。 “耽误大家几分钟，我给讲个故事吧。” 贾张氏一挥手，叫嚣道：“许富贵，处理我家金圆券呢，你捣什么乱？” 许富贵撇撇嘴，“听呢，我就讲，不听呢，我就回家！” “许叔，你讲吧，我想听呢。” “就是，正好长长见识。” …… 此起彼伏的声音，易中海即便不满，也不好拒绝，摆了摆手。 “老许，长话短说，快点。” “得嘞！” 许富贵缓步上前，回忆着许大茂给讲的故事，张口就来。 “说是民国啊，有个鹅城，城外有土匪，县长养的，为什么呢？听我慢慢道来……几次之后，县长挣了大几十万，豪绅也挣得盆满钵满，唯独一县百姓，惨的哟，卖儿卖女，都活不下去。” 讲完，侧目，直勾勾盯着易中海。 由于视角问题，阎埠贵正好也在这条线上，不禁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右手下意识捏紧。 不会吧，不会吧，上次的事，连许富贵都知道了？ 要不然，捏造一个什么鹅城，什么意思？ 院内众人，暗暗琢磨片刻，纷纷明白过来。 “一大爷，解释解释吧！” “就是，连续两次，都是贾家的事，不对劲！” …… 群情激愤啊！ 贾张氏没听懂，侧目，“东旭，什么意思？” 贾东旭刚回过味，还没开口，不远处，何大清眉梢一挑，抖了抖面瘫脸。 “反正一大爷不是县长，贾家的事也不是剿匪，豪绅嘛，咱们院也没有。” 声音可不低，易中海听见了，其他人也听见了。 贾张氏还在犯迷糊，易中海却慌了神，连连摆手。 “大家都别瞎想，我们三位大爷可是真心想帮忙。” 刘海中也明白了，一肚子火，狠狠拍了下桌子。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就出了钱。” 阎埠贵也懵了，什么意思，合着就我是豪绅？ 也不敢迟疑，急忙附和，“我也没有，文人气节我还是有的。” 也不知是谁，隐在人群，冒出一句。 “嘿，这么一说，咱们院就是鹅城么？咱们大家伙都是被宰的大鹅么？” 当即有人跟着附和。 “命苦啊，皇帝跑了，鬼子跑了，光头也跑了，没想到，咱们居然还活在旧社会啊！” …… 帽子太大，没人敢应。 易刘阎三人不知所措，众人又冷嘲暗讽。 聋老太太拿起拐杖，狠狠戳了戳地面，长叹一口气。 “都是我的错啊！” 见状，现场慢慢安静下来。 聋老太太满脸悲天悯人，缓缓开口。 “一直以来，都是我教育中海，说他工资高，又是一大爷，要多为大家着想。谁家有难，都要尽力去帮。” 说到此处，顿了顿，环视众人，“恰好呢，接连两次都是贾家的事，才闹出这个误会。中海啊！” 有人递台阶，易中海咋能不接，连忙摆出一副委屈，跟着叹道：“老太太，您说。” 聋老太太瞥了一眼旁边的木箱，满脸失望。 “既然大家都开始误会，依我看呐，你有些着相了。你有爱心，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简单一句话，不仅帮忙解了围，居然还倒打一耙。 院内众人在回味。 许富贵琢磨该怎么接。 林致远微眯着眼，审视着二人。 何大清面瘫脸抖了抖。 刘海中有些气不过，什么意思，说我没爱心，不能和他易中海比？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 易中海见状，顺着台阶，就往下走。 “成吧，今天呢，大会就开到这吧。” 说着，想起聋老太太特意看了一眼木箱，又补充道：“东旭，明新，箱子抬我家吧，钱我出了，75万。” 手往后一背，易中海故意塌着肩往家走，颇有几分心灰意冷。 这一幕，倒是让院内不少人，隐隐有了一丝愧疚。 “这事闹的，我感觉一大爷的初衷没问题！” “可就说么，好像误会一大爷了。” …… 耳边传来墙头草的议论，林致远不禁暗暗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啊！ 一场大会，莫名变成闹剧，又草草了事。 贾家得了利，易中海扬了名。 反倒是许富贵，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次日，秦淮茹特意跑了一趟银行。 存折本上，原本三千万，变成了三千块，手里的现金四百多万，也变成了四百多块。 来到轧钢厂，林致远才发现，银行居然派人进驻财务科，成为厂内兑换点。 林致远手头也有百十万，中午抽空去看了一眼，队伍太长，又折身回了办公室。 下午，林致远正在梳理红嫂大纲，得到通知，要召开紧急党委会。 第194章 你们的意思呢? 会议室。 董修齐神态自若吸着烟。 楚晨靠在椅背，手中把玩着钢笔。 李怀德眼神飘忽，似是有些分心。 …… 郝正益侃侃而谈，到最后，一挥手，言辞激动。 “综上所述，我厂职工生活条件，简直不要太好，而南方诸省百姓，早已断炊。所以，我提议组织全厂捐款大会……” 林致远右手不自觉摸着下巴，指尖轻轻摩挲着胡茬，心中暗暗思索。 对面，萧和玉显得极为认同，伸手一拍桌面。 “我赞成正益同志的提议，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嘛。” 陈忠良紧跟着附和，“我也赞成。” 算上董修齐，结果已经明朗。 没承想，董修齐目光在楚晨、林致远、李怀德身上一一扫过，漫不经心，又有几分得意，“你们的意思呢？” 楚晨侧目，笑问：“致远，你怎么说？” 林致远整个人往前一探，双臂枕在桌面，徐徐开口。 “郝厂长，献出爱心，无可厚非。不过，你所谓的我厂职工生活简直不要太好，恕我不敢苟同。而且，实名登记，是不是有些不妥？” 郝正益眉梢一挑，当即驳斥。 “工资不低，福利不少，哪里不好？不登记，又如何杜绝有人偷奸耍滑，怎么不妥？” 林致远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郝厂长，我厂职工平均工资多少，你知道么？” “这……” 郝正益迟疑片刻，不确定道：“按照新钞算的话，应该不低于四十。” 林致远微微摇头，“之前考核，近四千人被打回实习期，平均工资也不过二十四块五，高么？” 说着，长叹一口气，“实习期一个月18块，家里四五口人，再正常不过，咱们就按照四个人算，人均不到五块，高么？” 环视众人，林致远伸手轻敲桌面。 “郝厂长，不要把我厂同志想那么坏。情况有好有差，有人捐款十块，不影响生活，有人别说十块，就是五块，家里都得断顿。若是实名，你说他们该怎么办？” 一连串问题，直叫郝正益等人哑口无言。 李怀德立马接过话茬，“不错，情况不同，强制要求，或者实名登记不可取，咱们不能一概而论。” 说着，轻蔑地瞥了一眼郝正益，挑眉讥讽道：“你郝厂长一个月一百多，哪怕捐款一两百，家里积蓄也绝对够生活，而且质量还不会下降，其他人可不一样啊。” “李主任，在探讨问题，还请对事不对人。” 郝正益皱了皱眉，故作镇静，不善道：“那你说，怎么杜绝有人钻空子？” 李怀德哪里想这么多，刚才不过是响应小老弟，眼珠一转，伸手示意。 “来，致远，你先把你的想法说完。” 配合过无数次，林致远和李怀德二人，早就有了默契，当即开口。 “副科及以上，干部实名登记，其他人匿名。相比个别人钻空子，我更不希望出现，有职工为了所谓的面子，委曲求全，或者打肿脸充胖子。” 眼见郝正益又想开口，林致远伸手一拦，表情变得严肃。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人在这个节骨眼钻空子，那只能说明，咱们思想教育工作不到位，而不能将责任推给基层职工。” 陈忠良一向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 林致远最后一句话，哪怕有理，他也不认可，钻空子，说破天也不对。 可是，前面的话，又极有道理。一时之间，有些犹豫，收回之前表态，选择弃权。 董郝萧三人，坚持全员实名。 楚李林三人，力挺干部实名，职工匿名。 争论不休，局面一直是三比三比一。 林致远嘴角溢出一抹自信，恰巧被楚晨余光看见，当即一拍桌子，待现场安静，笑呵呵问了一声。 “致远，郝厂长紧急要求开会，南方同胞也确实迫在眉睫。事情呢，不宜拖延。你还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吧。” 林致远侧目，看向角落，会议记录员，也就是楚晨的通讯员，邵宝华。 “宝华，会议记录，需要多久能够整理出来？” 邵宝华，二十出头，原委办科员。 做事沉稳，嘴巴也紧，深得楚晨看重。 楚晨升为书记，邵宝华也跟着调岗，成为了专职通讯员。 一直以来，都是党委会的记录员。 听到林致远问话，邵宝华不禁一愣，参加多次会议，头一次被点名。 定了定神，应道：“林主系，会议结束一个小时，我就能整理归档。” “好！” 林致远回过头，唇角微不可察一勾，缓缓轻笑一声。 其余六人，不明所以，不知道林致远要干嘛，狐疑、皱眉、微笑，表情不一。 只见林致远往后一靠，风轻云淡说了句。 “这样吧，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会议记录贴在食堂宣传栏，我可以赞成郝厂长的提案。” 话音刚落，郝正益脸色突变，董修齐也不禁凝眉，萧和玉也收起笑意。 李怀德嘿嘿一笑，“好，如果你们同意，我也赞成郝厂长的提案。” 楚晨嘴角微弯，似笑非笑，一一扫过待下去、郝正益、萧和玉，“你们的意思呢？” 攻守易行也！ 冷场三分钟，董修齐选择让步。 “公布会议记录，不利于以后的管理。我赞成致远的方案。” 议题通过，会议结束。 李怀德哼着歌，跟着林致远，悠悠哒哒往前走。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身后，站立在办公室门口，郝正益眉头一紧，恶狠狠啐了一口。 娘希匹，在这内涵谁？ 林致远办公室。 林李二人在沙发落座，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李怀德二郎腿一翘，“妥妥的反复小人，老子真特么瞧不上。” 郝正益左右逢源没玩好，确实令人腻歪。 林致远吐了口烟雾，“管他干嘛，左右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即便咱们什么也不做，时间久了，董老狐狸也不会无动于衷。” 李怀德来了兴趣，“哈哈哈，不错，你这么一说，我真想早点看到他俩掐。” “急什么，迟早的事。” 闲聊一会儿，李怀德突然话锋一转，“致远，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第195章 各有谋划 林致远狐疑，皱眉问道：“什么事？” “你是不是没给总工会领导拜年？” “对啊，怎么了？” 李怀德坐起身，叹道：“你啊，工业局领导，回头我带你去拜访。总工会呢，我不认识人，你也要想办法去啊！” 林致远心中一动，随即了然，轻笑一声。 “没必要，我年纪小，再磨炼磨炼吧！” 闻听此言，李怀德急了。 “年纪小，正是优势。你想想，你现在二十四岁，正科17级，好好操作一番，二十五岁步入副处，前途一片光明啊。” 光明？ 大风席卷，树越高越危险！ 暗戳戳嘀咕一声，林致远言辞恳切道：“李哥，说真的，我没有那么大野心。如果能一直正科，安安分分过个二十年，我做梦都能笑醒。” 李怀德恨铁不成钢，气道：“没野心也要往上走，官场可是一条逆流。” 林致远摇了摇头，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退就退呗，高处不胜寒。倒是你，如果你想，我就帮你。我希望十年后，轧钢厂抬级到正厅，你呢，执掌轧钢厂，我呢，在你的羽翼下，当个正科，混混日子就好。” 什么是好兄弟？ 自己前途无所谓，就想着咱老李！ 这特么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李怀德快感动哭了，好半天，才稳定心神。 “好兄弟，啥也不说了。只要我还在轧钢厂，绝不会让人针对你，今个，我李怀德把话放在这儿！” “成啊！” 林致远嘿嘿一笑，“咱可说好了，你升你的官，我混我的基层。” 眼见李怀德瞪眼，接着又道：“怎么，李哥，这可是我最大的愿望，难不成你不帮忙？” “我……”李怀德哭笑不得，“成成成，到时候再说，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抽了几根烟，聊了一会儿天，李怀德离开。 林致远回到办公桌，继续红嫂创作。 看着搜集来的资料，感慨良多，只能说，危难当头，到处都是大写的人！ 临下班，许富贵匆匆而来。 二人在沙发坐下，就迫不及待抱怨起来。 “林主系，昨晚那事，我越想越憋屈，明明我在提醒大家，结果现在倒好，我成小人了。您说哪有这样的道理，要不，您给支支招。” 林致远给散了根烟，笑呵呵道：“老姜怕滚水，多来几次，也就没味儿了。” 说着，点着烟，吸了一口，缓缓吐了几个烟圈。 “有人想吃亏，你就做做好人帮帮忙呗！吃亏是福，就让他洪福齐天。” 许富贵又不傻，也就是思维有局限性，经过林致远点拨，当即反应过来，眼眸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 “熬姜么，瞧我的吧。至于赐福嘛，我更擅长。” 没几句话，下班时间到了。 二人并肩而行，出了大门，聊着天，等着其他人。 十分钟后，基本已经到齐，唯独缺少秦淮武。 林致远不禁皱眉，“二大爷，我家小武呢？” 刘海中正背着手，打量着人潮，不禁一愣，紧接着一拍脑门。 “嗐，瞧这事闹的，他让我给你说一声，晚上有事，就不回家吃饭了。” “他能有什么事？” 林致远嘀咕一声，示意道：“那咱们走吧！” 四合院门口。 许大茂满脸焦急，踱来踱去，远远看到许富贵，大步跑上前。 “爸，咱家玻璃全被聋老太太敲碎了。” “什么？” 许富贵瞪着眼珠，老子还没来得及有动作，麻烦居然找上了门。 好半天，才气道：“好好好，想玩是吧？” 转回身，招手喊道：“老易，不，他一大爷，你快点。” 十多米后，易中海正沉浸在贾东旭的奉承，被打断，微微蹙眉，没多想，当即加快脚步。 来到许富贵面前，不满道：“老许，你喊什么喊？” 许富贵嘴角一弯，“你可是咱们院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一大爷，我家玻璃被人砸了，我不得找你主持公道么？” “什么？” 易中海不由得一愣，“谁闲得没事，会砸你家玻璃？” 许富贵拦住要说话的许大茂，跟着一叹，“你可说吧，这事是不是得开会？” 易中海烟头一扔，狠狠点头，“开，必须开。” 许富贵一挑眉，“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侧目，看向许大茂，“大茂，你跑个腿，通知一下院里人，马上开会。” 正好省得张罗，易中海自无不可，晃晃悠悠往回走。 易家。 聋老太太和一大妈二人，坐在里屋说说笑笑。 客厅，易小宝正趴在桌上写作业。 来到门前，易中海挥手示意，“明新，搬桌子吧！” 说着，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听到声响，一大妈走了出来，“老易，你让明新搬桌子干嘛？” 易中海漫不经心道：“许富贵家玻璃被人砸了，找到了我，不得开会么？” 刚走出里屋，聋老太太拐棍一戳，“中海，玻璃我砸的。” 易中海不禁一怔，继而皱眉，“老太太，你没事砸人家玻璃干嘛？” 聋老太太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立威。” 易中海拿起罐头瓶子，正在沏茶，闻言，有些无语。 “您老立哪门子威？这不是给我添堵么？” 聋老太太长叹一口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不把我捧起来，以后你再出现昨晚那种事，我哪有脸帮你解围？” 易中海手中动作缓缓停下，暗暗思索起来。 良久，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是想让大伙都不敢惹你，对不对？” 聋老太太缓缓点头，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中海啊，别怪我老太婆算计你，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要是没点用，现在还好，两家也就是搭伙吃饭。 等我有个头疼脑热，你要是不管，我可怎么办啊！ 易中海若有所思，又问道：“那您老说说吧，大会怎么开？” 聋老太太嘴角一抹得意一闪而逝，“正常开，我老太婆就是瞧不上他这个小人，该赔钱就赔钱。” 说着，从口袋掏出崭新的第二版人民币，抽出一张五元，拍在了桌面。 “由你出面，正好又能赚个名声。至于我么，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嫉恶如仇，你说呢？” 易中海呵呵一笑，“有理！” 第196章 当小说看呗 中院。 螃蟹蜕壳，老样子。 只不过，易中海嘴角噙着笑，显得极为轻松。 贾家门口。 贾张氏坐在马扎上，手里拿着鞋底。 别人可以说是纳鞋底，她那是盘包浆。 一双鞋纳一年，常有的事儿。 旁边，许富贵也满脸安然，老子有理怕个锤子，优势在我。 其余人，围坐两三圈，也是乐乐呵呵。 没办法，这年头真没什么娱乐活动。 男的喝酒吹牛皮，女的家长里短说不停。 剩下的，就是造小孩。 关键是，造小孩也不是想造就造。 那玩意，时间长了，人也吃不消啊！ 林致远在院内能站住，没人敢惹。 秦淮茹呢，后面有人，谁也不怕，坐在南侧抄手游廊，也是一脸期盼。 每逢大院开会，简直比放电影还好看。 就是瓜子吃完了，要不然，嗑着瓜子才是享受。 易中海不动声色，伸手拿起罐头瓶子，轻轻呷了一口茶。 阎埠贵眼疾手快，把自己的搪瓷缸子，往回搂了搂。 余光瞥见这一幕，易中海登时一愣，想起自己磕破，继而锈出窟窿的两个缸子，抿了抿嘴唇，也有些后悔之前磕猛了。 刘海中率先起身，主持会议。 “既然人齐了，那咱们就开会吧！今个呢，许富贵家玻璃被砸了。这是什么行为？往大了说，这是破家。往小了说，那也是破坏他人财产。所以呢，不得不开个会……” 车轱辘话来回说，林致远真不知道，刘海中哪来这么大兴致。 三分钟后，易中海坐不住了，不得不打断。 没办法，前面说得好好的，后面刘海中谴责的话，越来越狠，再让说下去，聋老太太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咳咳咳！” 轻咳几声，见刘海中停下，易中海起身，接过了话茬。 “事情没那么严重。” 先是定个调，紧接着，环视众人，长叹了一口气。 “起因是昨晚的事，许富贵打着讲故事，刻意引导。聋老太太看不惯，就有了玻璃被砸的事。老太太呢，年纪又大，一向与人为善，也是有些冲动。” 稍作停顿，随即看向聋老太太和许富贵，笑呵呵打着圆场。 “这样吧，双方各退一步。玻璃钱，老太太出，许富贵，你也别跟老太太计较。” 易中海游刃有余，聋老太太气定神闲。 林致远见状，就知道许富贵要吃亏。 果不其然，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气愤。 “许富贵啊，老太太我打民国，到抗战，再到现在，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比你坏的可不多。你说，你是生怕院里安生，故意挑事么？” 院内众人，顺着聋老太太的话，一想，别说，似乎故意讲鹅城故事，还真有点这个味儿。 许富贵也不是吃干饭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特么的，两个人一唱一和，往老子脑袋上扣屎盆子呢？ 然后，想着把砸玻璃的事，轻松化解么？ 姥姥，玩蛋去吧！ 想及于此，往前一站，似笑非笑道：“您二位先等会儿，好家伙，几分钟时间，我莫名其妙就成混蛋了？” 聋老太太抡起拐杖，朝着许富贵就挥了过去。 “老太太我说错了么？你就是混蛋！” 许富贵往后一躲，也不敢反击，聋老太太年纪大，万一顺势往地上一躺，可就不好善后了。 易中海嘴角微弯，也不拦着。 林致远不禁凝眉，刚起身，准备帮许富贵一把。 对面，何大清见状，率先开口。 “老太太，您呢，年纪是大。不过，说话也得讲道理，没凭没据就说老许是混蛋，这不是耍流氓么？” 说着，面瘫脸一抖，抬了抬高度。 “再说了，组织都没说什么，到了您这，轻飘飘就把老许划归为混蛋，怎么，您可以凌驾于组织之上么？” 话音刚落，聋老太太脸色变得苍白，颤抖着下巴，迟迟没接话。 易中海眉梢轻挑，呵斥一声。 “老何，不要乱扣帽子，再说了，这是重点么？” 许富贵轻笑一声，摊了摊手，打着配合。 “在聊我家玻璃被砸，怎么不是重点？单凭你们母子二人认为就可以么？” 说着，讥笑一声，“你这种做派，我认为你是特务，能不能砸你家玻璃？” 眼见事情又要起争端，聋老太太脸色耷拉下来，跺了跺拐杖。 “行行行，是我老婆子错了，是打是罚我都认！” 何大清和许富贵相视一眼，嘴角都露出笑意。 阎埠贵呢，从头到尾压根没开口，什么三大爷，明明就是前排雅座。 刘海中跟不上思路，转变太快，刚想好怎么插话，风向变了，再琢磨半天，又转了回去，气鼓鼓端起茶缸喝了一口，也不打算掺和了。 良久，易中海稳定心神，从口袋摸出一张五元新钞，抬手一挥。 “得，话都不让说完，就被你们打断了。你们一个个啊，心比石头还硬，我做不到。钱呢，我出，新钞五块，行了吧？” 何大清嗤笑一声，“什么叫我们心比石头硬，辨清是非再处理，有错么？还有，什么叫行了吧？合着你们做错事，还委屈上了？” 许富贵一把夺过钱，意有所指说了一声。 “你是不是心善，我不知道。哪怕是装的，你要是能装一辈子我就服！” 易中海气得脸皮子直抖，冷哼一声，“不知所谓。” 说完，搀扶着聋老太太就往屋内走。 刘海中见状，一拍桌子，“大家要引以为戒，散了吧！” 往常都是主角，难得当一次观众，贾张氏看了半天热闹，瞪着眼睛，不敢置信。 就这？ 这就完了？ 还没老娘三分功力呢！ 撇了撇嘴，起身，拎着马扎抬脚回屋。 全院大会又一次草草结束，说来也可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完整整结束过呢。 秦淮茹也看得意犹未尽，挨着林致远边走边问。 “致远哥，说了半天，也没闹明白，鹅城到底几分真？” 林致远挑眉一笑，“你管他干嘛，只要不影响咱们就行。再说了，你当小说看呗，后续情节，自己慢慢了解才有意思。” 回到小跨院，客厅。 林曼玉、何雨水、许小玲，哄着小书凡在玩跳棋。 是真哄。 看似小书凡在下，旁边林曼玉指手画脚，没有一步棋是他走的，就这，玩得不亦乐乎，咧着嘴嘿嘿直笑。 晚饭后，秦淮武还没回来。 林致远不放心，出门，来到胡同口，抽着烟等着。 第197章 拿着镜子照一照 五根烟后，林致远担心越发浓郁，恰如冰冷月华，倾泻一地。 从空间拿出手表，仔细一看，已然九点出头。 说晚也没多晚，只不过相对来说，有些迟。 混小子去干嘛了？ 这还是第一次吧？ …… 正有些出神，远远望去，一道熟悉人影，一颠一颠走来。 趁着月色，定睛细看，不是秦淮武，还能是谁？ 手表一收，大步流星上前，“小武。” 秦淮武一怔，继而有些紧张，“姐……姐夫。” 林致远眉梢一挑，不对劲啊，冷声质问，“说说吧，去干嘛了？” “我……” 秦淮武眼珠乱转，声音很低，“我去工友家做客了。” 林致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如炬，“工友？谁啊，我认识么？” 眼见林致远打破砂锅问到底，秦淮武弱弱道：“哎呀，就是……” 说着，泄了口气，“我在和咱们厂幼儿园保育员曹雪处对象。” 曹雪？ 没印象。 处对象？ 嘿，这个可以有。 林致远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没好气的笑骂一声。 “处对象就处对象，鬼鬼祟祟像什么话？我特么还以为你去当采花贼了呢！” 秦淮武面露尴尬，摸了摸后脑勺。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么，万一再不成，多丢面儿。” “行了，赶紧回吧。” 说完，林致远转身就走，又想到什么，特意补了句。 “你也别嫌我多嘴，你没结婚，我就得操着心。万一你小子误入歧途，我那老丈人和丈母娘找来，我可说不清……” 进入四合院大门，二人一左一右各自回家。 林致远走进客厅，秦淮茹正在给小书凡洗脸。 小家伙越来越皮，摇头晃脑，弄得水溅了一片。 只见秦淮茹伸手，朝着屁股拍了一下。 老实了。 林致远看得直乐，喝了杯水，也去洗漱一番。 几分钟后，一家三口准备睡觉。 前段时间，小书凡不知道发哪门子疯，非要自己睡。 没办法，林致远专门给做了一张小木床，四周有围挡，放在大床旁。 爬上小木床，围挡一关，小书凡抖了抖小棉被，往身上一裹，撅着屁股，往枕头上一趴。 没一会儿，轻微鼾声传来。 林致远上前，给捏了捏被沿，“小家伙这是什么睡姿呢，奇奇怪怪。” 关灯上床。 秦淮茹跟着轻笑一声，“这还好吧，每天早上掀开被子，那才叫奇怪，四仰八叉。甚至，有一回，抱着一条腿，脚指头蹭着脸，咯咯咯……” 说着，钻进被窝，转而轻声询问，“致远哥，小武干嘛去了？” 林致远把玩着山峰，随口道：“嗐，臭小子又处对象了。” 秦淮茹的声音，不禁有些拔高，“真的？” “你小声点，再把小书凡吵醒了。” 说完，林致远嘴角一弯，“小武有些不好意思，不想让人知道。” …… 次日，清晨。 林致远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和楚晓莹，一同来到宣传科。 监管宣传科，长时间不去，万一出点纰漏，黑锅免不了。 内宣组，在林致远提醒下，楚晓莹也没有把工作全交给组员，早间广播都是轮着来。 时间一到。 楚晓莹驾轻就熟启动留声机，紧接着音乐通过喇叭，盘旋在轧钢厂上空。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 曲终。 楚晓莹声情并茂，开始广播。 “亲爱的工友同志们，早上好。 去年南方同胞，遭受百年难遇洪灾。 千里良田尽毁，万间房屋倒塌。 …… 厂大门口意见箱，充当捐款箱。 副科及以上，请单独用信封收纳，并在信封上署名。 其余职工量力而行，不做要求…… 三天后进行统计，并张贴告示。” 关闭设备，楚晓莹起身，笑道：“致远哥，这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这下好了，指不定多少人在犯愁呢。” “哈哈哈！” 林致远大笑几声，心中也有一丝得意，个别人就是得拿出来晒晒。 对各个小组工作，了解一番，林致远悠悠哒哒离开。 办公室。 周立平蹲在门口，吸着烟，样子相当滑稽。 林致远见状，不禁一乐，上前笑问。 “你这是再也找不下地方了？堵着我办公室门吸烟，算怎么回事？” 周立平闻声抬头，紧接着站起身，一挥手。 “你赶紧开门吧，蹲的腿都麻了。” 进入办公室，二人在沙发落座。 林致远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笑呵呵明知故问：“你找我，不会因为捐款的事吧？” 周立平皱着眉，撇着嘴，“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出的主意，这特么不是把人放在火上烤么？” 林致远满脸黑线，你特么当着和尚骂秃子，有些过分了吧！ “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屁，你告诉我是谁，我当着他面也敢骂。” 周立平哼哼一声，转而道：“你还是说说吧，应该捐多少？” “一个月工资。” 林致远没好气应了一声，转而冷声问道：“我出的主意，你想怎么骂？” 周立平瞪大眼珠，满脸不可置信，“你疯了？这不是得罪人么？” 林致远往后一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不懂，我想拿着镜子照一照，趁机摸摸底，看看谁是人，谁是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立平不明所以，“你有计划就行。” 说完，也不再纠结，转而话锋一转。 “我小舅子到底咋回事？我听他说，刚来你安排进了办公室，现在又被调去协调科，你不会想着让他挨个来一遍吧？” 林致远眉梢一挑，“不可以么？” 周立平往前探了探身体，一脸贱兮兮。 “你和我说说呗，这事，我家老爷子听了之后，让我别插手，关键我好奇得不行啊！”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老爷子让你别管，你就乖乖听话，我还能亏了他不成？” 周立平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 三天时间。 楚晨、李怀德、林致远自然会通气。 包括各自下边亲信，全部捐款一月工资。 至于其他人就有些麻了。 一拨人，全是整一百，另一拨人成阶梯状，十块十块往下落。 其中，捐款最多的人，赫然是郝正益，足足捐了三百，可谓是独树一帜。 第198章 郝正益摊上事了 看着手中的统计单，林致远挑挑拣拣，不到半小时，将所有副科及以上的人，分成了好几拨。 其中，有几个不太确定，也无伤大雅。 楚李林一波，人数最多，足足占了一半多。 捐款额整一百的人，差不多五分之一，根据厂内局势，林致远推测是董修齐一方。 最后一波特点分明，呈阶梯状的更少，不到六分之一，要不是林致远细心，差点给忽略了。 根据人员分布，应该是萧和玉和郝正益一派。 剩下的人，就有些杂乱，估摸着是中立的，不排除有人被忽视。 嘴角一弯，林致远轻轻嘀咕一声。 “局势这么明朗，不会还有人看不透吧？” 其他几位常委，一人一份统计单。 董修齐点了根烟，缓缓吸了一口，怔怔出神。 大好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郝正益却是另一副模样，咬牙切齿，气鼓鼓将统计单拍在桌上。 “娘希匹，姓董的藏拙，萧和玉没魄力，最可恶的就是林致远，故意的，绝对故意针对我，娘希匹、娘希匹……” 门外。 前来汇报工作，锻工一车间主任王平宽，站在门口有几分钟了，听着屋内一声声“娘希匹”，脑门直冒汗。 这话怎么传播的，谁不知道？ 特么的，郝正益不会是特务吧？ 仅仅凭借一句口头禅去举报，似乎没什么道理。 可是，这东西就不能琢磨，越想越慌。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王平宽最后决定，找保卫科科长说一声吧，要不然心里不踏实。 保卫科。 陈忠良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统计单，一脑门问号。 林致远宁可得罪人，也要强势推进，根本捉摸不透。 要说林致远犯傻，陈忠良打死也不信。 一年比一年有城府，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会犯？ 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房门被敲响。 陈忠良将统计单收起，抬头应道：“进。” 王平宽推门而入，结果，面对陈忠良，又开始犹豫。 陈忠良见状，不禁皱眉，询问道：“王主任，你有什么事么？” 王平宽经过思想斗争，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壮着胆子开了口。 “陈科长，是这么回事。刚才，我去找郝厂长汇报工作，在门口听到他在屋内，一个劲骂娘希匹。你也知道，这个口头禅……” 陈忠良一时之间也傻眼了。 郝正益有病吧？ 要是特务，这不是自我暴露么？ 要不是特务，你这口头禅就不能改改？ 半晌。 陈忠良稳定心神，郑重其事道：“王主任，兹事体大，还望你保密。” 王平宽哪敢迟疑，狠狠点头。 “肯定保密，这事，说句难听的，我真想没听见。” 打发走王平宽，陈忠良也没多待，简单收拾一下，骑着自行车，出了厂大门。 轧钢厂保卫科也是双重领导，更多的是接受市局管理。 这么大事，不管真假，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肯定得上报。 火急火燎来到京城总局，陈忠良直奔专管副局长办公室。 经过通传，十分钟后，终于见到副局长。 范庆凯，军人出身，京城接收后，先是在军管办工作，随后转岗。 面容坚毅，线条硬朗，身着朴素的纯黑中山装，本就黝黑的皮肤，显得多了几分朴实无华。 “小陈，什么事，这么着急？”范庆凯的声音，洪亮而又干脆。 陈忠良抿了下嘴唇，一五一十说起来。 “范局，我厂副厂长郝正益被人举报，说是有可能是岛上的特务，理由是他在办公室发牢骚，口头禅居然是‘娘希匹’，尽管荒诞，我也不敢马虎……” 耐心听完，范庆凯眉头一皱，“还有其他佐证么？” “没有，担心打草惊蛇，我尚未行动。” 往后一靠，范庆凯随口解释。 “这句话呢，本是奉宁一带方言。不过，你说的也对，不能马虎，你密切监视郝正益，旦有异常，直接拿下。” 说着，一摆手，“你下去吧，我会安排人去调查。” 郝正益摊上事了，林致远不知道，正悠悠哒哒前往幼儿园。 打着巡视的理由，兜兜转转，终于见到了保育员曹雪。 一个腼腆的小姑娘。 个不高，桃花眼，柳叶眉，搭配一头齐耳短发，精干中带着几分文静。 不得不说，秦淮武审美依旧没变。 幼儿园负责人柴文珠，三十来岁，面善温和，由妇联推荐来的。 经过打听，林致远见到柴文珠。 “柴大姐，冒昧打听个事。” 柴文珠爽朗一笑，“林主系，您说。” 林致远漫不经心道：“咱们幼儿园的人，您都了解么？” 柴文珠眉梢一挑，“那当然，每个人的家庭情况，我都门清。” 林致远点着头，“那就好，我找您打听打听曹雪的情况。” 柴文珠狐疑地打量着林致远，好半天，才蹙眉道：“林主系，我可听说你已经结婚了，封建思想要不得。” 林致远不禁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哭笑不得道：“嗐，您想哪儿去了，是我一个弟弟相中了曹雪，我这不是来了解了解么。” “瞧这事闹的。” 柴文珠一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笑呵呵道：“曹雪这丫头呢，家里情况不好，先死爹后死妈，留下姐弟俩也是命苦啊！” “姐弟俩？” 林致远不由得凝眉，秦淮武之前看上萧婷婷，只听姐姐话，这一次，不会又是个伏弟魔吧？ “他弟弟什么情况？” 柴文珠来了精神，一拍手，絮絮叨叨起来。 “要说人家姐弟，那可是相当争气。曹雪来咱们厂前，帮人缝缝补补养家。后来，妇联找上门，才给介绍工作，正好咱们厂幼儿园招人……” 好家伙，这位柴大姐还是个话痨啊！ 我问弟弟，你说姐姐？ 好半天，林致远不止一次想打断。 不过，这么一听，曹雪倒是个过日子的姑娘。 “说起来，也是她爸妈就本分，早前啊……” 眼瞅着又倒回去了，林致远连忙伸手打断，“柴大姐，您先等会儿，我时间有限，咱先说说他弟弟的情况。” 柴文珠一愣，继而又一拍手，“嗐，瞧我，他弟弟曹雨，品学兼优，现在已经高三，听说，学习成绩特别好，考个大学没问题。” 说着，回过神来，“林主系，您甭担心，指定不会拖累你弟弟。” 林致远耸了耸肩，“真成了，姐弟之间相互照顾，无可厚非，就怕是个无底洞，您说是么！” “哈哈哈，对对对！” 柴文珠猛地想起什么，“等会儿，林主系，人家曹雪已经有对象了！” 第199章 傻柱再相亲 什么？ 一女嫁二夫么？ 曹雪那姑娘，看着也不像没谱的人啊？ 林致远呆愣半天，皱眉问道：“不能吧？我小舅子可是说，正在和她处着呢。” 柴文珠也瞪大眼珠，紧接着，皱着眉，“你等我一下。” 说完，急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领着曹雪返回。 柴文珠语气严肃，伸手示意。 “小雪，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林主系可是说，你和他小舅子在处对象，你不会是脚踏两只船吧？” 曹雪抬头，撅了噘嘴，一脸委屈。 “我没有，我就和小武哥处对象呢，没有第二个人！” 柴文珠还待要说。 林致远听明白，也知道误会了，连忙拦住。 “柴大姐，您甭急。误会了，误会了，她说的小武，应该就是我小舅子。” 柴文珠、曹雪，二人齐刷刷望来。 林致远笑着解释，“我小舅子是锻工车间秦淮武，你说的小武哥，就是他吧？” 曹雪点了点头，从鼻子嗯了一声。 林致远轻笑一声，“既然误会解除，就不用这么紧张嘛。” 说着，摇头叹道：“小雪，你说你俩人，处个对象，咋还藏着掖着呢。” 曹雪低着头，弱弱道：“也没有，天儿稍稍暖和一些，小武哥就准备带我回家呢。” 柴文珠大笑一声，“哈哈哈！瞧这事闹的，哎呦喂，我都不好意思喽。” “成，你们有计划就行。” 林致远应了一声，摆了摆手，“柴大姐，小雪，我还有工作，就先回了，你们忙。对了，就当我没来过啊。” 上午，三大食堂门口宣传栏，贴出捐款告示。 合计两万多，不算多，却也不少，总归是一份心意。 当然，最为令人瞩目，郝正益捐款三百块。 按理说，不管如何，捐款最多，应该收获赞扬，架不住有人瞎琢磨啊。 下班后，也就不到一天时间。 针对郝正益捐款，出现三种看法。 赞扬郝正益有爱心，怀疑他中饱私囊，以及说他故意，想压其他领导一头。 说到底，郝正益莫名其妙被摆在了阳光下。 大门口汇合。 秦淮武依旧不在，林致远没再问，其余人凑齐，溜达着往回走。 傻柱凑上前，咧嘴笑道：“致远哥，你是不知道，今个，三食堂有人吵架，差点打起来。” 即便调往三食堂，傻柱的小道消息，也从来没少过，硬是凭实力守住包打听的美誉。 林致远嘴角微弯，笑问：“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嘿嘿，还不是因为郝正益。” 说着，傻柱还扮演起来。 往左一跳，“你们一群傻子，郝厂长一个月工资一百多，也就人家两个来月工资，用得着帮他吹牛皮么？” 紧接着，往右一跳，“那又怎样，能捐款就有爱心，就值得赞扬。” …… 傻柱讲得开心，林致远听得也津津有味。 冷不丁，何大清冒出来，朝着傻柱后脑勺就是一下。 “滚一边去，二十的人了，还跟个傻小子似的。” 说完，看向林致远，皱眉道：“致远，听爱民说，你姑姑又帮忙寻摸了一个姑娘。后天，你自行车再让用一下，我跟着傻柱再跑一趟。” 最近天冷，骑车更冷，林致远一般也不骑车，无所谓道：“行啊，但愿这次能成。” 何大清侧目，瞪了傻柱一眼。 “但愿吧，也不知道这傻小子，到底怎么想的，之前那个姑娘，我觉得就挺好，结果他非说不喜欢。” 一旁，傻柱瞪着牛眼，“啥？个子不高，长得也就一般般，哪里好看？” 何大清气道：“你给我闭嘴吧！” 见状，林致远打着圆场，“”嗐，也赖我，之前没给他们说清楚，咱们只看长相，不看家庭情况。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 说着，问道：“你们上次去，给我姑姑说了没？” 何大清给散了根烟，点头道：“说了，上次那姑娘家里情况确实可以，这次听爱民说，家里情况不好，姑娘长得却俊。” 傻柱咧着嘴，满不在乎道：“不怕，只要长得好看就成，反正我能挣。” 何大清直勾勾盯着傻柱，好几秒后，长叹一口气。 “本来早就想给你买自行车，你一天天没个正行，我就一延再延。过几天就给你买，以后你啊，也稳重一些。” 礼拜天。 何家父子骑着林致远的自行车，跟着王爱民夫妻，以及秦淮武，一路向北，直奔昌平。 林致远想睡个懒觉，被小书凡巴掌呼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小书凡，林致远眼睛一瞪，“臭小子，你要干嘛？” 小书凡也不怕，嘿嘿直乐，“爸爸，起床。”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又扭过头去，“我累，还要睡。” 小书凡扯着被子，又喊道：“哎呀，你快起，来了一位叔叔，妈妈让叫你。” 林致远又回头，“叔叔？” “对。”小书凡狠狠点着脑袋。 林致远急匆匆穿好衣服，出了里屋。 只见，王雄正坐在沙发上，秦淮茹正在沏茶。 “王雄，你怎么来了？” 王雄笑呵呵道：“我是来辞行的。” 林致远径直上前，拿起桌上的大前门，给王雄递了一根。 “你要干嘛去？” 小书凡蹑手蹑脚，悄摸凑上前，低头钻进了林致远怀里。 秦淮茹沏好茶，放在茶几上，一招手，“小书凡，走，妈妈带你去串门，爸爸和叔叔要说正事。” 等小书凡钻出来，秦淮茹弯腰一抱，笑道：“你们聊，我去溜达溜达。” 待秦淮茹走后，王雄笑盈盈道：“你儿子看着就机灵。” “嗐，小家伙皮的要死。” 林致远一摆手，“不说这个，你要去哪儿？” 二人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王雄眼露精光，“组织派我去毛熊留学。” “这是好事啊，多走走，长长见识。” 说着，林致远打趣道：“外面可是花花世界，你可别被迷了眼。” 王雄笑骂道：“滚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林致远跟着笑了一声，挑眉道：“你可要记住，学习是为了建设家乡，而不是为了逃离家乡。” 王雄斟酌两遍，点头道：“成，我一定记得死死的。” 说完，收起笑容，郑重其事道：“另外，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第200章 小书凡发糖 林致远挑了挑眉，“说呗，跟我还客气呢？” 王雄沉吟片刻，语气夹杂着几分希冀。 “我导师老两口，儿子女儿全都牺牲了。虽然生活上没什么问题，年纪毕竟大了，难免有些……你呢，有时间替我去探望一下，陪着聊聊天，可以么？” 说完，生怕林致远拒绝，又补了一句。 “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逢年过节前后，抽出半天时间就好。” 望着王雄期盼的眼神，想着又是无私奉献的人，林致远心软了。 “成，地址留下来，抽时间我去拜访。” 王雄当即一喜，从口袋摸出一张纸，放在了茶几上。 “老头比较严肃，脾气也怪，你去了多担待点。老太太呢，特慈祥一人……” 林致远故意打趣一声，“好家伙，你这是有备而来么？” 王雄笑道：“你要是同意，我就拿出来，你要是为难，我就不往出拿。” ……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王雄走后，林致远又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许是累了吧，再睁开眼睛，已然来到下午，紧接着，耳畔传来热闹的攀谈声。 穿好衣服，拉开里屋房门，林致远不禁一怔，客厅满满当当全是人。 姑父王全有，姑姑林翠兰，老丈人秦满仓，丈母娘冯红霞，秦淮茹、秦淮武、以及王爱民两口子等人，悉数都在。 “姑姑，姑父，爸，妈，你们怎么都来了？” 打了声招呼，林致远有些不好意思，“淮茹，你咋也不叫我一声呢。” 秦淮茹还没说话，冯红霞嘴角噙着笑，率先开了口。 “致远，是我们不让叫的，淮茹说你最近挺累，我们也想着，让你多休息休息。” 累？ 林致远一愣，想起日夜操劳，这么说也没毛病。 林翠兰脸上笑意，抑制不住，一张口，又有点埋怨。 “爱民那混小子，晓莹怀上了，也不说注意点，大老远回村干嘛？我能放得了心么，这不是来住一段时间。” 林致远刚从茶几上，拿起大前门，准备散烟，不禁一顿，“什么，晓莹怀上了？” “可不是么？”林翠兰拉着楚晓莹的手，“结婚也时间也不短了，终于有了动静。” 林致远收起烟，挥了挥手。 “爸、姑父，走，咱们大老爷们去东厢房坐会吧，孕妇闻烟味也不好，让他们娘几个在这边吧！” 几个大老爷们，乌泱泱来到东厢房。 离着东耳房近，王爱民喜滋滋回屋，又给沏了一壶高碎。 一人一根大前门，喝着茶，聊着天。 话题无非就是楚晓莹怀孕，以及秦淮武婚事。 林致远非常无语，“爱民，晓莹怀孕，之前就没点征兆么？” 王爱民挠了挠额头，“致远哥，真没有，回去的路上，她一个劲儿犯恶心，我妈才觉得不对。” 王全有吸了口烟，插话道：“致远，你姑姑怀他们哥俩，前期也是没点动静。” 秦满仓补了句，“不错，你丈母娘怀的时候，反应就大，一个人一个样儿。” “成吧，今个就算了，明天吧，我带着你们去太和堂，让任老瞧瞧。” 说完，又转头，“爸，你和我妈过来，因为小武和曹雪的婚事？” 秦满仓探手，朝茶几上的青石烟缸，弹了弹烟灰。 “可不是么，这好不容易看对眼，还是抓紧的好。” 秦淮武整个人难得有些扭捏，语气却很坚定。“爸，这次指定能成。” 林致远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爸，您就放心吧。我了解过，曹雪那姑娘是个本分过日子的，她弟弟呢，也挺争气。” 话音刚落，秦淮武瞪着牛眼，“姐夫，你咋知道？”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这是重点么？你不应该补充一下其他情况么？” “其他情况？”秦淮武憨笑一声，“她挺有主见的。” 几秒后，林致远眉梢一挑，“然后呢？” 秦淮武一脸懵，“什么然后，然后我俩相处挺好啊！” 秦满仓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致远，你甭问了。就是在家问不出个屁来，我和你妈才不放心，专程过来住段时间。” 林致远点了点头，“嗯，住几天也好，有你们张罗更稳妥。” 正聊着天，小书凡的声音传来。 “爸爸，爸爸……” 迈着小短腿，进了屋，紧接着微微皱眉，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呛。” 林致远不禁一乐，“呛的话，你去找妈妈。” 小书凡从口袋摸出一把黑乎乎的方糖，拿出一颗，递给林致远。 “爸爸，给你吃，可甜了。” 林致远一摆手，“不了，爸爸不爱吃。” 小书凡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说着，把一颗方糖，塞进林致远手中。 转而开始挨个发。 “姥爷，给你。” “姑爷爷，给你。” “舅舅，给你。” “爱民叔，给你。” 转了一圈，小书凡拉开口袋，往里一瞅，眼珠一瞪，“这就没了？” “哈哈哈！” 在场众人无不被逗笑了。 “来，小书凡，姥爷也不爱吃糖，这颗给你。” “对，姑爷爷也不喜欢吃，我这颗也给你。” …… 林致远搂住有些失落的小书凡，把手里的方糖塞进他嘴巴。 “你哪儿来的糖？” 小书凡嗦着糖，含糊不清道：“姥姥和姑奶奶给的钱，姑姑领着去小卖部买的糖。” 林致远恍然大悟，就说么，刚才怎么不见这几个小家伙，合着有钱了，出去买买买去了。 伸手从口袋，实际上是空间，摸出一张紫色五毛钱，轻轻拍了拍小书凡屁股。 “让你姑姑带你再去买。” 小书凡嘿嘿一笑，捏住钱就往外跑，“爸爸你最好了。” 秦满仓把糖往嘴里一扔，“我这外孙会疼人，真乖！” “还真是。” 王全有说着，也把糖放进口中，夸道：“只能说淮茹教得好。” 林致远笑道：“大方倒是大方，就是把自己放在最后，容易吃亏啊！” 话题在小书凡、秦淮武结婚、甚至结婚置办家具之间，来回跳跃。 一提到自行车，林致远想起傻柱，随口问了句。 “姑父，我们院何家父子呢，不是去村里相亲了么？” 第201章 傻人有傻福 王全有翘着二郎腿，笑呵呵道：“去了啊，你姑姑带着跑了一趟，就隔两个村，庞家庄庞老五闺女。” 王爱民跟着附和一声，“听我妈说，谈得挺好，说不准今天就能定呢。” 林致远起身，给大家添着茶，随口问道：“嚯，这么顺利？这姑娘什么情况？” 秦满仓啧吧着嘴，微微摇了摇头，插了一句。 “庞老五啊，我也听过，腿脚不好，家里情况可不怎么样。” 王全有极为认同，点着头。 “可不是么，她爸腿脚不好，还有两个弟弟。说句不好听的，她家啊，全凭这闺女撑着。要不然，就凭她那长相，早就嫁出去喽。” 林致远放下茶壶，看着屋内烟雾缭绕，宛如仙境，顺手把房门敞开，门帘搭起，这才返回到座位。 情况好不好，又不重要。 只要傻柱愿意，也没人能拦得住。 哪怕是何大清。 毕竟，谁愿意跟一个傻子较劲呢。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何大清推着自行车，打门前走过。 侧坐着的王爱民，瞥见之后，忙起身打了声招呼，“师傅，您回来了。” 何大清驻足，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看见林致远也出了门，伸手拍了拍自行车车座。 “致远，等我擦一下，再给你送过去。” 林致远摆手笑道：“没事，你放这儿吧，我等会儿推过去就行。” 说着，往后一看，不见傻柱，不由得好奇，“何叔，傻柱呢？” 何大清面瘫脸挤了挤，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他跟小美在后面呢？” “小美？” 林致远不禁一愣，“人都领回来了？” 何大清理所当然道：“可不嘛，既然谈妥了，那就早办早了，刚才我带着他俩，已经领了证。” 说话间，傻柱领着一位姑娘，穿过垂花门，走了进来。 一看见林致远，傻柱咧着嘴，嘿嘿直乐。 “致远哥，我媳妇，庞小美。媳妇，这是林致远，你跟着我叫致远哥就成。” 庞小美，人如其名，确实够美。 瓜子脸，高鼻梁，柳叶眉，大眼睛，樱桃小嘴有酒窝，要多清纯多清纯。 霎那间，林致远不得不感慨一句，傻人有傻福，傻柱赚大发了。 “致远哥。” 庞小美一点也不拘谨，反而落落大方问了声好。 “今个太匆忙，明天我和柱子哥称点糖，到时候去您家坐坐。” 何大清眼露欣慰，这儿媳妇没得挑，识大体，又能干，左右不过是，要照看两个弟弟到成年，事儿也不大。 满院子人，唯独易中海和贾家，林致远从头到尾瞧不上眼，至于其他人，接触久了都能接受。 “成，那我和你嫂子等着喜糖呢！” 话音刚落，垂花门外，小书凡刚准备去小跨院，不禁一顿，紧接着撒丫子跑进前院。 “爸爸，哪里有糖？” 傻柱咧着大嘴，挑了挑眉。 “小书凡，来来来，这是你婶子，快叫人，明天你婶子就给你发糖。” 眼珠滴溜溜一转，小书凡狐疑地盯着庞小美。 “婶子，你有糖？” 说着，从口袋摸出紫色五毛钱，往前一递，“婶子，那你卖我几颗。” 门口，秦满仓、王全有、秦淮武，以及刚从垂花门走进来的林曼玉、何雨水、许小玲，连同庞小美在内，齐刷刷笑了起来。 小书凡不明所以，跟着咧了咧嘴。 庞小美温柔一笑，“小书凡是吧，今个没有，婶子明天给你。” 小书凡嘟着嘴，郁闷道：“啊，你也没有么？” 林致远面露狐疑，问道：“你不是去买了么？” 林曼玉上前解释。 “说是古巴早就停止供应，方糖限量，小卖部也是不定时才有，今个没有了。” 林致远嘴角一扯，一个破糖还限量，空间还有不少奶糖，看来得往家拿一些了。 “回头爸爸给你买奶糖，好不好？” “好！”小书凡忙不迭点着头。 旁边，傻柱已经开始给其他人介绍。 何雨水显得极为激动，抓着自己的辫子，笑嘻嘻问道：“嫂子，你会扎辫子么？我这头发就是林大嫂给弄的。” “会，往后啊，我换着花样给你扎。” 几分钟后，对门三大妈，中院一大妈，乃至小跨院秦淮茹等人，齐聚前院。 你一言，我一语，闹闹哄哄。 阎埠贵扛着鱼竿，拎着两条巴掌大的小鱼，穿过垂花门，登时一惊。 “嚯，这么多人，怎么回事？” 傻柱领着庞小美，喜滋滋又介绍一番。 结果，问好之后，阎埠贵抿着嘴，不假思索问了一句。 “老何，傻柱，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不摆几桌？” 此言一出，现场为之一静。 阎埠贵也不尴尬，依旧嘴角含笑，“我也没说错嘛，喜事不得庆祝庆祝？” 傻柱撇撇嘴，没好气的回应一声。 “三大爷，你以后啊，做个牌牌挂胸口吧，就写三个字‘摆几桌’，以后您也甭开口，往旁边一杵，敲敲牌牌，谁不知道您的意思？” 庞小美扯了扯傻柱的胳膊，连忙打圆场。 “三大爷，柱子哥，你俩就别开玩笑了。” 说着，微微带着点歉意，“摆桌就算了，现在谁家不是紧巴着过呢，再说了，不是提倡节俭么。” 阎埠贵脸色稍稍缓和，“嗐，我也就开个玩笑。” 夕阳西下，众人各回各家。 王爱民起身，准备去做饭。 林致远摆了摆手，“爱民，你慢点准备，我去割点肉。” 秦满仓张口就劝，“致远，没必要。” 王全有紧接着跟了一句，“就是，别浪费钱。” “不碍事，正好咱爷几个喝几杯。” 说完，不等回应，林致远迈步离开。 空间里啥都有，没必要去菜市场。 在街上溜达不到一个小时，林致远拎着约莫五斤的猪肉，两条一尺长的鱼，六瓶二锅头，以及半斤奶糖，返回四合院。 王爱民大展厨艺，饭刚做好，难得放松一天，出去玩的林致豪也回来了。 小跨院，女眷和小孩，林致豪不喝酒，更不爱闻烟味，也在其中。 东厢房，五个大老爷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话题越扯越大，最后，聊到南方水灾。 林致远心中一动，当即旧事重提。 第202章 贾何大战 “姑父，爸，南涝北旱，种地靠天，不确定性太大。你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连同我勇哥，军哥，都在城里找个工作。” 林致远话音刚落，王全有当即蹙眉，摆了摆手。 “别扯了，我和你姑姑都多大了，来城里能干啥？再说了，这手里没地，心里发慌啊！” 秦满仓极为认同，点着头附和。 “就是，啥也干不了，来了城里吃干饭么？” 林致远眉梢一挑，开始反驳。 “怎么能是吃干饭呢？您二老年纪大，再学技术有些晚，那就干点轻松的。哪怕工厂打扫卫生，最低级一个月也有二十多，也是旱涝保收。” 眼见二人有意动，林致远当即趁热打铁。 “年轻人学东西快，级别上来，工资也会提高。到时候，弟兄俩每人每月给点养老钱，也不多，五块就成。手握三十多块钱，两口子吃喝不愁，不比种地强？” 秦满仓点了根烟，皱眉开始琢磨。 王全有也举棋不定。 林致远故意跳过第一步，笑呵呵打趣道：“他们四个要是不乐意给养老钱，跟我说，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王全有连连摆手，“倒不是因为养老钱，而是……这事比较大， 我回头和你姑姑商量一下吧！” 秦满仓也没主意，“我也和你妈聊聊吧！” 旁边，王爱民和秦淮武二人，呆愣半天，也不敢插嘴。 “行，尽快吧！” 眼见说不动，林致远决定扯大皮。 “我再给你们透个底，可不敢泄露出去！我现在大小也是厂里领导，接触的人不一样，得到的消息也更关键，往后啊，农村不好过。” 王全有登时一惊，“真的？” 秦满仓也直勾勾望来。 旁边，王爱民和秦淮武二人，也停下夹菜的筷子。 苦口婆心说，没人信。 扯虎皮，撒大谎，结果倒是出人意料。 林致远点了点头，“姑父，爸，你们一定要好好考虑。” 接下来，王全有和秦满仓二人，喝着酒感觉也没了味儿。 聊起天来，也没之前热闹。 十来分钟后，中院突兀的响起一阵吵闹声。 五人对视一眼，齐刷刷起身。 走过穿堂，就看到贾何大战。 只见贾张氏一手叉腰，一手挥舞，嘴里叭叭个不停。 “庞家的贱蹄子，当初老娘到你家说媒，你怎么说的？现在又跑我们院干嘛，滚出去，我们院不欢迎你……” 何大清阴沉着脸，站在贾张氏面前一米多，就那么直勾勾盯着。 庞小美站在何家门口，抬手就冲了上去。 “老虔婆，你还好意思说，亲事谈不拢，你居然在村里败坏我家名声……” 二人也不动手，你一言，我一句，骂得相当起劲儿。 傻柱本想替自家媳妇出头，一时也呆愣住。 倒是何大清的嘴角，竟不自觉往上弯了弯。 吵闹声越发激烈，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露出一丝冷笑，静静地看戏。 贾张氏身后，贾东旭听着二人的话，反应过来。 刚才乍见庞小美，心里就堵得慌，凭什么一个傻子的媳妇，也比自己的好看？ 合着自己老娘也去谈了，结果没谈拢。 越想越气，得不到，老子还不能想么？ 贾东旭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在庞小美身上，脑海开始想入非非。 满脸淫荡，恰好被刚从后院赶来的许富贵，瞧了个正着，当即冷声呵斥。 “贾东旭，你特么看啥呢？” 贾东旭想得入神，毫无反应。 傻柱侧目一看，以己度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姥姥的，贾东旭你该死，居然敢看着老子媳妇胡思乱想。 挥着拳头，噌的冲上去。 二人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不到一分钟，贾东旭躺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傻柱，你住手！” “傻柱，柱子，柱子哥！” …… 贾家门口。 罗玉英摸着肚子，眼角溢出泪珠，看着眼前场景，只觉心好累。 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咋就那么难呢？ 旁边，小棒梗攥着罗玉英的衣角，怯生生望着眼前。 奶奶在和人吵架，听不懂，但好威风。 爸爸在和人打架，不对，在挨打，好窝囊。 听着贾东旭求饶声，瞥见傻柱一拳一拳照脸呼，贾张氏也顾不得和庞小美一较高下，转而就向傻柱跑去。 庞小美当然不愿意，上前一把薅住贾张氏。 “老虔婆，你跑什么跑？” “你给老娘松手！” …… 一个想跑，一个不让。 不到一分钟，二人开始动手。 事态越来越大，易中海终于从阴影处走出来。 “都住手！” 大喊一声，交战四人竟然毫无反应，易中海气得手都开始颤抖，又一声大喝。 “都给我住手！” 何大清悠悠道：“傻柱，差不多行了。小美，你也回来吧。刚进门就让你受委屈了，放心，有我在呢！” 话音刚落，傻柱从贾东旭身上跳起来，走到贾张氏和庞小美身边，狠狠推了一把贾张氏。 “再敢碰老子媳妇一下，你看我弄不弄死贾东旭。” 贾张氏顾不了那么多，小跑过去把贾东旭搀扶起来，余光瞥见罗玉英，恶狠狠骂了一声，“死人啊，没看到你男人被打么？” 罗玉英早已经习惯，直接无视。 小棒梗有些害怕，赶紧躲在了罗玉英身后。 没人通知，院内所有人，果断找好位置，准备开会。 易明新也恰到好处，把方桌摆好。 易刘阎见状，各自归位。 照例，刘海中先来，一拍桌子。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快刀斩乱麻。何家和贾家又吵又闹，具体情况，我来的比较迟，谁来说一下情况？” 易中海刚想起身，何大清率先开了口，“我来说吧，保证不偏不倚。” 说着，环视众人，冷冷地盯着贾张氏母子。 “我儿媳妇在水池洗东西，贾张氏站在她家门口骂骂咧咧。我儿媳妇想息事宁人，没有吭气，贾张氏变本加厉，跑到我家门口……” 何大清不急不缓，清清楚楚，陈述一遍后，问道：“贾张氏，贾东旭，事情经过，我说得对么？”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你说得对又咋样，傻柱把我家东旭打了，就是你家的不对！” 何大清回头，微眯着眼，看向易刘阎三人，“事情你们也知道了，说吧，准备怎么处理？” 第203章 何大清动手 周围邻居，听完来龙去脉，无不窃窃私语。 “贾张氏没事找事，活该。” “就是，贾家一天天，逼事可真多。” …… 刘海中本想起身说两句，瞥见何大清脸色阴沉，果断选择闭嘴。 阎埠贵更不可能，不动声色扶了扶眼镜，又摘下来，从口袋掏出一小块棉布，哈了口气，擦起了镜片。 易中海眼珠左右一转，顿时怨气横生，两个废物，只得亲自出马。 “老何，邻里之间难免会磕磕碰碰，拌拌嘴很正常。” 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本来没多大事，傻柱动手，可就不对了。” 话音刚落，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口沸目赤。 “对，瞧把我家东旭打的，都快破了相了。赔钱，没有五十，这事过不去。” 五十？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五十个大嘴巴子要不要？ 何大清冷哼一声，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盯着易中海。 “他一大爷，你说呗，你想怎样？” 易中海一拍桌面，“什么叫我想怎样？打人了还有理了？” 何大清悠悠问道：“怎么？耳朵聋了？没听到起因么？” 说着，缓缓上前，突兀的抡起手，狠狠给了一个大嘴巴子。 易中海还没反应过来，第二巴掌紧接着上来。 “啪！” 比之前更响。 回过神，易中海就想还手。 何大清也不躲，硬是挨了一拳，继而火力全开。 二人扭打起来，傻柱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冲上去，加入战斗。 易明新有苦难言，本不想管，奈何面子上得说得过去，装腔作势帮着忙，作用不大。 实在太过突然，整个中院，先是陷入一片寂静，紧接着纷纷上前拦架。 有真心实意的，比如刘海中、阎埠贵，以及东西跨院几家。 有浑水摸鱼，趁机占便宜的，比如许富贵。 林致远五人，相视一眼。 王全有想上前拦架，被林致远一把拉住，“姑父，你们不是院里人，别掺和，看戏就行。” 倒是秦淮武和王爱民，林致远没有阻拦。 贾张氏吓傻了，猫着身子往回一躲，满脸震惊偷偷瞄着。 至于贾东旭，比他妈还能躲，站在罗玉英身后，也是瑟瑟发抖。 十几分钟，停火。 何家父子没事人似的，易中海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倒吸着凉气。 一大妈上前质问，“老何，你干嘛打人。” 何大清漫不经心道：“不要问原因，按照他一大爷的意思，不看原因，只看结果，刚才我俩也就是打架互殴。” “你……” 易中海强忍着疼痛，气愤道：“这能一样么？” “哪里不一样？” 何大清侧目询问，“贾张氏无缘无故闹事，你不问不管，咱俩为什么打架，你也甭问，做人做事要一视同仁。” 易中海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许富贵笑呵呵补了句，“老何，你想岔劈了。对人家易家和贾家，那肯定是不管缘由，对你可就不好说喽。” 易中海铁青着脸，喘着粗气，来回看着二人。 何大清不再搭理易中海，转而又回过头，语气不高不低。 “贾张氏，你不是要赔偿么，你过来。” 贾张氏心里怕得要死，却克服不了贪欲，迟疑片刻，还是走上前，离着还有一米多，停了下来。 何大清大跨步走近，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以后给老子注意点，再敢胡搅蛮缠，我让你们贾家灭门。” 说完，丢下一句“不服去报警”，径直往家走去。 贾张氏捂着脸，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老贾啊，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上来看看吧……” 刚踏上台阶，何大清猛地回头，眼神犀利，压迫感袭来。 贾张氏余光瞥见，连忙闭嘴。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往前迈了两步。 “无法无天，大院容不下何家这种人，报警，必须报警……” 刚准备进门，何大清又回过头，面瘫脸挤了挤，嗤笑一声。 “报，赶紧去报，我也想看看，你们名为三家，实为一家，他易中海徇私舞弊，到底会怎样？” 不知道怎么回，聋老太太抡起拐杖，迈起小脚，准备上前动手。 何大清冷笑道：“我劝你还是放下拐杖，一大把年纪就安安分分养老，少管闲事！” “你……” 聋老太太激烈咳嗽几声，拍着胸口，哀怨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刚才拦架，阎埠贵也挨了两下。 至于谁打的，不知道，只能自认倒霉。 眼见破事又起波澜，来回看了看，试探性问道：“老易，你还有话说么？没事咱们就散了吧，以后你多劝劝……” 说到此处，瞥了一眼贾张氏，无奈道：“一天天不够闹腾的。” 贾张氏哪里肯，“不行，必须给我们家一个说法。” 阎埠贵摆了摆手，无奈道：“管不了，你要是不乐意去报警吧，我就是个调解员。” 易中海不禁皱眉，“老阎，你……” 刘海中憋了半天，迟迟找不见插话的机会，心中一动，现在不正是时候么，还能打压易中海。 当即一拍桌子，“老易，你说，你一个管事大爷跟人动手打架，让我和老阎怎么处理？” 说着，站起身，端着架子，开始指责。 “老许说的没错，每次遇到贾家，你都是拉偏架，这哪里是一大爷该有的样子？” 话音一落，贾张氏抢话道：“二大爷，那你说，我家东旭被打怎么办？” 易中海嘴角一扯，眼露不屑，根本没接话。 刘海中一时说不出所以然，当即甩锅。 “老阎，你说，该怎么办？” 阎埠贵一听，特么的，你个蠢货揽事，居然让我处理？ 没好气道：“管不了。” 刘海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也管不了，这事就这么着吧，都散了吧！” 贾张氏还待要说，刘海中直接起身率先离开。 紧接着阎埠贵，然后吃瓜群众。 吵架也听了，打架也看了。 吃瓜群众表示，太特么过瘾了。 本以为，事情又会草草了事。 却不料，一道黑影，悄摸出了四合院大门。 第204章 贾东旭的妙计 摸黑出门的人，赫然是贾东旭。 只见贾东旭，咬着后槽牙，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个不停。 径直来到东城派出所。 进入接待室，贾东旭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叫屈，“同志，公安同志……” 一顿哭诉，压根没注意，接待民警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特么少见，一个大老爷们和人打架，居然能被打哭！ 而且，看样子，也没受伤啊！ 强忍着不喜，耐心听完贾东旭一面之词，民警无奈上报。 不管怎么说，也得处理。 值班队长，正是任永强。 躺在办公室，刚看了几分钟书，有了困意就被吵醒，也不恼，揉了揉脸颊，随口问了问情况。 “这点破事也值得报警？” 嘀咕一声，任永强领着两名民警，跟着贾东旭前往四合院。 路上。 贾东旭扭扭捏捏，好半天才弱弱道：“那个……公安同志，我以后毕竟要在院里生活，能不能别把我暴露出去。” 任永强闻言，暗暗一想，觉得有几分道理，挥手道：“成，你先回吧，我们在胡同口抽根烟，十分钟后再过去。” 待贾东旭没了人影，一名民警嘀咕道：“这小子一看就不像好人，我看啊，他指定没说实话。” 任永强给二人挨个散了根烟，“说没说实话不重要，等下咱们去了解。” 贾东旭回到大门口，阎埠贵正准备关门，连忙喊了一声，“三大爷，稍等一下。” 阎埠贵手上动作一停，拉开一条缝，往外一看，不禁皱眉。 “东旭，你干啥去了？” 贾东旭随意搪塞一句，“嗐，肚子不舒服，在厕所蹲了半天。” “嚯，别不是被打坏了吧？” “没有没有。”贾东旭一摆手，挤了进去，“应该是吃坏肚子了。” 回到家。 贾张氏躺在床上，捂着脸，正在咒骂，“该死的何大清，不得好死，死了也是孤魂野鬼……” 瞥见贾东旭，又连忙问，“东旭，你干嘛去了？” 贾东旭坐在桌前，倒了杯水，自顾自喝完，随意道：“没事，就上了个厕所，抽了根烟。”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打坏了呢！” 应了一声，贾张氏继续咒骂，“何家父子都是混球，欺负人，老娘诅咒他八辈祖宗……” 一会儿一句，不带停，罗玉英正在哄小棒梗睡觉，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 “你少说两句，棒梗让你吵得根本睡不着。” 闻言，贾张氏一顿，紧接着连忙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让我大孙子好好睡。” 十几分钟后。 任永强三人敲响四合院大门。 前院，阎埠贵刚准备关灯睡觉，听到声响，十分不满，“又是谁，还让不让人消停？” 重新披上外套，拿着手电筒，往大门走去。 待打开大门，看见三位民警，阎埠贵眼珠一瞪，“三位同志，你们……” 说着，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报警了啊！ 任永强察觉到阎埠贵脸色变化，当即问道：“有人报警，你们院大晚上不睡觉打群架，有没有这回事？” 阎埠贵连忙摆手，“没有打群架，事情呢，是这么一回事……” 等阎埠贵说完，任永强微微皱眉，跟报警的贾东旭说的不一样啊！ “你说的是事实？” 阎埠贵狠狠点头，“当然，我怎么敢骗您呢！” 任永强一挥手，简单干脆吐出两个字，“带路。” 来到中院。 何家、贾家、易家，挨个做完口供。 又特意去后院找刘海中，小跨院找林致远，分别了解一遍事情经过。 任永强把何家父子，易家父子狠狠批评一顿，然后一挥手，“把贾张氏带走。” 本就吓得六神无主的贾张氏，闻言，当即哭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冤枉啊，我是挨打的人，你们要干什么，快来人啊，警察乱抓人啊，老易救我，东旭救我……” 几声呼喊，引来不少人出来围观。 “活该，让她没事找事！” “就是，带走吧，院里还能清净一点！” ……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任永强冷声道：“整件事都是你胡搅蛮缠引起，你说要干什么，带走，拘留三天。” “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 贾张氏的哭声，简直闻者落泪，听者伤心，要是不了解内情，只怕还以为受多大冤枉呢！ 两位民警也不磨叽，当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贾张氏就往外走。 临走前，任永强特意看了一眼贾东旭，“以后说话办事长点脑子。” 没了任永强几人的身影，院里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听人家民警的意思，我怎么感觉是贾东旭报的警？” “嘿，你别说，我也这么想的。好家伙，大义灭亲啊！” …… 一声声议论，此起彼伏。 林致远隐在人群，不禁弯了弯嘴唇。 打架的事，本来就可大可小，正是林致远给任永强出的主意，就是要让贾东旭陷入泥潭。 结果，非常完美。 易中海死死盯着贾东旭，“东旭，你说，是不是你去报的警？” 贾东旭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旁边的阎埠贵，猛然回过神，惊呼道：“我看是，民警来之前，十来分钟吧，贾东旭从外面回来的！” “还真是你！” 易中海那个气啊，刚才人家民警可说了，念在第一次才批评教育，要不然，参与打架都得进去待几天。 恶狠狠指着贾东旭，气道：“东旭，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说完，一甩手，转头离开。 “哼！” 傻柱冷哼一声，讥讽一句。 “戏文里怎么唱来着，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看，人家这是，东旭妙计安天下， 赔了老娘挨了骂。” 一声声打趣，嘲笑，贾东旭失魂落魄，木讷的往回走，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动手打人的居然没事……” 把任永强提醒，让送铺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罗玉英，根本没当回事，贾张氏受不受冻，关她什么事？亲儿子都不管，她管得着么？ 三天时间。 发生了很多事。 秦淮武和曹雪领了证。 贾张氏瘦了一圈，回了家，站在门口和罗玉英吵了一架。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看着对面的李怀德，惊呼一声，“真的？” 第205章 口头禅后续 李怀德翘起二郎腿，吸了口烟，显得极为得意。 “可不是嘛，听说有个好汉，举报郝正益是特务，结果调查完，特务倒不是，把他之前往工业局，安插亲戚的事，给查了出来。” 林致远闻言，也是哭笑不得，“这也太荒诞了吧！” 李怀德先是抿嘴，后似乎也禁不住，大笑几声，絮絮叨叨起来。 “虽说早前，因为口头禅抓住过特务，可自打那以后，基本没人再敢说这话，尤其是咱们京津冀，本来就不是常用语，早就成了禁忌。” 说着，眉梢一挑，“只能说，郝正益也是咎由自取，学什么不好，非学光头，这下美了吧！” 林致远轻笑一声，“知道哪位好汉举报的么？” 李怀德耸了耸肩，一摊手，“这谁知道，肯定要保密。要不然，就该被针对了。” 说着，啧吧着嘴，“我估摸着陈忠良应该知道。” 林致远笑问：“那这事，对他影响大不大？” “大，怎么不大？过几天就会公示，党内警告。” 李怀德弹了弹烟灰，接着道：“有升职机会，这就是绊脚石。尤其是升职公示期，你想想吧，那时候，但凡有人举报，就得搁浅。” 说着，李怀德想起什么，转而劝了起来。 “像你上次，得罪全部管理层，这种事以后别做了。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本来以为你能给大家留个面子，你倒好，直接拉出去遛马，太得罪人！” 林致远无所谓，陪着笑了笑，“李哥，你也知道，我野心不大，不着急升职，慢慢来。” “你啊！” 李怀德伸手指了指，“叫我说什么好呢？” 狠狠把烟一掐，语重心长道：“初衷为了群众，无可厚非，也要注意度。你要知道，升职公示，主要是给同僚看的，你想想，要是因为这破事被耽误，多闹心。” 知道是好心，林致远也没硬刚，点了点头，“成，我以后注意。” 二人在畅快聊天，郝正益却气愤难耐。 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 “该死，是谁？一句口头禅就敢举报，轧钢厂有毒吧？还有，安排亲属仅仅是老子么？谁又经得住查？该死，该死……” 教训深刻，娘希匹三个字，成了郝正益的阴影，再也不敢随意吐出口。 上面都有人，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也就不再是秘密。 董修齐自然也听说了，坐在办公桌前，一时之间，感慨良多。 想起自打来到轧钢厂，好像诸事不顺。 尤其是各种流言蜚语，更是接踵而至。 这一次更狠，直接往死的弄。 猛然间，逃离轧钢厂这一莫名想法，竟出现在脑海。 至于楚晨，也就笑了笑，完全没当回事。 有林致远和李怀德相助，位置简直不要太稳，静静的等着抬级就好。 几天后，组织内部公示，郝正益喜提警告处分。 消息不到一天，传遍轧钢厂。 锻工车间。 王平宽听说之后，在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还好，不算冤枉，反正也不是好鸟…… 保卫科。 陈忠良浑然没在意，不是特务，那也是犯错的同志，帮助其改正错误，没毛病。 各方反应，截然不同。 林致远没去关注，闷头扎进红嫂创作。 早前答应二婶，早点写书给解闷，一晃就是一年，再不抓紧写，只怕二婶得写信催稿了。 资料有限，全凭构思，林致远大纲捋得相当痛苦。 不过，总算苦尽甘来，大纲早就结束，正文也写了一多半。 按照林致远的估计，再有一个来月就能完结。 月底，关于二虎相争，终于有了定论，东北虎彻底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这是耻辱柱的耻辱。 气温渐高，夜黑的也迟。 林致远加班加点，终于赶在五一前，将《红嫂》完结。 背着两百多页书稿，林致远骑车前往京城大学。 朱得溪办公室。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打着招呼，“老师，近来可好？” 朱得溪轻笑一声，“好，吃得饱，睡得踏实。就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厂里很忙？” 说话间，二人来到旁边沙发落座。 “嗐，厂里还是老样子。” 应了一声，林致远从挎包拿出一沓稿纸，放在茶几上，“最近在赶稿，有人着急看。” 朱得溪不禁好奇，笑问：“是么，你是拾慧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居然有人能催上门，谁呢？” 林致远简单说道：“家里一个长辈。” 朱得溪点了点头，也没再细问，转而漫不经心提醒一句。 “自打去年古月风三十万言，风声鹤唳。你做得很好，切入点也好。以后选材也一定要注意。” 说完，低头看向书稿，“红嫂？” 林致远笑呵呵回应，“嗯，偶然看报纸，有感而发，这样的奉献精神，值得赞扬。” 朱得溪认真阅读，林致远则起身，去旁边书架看书，二人已经有了默契。 《红嫂》全书，也就二十多万字，字数也不算多。 两个小时后，夕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整个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朱得溪也就看了一半，伸手拍了拍书稿，赞道：“致远，写得不错，感人肺腑。” 林致远也放下书，走向沙发，“主要是红嫂们的经历，更加感人。” 朱得溪轻笑一声，感怀道：“我看了大概一半，质量没问题，回头我送去出版社。还像之前那两本书，把稿费捐了么？” 林致远耸了耸肩，“当然，我有工作，有工资，生活无忧，也要为社会，尽一份绵薄之力嘛！” 朱得溪眸光一闪，赞许道：“好。” 婉拒朱得溪邀请，去家里吃饭，林致远骑车，匆匆返回四合院。 朱得溪将《红嫂》书稿小心翼翼收起，关灯回家。 吃完饭，便直接来到书房，继续奋战。 又过去两个小时，终于读完，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不禁笑骂一声，“这个致远，怕是又要赚大家伙的眼泪喽。” 说着，拿起最后一张纸，是一首歌。 朱得溪不懂曲，看着歌词，又是一句感慨，“有感而发，好一个有感而发！” 第206章 致辉结婚 “那是一条神奇的浮桥， 在红嫂的肩头屹立不倒。 河水啊刺骨寒却不曾动摇 托举英雄解放同胞。 ……” 一首改编版《天路》，现在叫《浮桥》，便是林致远选定的歌曲。 前世，关于红嫂的歌曲，林致远也就偶尔听过一两句，想要完美复刻，难乎其难。 为了保持小说配歌的习惯，林致远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仍旧没有一首贴合的歌曲。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重新填词，《浮桥》就此诞生。 5月4号。 林致远准备食材，王爱民下厨，做了一桌大餐，林家众人无不惊讶。 林曼玉看着茶几上，有鱼有肉，不由得惊呼一声，“哎呀，今天有什么大喜事么？” 刚刚锻炼完，擦洗好，林致豪一屁股坐下，嘿嘿直乐，“肯定是大哥看我最近太辛苦，特意奖励我的。” 林曼玉秀目一翻，“嘚瑟，你想得美，怎么可能因为你？” …… 几分钟后，人齐，开饭。 林翠兰面露狐疑，好奇问道：“致远，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其他人也纷纷望来，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伸手示意。 “来来来，喝酒的倒酒，喝北冰洋的也准备好，大家共同举杯。” 众人不解，还是依言而行。 林致远开口解释，“致辉今天结婚，虽然不在家，咱们也得热闹热闹。” 话音刚落，激起一片回应。 “什么，二哥结婚？” “致辉结婚？” …… 一声接一声，林致远点了点头，“嗯，他那边有事在身，只能一切从简。” 说着，提议道：“哪怕不在家，咱们该有的祝福也要送上，一个一个来。” 林曼玉凝眉细想，片刻，嘟着嘴，“大哥，你先打个样，这种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好啊！” 林致远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恍如林致辉就在眼前。 “致辉，路是你自己选的，大哥也不好说什么，就在家遥祝你，所愿皆所得，所念皆所愿，所期皆所念，所念皆星河。” 林致豪瞪着眼睛，“哇，大哥，让你打样，你说这么好，这让我们怎么说？” 林曼玉狠狠点头，“就是，好文艺啊。” 一旁，秦淮茹笑呵呵插了一句，“只要真心实意，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林翠兰接过话茬，“就是，我就祝致辉，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王全有双眼一瞪，“翠兰，你这，你咋把我想的词说了？” …… 某基地。 一间大号办公室，足有上百平。 正中，一面长椭圆桌，上面全是图纸和文件。 周围一圈，数十人各自坐在办公桌前，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林致辉正是其中之一。 余敏低头研究文件，也不带看，顺手一捞，拿起旁边的茶缸，刚准备喝，发现已经见底。 起身，瞥见不远处，林致辉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写写画画，不禁皱眉。 悄悄上前，“致辉，你怎么还在，收拾东西快回宿舍吧，结婚日子冷落令仪像什么话？” 林致辉头也没抬，“马上就好，这一组数据今晚验算完，明天就能进行下一步。” 说着，把刚算好的结果，写在纸上，抬头轻笑一声，“令仪能理解。” 余敏脸一板，“去去去，服从命令，快回宿舍。” “我……” 林致辉还待要说，余敏直接上手，扯了扯林致辉的胳膊，笑骂一声。 “快点滚回宿舍吧。工作是一天能做完的么？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恢复力那么强，一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第二天醒来，就生龙活虎的。” “年轻嘛！” 林致辉说着，脑海浮现出林致远的身影，唇角不禁一弯，“也许是我们老林家的天赋吧。” “这天赋让人羡慕啊！” 简单收拾一番，林致辉起身，“师兄，那我今天偷个懒，先回宿舍了！” “赶紧吧，本来放假一天，你非要来工作，结果还这么晚。” 林致辉笑了笑，迈步离开。 出门一拐，踩着月华，抬头望向夜空，心中不禁暗暗问道：“哥，嫂子，致豪，小玉……你们是不是在为我庆祝？” 走了大概一百来米，来到一处平房。 站在门口，林致辉心跳骤然加速，莫名有些紧张。 白天登记结婚，中午大家伙给庆祝，上级也给重新分配了宿舍。 林致辉放不下工作，只能是叶令仪搬东西收拾。 屋里什么模样，林致辉也不知道，尤其是，从今晚开始…… 良久，林致辉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叶令仪正坐在书桌前，一手托着腮，聚精会神翻看着一本书。 听到声音，回眸望去，继而轻笑一声，“致辉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林致辉不禁有些尴尬，摸了摸后脑勺，“令仪，我……” 叶令仪起身，莞尔一笑，走上前，张开双臂，缓缓搂住林致辉的腰，脑袋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你是呆子么？不用解释，我就是说着玩呢。” 林致辉抱着佳人，傻乐一声，“令仪，你真好！” 一场大雨，为大地带来生机，京城气温也渐渐升高。 普通老百姓却因为另一件事，义愤填膺。 3月初，一位姓马的学者，望着八个子女，以及数十位孙子孙女，突然有感而发，觉得节育是个大问题。 一篇报告，直达大会。 经过两个多月发酵，传得沸沸扬扬，也引起一片骂娘声。 月中，宋野提及，京影厂郭伟导演，带领团队，奋战近一年，《阿嬷》电影终于上映，引起更大的轰动。 林致远紧随其后，成为又一位被骂娘的人。 华夏大地，到处都是哭声、骂声。 自然也传入轧钢厂，林致远有苦难言，你们骂我做什么？骂导演，骂郭伟，他非要拍！ 应广大职工要求，宣传科再次组织，准备在月底，一连三天，为大家放映新电影《阿嬷》。 5月30号，恰逢周一。 刚一下班，乌泱泱一群人，涌入厂外空地。 许富贵等人，早已准备好，职工家属也等候多时。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许富贵驾轻就熟，调整设备，拍了拍手。 “大家都安静，马上开始放电影，爬树的小孩，注意安全，后面抽烟聊天的，也暂时歇歇……” 第207章 小书凡的玩具 电影放映。 鬼子入侵，猪头岭一处破山洞外。 树下，一对夫妻正在攀谈。 中年妇女义愤填膺，“挨千刀的鬼子。咱没钱没枪，可是咱家有人。不能出财力，咱们可以出人力，在打鬼子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含糊。” 男人不住的抽着旱烟，最后沉声道：“送老大和老二去吧！” …… 情节紧凑，毫无尿点。 临近尾声，郭伟特意安排，一次次送行画面，宛如幻灯片，依次闪过。 场景在变换，时间也不同。 女主角面容慢慢憔悴，华发渐白，整个人也变得苍老。 背景音乐《阿嬷》，声音一点点拔高。 “她生了一个又一个，都被号角的呼声，吹走了……” 最后，画面徐徐放慢。 一位老太太的背影，单薄而又佝偻。 轻风乍起，衣角发丝飘摇。 镜头慢慢拉远，老太太面前，坟头一个挨着一个出现。 电影结束。 整个厂外空地，一片哭声，甚至还夹杂着骂声。 “狗日的鬼子！” “打倒脚盆鸡！” …… 好不容易骂声下去，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再来一遍。” 紧接着，一浪又一浪。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 呼声太高，许富贵一时没了主意，环视人群，寻找林致远。 林致远沉浸其中，眼眶也变得湿润，见状，忙起身上前，挥手示意，“那你就辛苦点，就再放一遍吧！” 看书终归没有画面，《阿嬷》电影在九州大地一遍遍播放，拾慧之名，更是在骂声与赞声中，传遍四方。 许富贵带着徒弟葛小六，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不说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挨着过，也差不多。 影片热映，拾慧名声大噪，更是导致《红嫂》一经发出，迅速售罄，出版社不得加印又加印。 小跨院，石桌旁。 秦淮茹、楚晓莹、曹雪，一人捧着一本《红嫂》，看得津津有味。 林致远推着自行车，穿过月亮门。 把自行车撑在木棚下，从后车架卸下一个麻袋。 “砰”一声，引起秦淮茹注意，侧目询问：“致远哥，你弄了一麻袋什么东西？” “嗐，从废品收购站淘的零件，准备给小书凡做个小车。” 楚晓莹惊呼一声，“致远哥，你还有这手艺？” “瞧不起谁呢，我可是多面手。” 林致远笑呵呵回应一声，解开麻袋，从中拿出两条烂得不行的外胎，两个车轴、两个小号轴承，以及一把图钉。 图钉是林致远在空间做的，更加结实。 至于其他东西，费了老鼻子劲，从收购站买的。 最开始，林致远准备做个木头小三轮玩具车，谁知道在空间组装好，试了试，阻力太大，生怕小书凡骑不动，才想到买轴承和车轴。 从旁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木头零件，林致远手持榔头，敲敲打打，慢慢组装。 三个车轮用外胎包上三层，减少阻力的同时，又可以增加减震。 安装车架比较简单，后面两个车轮，轴承搭好，问题也不大。 唯独前轮有些麻烦，需要安装脚蹬子，花费时间更长。 在院里疯跑了半天，小书凡口渴，屁颠屁颠跑回家。 喝完水，瞥见林致远在木棚下忙活，凑上前观看。 “爸爸，你在做什么呢？” 林致远一边进行最后的安装，一边随口应道：“给你做个小车。” “给我？”小书凡眼珠一转，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三轮玩具车。 “对啊，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你可以骑着玩。”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终于搞定。 卖相一般，林致远前后推了推，又用手摇了摇脚蹬子，感觉还行。 小书凡早就已经望眼欲穿，看见林致远松手，连忙问道：“爸爸，好了么？” “好了，来，你试试。” 林致远说着，把小书凡抱起，放在了车上，“手放在车把上，两只脚使劲……” 三分钟后，小书凡猛踩脚蹬子，口中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在小跨院来回乱转。 秦淮茹惊讶连连，“致远哥，别看模样不咋滴，看小书凡骑起来蛮有趣呢。” 曹雪瞪大眼珠，“姐，姐夫这手艺……” 说着，啧吧下嘴，“真是厉害啊！” 楚晓莹摸了摸肚子，心中一动，轻笑道：“致远哥，你小侄子出生后，过上几年，你也给做一个呗！”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没好气道：“你倒想得够远呢，等着吧，回头小书凡不玩了，送给你。” 楚晓莹嘿嘿一笑，“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你还是给做个新的呗。” “再说吧！” 说话间的功夫，小书凡朝着月亮门骑去。 林致远连忙大步追上，“小书凡，你要干嘛去？” 小书凡头也没回，随口一句，“我去找姥姥和姑奶奶。” 在林致远帮助下，小书凡连带小三轮，来到前院。 林翠兰、冯红霞，以及院里大妈们，正坐在角落聊天。 连人带车刚一落地，小书凡踩着脚蹬子，飞奔而去。 林致远见状，连忙提醒，“你慢点，别再撞了人。” 话音刚落，小书凡朝着冯红霞后背就是一下。 冯红霞坐在一个马扎上，聊得正起劲，整个人往前探着，好嘛，直接被撞了个踉跄。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小三轮很稳，小书凡倒没事，也吓得不轻，“姥姥，我……我不是故意的，它停不下来。” 冯红霞回过神，连忙安抚，“没事，姥姥没事。” 说着，转移注意力，“小书凡，你这是什么呀？” 小书凡嘿嘿一笑，“爸爸给做的小车车。” 考虑到小书凡还小，估摸着骑不了多快，林致远就没安刹车，没想到…… 快步上前，问道：“妈，你没事吧？” 冯红霞一摆手，“没事。” 林翠兰以及其他大妈，纷纷围了过来，上看看，下瞧瞧，甚至还让小书凡骑了一圈。 林翠兰啧吧着嘴，赞道：“致远，别说，做得挺有趣。” 冯红霞笑呵呵附和道：“确实，瞧我外孙玩得多开心。” “嗐，一个玩具而已，让他慢慢玩吧！” 说完，林致远转身准备回去，“我先回小跨院了。” 却不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昨天过生日，没时间更，等会还有一章】 第208章 妇女打架 “奶奶，我要，我也要小车车……” 只见小棒梗，抱着贾张氏大腿，边哭边闹。 贾张氏慌不迭弯腰安抚，“哎呦，乖孙，别哭，别哭。” 紧接着，直起腰，招手命令，“小书凡，你下来，让我家棒梗玩一会儿。” 林致远眉梢一挑，心中极为不爽，尤其是语气，听着就火大。 转回身，准备赏贾张氏两个大嘴巴子。 贾张氏见小书凡没回应，三角眼一瞪，“小兔崽子，没听见我说话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话音刚落，林翠兰噌的站起身，“贾张氏，你再说一遍。” 冯红霞也厉声呵斥，“你特么想干嘛？你敢碰我外孙一下，看老娘不打烂你的爪子。” “一个院的孩子，让我家棒梗玩一下，怎么了？” 贾张氏不以为然，随口嘀咕道：“你俩是我们院的人么，就在这装腔作势。” “装腔作势？” 林翠兰反问一声，箭步冲上去，薅住贾张氏的头发，就开始扇巴掌，“我让你嘴贱。” 另一边，冯红霞也不甘示弱，加入战斗，对着贾张氏又掐又挠。 贾张氏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两个疯婆子，给老娘松手！” “松你姥姥！” “让你嘴贱！” …… 冯林二人第一次配合，一点也不生疏，直打得贾张氏嗷嗷乱叫。 三人混战，其他大妈们见状，纷纷起身劝架。 结果，连同老好人一大妈在内，不是出工不出力，也是拉着偏架。 面对二人围攻，贾张氏本就疲于应对，时不时又被人拉住胳膊，甚至抱住，更加难以招架，基本只有挨打的份儿。 小书凡回头一看，被眼前场景惊呆了。 不远处，小棒梗完全没受影响，撒丫子跑上前，“你起来，我要玩。” 小书凡眼珠一瞪，不假思索，“不给，我还没玩够呢。” 小棒梗瞪着眼睛，伸手一推，气鼓鼓道：“你快起来，我要玩。” 小三轮玩具车有防护，小书凡仅仅是被推了个踉跄。 稳住身体，脆声道：“你等一下，让我下来。” 小棒梗眼睛一瞪，咧着嘴又是一句，“那你快点。” 却不料，小书凡下车之后，朝着想上车的棒梗，狠狠一推，紧接着一套王八拳，如同雨点般打去。 不到一分钟，小棒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书凡也有些害怕，撒丫子朝林致远跑去，“爸爸……” 林致远弯腰抱起小书凡，妇女之间的战斗，大老爷们没办法掺和，直接站在了东厢房台阶上。 动静挺大，不少片刻，中院，乃至后院，以及跨院，在家的，不分男女老少，齐聚前院。 拐过垂花门，秦淮茹见状，当即吩咐：“晓莹，你一边站着去，小雪，咱俩上。” 又两位猛将加入。 甚至，中院赶来的庞小美，也打着劝架的旗号，参与进去。 宛如皮球般，被推来踹去，贾张氏没坚持多久，跌倒在地。 倒下的瞬间，瞥见大哭的小棒梗，当即buff加身，大喝一声，“乖孙！” 挣扎着想起身，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罗玉英挺着大肚子，慢悠悠赶来，看着眼前场景，也是心底一颤，连忙叫了一声“棒梗。” 小棒梗听到声音，爬起身，哭着跑去，“妈妈，妈妈……” 几分钟后，贾张氏只顾着抱着脑袋，一声也不吭。 大妈们见状，再加上，易中海在旁边一个劲叫唤，当即收了神通，正儿八经拉架。 只片刻，就把人分开。 易中海皱着眉头，撇眼示意，“东旭，明新，把贾张氏扶起来。其余人，中院开会。” 五分钟后，中院。 阎埠贵钓鱼去了，不在院内。 刘海中去徒弟家赴宴，还没回来。 易中海也不管那么多，准备独断专行。 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道：“不像话，简直不像话，一大把年纪，还是女同志，打什么架？” 贾张氏鼻青脸肿，蓬头垢面，浑身上下，层层叠叠，到处都是脚印。 作为贾家参与全院大会的担当，又是事主，自然不能缺席。 贾东旭十分贴心，把家里靠椅搬了出来。 揉着发肿的脸颊，贾张氏叫嚣道：“赔钱，必须赔钱，没有一百过不去。瞧把我打的，现在浑身疼，指定有了内伤。” 易中海长叹一口气，“林翠兰，冯红霞，说到底，你们两个不算我们院的人，动手打人这事，你们说吧，怎么解决？” 林致远拦住林翠兰和冯红霞，把小书凡递给一旁的秦淮茹，缓缓上前。 “说话严谨一点，秦淮武和王爱民不是咱们院的人么？作为他们的家属，怎么不算？” 说完，从口袋拿出青石烟嘴，不急不缓，塞了根大前门，点着之后，轻轻吸了一口。 画面似曾相识，四合院众人想得更多。 帮助林致远，哪怕立马没有好处，也会有个人情。 帮助易中海，或者贾张氏，回头说不定还会落下埋怨。 更何况，今天本就是贾张氏无端闹事，当即有人站出来。 “一大爷，今天这事吧，还真不怪两位嫂子。” 有一就有二，紧接着，又有人附和。 “就是，每次都是贾张氏闹事，一大爷，你能不能先了解一下原因？” “看见别人家有好东西，就想去抢，还特么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 …… 贾张氏不服气，“放屁，一个院的邻居，我家棒梗玩一下，能少一块肉么？” 话音未落，立马迎来一声声斥责。 “那你倒是好好说啊，你什么语气，什么态度？” “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家都得惯着你么？” “就是，又不是你爹，用得着惯着你？” …… 眼见又开始吵闹起来，易中海狠狠拍了一下桌面。 “都住嘴，事情始末，我难道不知道么？” 说着，皱着眉头，环视一圈，“我在调解，总需要问问事主的意思吧？” 何大清嗤笑一声，“问个屁，这种上杆子讨打的人，要我说，活该。”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抬手一指，张嘴就骂，“何大清，有你什么事，在这逼逼赖赖，老娘挨了打就有理。” 易中海声音低沉，冷声道：“老何，你说的什么屁话，不管怎样，打人就不对！” “胡说八道！” 一道严肃而又带着怒气的声音，从穿堂传来。 第209章 各抒己见嘛 近期，因为马学者的报告，舆论哗然。 乔竹青责令，深入群众，进行安抚，提到过95号院。 哪怕什么也没说，也由不得王秀云不上心，特意前来，想要一探究竟，没想到，恰逢全院大会。 隐在穿堂，结结实实看了一出好戏。 王秀云心里那个气啊！ 调解员处理事情，居然不问青红皂白。 真不敢想象，继续发展下去，经过渗透，整个大院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大跨步上前，王秀云瞪着易中海，厉声质问。 “谁告诉你，调解邻里纠纷，不需要问原因，只看结果？” 说着，狠狠拍了一下旁边方桌面，声音猝然拔高。 “你这是纵容，是在瞎胡闹。” 现场为之一静，贾张氏没了方才嚣张气焰，坐在靠椅上，忐忑不安。 贾东旭也有些害怕，稍稍往后退了退，站在了罗玉英身后。 易中海微微一怔，额头冒出冷汗，心中快速思考，还真找到一个好说辞。 “王干事，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遏制动手，以后但凡有点矛盾，就大打出手，这院里还怎么清净啊！” 王秀云双眉微蹙。 将事情压制在吵架范围，也不失为一种管理措施，貌似有几分道理。 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眼见王秀云陷入沉思，易中海信心大增，打蛇上棍，继续辩解。 “而且，今个这事吧，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个小孩因为玩具引发……” 话未说完，三大妈站了出来，插了一句。 “可不能这么说，主要是贾张氏嘴巴太臭。” 有人打头阵，立马引来附和。 “就是，林家大人都在，贾张氏完全可以和大人说，直接勒令小书凡把玩具给小棒梗，这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可不是嘛，说话不过脑子，句句带刺，贾张氏活该被打！” …… 三大妈之所以站出来，主要是好几次，都是贾家闹事，自己跟着遭受无妄之灾。 也因为，阎埠贵曾经有过交代。 不管什么事，都站在林家一方。 说对了，皆大欢喜。 说错了，也可以说是妇道人家不懂。 里外里都能落下人群，总之不亏。 至于其他人，也没几个傻子。 易中海嘴角一丝阴冷，一闪而逝，瞄了三大妈一眼，继续避重就轻。 “话也不能这么说，贾张氏说话语气一向如此，咱们院的人，谁不了解？大度一些，迁就一点，哪还有后续打架的事？” 何大清面瘫脸一扯，嗤笑一声。 “老易，啊不，他一大爷，瞧您这话说的。贾张氏说话有问题，你应该教育她，让她改正，为什么要我们适应她？” 说着，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聋老太太。 “照您这么说，有人在院里搞复辟，想当老祖宗，我们也得适应么？” 话音未落，王秀云反应过来。 差点让易中海绕进去，在我面前都敢混淆是非，我不在还了得？ 又一琢磨，何大清话里有话啊。 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身上。 帽子太大，谁敢接？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手心都开始冒冷汗。 易中海一时之间也吓住，之前，可没少宣扬聋老太太是院内老祖宗。 二人神情变化，王秀云尽收眼底，没有着急说话。 良久，聋老太太经过反复思考，打定主意，颤颤巍巍站起身，往前迈了两步。 “王干事，这事说白了，还真是因为玩具，贾张氏说话也难听，林冯二人也有些冲动。依我看啊，双方都有错，不如小惩大诫吧。让她们为大家伙做点贡献，比如打扫胡同，收拾公厕……” 说着，漫不经心拿拐杖戳了戳地面。 “老太太我啊，和你们单位小乔，乔竹青，接触比较多。她啊，对事对人，一向是这个原则。” 前半段还好，像是和稀泥，算是个处理办法，后半句就有些意思了。 小乔？ 王秀云脸色微变，心中暗道：“莫非关键在这儿？而且，小惩大诫，也确实是乔主任做事原则，看来，需要谨慎一些啊……” 聋老太太转移话题，有些生硬，也顾不得了，转而看向林致远，笑问一声。 “致远，你也算事主，说说吧，该怎么处理？” 聋老太太张嘴，话说得轻飘飘，言外之意却沉甸甸。王秀云迟疑，态度转变，无非就是顾虑，想暂且压下，回头去验证一番。 林致远能不懂么？ 懂就需要让步么？ 轻笑一声，没有接话茬，反而顾左右而言他。 “乔主任秉持小惩大诫，这谁不知道？而且，她还亲力亲为呢，聋老太太捐房的事，就是她给办理的。” 你想欲盖弥彰，我就打开天窗。 林致远似笑非笑，看着易中海和聋老太太。 二人脸色都不好，一个凝重，一个担忧，迟迟不知该如何回应。 王秀云心中一动，当即了然，又鼓励一声。 “致远，说说吧，大家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力。” “好吧，那我说两句，大家姑且听一听。” 林致远故作勉强，眉梢一挑，收起笑意。 “治病抓根，道理很简单，谁也明白。不管不顾，那是放任，言辞做派如同土匪，时间久了……” 说到此处，顿了顿，一摆手，笑了笑。 “说到底，我也是事主。这事吧，还是大家伙说吧。群众都在，也不需要谁来代表，各抒己见嘛。我先表个态，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服从。” 王秀云顺着思路，直接拍板，“那就大家伙举手表决吧！”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 不负众望，一致认为贾张氏的错。 王秀云十分厌恶，瞪了贾张氏一眼，宣布道：“贾张氏口不择言，按照聋老太太的意思，罚打扫胡同和公厕一个月。” 贾张氏从靠椅上溜下来，“王干事，我不服，我挨了打，凭什么还要被罚？” 王干事冷哼一声，“看来思想也有问题，压根没有认识到错误啊！三个月，大家一起监督，如有代劳，或者不认真，可以来街道办找我！” 贾张氏傻了，三角眼瞪得老大，连连摆手，“别别别，我知道错了。” “晚了！” 说着，王秀云看向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借此机会，咱们说说第二件事吧！” 第210章 罗玉英教子 想起刚才，何大清送的大帽子，聋老太太和易中海二人，脸露惊恐。 果不其然，王秀云冷声质问，“你们两个，给我解释解释，老祖宗又是怎么回事？” 聋老太太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连忙摆手，“王干事，您可要明察秋毫啊，根本没这档子事。” 易中海也跟着附和，“真没有，之前我劝人向善，让大家尊老爱幼，也许言语上……有些瑕疵。” 王秀云一拍桌面，厉声呵斥，“三座大山已经推翻，封建大家长做派要不得，今天我提醒你们一下，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二人哪还敢狡辩，连忙应和。 “是是是，老太婆我啊，以后就深入简出。” “我也会注意说话用词。” 王秀云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环视众人，说到正题。 “根据今天观察，易中海做调解员，我表示怀疑，大家也议议吧！” 林致远无所谓，自家事了，径直走向抄手游廊，坐在秦淮茹身旁。 院内众人则开始议论。 “貌似一大爷真有点偏心贾家。” “说话要严谨，那叫有点么？” …… 二大妈踮着脚尖，望着穿堂，心急如焚。 刘海中在家，不止一次提到，易中海不配当一大爷，早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结果，这个节骨眼，居然迟迟不归。 耳边传来一道道质疑声，易中海臊得满脸通红，有心开口，又不知说什么。 王秀云才不管那么多，转头望向游廊，问道：“致远，你觉得呢？” 林致远微微一怔，也就两三秒，明白过来，摆了摆手。 “王干事，我就算了，看大家的意思吧！” 王秀云不禁顿了顿，本想卖个好，结果被婉拒，再一想，人家是轧钢厂七人小组成员，一个破调解员确实没什么意义。 又想起刚才，何大清一直替林家说话，侧目笑问：“何大清，你呢？为大家做点贡献，有没有这个想法？”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当调解员么，老子才不干，一个弄不好，就要得罪人，还是让三个倒霉蛋继续吧！ 暗暗琢磨一番，干笑一声。 “王干事，我不善言辞，不是这块料，恐怕做不来。” 说着，心中一动，转而道：“其实吧，除了事关贾家，老易做得也挺好，我看没必要换人了。” 闻听此言，易中海眼珠一瞪，满脸不可置信，呆呆的望着何大清，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王秀云眸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何大清这人挺正直啊。 再次环视众人，又问：“其他人呢，有没有话要说？” 二大妈望着穿堂，有些无语。 多少次了，没机会弄倒易中海，好不容易天赐良机，老刘还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来不及多想，提议道：“王干事，要不等人齐了再说吧？” 王秀云一想，是这个理，当即点了点头，“行吧，那就暂且放下。” 接下来，王秀云就马学者的报告，一通分析，尽力安抚，然后准备散会。 却不料，罗玉英拽着小棒梗，径直来到院中。 满脸愁容，眼眶通红，怯生生开口。 “诸位邻居，今个的事，说到底是我家的不是，我给大家伙道歉。” 说着，尽力弯腰，鞠了一躬。 “不过，我家棒梗居然想上前抢东西，这可不是小事，若是不好好教育，我生怕……” 话未说完，眼珠不要钱似的，哗哗的流。 小棒梗惊慌失措，也跟着嗷嗷大哭。 贾张氏箭步上前，就想把小棒梗拽进怀里，“罗玉英，你要干嘛？放开我乖孙。” 小棒梗被罗玉英抓得死死的，急道：“奶奶，你快让妈妈松开我。”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呵斥道：“罗玉英，你听见没有，快松手。” 罗玉英长舒一口气，哭腔道：“妈，孩子还小，正是教育的时候，这件事，我不能让步。” 贾张氏脱口而道：“放屁，我家棒梗最乖，怎么可能有错？” 罗玉英有孕在身，又担心弄疼小棒梗，贾张氏不敢使蛮力，也不松手。 王秀云见状，觉得罗玉英是个明事理的，当即示意道：“来两个人，把贾张氏拉到一边去。” 说着，瞥了一眼贾东旭，不屑道：“母子二人，一个胡搅蛮缠，一个胆小怕事，摊上你们母子，真是造孽。” 有王秀云在场，贾张氏也不敢反抗，被拉到一旁，三角眼竟也流出了眼泪。 罗玉英拉着小棒梗，朝着秦淮茹走了几步，示意道：“棒梗，给小书凡道歉。” 小棒梗撇过头去，高声道：“我不，他有车车不让我玩，他是坏蛋。” 秦淮茹怀里的小书凡也不乐意，“你才是坏蛋，车车是我的，我就不给你玩。” 罗玉英拔高声音，“棒梗，你道不道歉？” 小棒梗使劲掰着罗玉英的手，想要挣开，“我就不！” 秦淮茹微微皱眉，摆了摆手，“玉英，算了算了，不值当。” 罗玉英却十分坚定，“林大嫂，很有必要。” 说完，嘶吼一声，“棒梗，我再问一遍，你道不道歉？” “我……” 满院子都静悄悄看戏，尤其是奶奶和爸爸也不过来，小棒梗有些害怕，弱弱一声。 “我不，奶奶说我是最乖的，谁都得疼我，都得让着我，要不然就是坏蛋。”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这特么什么混账话？” “可不是么，这样下去能有好？” …… 也不管自己挺着大肚子，罗玉英直接蹲下，继而坐在地上，狠狠一扯，把小棒梗按在腿上，朝着屁股，一下一下边打边哭。 “我让你抢东西！” “我让你不道歉！” …… 贾张氏着急得不行，又不敢上前，侧目喊道：“东旭，你是死人么？” 罗玉英教育小棒梗，贾东旭觉得没错，贾张氏心疼小棒梗，也认为没问题。 一时之间，贾东旭竟有些迟疑，好半天，才一咬牙，迈步上前，“玉英，差不多得了，棒梗还小，教育的事，慢慢来。” 说着，弯下腰，搀扶罗玉英，“你还怀着呢，地上凉，快起来。” 罗玉英侧目抬头，泣声道：“东旭，你说的什么话？你现在惯着，长大之后，到了社会，看见别人有好东西，也去抢，谁会惯着？” 第211章 关康厚又送来大惊喜 贾东旭脸上再次浮现出纠结。 罗玉英低下头，又质问一声，“棒梗，你道歉么？” 小棒梗哭得稀里哗啦，扑腾着四肢，“就不，我就不……” 林致远看不下去，摇了摇头。 “罗玉英，你想教育孩子，这没毛病。你现在打得再狠，也没有一点意义。哪怕道了歉，也不过是屈打成招罢了。” 说完，从秦淮茹怀里抱起小书凡，又补充一句，“行了，我替我儿子原谅小棒梗了。” 不等罗玉英回应，林致远招呼一声，“王干事，说了半天话，到家里喝杯茶。” 王秀云一怔，继而笑道：“成啊。” 随着院内众人离开，大会结束。 贾张氏气鼓鼓冲上前，从罗玉英怀里，一把抢过小棒梗，“乖孙，别哭，奶奶在。” 罗玉英失魂落魄，蹲坐在地上，怔怔出神，脑海盘旋着林致远刚才的话，好半天才苦笑一声，“是啊，有什么意义？” 贾东旭弯下腰，再次搀扶，“玉英，先回家，教育棒梗咱们慢慢来。” 易中海也劝了一句，“玉英，起来吧，这事急不得。” 闻听此言，正在搬方桌，易明新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嗤笑。 关于进城工作，经过多次劝说，林翠兰夫妇和秦满仓夫妇，均已经应下，也通知了村里的大儿子。 只等林致远运作，有了合适岗位，便清理家当，继而进城。 林致远办公室。 林致远和李怀德，一人叼着一根大前门，在沙发坐着。 吸了口烟，林致远问道：“李哥，郝正益这事影响有多大？” 李怀德眉梢一挑，坐起身，“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林致远轻笑一声，“嗐，有几个亲戚，想安排进厂工作。” 李怀德微微皱眉，“你想安排进厂当干部？” 林致远摆了摆手，“那倒不是，普通工人就成。” “那有个屁的影响，左右不过是几个工人罢了。” 李怀德十分无语，转而问道：“几个人，都多大年纪？” “四个人，我老丈人和姑父，四十五左右。我大舅哥和表哥，二十七八。” “交给我吧，”李怀德不假思索，大手一挥，“房子呢，有什么想法？” “我大舅哥和表哥，最好都是三间房，至于我老丈人和姑姑么，两间也成。” “最多半个月。” 李怀德说完，挑了挑眉，“四个人，你给寻摸一瓶虎骨酒，不过分吧？” “过分，那是相当过分！” 林致远打趣一声，笑呵呵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一下，“最多一个月，两瓶。” “哈哈哈。” 李怀德大笑一声，“那就说好了，我可等着呢。” 正事搞定，林致远二郎腿一翘，吸了口烟，吐了几个烟圈。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天。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 紧接着，周立平大大咧咧走了进来，顺手把门一关，“嘿，李主任，您也在这边啊，正好省得我跑了。” 林致远皱眉笑骂，“也就你小子，进老子办公室，连门也不敲。” 李怀德哈哈一笑，“致远，别说你了，进我办公室也不敲门。” 周立平也不尴尬，自顾自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倒出一根，剩下的塞进口袋，嘿嘿一笑。 “津门自行车厂，那个关康厚又来了，好家伙，这回带的可是好东西，正找你俩呢。” 李怀德和林致远对视一眼，齐刷刷放下二郎腿，站起身。 林致远边走边问：“什么东西，正向三轮，之前不就送过一次了么？” 李怀德也好奇，“对啊，他一个自行车厂，能有什么好东西？” 周立平也不说，笑呵呵道：“你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还特么卖关子。” 库房前。 关康厚指挥工人卸车，“慢点，这可是好东西，别给磕了碰了。” 旁边，梁泽鹏也忍不住提醒，“垫几个麻袋！” 三人风风火火前来。 李怀德爽朗一笑，迎上前，打着招呼，“关厂长，您这次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关康厚伸手一指，“瞧见没，正儿八经摩托三轮，比偏三轮得劲吧？” 抬眼一看，果然是摩托三轮，凑上前，仔细打量一番，造型板板正正，整体缺乏流线感。 哪怕这样，林致远还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关厂长，厉害！” 关康厚嘴角洋溢着得意，却谦虚的摆了摆手。 “嗐，多亏了你当初提醒做三轮自行车，我们就举一反三，发挥了一下想象力。” 说着，啧吧着嘴，“只可惜，去年山城研发出四轮摩托车，也不知道我们的三轮摩托车，上级会不会批准建厂。” 林致远笑呵呵打趣道：“好嘛，关厂长，您这是把样品给送来了？” 关康厚摸了摸下巴，“那怎么可能，这是第三辆，我这不是想着卖给你们，给厂里回回血嘛。” “哈哈哈！” 李怀德调侃道：“您这招呼也没打一声，万一我们不要呢？” 关康厚一摊手，“那我就再拉回去，重新找个下家。” 说话间，摩托三轮已经卸下。 几人涌上前，李怀德吩咐道：“泽鹏，你去运输队弄点油来。” 说着，又转头，“关厂长，汽油还是柴油？” “汽油。” 关康厚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没技术含量，前半部分，找京城汽修厂买的车头，我们就简单加了个车斗。” 林致远一摆手，笑道：“创意也是技术嘛。” 说完，扶住车把跳上去，试了试驾驶位，感觉还不错。 没一会儿，梁泽鹏拎着一个铁皮桶跑来。 身后，孙振山跟着来瞧热闹。 接受记忆，林致远也会骑，简单了解一下有没有变动，灌满汽油，踹了两脚，成功启动。 兜了两圈，相当带劲，回到原位，熄火，下车。 李怀德几人，异口同声问道：“怎么样？” 林致远拍着摩托三轮，喜道：“有劲，骑起来也方便，要是载重没问题，绝对是好东西。” “什么叫载重？” 关康厚眼睛一瞪，“只要能装，就往死里装，真拉不动再往下卸呗。” 林致远登时一脑门黑线，把这茬给忘了。 “不是，关厂长，载重还是要测试一下吧？万一，我是说万一，焊接处在路上断了咋办？” 李怀德却不这么想，“致远，亏你还是司机出身呢，谁家车有载重一说？” 说着，一摆手，“关厂长，你先和泽鹏，还有立平，在办公室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人齐不齐，齐的话，马上开会讨论。” 第212章 醒酒汤 经过紧急通知。 除了萧和玉去市里开会，其他人都在厂。 不是什么大事，会议正常召开。 简单说明情况，李怀德阐述观点。 “运输物料，有不少情况，根本不需要卡车，苦于没有小型机动车，造成不必要的浪费。而摩托三轮，恰好可以填补运力空缺。” 郝正益若有所思，点着头，沉思片刻，询问。 “怀德同志，摩托三轮运输能力，果真可以弥补？” 李怀德一摊手，“当然，根据观察，以及致远试驾，基本没有问题。” 董修齐微微蹙眉，“既然如此，你直接签字购买即可，开会目的是？” 李怀德轻笑一声，“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需要大家把把关。” 楚晨伸手示意，“说说看。” 李怀德嘴角微弯，双臂枕在桌面。 “我的意思是，除了送来的这辆，再订购两辆。以三辆为班次，进行统一管理。这样一来，所需资金过大，很有必要上会讨论一下嘛。” 关康厚送货上门，导致事情着急，却没有想象中重要。 能够提升效率，加上节省资源，董修齐没有反对，紧接着，郝正益也认同…… 半个小时，提议通过。 津门自行车厂，设计研发，浪费不少人力物力，可以借此回血。 如果上级再批准扩厂，不说能够带来经济效益，对厂内领导也是好事。 毕竟，抬级一事，自打东北出现之后，早就成了升职捷径。 轧钢厂呢，也能够借此机会，补充运力。 可谓是双赢局面。 中午。 三食堂。 新盖时，考虑招待，提议规划了几间包厢。 何大清亲自操刀，一桌八个菜。 李怀德为首，林致远、周立平、梁泽鹏作陪。 边吃边聊，关康厚感慨万千。 自打51年7月份接触，林致远职位变化，令人羡慕。 初次接触，也就是科员，再有一个月，才满四年时间。 虽说现在仅仅是正科，可是身居七人小组成员，这特么迈步副处，只要不作死，板上钉钉的事。 端起酒杯，悠悠一声。 “致远，来，咱俩喝一个。一晃四年，当初态度不好，你没放在心上，我却记忆犹新，悔不当初啊！” 林致远微微一怔，继而爽朗一笑，打趣道：“没办法，因为长得英俊，我可没少吃苦头。” “哈哈哈！” 说笑间，旧事揭过，一丁点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关康厚心中又是一动，怪不得职位能够一变再变，成长快，能力强，深谙人情世故，活该升职！ “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往后但有需要，尽管张口，只要不违背原则，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一定帮你办成。” 林致远拿着酒杯，稍低一分，和关康厚碰了之后，笑道：“那咱们可说好，我这人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甭客气！” 一人一斤多下肚，都是醉醺醺。 本想安排关康厚休息一晚，谁知道，这家伙哪怕醉了，也着急回去。 就是苦了送货大车司机，一路上，不光开车，还要照顾关康厚，只怕不好受。 当然，现在路上汽车也不多，更别说出城之后，基本不见人。 下午。 躺在办公室沙发上醒酒，房门被敲响。 林致远强打精神，应了一声，“进。” 傻柱端着一个搪瓷缸子，推门而入。 “致远哥，睡了有一会儿了吧，我爸给做了醒酒汤。” 林致远坐起身，招呼一声，“坐，茶几上有烟，自己拿。” 端起缸子，喝了一大口，林致远眸光一闪，酸酸甜甜，有点凉，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总之整个人清醒不少。 “不错，好喝，清清爽爽，这玩意难做不？” 傻柱叼着青石烟嘴，翁声道：“不知道，我爸说过几天教我。” 闲聊几句，林致远随口问道：“有没有给李主任他们送去？” 傻柱挑了挑眉，“谁？” “李主任，梁泽鹏和周立平。” 傻柱吸了口烟，漫不经心道：“立平哥给送了，李主任和梁泽鹏没有。” 林致远不禁蹙眉，“为啥？” 傻柱撇撇嘴，“能为啥，我跟他们又不熟，才懒得去呢。” 林致远无语，没好气道：“你啊，咋就不知道长进，送过去说点好话，能死啊！” 傻柱憨笑一声，咧着个大嘴。 “我爸说了，有你在，我就吃不了亏。只要我们真心对你好，你就能护着我。现在你可是厂领导，我不说在厂里横着走，谁也别想欺负我。” 林致远顿时满脸黑线，这个老何…… “你爸没说让你分一下么？” 傻柱摸了摸鼻尖，“说倒是说了，我不是给你和立平哥分了么？剩下的，下班我就带回去，咱几家分。” 林致远哭笑不得，“你啊，等我一下。” 说着，站起身，把醒酒汤倒进自己的缸子，傻柱的缸子递还过去，挥手示意。 “听我的，现在立马给李主任，还有泽鹏送去。别说是我要求的，就说你和你爸特意做的。” 傻柱耿直，一根筋，撇撇嘴，“真送？” “真送！” “那成吧！” 李怀德酒量不差，比林致远稍稍逊色一些，毕竟，谁能和开挂的男人比？ 同样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揉着两侧太阳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李怀德睁开双眼，强撑着坐起身，随口应道：“进。” 傻柱推门而入，憨笑一声，“那个，李主任，您喝碗汤。” 李怀德苦笑一声，摆了摆手，“什么汤啊，我现在胃里难受，喝不下。” 傻柱上前，把缸子放在李怀德面前，“就是醒酒汤，快喝吧！” 李怀德面露狐疑，端起缸子喝了两口，胃里确实好受一些。 “还别说，挺不错啊，给致远送了没？” 傻柱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眼珠滴溜溜一转，“送了。” 李怀德点了点头，一口一口慢慢喝汤。 傻柱也没说话，顺手拿出青石烟嘴，从桌上烟盒倒了一根大前门，自顾自点上，悠哉悠哉吸着烟。 反正致远哥说过，李怀德也算自己人，不用客气！ 几分钟后。 李怀德喝完，整个人稍稍恢复精神，笑问：“年底技能考核，有信心升级么？” 第213章 找你妈去 傻柱大嘴一咧，颇为自信。 “当然，我厨艺绝对没问题。要不是我爸让慢慢来，说什么要打好基础，我当时就能考六级。” 李怀德眉梢一挑，“是么，还蛮自信，那你年底加油。” 傻柱憨笑一声，“那是必须的，我都想好了，年底考7级，稳上一年，明年年底再考6级。” “有志气。” 李怀德捧了一句，转而笑问：“这个醒酒汤你会做么？” 傻柱登时面露囧色，摸了摸后脑勺。 “这个嘛，还不会，不过，我爸说了，回头就教我。” 李怀德微微蹙眉，“挺难？” 傻柱摆了摆手，“也不难，就是麻烦，得好几个小时呢。” 李怀德点头道：“好好学，以后这东西可少不了。” “得嘞，您瞧好吧！” 傻柱离开，李怀德往后一靠，啧吧着嘴，致远可以啊，何家父子也是有心人啊。 一个半月后，王秦两家搬进城来。 倒不是李怀德失言，而是住房经历了不少周折。 王全有和秦满仓二人，入职后勤部房产科工程队，成为一名光荣的基建工人。 秦淮勇入职运输队司机班，算是走了林致远的老路。 王爱军入职宣传科内宣组，跟着许富贵学习放电影。 李怀德有心，给了不同选项，岗位也都是他们自己挑选。 林致远没有多说，只要能规避几年后的困难时期，爱咋咋地吧！ 至于房子，就需要好好说一下。 在李怀德提醒下，经过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操作，四合院东西跨院被拿下。 东跨院归王家，西跨院归秦家。 都是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可谓是完美至极。 付出不少，前院六间交给轧钢厂，两处跨院算是从厂里租赁，每月要交租金。 当然，厂里也出了不少钱，算是把房子买下。 林翠兰和冯红霞等人，直说亏大发了。 只有林致远知道，一点不亏。 能够住在一起，相互照应，更何况还有院子，这种好事，去哪儿能找到？ 何大清和许富贵，在林致远指点下，果断出手。 前院东耳房被傻柱拿下。 许富贵相当机智，将后院厢房过户给许大茂，再申请住房。 有李怀德帮忙，费了不少心思，将西耳房收入囊中。 许大茂也已经十七，老父亲为儿子提前准备房子，也说得过去。 四合院变化，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易中海都特么快傻了。 好不容易，拉拢东西跨院几户，现在倒好，人家搬走了。 更别提，新住户居然是秦王两家。 8月初的气温，燥热无比。 易中海的心，却拔凉拔凉的，满腔郁闷，无处发泄。 一大爷？ 算什么东西？ 现在林派一家独大，谁当又如何？ 8月7号，礼拜天。 小跨院。 石桌旁，王全有和秦满仓在下棋，另一棵树下，妇女同志在侃大山。 王家兄弟和秦家兄弟，去村里收尾。 林致豪闲不住，也跟着去了。 木棚下，林致远相当苦逼，拿着榔头敲敲打打。 秦淮勇家姑娘，秦朝云，比小书凡小半个月。 王爱军家小子，王兴康，也就小一岁。 都是人嫌狗烦的年纪，一辆三轮玩具车，根本不够玩。 刚开始，就因为谁骑小三轮，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等小书凡知道自己最大，是哥哥之后，态度变了。 那是相当大方，结果就是再也摸不着小三轮了。 儿子懂事，林致远深感欣慰，又去了趟收购站，弄来零件，准备再做两辆。 小书凡拿着蒲扇，小跑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给扇着风。 “爸爸，你最好啦！热不热，我给你扇扇风。” 林致远不禁一乐，“去去去，大热天，你也不嫌累，找你妈去。” 小书凡嘿嘿一笑，“好嘞。” 说着，拎着蒲扇跑向秦淮茹，“妈妈，爸爸不热。” “这臭小子。” 林致远嘀咕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几分钟后，小朝云蹦蹦跳跳跑来。 “姑父，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一直想有个闺女，再加上小朝云扎着两个小辫子，模样可爱，说话清脆，林致远的心都快萌化了。 满眼宠溺，看了一眼，轻声回应。 “不渴不渴，这里乱糟糟的，别再把你磕着碰着，你快找你妈去。” 话音刚落，小朝云笑嘻嘻一声“好嘞”，紧接着扭头就跑，“妈妈，姑姑，姑父不渴。” 林致远不禁一怔，反应过来，合着俩小屁孩，就是说着玩呗？ 不由得苦笑一声，低头继续干活。 刚过去一分钟。 小兴康骑着小三轮，呼啸而来。 “远叔，远叔，你看我骑得溜不溜？” 林致远满脸黑线，这特么还不如刚才那俩呢。 “六六六！” 没好气回了一声，挥手示意，“你也找你妈去！” “好嘞！” 敲敲打打，忙活两个多小时，临近傍晚，两辆小三轮新鲜出炉。 小书凡颇有大哥风范，对另外两个小家伙说道：“兴康，你最小，你先选。” 小兴康来回看了看，伸手指着一辆新车，激动道：“我要新车。” 小书凡不在意道：“那行，你骑新车。” 说着，看向小朝云，“朝云，你呢？” 小朝云不假思索，“我也要新车。” “成，你俩新车。” 三个小屁孩，一人一辆，满院子乱窜，欢笑声此起彼伏。 林致远洗了把脸，径直来到石桌旁，给王全有和秦满仓二人，各散了根烟，在旁边坐下，开始捣乱。 “姑父，打象，先将一军再说。” “哎呦，爸，瞧您走的，杀马，跟他换。” …… 没一会儿功夫，王秦二人行棋思路被打乱。 王全有皱眉道：“致远，要不你来？” 秦满仓也笑骂一声，“致远，你闭嘴吧，再指挥下去，我俩就不会下了。” 眼见天色渐暗，下乡五人组，终于回来。 王秦两家，也都各自回家做饭。 考虑人太多，不说距离产生美，天天连吃饭都在一起，也容易产生摩擦。 林致远觉得不适合再继续搭伙，随口一提，得到认可。 秦淮茹去厨房做饭，林致豪和林曼玉回屋写作业。 林致远则躺在院内摇椅上，望着夜空发呆。 眼瞅着饭菜马上就好，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拐进月亮门。 第214章 被捉弄 瞥见人影，林致远一扭身，跳下躺椅，径直迎上前。 待看清来人，不由得瞪大眼珠，“小胡，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向后一看，“我二叔二婶没回来？” 胡义声音依旧冰冷简短，“回来了。” 林致远不禁皱眉，“人呢？” 胡义又是一声，“你跟我来。” “你等一下。” 林致远伸手示意，紧接着匆忙跑去厨房。 “淮茹，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们先吃饭。我要是回来晚，你先睡。” 秦淮茹秀眉微蹙，“马上饭就好了，有什么事，不能吃了晚饭么？” 林致远摆了摆手，“和二叔二婶有关，我先去看看。” “二叔二婶？” 秦淮茹微微一顿，“那行，你早去早回。” 二人出了四合院大门，拐了三个胡同，上了一辆吉普车。 林致远没忍住，问了声，“小胡，我二叔和二婶在哪儿呢？” 胡义目视前方，认真开车，吐出两个字，“医院。” “啥，医院？” 林致远瞬间宕机，惊恐不已。 什么情况？ 怎么又是医院？ 不记得这几年南边有恶战啊？ 满脑子都是问号，急道：“小胡，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首长病了，回来养病。” 想到胡义是吴霞的警卫员，林致远又问：“二婶？” “对！” 猛然间，林致远发现和胡义沟通，简直太费劲，也不知道二婶，为什么找个冰疙瘩当警卫员。 “严重不？” “说不清。” 特么的，林致远服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那我二叔呢？” “没事！” 草，林致远索性也不再问了，越问越生气。 半个小时，吉普车缓缓驶入协和。 依旧是之前那栋楼，同样是五层，只不过换了房间。 林致远跟着胡义，匆匆推门而入。 客厅。 林家梁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吸着烟，轻松惬意。 林致远一时有些懵逼，不是说二婶病了么，怎么二叔这么悠闲？ 微微蹙眉，“二叔，我二婶呢，不是说病了么？” 林家梁伸手示意，“刚做完检查，里面呢，马上就出来，等下咱们一起回家。” 林致远悬着的心，缓缓放下，侧目瞪了胡义一眼。 “二叔，你也是，小胡不爱说话，你就不能让小高去通知么？” 林家梁嘴角一扯，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轻挑眉梢，故作严肃。 “你懂个屁，小胡这叫严谨。再说了，小高被我安排了任务。” “行吧！” 林致远也懒得追究，人没事就好。 却不料，旁边，高自越嘿嘿一笑，继而敬礼道：“首长，什么任务，请指示。” 林家梁侧目微瞪，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去去去，你回去收拾宿舍，等会小胡送我们回家。” 高自越先是抿嘴，后似乎禁不住，轻笑一声，“是，首长。” 离开时，还冲林致远挤了挤眼睛。 林致远顿时反应过来，这是被二叔捉弄了，当即苦笑一声。 “二叔，你觉得这样好玩么？” “特别好玩！” 林家梁眉梢一抖，向前探手，把烟掐灭，“你当初趁老子昏迷，教唆大家骂我的事，可还没过去。” 林致远服了，你也好意思提？要不是我，你还是木乃伊呢！ “你一个大领导，这样做有意思？” “有，相当有意思！” 林家梁话音刚落，吴霞笑盈盈从里屋出来。 “你们叔侄一见面就拌嘴，也是少见。” 林致远当即告状，“二婶，你不管管么？好家伙，二叔让小胡去接我，你也知道小胡不爱说话，一路上，问也问不清，可把我担心坏了。” 闻听此言，吴霞嗔怒道：“梁子，你多大人了，还和小辈开这种玩笑。” 林家梁嘴角一扯，嘿嘿一笑，“你不懂，这是我们叔侄感情深的表现。” “屁的表现，你就是为老不尊。” “好小子，你居然敢骂我！” 林家梁笑呵呵起身，“回去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恕不伺候。” 吴霞不禁一乐，伸手示意，“你们两个有劲没地使？那去屋里搬东西，咱们回家。” 屋内，两个皮箱，林致远知道，里面是军装。 一手拎起一个，下楼，上车，回家。 一路上，叔侄二人吵吵闹闹。 吴霞表示，就当听相声了，还蛮有趣呢。 吉普车在四合院三个胡同外，缓缓停下。 “行了，快拿上行李回家。” 吴霞一声令下，相声收场，叔侄二人，一个拎着两个木箱，一个扛着一个大麻袋。 打发走胡义，悠悠哒哒往回走。 林致远随口问道：“对了，二婶，你身体没事吧？你们这次回来待多久？还要换地么？” 吴霞笑了笑，“没啥大碍，就是南方潮湿，到了那边，可没少受罪，回来休养两个月。至于换地，不好说。” 林家梁插话道：“少打听，这都是机密。” “得，算我多嘴。” 林致远微微一顿，也反应过来，确实问多了，当即话锋一转。 “你们也是赶巧，我姑姑一家和老丈人一家，刚搬进院里没几天。” “真的？” 吴霞嘴角一勾，“这感情好啊，住在一起能够互相照应。” 林家梁挑了挑眉，笑骂道：“好家伙，你小子故意的吧，有你二婶还不行，把我姐叫来，给你撑腰么？” 林致远狠狠点头，“不错，出了门你是领导，回到家可不一定喽！” 回到院中，好一顿寒暄。 半个小时后。 屋内，一群妇女同志们，说说笑笑。 小跨院内，支起圆桌，八个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喝着酒，蚊子咬了一口又一口。 边喝边聊，好不热闹。 直到临近半夜，才在吴霞的劝说下，各自回家。 一夜好梦。 次日，清晨。 林致远早早醒来，正在院内洗漱。 林家梁背着手，晃晃悠悠走进小跨院。 “致远，等下让爱民或者谁，给你请个假，你跟我走。” 林致远不禁蹙眉，“二叔，今天可是周一，厂里有党委会。” 林家梁没好气道：“党委会关你屁事啊！” 林致远耸了耸肩，一挑眉，“区区不才添为工会主系，您说呢？” 林家梁一惊，“啥，你小子又升职了？” 林致远笑道：“机缘巧合，还是正科。” 上下打量着林致远，林家梁啧吧着嘴，“没看出来，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啊！” 说着，顿了顿，“那这样吧，你先去上班，中午前，我让小高去接你。” 第215章 误伤 党委会。 最后一份议题。 董修齐拿着文件，简单念后，“文件大家也听了，上级的意思非常清楚，产能要提高，技术也不能落下。” 说着，环视众人，“都谈谈吧，有什么建议么？” 作为专管生产副厂长，郝正益责无旁贷，率先开口。 “有关技术科，补充新鲜血液刻不容缓，除了厂内培养，也需要从专科院校寻找人才。” 改组四年，技术科形同虚设。 所谓的科长，也不过是年纪大，工作时间长，懂点维修。 设备出问题，绝大多数仍然需要向上级申请，从别处借调技术人员。 自行培养，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让一位小学没毕业的人，教出几个大学生，这不是扯淡么！ 林致远不置可否，没有着急说话，却有人不乐意。 只见董修齐轻笑一声，“致远，你跟基层职工接触最多，你有什么想法么？” 林致远神情平淡，心中却思绪乱飞，回忆前世所见所闻。 片刻后，悠悠开口。 “技术的重要性，不言自明。依我看，不如直接申请，一步到位，成立工程部，下辖生产技术科，设备维护科，技术研发科。” 话音刚落，郝正益皱眉问道：“说得简单，人从哪里来？” 林致远一摊手，耸了耸肩，“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申请协调。” 郝正益嗤笑一声，“致远同志，你想得太简单啦，能够挑起工程部的人，在哪儿不是香饽饽，能轮得到咱们？” 林致远眉梢一挑，“不试试怎么知道？” 支持小老弟，李怀德从来不会缺席。 “正益同志，未战先怯，这种心态可要不得。” 郝正益登时一怔，转而又问：“然后呢，有人挑大梁，下边的成员呢？这缺口可不是一般的大！” 林致远漫不经心道：“联系京城各大院校，邀请大学生，甚至中专生，前来实践，或者说实习。”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讶。 李怀德对林致远急智极为佩服，对郝正益的做派更加厌恶，当即开启嘲讽模式。 “饭盛到碗里，再吃不到，可就有些说不过去。” 谁承想，林致远又补充一句，“当然，也可以邀请各大教授，共同研发新技术。” 倒也不是非要跟郝正益过不去，林致远除了单纯看不上郝正益，也希望推动发展。 陈忠良听得津津有味，却不准备参与。 守好轧钢厂安全，才是他的责任，至于具体发展，他一个糙汉子表示不懂。 楚晨也无所谓，吵吵闹闹免不了，只要不影响大局，轧钢厂能够一切向前冲，就在可接受范围。 更何况，提高技术，也是在增加轧钢厂的权重。 萧和玉主管妇联，和董修齐，郝正益若即若离。 却不妨碍认可林致远的提议，点了点头，准备附和一声，想到董修齐没表态，又忍了下去。 冷场三分多钟，董修齐提议道：“举手表决吧！” 楚李林三人，连同看热闹的陈忠良，瞬间四票。 董修齐也不犹豫，当即拍板。 “正益，你按照致远同志的意思，落实成文件，尽快推进。” 散会后，李怀德不屑的瞥了一眼郝正益，起身跟着林致远前往办公室。 沙发落座，各自点上大前门。 李怀德悠悠道：“致远，不得不说，你这一招毒辣。” 林致远不禁蹙眉，什么招，不就是提议扩建技术科为工程部么？ 眼见林致远沉思，李怀德当即笑骂一声。 “你小子，还跟我装，工程部成立，郝正益要不要兼管？” 林致远恍然大悟，“嗐，真没想这么深。” 李怀德撇撇嘴，表示不信，“你可得了吧，要是真的推进成功，新来的工程师，或者说负责人，和郝正益免不了摩擦。” 说着，二郎腿一翘，“不知怎么滴，一想到郝正益要吃瘪，我这心里就特别得劲。” 林致远真是无心插柳，算是把郝正益误伤了，摇了摇头，也没再纠结，转而问了句。 “李哥，话说，咱们厂抬级的事，压了也有些时间了，上级就准备这么拖着？” 李怀德啧吧着嘴，无所谓道：“拖着呗，对你我都有好处。” 说着，又努嘴示意，“你现在最关键的事，想办法解决副处。眼瞅着一年半了，你居然一点不着急。” 林致远摆了摆手，“副处不副处吧，也不影响我每天乐乐呵呵。” 闲聊半个多小时，李怀德离开。 紧接着，工会各科室负责人，轮番汇报工作。 十一点多，终于搞定。 刚坐下，一根烟没吸完，高自越敲门而入。 林致远爽朗一笑，“小高，来抽根烟。你这时间掐得真准，我刚忙完没三分钟，你就来了。” 高自越接过烟，点着之后，笑道：“嗐，说明我运气好。” 烟抽完，二人离开。 出了轧钢厂大门，上了吉普车，林致远才发现，林家梁居然在后座。 “嘿，二叔，你不是说让小高来接我么？你怎么也在？” 林家梁没好气道：“废话，我要不在，你指定又该偷偷骂人了。” “污蔑，绝对是污蔑。” “少扯淡。”林家梁笑骂一声，问道：“党委会开得咋样？” 林致远随口回应。 “嗐，早习惯了。无非就是各抒己见，然后说服别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东风压倒南风。” 林家梁不禁一乐，“瞧把你能的，咋地，你是东风？” “那可不。” 林致远得意一声，接着道：“其实我挺反感这些，少一些斗争，齐心协力大发展，不好么？” 林家梁轻笑一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所难免。” “倒也是。” 吉普车一路向西，走过广场，又过了桥，紧接着往北一拐。 眼看钻进了胡同，林致远不禁有些迷糊，问了一声，“二叔，咱们这是去哪儿？” 林家梁没有直接回答，笑道：“马上就到了，急什么急？” 林致远撇撇嘴，“你也真有意思，把我带出来，去哪儿也不说，干嘛也不说……” 说话间，高自越降低车速，又向西一拐，走进了灵境胡同。 第216章 我家今天来了两个人 刚进胡同，吉普车直接靠边停下。 “下车。” 林家梁干脆的吐出两个字，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林致远也不迟疑，紧随其后。 二人向西走了几百米，来到一处院落前。 坐北朝南，门旁有棵大树。 林家梁上前，拍了拍门上铜环。 不一会儿，一位中年妇女拉开大门，看清来人，笑道：“梁子，你来了，快进来，老陈等你半天了呢。” 林家梁笑呵呵打了声招呼，“嫂子。” 林致远不等提醒，也连忙问好，“婶子，您好。” 中年妇女笑盈盈道：“好好好，你就是致远吧，你们叔侄二人快进去吧！” 大门一关，林家梁和中年妇女，说说笑笑，走向院内。 林致远也插不上话，甚至连见谁都不知道。 走进客厅。 眼前画面，林致远差点惊掉下巴。 只见，一张方桌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抓耳挠腮写作业。 旁边，旅长白背心，大裤衩，脚踩一双布鞋，抱着一个奶娃子，在不停的说教。 “作业写不完，你再跑一个试试？” “反了天了你！” …… 林致远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旅长回过神，侧目一看，当即招了招手。 “致远，你给我过来。” 林致远嘿嘿一笑，打趣道：“陈伯，咱先说好，可不能动手。” “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么？” 旅长一脑门黑线，笑问一声，招手示意。 “你赶紧过来，教教我家老二，三百字作文，写得词不达意，句子不顺，看得我脑壳疼。” “陈伯，您可不能冤枉人。您在我心中的形象，如珠穆朗玛峰一般高大，可是现在这造型，太过亲民，我这不是有幸遇见，开心么，对，就是开心。” “少白话，赶紧过来。” 林致远边走边说，“您也是大学毕业啊，怎么……” 话尚未说完，旅长没好气道：“你懂个屁，教他学习，比打仗还累。你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这位大才子怎么教别人写作文。” 林家梁嘴角噙着笑，乐呵呵看着二人有来有往，心里佩服得不行，好小子，就冲敢跟旅长开玩笑，我敬你是条汉子。 林致远凑上前，低头一看，作文题目：我的爸爸。 好家伙，这玩意也能写么？ 这不是难为人么？ 腹诽一声，又想到是小学作文，顶多锻炼学生的描写思路，放下心来，当即笑问，“你多大了，叫什么呢？” “我叫陈建，九岁了。” “陈建，建设祖国么，挺好！” 应了一声，林致远笑呵呵问道：“写作文之前，咱们先做个小游戏，好不好？” 小陈建双眼放光，“好啊！” 说完，又怯生生偷瞄了一眼旅长。 林致远笑道：“没事，是他让我教的。” 旅长眼含笑意，也挺好奇，林致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努了努下巴，“老二，你听致远哥哥的。” 小陈建狠狠点头，“好！” 林致远伸手指了指旅长，“你给介绍一下，你爸爸的穿着打扮。” 小陈建看向旅长，抿了下嘴唇，“带着眼镜，穿着背心，大裤衩。” 林致远鼓励道：“再详细一点。” 小陈建嚼着笔头，皱眉想了想，又道：“他带着一副黑边眼镜，上面穿着白色背心，下面穿着大裤衩，脚上穿着黑色布鞋。” 林致远一挤眼，“好，非常好，再想想刚才他怎么凶你的？” “这……他瞪着我，说我作文写得不好……” 林致远一步步引导，从穿着，到被骂，又帮忙延伸原因，等到小陈建说完，耸了耸肩。 “好了，你刚才说的都写出来，这就是作文，你的爸爸。” 小陈建一听，愣了片刻，紧接着眉眼一喜，当即低头书写。 半个小时，作文搞定。 林致远看了一遍，笑问，“简单吧？不管写什么，按照顺序，把看到、听到、闻到……以及感想，写出来就好了。” “嗯嗯，简单，我学会啦！” “就是嘛，本来就不难。” 林致远一挑眉，又给举了个例子。 “鲁迅当初写书，就是这么写的。我家门前有两棵树，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写了一句，一棵是枣树，又看了一眼，继续写，另一棵也是枣树。” “噗！” 林家梁刚喝了一口茶，直接喷了。 “致远，让你教就好好教，这说的什么胡话。” 旅长爽朗一声，“我倒觉得致远说得对，第一眼没看全呗。” 小陈建当即跟了一句，“我家今天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也是男人。” 话音刚落，满场皆笑。 林致远鼓励一声，“对，就是这样，你想想，少了后面半句能成么？” 说着，复述一遍，“我家今天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我就不说，你们猜呗，看谁猜的对。” 小陈建哈哈一笑，“这得说清楚，要不然容易挨打。” 在旅长家蹭了一顿饭，因为教写作文，小陈建对林致远相当客气，张口致远哥，闭口致远哥。 甚至，就连陈夫人也对林致远格外照顾，不停地给夹菜。 林致远也不管到底人家一向如此，还是对自己特例，反正挺得意。 饭后。 小陈建依依不舍去上学，陈夫人抱着孩子去了里屋。 三人坐在院内喝茶。 刚才孩子在，林致远三人都忍着烟瘾，这会儿终于放开。 一人叼着一根旅长的中华。 没聊几句，旅长埋怨一声，“致远，我得说你两句。” 闻言，林致远当即收起笑意，“您说。” “你小子，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伯伯，逢年过节也不说来看我，你说，我是不是得说你两句？” 林致远一怔，继而抱屈，“陈伯，咱得讲理啊，我哪知道您住这儿，咱们之前见面，还在京城医院呢。” 说着，声音降低，嘀咕道：“谁知道您是不是故意为之，怕我上门蹭饭。” “嘿！” 旅长伸手指了指，故作严肃，“书生，别装哑巴，你说，谁的错？” 林家梁双眼微瞪，紧接着笑道：“这还用说么，肯定是致远的错，不知道不会问么？不会打听么？对不对？” 林致远诧异的看了二人一眼，郁闷问道：“好嘛，这也是我能打听的？” 旅长一挥手，“那我不管，你没来看我，就是你的不对。” 林致远眼珠一转，心中了然，弱弱道：“陈伯，您要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呗！” 第217章 说话得算话 “那能一样么？” 旅长轻挑眉梢，得意一笑。 “先把事情说清楚，你没来看我，小辈当得不称职。然后呢，我再说事，你心中有愧，又恰好有能力，自告奋勇帮助我，以图原谅。” 说着，看向林家梁，“书生，你说，咱得讲道理，对不对？” 林家梁当即点头，“没毛病，您最讲理。” “那是！” 旅长轻笑一声，看着林致远，缓缓吸了口烟，又挤了挤眼。 林致远苦笑一声，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陈伯，是我不对，以后常来看您。您呢，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呗。您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旅长爽朗一笑，紧接着故作勉强。 “成吧，冲你这个态度，给你个机会吧！” 说着，顿了顿，意有所指问了声。 “你看，军院有校歌，士兵呢，我觉得也要有几首属于他们的歌，你说呢？” 闻听此言，林致远心底不由得暗暗嘀咕起来。 我说？ 我说个der啊！ 不就是要歌么，您直接说啊！ 整这一出，还让我打听您的住址。 阎王桌上偷贡品，我嫌命长么？ 之前，给《红嫂》配歌，林致远几乎把能想起的歌，都写了出来。 只要回去找个时间，进空间找找，多了不敢说，七八首还是有的。 稳了稳心神，林致远问道：“着急么，要几首，太多太急的话，肯定不行。” 旅长眸光一闪，爽朗一笑。 “好小子，咱爷俩好好聊聊，你多久能写一首呢？” 看着旅长的表情，林致远脑海浮现出《亮剑》中，经典一幕，当即往后靠了靠。 “那啥，陈伯，这个不好说，得看灵感。” 旅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那成吧，本想让你弄一首，给提提士气。现在一看，一首的话有点瞧不起你，啥也不说了，先来个十首八首吧！” “啥？” 林致远双眼一瞪，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也太多了。要不，您还是瞧不起我吧！” 先不说行不行，行也不敢应。 有一就有二，万一他老人家哪天心血来潮，大手一挥，再来十首。 咋办？ 旅长给林致远扔了根烟，勉为其难道：“那行吧，我让个步，五六首总行吧？” 林致远依旧苦瓜脸。 “陈伯，您就饶了我吧，这也不成啊，两首，我咬咬牙吧。” 旅长往后一靠，撇撇嘴。 “你看你，人家买卖人讨价还价，还知道有来有往，你这……忒不地道。” 说着，似是吃了老大的亏，叹道：“那四首。” 林致远咬着牙，好半天才开口，“陈伯，啥也不说了，您再照顾照顾我，三首。” 旅长突然哈哈大笑，一拍大腿，“这可是你说的，都是大老爷们，说话得算话。” 林致远哭丧着脸，“对对对，一口唾沫一颗钉，我说话算话。” 旅长嘴角微弯，显得极为得意。 “放心吧，咱爷俩谁跟谁，我指定不能亏了你。正好你婶子让我少抽烟，等会儿你走的时候，拿走一条。” “真的？” 没想到还有回头钱，林致远当即喜道：“大老爷们，说话得算话。” 接下来，林家梁也不装哑巴了。 三人说说笑笑，天南海北，侃天侃地。 临近傍晚，林致远叔侄告辞。 灵境胡同外，高自越正坐在车内抽烟。 一上车，林家梁脱口而道：“致远，回去给我拿五包烟。” 林致远不禁一愣，“二叔，这可是我的酬劳。” 林家梁嘴角一扯，“屁的酬劳，见面分一半。” “你一个大领导，跟我抢烟抽，过分了吧？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有供给。” “那能一样么？这可是特供。” 林致远沉吟片刻，“分一半不行，回去给你拿一盒吧。” 林家梁当即伸手，“来，先给我一盒，抽完再找你拿。” “好嘛，你是土匪么？” “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二叔，你孝敬我不应该么？” 林致远打开布兜，又扯开包装，拿了一盒递了过去，“少抽点，小心我找二婶告状。” 林家梁一把夺过烟，自顾自塞进口袋，“瞧你那抠门样儿，快赶上前院老阎了。” 旁边，高自越嘴角一扯，打趣道：“首长，说话得算数，您不是说，见面分一半么，我的呢？” 林致远不禁一乐，“好嘛，真是什么样的领导，带什么样的兵。” 说着，又拿出两包，放在了座椅旁，“给放了两盒，你和小胡一人一盒。” 高自越喜上眉梢，“得嘞。” 林家梁嘴角噙着笑，“你这会儿倒是大方。” 却说旅长，送走林家叔侄，哼着小调返回客厅。 陈夫人见状，狐疑问道：“怎么了，瞧把你乐的。” 旅长把事情经过一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陈夫人白了旅长一眼，没好气道：“多大人了，欺负一个小辈，你也好意思。” “你不懂，我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闹着玩呢。” 旅长啧吧着嘴，接着道：“再说了，我还能亏了他？刚才给他拿了一条烟，你没瞧见他那样儿么，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陈夫人却不认同，“我就觉得，人家孩子老实，你在欺负人。” 说着，想起什么，又补了句。 “这样吧，回头把你那个虎皮坎肩送给他吧！” 闻听此言，旅长当即摆了摆手。 “这怎么成，人家小吴送给我的，我在送给他侄子，这也不好看啊。” 说着， 扶了扶眼镜，又解释一句。 “我瞧着虎皮硝制一般，缝制却挺好，说不定是小吴哪个下属送的呢。虎皮坎肩得珍藏起来，这可是我戎马一生，爱兵如子的体现。” 陈夫人不禁一乐，“成成成，你最有理。那你看着办吧，别让人家孩子觉得委屈就好。” 旅长缓步走到一旁，在椅子上坐下。 “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我专门送他东西，这小子屁股还不翘上天？” 说着，瞥见方桌，想起刚才教学，轻笑一声。 “让老二去，正好老二不好好学习，还能让他致远哥好好教教呢。” 陈夫人哭笑不得，“你啊你，怎么啥事也不能吃亏呢？” 旅长哈哈一笑，“习惯啦，打仗可不能吃亏。” 陈夫人笑着问了声，“那你准备送致远什么呢？” 第218章 就这么巧 旅长顿了顿，笑问：“他们这些文人骚客，不是喜欢互相送个墨宝么？改天我找教员，给他弄副字，你说怎么样？” 陈夫人一愣，继而无语，“你可得了吧，这比你送东西还过分，你还是歇了这个念头吧！” “那送个什么呢，把我的军大衣送他一件呢？” 陈夫人秀目一翻，“人家梁子和小吴两口子，谁没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依我看，就甭送了，谁叫我这么穷呢！” 旅长一摊手，理所当然说了一句，猛然间眸光一闪。 “送他个弟弟吧，让老二找他住一段时间，增加增加感情。” 陈夫人捂嘴轻笑，好半天才缓过劲，“你这人，咋就没个正形呢。” 旅长哈哈一笑，“多好，说明我器重他，才让他帮忙带孩子。” 回到四合院，林致远先到里屋，把烟收进衣柜，找到秦淮茹说了一声，骑上自行车，直奔前门。 吴霞说得轻描淡写，林致远却不敢大意。 谁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有没有瞒着什么消息。 去年全范围公私合营，四马分肥，宛如一场雨。 起初如细丝缠绵，渐渐如珠帘漫卷，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磅礴如瀑。 范围之广，太和堂没能幸免，湿了身。 任向松果决干脆，直说年事已高，也不想占组织便宜，仅仅带走医书，连药材带店铺一捐，彻底断了关系。 好好一个看病卖药的医馆，摇身一变，成为中药店。 一路疾驰，拐进太和堂旁边小巷子，来到一座小院门口。 “咚咚咚。” 林致远拍了几下大门，喊了一嗓子，“任老，任大哥。” 不稍片刻，一位少妇拉开木门，向外一看，“致远，你怎么来了？” 林致远微微带笑，打了声招呼，“嫂子，我找任老说个事。” 少妇伸手示意，“行，你进去吧，老爷子在客厅看书呢。” 说着，一边关门，一边接了句，“你要是找常兴，只能失望而归，要说找老爷子，一找一个准儿，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怎么，任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忙？” “可不是么，天不亮就走，天大黑才回，一天天不见人。” …… 说话间，来到客厅。 林致远迈步进入，打趣道：“任老，书都快被你翻烂了，有这功夫，咋不誊抄一份？” “嗐，习惯了。” 任向松缓缓放下书，“你说的也在理，改明儿，我就开始誊抄。” 说着，眉梢一挑，问道：“话说，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我二婶在南方待了一年多，你也知道，那边阴冷潮湿，咱们北方人乍一去，未必能适应。” 林致远微微一顿，接着道：“这不，好像病了，上级让休养两个月，问就说没事，我有点不放心。” “你倒是蛮孝顺。” 任向松赞许一声，笑了笑，“你也甭担心，有病治病，没病调养，问题不大。” 林致远笑呵呵捧了一句，“论调养身体，还得看咱中医。” “哈哈哈，这话没毛病！” 任向松自信一笑，挑眉问道：“现在跟你走一趟？” 林致远迟疑道：“现在方便么？不方便的话，我明天中午带她来一趟。”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等会儿，你再骑车把我送回来就成。” 林致远也不推辞，点头道：“成，那就麻烦您了。” 骑上自行车，载着任向松，径直返回四合院。 时间也到了饭点，秦王两家也都各自回家吃饭。 小跨院。 林致豪在角落锻炼，大汗淋漓。 现在已经十四岁，将近一米七的大个子，身材也不单薄。 光着膀子，一块块肌肉，线条清晰。 林家梁坐在树下石桌，饶有兴趣，看着林致豪。 厨房，吴霞、秦淮茹，以及林曼玉，正在张罗晚饭。 拐进月亮门。 任向松左右打量一番，赞叹道：“致远，你这小院收拾得不错，清净优雅。” 林致远挤了挤眼，“是呢吧，尤其是这两棵枣树，画龙点睛，对不对？” 任向松不禁一乐，转而看了眼林致豪。 “你弟弟吧？这年头，能练出这么好的身板，看来你家伙食不错啊。” 林致远笑道：“没办法，全家他伙食最好，要不然，我都担心他这么练下去，亏空了身子。” “不错，三分练，七分吃。” 任向松捋了捋山羊须，想起什么，“之前，你找我拿泡脚方子，就是因为他吧？” “算是吧！” “那成，等下我把搭配的药浴方子也给你吧！” 说话间，林家梁已经迎了上来，“致远，这位是？” 林致远介绍道：“二叔，这是任向松任大夫，任老，这是我二叔……” “任大夫，叫我梁子就成。” 林家梁补了句，转身示意，“来，这边坐，我刚泡的茶。” 三人落座，寒暄过后。 林致远起身，拐进厨房，一招手，“二婶，你出来一下。” 吴霞正在调凉菜，手上动作也不停，侧目问道：“怎么了？” 林致远又一招手，“你过来说。” 吴霞放下大海碗，在身上围裙擦了擦手，走上前，“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 二人来到石桌旁。 林致远努了努嘴，“二婶，你快坐。就这么巧，我出去办事，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任老出诊。想到你不是要休养么，就想让任老给你瞧瞧。” 在场都是人精，林致远的话，谁能不懂？ 林家梁大感欣慰，吴霞也颇为感动。 任向松将三人神情，尽收眼底，当即一笑。 “可不是嘛，就这么巧，老头子我算是赚大发了，还能蹭顿晚饭。” 说着，示意道：“来，我先把把脉。” 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小枕头，往石桌上一放。 约三分钟，任向松松开指尖，捋着山羊须。 “最近是不是比较嗜睡，感觉身体困重，肢体关节转侧屈伸不太利索？” “还真叫您说对了。” 吴霞轻笑一声，“这情况也有一阵子了。” 任向松笑呵呵摆了摆手。 “不碍事，是药三分毒，也甭吃药。等天冷了，睡睡火炕就能好。现在嘛，我写几个食疗方子，吃一段时间就成。” 方子写完没一会儿。 秦淮茹走来，说道：“屋里闷，咱们支圆桌吧！” 任向松抬眼一扫，不禁一愣。 第219章 致远，恭喜啊 “致远，大概率要恭喜你了！” 任向松说完，几人都不明所以。 林致远不禁皱眉，问道：“任老，喜从何来？” 任向松微微一笑，朝秦淮茹招了招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秦淮茹不由得一怔，看了一眼林致远，依言走去。 林致远心中一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又不敢确定，连忙起身，把位置让给秦淮茹。 林家梁和吴霞也反应过来，却没有着急开口。 足足三分钟，现场鸦雀无声。 任向松缓缓松开指尖，爽朗一笑，“致远，恭喜啊，怀孕月余。” 林致远嘴巴微张，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喜道：“真的？” 秦淮茹桃花眼微眯，嘴唇不经意间慢慢勾起。 林家梁和吴霞夫妇，相视一笑。 任向松捋着山羊须，轻笑打趣。 “当然，观面色，我不敢确定。摸出来喜脉，还能出错？你也太瞧不起人喽！” 林致远憨笑一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哪能瞧不起您，这不是激动嘛！” 说着，又好奇问了声，“这也没有反应，上次还犯恶心，食欲不振呢。” 任向松呵呵一笑，“那大概率还会有，再过几天吧！你也有经验，就不啰嗦了。” 吴霞微微摇头，笑骂一声。 “没反应还不好么？你是不知道孕反多难受。去去去，东西跨院通知一下人。” 林致远双手一拍，咧着嘴嘿嘿直笑，“好嘞，这就去。” 秦王两家得知秦淮茹再次怀孕，乌泱泱来了一群人。 整个小跨院，顿时热闹非凡。 跑去王家蹭饭的小书凡，也跟了回来，听着大家的谈话，懵懵懂懂问了一声。 “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么？” 锻炼完，洗漱好，刚刚走上前，林致豪想起四年前的囧样，当即把小书凡抱起，眉梢一挑。 “小书凡，明年他就能出来，到时候你教他说话，让他叫你哥哥。” 小书凡弯着脑袋，狐疑的看了一圈众人，又问，“怎么，他都不会说话么？” 林致豪撇撇嘴，“你以前也不会啊，还是我们教你的呢，” “不能吧！”小书凡瞪着大眼睛，惊讶道。 这时候，小朝云也挤了进去，伸出小手，小心翼翼摸了摸秦淮茹肚子。 “姑姑，你肚子里真有小宝宝？” 秦淮茹莞尔一笑，“对啊，明年他就能出来，以后你带着弟弟玩，好不好？” 话音刚落，林致远立马插了一句，“淮茹，我有预感，这一次肯定是闺女。” 秦淮茹秀目一翻，当即反驳，“切，我觉得是儿子。” 紧接着，在场众人，七嘴八舌开始谈论起来。 冷不丁，小兴康嗦着大拇指，皱着眉，嘟囔一声。 “怎么可能有小宝宝，婶子肚子那么小。” 王爱军媳妇苗青青，解释道：“小宝宝会慢慢长大啊，等长大了才会出来。” 小兴康一愣，继而嘟着嘴，“骗人，长大了怎么出来？” 林曼玉抿了抿嘴，瞥了一眼林致豪，笑盈盈道：“你问问你豪叔，他知道。” 林致豪面露尴尬，摸了摸后脑勺。 “小玉姐，这都几年前的事了，你居然还记得。” 林曼玉才不管，当即就把之前林致豪说的话，讲述一遍，现场又是一片欢笑声。 圆桌支起，秦王两家回去，各拿来两道菜，凑吧凑吧，晚饭变聚餐。 任向松看着眼前，一大家子人，欢声笑语，满眼都是羡慕。 简单吃了几口，提出告辞。 林致远不放心，特意骑着自行车去送。 路上，灵机一动，问了一声。“任老，我家淮茹肚子里，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您应该知道吧？” 任向松坐在后座，微微一顿，继而笑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知道？” 林致远不死心，又问：“您不是把了脉么，难道区分不出来？”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任向松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转而道：“再说了，男娃女娃你都能接受，提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林致远呵呵一笑，“嗐，我这不是想要个闺女么？” 说完，又嘀咕一声，“单从面相上，您就能看出来怀孕，说把脉区分不出来男女，我咋就这么不信呢？” 任向松嘴角一弯，笑呵呵道：“你啊，是不是女娃，等生下来你不就知道了，要真不是，你再继续努力呗。” …… 把任向松送回家，林致远风风火火，返回小跨院。 家里酒不多，几个大老爷们也没想多喝，坐在院内养蚊子，聊着天也挺热闹。 时不时，传来“啪”的声音，证明蚊子养得不错。 一夜好梦。 次日，一整天，林致远满脸喜色。 见谁都乐乐呵呵，嘴角比ak都难压。 下班后，回的路上。 秦王两家搬进院，上班的人一多，自行车不够用。 再加上拢共一千来米，林致远等人索性步行。 何家一看，也有样学样。 最主要是，傻柱喜欢给林致远讲小道消息。 傻柱说着八卦，林致远听得津津有味。 许富贵凑上前，提议道：“致远，等会儿，在你那小跨院，给支个桌子，我和老何张罗，咱们喝点。” 林致远还没回应，傻柱大嘴一咧。 “喝酒啊，那感情好，肯定有我吧？” 何大清伸手一扒拉，“去去去，今个没你。” 傻柱牛眼一瞪，声音猝然拔高，“啥么，你们喝酒居然不带我？”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你给我滚一边去，今个你许叔找你致远哥有正事。” 傻柱撇撇嘴，嘟囔一声，“那你咋就能参加？” 何大清嘴角登时一扯，“你给我滚。” 傻柱“切”了一声，“滚就滚。” 本想悄摸喝酒说个事，却不料，傻柱几嗓子，传进了刘海中耳朵。 跳下自行车，车把往傻柱面前一递，刘海中吩咐道：“傻柱，你骑我车先回去，给你二大妈说一声，让她炒个大葱鸡蛋，等下我也去喝酒。” 傻柱一听，喜滋滋接过自行车，“二大爷，这点小事，您不用管了。” 何大清和许富贵对视一眼，露出一丝无奈。 林致远看了半天热闹，终于逮着空，刚准备询问，瞥见何许二人的眼神，又咽了下去。 刘海中背着手，笑呵呵道：“我添道菜，也陪你们喝几杯。” 第220章 贵客前来 事聊不成，也就没让傻柱回避。 何家父子、许富贵、刘海中、林家叔侄，六个人五道菜。 刚上桌，阎埠贵拎着一瓶酒，穿过月亮门，“诸位，喝酒也不说带我一个。” 说着，晃了晃酒瓶，“我凑个局，不妨事吧！” 也不等人回应，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自顾自去木棚下，搬来一把凳子。 见状，林致远也不好说什么，拐去厨房拿了副碗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海中有些上头，喝了一盅，啧吧着嘴。 “你们说，他易中海凭什么当一大爷？” 话音刚落，桌上为之一静。 傻柱叨了口菜，附和一声。 “可不是么，就知道偏心贾家，当什么一大爷？要我说，咱们院没必要有什么大爷，有致远哥在，万事大吉。” 刘海中双眼不禁一瞪，“傻柱，说什么胡话呢？我这个二大爷当得不成职么？” 阎埠贵提醒道：“称职。” “对，我当得不称职么？” 傻柱也不管那么多，嗤笑一声，“有意义么？咱们院，我致远哥不点头，什么事能办成？” 林致远当即呵斥，“傻柱，别胡说，在院里，我也就是普通一员。” “可是……” 傻柱还待要说，何大清朝着傻柱后脑勺就是一下，“别胡咧咧。” 林家梁自顾自夹了颗花生豆，往嘴里一扔，嘴角微微上扬。 小小四合院，连带小孩不到一百人，乐子还不少。 许富贵眼珠一转，示意道：“老刘，现在桌上也没外人，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何大清见状，也跟着怂恿，“就是，敞开了说。” 阎埠贵左右一看，顿时酒劲清醒不少，卧槽，老何和老许绝对没憋好屁，赶紧夹了一筷子鸡蛋，压压惊。 刘海中恶狠狠道：“之前，街道办王干事，不是提议罢免他么，也就是我当时不在场，要不然……依我看，咱们抽空开个会，让他下台。” 林致远微微摇头，一个破调解员，用得着争么？ 眼见林家梁端起酒盅，林致远忙跟着碰了一下，叔侄二人一饮而尽。 许富贵狠狠点头，“不错，老刘，你去联系王干事，开会罢免他，我们支持你。” 何大清也认同道：“老刘，等你消息。” 刘海中当即一喜，“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用管了，回头我就去。” 阎埠贵看着何许耍猴，不禁微微摇头，傻柱都看明白的事，刘海中居然拎不清。 一桌七个人，两个人耍猴，一个人看戏，剩下林家叔侄，拉着傻柱聊八卦。 一个多小时，酒局结束。 傻柱自告奋勇，帮忙收拾完残局才离开。 林致远回到屋内，秦淮茹已经睡着。 径直来到隔断房，也就是林致远的书房，房门反锁，闪身进入空间。 拿出一沓稿纸，挨个挑选。 一首首歌曲翻过，最终，林致远选定三首歌：《强军战歌》、《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军中绿花》。 前世，林致远有个拜把子是空军。 难得回来一趟，哥几个陪着在ktv唱了半宿军歌。 看着歌词，林致远神情恍惚，久久才回过神。 “不是说《军中绿花》是部队禁忌么？也不知道给了旅长会怎么样？” 嘀咕一声，林致远拿着三张稿纸，返回现实。 顺手把稿纸放进抽屉，径直回屋睡觉。 转眼来到周六。 下班后，林致远悠悠哒哒回到小跨院。 小书凡、小朝云、小兴康，骑着小三轮，在院里追逐打闹。 树下，石桌旁。 吴霞等妇女在聊天，最重要的是，陈夫人居然在。 林致远不禁一愣，继而连忙上前，打了声招呼，“陈婶，您怎么过来了？” 陈夫人温柔一笑，“嗐，我家老二想他致远哥，我这不是陪着来串个门么！” 林致远往屋里瞄了一眼，“陈伯没来吧？” 陈夫人不由得轻笑一声，“没有，他和你二叔有事。” 吴霞笑呵呵插了一句，“我听你二叔说，你可不怕他，怎么现在又这副模样？” 林致远啧吧着嘴，嘀咕道：“能不怕么，那可是让多少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说着，反应过来，问了声，“小陈建呢？” “他啊，致豪带着去玩了，也不知道疯哪儿去了。” 这边聊着天，那边小陈建确实玩美了。 往常旅长管得严，这不让做，那不让干。 现在没人管，想干嘛干嘛。 尤其是小孩多，一群人捉迷藏，拉大栓，玩得不亦乐乎。 陪着坐了一会儿，林致远去厨房做饭。 考虑秦淮茹有孕在身，特意做得较为清淡。 饭菜上桌，林致豪才带着小陈建回来。 一进客厅，看见林致远，小陈建激动道：“致远哥，还是你们这边好玩。” 林致豪撇撇嘴，要不是小陈建年纪有点大，就不是带他出去玩，而是弹他小揪揪，眼镜伯伯曾经做过的事，可是记忆犹新呐。 林致远招呼众人落座，轻笑打趣，“是么？那你别回家了，就住这儿吧！” “真的么？” 小陈建当即一喜，急忙看向陈夫人，“妈，我想住这边，哪怕一天也行。” 说着，伸出食指，狠狠比划一下。 林致远嘴角微弯，觉得小陈建有些异想天开。 却不料，陈夫人笑呵呵道：“好啊，那你今晚住这儿，明天傍晚我来接你。记住，要听话。” 小陈建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妈，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听话。” 陈夫人转而看向林致远，“致远，就麻烦你一宿，我家老陈管得严，也让他放松一下。” 林致远尚未说话，吴霞当即应道：“麻烦什么，我家致豪以前也没少麻烦你们。” 林致豪也附和一声，“婶子，您就放心吧，有我在呢。今晚，就让他跟我住一起。” 陈夫人不由得感慨道：“一晃多年，致豪也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现在都比我高了。” 一顿饭吃得相当慢，尤其是聊起林致豪小时候，更是激起笑声连连。 饭后，又过去半个多小时，林家梁终于回来。 陈夫人也准备告辞，本就是高自越开车送过来的，再送回去也是应该的。 林致远陪着吴霞，送陈夫人来到车前。 临上车前，陈夫人好似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 第221章 一棍在手 “致远，老陈心绞痛时常发作，医生让休息也闲不住。你和他逗逗闷子，我见他挺放松，没事常来家坐坐。” 嗯？ 心绞痛？ 发作这么早么？ 林致远心中一沉，只一刹那，笑呵呵应道：“成啊，婶子，只要您不嫌麻烦，我自然乐意。” 说着，提议道：“婶子，这样吧，明天我送小陈建回家，也省得您来回跑了，我呢，正好去您家蹭陈伯的烟。” 陈夫人莞尔一笑，“好，明天我让老陈在家等你。” 目送吉普车远远离去，三人才转身回家。 路上，林致远仔细回忆，只恨当初视频刷的少，不记得旅长什么时候走的…… 林家梁侧目，瞄了一眼，不禁唇角微勾。 “致远，别胡思乱想，你还是先琢磨琢磨，明天去了，旅长要那三首歌，你怎么应付吧！” 林致远眉梢抖了抖，没有放在心上。 早就准备好了，我能告诉你？ 也就是时间短，现在拿出来，有些惊世骇俗。 要不然…… 正在心中腹诽，却不料，吴霞冷不丁插嘴，问了一声。 “三首军歌？致远已经写完了啊！” 林家梁登时一怔，眼神中充满惊讶。 林致远也有些懵逼，顾不得太多，脱口问道：“二婶，你怎么知道？” 吴霞漫不经心，轻声细语说起来。 “嗐，陈夫人来家时，淮茹正在收拾家，提到你的书房，我们就带着参观了一番，小书凡从抽屉内翻出来的……” “也就是说，我抽屉内三首歌，你们都看见了？” “对啊。” 林致远满头黑线，造孽啊，这个逆子，坑爹货…… 次日，清晨。 一大早，吃完早饭。 林致豪带着小陈建，急不可耐出去疯。 对此，林致远没有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如何糊弄旅长。 木棚下。 心不在焉手持棉布，来回摩擦，抛光着雕像。 定睛细瞧，手中青石雕像，赫然是旅长，还是小背心大裤衩的装扮。 忙活四五天，终于成型。 要多接地气，有多接地气。 就是不知道旅长收到之后，是会骂娘，还是会欣喜若狂？ 粗布打磨一个多小时，林致远换上细布，脑海中，不停地嘀咕。 歌呢，必须带过去。 陈夫人已经知道，约等于旅长知道。 不能寄希望于陈夫人没说。 与其刻意拖延，还不如谎称之前有半成品…… 临近中午，总算完工。 看着手中一尺来高的旅长雕像，林致远的嘴角，莫名露出几分坏笑。 姿势很帅，形象可爱……旅长肯定喜欢。 万事俱备，只欠忽悠。 午饭后，将雕像和三首歌的稿纸，收进一个挎包，林致远把摇椅拖进树下，往上一躺，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夏风轻拂，树叶轻舞，轻松惬意。 直至夕阳西垂，余晖给大地镀金。 小书凡蹑手蹑脚凑上前，小手啪啪啪朝脸一呼，嘿嘿直乐，“爸爸，快起来。” 林致远猛然睁开双眼，顿时板着脸，呵斥一声。 “兔崽子，谁教你的，居然敢打我，我看你是屁股痒了。” 说着，翻身跳下摇椅。 小书凡见状，咧着嘴，一扭身就跑，“奶奶，爸爸要打我……” 不远处，吴霞、冯红霞、秦淮茹，连同其他几位女眷，在一旁侃大山。 小书凡小短腿扑腾得飞快，三步并两步，眨眼之间，扑进吴霞怀里，“奶奶，你快看，爸爸要打我！” 林致远缓缓停下脚步，“臭小子，学会告状了？” 小书凡吐着舌头，摆了个鬼脸，“略略略……” 在场众人，无不被逗得哈哈大笑。 吴霞一摆手，“致远，别闹了。洗把脸，送小陈建回家吧！” “小陈建回来了？” “嗯，在致豪房间呢。” “成。” 林致豪房间。 手持一根一米长的木棍，林致豪耍着棍花。 “瞧见没，想当年，也就是四年前，打昌平回来。我捡到这根木棍，化身林大侠，一棍在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没有一棵草，能幸免于难……” 对于这种中二病，小陈建却跃跃欲试，“致豪哥，棍子送我吧！” 林致豪手腕一抖，停下动作，往前一扔。 “行，拿去吧，有机会带你去村里，让你也体验一下……” 洗完脸，林致远去屋里拿出挎包，上前敲门。 “小陈建，走，我送你回家。” 屋内，小陈建单手握住木棍，一拱手。 “致豪哥，我先回了，有机会再来找你玩。” 说完，一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林致远看着小陈建手中木棍，不禁皱眉，总感觉似曾相识。 小陈建手腕一弯，将木棍收到身后，“致远哥，咱们走吧！” 林致远骑着车，小陈建在后座耍棍花，一路杀向灵境胡同。 来到旅长家门口。 林致远敲门之后，陈夫人刚拉开一条缝。 “妈，我回来了。” 小陈建打了个招呼，拿着木棍挤了进去。 “陈大侠在此，一棍在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话音未落，传来旅长一声声呵斥。 “老二，你要反天不成？” “拿了根破棍子，你想干嘛？” …… 林致远装作没听见，问了声好，“婶子。” 陈夫人面露喜色，把大门敞开，“致远，快进来，老陈等你半天了，知道你要来，心情格外好。” 好？ 听着院内声音，林致远心中不禁疑问，真的假的？ 来到院内。 自行车往旁边停好，林致远和陈夫人走向旅长。 陈夫人伸手，“老陈，把老三给我。” 说着，示意道：“致远，你们坐下聊。” 林致远打趣道：“陈伯，打院外就听见您在凶人，这可不是大领导的做派。” 将怀里奶娃子递给陈夫人，旅长笑骂道：“屁的做派，我家老二太皮了，就是欠收拾。” 二人在旁边桌前落座。 旅长给林致远扔了根烟，挑眉笑问。 “你那挎包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看着鼓鼓囊囊，蛮有分量。” 林致远接过烟，笑呵呵回道：“绝对是好东西，我猜您一定喜欢。” “是么？” 旅长眉梢一挑，示意道：“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林致远把烟往嘴里一叼，解开挎包，将雕像抱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桌面，挤了挤眼。 “陈伯，怎么样，喜欢不？” 第222章 千防万防 旅长先是一愣，紧接着面露喜色，伸手将雕像抱起，仔细欣赏，啧吧着嘴，随口问了一声。 “哟呵，你小子自己雕刻的？” 林致远嘿嘿一笑，“怎么样，像不像，您的神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吧？” 旅长笑意更浓，嘴上却埋怨起来。 “臭小子，这是什么造型呢？老子一世英名，就这么被你小子毁了啊！” 林致远愣了愣神，继而找补。 “开什么玩笑？这样显得您更接地气。应该这么说，打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旅长捧着雕像，左看看，右瞅瞅，嘴角笑意根本抑制不住，突然站起身。 “行吧，算你小子说得在理，我先去收起来。” 五分钟后，旅长再次落座。 闲聊片刻，烟也蹭了，林致远主动拿出稿纸，递了过去。 “陈伯，您看看，这是答应您的三首军歌。” 旅长微微一怔，瞬间回过神，“这么快？” 说着，拿起稿纸，低头看了起来，看不懂曲，歌词还是能看明白。 林致远笑呵呵应道：“之前写书，有感而发，有半成品。” 第一首，《强军战歌》。 看着歌词，旅长频频点头，抬手示意，“来，给我唱一遍。” 林致远也不扭捏，张口就来。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 待听完之后，旅长一拍大腿，不住地夸赞，“好好好，慷慨激昂。” 说着，翻到第二页，轻轻抬手，“唱。” 林致远调整下情绪，开唱。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旅长眉眼之间，笑意更浓，不住感怀，“时刻准备着啊，正是我军风范。” 说着，来到第三首，低头看词，再次抬手示意。 林致远有些迟疑，把兄弟说过，这首歌虽然好，但是给当兵的唱，容易挨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旅长不禁抬头望去，“唱啊！” 林致远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了腔。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 一首歌罢，林致远觉得自己闯祸了。 铁血真男人，旅长双眼通红。 “陈伯，那个……我就是……” 林致远一时真慌了，不会真挨打吧？ “完全是有感而发，要是您觉得不合适，我还有一首半成品，稍微精修一下，就能交给您。” 旅长面无表情站起身，“你跟我来。” 二人来到旅长书房。 旅长伸手指着书桌，示意道：“坐。” 林致远心惊胆战，坐在书桌旁，心里不住得自责，看看，没听把兄弟的，闯祸了吧？ 旅长从书架上拿出几张稿纸，放在桌上，“把你的半成品写出来。” 林致远也不迟疑，低头开始书写。 为了表现更加真实，写写画画，来回修改，一个多小时，新歌出炉。 旅长伸手拿起稿纸，“唱。”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听完之后，旅长也没发表意见，招了招手，“走吧，到院里说。” 二人来到院内坐下。 “致远，不关你事。” 旅长悠悠长叹一口气，絮叨起来。 “《军中绿花》是一首好歌，情真意切，听的时候，忍不住回忆往事，一场场战斗，不知多少好儿郎……” 耐心听着，林致远感同身受，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下。 十分钟后，眼见气氛有些冷，旅长扶了扶眼镜，笑骂一声。 “你个臭小子，倒是会抓人心。怪不得一本《阿嬷》，引得到处都是骂娘声，让人家平白掉了多少眼泪，你活该啊！” 林致远陪着笑了笑，“要论感人，还得是咱们中华儿女，我不过是把那段故事，通过文字展现给大家罢了。” “你倒是谦虚不居功。” 夸了一句，旅长笑呵呵问道：“说吧，还有半成品么？” 林致远心中一动，总感觉被旅长借机套路了，摇了摇头，“没有。” 旅长爽朗一笑，“这个可以有。” 林致远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更加不为所动，“这个真没有。” 接下来，又是谈天说地。 旅长话题越说越大，林致远应和声越来越少。 到最后，旅长伸手指了指，故作嗔怒：“年纪不大，装屁的深沉。” 蹭了顿饭，林致远告辞。 临出门，旅长特意凑上前，挤了挤眼，“小子，定力还是不够啊！” 说着，一摆手，哈哈大笑起来，“以后，礼拜天，没事多来陪我坐坐。” “好嘞，陈伯，我先回家了！” 说了一声，林致远撇撇嘴，猛踩脚蹬子，一头扎进夜幕中。 骑着车，心里不住嘀咕，千防万防，还是白搭了一首歌，郁闷啊…… 却说旅长。 关上院门，哼着小调，和陈夫人并肩而行，往屋内走去。 陈夫人哭笑不得，“瞧把你乐的，咋呢，又欺负致远了？” 旅长挤了挤眼，“这怎么能是欺负呢？我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 耐心听完，陈夫人翻了个白眼，“这还不叫欺负？” “嗐，我当时是真伤感，谁知道他自己沉不住气，不打自招呢？” 旅长一摊手，“这可不赖我。” 说完，手一背，又哼了一声，“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 陈夫人嗔怒道：“你就不能换个人么？” 旅长眉梢一挑，“换谁？谁家小子见了我，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再说了，他们也得有才气啊！” 回到屋内。 旅长又走到雕像前，慢慢捧起，嘀咕一声，“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说的真好。” 突然，心中一动，侧目，“小雅，最近几天，我想叫几个人，来家里吃饭。” 几天后。 刘海中多次邀请，王秀云终于应下，前来参加全院大会。 没有直接出面，特意晚了几分钟，再一次隐在穿堂。 方桌旁。 易中海端坐正中，心中不住嘀咕，没听说有什么事啊，老刘怎么好端端要开会？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打算只听不说。 刘海中意气风发，站起身，环视一圈。 “诸位，今天呢，之所以召开全院大会，主要是……” 情绪刚酝酿到位，却不料许富贵站起身，打断道：“他二大爷，你说事之前，能不能先让我说个事？” 第223章 老刘傻了 刘海中冷着脸，没好气道：“老许，你……行，你说吧！” 许富贵笑呵呵来到院中，旧事重提。 “诸位，还记得之前贾家的金圆券么？” 秦王两家众人心生疑惑，老住户却都清晰记得。 秦淮茹弯头，低声给吴霞解释。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许富贵，平白无故你提我家干嘛？” 许富贵笑意不减，“那还记得当初一大爷怎么处理的么？” “这谁不知道？” 傻柱咧着大嘴，当即笑道：“一大爷可是舍身为院，自掏腰包，给贾家兑换了，落了偌大一个好名声。” 许富贵具体要干嘛，易中海仍旧不清楚。 不过，不耽误知道肯定没好事，当即摆了摆手。 “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许富贵嘴角一抹冷笑，一闪而逝。 “别介啊，我也有不少金圆券，就是不知道，他一大爷您怎么看？” 易中海双眉紧锁，心中暗骂一声，畜生啊，这特么想让老子给兑换么，想的真特么美！ 眼见易中海久久不吭气，许富贵挑了挑眉。 “哎呀，传言不虚啊，咱们院的一大爷，果然只是人家贾家的一大爷。” 说着，长叹一口气，“咱们其他人啊，再有事也是活该……” 一句接一句，含沙射影，话中带刺，易中海脸色越来越黑。 何大清见状，抖了抖面瘫脸，悠悠一声。 “老许，你也是痴心妄想，你能和贾家比？” 贾张氏嘴角一勾，当即附和一声。 “我家和一大爷的关系，也是你们能比的？一群拎不清！” 话音一落，易中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拎不清？ 到底谁拎不清？ 什么情况，不说帮忙撇开关系，反而往上黏。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队友？ 包括林致远在内，对于贾张氏神补刀，无不逗得乐不可支。 这时候，刘海中终于明白过来。 老许这是帮忙干老易，没毛病，果然是支持我！ 想及于此，拍了拍桌面。 “老易，你这人，怎么能厚此薄此呢？我都不惜的说你。” 阎埠贵忍不住提醒道：“厚此薄彼。” 刘海中早就习惯开会带秘书，闻言，紧跟着纠正道：“不错，厚此薄彼，简直太过分了。” 易中海环视一圈。 秦王林三家不用提，肯定是不掺和。 前院阎埠贵，置若罔闻，明显打算看戏。 贾家，滚一边去吧，不给添乱就得烧高香了。 再看何家、许家、刘家、聋老太太，以及后院耳房孙家和钱家。 特么的？ 我怎么混成了这副吊样子？ 这特么堪比四面楚歌啊！ 良久，易中海沉声问道：“老许，别绕了，说吧，你想怎样？” 许富贵耸了耸肩，一摊手。 “我能想怎样，无非就是心疼我那些金圆券。” 易中海咬着牙，好半天，才稳定心神。 “老许，啥也不说了，作为一大爷，我不能看着你吃亏，金圆券都给我吧，我给你兑换。” 许富贵得了便宜还卖乖，故作矜持，“他一大爷，不勉强吧？” 易中海喘了口粗气，强挤一丝笑意，“不勉强。” “得嘞。” 说话间，许富贵从口袋掏出一沓，往前一递。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张五百万面值，总计也是五个亿，就按照贾家的来，也给我一百吧！” 易中海眼睛一瞪，“你……” 迟疑片刻，语气软了下来，“明天给你钱，” 许富贵还没回应，王秀云冷着脸，大跨步走来。 “易中海，你很有钱是么？” 说完，又转身看向刘海中和阎埠贵，“你们两个还真是大爷！” 阎埠贵抿了下嘴，知道理亏没吭气。 刘海中小心翼翼站起身，“那个，王干事，我……” 话未说完，王秀云一挥手，“你给我闭嘴。” 说着，环视众人，沉声道：“现在，我宣布一件事，你们院三位大爷全部罢免……” 闻听此言，刘海中急了，“王干事，别啊，我这干的好好的……” 王秀云侧目，冷冷地瞪了刘海中一眼，转而又面向众人。 “今后，院内就一位大爷，就是何大清。” 话音刚落，院内一片寂静。 刘海中傻了，不是，我大爷莫名其妙被免了，老何他凭什么？ 何大清懵了，什么情况，我没想当啊，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不够烦人呢！ 阎埠贵端起缸子，轻叹了一口气，不当就不当吧，就是再守门，好像没那么名正言顺了。 …… 王秀云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转而看向何大清。 “你要有觉悟，现在组织需要你，再退缩你还是爷们儿么？” 傻柱咧着嘴，心里美滋滋。 何大清却苦着脸，无奈应下，“好的，王干事，我会尽力把四合院管好。” “这才对嘛！” 王秀云总算露出一丝微笑，“大家还有事么？没事就散了吧！” 眼见无人应声，爽朗一笑，“致远，到你家讨杯水喝，不嫌弃吧？” 林致远笑道：“瞧您说的，别说喝水了，连饭也一起吃了吧！” 众人皆散，唯独许富贵站在易家门口，喊了一嗓子，“老易，我的金圆券，你快给我换了吧！” 易中海脸色铁青，“滚，老子不要。” 许富贵又嚷嚷一嗓子，“得，我还以为你就喜欢金圆券呢，不换就不换吧！” 说完，背着手，径直拐进何家。 一进门，笑盈盈道：“老何，恭喜啊！” 说着，把一沓金圆券，扔给旁边的何雨水，“雨水，拿去玩吧！” 何大清轻哼一声，“少白话，老子正烦着呢。” “烦什么烦，以前有事你得开会，现在也一样，也就是你得说几句话。” 傻柱应声道：“就是，少了他们仨，以后开会也能干脆一点，尤其是也能公正……” 突然，何雨水惊呼一声，“许叔，里面怎么都是白纸？” 许富贵哈哈一笑，“不然呢，我去哪儿弄这么多金圆券？” 周六，晚上。 旅长家。 几个人围着雕像，啧啧称奇。 旅长哈哈一笑，“怎么样？像不像？接不接地气？” 说着，一挥手，“这叫，打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旁边，一位中年男人，掷地有声道：“说得好！” 中年男人一对眉毛刚毅浓郁，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异常精神。 又补充一句，“形象好，而且雕刻也像，看得我都想让人帮我弄一尊了！” 第224章 再一次三喜临门 旅长得意一笑，“老总，我这尊雕像，可是别人自告奋勇雕刻赠送，你找人弄，算哪门子事？” 老总不禁一怔，继而轻笑道：“有理。” 旁边，陈联打趣道：“啧啧啧，我咋就不信呢？说吧，你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又是怎么来的？” 旅长眉梢一挑，佯装不悦。 “陈联，姐夫都不叫？这一点啊，你就不如你家小梅，我这个大媒人，她可是一直叫姐夫的。” 陈联切了一声，“我没叫你陈瘸子，你就知足吧！” 覃正笑呵呵问道：“行了，姐夫，你还是说说，雕像打哪儿来的吧！” 旅长爽朗一笑，问了声，“疯书生还记得吧？” “他？老子怎么可能忘了？” 老总眉梢一挑，没好气道：“轮到他们团护卫指挥所，这小子倒好，拿老子的指挥所当诱饵，可是发了好一阵疯呢！” 在场几人，无不偷笑起来。 覃正笑问：“老总，您就说结果如何？指挥所安全不安全？” 旅长也补充一声，“一招反向围点打援，不仅重挫鬼子和伪军，也搞得鬼子找不着北。足足大半年，您就是再说指挥所的位置，也没人信了。” 老总点头笑道：“这小子倒是个鬼才，就是……” 说着，一拍手，“就是，也不提前给老子说一声，弄得我好几宿没睡着觉。” “哈哈哈！” …… 时间一晃，来到9月底。 期间，林致远去旅长家做客，偶遇不少人，在旅长隐晦提醒下，多做了几尊雕像。 四合院，风平浪静。 轧钢厂，也有条不紊。 唯一要提的是，林致远迈入副处，行政16级，工资113块，终于名职相符。 9月27号，农历八月十二。 一大早，天蒙蒙亮，林家梁夫妇就出了门。 林致远也特意骑上自行车，下班后，兜兜转转，耽误半个多小时，拎着一只鸡，两条鱼，一只烤鸭，以及汾酒和北冰洋，返回小跨院。 秦淮茹正在树下纳凉，见状，登时喜上眉梢，“致远哥，你看你，又浪费钱。” 林致远笑呵呵应道：“嗐，今个不是特殊么。” 真好，能嫁给致远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秦淮茹心中甜如蜜，娇嗔一声，“都老夫老妻了，还给我过生日，没必要。” 林致远没解释，笑了笑，走向厨房。 旁边，林曼玉打趣一声。 “哟哟哟，大哥大嫂，你们两个人，有点过分喽！” 秦淮茹莞尔一笑，调侃道：“小玉你别急嘛，再过两年，指定给你找个好男人。” 闻言，林曼玉不禁害羞，“大嫂！” …… 林致远哼着小调，在厨房忙活两个多小时，饭菜齐活。 又等了一会儿，出门摘星星的林家梁夫妇，终于回来。 林致远连忙招呼，“二叔，二婶，快入座，晚饭没吃好吧？” 林致豪嘟囔一声，“爸妈，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林曼玉也笑盈盈道：“今个可是大嫂生日，你们看我大哥准备的多丰盛呢。” 吴霞侧目，瞥了一眼林家梁，轻哼一声。 “致远，你比你二叔强多了，估摸着，他连我生日都不记得。” 林家梁一挑眉，“怎么可能？” 吴霞刚想再开口，小书凡撩起上衣，拍着肚皮。 “爷爷，奶奶，你们快看，我肚肚都饿小了。” 小朝云眨着大眼睛，紧随其后。 “姑爷爷，姑奶奶，我也饿坏了呢，都直不起腰了。” 小兴康狠狠点头，“舅爷爷，舅奶奶，我也一样。” 要说四合院谁过得最滋润，肯定是这三个小家伙。秦王林三家，谁家饭好，就在谁家吃。 吴霞也顾不得和林家梁拌嘴，笑呵呵上前，“哎呦，可不敢饿着咱们三个小宝贝，这就开饭。” 众人落座。 林致远叔侄喝汾酒，其余人喝北冰洋，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个小家伙吃饱喝足，早早下桌出去疯。 林致豪和林曼玉二人，也回屋去学习。 就连秦淮茹也十分懂事，起身道：“二叔，二婶，你们聊会儿，我去我妈那边转转。” 待秦淮茹走后，屋内就剩三人。 林致远端起酒杯，笑呵呵问了声，“二叔，摘了几颗星星？” 碰杯之后，林家梁挤了挤眼，“比你二婶少，我才两颗，她四颗呢。” 吴霞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你咋不说，我还比你多两杠呢？” 林家梁爽朗一笑，“对对对，瞧我，你二婶比我多两杠两星。” 林致远啧吧着嘴，打趣道：“二叔，这不应该么？二婶当家，比你多，难道你不服气？” 林家梁眉梢一挑，当即认怂，“服啊，都服了十几年喽。” “你俩少打趣我。” 吴霞嗔怒一声，转而又有些可惜。 “旅长帮忙，过了趟江，还是没能去掉两杠，有些遗憾啊。” 林致远连忙安慰，“二婶，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两杠四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林家梁也附和一声，“没错，也就李大姐没杠，人家参加组织的时候，咱们还没致豪大呢。” “嗐，我能不理解么？” 吴霞轻叹一口气，“理解归理解，这么大事，谁还不惋惜呢？” 林致远笑道：“二婶，别灰心嘛，以后还有机会。” 吴霞瞥了一眼林家梁，苦笑一声。 “恐怕没机会了，我估摸着要调动。” 吸取之前的教训，林致远没敢多问，怕涉及机密。 林家梁却主动说起来，“半个月后，我要返回桂省。你二婶呢，要淡出部队。” 林致远不禁皱眉，“为什么？” 吴霞悠悠道：“维稳。” “夫妻二人，全都实权，不现实。” 林家梁不疾不徐，补充解释一句，转而话锋一转。 “你二婶也算是做出牺牲，组织大概率会补偿我。跟着去桂省挂闲职也行，不过，你也知道那边环境，她受不了。” 说着，含情脉脉看向吴霞，“小霞，你跟着我一天福没享，咱们又要两地分居，是我对不住你。” 吴霞微微一怔，继而笑骂道：“说什么呢，好像我离了你活不了似的。” 微微一顿，唇角上扬，“往后啊，我有致远他们孝敬，你继续去桂省吃苦吧！” 10月初，街道办来人，落实政策。 贾张氏又一次发动聪明的大脑，真真是不想贾家过好日子。 第225章 应人事，尽人意 城乡二级分离，漫卷大地。 逗留在城里的人，街道办要求，尽快做出决定，过期不候。 何大清上任协调员，主持的第一次全院大会，就此召开。 往常，易明新早早布置妥当，这一次没有动手。 人齐之后，傻柱一看，瞧不起谁呢，我爸的牌面，还能比三个吃干饭的差？ 当即回去，把屋内方桌搬了出来。 何大清面无表情，在方桌落座。 许大茂笑呵呵上前，放了个茶缸。 抬头看了一眼，何大清点了点头，转而环视众人，缓缓开口。 “长话短说，户口政策，你们都听说了吧？” 院内众人，七嘴八舌应和。 “何叔，这谁不知道，门清。” “何叔，跟咱们也没啥关系。” …… 何大清要求，没让人叫大爷，觉得恶心，一切像以前，该怎么称呼，怎么称呼。 秦王两家，林致远强制干预，全部落户在城内。 整个四合院，也就贾家，只有贾东旭是城里人。 贾张氏、罗玉英、连同小棒梗，在贾张氏劝说下，落户昌平村里，可是分了不少地。 何大清自然也知道，直截了当提醒一句。 “贾张氏，你们家不改的话，我回头就去街道办汇报了。” 贾张氏三角眼一眯，嘴角微弯，嘚瑟起来。 “一群大傻子，老娘才不改。村里分了地，交给亲戚种，每年可是能补贴不少粮食呢。” 罗玉英挺着大肚子，估摸着就快生了，硬是出了门。 “何叔，我和孩子的户口，要落在院里。” 话音刚落，贾张氏当即蹦了起来。 “罗玉英，你疯了？老娘没给你解释么？你犯哪门子傻？” 罗玉英充耳不闻，抬头望了林致远一眼，又看了看秦王两家的人。 闹不清楚城里好，还是村里好。 说明自己不聪明，没眼光。 可是有聪明人带路，不知道跟，才是傻子。 罗玉英面无表情，坚持道：“我和孩子必须落在城里。” 何大清点了点头，“好，三天时间，尽快去街道办走手续。” 贾张氏连连摆手，冷声道：“不行，不能改。” 何大清一点不惯着，“政策你们已经知道，爱改不改。” 说完，一挥手，“没事了，大家伙散了吧！”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腔着叫嚣。 “何大清，你是院里大爷，你必须出面，帮我家调解。” 罗玉英眼神坚定，插了一句。 “不改的话，我明天就去街道办，让把我和棒梗送回户口所在地。” “你！” 贾张氏伸手指着罗玉英，气鼓鼓道：“你是见不得家里好，是不是？” 何大清冷笑一声，又是一句，“散了吧。” 会议结束。 贾家吵吵闹闹，也就易中海登门协调，最后结果如何，林致远也不得而知。 月中，林家梁离开，又一次南下。 吴霞接到任命，在妇联总会任职，级别不升不降，11级，副厅，每月两百块。 买了辆自行车，每天按时上下班，算是彻底告别军旅生活，也越来越像京城普通大妈。 月底，罗玉英再次临盆，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贾芦，小名葫芦。 对于这个名字，林致远依旧觉得很迷。 一股寒流从西伯利亚袭来，京城气温骤然降低。 趁着周末，林致远骑车前去京大。 看完朱得溪后，又折道去王雄导师家转了一圈。 孙老头，六十出头，整天板着个脸，像别人欠他几百块似的。 孙老太太，刚满六十，见谁都是乐乐呵呵，慈眉善目。 老两口无儿无女，或者说，早年抗战，儿女尽数牺牲。 拎着一个布兜，里面是梁泽鹏帮忙弄的茶叶。 敲了敲门，孙老太太拉开房门。 “呀，致远，你来了，快进。”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孙奶奶，这不是天凉了么，我过来看看，家里有什么缺的。”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一道声音。 “我有学校管着，啥也不缺。” 林致远眉梢一挑，撇撇嘴，“嘿，孙老头，有你什么事？我是来看孙奶奶的。” 孙老太太咯咯直笑，“甭理他，一个倔老头。” 说着，拉着林致远进屋，“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来到沙发，也就是孙老头对面，林致远一屁股坐下。 “老头，眼神不好就少看书，年纪大了就退休，一天天还出去烦人。” 孙老头把手中的书，放在桌面，“想得美，我啊，身板英朗着呢，再干五年不成问题。” 说着，瞥见林致远的布兜，“一会儿，把你的布兜带走，我什么也不需要。” 林致远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是么，上好的余杭茶叶啊。” 说着，朝孙老太太挤了挤眼，“孙奶奶，专门给您寻摸的，您留着慢慢喝，某些人闻一下，您都算吃老大的亏呢。” 孙老头双眼一瞪，招了招手，“拿过来，给我看看。” 林致远嘿嘿一笑，“想得美。” 话虽这么说，还是把布兜递了过去。 孙老头解开布兜，打开木盒，抓了一把茶叶，放在鼻前，狠狠嗅了一下，“香，这绝对是好茶。” “那是，不是好茶，能配得上我孙奶奶？” …… 陪着说说话，逗逗闷子，林致远提出告辞。 临走前，孙老头跑进书房，拿来一本书，递了过去。 “拿着，回去好好读，好好看，好歹混官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差的？” 林致远也不含糊，故意撇撇嘴。 “成吧，既然你这么诚恳，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说完，冲孙老太太一摆手，“孙奶奶，我先回了。” 直到林致远背影消失，孙老头才连忙收起目光，装作没事人，悠哉悠哉来到茶几旁。 沏了杯茶，闻着茶香，啧吧着嘴，“好茶，好茶。” 孙老太太斜了一眼，嘀咕一声。 “致远在的时候，你摆着个臭脸，人家走了，你倒好意思喝人家的茶。” “你懂什么，我拿书换的。” 哄老头老太太，林致远很有经验。 尤其是孙老头这样的人，你要是恭恭敬敬，也就那么回事，你要是陪着吵吵闹闹，反而能让老头开心。 回到四合院。 将自行车放进木棚下，林致远刚走进客厅。 吴霞一脸喜色，招了招手，“致远，你快过来。” 第226章 投诚么? “二婶，怎么了？” 林致远不明所以，笑呵呵走去，在沙发落座。 吴霞递来一封信，示意道：“快看看，应该是致辉寄来的。” 林致远面露惊喜，接过之后，低头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确定是林致辉的笔迹。 连忙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仔细阅读，越看越喜，到最后，爽朗一笑。 “致辉说，令仪怀孕了。” 吴霞登时一愣，继而一拍大腿，“真的？” 紧接着，又想到什么。 “哎呦，也不知道他们那边什么情况，怀孕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也没个人照顾，能行么？” 林致远安慰道：“二婶，别担心，致辉信上说了，有不少大婶大妈照顾，让咱们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吴霞轻叹一口气，“要我说，致辉就应该让令仪回家，在那边多让人操心。” 秦淮茹微微蹙眉，也有些担心，“就是么，致辉也是的，把人送回来多好，咱们这么多人，还照顾不过来么？” 吴霞跟着附和一句，“可就说么！” 也没个地址，想回信都不行。 当然，要是吴霞发动关系，肯定能行，那样不但兴师动众，影响也不好，几人也没往这边想。 近几年，基本安定，也给了人民休养生息的机会，效果显着。 别的不说，单单是林致远周围，怀孕，乃至生孩子，一个接一个。 年初，孙振山家老三出生，又是个大胖小子。 林致远没什么感觉，也就是去恭喜一番。 紧接着，唐文芳临盆，给周立平生了个千金。 林致远就坐不住了，心里头那个羡慕啊！ 得亏秦淮茹再次有孕，算是有了希望。 院里，贾葫芦出生。 前几天，傻柱媳妇怀孕。 11月中，楚晓莹也给秦淮武生了个儿子，取名秦朝东。 现在又收到信，致辉也要有后…… 一叶知秋，妥妥的一波婴儿潮。 临近元旦，轧钢厂工程部落地。 一纸调令，七级工程师李潇，从鞍钢进京。 一同前来，还有三位十级技术员，基本上也是工程师的好苗子。 李潇，四十来岁，毛熊留过学，做事雷厉风行。 上任之后，对车间各工种操作进行规范。 这一举动，基层职工不理解，怨声载道。 闹到了党委会，经过讨论，在林致远几人的坚持下，顺利实施。 也就半个来月，原本因为要严格执行操作流程，而降低的工作效率，也赶上并超越了之前。 1月14号。 刚进入腊月，天寒地冻。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喝着茶，看着往期报纸，苦逼的研究新书。 吴霞天天当面催稿，不研究也没办法。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林致远缓缓放下报纸，抬头应了一声，“进！” 李潇推门而入，爽朗一笑，“林主系，忙着呢？” 林致远起身，迎道：“哟，李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给沏了杯茶，又散了根烟，二人各自点上一根大前门，在沙发落座。 寒暄几句，李潇说明来意。 “林主系，有两件事，我想和您深入谈谈。” 林致远吸了口烟，微笑示意，“您说。” 李潇伸出手指，比划一下，“第一，职工技能考核，也该组织举办了。” 林致远点着头，应承道：“没问题，工会全力支持工程部，到时候，听候您的指示。” 李潇连连摆手，“可不敢这么说，咱们两个部门协同推进。” 林致远轻笑一声，“这哪儿行？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说完，话锋一转，问了声，“第二件事呢？” 李潇面露苦色，郁闷道：“本以为此次进京，我能够大展拳脚。谁承想，一入职就陷入了斗争，搞得我身心疲惫。” 林致远心中了然。 郝正益插手工程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外行非要指导内行，也不怪李潇会有怨气。 关键是，郝正益也没办法。 东北那边，工程部负责人可都在班子内。 到底是加人，还是换人，谁敢保证？ 不能彻底拿下工程部，就有被踢出权力中心的风险。 林致远想了好久，轻轻敲了敲桌面。 “李工，不要急嘛。来，先尝尝，这可是余杭的好茶。” 李潇微微一怔，继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确实是好茶。” 说完，又抱怨一声，“林主系，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我是一下不想掺和，就想踏踏实实研究技术，您给指条明路。” 林致远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李工，您可就高看我喽。郝厂长监管工程部，无可厚非，我可不好多说什么。” 眼见林致远不接话茬，李潇也不再藏着掖着，说话相当直白。 “林主系，后勤李主任，基本和您共进退，楚书记跟您是亲戚。明面上，您是枢纽，实际上，您才是轧钢厂最关键的人物。” 林致远脸色微变，连忙坐起身，“李工，慎言。” 李潇摇了摇头，“我不想要话语权，我只想研究技术。林主系，帮帮忙。” 语气诚恳，林致远也有一丝动容，却没有失去理智。 这个江湖，仅凭几句话，不足以左右别人。 更何况，李潇的诉求，可是脱离郝正益掌控，这可不简单，容不得林致远马虎。 “李工，兹事体大，您容我想想。” 李潇点了点头，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口，“以后我常来喝茶。” “成啊，只要您来，茶管够。” 又聊了几句与高校的合作，李潇告辞。 坐在办公桌前，林致远也没心思继续看报纸，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越想越乱，直到下班，李潇投诚是真是假，仍旧没想通。 去求，不想啦。 家里有一位大佬，与其在这钻牛角尖，还不如回去问问二婶。 想及于此，林致远起身，关门。 寒风凛冽。 裹了裹棉大衣，林致远抱着胸，闷头赶路。 傻柱屁颠屁颠凑上前，撞了一下林致远肩膀。 “致远哥，听说要来几个老毛子，你知道么？” 林致远头也没抬，从围脖内吐出几个字，“不知道，来就来呗。” 傻柱牛眼一瞪，急道：“那可是老毛子，听说长得人高马大，一顿三斤白酒，没事骑熊干架，你就不好奇么？” 林致远笑骂道：“你特娘的听谁说的？一顿三斤酒，那还能清醒么？” 说着，又补了句，“再说了，你小时候没见过？” 傻柱一愣，“应该没有吧，我都没印象。” 第227章 彻底飘了 林致远没好气地斜了傻柱一眼，“别特么扯犊子，再说了，西直门外，去年开业的老莫，不就有老毛子么？” “那能一样么？” 傻柱嘿嘿一笑，“老莫我都没去过，也见不着啊！” “去去去，后厨的人都看不明白，还关心人家老毛子。” 笑骂一声，林致远转而问了句，“老毛子要来，你听谁说的？” “工程部两个技术员啊，他们打饭的时候闲聊，我给听到了。” 林致远暗暗记下，有用没用，记下总没错。 往往所谓的高瞻远瞩，无非就是比别人更关注一些不起眼的小事。 回到小跨院。 林致豪一如既往在锻炼，林曼玉在厨房做饭，吴霞和秦淮茹在客厅聊天。 小书凡不见人，兴许在东西跨院玩吧！ 撩起门帘，林致远迈步走进客厅。 打完招呼，示意道：“二婶，咱们到东厢房聊聊，工作上有点事，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吴霞没有犹豫，爽快应下，“成，咱们走吧！” 二人来到东厢房，在沙发落座。 林致远将李潇，以及工程部始末，从头到尾详述一遍。 吴霞嘴角微微带笑，挑眉问道：“先说说你怎么考虑的？” “偏向于接纳。” 林致远沉吟片刻，暗暗组织下语言，补充道：“如果拒绝，李潇倒向郝正益，轧钢厂只怕会再生波澜。” 吴霞眉梢微垂，瞬间恢复如常，“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也真心想推进工业发展。” 闻听此言，吴霞面露笑意，欣慰道：“初心不改，才能做出明智选择。单纯斗争，那是愚者。” 说完，又问：“郝正益和李潇，谁更重要？” 林致远心中一动，似有所悟。 “车间管理，郝正益有一定水准。如果和李潇相比，也并非不可替代。” 吴霞耸了耸肩，一摊手。 “这不结了？做任何决定，确定目的，再权衡利弊。” 林致远点了点头，“这些我也懂，就是……” 眼见林致远迟疑，吴霞笑着接过话茬，“担心被利用？” “不错，李潇真心扑在技术上，我完全可以无条件支持。万一，他心思不纯，我岂不是要先斗郝正益，再斗李潇？” “为什么要斗？” 吴霞话音刚落，林致远不由得一愣，有心张口，又有些不知怎么接。 吴霞摇了摇头，耐心解释。 “你啊，陷入误区了。有利益才会争，手段尽出无可厚非。如果不脱离掌控，局面在预期范畴，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常态。” 林致远仔细揣摩，似乎抓住什么，又有些不确定。 吴霞起身，拍了拍林致远肩膀。 “只能你自己体会，我说再多也未必有用。” 说着，想起过江前的安排，又补了一句。 “会争是第一步，会和是第二步，争和自如是第三步。” 一连几天，林致远没有做出抉择。 哪怕李潇多次上门，也以先推进考核为由，往后推了推。 2月4号，腊月二十三。 为期半个月，全厂职工技能考核，终于结束。 院内。 傻柱再升一级，七级炊事员，工资上涨至41.5元，再加上班长补贴，到手43.5元。 何大清、刘海中、易中海、维持原样，级别没升。 王爱民九级炊事员，31元。 秦淮武，二级锻工，易明新，二级钳工，工资都是38.6元。 王全有和秦满仓成功转正，一级基建工人，工资35.19元。 秦淮勇修车技术不行，考核没通过，仍然是实习工，工资18元。 且不说，货车司机只有四个等级，一旦转正，四级就是48元，跟车补助也是一笔收入…… 至于王爱军，在许富贵悉心教导下，成为八级放映员，月薪35.5元。 许富贵也升了一级，七级放映员，工资41.5元。 令人意想不到，贾东旭连跳两级，成为三级钳工，工资来到45.2元。 真是小母牛拿大顶，牛逼冲天啊！ 贾东旭满脸喜色，尚有些矜持。 贾张氏就坐不住了，彻底飘了，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满院子转了一圈，终于发现阎家客厅，几位大妈在聊天，当即加入进去。 易大妈笑道：“阎家的，你回头给你家老阎说说，多关注一下我家小宝，这次考试可是退步不少呢。” 刘大妈也跟着附和，“我家光福那成绩，哎呦喂，得亏老刘现在不动手了，要不然……” 阎大妈笑呵呵道：“怎么，光福考得特别差？” 贾张氏可算逮着机会，当即插了一嘴。 “考核么？我家东旭也就考过了三级，照这个速度，不超三年，追上老刘，六年之内，超过老易。老话怎么说的，青出什么来着。” 刘大妈微微蹙眉，“贾张氏，我们在说孩子呢，你插什么嘴？” 易大妈也有些不悦，“不是我家老易悉心教导？” 贾张氏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 “刘家的，你怎么说话呢？东旭跟你家三个小子不是一辈？这么一算，他也是孩子。上学考成绩，上班考工级，有错么？” 说完，又转头看向易大妈。 “还有你，好意思提？那是我家东旭争气，你家老易悉心教导，易明新咋不考三级？” 紧接着，又瞥了一眼阎大妈。 “还有你，阎家的，你家老阎肚子里有墨水，知道提醒人，我想不起来青出什么，你也不知道提醒一声么？” 好家伙，贾张氏一顿乱喷，开启群嘲，屋内瞬间落针可闻。 良久，易大妈起身，“我回去做饭。” 然后，刘大妈冷哼一声，“我也回了。” 后院耳房，孙大妈和钱大妈，话也没说，冲阎大妈点了个头，也跟着走了。 眨眼之间，除了几个小孩，就剩贾张氏和阎大妈。 贾张氏还待要说，阎大妈也起身，挥了挥手。 “贾张氏，回头再聊吧，我也得去做饭。” 三角眼一眯，撇撇嘴，贾张氏气鼓鼓离开。 小跨院。 林家没受影响，正准备开饭。 孙振山蹬着自行车，来到四合院门口，干脆利索跳下车，拎起车梁，就冲了进去。 拐过月亮门，喊了一嗓子。 “致远，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第228章 平安归来 客厅。 听到声音，林致远放下筷子，匆匆出门。 待看清来人，皱眉问道：“孙叔，怎么了？” 孙振山大嘴一咧，黄板牙一露。 “好事，大好事，平安回来了，你婶子让我叫你去吃饭。” 林致远双眼微瞪，惊喜道：“真的？您等我一下。” 说完，转头，刚准备撩门帘，秦淮茹和吴霞走了出来。 “致远，你去吧，听见了。” “致远哥，少喝点酒。” 林致远爽朗一笑，“好嘞！” 大跨步走向木棚，推出自行车。 一路猛踩脚蹬子，不稍片刻，来到孙家。 走进客厅，映入眼帘，一位皮肤黝黑，身材消瘦的寸头男，正是孙家老大，孙平安。 32年生人，比林致远小一岁，49年，看完大典，死活要辍学参军。 孙振山夫妇连打带骂，实在拗不过，又想起林家梁离家出走，无奈遂了他的愿。 谁承想，没过多久，江对面大战骤起，孙平安也跟着部队过去。 几年没音信，直到停火，孙家夫妇才收到来信。 也才知道，哪里是什么边防兵，不好通信，明明去了江对岸。 等了又等，一晃两年过去，终于归来。 孙平安站起身，咧着嘴，打了声招呼，“致远哥，好久不见。” 呆呆地看着眼前瘦黑子，林致远脑海，不自觉浮现出原主记忆。 捉过迷藏爬过山，撒尿和泥玩一天。 半根冰棍轮着舔，衣服裤子换着穿。 一起聊猫逗过狗，一起旷课偷喝酒。 一起同床同过榻，一起和人打过架。 …… 良久，林致远回过神，笑了笑，“可不是么，有五年了吧？” “差不多吧！” 说话间，二人狠狠抱在一起。 分开的时候，林致远不经意一瞥，微微皱眉，“脑袋也受伤了？” “嗐，弹片擦了一下。” 孙平安憨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头发。 林致远眉头皱得更紧，“这手呢？” 孙平安笑得很灿烂，“运气好，就断了两根指头。” 林致远喉咙一酸，又抱了抱孙平安，狠狠拍了拍他的后背。 “挺大的老爷们儿，也不害臊，赶紧过来帮忙。” 郑桂香冷不丁一声，好好的气氛被打乱。 饭菜上桌。 孙振山去里屋，翻箱倒柜好半天，拎着两瓶贴纸发黄的汾酒。 “来，今天咱们爷仨喝上两瓶。” 林致远伸手去接酒瓶，“孙叔，我来吧！” “别！” 孙振山抬手一拦，干脆拒绝。 “这酒呢，还是你爸送的，总共六瓶。说是等平安结婚，一起喝来着，结果……” “正高兴呢，说什么呢？” 郑桂香呵斥一声，招手示意，“先吃几口菜，垫垫肚子。” 边喝边聊。 听到林致远结婚，并有了儿子，孙平安直说，明天就去看大侄子。 又聊起江对岸。 孙平安漫不经心，乐乐呵呵讲着趣事。 其实，哪有什么趣事，只不过是苦中作乐，只不过是孙平安笑得灿烂。 “致远哥，你能想到打仗，有多费脑子么？” “好家伙，隔三差五队伍合并，一个连队，多半是生面孔。” “根本记不住，全特么是外号，什么张二麻子，李二愣子，孙大脑袋……” “就连我，也有个外号，孙瘦子。” …… 说着说着，孙平安眼眶通红，低头趴在桌面，放声大哭。 “光我就眼睁睁送走六七个二愣子，十几个大脑袋……” 林致远心里很不得劲，长舒一口气，调整调整状态，伸手拍了拍孙平安后背。 “回来就好，带着他们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郑桂香也有些哽咽，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去九死一生的战场。 “平安，你不是有好消息，给你致远哥说么？” 孙平安抬起头，抹了把眼泪，做了几次深呼吸，笑了笑。 “我转业分配到轧钢厂保卫科了。” 林致远顺着话茬，开了句玩笑。 “好事，赶紧来，以后有哥罩着你，你可以在轧钢厂横着走了。” 孙平安抹了把鼻涕，被逗笑了。 “你行不行啊，别我本来没事，一提你再挨了打。” 林致远当即一挑眉，“嘿，瞧不起人？罩不住你，我林字左右倒过来写。” 旁边，闷头吃饭的孙胜利，猛的抬头。 “致远哥，林字左右倒过来，还是林字。” 林致远嘴角一弯，笑骂一声，“臭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孙振山轻咳几声，插了一句。 “平安，你致远哥还真没骗你，他现在可是轧钢厂领导，工会主系，就连我，都得听他的！” “真的假的？” 孙平安微微一怔，继而爽朗一笑，“得嘞，改明儿，到了轧钢厂，我就横着走。” 林致远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随便走。” ……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人七两酒，林致远微醺，孙家父子已经倒在桌上。 将二人扔到床上，林致远告辞离开。 蹬着自行车，冷意袭来，清醒不少。 想起孙平安，林致远不由得唱了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残月疏星夜路，深巷寒风单车。 穿过七邻八舍，谁在放声唱歌？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恰逢礼拜天，林致远睡了个懒觉。 九点来钟，孙平安和孙胜利兄弟前来。 跨过大门，孙平安径直就往垂花门走去。 孙胜利见状，急道：“哥，这边，致远哥搬家了。” “是么？” 孙平安跟着拐进小跨院。 小书凡、小朝云、小兴康，也不嫌冷，骑着车在院里疯。 看见来人，孙胜利倒是认识，孙平安不认识啊。 小书凡脆生生问了句，“胜利叔，你旁边这是谁？” 孙胜利还没说话，孙平安打趣道：“那你又是谁？” “我是林书凡，大家都叫我小书凡……” 说着，小书凡回过神，一扭车把，“朝云，兴康，快走，这是坏人！” 孙平安不禁一乐，大跨步往前跑，“小书凡，你哪里走，不叫声叔，你走不了！” “奶奶，爸爸，妈妈，救我！” 听到声响，屋内的吴霞和秦淮茹，匆匆走出房门。 孙胜利忙解释，“婶子，嫂子，这是我哥，不是坏人！” 就在此时，月亮门传来一声呵斥，“哪个兔崽子欺负小书凡呢？” 第229章 当上瘾了? 屋内。 林致远正睡得香甜，听到小书凡的声音，猛然睁开双眼，来不及思考，快速穿好衣服。 刚走出里屋，就看到孙家兄弟，周家夫妻，在秦淮茹和吴霞招呼下，走进客厅。 只见，孙平安抱着小书凡，笑道：“小书凡，叫叔叔。” 小书凡的眼珠，左右来回瞄了瞄，见奶奶、妈妈，甚至立平叔，都满脸笑意，也不再害怕。 “你又是哪个叔叔？” 问了一嘴，又一声惊呼，“呀，你怎么少两个指头呢？” 说话间，死死盯着孙平安的左手。 “我是你平安叔，一直在外地，刚回京城。” 孙平安轻笑着解释一句，举起左手，啧吧着嘴，开始吓唬人。 “小时候不听话，老是嗦指头，结果长大后，就少了两个。” 小书凡猛地转头，瞪着大眼珠，问道：“真的假的？” 孙平安一脸认真，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说完，还故意问了声，“你喜不喜欢嗦指头呢？” 小书凡抬起两只手，张张合合，试了好几遍，狠狠摇头。 “不，我不喜欢。你看，我指头够着呢。” 林致远招呼道：“快坐，站着干嘛，我去沏壶茶。” 秦淮茹莞尔一笑，“你们坐下聊，我去吧！” “行。” 林致远应了一声，冲唐文芳怀里小丫头，拍了拍手。 “来，小芷若，远叔抱抱。” 小丫头马上满一岁，扑闪着大眼睛，简直不要太萌。 也没拒绝，一扭身，向林致远倾了倾身体。 “真乖。” 林致远抱着小芷若，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 说起来，小丫头名字，跟林致远还有关。 小丫头出生后，林致远和秦淮茹去看望。 谁知道，正好碰到周家爷孙在激烈讨论。 周老爷子眉梢一挑，语气颇为坚定。 “就叫媛栀，早年我去南方，有位贵妇人就叫这名，媛是指大家闺秀，栀呢，又凸显出高雅。” 周父当即反驳，“周媛栀，爸，这也不好听啊。依我看，就叫溪白，女孩子嘛，就像小溪一般温柔，又能祝福丫头长得白净。” “爷爷，爸，貌似是我女儿吧？” 周立平弱弱一声，提议道：“我觉得叫梦妍好听。”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什么破名字，梦魇可不是好词。” 周父立马附和，“就是，没文化就一边去。” …… 眼见争论不休，周老爷子侧目，招了招手。 “来，致远，你也甭看热闹，过来给分析分析。” 林致远走上前，三方都不想得罪，撇撇嘴，随口说了句。 “不如叫周慧敏吧，聪慧机敏。” 周老爷子笑呵呵摆手，“这不瞎扯么？丫头姑姑叫晓敏，她叫慧敏，肯定不行。” 周父立马跟上，“就是，不行，虽然咱们不讲究，也不能撞名啊！” 林致远眉梢一挑，又是一句。 “那就叫周芷若吧，《楚辞》有云，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芷一直被比喻高洁的品质。” 话音一落，周老爷子爽朗一笑，“好好好，这个好。” 周父也点了点头，“不但顺口，寓意也好。” 周立平想了想，比老爷子和周父起得强，也不反对，“那就叫周芷若。” 茶沏好，秦淮茹陪着聊了几分钟，提议道：“二婶，文芳，咱们去东厢房吧？” 说着，看了林致远一眼，“我看啊，他们烟瘾也犯了。” 吴霞爽朗一笑，“走。” 女眷和小孩儿离开，周立平果断催促。 “致远，快，去拿烟啊，要好烟！”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从茶几抽屉内拿出一盒大前门，一人扔了一根，没好气道：“就这，爱抽不抽。” 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吞云吐雾。 林致远穿针引线，不多时，孙平安和周立平也熟络起来。 突然，林致远灵机一动，笑问道：“立平，你结婚的时候，来参加婚礼的那两个大学生，在哪儿上班？” 周立平往后一靠，皱眉道：“你想干嘛？” 林致远伸手指了指孙平安，“平安还没对象，这不是想让你家那口子牵个线么？” 孙平安稍稍有些害羞，不过还好，自顾自吸了口烟，掩饰尴尬。 “晚了，人家俩人早就结婚了。” 周立平一摊手，撇撇嘴，转而眉梢轻挑，“我让文芳在学校帮忙寻摸寻摸，问题应该不大。” 林致远肯定道：“能有啥问题，咱家平安可是连长转业，入职轧钢厂之后，最少是副科，配她们还不是妥妥的？” 说完，打趣一声，“当然，现在有点瘦，也有点黑。不过，男人嘛，阳刚之气可是足足的。” 周立平笑道：“你这是当媒人当上瘾了？我可记得你表弟就是你牵的线。” 林致远心中暗叹一声，我能怎么办？过几年日子不好过，又不能明说，催着早点结婚，置办东西，也算曲线救国吧！ “嗐，结了婚，心也就定了，也能踏踏实实生活。” 搪塞一句，林致远也不客气，“让文芳给操点心，这可是自家兄弟。” 次日，周一。 党委会，林致远心不在焉。 郝正益提议人员调动，也没心思琢磨，直接往后一压。 至于其他，过年福利之类的小事，基本没有发言。 散会后，匆匆赶回办公室，领着孙平安去人事科，办理好手续，又跟着去了趟保卫科。 陈忠良办公室。 林致远率先开口，“陈科长，这位是孙平安孙同志，刚从江对岸回来，手续已经办完，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孙平安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原某军……三连连长孙平安，前来报到。” 陈忠良眸光一闪，“好，平安，不用客气，以后就在一个锅里吃饭。” 说完，看向林致远，“我说么，刚才开会你总走神，原来是要给我送一员大将啊！” 寒暄几句，林致远离开。 返回办公室，在门口看到李怀德。 “李哥，你找我？” 李怀德吸了口烟，“废话，等你半天了。” 打开门之后，二人在沙发落座。 李怀德问了声，“你干嘛去了？” “嗐，有个小兄弟入职咱们厂，刚送去保卫科。” 李怀德不禁一愣，紧接着放下二郎腿，问道：“你伸手，陈忠良没反应？” 林致远心中一动，明白过来，笑着摆了摆手。 “我哪有这本事，江对岸转业，正好认识，就跟着跑了一遍。” 闲聊几句，李怀德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提前给你说一声。” 第230章 又是除夕 “啥事？” 李怀德神秘兮兮，轻轻挑眉。 “听说老董运作调岗，结果上面经过激烈讨论，给驳回了。” 林致远微微眯眼，笑道：“不能吧？再怎么说，他在厂里也经营了好几年，换个地不得从头再来？” “这谁知道呢？” 李怀德一摊手，“兴许脑袋被驴踢了。” 说完，唇角一勾，“走吧，赶紧走，正好乐得清净。” “倒也是。” 应和一声，林致远转了话题。 “李哥，李潇前段时间来找我，想跟咱们一起喝茶，您怎么看？” 李怀德缓缓吸了口烟，沉思良久，徐徐开口。 “大概率是好事，茶好泡，人难请，不请自来，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着，狠狠吸了一大口，将烟掐灭，又补了句。 “也不好操作，我回去问问我老丈人，先别急，拖到年后再说。” 林致远起身，给茶缸添水，随口应下。 “成，年底了，这个节骨眼，除了郝正益，也没人找不自在。” 李怀德前脚刚走，曾吟权笑盈盈前来。 “林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 林致远示意，“坐吧，桌上有烟，要抽自己拿。我刚跟李哥抽了半天，嗓子干。” 曾吟权也不客气，自顾自点了一根。 “工程部有个技术员，好像被孤立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根据我观察，郑福生和金安顺，走得更近，谢长春总是独来独往。” 林致远端起茶缸，吹了吹茶叶，呷了口茶，漫不经心道：“新来职工生活状况，咱们工会也应该了解了解。” 曾吟权笑呵呵应道：“好嘞，我随后去接触接触。” 年前五天，林致远忙得脚不沾地。 特意安排，将孙平安介绍给梁泽鹏，曾吟权，以及秦王兄弟等人，让他赶紧融入寻常生活。 也要去孙老头，邓老太太，以及旅长家，溜达一圈。 二十九下班后，去了趟孙老头家。 除夕一大早。 林致远蹬着自行车，一路向北，直奔北锣鼓巷。 邓老太太家。 院门敞开，往里一看，一场邓母训子正在上演。 “永强，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相亲一次又一次，没一个瞧上眼的。当初我和你爹，连面都没见，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任永强低着头，也不敢吭气。 邓老太太语气不怎么好，“我都六十五了，还有几年好活？你不抓紧点，我还能抱到孙子么？” …… 林致远来到大门前，听到两句，也不客气，推着自行车走进去，随口打趣。 “邓奶奶，是不是永强不听话？” 说话间，撑起自行车，笑呵呵上前，“要不要我帮您老收拾他？” 任永强微微弯了下脑袋，斜眼瞪了林致远一眼，没敢吭气。 邓老太太轻笑道：“收拾，狠狠收拾。哎，我老了，人家长大了，我现在说话也不管用了。” 任永强弱弱道：“妈，我真有分寸。” 邓老太太没好气道：“你有个屁，人家致远马上生老二了，你连媳妇都没有。” 林致远抿了抿嘴，最后索性也不忍了，嘿嘿偷笑几声。 回头，从车梁卸下一个布兜，笑呵呵示意。 “邓奶奶，给他半年时间，再不行我帮你揍他。走，咱们进屋，让您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进屋，落座。 邓老太太埋怨一声，“你这孩子，都说了多少遍，老太太我啊，比你有钱。” 林致远嘴角一扯，轻笑道：“这话说的，您有钱那是您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有钱的老太太，就能不让晚辈孝敬？没道理啊。” 说着，打开布兜，眼神示意。 “您看看，过年呢，我够呛有时间来，提前给您拜个年，带了点咸鸭蛋和泡菜。” 说说话，聊聊天，蹭了顿午饭，林致远又折道向西。 灵境胡同，零下十来度，街上时不时有人溜达。 林致远恍如没看见，林家梁在家，胡同附近，偶尔也有生面孔呢。 骑着自行车，悠悠哒哒来到旅长家大门口。 “咚咚咚。” 敲了几下门，不稍片刻，一位年轻人拉开院门，看了一眼，疑问道：“你是？” 林致远一怔，心下一动，明白过来，笑问：“你是陈非大哥吧，我是林致远。” 年轻人，也就是陈非，面露恍然，笑呵呵将院门敞开。 “是你啊，快进来，我爸这两天还在骂你呢。” 林致远推着自行车走进去，笑问：“他老人家骂我干嘛？” 陈非挑眉轻笑，“嫌你不来呗。” 说话间，林致远一抬头，瞥见旅长披着军大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望向这里。 顿时一愣，眼珠一转，笑呵呵问好：“哎呦，陈伯，这大冷天，您咋还出来了，再把您老冻坏喽。” “少扯淡，老子当年单衣过冬，你还在炕上打滚呢。” 说着，又问道：“怎么，老子骂你两句，不行么？” 林致远嘿嘿一笑，卸下后座布兜，拎起就迎了上去。 “行啊，必须能行，能让您这位大领导骂几句，别人还没这待遇呢。” “那是。”旅长嘴角噙着笑，一招手，“赶紧进屋。” 客厅。 林致远刚进门，小陈建扑了上来，“致远哥，你来了啊，我跟你说，前几天考试，我作文拿了满分呢。” 林致远顺手把布兜放在门旁，和陈夫人打完招呼，摸着小陈建的脑袋。 “是么，我都没拿过满分。给我说说，你都写的什么啊？” “难忘的一天，就写去你家住。” 说着，低头偷瞄一眼旅长，张开右手一比划。 “三百字的要求，我足足写了五百字，老师都夸我写得妙趣横生。” 旅长撇撇嘴，插话道：“可妙了，把老子骂他，没收木棍，全给写了进去。” 林致远不禁一乐，拍拍陈建的肩膀。 “没事，继续保持，咱又没瞎写，对不对？” 小陈建狠狠点头，“嗯。” 沙发落座。 旅长介绍，“这是我家老大，陈非，比你大三岁，你叫他非哥就成。” 林致远轻笑道：“猜出来了，之前婶子说过，再加上大过年，您家出现一个年轻人，又像主人似的给开的门，想猜错都难。” “你小子倒是机灵。” 寒暄过后，旅长看着门旁的布兜，笑问：“带的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 第231章 这事可真有意思 林致远起身，走向门旁。 拿布兜的同时，心中也在暗暗思考，待回到茶几旁，已经做出决定。 “嗐，也没啥好东西。咸鸭蛋和泡菜，给婶子和小陈建尝尝。两瓶虎骨酒，给您老调养身体。” 林致远顿了顿，抬头看了眼旅长，“没想到非哥也在，这样吧，本来有个小玩意，想送给您老，就给非哥吧！” 说着，从大衣口袋，其实是空间，拿出一个银制烟嘴，扔给陈非，“非哥，拿着玩吧。” 烟嘴不大，不到五公分，做工精细，管壁竖排雕刻四个字：人生如烟。 本来是林致远给自己做的，准备装逼用呢，正好应应急。 陈非伸手接住，拿起来细细打量，越看越喜欢。 冷不丁，旁边传来一道声音，“老大，拿过来我看看。” 陈非侧目，旅长正在招手示意，迟疑片刻，递了过去。 旅长拿到烟嘴，定睛细瞧，嘴角不禁上翘，从茶几拿起烟和火柴，直接起身，“走，到院里试试。” 林致远和陈非对视一眼，紧跟其后。 来到门外，旅长从烟盒拿出一根烟，塞进烟嘴，顺手把烟盒扔给林致远，自顾自划着火柴，点着之后，吸了一口。 吐了个烟圈，赞道：“好东西啊！” 说完，看向林致远，“你小子也不知道早点拿来，以前老子不知道吃了多少烟丝呢。” 林致远刚给陈非点着烟，忙不迭解释。 “陈伯，送给您的东西，我也不能拿破石头做，总得下点功夫吧。” 旅长显然极为满意，点了点头。 “确实，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东西不错，我很喜欢。” 陈非不禁一愣，脱口喊了一声，“爸。” 旅长眉梢一挑，“老大，你也甭看，没听见么，这是精心给老子准备的，你的……” 说着，伸手一指，“找这小子要。” 陈非又转头，看向林致远，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林致远叹了口气，又从口袋，实际是空间，摸出一个青石烟嘴，扔了过去。 “非哥，银质就那么一个，石头的，本来我准备自己用，你别嫌弃。” 门外台阶上。 旅长嘴上叼着银质烟嘴，陈非叼着青石烟嘴，林致远就叼了根烟。 三人蹲成一排，吞云吐雾。 一根烟抽完。 旅长相当满意，认真将烟嘴内的烟头抖干净，往兜里一揣，站起身。 陈非有样学样，也把烟嘴放进口袋。 林致远吐了几口含有烟丝的唾沫，烟头一扔，抬脚踩灭。 “走，屋里喝茶。” 旅长一声令下，三人又返回客厅。 喝了几杯茶，旅长十分豪气，大手一挥。 “致远，你小子有心，作为长辈，我也不让你吃亏。说说看，有没有啥想要的，往大了说。” 林致远撇撇嘴，心想，我想要教员和先生的题字也成么？ 没想到，细微动作，正好被旅长瞧了个正着。 “嘿，什么表情，怕老子做不到？” 林致远嘿嘿一笑，“那我可真说了。” 旅长挑眉示意，“说。” “要是能有教员和先生一副字，我只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话音刚落，旅长当即笑骂一声，“你倒敢想，美不死你。” 林致远耷拉着眼皮，“您让我说的啊，还让我往大了说。” 旅长一摆手，“我写的要不要？改天我给你写一幅，就写‘好大侄’三个字。” 陈非看着二人说闹，眼中不禁露出一丝羡慕。 从小不在旅长身边，好不容易相聚，旅长又管得严，陈非一向规规矩矩。 所谓血脉压制，大抵如此吧！ 林致远自无不可，笑道：“成啊，求之不得呢。” 旅长爽朗一笑，“这才像话嘛。” 说着，话锋一转，问道：“最近耳朵烫不烫？” 林致远顿感疑惑，“不烫啊。” 旅长眉梢一挑，“怎么可能，还记得给冰城学院写的歌么？” 林致远点头道：“记得啊，《男儿当自强》。” 旁边，陈非双眼微瞪，惊呼一声，“致远，你是拾慧？” 旅长伸手一拦，“老大，你先等会儿。” 说完，又冲林致远说道：“学院可有不少女学员，天天骂你，你耳朵不烫？” 林致远懂了，却装着糊涂，“无所谓，反正她们也不知道拾慧是我。” 旅长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年后，我送你去学院参观参观。” 林致远不禁一愣，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陈伯，您……我工作挺忙的，就不去学院添乱了。” 旅长漫不经心道：“没事，我去协调，最少给你空出半年时间，让你在学院好好转转。”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哭丧着脸。 “陈伯，回头我给女学员写一首歌，麻烦您老给送过去，可以不？” 旅长爽朗一笑，啧吧着嘴，“冲你小子有心，烟嘴不错，这个忙，我帮了。” 好嘛，这事可真有意思。 又搭工又搭料，几天几宿没睡觉，合着还欠了人情。 闲聊一阵，四点左右，林致远提出告辞。 蹬着自行车，一路向东。 旅长满脸笑意，哼着小调。 陈夫人翻了个白眼，“看你这模样，指定又欺负致远了。” “哪有，不信你问老大，我还得帮他忙呢。” 旅长笑呵呵一声，转而道：“我去克浓家溜达溜达。” 陈夫人微微蹙眉，“除夕夜，你去人家干嘛？” “抽根烟。” 一路猛骑，不到半小时，林致远回到四合院。 家里各个门上的对联，找阎埠贵写的，林致豪贴的。 有大厨王爱民帮忙，年夜饭基本准备利索。 撩起门帘，林致远走进屋内。 吴霞、秦淮茹、林曼玉，正在包饺子。 林致豪在擀面皮。 小书凡时不时倒下乱。 “二婶，你回来挺早。” 吴霞手上动作也不停，随口回了声。 “嗐，我在政委家稍微坐了会儿，比你早不了几分钟。” 聊着天，一起干着活，温馨而又其乐融融。 只可惜，林家梁，以及林致辉小两口不在家。 天刚擦黑，门外传来一阵阵鞭炮声。 林致远示意，“致豪，放炮开饭。” 噼里啪啦，鞭炮声夹杂着欢声笑语，一晃来到年后。 几天没上班，林致远打扫完卫生，敞开房门透透气。 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突兀的站在门口。 “林主系，新年好，方便聊聊么？” 第232章 借机发挥 林致远抬眼一看，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萧主席，新年好。” 说话间，起身迎道：“来，快坐。” 二人在沙发落座。 你一言，我一语，闲聊了十来分钟。 萧和玉所为何事，林致远肯定不会主动问。 萧和玉呢，抻了半天架子，见状，不由得暗暗叹息。 哎，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小子。 仅仅四年多，级别追上，养气功夫也不落下乘。 沉吟片刻，萧和玉轻咳一声，打开天窗。 “林主系，也不藏着掖着，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调走。” 林致远顿了顿，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怎么回事，也没听到风声啊！” 萧和玉干笑一声，也没解释，反而似是开着玩笑，说了一句。 “婷婷呢，到底是您的老部下，我调走后，还得麻烦您照顾照顾。” 林致远爽朗一笑，“好说，好说。” 听到四个字套话，萧和玉心中一凉，放下姿态。 “林主系，我想让婷婷动一动，正好妇联一直没有副主席。” 铺路？ 不对劲，连跨两级，不现实。 难道有什么内情，我不知道？ 林致远琢磨片刻，笑道：“回头上会讨论讨论。” 萧和玉干脆道：“林主系，我大概还有三个月时间，您看诚意再决定。” 林致远眸光一闪，也没拒绝，应道：“好。” 开年第一天，需要安排各部门工作，党委会定在次日召开。 一整天，林致远都待在工会，协调部署。 下班后。 走在回家路上，关于明天的党委会，林致远才有时间琢磨。 却不料，傻柱屁颠屁颠又凑上前。 “致远哥，老曾要办理退休。” 林致远猛然侧目，皱眉问道：“什么，曾崇华曾主任？” 傻柱狠狠点头，“对，今个他都没来上班。” 说着，压低声音，补了句，“我听说他过年串亲戚，喝大了，结果住了院，现在还在里面呢。” 林致远恍然，我就说么，吟权今个怎么没来上班。 稳了稳心神，随口提点一句，“明天下班，和你爸去医院看望一下。” 傻柱一愣，继而点头，“行，我回去给我爸说。” 一路上，傻柱再说小道消息，林致远有些心不在焉。 萧和玉要调走，临走前，安排萧婷婷去做妇联副主席。 这个节骨眼，说不是惦记妇联主席，林致远死都不会信。 可是，明显又不符合现状。 若是上级再任命一位新主席，萧婷婷岂不是要难做？ 难道妇联总会有什么安排？ 想及于此，林致远不由得加快脚步，想和吴霞沟通沟通。 回到家，吴霞还没回来。 秦淮茹肚子大了，估摸着再有两个月就该临盆，所以，基本也不让做家务。 当然，像之前顺手包包饺子倒无所谓，洗衣服做饭免谈。 不说林曼玉懂事，接过家务大任。 东西跨院，林翠兰、冯红霞，乃至谭秀秀，苗青青等人，也不会让她动手。 客厅。 秦淮茹坐在沙发上，看着书，打发着无聊。 林致远撩起门帘，走进屋，“小书凡又去跨院疯了？” 秦淮茹放下书，笑道：“你以为呢，现在比你还忙，根本闲不住。” 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等身上暖和一些，林致远走上前，“我闺女乖不乖？” 秦淮茹秀目一翻，伸手摸了摸肚子，“你还别不信，隔三差五踢我两脚，这么好动，怎么可能是闺女？” 林致远不为所动，“那说明我闺女活泼。” 秦淮茹伸手指了指肚皮，“来，你摸摸，动静这么大，我反正不信。” 林致远在手上哈了几口气，等暖和一些，轻轻放在秦淮茹肚子上，果然，能够明显感觉到动静。 “乖闺女，等你出来，爸爸陪你玩。” 陪着秦淮茹闲聊十多分钟，吴霞仍旧未归。 林致远起身，“二婶怎么还没回来，我去胡同口看看。” “行，你快去吧！” 出了四合院，站在胡同口，林致远抽了三根烟，天都暗了下来，吴霞才骑着自行车出现。 林致远忙不迭关心道：“二婶，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来到林致远身边，吴霞跳下车，“边走边说。” 林致远上前，接过自行车，“行，正好我也有事，等下咱们去东厢房聊聊吧！” “好。” 把自行车送去小跨院木棚下，林致远返回东厢房，吴霞刚把铁炉子的火放开。 二人在沙发坐下。 吴霞笑盈盈道：“你是不是要问妇联的事？” 林致远一怔，继而点头道：“对，今个厂里妇联主席萧和玉找我，说她要调走……” 详细叙述一遍，问道：“你们妇联有什么大动作么？” 吴霞笑道：“妇联要退出各级班子，现有人员进行调动安排。各单位主席级别下调一级，统一归党委书记管理。” 闻听此言，林致远恍然大悟，一切终于说通。 萧婷婷调去任副主席，正科，文件下发之后，大概率会扶正，成为负责人。 再加上萧和玉的班底，萧婷婷在妇联，绝对可以顺风顺水。 好谋划啊！ 林致远暗暗赞叹一声，灵机一动，大好机会，是不是也能趁机提携一下自己人呢？ 越想越觉得问题不大，决定等下就去书房，好好计划一番。 吴霞见状，不禁笑问：“想通了？” 林致远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二婶，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吴霞轻挑眉梢，“我啊，估摸着也要动一动。” 林致远一怔，“不会吧，你不是刚去没多久么？” “嗐，之前就是暂时安排。” …… 晚饭后，林致远钻进书房，在纸上写写画画。 楚晓莹，宣传科内宣组组长，副科。 梁泽鹏，采购组组长，副科。 周立平，仓库主管，副科。 孙平安，保卫科副科长，副科。 唐文强，工会办公室组员，科员。 曾吟权，工会教育科组员，科员。 曾崇华退休，食堂主任会空下来，一个正科位置。 萧婷婷调去妇联的话，宣传科社会组组长，空一个副科位置。 …… 来回勾选，临近半夜，终于敲定一份人员调动方案。 没有插手保卫科，却把李怀德、楚晨照顾到位。 仔细看了一遍，林致远心满意足，暗暗嘀咕。 明天党委会，若是没人提及人员调动，也就罢了。 但凡有人跳出来，正好一锤定音，让轧钢厂从此只有一个声音…… 第233章 林致远出击 党委会。 一声声“新年好”，不要太融洽。 喝茶抽烟，欢声笑语。 哪怕开始议题讨论，众人说话也都和和气气。 直到郝正益提议人事安排，热闹气氛戛然而止。 “工程部三位科长人选，也该讨论讨论。各科室一直没有主心骨，人心不稳，工作不踏实。” 楚晨环视众人，见无人吭气，示意道：“正益同志，你和李工协商过么？可有推荐人选？” 郝正益显然有备而来，不慌不忙，徐徐开口。 “设备维护科，老方虽有瑕疵，却一直兢兢业业，且数年来，轧钢厂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他也功不可没，就没必要动了。” 老方，方大根，原技术科科长。 工作年头长，具备一定维修技术，继续担任设备维护科科长，倒也说得过去。 在场众人，包括林致远在内，没有提出异议。 初战告捷，郝正益眸里闪过一抹欣喜，继续乘胜追击。 “生产技术科，既要与各车间保持紧密联系，又需要具备统筹能力，更要思想觉悟高。” 说着，特意看了一眼林致远。 “我提名宣传科办公室主任张素秋同志。素秋同志协助林主系管理宣传科，三年来，不管是思想觉悟，还是统筹能力，甚至与各车间沟通，方方面面都完美契合。” 话音刚落，几道目光投来，林致远轻笑一声，问了句。 “正益同志，张素秋协助我管理宣传科，失之偏颇啊，董琳琳、楚晓莹、萧婷婷，有哪里做得不好么？” 郝正益不禁一愣，继而干笑一声。 “那倒没有。张素秋身为办公室主任，协调宣传部其余三组，也是他的职责嘛。” “看来正益同志，对宣传科十分关注。” 林致远挑了挑眉，抱了抱拳。 “对于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关注我的分内工作，我在此深表谢意。” 李怀德立马跟上，“正益同志，有这份精力，多留意留意生产进度吧！” 郝正益嘴角一扯，又恢复笑容，“这不是提名嘛，各抒己见而已。” 林致远眉梢一抖，笑意全无，不准备扯皮。 “个人感觉，张素秋不够成熟，仍需历练，我提议宣传科内宣组楚晓莹，有谁反对么？” 言辞凛冽，语气干脆。 对于林致远一改往日形象，甚至有些喧宾夺主，众人皆惊。 郝正益抬眼，看了看董修齐，又瞥了眼萧和玉，见二人无动于衷，不禁呆愣住。 几秒后。 林致远笑道：“既然没人反对，那就是全票通过。” 说完，看向郝正益，“正益同志，你继续。” 郝正益已经明悟，今天的党委会，怕是要铩羽而归。 不过，仍旧抱有一丝奢望。 “技术研发科，由李潇同志监管，也需要一位同志协助，我提名钳工二车间路祥福。 路祥福同志，作为车间副主任，协助管理车间，处理职工矛盾，甚至应对突发状况，各方面能力有目共睹。” 林致远微笑道：“路祥福嘛，倒也勉强合适。” 不等郝正益高兴，接着又是一句，“我倒有个更好的人选，工会协调科谢新飞，有谁反对么？” 办公室再次陷入寂静。 片刻后，林致远笑道：“看来又是全票通过。” 微微一顿，伸手示意，“正益同志，你继续！” 继续？ 我继续个屁！ 郝正益算是看出来，林致远今天要发疯，果断选择闭嘴。 特意瞥了一眼角落，邵宝华正在奋笔疾书，暗暗嘀咕一声。 林致远，你继续疯，我倒要看看，回头上级调阅会议记录，你又该怎么办？ 董修齐早就萌生去意，悠哉悠哉点了根烟，静静地看戏。 萧和玉面无表情，一句话没说。 李怀德一脸乐呵呵，对于小老弟突然发动攻击，莫名感觉兴奋。 楚晨一心求稳，相信林致远肯定还有后续，当即笑问。 “致远，人事问题已经拖了不少时间，你要有完整方案，不妨提出来。” “好！” 林致远点头应下，娓娓道来。 “萧婷婷调妇联，任职副主席，正科； 古豆豆调宣传科内宣组组长，副科； 曾吟权工会协调科科长，副科； 唐文强调食堂，任职副主任，副科； 许富贵工转干，科员代管外宣组。” 说着，看了一眼楚晨，挑眉笑道：“还得楚书记割爱。” 楚晨一脸好奇，笑道：“你说。” “邵宝华调宣传科任科长，正科。以后宣传科我就不再监管，我完全相信宝华的工作能力。” 角落，邵宝华正埋头书写，不禁一怔，心脏砰砰直跳。 这就正科了？ 还是实权正科，这惊喜也太突然了吧？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邵宝华目光往前一扫，心中一动，记录必须好好润润色，林主系也是为了组织，些许言语不该这么生硬…… 楚晨爽朗笑道：“都是为了组织，我就算再不舍得，也得顾全大局啊！” 说着，笑问：“这样一来，不少科室人员短缺，又该怎么办？” 耳边传来声音，邵宝华也来不及多想，咬了下舌头，稳定心神，继续记录。 林致远不慌不忙，笑道：“坚持几个月吧，轧钢厂也需要注入一些新鲜血液，回头招聘毕业生吧！” 楚晨点头，又问：“方案不错，还有么？” “不少科室是时候完善架构，副科代管也该扶正了。像采购科梁泽鹏、仓库周立平、工会金薇薇、李佳、曹克明……”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郝正益心有不甘，侧目看向角落，“宝华，会议记录尽快整理归档。” 邵宝华心中嗤笑，却不动声色，“好的，郝副厂长。” 格外加重语气的“副”字，让郝正益差点破防，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回到办公室。 林致远和李怀德，各自点上一根大前门，翘着二郎腿，谈笑风生。 邵宝华前来。 “林主系，李主任，这是会议记录，麻烦您二位给签个字。” 林致远翻看之后，倍感欣慰。 邵宝华文笔真不赖，将自己的话，进行润色后，不但没有了刚才的霸道，反而多了几分一心为公的韵味。 一场会议，宛如大军压境，自此轧钢厂彻底拧成一股绳。 转眼半个月过去，林致远拿着歌曲，直奔灵境胡同。 第234章 家人们，谁懂啊? 旅长家。 旅长还没回来，陈非也已经返回东北。 林致远也不好干坐着，索性拽住想出去玩的小陈建，给辅导学习。 小学知识，没难度，轻松拿捏。 直到天色渐黑，旅长满脸疲惫走进门。 看见林致远和小陈建，一个耐心教，一个认真学，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里屋，陈夫人听到响声，来到客厅，关心道：“老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旅长没有多说，简单回了声，“嗐，工作上的事。” 林致远忙问了声好，“陈伯。” 旅长笑问：“嗯，今天怎么过来了？” “歌曲已经写好，这不是来交任务嘛。” “你可少扯淡，你要搞清楚，是让老子帮忙。” 旅长笑骂一声，挥手示意，“走，到院里说。” 二人来到门外。 林致远准备的歌曲是《铿锵玫瑰》。 旅长看完歌词，又听林致远唱了一遍，颇为满意，顺手从口袋摸出烟嘴，塞好烟，叼在嘴上。 “过几天，我要出差，你没事多来家转转。尤其是像今天这样，辅导老二学习。” 林致远没敢多问，点头应道：“成。” 闲聊一会儿，蹭了顿饭，陪着旅长喝了两杯，林致远提出告辞， 旅长爽朗笑道：“等我一下，我去书房给你拿个好东西。” 林致远不明所以，静静地待在客厅。 不到一分钟，旅长拿着一个画筒，走出来，随手一扔，“拿着吧。” 林致远下意识接住，嘿嘿一笑，“您的墨宝么？” 旅长挥了挥手，“滚吧，回去自个看。” 林致远背着画筒，回到家。 和秦淮茹等人，没说几句话，迫不及待钻进书房。 打开画筒，从里面抽出一卷纸，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展开一看。 第一张，纸上赫然三个大字：好大侄，旁边还有旅长落款。 旅长果然是信人，说到做到。 夸一句诚实守信小郎君，一点不过分。 林致远不由得轻笑一声，也对下面两张更加好奇。 翻到第二张，只一眼，不禁呆愣住，“这……” 落款居然是先生，中间一句话：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猛然钻进林致远脑海。 再次翻过，来到最后一张纸。 教员笔迹：中华好青年。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林致远难掩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想抽根烟缓缓，又怕伤到三幅字。 良久，回过神，小心翼翼将三张纸卷起，塞进画筒，顺手扔进空间，这才哆哆嗦嗦点了根烟。 之前，文章上了百姓日报，教员评论，约等于接到圣旨。 现在，这可是名副其实啊！ 足足两个小时，林致远待在书房，强迫自己忘掉这一切。 最后，发现根本做不到，干脆回里屋躺着去。 辗转反侧，到底几点睡着，没人知道。 反正第二天，林致远整个人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轧钢厂现在基本上是一言堂，四合院也没人能翻起浪花。 上班轻松，下班悠闲。 陪媳妇，下象棋，偶尔去旅长家，辅导小陈建。 美好生活，林致远过得不要太爽。 眨眼之间，来到4月份，秦淮茹预产期马上就到。 吸取上次教训，林致远果断把秦淮茹送到医院。 一天又一天，肚子里的小孩儿，迟迟没动静。 眼瞅着预产期就要过去，终于在4月13号，也就是农历三月初三，林家老二降生。 又一个儿子，林致远的女儿梦，再一次破灭。 看着满脸憔悴的秦淮茹，林致远弯腰附身，悄声道：“淮茹，你赢了，又是个大胖小子。” 秦淮茹双眼半睁，嘴角微弯，声音很低，也有些沙哑。 “我就知道。你快给老二起名字，之前让你准备，你一个劲说是闺女，现在能起了么？” 林致远温柔地笑了笑，试探性问了句。 “书尘怎么样？《楚辞》有云，闻赤松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希望小家伙恬静愉快，悠然自得。” 秦淮茹默默念了几遍，莞尔一笑，“好，就叫林书尘。” 说了几句话，秦淮茹累了，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林致远侧目，看着小家伙眯眼睡觉，心中不禁嘀咕一声。 三月三的猴子，这不得闹翻天？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秦淮茹和小书尘，终于出院回家。 小跨院，里屋，挤满了人。 小书凡从人缝中钻进去，踮起脚尖看了几眼，有些惊讶。 “这是我弟弟？他好小，而且好丑。” 说着，想伸手去戳。 秦淮茹双眼一瞪，轻轻一拍，将小书凡的手打开。 “你小时候还不如他呢，还好意思说。还有，你洗手了么，就碰弟弟？” “我比他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书凡狠狠摇头，紧接着抬起右手，把食指塞进嘴巴，嗦了半天，掏出来一比划。 “妈妈，现在可干净了。” 林致远不禁笑出了声，“平安叔叔说过的话，你给忘了？” 小书凡嘟囔道：“平安叔叔是大骗子，指头能嗦掉，就是骗小孩儿呢。” 吴霞也被逗笑，忍不住打趣道：“小书凡，那你也是大孩子，嗦指头多丢人啊。” “是么？” 小书凡眼珠滴溜溜一转，“那我不嗦了。” 几位妇女同志，越说越往前凑，林致远无情的被挤了出去。 客厅。 王全有父子，秦满仓父子，六个人围坐茶几，说说笑笑。 林致远一出来，秦满仓老脸喜出了褶子，笑道：“给你说了，屋里你待不住，你还不信。” 王全有也附和一声，“就是，坐吧，喝杯茶。” 秦淮武啧吧着嘴，羡慕道：“小雪到现在还没动静，姐夫你就有了两个儿子，可羡慕死我了。” 王爱军点了点头，显得极为认同，“可不是么，养儿防老，这是双保险。” 王爱民嘿嘿一笑，“还好我家晓莹争气，给生了个大胖小子。” …… 听着几人的话，林致远撇撇嘴，有心反驳，最后没说出口。 就想要个闺女，咋就这么难呢？ 失落，郁闷，家人们，谁懂啊？ 聊了几分钟，烟瘾犯了，有人带头，齐刷刷全都来到院里。 妇女同志们，在里屋陪着秦淮茹待了一会儿，开始准备红鸡蛋。 流程不能少，包括院内人，凡是上门，总要让尝尝的。 抽着烟，聊着天。 突然，月亮门传来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致远，家里有喜事？” 第235章 毛熊的人终于要来 林致远回头，居然是陶李两位大爷，忙起身迎上前。 “陶大爷，李大爷，您二老终于舍得回来了？” 陶大爷爽朗一笑，“大好河山，不得好好转转么？” 李大爷撇撇嘴，没好气道：“听他给你吹呢，不过，也确实待了不少地方，除了川蜀，又去春城和金城各待了一年多。” “佩服！” 林致远竖起大拇指，赞道：“您二老这岁数，还为教育事业发光发热，我都有些汗颜啊。” 陶大爷笑道：“别扯了，家里有什么喜事？” 林致远伸手示意，“来，咱们进屋里坐，这不我家老二刚出生么。” 陶大爷眉梢一抖，“哎呦，这可是大喜事。” 走进客厅，瞥见屋内全是妇女，二位大爷一人拿了颗红鸡蛋，又返回院内。 秦王两家六口人，支起圆桌，把树下石桌给腾了出来。 三人落座。 没说几句话，陶大爷毫不客气道：“致远，你那个折扇，再给我准备几把。” 李大爷也扯了扯嘴角，“话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林致远愣了半天，想起折扇的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大爷，我故意什么了？收到陶大爷的信，让我寄两幅字，我给邮寄折扇，难道不行？” 陶大爷伸手点着石桌，“折扇当然能行，关键你这数量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林致远当即抱屈，“您要两幅，我也没把您二位落下，本想邮寄四把，这不是四不好听，又额外多放了一把呢。” “坏就坏在你多放了一把。” 李大爷郁闷道：“因为那把折扇，我们四个老家伙，差点上演全武行，你说，是不是你的问题？” 林致远明白过来，心中一动，直接伸手。 “来，那您二位还我一把折扇。” 陶大爷眼珠一瞪，“你想得美。” 李大爷也不由得笑了，“送出去的东西，你居然还想往回要？” 林致远往后一靠，撇撇嘴，“您二位不是嫌多么？” 陶大爷笑骂一声，“没和你说笑，回头再给准备几把，这东西送人太有面儿了。” 李大爷也不甘示弱，“确实有面儿，别把我落下。” 林致远满脸黑线，找我要东西，你们回头再送人？ 念及和俩老头也有点交情，再加上人家也在为国出力，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成，回头就准备。” 说完，笑问：“您二老还走么？” 陶大爷摆了摆手，“不走了，彻底清闲喽。” 李大爷补充道，“我俩彻底进入养老模式，没事遛遛弯，看看书，可以享受生活喽。” 林致远突然想起孙老头，随口问了句。 “京大有个哲学教授，姓孙，您二位认识么？” 陶大爷狐疑道：“你居然知道孙倔头。” 李大爷轻笑道：“孙老头比你陶大爷还倔，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意见相左，你不把他说服，他就拽着你不撒手。” 陶大爷眉毛紧皱，反驳道：“老李，你可别胡说，我比孙倔头好不知多少呢。我要是他那样，你敢跟我接触？” 李大爷也没想，点头笑道：“倒也是。” 得，本想介绍他们认识，现在倒好，孙老头名声在外，而且看这样子，也不好再提。 林致远没了下文，陶大爷却追问一声，“致远，提他干嘛？” “有个朋友去毛熊留学，托我给照看一二……” 李大爷沉吟片刻，问道：“你是想让我们接触接触？” 林致远轻笑一声，“不勉强，想着人多也热闹。” 陶李二人对视一眼，陶大爷笑道：“成吧，我俩没事就去找孙倔头。” 本不想摆桌，无奈人太多。 连同院内来凑热闹，许富贵，何大清，乃至刘海中，阎埠贵等人。 这家添菜，那家带酒，再加上秦王两家添补东西。 林致远不好推辞，中午，在小跨院摆了三桌。 许富贵工转干，在林致远提醒下，把媳妇从娄家叫回家，安心做家庭主妇，终于感受到家的味道。 对林致远，那是相当感激，中午的散白，全是老许出的。 何大清呢，自打林致远提醒，留在了京城。 不但给傻柱说了媳妇，这马上又能抱孙子，心情不言自明。 何家，许家，算是林致远的铁杆簇拥。 至于刘海中，早前林致远也曾尝试过拉拢，只可惜不知怎么的，总是忽近忽远，也就不再勉强。 阎埠贵也一样，走不近，也不远，寻常邻居吧！ 次日，周一。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开始构思大纲，新书已经确定。 李潇敲门而入，笑呵呵道：“林主系，讨根烟抽呗。” 林致远起身示意，“坐，不但有烟，还有茶。” 沏好茶，叼着烟，二人在沙发落座。 闲聊几句，李潇汇报道：“林主系，下周，毛熊三位技术同志，要来厂里指导工作。” 一刹那，1月中旬，傻柱提及老毛子的画面，浮现在林致远脑海。 迟迟没见李潇说过，再加上没有接到文件，林致远也就没放在心上。 三个月过去，临到眼前，李潇说起，这让林致远稍稍有些不满。 “是么？年前我就听说过，还当是瞎传呢。” 李潇正在弹烟灰，不禁一怔，继而笑道：“嗐，就是那时候，从东北传来的消息，一直不确定，我也就没跟您提。” “这样啊，下次有消息提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 林致远嘴角笑容不减，轻轻点了一下，接着话锋一转。 “接待不用你操心，带着技术员好好学，哪怕听不懂，也要记下来。” 说完，又提醒道：“去京大临时找几个翻译，对方说的话，一定要确保听清楚，听明白。” 李潇喝口茶，自信道：“林主系，您忘了么，我在毛熊留过学，有我在，沟通肯定没问题。” 林致远指尖轻敲着大腿，几秒后才开口。 “有备无患，再找几个吧。万一你忙起来，下面技术员也能和他们沟通。” 李潇走后，林致远把房门敞开，透透气。 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暗暗琢磨片刻，决定加个保险。 走出门，来到协调科办公室。 “吟权，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236章 一局没输 林致远办公室。 曾吟权进屋后，顺手把门关好，来到沙发坐下。 林致远给扔了根大前门，关心道：“老曾现在好点没？” 曾吟权接住烟，随口道：“嗐，就那样，行动不利索，慢慢恢复吧！” 林致远啧吧着嘴，微微摇头。 “老曾也是，小酌怡情，微醺正好，大酒伤身啊！” “可就说么，这下好了，以后他是一滴也不能碰喽。” 闲聊几句，林致远转入正题。 “谢长春接触的怎么样？” “挺好，在京城，我应该算是他最好的朋友。” 曾吟权说着，试探性问道：“林哥，您有什么想法么？” 林致远吸了口烟，悠悠道：“暗中摸摸底，看看他想在哪桌吃饭。” 曾吟权不禁疑惑，忍不住问了句。 “林哥，现在不就咱们一个席面么？就连李工也已经上桌了啊！” 林致远沉吟片刻，探手一按，在茶几上的烟缸，将烟掐灭。 “就怕有人要另开一桌啊。” 说着，轻笑一声，“你也甭多想，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防患于未然吧！” 送走曾吟权，林致远继续构思大纲。 早前见到旅长，本想让《亮剑》横空出世，大纲都已经梳理好，准备动笔，考虑楚云飞身份，又给收入空间，束之高阁。 在翻看几百份报纸，依旧没有找到合适题材，想起与孙平安聊天，林致远突发奇想，萌生写一部过江的小说。 无名英雄也该被歌颂，只有外号也是顶天立地。 下班后。 林曼玉在厨房做饭。 吴霞、林翠兰、冯红霞等女眷，陪着秦淮茹聊天。 林致豪依旧在锻炼。 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话，林致远来到前院下棋。 从51年阎埠贵摆棋摊，院内养成习惯，定时定点杀几盘，成为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之一。 上了桌，林致远也不好好下，各种搞怪，导致三局过后，被赶下棋桌。 不多时，小书凡跑来，“爸爸，回家吃饭。” 林致远当即撇撇嘴，背着手，“一群臭棋篓子，我回去吃饭。” 阎埠贵深受其害，一挥手，“您可赶紧回吧。” 小跨院，林致豪锻炼结束，拿着一个搪瓷脸盆在擦洗。 穿过月亮门，林致远忍不住说道：“致豪，春捂秋冻，这才几月份，你就用凉水洗头？” 林致豪一边擦，一边笑道：“没事，这不是利索么。” 小书凡有样学样，小手叉着腰，跟着就是一句，“小叔，才几月份，就用凉水洗头？” 林致豪不禁一乐，“嘿，小书凡，你等着，一会儿收拾你。” “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奶奶。” 小书凡绕着林致豪，大喊着朝屋内跑去。 客厅。 饭菜已经上桌，落座开饭。 小书凡冷不丁问道：“爸爸，你和阎爷爷下棋了么？” 林致远随口回应，“下了啊，怎么了？” “那你赢了还是输了？我听解旷哥说，你下不过他爸。” 林致远顿了顿，轻挑眉梢。 “总共三局，第一局，他爸没输，第二局，我没赢，第三局，我要和，他爸不乐意。” 小书凡扑闪着大眼睛，惊问：“爸爸，你居然一局都没输？” 话音刚落，其余人哈哈大笑。 小书凡不明所以，满脸无辜，环视众人。 吴霞忍不住笑骂，“致远，哪有你这样欺负孩子的？” 林致远叨了口菜，冲小书凡挤了挤眼。 “咱们院，我要是好好下，逮谁灭谁。” 小书凡双眼放光，“爸爸，那你回头去赢棒梗爸爸。” 林致远筷子一停，不禁好奇，问道：“为什么？” 小书凡嘟囔道：“我不喜欢棒梗。” 放下碗筷，林致远又问：“给爸爸说说，怎么了？” “前几天，他自己摔倒，居然说是我推的。” 说着，小书凡就有些委屈，“我离他好远，才没有碰他。” 林致远看向秦淮茹几人，“你们知道么，怎么也没给我说一声？” 吴霞收起笑容，也抬起头。 秦淮茹微微蹙眉。 林曼玉开口解释，“贾张氏让姑姑和秦婶揍了一顿，正好嫂子在医院，就没给你说。” 林致远定了定神，刚准备开口，秦淮茹抢先一步。 “致远哥，院里鸡毛蒜皮的事，你一个大老爷们就别掺和，交给我们女人吧！” “好。” 吴霞也岔开话题，“对了，致远，我这还有几张粮票，你也拿去，抽空也用了吧。” 说着，从口袋摸出五张粮票，放在桌上。 53年底，政府给家家户户办理购粮证，预示着物资配给拉开序幕。 去年，粮票发行，宣告正式进入票证时代。 随后，票证会越来越多，逐步囊括生活的方方面面，涵盖吃喝拉撒睡。 空间种植，现在是两倍速，家里不会缺粮食，林致远还是要装装样子，拿起粮票，放进口袋。 “行，我随后就去。” 说完，又补了句，“粮食你们不用操心，该吃就吃。尤其是你，致豪，天天大强度训练，营养跟不上，后患无穷。” 林致远已经十五，剑眉星目，模样英俊。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妥妥的型男一枚。 “大哥，我知道。” “知道就好。” 饭后。 林致远来到书房，将门反锁，闪身进入空间。 站在神秘小树旁，望着树上四朵花，怔怔出神。 之前三朵花，结果三颗，已经被收进茅草屋。 眼下，又花开四朵，就很迷。 良久，林致远郁闷道：“特么的，这破树到底什么机制？” 捉摸不透，索性暂且放下，来到小院外，用意念打理一边。 五亩地，两亩粮食，一亩蔬菜，一亩棉花，还有一亩药材。 至于家畜，也被控制在合理范围，确保空间能够自给自足。 一切搞定，开始准备折扇，抱着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顺便也给旅长做了一把。 一句话，五个字：虎老雄风在。 总共做了三把，抱着折扇回到书房，顺手扔进书桌柜内。 接连截图，在楚晨要求下，整个轧钢厂上紧发条。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进行大扫除。 甚至，梁泽鹏接到命令，一定要采购毛熊特色食物。 办公室。 林致远忙完工作，继续构思大纲。 梁泽鹏满面愁容，敲门而入。 “林哥，我实在没办法，您给出出主意吧！” 第237章 达瓦里氏，乌拉! 林致远放下笔，起身迎道：“坐下说，怎么了？” 二人在沙发坐下，梁泽鹏抱怨道：“不就是三个毛熊专家么，也太重视了吧？” “泽鹏，慎言。” 提醒一句，林致远笑问：“任务完不成？” “可不是么。” 梁泽鹏长叹一口气，发起牢骚。 “酒还好说，伏特加没有，我弄了点二锅头、汾酒，甚至茅台。关键是，那什么大列巴、红肠，还有什么苏氏奶酪，就有些费劲。” “尽力准备吧。”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轻笑一声。 “其实，我也觉得完全没必要。人家大老远来，不说吃点咱家特色，全是四不像毛熊食物，想想都替他们闹心。” 梁泽鹏吸了口烟，问道：“林哥，那您咋不和楚书记说呢？” “少扯淡，这点破事，在党委会上争论，像什么话？” 林致远笑骂一声，给出了个主意。 “你去找何大厨商量商量，到时候，饭菜也别全是毛熊食物。中华美食，博大精深，兴许他有办法，最不济找找平替。” 梁泽鹏琢磨片刻，仍旧不放心，“能行么？” “不行也比你无头苍蝇乱飞强，快去吧！” 4月18号，周三。 厂大门挂着横幅：热烈欢迎毛熊专家，莅临指导工作。 以楚晨为首，乌泱泱十几号人，站在门前等候。 半个多小时后，三辆吉普车缓缓停下。 京城工业局王局长，三位毛熊专家，依次下车。 楚晨含笑迎上，“王局长，劳您跑一趟。” 王局长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旁边的董修齐，才爽朗笑道：“小楚，三位专家不远万里前来，你可一定要照顾好。” “您放心，保准让他们能感受到家的温馨。” “不错，应该如此。” 王局长说完，转向林致远，伸出右手，“小林，我在局里可没少听你的大名，能力出色，觉悟高，继续努力。” 握手之后，林致远谦虚道：“都是在党的领导下，取得些许微不足道的成绩。” “嗯，继续保持。” 寒暄过后，李潇充当翻译，给介绍三位专家。 “这位是毛熊五级工程师伊万诺夫。” “六级工程师尼基丁斯基。” “六级工程师马克西姆。” 三位都是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甚至地中海也有扩大的趋势。 看面相起码得五十，林致远也不敢确定，毕竟他们那边的人长得显老。 “达瓦里氏，欢迎欢迎。” 林致远跟着凑了个热闹，便低调的隐在人群。 先在厂内参观一番，又去大会议室开了会，一上午就这么过去。 中午。 食堂欢迎宴。 王局长稳坐主位。 楚晨和董修齐作为厂内领导，出席作陪。 李潇充当翻译，也上了桌。 莫名其妙，林致远被王局长点了将。 八个人一桌，何大清安排了八菜一汤，其中只有三道是毛熊特色。 不出所料，三位达瓦里氏，一口没碰，倒是对何大清做的华夏美食，不停的夸赞。 林致远倒是尝了几口，怎么说呢，吃不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氛围从初时拘谨，慢慢放开。 伊万诺夫更是将小酒盅扔到一边，拿着喝汤的瓷碗，开始倒二锅头。 尼基丁斯基和马克西姆，也不甘示弱，也各拿了一瓶，有样学样。 林致远见状，眉梢一挑，暗暗嘀咕。 姥姥的，桌上就老子职位最低，不管王局长，还是楚晨，或者董修齐，但凡有人被放倒，这特么脸还要不要？ 心中火大，准备开挂。 站起身，拿着一瓶二锅头，冲三位专家晃了晃，对旁边李潇示意。 “来，李工，麻烦给翻译一下，也甭倒了，直接对瓶吹吧！” 话音刚落，桌上一静。 王局长面露惊讶，紧接着嘴角缓缓舒展。 楚晨和董修齐二人，也停下筷子。 李潇翻译之后，三位专家眸光一闪，对视一眼。 当即，斯基站了起来，“来，达瓦里氏，乌拉。” “来”字发音不标准，林致远也能听懂，至于后面的话，不用想，肯定是干的意思。 林致远轻笑一声，挑了挑眉，仰头开始往嘴里倒。 “咕咚咕咚”几声，二锅头倒进嘴里，全被林致远弄进了空间。 一瓶下肚，故意打了个酒嗝，将瓶口朝下，表示一滴不剩。 别说三位老毛子，就连王局长四人也瞠目结舌，喝水也特么没这么溜吧？ 斯基吹了多半瓶，面色涨红，却依旧在坚持。 林致远又拿起一瓶二锅头，装出几分醉意，“来，下一位。” “下一位。” …… 又是两瓶之后，桌上的人都特么快傻了，见过能喝的，也没见过这样式的啊！ 林致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装作喝大了，挥手嚷嚷。 “李工，问问三位达瓦里氏，这特么养鲨鱼呢？” 说完，还补充一句，“原话翻译。” 李潇迟疑片刻，照实翻译。 三位达瓦里氏听后，也不服输，继续往肚子里灌。 最后，还学着林致远的样子，瓶口朝下晃了晃。 林致远靠在椅背，又一挑眉，“客随主便，三位要是想跟我领导喝，先过我这一关，还来么？” 三位老毛子进入国内，也有段时间了，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听完李潇的翻译，当即一人又抄起一瓶。 林致远站起身，摇摇晃晃走过去，顺手从桌上拿起一瓶，用牙一咬，打开瓶盖。 “达瓦里氏，乌拉！” “达瓦里氏，乌拉！” …… 一人再吹一瓶，达瓦里氏们服了，一个个别说站着了，说话都卷舌头，比平时说话严重多了，翻译李潇表示，已经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了。 林致远见状，晃晃悠悠回到座位，脑袋一仰，开始装睡。 不多时，耳畔传来楚晨的喊声，“食堂来几个人。” 一阵窸窸窣窣的嘈杂声，林致远感觉被人背起，左眼偷偷眯开一道缝。 只见傻柱背着自己往厂外走，嘴里还嘟嘟囔囔。 “牛逼啊，太牛逼了！” “我致远哥这特么是酒神吧？” …… 林致远是中午回的家，关于他一人放倒三位专家的传说，下午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吹瓶之前，林致远真喝了半斤多，倒也有点醉意，回到家正好能睡个好觉。 次日。 迎着院内众人和厂内职工钦佩的眼神，林致远来到办公室。 整整一上午，前来瞻仰大神的人，络绎不绝。 下午。 林致远喝着茶，抽着烟，继续奋战着新书大纲。 李潇敲门而入，整张脸写满了郁闷。 林致远抬头一看，不禁好奇：“怎么吊着个脸？” 第238章 前去看望 李潇叹了口气，“咱们底子太差，毛熊专家讲的又粗糙，也就我勉勉强强能跟上，三位技术员完全就是听天书。” 林致远眉梢一挑，有些无语，没好气道：“问啊，人就站在面前，不懂就问，当个学生也不会么？” 李潇声音有些低，解释道：“咱们那三个技术员都有些腼腆，哪怕我在也不张嘴，而且……” 林致远一阵气急，当即抬手打断。 “行了，别而且了，走，我跟着去看看。” 二人大步流星来到车间。 三位专家嘚吧嘚说个不停。 每人旁边站着一位大学生，一边翻译，一边记录。 李潇听取林致远建议，专门从京大找来帮忙。 谢长春三位技术员呢，站在后面，默不作声，皱着眉，也拿着本子在记笔记。 看了足足五分钟，三人一句话没说，林致远差点骂娘。 大跨步上前，笑呵呵打着招呼。 “三位达瓦里氏，昨天没喝好，咱们回头再战。” 李潇连忙翻译。 寒暄几句，林致远笑呵呵提出要求。 “三位达瓦里氏，厂里技术员基础比较薄弱，麻烦给讲细一点。” 李潇翻译，三人听后，对视一眼。 伊万诺夫耸了耸肩，摊手道：“具体哪里应该讲详细，我也不知道，我见三位小同志也没问……” 李潇继续翻译，林致远闻言，转头，瞪着谢长春三人，语气特别严肃。 “听见没有？听不懂就问，哪怕他说一加一等于二，你不懂就张嘴问。” 谢长春三人忙不迭点头，“好的，林主系。” “机会难得，不是让你们跟在后面溜达呢。” 不轻不重说了一句，林致远看向李潇。 “李潇，给三位专家说，麻烦他们讲讲机械原理。要是教得好，我会陪他们好好喝，要是教不好，我也会陪他们好好喝。” 李潇懵了，这咋翻译？ 我知道你两个意思，可我不知道怎么让他们听懂啊！ 纠结半天，才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旁边三位大学生忍不住抿嘴偷笑。 看到三位专家面露喜色，林致远点了点头，摆手离开。 回到办公室，仍旧有些无语。 厂里哪里有问题，都有人找上门。 好好一个工会主席，怎么就成了救火队员？ 随后，一个多月内。 也不知道李潇怎么给翻译的，隔三差五林致远就要去陪一顿大酒。 效果喜人，五月底，包括三个技术员，连同李潇，将厂内万国牌设备，全都弄得明明白白。 紧接着，厂内收到文件。 萧和玉正式离开，李潇顺利进入班子，妇联主席花落萧婷婷头上。 轧钢厂特意准备一桌告别宴，期间，没人找不自在，谈天说地，和和气气。 饭后，萧和玉感慨良多，忍不住凑上前。 “林主系，共事小五年，咱们二人也不曾有过摩擦，婷婷托您照顾一二。” 林致远爽朗一笑，“婷婷可是我的老部下，您就放心吧！” 6月2号，礼拜六。 听吴霞说起，旅长从南边回来，身体好像不太好，又去京城医院住了几天，已经回家休养。 林致远拿着折扇，拎着鸡蛋，鸭蛋，以及两块虎肉，前去看望。 进入院内。 和陈夫人打完招呼，把自行车往门旁撑起。 西边树下，一把藤编摇椅上，旅长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余光瞥见林致远，爽朗一笑。 “你小子有点良心，还知道来看老子。给拿的什么东西？老子可给你说，不少东西医生都不让吃。” 林致远咨询过任向松，得知吃点虎肉没问题，还有好处，当即嘿嘿一笑。 “给您老整了两块虎肉，回头您尝尝。” 说着，拎着东西，走向厨房。 从厨房出来，来到旅长旁边坐下，林致远拿出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悠哉悠哉扇起来。 旅长见状，一招手，“扇子让我看看。” 林致远也没犹豫，笑呵呵递过去。 旅长仔细看完，心中大感欣慰，虎老雄风在，不用想，就知道给自己准备的。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旅长冷不丁问了声，“《红嫂》写得不错，最近有没有准备新书？” 林致远从桌上拿起烟盒，自顾自点了一根，笑道：“在构思呢。” “年纪轻轻别偷懒，能写就多写点。” 说着，旅长一挑眉，露出标志性微笑，“致远，你说，什么时候，我能出现在拾慧书里？” 林致远不禁一怔，继而撇撇嘴，嘟囔一声，“写您什么，电信诈骗么？” 声音太低，旅长没听见，侧目问道：“你说啥？” “没啥，我是说，拾慧笔力有待提高，再缓缓吧。等他能力上来再动笔，才能把您老英明神武写出来。” 旅长往后一靠，摇椅开始晃晃悠悠。 “哎呀，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看到？” 林致远双眉紧锁，忙问：“陈伯，您身体……” “滚蛋，老子身体好着呢。” 旅长笑骂一声，“别特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给老子抓紧时间写书！” “得嘞，新书您就出现，成不成？” 旅长一喜，哈哈大笑几声。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老子会看，要是没有，你就等着吧！” “保证有。” 闲聊一会儿，林致远告辞。 旅长背着手，跟着走出大门。 林致远受宠若惊，忙劝，“陈伯，您可别送了，我这小心脏受不了。” “去去去，赶紧走你的吧！” 旅长右手拿着折扇，往左手一拍，没好气道：“老子去串门。” 回家路上，林致远心情不错，至少从状态上看，旅长身体好着呢。 落日余晖慢慢消失，林致远推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准备拐过月亮门，许大茂打旁边，嗖的钻出来，要不是林致远及时收手，差点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大茂，你躲在这儿，等着吓唬我呢？” 许大茂面露尴尬，忙不迭解释，“没有没有，致远哥，我就是在旁边蹲得腿麻了，才差点撞到你。” 林致远不禁轻笑一声，问道：“那你蹲在这干嘛？” 许大茂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致远哥，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林致远一招手，“走，小跨院坐着说。” 将自行车推进木棚，林致远和许大茂在石桌落座。 自顾自点了根烟，林致远示意，“大茂，说吧，什么事？” 第239章 达瓦里氏离开 许大茂面露苦恼，“致远哥，我努力了，估计还是考不上大学。” “尽力了就不遗憾，努力过就不后悔。” 林致远眉梢一抖，继而轻笑一声，“你比我强，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在迷茫中彷徨，在逃避中感伤，在自以为是中乖张……” 说到此处，突然停下，“还是说说你吧，然后呢？” 十八岁的许大茂，青涩稚嫩，情绪写在了脸上。 恍惚之间，林致远思绪飘远。 初来乍到，挤出人群的瘦小身影，“致远哥，我知道！” 破院打架，勇敢站出来，“我们几个我年纪最大，自然要站出来。” …… “致远哥，我不知道。” 许大茂眼神中带着热切，“我想听听您的意思。” “你要记住，人生大事，别人给的只是建议，至于采纳与否，永远是自己的事。” 铺垫一句，林致远没有着急发表意见。 “高中毕业，统一分配，你先告诉我，你在纠结什么？” “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当兵。” “你啊，那也得组织同意。” 林致远轻笑一声，“毕业后，服从安排就好。不管什么身份，都能做贡献，也都能闯出一片天。” 一时热血也好，憧憬中紧张也罢，这一刻，许大茂真的有些不一样。 林致远缓缓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当兵，面临生死。去工作，也要兢兢业业。我不会给你建议，送你一句忠告，服从安排，竭尽全力。” 许大茂抬头，好半天才应道：“我记住了。” 说话间，小书凡跑出客厅，“爸爸，大茂叔，奶奶叫你们进屋吃饭。” 许大茂咧嘴笑道：“小书凡，你喜欢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么？” 小书凡弯着脑袋，肯定道：“当然喜欢。” 许大茂挤了挤眼，“我也喜欢，所以我要回家吃饭。” 送走许大茂，林致远洗了把手，回到客厅。 桌上，难免聊起。 林致豪问了声，“大哥，大茂哥找你什么事？” 林致远拿了个二面馒头，叨了口菜，“青少年多愁善感而已。” 林致豪顿了顿，撇撇嘴，“不想说就不说呗。” 6月中旬，《红嫂》电影版，在京影厂郭建导演，加班加点努力下，终于面世。 全国各地，铺天盖地的放映，妇女同志们对拾慧赞不绝口。 不到月余，拾慧喜提“妇女之友”美誉。 百姓日报，更是刊登一篇邓奶奶的文章，高度赞扬拾慧：为推动男女平等做出巨大贡献…… 6月16号，周六。 下班后，厂外空地再次聚拢人群，许富贵操刀，放映《红嫂》。 情节紧凑，扣人心弦。 当那一声“姐妹们，架桥”响起； 当负伤不曾皱眉的战士们，红着眼穿过； 当红嫂们咬着牙，坚毅地硬扛； 当过桥后，战士们热泪盈眶，惊天一跪； …… “那是一条神奇的浮桥，在红嫂的肩头屹立不倒……” 如惊雷般，猝然出现的歌声，直戳人心。 三位达瓦里氏，呆呆地望着大屏幕。 身后，三位大学生翻译，早就忘记任务，沉浸在剧情当中。 听不懂，却潸然泪下。 伊万诺夫更是喃喃自语，“中华民族是不可战胜的……” 一连三天，循环播放。 直到放映结束，在一次闲聊中，李潇才得知，达瓦里氏们看了个寂寞。 为了不让三人留下遗憾，李潇和许富贵商量，利用下班时间，把《阿嬷》、《红嫂》，甚至之前的影片，全都私下放映了一遍。 月底，达瓦里氏们任务结束，准备离开。 两个多月拼酒，林致远和三人，不免生出几分感情。 纯粹、豪放、热血，平凡而有追求，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面对离别，兴许再无重逢，林致远特意准备三块石板浮雕。 不大，也就十多公分，三块略有不同，分别雕刻着林致远和每个人单独画面。 收到礼物，三人极为兴奋，依次上前抱了抱林致远。 “达瓦里氏，我会永远记住，在红星轧钢厂，这一段美好时光……” “达瓦里氏，我也会永远记住，你那如贝加尔湖一样，深不见底的酒量……” …… 林致远也被感染，稳了稳心神，笑骂一声。 “少扯犊子，晚上欢送宴，不醉不归。” 下班后，欢送宴。 何大清准备的饭菜，与接风宴一模一样。 楚晨、董修齐、李怀德，特意把沟通机会留给林致远。 即便这样，作为翻译，李潇仍旧忙得要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伊万诺夫感慨道：“等我回国，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你邮寄一份特别的礼物。” 李潇翻译，“回国会给你邮礼物。” 斯基紧随其后，“我也会邮寄，多年以后，我们看着礼物，就会想起对方，那种感觉一定非常美好。” 李潇继续翻译，“我也送，可以睹物思人。” 马克西姆比较干脆，“还有我。” 李潇更加简单，“俺也一样。” 林致远连连摆手，“可拉倒吧，别给我送，我怕我会哭。” 李潇脱口而道：“我会哭。” 林致远四人，齐刷刷望向李潇。 总感觉翻译有问题，索性直接撇开李潇。 伊万诺夫拿起一旁二锅头，示意道：“林，吹瓶。” 发音极为不标准，林致远也明白，“走起。” …… 四人各说各的，听懂听不懂，没人在乎。 林致远没有开挂，实打实拼了一把。 结果十分感人，两斤多下肚，四人全都趴在了桌上。 秦王两兄弟，以及傻柱，特意留下来，准备照顾林致远。 来到包厢，看着不省人事的林致远，以及旁边酒瓶，都觉得十分不理解。 傻柱嘟囔着，“我致远哥可是海量，能喝成这样，这特么是假酒吧！” 李怀德留下来善后，不禁笑了，开口解释。 “这喝酒啊，也看状态。心情好，千杯不醉，心情差，几杯就倒。” 等林致远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来到次日清晨。 洗漱之后，跟着大部队，前往轧钢厂。 达瓦里氏已经离开。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也没有伤感，稳定心神，开始写书。 新书《战友》，大纲早已梳理完成，正文都已经写了几万字。 正奋笔疾书，一道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第240章 孤臣不好做 收起书稿，林致远抬头应了一声，“进。” 董修齐面带微笑，推门而入，“致远，聊几句？” 老狐狸出没，必有蹊跷。 林致远不禁一怔，继而起身笑迎，“成啊，我沏壶茶，咱们边喝边聊。” 茶沏好，烟点上，二人在沙发各坐一侧。 林致远没有着急开口，董修齐也静静地抽烟喝茶。 五六分钟后。 董修齐冷不丁冒出一句，“致远，我要动一动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心中生出几丝波澜。 早前李怀德也曾提起，说是没通过，现在董修齐又亲口承认，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想及于此，林致远不禁笑问：“轧钢厂不好么？” “好，也不好。” 董修齐悠悠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徐徐开口。 “早年，我一直在地下工作。为了胜利，也为了保命，行事难免不择手段。乍一来轧钢厂，从暗处走向阳光下，特别不适应。” 林致远拎起暖壶，给茶缸添水，没有打断。 董修齐指尖轻点茶几，以示回应。 “一筹莫展时，你出现了。” 董修齐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一个大车司机，说没点脑子，我根本不信，说有手段，第一次见你，你的表现又特别极端。” 林致远也知道，刚穿越就是个愣头青，表现真不如原主，更像是跳梁小丑。 “又傻又天真呗，幼稚地认为在底层做鸵鸟，就能高枕无忧，结果表现过于生硬。” 董修齐补了根烟，认同道：“不错，反正我当时也无济于事，不如拉你出来搅局，浑水才好抓鱼。” 林致远忍不住问了句，“如果，当初我对你笑脸相迎，又会怎么样？” “一样会拉你进来。” 董修齐吸了口烟，“管理层我不相信，基层职工，我认识的不多，相比车间工人，大车司机更能让人接受。” 说着，笑了笑，反问一句，“毕竟，走南闯北的大车司机，见多识广，有些许成熟建议，更加合理，不是么？” 林致远微微摇头，“也就是说，不管如何，你都会拉我入局，对不对？”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董修齐反问一声，接着道：“只可惜，世事难料，部队进场，打乱了我的计划，楚晨上位，又增加了不确定性。” 林致远依旧面带微笑，语气却不免有了波动。 “换句话来说，我爸死得巧，对不对？” 说着，放声大笑，“哈哈哈，得亏部队进场喽，要不然……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我将面对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么？如果我不幸遇难，又该怎么办？” “我会给你风光大办。” 董修齐面色如常，很是随意补充道：“有牺牲很正常。” “那为什么不是你？” 林致远立马问了一句，目光凛冽，嗤笑道：“你直接在厂办公室自杀，比拉我入局的效果，难道不更好么？” 董修齐一时之间，竟有些愣神。 林致远将烟头扔进烟缸，漫不经心挑了挑眉，“所以，你算什么？” “我……” 董修齐有些破防，几秒后，摇头否认，“不，你说得不对，没有见到任务完成，我不甘心。” “哈哈哈，不甘心？” 林致远再次大笑，“同志，你的思想不纯粹，觉悟不够高啊！” 说着，喝了口茶，“没有你董修齐，难道就没有赵修齐，钱修齐？喝茶，谁不会？” 一瞬间，办公室陷入寂静。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足足半个多小时，董修齐宛如泄气的皮球，落寞地站起身，缓缓走向房门。 走出去，关门刹那，丢下一句话，“送你一句忠告，孤臣不好做。” 孤臣？ 谁特么要做孤臣？ 林致远撇撇嘴，收拾好桌面，回到办公桌，发现再也静不下心来。 那一句“孤臣不好做”，徘徊在脑海，久久不去。 开窗，开门，通风。 林致远来到沙发，点了根烟，怔怔出神。 “致远，你发什么呆呢？昨天的酒还没醒么？” 林致远回过神，才发现大前门一口没吸，已经燃尽熄灭，得亏用了个青石烟嘴，要不然非得烫手不可。 李怀德顺手把门一关，继而自顾自坐下，在林致远面前，晃了晃手。 “嘿，真没醒？” 林致远笑了笑，也没解释，顺着话说道：“有点。” 李怀德啧吧着嘴，“让你逞英雄，谁敢想，你居然对瓶吹，那可是白酒啊。” 闲聊几句，李怀德激动道：“致远，给你说个好消息，老董要走了，时间不会太长。” “嗯，我知道。” 林致远点了点头，“他刚才莫名其妙来了一趟，给我说了。” “他给你说？” 李怀德一怔，继而笑道：“这不是神经病么？给你说又能怎样？离开前，握手言和么？” “我也搞不懂。” 林致远摇了摇头，“最关键，临走前，说给我个忠告，说什么孤臣不好做。” 话音刚落，李怀德猝然收起笑意，好半天才回道：“真特么老狐狸，走之前，还不忘给咱俩挖坑。” 林致远不解，“哪里有坑？” 李怀德哈哈大笑几声，给解释。 “他不了解你，提醒你不接触上级，很难升职，也不懂咱哥俩的关系。你想想，你要是想升职，咱俩会不会有摩擦？” 林致远点了根烟，沉思良久，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不过老李的话，也在理。 “李哥，不聊他了，没什么意思。还是说说吧，厂长的位置，你有没有信心？我可不希望再来个不长眼， 打扰平静。” “不好说，我老丈人在运作，也没给我准信。” 李怀德吸了口烟，转而道：“致远，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找楚晨沟通沟通，你说合适么？” 林致远想了想，不确定道：“咱们也算一张桌上吃饭，你要是放下姿态，应该有机会吧！” “我也这么想的，反正他已经先我一步，我去伏低做小也不寒碜。” 李怀德说着，直接站起身，“不跟你白话了，我先去找他坐坐。” “成。” 6月23号，周六。 天气不寻常，开窗通风，都是滚滚热浪。 林致远手中空白折扇，根本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终于好受一些。 结果，推着自行车，刚出厂大门，被人拦住。 “致远，你跟我走。” 第241章 被抢了? 一位年轻人，穿着朴素，跨在一辆破自行车上，不停地招手。 林致远抬眼望去，有些懵。 打量好半天，才想起眼前的人，好像在灵境胡同见过。 上前询问，“陈伯找我？” 年轻人点了点头，“嗯。” 林致远心中暗暗腹诽，找我干嘛？总不会想我吧？虽说有段时间没去，可也不至于吧…… 带着满腔疑惑，跟着年轻人，骑车前往灵境胡同。 敲门之后，开门的依旧是陈夫人。 林致远压低声音，悄摸问道：“婶子，陈伯心情好不好？” 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攥着陈夫人衣角，噘着嘴，脆生生一句。 “致远哥，我爸心情不好。”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 小姑娘名叫陈瑾，旅长的宝贝闺女，比小陈建小五岁，扎着两个小辫子，极为可爱。 早前，林致远也见过，小姑娘害羞，每次都躲进里屋不出来，也就现在接触多了，才不害怕。 不好？ 林致远心里暗暗叫苦，谁特么惹旅长生气，别等下让我扛下所有。 陈夫人抿嘴偷笑，伸手示意，“致远，你快进来吧。你来了，他心情指定能好。” 我来了能好？ 难不成想骂我两句？ 不应该啊，除了最近来得少，貌似我啥也没做啊！ 将自行车推进院，林致远灵机一动，弯腰把小陈瑾抱了起来，从兜里，实际是空间，拿出一颗奶糖。 “来，小陈瑾，给你颗奶糖甜甜嘴，咱们一起去找你爸爸。” “好！”小姑娘接过之后，没有着急吃，喜滋滋放进了兜里。 其实不用找，旅长就在旁边树下纳凉，坐在摇椅上，正直勾勾盯着林致远。 迎上前，故作轻松，“陈伯，不容易啊。我来了多少次，小陈瑾终于认我这个哥哥了。” 小陈瑾笑道：“我一直认呢，致远哥。” “好，你最乖啦。” “闺女，你去找妈妈，我和你致远哥哥说个事，好不好？” 旅长的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好啊。” 小陈瑾作势要下去，林致远也不好再抱着。 刚放在地面，一溜烟跑了。 望着小丫头的背影，林致远感觉被护身符抛弃了。 旅长往后一靠，气息干净，声音低沉。 “坐吧，还要我请你？桌上有烟，要抽自己拿。” 林致远不禁暗暗腹诽，什么啊，川剧变脸么？刚才还微风和煦，咋对我就这样，不公平…… 再一想，反正真要挨骂，也免不了，索性放开，一屁股坐下，顺手拿起烟盒，准备来一根。 旅长的好烟，不抽白不抽，抽了还想抽。 刚把烟叼在嘴里，冷不丁发现个问题，旅长吸烟没用烟嘴。 再一看，折扇也不在。 没敢多想，自顾自点着后，只管吸烟，也不开口。 一根烟过后，旅长坐起身，问了声，“咋不说话？” “不敢。” 林致远回答相当干脆。 旅长登时一乐，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你二叔给邮寄了东西，等下你回的时候，别忘了带走。” “好！” 林致远应了声，见旅长笑了，鼓起勇气，弱弱问道：“陈伯，因为这点小事，您派人去厂里抓我，不至于吧？” “当然不至于。” 旅长显得很激动，拍着摇椅扶手，“我去克浓家显……溜达，他居然把烟嘴和折扇给抢走了，这是土匪啊！” 说完，又补了句，“你看着办吧！” “陈伯，您别激动，心脏不好，切记情绪要稳定……” 正关心呢，林致远猛然回过神，脸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不是吧？ 从来只有您拿别人东西，还有人有这个本事？ “你那是什么眼神？” 旅长瞪了一眼，没好气道：“赶紧给他弄一份，我好把我的换回来。” 说着，扯了扯嘴，“给他的折扇，扇面就写‘土匪’两个字。” 林致远满脸黑线，忍不住问了声，“陈伯，您觉得写‘土匪’，能换回来？” 旅长一愣，不由得笑了，“倒也是，你看着写吧，早点给我。” 二人正说着话，大门响了。 林致远忙起身去开门。 一位同样带着眼镜，比旅长略微富态的男人，微微一怔，问了句，“老陈在么？你又是谁？” 林致远大概猜了出来，也不敢确定，生怕认错人，只是侧身示意，“您请进，陈伯在家呢。” 旅长听到声音，喊了一嗓子，“克浓，你快进来。” 二人坐下聊天，林致远生怕谈要事，也不知该不该撤。 正在犹豫，被旅长瞧见，笑道：“致远，搬个凳子坐吧！” 闻言，林致远心中大定，化身小厮，点烟倒茶。 几分钟后。 旅长笑道：“把我的烟嘴和折扇收好，回头我给你弄一份，咱俩要换回来。” 克浓略显尴尬，“换不了。” 旅长一愣，问道：“为啥，专门给你准备一份，还不行？” “那个，烟嘴和折扇被人抢走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差点没笑出声，两位大佬被抢了，谁敢信？ 旅长没好气道：“你看看，我就说回头给你准备一份，你非要压着我的，现在好了吧！” 林致远弱弱的插了一句，“陈伯，注意情绪，医生有交代，情绪要平稳。” “成成成，我稳定情绪。” 旅长应了一声，继而侧目，盯着林致远，好半天才悠悠道：“致远，回头多准备几份，我有大用。” 克浓双眼微眯，当即跟了一句。 “大侄子，也给我准备几份。” 旅长撇撇嘴，纠正道：“别乱喊，这是我大侄子。” 克浓爽朗一笑，“咱俩谁跟谁，我侄子是你侄子，你侄子是我侄子。” 旅长当即回道：“你可拉倒吧，你侄子是我侄子，我侄子还是我侄子。” …… 二人说说笑笑，林致远也看得正美。 克浓突然侧目，“来，大侄子，你说。” 旅长也笑呵呵望来。 林致远一愣，我说，我咋说？ 沉吟半晌，有了主意。 “陈伯，我回头多准备，送到您这儿。” 旅长爽朗一笑，“好，不愧是我的好大侄。” 说完，还示威似的，朝克浓挑了挑眉。 克浓笑眯眯问道：“大侄子，那我呢？” 林致远赔笑道：“李伯伯，这有一就有二，不是么？” 话音一落，旅长二人对视一眼，一同大笑起来。 克浓赞道：“不错，鬼精鬼精的。怪不得你家小雅说，你老爱欺负这小子……” “什么叫欺负，这可是我好大侄！” …… 离开旅长家，一路上，林致远心里格外轻松。 喝茶、聊天、拌嘴、说笑…… 旅长他们就该尽情享受这样的生活。 林致远相信，不仅仅是他这么想。 回到家。 林致远扛着一个大麻袋，来到东厢房。 “二婶，我二叔给邮寄的东西。” 吴霞从茶几下拿了把剪刀，凑上前，“嚯，这么大一个麻袋。” 林致远伸手接过剪刀，“二婶，我来吧。” “行，这还是你二叔头一回往家邮寄东西呢。” 费了半天劲，终于打开，看清之后，林致远傻眼了。 第242章 叔债侄偿 偌大的麻袋内，装着五个榴莲，以及一网兜螺蛳肉干。 榴莲，林致远吃不了，给家里人尝尝鲜，倒也能接受。 螺蛳肉干，真就有些降不住。 前世，小区有人煮过，先不说好吃不好吃，那味道……大门口便利店，完全没办法待。 想都不敢想啊！ 吴霞脸色也不太好，沉吟片刻，故作轻松。 “这水果叫榴莲，南越特产，喜欢的人，觉得特别好吃，不喜欢的人，闻闻都会不舒服。” 犹豫片刻，伸手指了指，“网兜内是螺蛳肉，我在桂省吃过……” 说着，似是想起什么，猛的开始干呕，连连挥手。 “致远，拎出去，快拎出去。” 林致远把麻袋重新绑好，提溜着就往外走。 “那二婶，我回去就直接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好！” 回到小跨院。 林致远暗自庆幸，得亏是肉干，要不然遭老罪喽，也不知道二叔到底咋想的…… 站在厨房门口，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放进去。 又生怕肉干和榴莲串了味，把一网兜肉干，从麻袋内拿出来，挂在了木棚下。 时间尚早，林致远担心身上有味，索性拿了个陶瓷脸盆，在院内打水洗了洗。 就这还不放心，准备等下，再通过书房，去空间清理一遍。 林致远不知道，他刚离开，旅长和克浓相视一眼，继而大笑起来。 旅长挑了挑眉，挤了挤眼，“克浓，怎么样，好玩不？” 克浓嘴角噙着笑，啧吧下嘴，连连称赞。 “有点意思，要么说，还是你会找乐子。” 旅长抬起左手，枕在脑袋下，晃了晃摇椅。 “这话没毛病。这乐子啊，你得主动找。等着上门，黄花菜都凉了。” 旁边，陈夫人正在收拾桌面，不禁翻了个白眼。把茶缸倒干净，又给二人添满开水。 “大晚上，你俩别喝茶了，喝点开水吧。” 旅长柔声道：“小雅，你不用忙活了，先去睡吧，我和克浓聊聊天。” 陈夫人想起二人的计划，忍不住说了两句。 “你俩就欺负人吧，致远摊上你们这样的伯伯，也是倒了大霉。他那孩子，我看着就老实，你们直接张口，他还能推辞？” “你不懂。不客气的讲，什么烟嘴和折扇，我想要多少有多少，缺的是那份心啊！” 旅长说着，爽朗一笑，“再说了，让我开口要，那得多难为情，他主动孝敬才有意思。” 陈夫人斜了一眼，又问：“那什么螺蛳肉干呢？明明是梁子送给你的，你让致远带走，又打的什么坏主意？” “他要怪，就怪他二叔呗，叔债侄偿，非常合理！” 旅长说着，语气变得不爽。 “给邮寄的什么玩意，我特么以为肉干坏了，舍不得扔，往锅里一煮，可算是出大名了。现在谁见了我，不得调侃两句？你说，谁特么闲得没事煮屎玩？” 克浓忍了半天，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人家疯书生也是一份心意，我可听医生说，那什么螺蛳营养价值特别高，富含什么维他命。” “扯淡。” 旅长冷哼一声，继而露出一抹笑意。 “这么好的东西，我哪能独享，这不是让他媳妇和侄子也尝尝么。” 陈夫人听不下去，转身就走，“你俩也别聊太晚。” 几分钟后。 旅长坐起身，语气颇为正经。 “克浓，咱哥俩先说好，不管致远准备几份，你只能拿走两份，剩下的都是我的。” 闻听此言，克浓当即就不干了，“老陈，哪有你这样的，兄弟合伙做买卖，肯定要平分啊。” “你想得美。” 旅长双眼一瞪，连连摆手。 “不行，肯定不行。咱俩本钱可不一样，我还出了个大侄子呢，你就出面吧唧了几句。你要搞清楚，这可是我好大侄，我得占大头。” 克浓依旧笑眯眯，“说啥呢，现在也是我大侄子，必须平分。” …… 次日。 林致远在睡懒觉，突然被一股臭味熏醒。 忽的睁开双眼，扭身去看旁边睡觉的小书尘。 仔细检查后，发现没事，不禁皱眉，“哪来的……” 猝然想起木棚下，挂着的螺蛳肉干，连忙开始穿衣服。 小书凡、小朝云、小兴康，推门而入。 “爸爸，你快去看看，姑姑疯了，在煮屎呢。” “远叔，你快点，她都急哭了。” “舅舅，你听见没有啊？” …… 三个小家伙叽叽喳喳，林致远当即了然，林曼玉在做饭，误用了螺蛳肉干。 小跨院。 林曼玉快疯了，趴在吴霞怀里，就开始哭。 “二婶，我就是见木棚下挂着肉，准备做饭……” 吴霞拍着林曼玉的肩膀，连忙安慰，“小玉，这不怪你，这个螺蛳肉啊，它就这样。” 秦淮茹也在哄，“致远哥也是的，什么肉啊，都坏了就别往家拿了。” …… 傻柱风风火火拐进月亮门，嚎了一嗓子。 “致远哥，林大嫂，啥情况呢，煮屎玩呢？” 林致远穿好衣服，走出客厅，刚好听见，顿时满脸黑线。 “傻柱，你给我滚一边去。弄了点南方田螺，这不是不会做么。” “田螺？什么田螺味这么大？” 傻柱微微蹙眉，大步流星走近，嘴里还嘟嘟囔囔。 “不会做交给我啊，这弄得满院子都是……” 不等傻柱说完，林致远没好气问道：“你会？” 傻柱侧目，直勾勾看了林致远半天，才挑眉道：“致远哥，你瞧不起人，是不？去腥去味，哪个厨子不会？” 林致远招手示意，“来来来，别吹牛逼，你都拿回去。做好了，你嫂子她们去尝尝，做不好……” “那不能够。”不等林致远说完，傻柱咧嘴一笑，屁颠屁颠往厨房走，嘴里也不停，“好好的食材，别让你们糟蹋了。在哪儿呢？” 林曼玉哭腔道：“傻柱哥，厨房门口那个网兜。” 傻柱小跑过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称赞。 “个头可真不小，这要是慢慢吃，能吃好几顿呢。” 与此同时，月亮门涌进来一群人。 林翠兰微微蹙眉，扬起嗓子问道：“致远，在家干啥呢？” 冯红霞也跟了一句，“就是，这咋比公厕还味儿？” …… 没办法，林致远又给解释一遍。 “嗐，弄了点南方田螺，我不会做，去不了味。” 说着，安抚道：“都放心吧，交给傻柱了，他们家可有两位大厨，指定能处理好。” 王全有狐疑道：“什么田螺，不会是坏了吧？”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眼珠一转，悠悠一声，“南方田螺？听都没听过，傻柱做好了，让我也尝尝。” …… 第243章 来了来了 不多时，无关紧要的人离开，秦王两家倒是留了下来。 林致远上前，温声安慰。 “小玉，别想了，这可不怪你。有哥在呢，就算有人说，也是说我。” 说着，挑眉笑道：“等下我去刷锅，保准不留味，肯定不影响随后使用。” 林曼玉情绪好了不少，撇撇嘴。 “咱俩有区别么，传出去还不是一样丢人。” “丢人也是我丢，你可是大姑娘，肯定不成。” 林致远笑呵呵一声，转而指了指麻袋。 “里面有水果，大家伙都尝尝。” 秦淮茹秀眉微蹙，“致远哥，你确定能吃？” 林致远环视一圈，见所有人都满脸狐疑，当即笑着保证。 “肯定能，不信你们试试。” 吴霞点了点头，附和道：“能吃，还挺好吃呢。来，咱们这就把它们消灭了。” 说着，瞥见客厅房门，小书凡三个小家伙，就露着脑袋，从上到下，一字排开，又招了招手。 “小书凡，小朝云，小兴康，你们快过来，有水果。” 三个小家伙面露诧异，怯生生走来。 “奶奶，你确定能吃？” “姑奶奶，这么臭，怎么吃？” “舅奶奶，可不能骗小孩。” 总共五个榴莲，人又多，一人也分不了多少。 大家伙都尝了尝，基本都能接受。 楚晓莹吃了一口，双眼微眯，“真的好好吃。” 小书凡也狠狠点头，“好吃。” …… 唯独小兴康吃了一口，给吐了出来，呸呸几下嘴。 然后，满脸诧异，看着其他人，眼珠瞪得老大。 下午。 林致远蹬着自行车，直奔信托商店。 哼着小调，心里暗暗嘀咕，“谁叫咱跟陈伯最亲呢，回头折扇和烟嘴指定烂大街，我陈伯怎么也得有个新鲜玩意……” 顶着大太阳，来到信托商店。 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别人寄卖，也就是说，基本都是二手。 当然，也不乏有好东西，林致远也就看了看，漫无目的开始闲逛。 怀表、扳指、手串…… 看了不少小物件，林致远总觉得差点意思。 兜兜转转，来到角落柜台，顿时眼前一亮。 好东西啊，怎么把这玩意给忘了？ 当即伸手，点了点玻璃面，“同志，这个打火机能让看看么？” 一位中年人缓缓走来，笑呵呵捧了句。 “好眼光，这可是漂亮国出品，之宝牌。” 说着，从柜台内拿了出来。 林致远撇撇嘴，故作嫌弃，“什么？外国货啊！” 中年人拿了块棉布，将打火机放在上面。 “同志，刚夸你识货呢，这煤油打火机，咱们国产还差点意思。” 林致远示意道：“那你拿个国产我看看。” 中年人不禁一怔，又从柜台拿了一块。 林致远也不上手，问道：“能打开外壳看么？” 中年人稍稍有些不耐烦，“你到底买不买？” “买，相中的话，肯定买。” 不稍片刻，两款打火机外壳被卸下。 林致远低头仔细看了看，区别不大，当即问道：“这也没什么不同啊，而且我看国产做工更精细。” 中年人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懂什么，国内就没有量产，都是手工制作，这块可是大师作品。” 说着，又伸手一指，“凸轮，弹簧片，棉垫……国内质量都不如之宝，还有外壳……” 耐心听完，林致远随意问道：“都什么价？” “之宝20块，国产15块。” 林致远不禁瞪大眼珠，“抢钱呢？” 中年人敲了敲柜台玻璃面，抬手指了指大门。 “别胡说八道，就这个价，爱要要，不要您走好。” 价格真心没想到，林致远又瞥了一眼旁边银壶。 “这个破壶呢？” “什么叫破壶，会不会说话，纯银打造，净重一斤六两，45块。” “怎么这么贵？” “一两白银两块多，用料都要小四十，这个价格还贵？” 林致远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迟疑半天。 “之宝和银壶，您给便宜点，我都要。” 中年人手指点着玻璃面，几秒后才开口，“62块5。” “装起来吧！” 一连小半个月，林致远回到小跨院，就烧火化银，敲敲打打，技术不咋地，样子装得特别像那么回事。 其实，东西早在空间做好了。 烟嘴六个，折扇六把，打火机一块。 至于烟嘴刻字或者扇面，什么智勇双全，文武兼备……一水的成语。 唯独打火机，为了防止旅长再看不住，一侧特意浮雕旅长大头贴，另一侧刻着旅长的大名。 7月7日，晴，周六。 下班后，林致远拿了个布兜，将折扇和烟嘴装好，口袋揣着打火机，直接出门。 在胡同口，迎面碰到刚回家的吴霞。 “致远，你干啥去？” “我去趟陈伯家。” 说着，林致远把自行车撑起，走过去，故作神秘，压低声音。 “二婶，偷偷告诉你，陈伯也有被人抢的时候……” 等林致远说完，吴霞满脸惊诧，良久，才轻声问了句。 “你确定克浓抢了旅长，然后克浓又被人抢了？” 林致远一挑眉，“那当然，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 “所以，你忙活十来天，就为了这事？” 吴霞问完，抿了抿嘴，后忍不住轻笑道：“你开心就好，快去吧！” “得嘞，我去蹭他的烟，这便宜咱可不能不占。” 看着林致远得意的模样，吴霞张了张口，最后只吐出两个字，“去吧。” 旅长家。 旅长和克浓坐在院内，时不时望向院门。 组织考虑二人身体，在京城的时候，每周周六只需要工作半天。 旅长喝了口茶，自信道：“那可是我好大侄，我能不了解？放心吧，今个指定到。” 克浓端起茶缸，抿了一口，“你说这小子能准备几份？” “这谁知道？” 旅长啧吧下嘴，“五六份应该没问题，我派人打听了，他可是去信托商店买了一斤六两的银壶，在家里忙活十来天呢。” 林致远骑着车，吹着口哨，悠悠哒哒拐进灵境胡同。 来到旅长家大门口，跳下自行车，上前敲了敲。 “婶子，是我，致远。” 院内。 旅长侧目，嘴角微扬，轻声提醒，“来了来了，开整，你可别漏了馅。” 克浓回了个眼神，“你就放心吧！” 第244章 说多了都是泪 不多时，陈夫人拉开院门。 林致远心情美滋滋，笑呵呵问了声好，“婶子。” 陈夫人面露同情，想说实话，又给忍住，“快进，老陈和克浓等你半天了。” “嚯，要么是我陈伯呢，连我今天会来都能猜出来，厉害啊。” 林致远说完，不禁疑惑，婶子这是什么眼神，低头打量，衣服干干净净，也没毛病啊？ “婶子，我哪里不对么？” “没有没有。” 陈夫人摆了摆手，转而关心道，“也才不到半个月，瞧着你好像瘦了。” “那不能够，我最近吃嘛嘛香。” 被关心，林致远心情更美，推着自行车进入院内。 刚把自行车撑起，小陈瑾蹦蹦跳跳跑来，脆生生叫了句，“致远哥。” “哎，真乖。” 应了一声，林致远弯腰把小丫头抱起，左手伸进口袋，从空间摸出一块奶糖，“给你，甜甜嘴。” “好，致远哥，你真好。” 小陈瑾微眯着双眼，开心得不行。 与此同时，小陈建也从客厅冲了出来，“致远哥，有我的么？” “有。”林致远再来一遍，又摸出一块，“给，最近好好学习没？” “当然。” 小陈建话音刚落，旅长声音传来，“老二，回去写作业。” “好吧！”拿着糖，小陈建扭身，跑向客厅。 林致远抱着小陈瑾，从车把卸下布兜，提溜着走向树下。 旅长二人不禁对视一眼，只可惜，林致远没看见。 反而笑呵呵打趣，“陈伯，李伯伯，您二老心情不错嘛。” 旅长没有搭理林致远，温柔地对小陈瑾说道：“闺女，你先去找妈妈，爸爸和致远哥哥有正事呢。” “好啊！” 小陈瑾走后，林致远抖了抖布兜，挑眉道：“幸不辱命。” 旅长往前一探，摇椅一晃，顺势站起身，一把夺去，“拿来吧你，还跟老子嘚瑟。” 林致远嘿嘿一笑，在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烟，自顾自点了一根。 克浓抬头望去，眼神落在旅长身上，一言不发，眼皮也不眨。 旅长探手，从布兜拿出一把折扇。 唰的打开，一看：大公无私。 夹在了胳肢窝。 又拿起一把，看了眼：智勇双全。 继续夹在胳肢窝。 …… 如此反复几遍，看完折扇和烟嘴，重新给扔进布兜。 回到摇椅躺下，旅长撇撇嘴，略显不满，“就六份？” 闻听此言，林致远眉梢抖了抖，立马哭穷。 “哎呦喂，好我的陈伯呢，折扇和银料要钱啊，我都穷得快当裤子了。” 旅长斜了一眼，脱口而道：“少扯淡，你那小说卖那么好，你还缺钱？” “稿费我可一分没拿，全给捐了。” 说着，林致远煞有其事，张开右手一比划。 “拢共五首歌我拿了钱，也就五百，这不全孝敬您了么？” 话音刚落，克浓忍不住动容，皱眉插了一句，“老陈，你这事办的……” 旅长抬手示意，“克浓，你先等下。” 待仔细询问后，旅长心中生出一抹愧疚。 好大侄啊，之前还以为这小子有钱，这么一看，以后不能……不对，以后要少欺负。 打定主意，向右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盘子，扔向林致远。 “拿去吧，你李伯伯给的。” 克浓见状，立马跟上，伸手一指。 “老陈，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家盘子你也拿？” 林致远下意识接住，低头看了眼，不像铝的，也不像铁的，好家伙，不会是银的吧？ 旅长一挑眉，笑呵呵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可是纯银，足足一斤六两，跟你买……” 说到此处，及时打住，转而道：“够你给做几十个烟嘴呢。” “李伯伯，您家可真有……” 林致远说着，还举了个大拇指，猛然间，反应过来。 一斤六两，跟我买？ 不对，刚才李伯伯说啥来着，这事办的？ 又想起二婶欲言又止的表情…… 林致远顿时耷拉下脸，郁闷道：“两位伯伯，好玩么？” 眼见被看穿，旅长爽朗一笑，“好玩啊。” 克浓见状，也不装了。 “老陈，你还说让我别露馅，你自己说秃噜嘴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句‘这事办的’才是问题。” …… 看着二人又拌嘴，林致远心里苦。 毁灭吧，我累了，赶紧的…… 算了，还是抽根烟压压惊吧！ 林致远捞起烟盒，抽出一根，刚准备去拿火柴，想起口袋内的打火机，嘴角微微一勾。 行行行，好玩是吧，都闪开，我要装逼了！ 左手叼烟，右手伸进口袋，摸出打火机。 食指和中指捏住打火机上沿，大拇指抵住下边，手一使劲，往进一推。 “噌！” 一声脆响。 旅长二人被吸引，齐刷刷望来。 林致远大拇指一滑，火苗出现，点好烟，又一声“噌”，盖子合上，顺手又塞回口袋。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竟有些痞帅。 哎呦，这小子在我面前显摆呢？ 旅长微微挑眉，伸手道：“打火机拿来。” 克浓不甘示弱，也伸出手，“给我。” …… 林致远见状，嘿嘿一笑，“两位伯伯，这……让我很为难啊！” 旅长和克浓对视一眼，一同起身。 “小子，跟老子耍心眼呢？” “二桃杀三士么？我们玩剩下的。” 一左一右围上去，林致远也不敢反抗，当即举手投降。 旅长占据地理优势，抬起手，快准狠，伸进林致远口袋，抓住打火机，撤退，搞定。 低头一看，自己大头贴，翻过来再看，自己大名，当即哈哈大笑。 “克浓，你甭惦记喽，瞧见没，不但有名有姓，还有照片呢。” 说着，朝克浓晃了晃。 “你！” 克浓一时语塞，紧接着看向林致远，“大侄子，来，好好看看你李伯伯。” “噌！” “噌！” …… 直到林致远走时，声音就没停过。 去时心情有多好，回时就有多差。 一路上，林致远心里那个委屈啊！ 董修齐是个屁的老狐狸，这俩人才是，防不胜防啊，说多了都是泪！ 好郁闷，这是女人的破裤衩，那啥没装好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见下场雨。 酷暑难熬，董修齐更难熬。 又过去两周多，7月23号，轧钢厂迎来大变动。 第245章 一物降一物? 7月23号，周一。 董修齐黯然离任，哪怕欢送宴，自始至终，没有多言，也没有回首，只留下一道落寞地背影。 李怀德再次遗憾收场，错失良机，一连数天，脸色都不太好。 新厂长侯洪明，四十多岁，言行举止干脆利索，具体为人如何，尚不好判断。 令人措手不及的是，同一天，陈忠良莫名高升，调往市局，保卫科迎来新科长。 杜仲愚，一位来自西北的壮汉，说话直来直往，像个莽夫。 林致远有些担心，也着实搞不懂。 一个工厂，齐心协力大发展不好么？ 为什么上级要平添变数？ 好在事情不算太坏，侯洪明上任之后，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看客。 唯一的动作，就是提议由自己带队，对厂内设备进行研究、改良、仿制。 此举正中下怀，林致远率先支持，全票通过。 自那日以后，侯洪明甚至连党委会都懒得参加。 酷暑依旧，喝茶写书，日子就这么平淡的一天天过去。 7月15号到17号，56年高考。 许大茂不出意外落榜，由组织安排，8月中，进入轧钢厂。 又经过林致远协调，进入工会，成为一名办事员。 培养人才，林致远有心得，唐文强就是例子。 8月18号，周六。 忙碌一周，终于能缓口气，轧钢厂职工脸上写满喜悦。 操蛋的天气，林致远是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待，推着自行车出了厂大门，就准备先回家。 傻柱紧随其后，喊了一嗓子，“致远哥，甭急啊，等我一下。” 林致远放缓车速，和傻柱并排而行，没好气道：“有事赶紧说，路上不够热的。” “这个……” 傻柱迟疑片刻，有些扭捏，又夹杂着期盼。 “致远哥，还不是因为我儿子的名字么。” 前几天，傻柱喜得贵子，父子俩因为给起名，可没少争执。 林致远自然也知道，笑问：“然后呢？” “致远哥，你有文化，帮我起一个吧！” 林致远一愣，皱眉问道：“你说啥，你儿子我起名字？你特么咋想的？” 傻柱理所应当道：“我爸没文化，你瞧我和雨水，什么破名字，一点也不响亮。你帮忙起几个，我再和他商量。” 林致远想都没想，脱口而道：“何其正，何足道，何太冲。” 傻柱默念几遍，咧嘴一笑，“致远哥，快给说说，都什么意思？” “何其正，特有正义，期盼走正途。何足道，大道在脚下，什么不用说，就是厉害。何太冲嘛，极其和谐，也有大胆往前走的寓意。” 傻柱越听越喜，最后拍了下车把，“好好好，都是好名字啊，可惜我就一个儿子……” 回到小跨院。 林致远刚把自行车停好，脑袋瞬间嗡嗡作响。 小书凡扑腾着小短腿，冲上去，“爸爸，小车车不够分。” 小朝云蹦蹦跳跳，紧随其后，“姑父，你看我的辫子好看么？” 小陈瑾蹬着小三轮疾驰而来，“致远哥，这个好好玩。” 小兴康，小芷若，甚至两岁多，旅长家老三小陈治，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陈夫人、吴霞、秦淮茹、唐文芳等，一众女眷，在树下闲聊。 望着眼前场景，陈夫人笑盈盈道：“致远性格真好，老少通吃。” 吴霞嘴角噙着笑，点头附和：“这话没毛病，致远脾气确实温和。” 秦淮茹一怔，脑海浮现出，林致远掐贾东旭，甜甜一笑。 “他啊，一般确实不会生气。” 陈夫人心下一动，当即问道：“淮茹，听你这意思，致远也有生气的时候？快给说说。” 吴霞、唐文芳等人，也一脸好奇，望了过去。 女人爱八卦，不分年纪，不论身份。 …… 足足十多分钟，林致远总算脱离小屁孩包围圈，缓步上前打招呼。 “婶子，今个什么风呢，您怎么来了？” 陈夫人静静看了林致远几秒，才笑呵呵回应。 “劳碌命呗，有人想他致远哥，我不得跟着来么？” 林致远嘿嘿一笑，“小陈瑾么，刚听她说了。” “还有老二，来了就跟着致豪跑了。” 说着，陈夫人微微挑眉，“致远，怎么感觉你喜欢闺女多一点？” 秦淮茹当即插了一句，“婶子，不是感觉，也不是多一点，致远哥是特别喜欢……” 几分钟后，听完故事，陈夫人爽朗一笑。 “跟我家老陈一样，在他眼里，小陈瑾可是掌上明珠。” 聊起旅长，林致远也顺嘴问了句，“陈伯最近可好？” 陈夫人不禁笑了几声，“他啊，也算自食恶果喽。” 闻听此言，林致远来了兴趣，自食恶果？陈伯也有吃亏的时候？ 顺手从旁边搬了个马扎，一屁股坐下。 “婶子，您给说说，怎么回事？” 陈夫人微微摇头，对于林致远被逗，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当乐子给说了一遍。 “之前，你不是送了些烟嘴和折扇么？他非要显摆，叫了不少人去家里吃饭喝酒……” 说着，顿了顿，摇了摇头，“最后，别说折扇和烟嘴，全被人瓜分，就连打火机，也被老总装走了。” 哈哈哈。 陈伯，你也有今天么？ 一物降一物啊！ 林致远心里美滋滋，无意间瞥了一眼，二婶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当即眼珠一转，架起防护心理，生怕又被耍。 “婶子，不对吧，打火机有名有姓有头像，别人拿走也不合适吧？” 陈夫人撇撇嘴，一摊手。 “可就说吧，老陈就这个想法，人家老总一句话怼了回来：这不正好彰显二人的感情么？”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一乐，好啊，叫你欺负我，这下遇到对手了吧？ “那陈伯呢，没有反击？” 陈夫人翻了个白眼，“反击什么，也就在家骂了几句娘。” 林致远抿了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这可是大场面，我真想现在就去看看。” 吴霞看出林致远有意动，忍不住提醒道：“致远，沉住气，多想想。” 林致远眉梢一挑，冷静一想，笑意全无。 卧槽。 难不成又是坑？ 婶子这么好的人，应该不会合起伙来耍我吧？ 肯定不会，指定是陈伯在利用婶子。 机智如我，早已看穿一切。 当即一摆手，“回头我去安慰安慰他。” 第246章 去嘚瑟 再陪着聊天，林致远有些心不在焉。 吴霞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致远，没事你去屋里看书吧。” 林致远木讷的点了点头，“成，那我回书房了。” 旅长吃亏，大场面啊！ 没看到热闹，去嘚瑟一下也成啊！ 越想越刺挠，总觉得不去不得劲。 可是又生怕掉进坑里…… 左思右想，没个主意。 林致远站起身，准备回屋，无意间一瞥，眸光一闪，豁然开朗。 目光所及，小陈瑾骑着小三轮，正乐呵呵来回乱转。 小孩子可不会说谎，问问小陈瑾不就好了？ 想及于此，林致远招了招手。 “小陈瑾，你过来一下。” 小陈瑾侧目，看了一眼，当即骑着小三轮，疾驰而来。 “致远哥，怎么了？” 林致远弯腰，抱起小陈瑾，压低声音道：“哥哥有事想问问你，行不行？” 小陈瑾也没迟疑，当即眯了眯眼，“好啊，致远哥，你问。” “走，咱们进屋，说悄悄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 走进屋内。 林致远从口袋摸了几颗奶糖，“来，装好。” 小陈瑾双眼放光，喜滋滋把奶糖装进口袋。 林致远这才柔声道：“咱俩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说，爸爸妈妈也不行，好不好？” “好！” “那你告诉哥哥，前几天，一群叔叔伯伯去你家吃饭，他们吵架没？” 小陈瑾狠狠点头，“吵了，吵得可凶了，还拍桌子呢。” 林致远嘴角微弯，“是么，那爸爸的打火机，你有印象么？” “有呢，爸爸都不让我玩，说不安全，结果被伯伯装走了，爸爸还骂人呢，一点也不乖。” 林致远心中大喜，嘴角一咧，“谁也不要说，咱们拉钩。” 拉钩过后，小陈瑾又跑去玩。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开始琢磨怎么去嘚瑟。 绚丽晚霞，缓缓消失。 陈夫人婉拒吃饭，坚持要走。 林致远和吴霞一同去送。 小陈瑾看着林致远手中的小三轮，甭提多开心了，不过也懂事，一个劲强调，“致远哥，你一定要给小书凡再做一辆。” “真懂事，放心吧，明天就给他做。” 小陈治在陈夫人怀里扭来扭去，“妈妈，我不想回去。” 陈夫人柔声安抚，“有时间咱们再来，要不然爸爸会生气。” 小陈治嘟着嘴，耷拉着脑袋，“好吧，那咱们什么时候再来呢？” …… 三个胡同外，目送陈夫人离开，林致远和吴霞转身回家。 路上。 吴霞忍不住提醒，“致远，旅长心眼比你头发都多，你还是长点心吧！” 林致远嘿嘿一笑，自信道：“二婶，您放心吧。同一个坑，我掉进去一次、两次，还能掉进去三次、四次？” 见状，吴霞微微摇头，也不再多言。 次日。 林致远一大早就出了门，信托商店和收购站，各跑了一趟。 回家之后，敲敲打打，重新给小书凡做了辆小三轮。 紧接着，再次一头扎进烧火化银。 傻柱儿子大名确定，父子俩商量过后，选择了何其正。 为表达谢意，专门准备了一桌好饭。 林致远坐在木棚下，正在给新打火机做抛光。 傻柱风风火火拐进月亮门，招了招手，喊了一嗓子，“致远哥，别忙活了，赶紧到我家吃饭。” 看着满面春风的傻柱，林致远当即应下，“成，走吧！” 傻柱两口子，住在前院东耳房。 考虑大老爷们喝酒抽烟，安排在中院正房。 二人进屋，饭菜已经上桌。 何大清刚洗完手，拿着毛巾正在擦，招呼一声，“致远，快坐。” “得嘞。” 应了一声，林致远赞了句，“好家伙，何叔，您这可有些破费了。” 桌上四菜一汤，醋溜茄子、红烧肉、凉拌黄瓜、花生豆，还有一大海碗蛋花汤。 看得出来，确实用了心。 林致远刚坐下，刘海中端着一盘大葱炒鸡蛋，笑呵呵走进来。 “老早就闻到了味儿，我添道菜，凑个局。” 何大清面瘫脸一抖，伸手示意，“老刘，快坐。” 紧接着，阎埠贵提溜着一个水桶，“老何，弄了点泥鳅，回头给你家小美补补身子。” 林致远不禁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再一琢磨，明悟过来。 泥鳅不值钱，做起来费油，哪怕抓到，吃不了，也卖不出去。 想来阎埠贵在废物利用，不想脱离圈子。 何大清也不好说什么，“坐吧，一起喝点。” 话音刚落，许富贵拎着两瓶汾酒，埋怨道：“老何，喝酒不带我，你过分了啊！” 好嘛，原本三人吃饭，眨眼之间变成多人聚会。 小方桌眼看不够用，何大清无奈，侧目征求道，“致远，去你家小跨院，你看方便么？” 林致远也没拒绝，“成啊，不过，咱先说好，回头散了，得给我收拾干净。” 战场更换。 秦王两家没有凑热闹，易中海和贾东旭也没有露面。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酒局过半，何大清突然感慨一句。 “傻柱，你妈走得早，如今你结婚生子，我也终于撂下一桩心事。” 傻柱微微蹙眉，“爸，今个高兴，你说啥呢，听着怪怪的。” 何大清不由得摇了摇头，“成，那咱爷俩回头再聊吧！” 林致远叨了口菜，总觉得老何不对劲，不过也没问。 许富贵见有些冷场，当即活跃气氛。 “老何，傻柱，听说你家小正，还是致远给起的名字。” 傻柱咧着大嘴，得意道：“那可不，致远哥有文化啊。何其正，多好听，就这名字，一看就有出息。” 阎埠贵不禁一怔，老子没文化？ 片刻，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口菜。 刘海中点着头，“确实好听，何其正，这得多正派啊！” “哈哈哈！” 8月25号，又逢周末。 装模作样五六天，回到家，林致远迫不及待，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小物件，一挥手。 “二婶，淮茹，你们吃饭，我去趟陈伯家。” 吴霞迟疑片刻，还是劝了句，“致远，你真不再多想想？” 林致远嘴角一弯，挑了挑眉。 “不用，去看乐子，去嘚瑟，机会可不多。再拖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说完，一扭头，推着自行车离开。 一路上，林致远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咱老百姓啊，今个真高兴……” 小调一哼，就来到了灵境胡同。 第247章 真好大侄 旅长家。 树下，陈设升级。 左右两把摇椅，中间一张方桌，桌后一把木头凳子。 旅长和克浓一左一右，躺在椅上，相当惬意。 克浓悠悠问道：“老陈，别玩脱了，要是大侄子不来，不进套呢？” “那不能够。” 旅长晃悠着摇椅，眼睛也没睁，撇撇嘴。 “上次，咱哥俩卖破绽，让他知道被耍，回去之后，他指不定多郁闷呢。” 说着，微微抬高声音，“听说老子吃了亏，他要不来嘚瑟，不想看笑话，老子跟他姓。” 克浓笑了笑，转而感慨一句。 “不得不说，我也蛮喜欢这小子。说真的，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挺羡慕。我家那几个小子，就没这份机灵劲。” 旅长眉宇之间，露出一抹得意，“那是，这可是我好大侄。” 克浓侧目询问：“说说吧，今个的收获怎么说？” 旅长顿时睁开眼，眉梢一挑。 “什么收获？你可别乱说，我好大侄安慰他苦命的陈伯，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卸磨杀驴么？” “别那么说，你可不是驴。” “姓陈的，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干啥，老子不够可怜么？” …… 林致远恰在这时，来到院门前，听见旅长说自己可怜，嘿嘿一笑，拍了拍院门，大喊了一嗓子。 “陈伯，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先别急，注意稳定情绪。” 说完，揉了揉笑得有些发酸的脸颊。 旅长压低声音，“行了，等他走了再谈。” 克浓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依旧是陈夫人开门，笑盈盈问了声，“致远，老二在你家听话么？” “听话，可听话呢，学习半天，玩半天，晚上跟着致豪锻炼。” “那感情好，这孩子，挨打挨骂，效果不大，去了你家倒是有了几分长进。” 进门。 林致远强忍笑意，“陈伯，李伯伯，近来可好？” 旅长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能不知道？” 克浓一招手，“赶紧过来点烟倒茶扇风。” “好嘞。” 林致远屁颠屁颠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间的凳子上。 看着桌上蒲扇，心中更为得意，我还就不信，这一次，您老还不张口要？ 旅长没转头，眼珠左移，瞄了一眼，冷哼一声，“干嘛呢，点烟。”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捞起烟盒，倒了两根。 刚准备递过去，旅长拍了拍扶手，“什么意思，想让老子吃烟丝？” 哎呦喂，气性这么大？ 看来这亏真吃喽，谁让你吃亏，你找谁去啊。 算了算了，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哄哄你吧！ 想及于此，林致远从口袋摸出两个烟嘴，分别塞好烟，放在了二人指间。 克浓微微挑了挑眉，夸赞一声。 “老陈，别吊着脸了。大侄子多体贴，知道你委屈，这不是来安慰你了？” “哼！” 旅长语气稍稍正常，弯着头，凑过去，“点烟。” “好嘞。” 林致远摸出打火机，“噌”一声，给旅长点上，缓缓放下。 紧接着，又摸出一个，给克浓点烟，顺手递了过去。 “李伯伯，我可没有厚此薄彼。” 克浓眸光一闪，拿起打火机来回打量，自己大头贴，自己大名，微笑更甚，当即揣进兜里。 哎呦，惊喜？ 怪不得老陈爱玩，这感觉就很奇妙啊。 旅长微微一怔，继而悠悠一句。 “哎哟呵，果然还是感情淡了啊！尘世间一代新人换旧人，他李伯伯换陈伯呐！” 名场面，绝对是名场面。 林致远心中暗喜，又掏出一个银质烟盒。 “陈伯，瞧您说的，咱爷俩的感情，不可替代，这烟盒孝敬您。” 旅长把烟叼进嘴里，顺手拿起烟盒，来回看了看。 正面一副虎啸山林，背面旅长大头贴和大名。 旅长心里蛮喜欢，却撇撇嘴，“马马虎虎吧！” 克浓眼热，一瞪眼，“大侄子，你这是区别对待。” 说完，又对旅长说道：“老陈，你要是不喜欢，给我吧，我瞧着挺好。” 旅长切了一声，“你想得美，不喜欢也是我好大侄孝敬的。” 克浓不甘示弱，“不喜欢你还霸占，脸呢？” …… 二人又拌嘴。 林致远也不插话，静静地看戏，时不时来上一根烟，真特么美。 聊天、喝茶、蹭了顿饭，林致远准备告辞。 旅长回屋，拿出一个布兜，扔给林致远，“拿着吧。” 林致远下意识接住，伸手一摸，心中大喜，“两条？” 旅长爽朗一笑，上前拍了拍林致远肩膀。 “嗯，我一条，克浓一条，没了再来。” “走啦，陈伯，李伯伯……” 挥了挥手，林致远骑着自行车扎进夜幕。 一路上，没来由心生愧疚，暗暗琢磨。 哎，还想陈伯开口要，得亏主动给了。 看什么乐子，我咋就这么混蛋呢？ 两条烟啊，没了还让再去拿。 我特么赚大了，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旅长家。 送走林致远，旅长二人回到院内摇椅。 克浓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了根烟，又放回口袋，忍不住打趣一声。 “老陈，还有下一出？这戏让你唱的，我算是服了。” 旅长哈哈大笑几声。 “咋地，你们吃亏了？烟嘴和折扇不值钱，可这意义不一样啊！再说了，你还有个专属打火机呢。” “那倒也是。” 克浓不禁一乐，又感慨，“大侄子命好啊，本来就鬼精鬼精，让你这么调教下去，真不敢想，以后能闹出多大动静。” 旅长枕着双手，晃了晃摇椅。 “都说了，是好大侄，我不给他上课，万一以后吃了亏呢？” …… 8月27号，周一。 天公像是受了气，大发雷霆，暴雨瓢泼，倾泻人间。 雨滴拍打窗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党委会办公室。 林致远心情同样不好。 楚晨微眯着双眼，沉吟片刻，笑道：“四比三，少数服从多数，按照洪明同志的意思办。” 说完，环视一圈，又问：“还有事么？” 见无人说话，挥了挥手，“散会。”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目光扫过侯洪明、李潇、郝正益，以及杜仲愚四人。 端起茶缸，拿起本子，径直返回办公室。 第248章 老何想亮剑 试探，还是挑衅？ 坐在办公室，林致远叼了根烟，暗暗沉思。 组建工程部统筹办公室，真为了提升技术，未尝不可。 调张素秋前去当主任，就有些耐人寻味。 四人联合，是巧合，还是亮旗？ …… 哪怕摆明车马，林致远倒也不怕。 背后全是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怕个der。 也就是嫌麻烦，齐心协力大发展，风平浪静过日子，不香么？ 一根烟过后。 想起吴霞所说，争与和，林致远感悟良多，心态也缓缓放平。 掐烟，沏茶，回到办公桌。 《战友》临近尾声，旅长仍未出现，为防止某人骂娘，不如加两句虎将落泪吧！ 想及于此，林致远再次拿起钢笔…… 下午。 李怀德前来，一进门，就愤愤不平。 “致远，你还有心思写写画画，侯洪明四个人想干什么，要踩在咱们头上拉屎么？” 林致远笑呵呵迎上，“李哥，急什么？让他们蹦跶几下吧，看看再说。” “你倒是沉得住气。” 李怀德拿出大前门，点了一根，扔在茶几上，心有不甘。 “之前就有预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林致远也门清，挑眉轻笑。 “预料中的事，你又生哪门子气？一团和气，在上级眼里，可不是好事。” “哎。” 李怀德叹了口气，继而眼露狠辣。 “我这心里堵得慌，基层干部可全是咱们的人，给他们使个绊子吧。” “以下克上么，不明智，再观望一段时间吧！” “成吧！” 李怀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 “致远，毛熊风波，传进国内，听我老丈人说，影响可不小。” 老斯走后，小赫拆台，确实很微妙。 浪潮袭来，难免有些争论。 林致远心中暗叹，想得比较深。 所谓大风，肯定不会骤然形成。 村里举行爬山比赛。 梅家有几个长得壮的兄弟，靠着打家劫舍，全副武装，跑得快，推着家里到了山腰。 至于掉队的人，自生自灭吧！ 苏家靠着团结所有家人，莽着狠劲，迎头赶上，几乎与梅家并驾齐驱。 然而，家里却出现问题，有人觉得出力大，想多分点收获。 龙家经过一系列动荡，终于齐心协力，学习苏家，共同奋斗，高歌猛进。 眼见苏家闹哄哄，针对前路，几位兄长也产生不同意见。 老大坚持自己走，有困难一起扛，生怕队伍内，有人跟不上。 老二想借助梅家经验，跑得快的往前走，回头再拉其他兄弟，毕竟前面的梅家，时不时丢块石头，十分可恶。 都是为了家里好，谁对谁错，暂且不说，却也有了分歧。 良久，林致远摇头轻笑，“李哥，台上唱戏，咱们顶多算是靠前的观众，操那么多心干嘛？” 李怀德愣了愣神，好半天，才笑骂一声。 “我发现你越来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无欲无求，得过且过，这可不是好事。” 林致远不置可否，打了个哈哈，“关键是我想也没用啊！” 一连数天，楚李林三人毫无动静，侯洪明四人也偃旗息鼓，轧钢厂又归于平静。 9月15号，周六。 《战友》完结，下班后，林致远带着书稿和配歌，骑车前往京大。 朱得溪办公室。 一如往常，一人看书稿，一人去书架。 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暗。 朱得溪并未读完，悠悠叹道：“看来今晚注定要晚睡喽。” 林致远放下书，笑呵呵走过去，“老师，不急，慢慢看呗。” “说得轻巧。” 朱得溪没好气道：“看不完，心里着急啊！” 闲聊几句，二人关门离开。 朱得溪调转话题，问了声，“出版社有人想见见拾慧，我是烦不胜烦，你怎么说？” “说什么，当然不见了。” 林致远嘿嘿一笑，“老师，您可要顶住压力，要不然，我就封笔。” “你……” 朱得溪侧目，几秒后，摇了摇头。 “别人千方百计要出名，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 林致远撇撇嘴，“我现在生活挺好，可不想被打扰。如果不是长辈在催，我宁可不写书。” “你啊，行吧，我这把老骨头再替你挡挡风雨吧！” “老师，您刚过五十，可正值春秋鼎盛。” 朱得溪嘴角噙着笑，没有接话，话锋一转，讲了个趣事。 “最近几个月，学校相当热闹。哲学系孙教授，不知道打哪来了两位朋友。三个老头，隔三差五在鲁斯亭辩论，每次都有上百人围观……” 耐心听完，林致远心中暗笑，辩吧，这人呐，一但上了年纪，就得有个事干，省得胡思乱想，没了精气神。 …… 辞别朱得溪，林致远骑车回家。 刚进院门，傻柱噌的钻出来，一如早前的许大茂。 “致远哥，你总算回来了。” 林致远推着自行车，差点抡起来，砸过去，待确定来人，忍不住笑骂一声。 “怎么，我就不能有点私事？” “能能能，我这不是烦么，想找你聊聊，结果迟迟不见你。” 进入小跨院，将自行车放好，林致远指着石桌，示意道：“来，坐下聊吧！” “别，致远哥，咱们去胡同溜达几步吧。” “成！” 二人走出四合院，并肩而行。 傻柱给林致远递了根烟，满脸郁闷。 “致远哥，你说我爸怎么回事，好端端居然要续弦，这是闹啥呢？” 闻听此言，林致远恍然大悟。 怪不得之前喝酒，何大清欲言又止，合着孤枕难眠，想亮剑啊！ 吸了口烟，轻笑一声，“续就续呗，影响你了？” 傻柱挠着后脑勺，眉头微蹙。 “咋能没影响？这多丢人，我心里就很不得劲。” 林致远眉梢一挑，又问：“你能拦住么？” “就是拦不住才闹心。” “那你说个锤子啊！” 说完，林致远又补充一句。 “再说了，你妈走后，你爸独自拉扯你们兄妹长大，如今你也结婚生子，他想找个伴儿，有什么问题么？” 傻柱一时语塞，连吸好几口烟。 “那……我就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你可拉倒吧，面子值几毛钱？” 林致远伸手，拍了拍傻柱肩膀，“和他好好聊聊，也别怕丢人，保证你和雨水不吃亏，他爱咋咋。” 一夜无话。 次日，林致远想睡懒觉，被窗外吵闹声惊醒。 第249章 预祝平安，拿下高地 穿衣出门。 小跨院，圆桌被支起。 何大清和傻柱二人，对坐两边。 何雨水眼含泪花，站在傻柱身后。 秦满仓、冯红霞、王全有、林翠兰，以及吴霞，围坐桌前。 何大清轻拍桌面，脸色不太好。 “傻柱，家里的事，麻烦这么多人，你想干嘛？” “爸，您想续弦，我身为儿子，也不反对。可有些话，咱们总得说清楚吧？” 说着，顿了顿，抱拳一晃，“诸位叔叔婶子，我呢，有些愣，有些混，这么大事，也没个主意，麻烦你们帮帮忙。” 昨晚，和林致远散后。 傻柱回到家，依旧有些迷茫。 庞小美见状，上前宽慰。 “柱子哥，爸要续弦，让他续呗。就算爸不管雨水，不是还有咱俩么？咬咬牙，说什么也能把雨水风光嫁出去。” 傻柱长叹一口气，“我刚才和致远哥聊了聊……” 耐心听完，庞小美莞尔一笑。 “就是这个理，丑话说在前面，总好过以后吵架。” 说在前面？ 可丑话该怎么说？ 傻柱琢磨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我不懂，可以找人啊！ 于是，出现眼前一幕。 秦满仓吸了口烟，没有贸然应下，转而问了句。 “老何，你怎么说？” 何大清努力平复情绪，徐徐开口。 “傻柱已经结婚生子，我就算续弦，也会照顾好雨水，我不明白有什么可聊的。” 眼见何雨水泪眼婆娑，林翠兰不禁皱眉。 “老何，你说得轻巧，万一你找的人对雨水不好呢？万一你们再有孩子呢？还有，以后养老又怎么说？” 何大清顿时愣住，“我……” 王全有点头附和，“傻柱叫我们出面，我看啊，不妨都说开，你觉得呢？” 何大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你们说吧，需要我做出什么保证？” 吴霞提议，“傻柱呢，不如分出去吧，雨水呢……” 傻柱自顾自点了根烟，听着大家伙分析，不禁为自己机智暗暗点赞。 半个多小时，讨论结束。 在众人见证下，何家分家。 何雨水强烈要求，户口也挂在傻柱名下，以后跟着傻柱过。 何大清每月给何雨水五块零花钱，给傻柱五块钱伙食费，一直到她出嫁。 当然，何雨水的嫁妆，也由何大清负责，不能低于平均水平。 至于何大清养老问题，如果没有再生孩子，傻柱一力承担，有的话，傻柱需要出养老钱。 …… 事情告一段落，吴霞忍不住补充一句。 “聊这么多，也就是防止最坏的局面。说到底，你们也是一家人，还是要奔着和和睦睦过日子。” 热闹看完，林致远又开始烧火化银。 旅长想玩，陪着就是，至于所谓的戏耍，也无非逗个闷子。 哄老人，无非就是这样。 整件事，已经想通。 兴许最初，旅长单纯为了玩，克浓出现，就值得回味。 做戏做全套，思考要客观。 之所以继续制作小物件，道理很简单，该配合演出，可不能视而不见。 夕阳染红天际，微风拂过树梢，蝉声渐逝。 忙活半天，林致远从木棚下拉出摇椅，提溜到树下，往上一躺，享受惬意。 孙平安和周立平结伴前来，一人拎着酒，一人带着菜。 拐过月亮门，周立平扫了一眼，立马打趣。 “致远，你小子倒是会享受。” 林致远睁开眼，抬头望去，也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家伙，怎么一起来了？” 说完，故意向后看去，“怎么回事，小芷若没来？” 周立平没好气道：“你要搞清楚，那是我闺女，我想让来，她才能来。” 孙平安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酒瓶。 “致远哥，有大喜事，这不是来分享分享么。” 林致远起身迎去，眉梢一挑，笑问：“什么事？” 周立平挤了挤眼，“平安可是好事将近，酒菜都带了，咱们边喝边聊吧。” “真的？那咱们就在院里吧。” 二人进屋，和吴霞等人打完招呼，回到石桌坐下。 林致远去厨房拿了碗筷，又弄了花生豆和拍黄瓜，开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周立平嘚吧嘚说了起来。 “文芳叫了三位女学生来家做客，又让我通知平安上门，想安排偶遇，然后再两边摸摸底，您猜怎么着？” 林致远斜了一眼，“老子不猜，你爱说说，不想说闭嘴。” 周立平脸一板，眼一瞪。 “你这人可真无趣，我家老爷子还说，你是个捧哏的料。这么一看啊，是个屁。” 孙平安微微有些尴尬，叨了两颗花生豆，边嚼边憨笑。 “得得得，我捧。”林致远撇撇嘴，伸手指了指孙平安，“说吧，这小子干啥了？” 周立平再次咧开嘴，一拍大腿，继续开讲。 “接触几个小时，平安看上其中叫常清清的姑娘。这小子真特么牛，直接上去自我介绍，完事更是单刀直入，说想跟人家处对象。”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一愣，好家伙，这也太莽了吧？ 孙平安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立马出现几丝血色。 周立平权当没看见，接着白话。 “把人姑娘吓傻了，没说几句话，匆匆离开。” 说着，伸手抓了颗花生豆，扔进嘴里，啧吧着嘴。 “要不是文芳使劲，臭流氓说的就是他。” 林致远不由得轻笑几声，“后来呢？” 周立平一摊手，“文芳继续组织呗。然后他俩人聊天，吃饭，看电影，现在基本已经成了。” 林致远端起酒杯，“来，这必须喝一个，预祝平安，拿下高地。” “干！” …… 三人两瓶，微醺结束。 目送二人离开，林致远心中一动，该准备教员雕像喽！ 次日，清晨。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林致远打开门窗，通通风。 沏了杯茶，手持一本文言文版《资治通鉴》，看得津津有味。 书呢，早前去看孙老头，茶叶换的。 之前，总觉得文言文看起来费劲，轧钢厂一系列变化，林致远终于醒悟。 古人诚不我欺，读史使人明智。 万变不离其宗，万法不离其心。 “咚咚咚。” 一道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林致远侧目，只见张小毛苦着脸，站在门口。 扔了个书签，把书一合，起身迎道：“小毛，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第250章 我陪张素秋玩玩吧 二人在沙发落座。 林致远给扔了根烟，努嘴示意，“说吧，有什么事？” 张小毛挠了挠太阳穴，满脸苦恼。 “致远哥，工程部张主任，专门找到我，让单独给他们做豆制品。” 粮食供给之后，每月轧钢厂也分不到多少大豆。 张小毛两位徒弟，被调去厨房做帮厨。 做豆制品的任务，落在张小毛一个人头上。 看着任务减少，可是耗费时间却差不多。 单独做？ 凭什么？ 林致远不禁冷笑一声，轻挑眉梢，“张素秋？” “对，就是他。” 张小毛点着头，翁声道：“说什么技术员每天加班，太耗费精力，营养跟不上，会耽误研发进度。” 林致远吸了口烟，好奇问道：“这事，他怎么不去找文强？找你有什么用，你只管做，又不管分配。” 张小毛摆了摆手，解释道：“他的意思，让我单独给做，赶在他们晚上加班吃。” 林致远往后一靠，嗤笑一声。 “不用搭理他，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完，笑呵呵问了声，“你是不是没找文强汇报？” 张小毛面露尴尬，憨笑一声，“唐主任和他级别一样，说话不好使吧？我去汇报，岂不是给唐主任添堵？” 林致远哭笑不得。 “你啊，再不好使，那也是食堂主任。你的领导，听他安排就好。咱就说这件事，你给文强说后，他去处理，你是不是就不苦恼了？” 说着，顿了顿，“当然，文强安排不合理，你还是可以来找我。” “好嘞，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去汇报。” 张小毛离开，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忍不住想笑。 蠢。 实在太蠢。 大概率不是侯洪明四人指使，多半是张素秋自作主张。 不过，又有什么区别？ 果然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别忘了，林致远一派，可有问题放大器，新一代风神李怀德。 小风一刮，张素秋不死也得脱层皮。 到时候，保还是不保？ 保的话，引火上身，不保的话，友谊的小船，你说翻不翻？ 悠哉悠哉喝了两杯茶，吸了一根烟，看了四五页书。 唐文强恰如预期出现，面带微笑走进来。 “致远哥，好事，大好事。” 林致远轻挑眉梢，心中大感欣慰，示意道：“说说看，怎么个好事？” 唐文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张素秋私下找小毛，让单独做豆制品，正好趁机拔了这颗钉子。” 闻言，林致远颇为诧异，唐文强这小子成长太快了吧？ 沉吟片刻，不动声色吐出两个字，“继续。” “我是这么想的，委屈小毛几天，然后再停下职工豆制品供应……” 耐心听完，林致远微微蹙眉。 计划是好计划，怎么感觉有点狠呢？ 再一想，这小子不会借机报复吧？ 这可不是好苗头。 想及于此，林致远眉梢一挑，笑意全无。 “确定没有夹杂私人情绪吧？” “没有，真没有。” 唐文强连连摆手，“刚开始，对小毛越过我找你，确实有点生气。后来一想，他就是个二愣子，我真犯不着。” 说着，顿了顿，转而继续解释，“都说兵对兵，王对王。这点小事，还没到您出面的地步，就让我陪张素秋玩玩吧！” 说的在理，对方打了一张三，直接出王炸，确实浪费。 林致远稍作思考，应了下来，“成，那我等着看戏。” 说完，忍不住问了句，“话说，你小子，哪来的馊主意？” 唐文强得意一笑，“致远哥，你应该知道，我爷爷可是说书的。家里啥都缺，唯独不缺书。乱七八糟各种故事听多了，难免有些歪点子。” “哈哈哈，老爷子说了一辈子书，倒也不亏。” 林致远打趣一声，挥了挥手，“放手去干，我给你兜底。” “好嘞。” 得到林致远许可，唐文强躁动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火急火燎回到食堂，直接找到张小毛。 “小毛，对不住。” 张小毛一脸懵逼，刚才还乐呵呵的，出去一趟咋就成了苦瓜脸？ “咋了，啥意思？” 唐文强故作无奈，叹了口气，“你得加加班，帮张主任做豆制品。” 张小毛一听，当即不乐意，直接质问。 “唐主任，你在开玩笑？我一个人总不能连轴转吧？” 说完，作势要走，“我去找致远哥，咋能这么欺负人？” 唐文强连忙拦住，语重心长道：“哎呦喂，你可不能再去了。实话跟你说吧，这事，本来就是上面斗争，你去了也是给致远哥添乱。” 张小毛面露狐疑，挠了挠后脑勺。 “不对吧？我刚才找致远哥，他可是说了，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现在咋又这么说？” “听我的，给他做。能坚持几天算几天。真坚持不住，你直接休息，我给你双倍补回来。” 唐文强面露难色，拍了拍张小毛的肩膀，“咱们也得帮帮致远哥，你说对不对？” 张小毛不明所以，沉吟半晌，翁声问道：“给他们做，就是帮致远哥？” “是。” “回头我可以双倍休息？” “是。” “那成，我干了。” 回到办公室，唐文强叼了根烟，喃喃自语，“张素秋，老子打小听书，约等于熟读兵法，这一次，倒要看看，你凭什么一直给致远哥添堵？” 轧钢厂豆制品本就一减再减，搁以前，那都是单独做菜，后来也就大烩菜里有几块豆腐。 张小毛硬扛五天，熬不住了，给唐文强说了一声，直接回了村。 豆制品一停，职工们不干了。 “啥情况，一缸子菜，一块豆腐咋都没有？” “就是，最近可没听说削减大豆。” …… 面对质问，食堂人员早就统一口径。 “我们有什么办法，工程部张主任让张小毛连轴转，坚持了五天，现在累倒了。” 职工们一听，火气上涌。 “什么，这不是官僚么？” “张主任，张素秋那个孙子？” …… 厂内洪水滔天，林致远巍然不动，没有搭理。 恰逢周六，下了班，骑着自行车，直奔灵境胡同，去配合旅长最后一出戏。 第251章 继续 旅长家。 树下。 旅长躺在摇椅上，左手夹着烟嘴，肚上放着折扇，右手拿着一本《战友》，看得格外认真。 再看旁边木桌，银质烟盒、打火机，叠放在桌角，一个搪瓷茶缸，水雾飘摇。 林致远哼着小调，悠悠哒哒来到院门前。 下车，敲门。 “咚咚咚。” 三声刚过，院门被拍开。 林致远提溜着自行车，大跨步走进去，顺嘴喊了一嗓子。 “陈伯，婶子……我来了。” “喊什么喊，来就来呗，还得去迎接您一下么？” 听到旅长声音，林致远嘿嘿一笑，撑起自行车，背着挎包，关好院门，走了过去。 “哟，陈伯，今个怎么就孤家寡人呢？” “你婶子带着孩子去串门，克浓有事。” 回了一句，旅长顺手把烟嘴递过去，“弄干净。” 林致远接过烟嘴，清理着烟头。 “哎呀，我还给小陈瑾带了奶糖呢，可惜，真可惜。” 旅长不禁轻笑，“这话让老二听见，有的难过喽，他可一直惦记你呢。” “嗐，小陈建哪有小陈瑾可爱。” “这话倒也对。” …… 寒暄几句，旅长拍了拍《战友》，蹙眉询问。 “怎么回事，读了小一半，怎么老子还没出场？” 林致远一怔，继而糊弄。 “瞧您老说的，大人物出场，总得烘托铺垫一下嘛。” 说着，微微挑眉，“等会儿，陈伯，新书已经面世？我怎么不知道？” 旅长啧吧着嘴，打趣一声。 “哟哟哟，拾慧可是香饽饽，出版社不得加急特办么？” 林致远定了定神，也不去多想。 烟嘴清理干净，准备放下，低头无意间一瞥：人生如烟。 不由得轻笑一声，“陈伯，您这是都换回来了？” 旅长爽朗一笑，挤了挤眼，“你猜？” 猜个屁。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扯过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准备沏茶。 拧开杯盖，捏出滤网，从桌下捞起茶叶盒，抓了一小把，往进一丢…… 旅长合上书，转过头，饶有兴致扫了两眼。 “杯子不错，你小子倒是舍得，来，我先看看。” 前世，听说银杯喝水有好处，说什么能软化、净化水质。 林致远也不懂，前去请教任向松，得到肯定回答，果断开工。 以为简单，谁知道，其他部件都好说，密封圈犯了难。 想去寻摸硅胶，王全有得知后，提醒说牛皮就可以。 经过尝试，效果满分，就这样，保温杯横空出世。 看着外壳浮雕两句话：水至柔，却能穿石；人至坚，定可移山。 旅长嘴角笑意更甚，“有点意思。” 翻过杯底，一副拾慧印章，跃然其上。 “哟，还带署名么？” 林致远轻笑道：“那可不，您老坚持用，等您一百多岁，这一套物件可都是宝贝。您要是舍得，送去博物馆，供世人欣赏，我可就跟着出大名喽。” “哈哈哈。” 旅长大笑几声，“还一百多岁，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可不敢奢望。” 林致远似是开玩笑，“肯定能，有我在，您要是不到一百，我都丢不起人。” “少扯淡，说得好像你是神医似的。” 旅长没多想，笑骂一声，转而憧憬道：“让你这么一说，下个世纪什么样，我还真想看看。” 说着，微微一顿，兴致盎然道：“你说那时候，咱们复兴没有？” “那是必然。” 林致远极为肯定，嘴角微弯，极目望天。 “自古以来，咱们一直当爹，也就前些年，出了个败家娘们儿。复兴，一定，也必须。” 旅长咧着嘴，伸手示意，“继续，老子就喜欢听你吹牛逼。” “怎么是吹呢？” 林致远眉梢一抖，语气充满自信。 “纵观全球，不管兴衰更迭，延续至今，就此一家。骨子里的傲气，容不得咱们落寞太久。” 旅长依旧面带微笑，“继续，说完一定，说说必须。” “刚才说了啊，咱们一直当爹，不管毛熊，还是漂亮国，咱们不像欧洲四分五裂，彻底被打垮，他们可不放心。” 旅长轻敲几下扶手，出言提醒。 “漂亮国也就罢了，老大哥，你有些危言耸听了。” 林致远撇撇嘴，嗤笑一声。 “咱们拿他当兄弟，他要想让咱们当儿子，您说会怎样？” 旅长不禁一愣，几秒后，爽朗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鹰派。” “没办法，这可不赖我。” 林致远嘿嘿一笑，摊了摊手。 “是哪些人让我们站起来，又是哪些人1v17，打得别人不要不要的……您说，我再跪下去，还是个人么？” 旅长拿起烟嘴，塞了根烟。 林致远见状，连忙给点上。 吸了几口烟，旅长又问了句。 “继续，我想听听，你所谓的复兴，是什么样子？” 林致远目光坚定，“上桌吃饭，再没人敢大声跟咱们说话。” …… 旅长一声声“继续”，林致远强烈而又坚定，发自内心的民族自豪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余晖渐逝。 旅长突然挑眉问道：“会做饭吧？” 林致远下意识点了点头，“会啊。” 旅长一挥手，示意道：“你婶子回来晚，原本计划去克浓家蹭饭。正好，你去炒俩菜，咱爷俩喝几杯，给你上上课。” 林致远自无不可，应道：“成啊。” 半个小时后，院内方桌，二人对坐开喝。 酒很普通，寻常汾酒，菜也一般，家常菜。 喝酒为了气氛，上课才是正题。 林致远说得少，听得多。 旅长举着例子，掰碎了揉烂了，极为细致，分析大局、人心、借势…… 慢慢喝，慢慢聊，不知不觉间，一人半斤下肚。 下课后，林致远帮忙将院内收拾干净，这才准备离开。 旅长送到门口，拍了拍林致远肩膀。 “沉淀几年，成长几年，我送你见见世面。” “好！” 点了点头，林致远挥手告别，“陈伯，您快回去休息吧！” 夜幕漆黑，自行车奋力向前。 次日，上午。 党委会，不温不火，争论几句。 唐文强却干了件大事，直打的所有人，包括林致远，一个措手不及。 第252章 狠人文强 张素秋太难了。 礼拜六，被广大职工骂了半天。 礼拜天，心生郁闷，找朋友喝酒，回家路上，又被套了麻袋，挨了顿打。 报警无果，基本算是白打。 上班后，越想越气。 中午去食堂吃饭，面对职工们指指点点，再也忍不住，带着满腔怒火，兴冲冲找唐文强理论。 来到唐文强办公室，门也不敲，狠狠一推，脱口质问。 “唐文强，你怎么回事？张小毛给工程部制作豆制品，你不知道协调工作？张小毛累垮，老子挨骂，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唐文强一点也不意外，笑盈盈起身，迎上前。 “张主任，瞧您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啊，您找我说过这事么？” 一句话，张素秋被问得哑口无言。 侯洪明四人联合，一举接过党委会话语权。 作为郝正益手下大将，张素秋认为轧钢厂变天了，更是志得意满。 为了讨好四人，就将主意打在了加班加餐。 让一个厨房职工干点活，还需要经过食堂主任？ 张素秋觉得完全没必要。 现在被质问，更是愤愤不平。 “这点小事，我也用得着跟你说么？” 说着，更是伸手指着唐文强，放着狠话。 “你对食堂的管理，问题很大，我会跟厂领导汇报，你等着吃瓜落吧！” 唐文强撇撇嘴，往前一探，压低声音，耳语道：“二傻子，还我吃瓜落，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着，还伸出右手，轻轻拍着张素秋的脸。 张素秋本就带火，哪里还能忍住，狠狠推了唐文强一把，破口大骂。 “唐文强，你找死！” “看老子弄不死你！” …… 唐文强往后退了几步，直接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 张素秋登时一愣，吓得可不轻，双眼瞪得老大。 却见，唐文强右手拿着匕首，朝着自己左小臂背面，狠狠划了一刀，瞬间鲜血直流。 紧接着，又从左胸口斜向右下，来了一刀。 白色衬衣裂开，一道血迹断断续续浮现。 张素秋彻底傻了，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唐文强将匕首往前一扔，放声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张素秋发疯了。” 唐文强办公室，在食堂一角。 张素秋大骂时，有几个人凑过去，想听个热闹。 结果，还没到，就听见唐文强的喊声，一群人当即冲了过去。 来到办公室门前，往里一看，众人懵了。 “草，什么情况？” “张素秋居然敢动刀？” …… 唐文强赶紧招手，“快，把他拦住，他疯了。” “放屁，老子没疯。” 张素秋回过神，回身一指，连忙解释。 “是他，他是自残，他在陷害我……” 本就对张素秋有意见，众人哪里听他白话，三下五除二，张素秋被牢牢按在地面。 甚至，还有人抽空提醒，“唐主任，您快去医务室包扎伤口，这一直流血哪成啊！” 唐文强故作迟疑，“那……那行吧，我先去医务室，等下保卫科来人，你们帮忙解释一下。” “没问题。” 医务室。 两位医生，余柔和钟复光，林致远通过任常兴协调进厂，与唐文强也认识。 瞥见唐文强浑身是血，余柔眼眶变大，惊问：“文强，你这是怎么回事？” 唐文强咧着嘴，“小柔姐，您先甭问，赶紧帮我包扎一下吧。” 另一边，钟复光连忙招手示意，“来来来，快到里屋。” 说着，摆了摆手，“其他人散了吧，伤口不浅，估摸着得缝针，没什么看头。” 进入里屋。 余柔干脆利索，将唐文强衬衣剪开。 从上到下，看了一眼，庆幸道：“身上伤口不深，涂点药，包扎一下就好。怎么搞的？” 唐文强随口道：“张素秋发疯呗，谁能想到，他竟然敢暗藏匕首……” 钟复光观察着受伤小臂，听着唐文强的话，微微一怔，继而叹了口气。 “这么长的口子，几十针免不了。” 唐文强坐在一把专用靠椅，此刻心中隐隐有些后怕，直接闭上双眼。 余柔拿着酒精，一点一点开始消毒。 沾了高度酒精的棉球，刚触碰身体，唐文强疼得龇牙咧嘴。 “疼疼疼，小柔姐，您慢点、轻点……” 余柔权当没听见，动作不变。 十几分钟，消好毒，用绷带包扎完。 钟复光捧着托盘，在一旁处理缝合针，吩咐道：“小柔，你去库房，再领一些绷带和纱布。” 余柔迟疑问道：“不用我帮忙？” “不用，等下纱布用得多，有备无患。” 余柔走后，钟复光漫不经心道：“从伤口来看，你也是命好，匕首袭来的时候，及时抬起了胳膊，还向右撇了下头，对不对？” 唐文强一怔，继而点头，“对。” “匕首也就刀尖有血吧？” 唐文强眼珠一转，点了点头，“嗯，只有刀尖有血。” “记住。” 缓缓吐出两个字，钟复光递了块毛巾，“含着吧！” 唐文强一瞪眼，“光哥，没有麻药？” “唱戏唱一半算怎么回事？” 钟复光没好气道：“回头伤病报告，我会写伤到肌肉和神经，不适合打麻药，三个月内，注意点。” 唐文强面露尴尬，一口咬住毛巾，点了头。 钟复光微微抬高声音，说了句，“文强，有点严重，伤到了神经，不能打麻药，你忍着点。” 没有叫声，一道道哼唧，不带停。 趴在窗外，吃瓜群众感觉自己都疼。 “张素秋这个孙子，明明自己的错，居然持刀行凶！” “走，咱们去找厂领导，让给个说法。” …… 乌泱泱一群人，又冲向食堂。 林致远办公室。 瞪着眼珠，看着傻柱，林致远满脸震惊，“你特么没开玩笑？” “哎呦喂，致远哥，我开哪门子玩笑？您先甭问，赶紧跟我去食堂吧，老特么严重了。” 林致远也不迟疑，“走。” 一路上，林致远也是火大。 姥姥的！ 张素秋吃假药了？ 咋能干出这种事？ 文强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你特么完了！ 来到食堂。 保卫科科长杜仲愚带着人，已经保护住现场。 孙平安、宋阳也在。 楚晨、李怀德、侯洪明等人，比林致远稍稍晚几步。 第253章 发酵 林致远刚走进食堂，孙平安瞥见，匆匆跑来，压低声音。 “致远哥，根据了解，应该是张素秋对文强不满，持刀行凶。不过，张素秋却说文强是自残。” 林致远微微蹙眉，“文强呢？” “在医务室处理伤口，听说口子不小，在缝合。” 林致远脸色阴沉，又问，“张素秋呢？” “我们来的时候，他正在被人打，在办公室躺着呢。”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与此同时，楚晨、侯洪明几人走进来。 路过林致远，也没有停，径直前往办公室。 队伍末尾，李怀德则凑到林致远旁边，低声询问。 “致远，什么情况，文强呢？” 二人并肩而行，林致远低声回应，“医务室缝针呢。” 李怀德冷哼一声，略带埋怨。 “你看看，我就说弄他们，你还说等等看。现在好了吧，咱们小兄弟被人攮了，真特么丢人。” 林致远表情冷漠，声音低沉，“放心吧，这事过不去。” 办公室。 张素秋躺在地上哀嚎。 侯洪明双眉紧锁，气愤质问，“张素秋，别特么嚎了，到底怎么回事？” 张素秋哭腔道：“侯厂长，您可要明察秋毫啊。唐文强身上的伤，都是他自己弄的……我还让人打了呢！” 林致远嗤笑一声，不急不缓问了句。 “张素秋，你的意思是，唐文强知道你要来，提前准备好匕首，等你上门，然后哗哗给自己几刀？” 张素秋连忙应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林致远脸色铁青，又问：“来，你和我说说，他为什么要陷害你？” “我……” 张素秋迟疑片刻，不知怎么说。 李潇打着圆场，“致远，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想，你先别生气，咱们先调查调查。” “你们调查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林致远转身，离开办公室。 大约十几分钟，侯洪明等人也走了出来。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侯洪明一挥手，大声道：“大家都散了吧，事情调查清楚，会进行通报。” 林致远当然不干。 打了我的人，不当众给个说法，难不成想随后压下去？ 想得美！ 往前迈步，刚准备开口。 许富贵的声音传来，“郝厂长，事情这么大，不妨就在这处理吧，难道害怕我们普通职工听到么？” 紧接着，林致远感觉被人拽了拽。 回头望去，何大清摇了摇头，直接越过去，走到最前面。 “侯厂长，事情来龙去脉，我都清楚，我说几句吧。” 不等侯洪明回应，环视众人，长叹一口气。 “上周，张素秋找到我们食堂张小毛，让单独给工程部制作豆制品，还让老马留下来加班做饭。 这件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 张小毛这孩子呢，也实诚，连轴转，坚持五天累垮了。 我们唐主任赶紧安排他休息，导致豆制品供应断顿。 有职工不乐意，得知具体情况，对张素秋自然没好脸色。 今天这件事，很明显，张素秋认为我们唐主任针对他，怀恨在心，持刀伤人。” 话音刚落，围观群众群情激奋。 “姥姥，张素秋真特么孙子。” “这特么是官僚，是报复。” …… 侯洪明心里窝火，不住地暗骂张素秋，却又不得不站出来解释。 “都安静，听我说。” 待现场议论声降低，侯洪明叹道：“事情有些复杂，还需要调查，大家请放心，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群众不买账，又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哪里复杂？很明显张素秋的问题。” “党委会的事，你当我们不知道么？就是你们四个坚持提拔，现在张素秋出了问题，你在捂盖子。” …… 林致远冷眼旁观。 李怀德嗤之以鼻。 楚晨心生无奈。 轧钢厂好不容易平静一段时间，又特么起波澜，望眼欲穿的抬级，还有没有戏？ 杜仲愚往前一步，大声呵斥。 “都安静，事情难道不需要调查？处理难道不需要党委会讨论？你们要侯厂长现在就说，说什么？” 侯洪明顺着话，连忙做出保证。 “大家先散了，三天之内，厂里会将处理意见公示，可以么？” 议论纷纷，约五分钟后，有人开口。 “好，这可是你说的，就等你三天时间。” “要是糊弄人，我就去总工会告你去。” “最好把工程部官僚问题，一并说了。” …… 待人群散去，孙平安一挥手，架起张素秋，直奔保卫科。 侯洪明揉了揉额头，“走吧，咱们开个会吧！” 李怀德当即回道：“开什么会？医务室还有伤员，有没有人性？” 林致远根本没搭理，扭头就走。 医务室。 唐文强缝合完伤口，身上厚厚一层绷带，胳膊上也包裹着纱布。 脸上青筋还没下去，整个人满头大汗，看上去挺惨的。 乌泱泱一群人走进来。 钟复光刚写完伤病报告，看见来人，打了声招呼，“楚书记，侯厂长……” 说着，递上报告，“你们看一下吧，太狠了，这种力度，得使多大劲啊！”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帮忙。 包括侯洪明在内，所有人不觉间，偏向张素秋发疯伤人。 楚晨看完钟复光精心写的伤病报告，忙不迭关心问道：“钟医生，文强同志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钟复光微微摇头，“不好说，伤到肌肉和神经，别说国内，就是国外，对神经研究也不深。” 林致远脸色凝重，来到唐文强面前。 “文强，放心吧，这事肯定给你个交代。” 唐文强咧嘴一笑，“致远哥，我没事。” 林致远更加内疚，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言。 一群人真关心也好，做做样子也罢，一拥上前。 五分钟后，形式走完。 杜仲愚看完伤病报告，又对唐文强进行询问。 到最后，竟然提出查验伤口。 林致远气不打一处来，刚尼玛包上，你想拆开？ 还没来得及开口，钟复光率先质问：“杜科长，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想让文强同志残疾？” “我……” 杜仲愚一怔，这不是流程么？ 回头，看见林致远阴森着脸，讪笑道：“习惯了，习惯了，有报告就成。” 唐文强故作大方，“没事，杜科长，您想看，就拆开看看吧。” 李怀德气愤道：“欺人太甚！杜仲愚，你拆一个老子看看，欺负我们后勤的人，你特么以为你是谁？” 眼见一触即发，楚晨打了个圆场，摆了摆手。 “事实清楚，就别添乱了。走，开会。” 第254章 杀猴儆猴之鸡先死 党委会。 众人落座，迟迟没人开口。 楚晨在等。 张素秋越权，可大可小，死抓不放，无非打个皮外伤，无关痛痒。 现在不一样，先越权，再伤人，性质极为恶劣。 断其一指，还是抓住机会，谋求一臂？ 只等林致远表态。 唐文强背后是谁，众所周知。 林致远背景之深，楚晨不敢去想，此时此刻，特么约等于天。 要不然，楚晨为什么要淡化自己？ 侯洪明心中火气极大，也有些左右为难。 初来乍到，蛰伏多日，好不容易拉起草台班子，站住脚跟。 但凡工程部有所突破，声望拔高，便能彻底贯彻“一长制”。 计划全特么被打乱。 张素秋该死！ 保，肯定保不住。 丢，又该如何丢？ 太狠了，郝正益会怎么想？ 太轻了，林致远会乐意么？ 草台班子也是班子，若是不维护，后果不言自明。 人心本就不稳，再给散了，队伍怎么带？ 李潇怔怔发呆，迷茫，也夹杂着后悔。 死皮赖脸混上林致远的茶，鬼迷心窍信了侯洪明的话。 毕竟，谁不想自己说了算？ 眼下一看，这特么什么破阵容？ 没开战，先内乱。 杜仲愚想起上任前，领导叮嘱：保持平衡，摆正位置。 现在细细琢磨，平衡没保住，位置还乱了。 烦，闹心。 郝正益真害怕了，老董在时，败多胜少，至少安全。 怎么换成侯洪明，就出这么大动静？ 狗没拴好，乱咬人，是自己识人不明。 林致远是打狗，还是连人一块打？ 侯洪明会不会帮忙？ 帮的话，能不能扛住压力？ 一个个疑问，从脑门渗出，化成豆大的汗珠。 李怀德直勾勾盯着对面四人，心中也在暗暗腹诽。 早前运作厂长，曾去找过楚晨。 起初模棱两可，得知林致远力挺，态度立马坚定。 明显变化，由不得李怀德不去多想。 盲猜小老弟也有背景，而且不会低，至少需要楚晨掂量掂量。 京城，首善之地，藏龙卧虎啊！ 哪怕猜错，也无所谓，二人关系要好，同进共退又能怎样？ 林致远吸着烟，一根又一根。 在反思，在自责…… 良久，作出决定。 杀鸡儆猴？ 扯特么蛋，杀猴儆猴，而且，鸡也得死！ 将烟头扔进桌上烟缸，林致远侧目，看向角落。 霍思途，楚晨新任通讯员，拿着笔，望着眼前。 云雾缭绕，一片迷蒙。 “思途，会议记录要详细，包括言行举止，缺一不可。” 林致远打破寂静，也将霍思途心思拽回现实，“好的，林主系。” 楚晨当即了然，缓缓开口，“杜科长，先说说你们保卫科的意见吧。” 杜仲愚眼珠微微一瞪，久久不言。 事实你不是都敲死了么，为尼玛还要老子说？ 李怀德见状，冷笑质问，“怎么，杜科长还想去拆开看看？” 杜仲愚连连摆手，“不不不，没必要。” 说完，看了一眼侯洪明三人，结果没一丁点反应。 去你姥姥的，爱咋咋。 像是赌气，又像是破罐子破摔。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张素秋移交京城监察委。” 林致远不急不缓，不高不低，追问，“然后呢？” “然后……” 沉吟片刻，杜仲愚继续道：“彻查工程部官僚做派。” 林致远继续问，“然后呢？” “针对赞同张素秋升职，我做检讨。” 李怀德觉得小老弟倍儿有气势，当即有样学样，“然后呢？” 杜仲愚都特么傻了，还有？ 苦思冥想，还真找到说辞。 “正益同志提名张素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侯洪明眉宇间皱成波浪，及时插话。 “不要急，一件件来。这么说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郝正益连忙推卸责任。 “提名之前，我与侯厂长，以及李工，进行过深入探讨……” 李怀德冷哼一声，“私下探讨？真有意思，人事任命，你不应该和楚书记，以及致远沟通么？” “我……侯厂长上任，主抓工程部……” 楚晨伸手，轻敲桌面，“行了，别扯远了。” 顿了顿，环视众人，“那就一件件来。仲愚同志的意思，张素秋双开，移交京城监察委，举手表决吧！” 看似无意加了两个字，意义可不一样。 杜仲愚在扔掉烫手山芋，言外之意，你们背后使劲吧。 楚晨所为，无异于冷水临头，浇灭念想。 行事不严谨，勉强说得过去。 李怀德当仁不让，脱口而道：“我同意。” 林致远缓缓举起右手。 “我也同意。”楚晨说完，看向侯洪明三人，询问，“已经四票，你们怎么说？” 杜仲愚一怔，连拉带打，老子不干。 “楚书记，我是说，移交京城监察委，至于双开，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是么？” 楚晨微微带笑，“面对违法乱纪，仲愚同志这般说辞，倒让我没想到。” 林致远又点了根烟，侧目，漫不经心道：“思途，记录要准确，随后我有大用。” 霍思途连忙点头，应道：“好的，林主系。” 突如其来的插曲，现场为之一静。 众人无不暗暗思考，林致远到底想干嘛。 节前总工会大会么？ 还是说，向上级提出复议？ …… 其中，郝正益最慌。 尤其是，想起董修齐临走前，曾感慨：如果不是隔阂太深，附庸也没什么不好。 当时，还觉得老董是个怂货。 现在一想，安安分分混到抬级，真特么好！ 去他姥姥的，疯狗死就死，熄灭林致远怒火，破事赶紧结束吧！ 想及于此，义正言辞道：“我也是被蒙蔽，这样的人，双开没什么不对。我也同意。” 话音刚落，杜仲愚傻眼了。 尼玛，竖子不足与谋，欺人太甚！ 李潇也呆愣住，就这，就这，临阵倒戈，这特么乌合之众都不如。 阴沉着脸，举手道：“同意。” 侯洪明见状，长叹一口气，完了，彻底散了，当务之急只得明哲保身。 “我也同意。” 楚晨点头，“六票赞成，一票反对，提议通过。” 说着，故意看了杜仲愚一眼，“下一话题，彻查工程部官僚做派，举手表决吧！” 第255章 杀猴儆猴之猴太多 杜仲愚感觉被抛弃，两头不落好。 对郝正益，乃至侯洪明，意见更大。 楚晨话音刚落，当即出言。 “建立工程部统筹办公室，初衷是为了协调资源，协理后勤，协助研究。调张素秋前去，以及之后一系列动作，很值得回味。” 说着，看了眼侯洪明三人，“我提议，申请京城监察委入驻调查。” 官僚做派，楚晨想轻拿轻放，集中火力，炮轰用人问题。 没想到，杜仲愚捅起队友，一点也不手软。 保证技术员营养，侯洪明下令，张素秋操作。 特制豆制品，早晚豆浆，豆腐单独成菜，时不时加个荤腥。 侯洪明可没少吃，对张素秋，也没少夸。 监察委入驻调查，说不知情，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那特么还能有好？ 草，一群垃圾。 舍了张素秋，倒也无伤大雅。 后面扛住又能怎样？ 林致远还能捅破天不成？ 越想越气，一拍桌子。 “一个科室出问题，申请京城监察委入驻。厂里得多无能，才能干出这种事？你们不嫌丢人，我的老脸可挂不住。” 李怀德眉梢一挑，摊了摊手。 “倒也不是不行，监察委毕竟专业。再说了，相比面子，我倒觉得处理问题更重要。” 李潇肠子都悔青了。 跟着林致远喝茶，哪有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 现在回头，还有机会么？ 抬头看了眼，林致远面无表情，楚晨似笑非笑，李怀德跃跃欲试。 不由得暗叹一声，选择自保。 “先别着急表态。由侯厂长和我，做书面检讨。今后，工会派人入驻统筹办公室，监督工作。可以么？” 侯洪明一怔，继而回神，连忙附和，“可以，管理不到位，我有责任。” 林致远吐了长长一口烟雾，缓缓道：“轻了。” 侯洪明双眉紧锁，想硬刚，瞥了一眼猪队友，又泄了气。 “林主系，不妨说说看，怎么着合适？” 林致远没接话茬，又推了回去，“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在探讨么？” 李怀德撇撇嘴，“书面检讨必不可少，上报局里，进行党内警告，大家觉得呢？” 侯洪明气不打一处来，“那还不如京城监察委入驻。” 林致远当即应下，“也成。” 李潇可不乐意，检讨怎么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至于党内警告，总好过大张旗鼓被人调查吧？ “我同意怀德同志的意思。” “同意。” “我也同意。” …… 除了侯洪明，六票通过。 谈下一话题。 全特么是烟囱，云雾缭绕，楚晨感觉口干舌燥，抓起茶缸，大喝一口，有些凉，也不碍事，吐了口茶叶，问了句。 “最后一个问题，干部选拔任用，谁先来？” 侯洪明和李潇对视一眼，没有着急说话。 杜仲愚冷哼一声，准备继续捅刀子。 没承想，郝正益率先站出来。 “责任在我，书面检讨和党内警告，我也认。” 又不是没领过，再说了，又不是老子一个人，人一多，事就不起眼。 越想越觉得合理，郝正益不禁抬头望去。 侯洪明和李潇二人，顿时火大。 你特么一个警告，还无所谓。 我们两个呢，再来一个，警告变严重警告，谁特么受得了？ 侯洪明一摆手，“我不同意，党委会通过的决议，现在翻旧账吗？” 李怀德立马回怼。 “当时，你们四人一致赞成，楚书记，致远，还有我，可都是保留意见。你要是觉得是翻旧账，那不如申请上级复议。” 复议？ 复什么议？ 一个党内警告，左右不过是一年窗口期，有什么大不了。 杜仲愚琢磨片刻，举手道：“我同意正益同志的提议，我也有责任，书面检讨，党内警告，我也认。” 大势已去，大局已定。 侯洪明和李潇二人，如霜打了的茄子，靠在椅上，满脸挫败感。 投票，五对二，结束。 楚晨站起身，语重心长做着最后总结。 “同志们，一切根源，都是干部选拔出了问题，大家都擦亮眼睛，切不可再犯同样的错…… 洪明同志、李潇同志，两次警告合做严重警告，正益同志，仲愚同志，警告一次，做好书面文件，尽快上报局里。 另外，你们四人，抓紧写检讨，周三一起去广播室。 散会。” 说完，拿起茶缸和本子，直接离开，烟味太大，早就受不了。 林致远缓缓起身，“思途，会议记录别忘了多备一份，回头给我。” 霍思途忙不迭应道：“好的，林主系。” 处分背了，还过不去？ 郝正益眼珠一瞪，“致远，您这是……” 林致远轻飘飘道：“嗐，最近党委会很有意思，留一份记录在工会，没事欣赏欣赏。” 郝正益无语，暗暗吞咽一口唾沫，“那个……开会开得口干舌燥，方便去你那讨杯茶么？” 杜仲愚也没走，听到此处，也插话道：“都说致远有好茶，不介意带我一个吧？” 李潇迟疑片刻，没有说话。 林致远不由得轻笑一声，“回头再说，我要去医务室看看文强。” 说完，绕过二人，直接离开。 李怀德撇撇嘴，有意无意，自言自语。 “这桌喝茶，那桌吃饭，没个定性，啥酒也捞不着。” 大步流星直奔医务室。 林致远暗暗嘀咕。 越权是小事，张素秋突然发疯，倒是成全了自己。 就是可怜文强平白受伤，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这要是恢复不好，我真对不起…… 火急火燎来到医务室门口，刚准备推门，耳边传来一道道声音。 “小婉，不是跟你吹，也就是张素秋有备而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就凭我这身板，干他两个不在话下。” 很明显是唐文强的声音，语气中居然带着炫耀。 “文强哥，说这么厉害，你这还不是受了伤？” 一道女声，蛮好听，而且也有点耳熟。 “嘿，你咋能这么说，这叫事出有因。” …… 听了几句，林致远满脸黑线，老子担心得要死，你小子，居然在特么撩妹子？ 一把推开房门。 屋内。 唐文强坐在椅上，手舞足蹈，嘴角扯得老大。 余柔和钟复光二人，在另一侧办公桌前，各自忙各自的。 一个姑娘，站在唐文强面前，把玩着辫子，也是洋溢着笑容。 听到声响，姑娘回头，旋即惊呼一声：“致远哥。” 第256章 杀猴儆猴之猴降了 冯婉，林曼玉初中同学，二人关系还不错，早前来过家里，所以认识林致远。 “小婉，你怎么在这儿？” 冯婉大大方方，笑了笑，“我来找我嫂子。” 林致远微微蹙眉，“你嫂子，谁？” 余柔笑呵呵道：“可不就是我么。” 林致远不禁一愣，感慨社会真小。 唐文强眼珠滴溜溜乱转，嘿嘿一笑。 “这可真巧。致远哥，你又怎么认识小婉的？” “她啊，我妹妹同学。” 林致远回应一声，走上前，叮嘱道：“一定要注意恢复，你这是工伤，回去休养吧，不过，要记着按时来换药……” 絮絮叨叨，唐文强听着也不烦，一个劲傻乐。 看得林致远莫名其妙，问道：“听见没有？” 唐文强忙收起笑容，“听见了，反正要来换药，也不耽误上班……” “瞎说什么，听见就要听话。” 林致远轻斥一声，转而又问，“你姐夫来过没？” “来过。” “成，我找你姐夫说个事，等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唐文强连连摆手，“别，致远哥，那啥，等下班后，我跟着一起回吧，反正坐着也不耽误。” 林致远侧目瞥了一眼冯婉，心中了然，“成吧，你坐着，我先去仓库。” 唐文强作势要起身，“我送你。” 林致远没好气道：“送个屁，你一个伤号还送人，安心坐着。” 唐文强挑眉轻笑，“正好我有个事，想跟你说呢。” 林致远误以为想让撮合冯婉，不禁一笑，“那成，门口说，说完你进来休息。” “好！” 二人出了医务室。 林致远压低声音，挑眉笑问：“关于小婉那妮子？” 唐文强眉宇间扬起笑意，“你这么一说，那就是有两件事。” “你啊，成，小婉的事，我记住了，说吧，还有呢？” 唐文强招了招手，二人走向不远处树下，才压低声音开口。 “致远哥，其实，张素秋没发疯，我的伤也是我自己弄得……” 林致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耐心听完，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发什么疯？斗争归斗争，见血就是大事。再说了，想弄他们，办法多的是。要不是钟复光，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说着，瞪了唐文强一眼，“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面，谁问也不要说。还有，你好意思说是妙计？什么破计，漏洞百出。” 唐文强一挑眉，“绝对妙计，这可是苦肉计，你就说效果好不好？” “好好好，是妙计，以后别用了。”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一挥手，“去医务室待着吧。” 仓库外。 林致远和周立平，蹲在树下，一人点了一根大前门。 周立平率先开口，“致远，别多想，这事可不赖你，我都听说了。按照你的为人，肯定会帮文强出气。给说说，张素秋最后会怎么样？” “双开，移交监察委。” 周立平眸光一闪，“该，让那孙子再嚣张。” 本来是道歉，话都让周立平提前说了，林致远吸了口烟，一时不知道说啥了。 周立平却继续宽慰，“别特么想了，知道你重感情，这事又不赖你。” 林致远摆了摆手，转而一笑。 “不说这个，刚才去医务室，发现文强看上了冯婉，就是余柔的小姑子，也是小玉同学。那小妮子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回头问问小玉。” “嚯，这小子算是因祸得福么？” 周立平不禁一乐，一拍膝盖，“你可得好好问问，另外，我也找余柔聊聊，咱们双管齐下。” 说着，又感慨一句，“要是真成了，这伤受得好啊。” “别特么瞎扯，让外人听见，还以为你这姐夫有毛病呢。” 林致远笑骂一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行了，不和你白话了，我那边还有人等着喝茶呢。” “谁呢？” “领导的事，少打听。” “滚滚滚！” 返回办公室。 稍作没多久，郝正益和杜仲愚，一前一后前来。 林致远也不奇怪，面色如常，迎道：“坐，我这就沏壶茶。” 茶沏好，烟点上。 林致远自顾自吸烟，也不说话。 二人对视一眼，杜仲愚喝了一口茶，率先开口。 “林主系，果然是好茶，也就是我来得晚，不清楚情况。以后，我可算看清了，会常来蹭茶，您可不要拒绝。” 郝正益闻言，心中直呼握尼玛，你说你的，踩老子一脚算怎么回事？ 连忙笑道：“林主系，以前，我分不清好烂，以后呢，咱们事上见。” 江湖之中，风云变幻，各种骚操作，层出不穷。 林致远一直以来，保持怀疑态度。 经过李潇一事，更加不会相信。 说什么，一点不重要，要看做什么。 一边各种好话，另一边又疯狂落井下石。 这样的例子还少么？ 轻笑一声，啧吧着嘴。 “茶虽好，也不是一直有，这可是泽鹏托余杭朋友，帮忙寻摸，我可不保证一直能喝到。” 杜仲愚也明白，三两句话就想获得信任，简直痴心妄想。 除非酒局上，喝大了，胡咧咧。 “没事，以后我会经常来。有呢，蹭两杯，没有呢，算我命不好。” 郝正益也不甘示弱，立马跟上。 “林主系，您放心，先办事，后喝茶，规矩我懂。”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也发出善意，“成啊，我尽力准备。” 正所谓，围师必阙，念想不给留，难不成等着人死磕？ 至于以后，走着看呗。 喝了一杯茶，二人非常识趣，及时离开。 靠在沙发上，林致远点了根烟，复盘整件事，不禁一乐。 几个人，一副老谋深算，又特么算不明白的模样，着实有趣。 至于唐文强，只能说这小子是个狠人。 冲锋陷阵是把好手，独挑大梁还得再磨磨性子。 下班后。 林致远陪周立平，把唐文强送回家。 唐家人十分通情达理，尤其是唐老爷子，更是一再表示，玉不琢不成器，往后还要林致远多带带。 没有多待，寒暄几分钟，二人离开，各回各家。 小跨院。 林致远刚拐进月亮门，小书凡一脸神秘兮兮，跑上前。 “爸爸，家里来了一个婶子和弟弟。” 第257章 可读别回就难受 将自行车放在木棚下，林致远弯腰，抱起小书凡。 “谁家婶子和弟弟呢？” 小书凡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啊，奶奶和妈妈，在屋里和她说话呢。” 林致远眉梢微挑，关系不错的朋友，基本都来过家里，小书凡居然不认识？ “走吧，咱们去看看。” 小书凡扭着身体，想下去。 “爸爸，我不去，我又听不懂，我要去玩。” “臭小子，一天天就知道玩。” 林致远笑骂一声，将小书凡放下，叮嘱道：“去吧，别出大院。” “好嘞。” 应了一声，小书凡迈着小短腿，一溜烟拐出月亮门。 客厅。 吴霞和秦淮茹坐在一起，一人怀里一个小孩。 两个小家伙一点不认生，咿呀呀聊着天。 一位约三十出头，略显消瘦的女同志，端坐在另一侧。 走进门。 林致远打眼一望，不禁好奇，“二婶，淮茹，这位同志是？” 吴霞招了招手，笑呵呵介绍。 “来，致远，这位是物理研究所，姜春艳同志。” 林致远心中一动，想到了林致辉，微笑着问了声好。 “您好，姜同志。” “您好，林同志。” …… 五分钟后。 林致远明白前因后果。 林致辉和叶令仪，生了个儿子，托人给送了回来。 “工作任务重，致辉不能回家，令仪也不行么？” 拿着姜春艳递来的信封，林致远沉吟半晌，还是问出了口。 再养个孩子，林致远倒无所谓，就是心疼大侄子，才多大啊，就离开亲生父母…… 姜春艳也不清楚情况，正不知道怎么接话，吴霞抬头示意，“致远，你看看信里怎么说。” “成。” 低头，拆信，阅读。 九天前，9月19号，某基地。 正值中秋佳节。 夜凉如水。 林致辉忙完工作，走在小道上。 摸了摸胡茬，极目望去，不由得停下脚步。 月明如镜，似是勾勒出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继续迈步。 宿舍。 叶令仪刚把孩子哄睡着，满脸疲惫。 林致辉不禁心疼，悄声问道：“小书鸿睡着了？” 叶令仪浅笑一声，“可不是么，简直是个活祖宗。” 林致辉上前，搂住叶令仪，沉吟片刻，叹了口气。 “把他送回京城吧，这边条件太差，咱俩任务又多，也照顾不过来。” 叶令仪回头，看了眼四仰八叉熟睡的儿子，“舍不得。” “我也不舍得，可是让他跟着咱们受苦，我更心疼。” 林致辉说着，宽慰道：“兴许两三年就能突破……” “那……麻烦大哥大嫂合适么？” “合适，怎么不合适？” 林致辉极为自信，“我大哥对我和小玉特别好，我大嫂呢，非常贤惠……” 絮絮叨叨半小时，话锋一转，“我这就写封信，然后托人送回去。” “好吧！” 叶令仪纠结良久才应下，“明天打个申请，以后，咱俩的工资津贴，转交给大哥大嫂。” “应该的。” 来到书桌前，林致辉扯来一张稿纸，暗暗琢磨片刻，开始下笔。 “哥，见字如面。 二叔二婶，身体可好？ 大嫂操持家务，也累坏了吧？ 小玉学习怎么样，能不能考上大学？ 致豪有没有蜕变成真正男子汉？ 小书凡呢，活泼不？调皮不？ …… 我和令仪甚好，吃得好，也不忙。 4月28号，也就是农历三月十八，你大侄子出生。 我俩手忙脚乱，真不会带孩子。 大名林书鸿，希望他将来，一展鸿鹄之志。 …… 任务呢，尚需些许时日。 归期未定，勿念。 弟，致辉留。” 足足上千字，林致远看完之后，沉默了。 只字不提老子，还一个劲问问问。 可读别回，不觉得很过分么？ 稳了稳心神，恢复笑容，没好气道：“这臭小子，说不会带孩子，让咱们带段时间。” 秦淮茹莞尔一笑，倒不介意，“带就带呗，他们哥几个一起长大，也挺好。” 吴霞也点头附和，“就是，院里，咱们家多少人？多带个小孩，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倒也是。” 林致远笑了声，把信递过去，“你们也看看，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对我是一句关心都没有。” “哈哈哈！” 留下一本存折，姜春艳婉拒吃饭，匆匆离开。 晚饭。 林曼玉逗了逗小书鸿，忍不住埋怨。 “我二哥和二嫂也真是，什么工作啊，连孩子都没时间照顾。” 林致豪撇撇嘴，抬起头，随口跟了句。 “瞧你这话说的，忙得没时间照顾孩子，又不是只有二哥和二嫂。” 话音刚落，吴霞忍不住笑骂，“臭小子，学会指桑骂槐了？” “没有没有，妈，你可别乱想。” 林致豪摆了摆手，忙不迭转移话题，“我二哥写信，有没有提到我？” 秦淮茹咯咯笑了几声，“提了，问你有没有成为真正男子汉。” 林致豪眉峰一挑，鼓了鼓肌肉，“这还用问？” 林曼玉急不可耐，笑问：“那我呢？” 吴霞笑呵呵回道：“也有呢，问你能不能考上大学。” 林曼玉有些不好意思，“清北估计够呛。” 小书凡听了半天，满脸好奇，扯着林致远的胳膊。 “谁呢，什么信，有没有我？” 吴霞伸手，刮了下小书凡的鼻尖，“有呢，你二叔问你是不是很调皮。” 小书凡瞪着眼珠，当即否认。 “我才不调皮。” 说着，又嘀咕一声，“我怎么这么多叔叔？二叔又是哪个？我怎么不记得？” 秦淮茹耐心解释，“二叔就是你爸爸的弟弟，在外地工作，你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 饭后。 林曼玉刷锅洗碗，忙完之后，被林致远叫住。 “小玉，你初中同学冯婉，你们后来联系多么？” “冯婉？” 林曼玉微微皱眉，好奇道：“还好，她没考上高中，联系比以前少一些。怎么了，大哥？” “你立平哥小舅子，相中了她，这不是托我问问情况么。” 林曼玉眸光一闪，惊呼道：“呀，她才十七啊。” “有什么问题，没几个月就过年，真合适处上一段时间，年后再领证结婚。” 林致远说着，还叮嘱一声，“你呢，既然有信心上大学，那就大学之后再找。” “大哥，你说什么呢？” 林曼玉羞得跺了跺脚，“哼，还是说冯婉吧！” 第258章 老李的弱点 林致远轻笑一声，“行行行，你说吧。” “冯婉家里兄妹两个，她爸是龙顺成木器厂大师傅，她妈没工作，她哥哥好像在协和上班……” 说着，林曼玉有些可惜，“她呢，学习挺刻苦，成绩上不来。初中毕业没继续读，好像也没找下工作……” 耐心听完，林致远追问，“性格看着蛮开朗，社交……就是接触的朋友干净么？” 林曼玉想了想，“还好，就几个女同学吧。” …… 十几分钟后，林致远有了大概了解，“行，我知道了。” 次日，清晨。 林致远把情况给周立平说完，没有继续掺和。 冯婉人品没问题，剩下的，就需要唐文强自己去接触。 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坐在办公室，喝着茶，看着报纸。 临近下班，李怀德前来。 关好门，落座，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 林致远询问，“李哥，瞧着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李怀德叹了口气，“哎，收到小白来信，说是要结婚，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林致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两秒才回过神，满脸错愕，盯着李怀德，心中腹诽连连。 有特么大病吧？ 难不成和白寡妇藕断丝连？ 何方妖孽啊，就特么这么令人着迷么？ 良久，无语道：“李哥，你可别跟我说，你没断干净。” 李怀德一摆手，啧吧着嘴。 “断干净了，谁知道她还会来信，还说要结婚。” “那跟你有毛线关系。” 林致远也是服了，好不容易撇干净，再粘上，能有好？ 李怀德吸了口烟，叹道：“毕竟有过一阵子嘛，心里难免不得劲。” 林致远一抬手，连忙劝道：“打住，好我的李哥呢，你可别犯糊涂。” “那不能够，我拎得清。” 李怀德说着，眼冒精光，“就是感慨几句罢了，我又有了新目标，想让你给参谋参谋。” 林致远满脸黑线，咋地，离了女人活不了？还是媳妇不给睡？ “别，参谋不了，我也劝你歇了这个念头。” 说着，实在忍不住，补充道：“李哥，活着不好么，你为什么非要找不自在？” 李怀德一瞪眼，“你这是什么话，谁还没个爱好呢？” “你这是爱好？你这是爱死。” “行了行了，不聊这个。” 李怀德连忙扯开话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老董差点没了。” 林致远一怔，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什么，董修齐差点没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老董被调去晋省云中矿上，说是和当地管理层不和，然后在矿区被打了黑枪……” 耐心听完，林致远心里卧槽连连。 老狐狸站在了台面上，还和人硬刚，然后被打了黑枪？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良久，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他自导自演吧？ 见林致远半天不说话，李怀德又扯着嘴，笑道：“没想到吧？” “还真没想到，那现在呢？” 李怀德眉梢一挑，“还用问么，在云中医院养伤呗，听说军区都下场了。” …… 下班后。 林致远不再去想，以后和董修齐，兴许再也不会接触，想那么多干什么？ 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往回走。 傻柱和许大茂，一左一右赶上来。 许大茂以干部身份上了班，许富贵甭提多高兴。 院里，大部分年轻人都有自行车，许富贵觉得，自家宝贝儿子肯定也得有。 不提身份，也不能丢面儿。 许大茂拨了拨车铃，咧着嘴，“致远哥，你急什么呢？” 傻柱立马跟上，“就是么，以前你可是都等着一起回，怎么好端端就变了呢？” 林致远不假思索，回道：“早点回去，好抱儿子。” 傻柱当即嘿嘿直笑，“倒也是，咱们快点吧，我也想回去抱我家小正。” 许大茂一愣，“二位哥哥，你们故意的吧？” 傻柱猛蹬自行车，一溜烟窜出去好几米远，“那你加把劲，赶紧造一个。” 许大茂无语，“我特么年纪都不够，婚都不能结，造什么造？” 说着，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道：“致远哥，你说易明新都二十一了，易叔也不给张罗，咋回事？” 林致远微微蹙眉，平时也不关注院内，许大茂一说，还真有问题。 不管易明新实际怎么想，面子上绝对孝顺。 攒钱给易中海买自行车，偶尔给家里添补东西，就连对易小宝也是疼爱有加。 相比较的话，易中海就有些问题。 贾东旭要骑自行车，一点不含糊。 聋老太太要吃点好的，也舍得花钱。 贾家有事，绝对立马出现。 唯独对易明新和易小宝，貌似没有爱啊！ 林致远想不通，随口回了句，“和尚训道士，你特么倒管得挺宽。” 许大茂嘿嘿一笑，“这不闲聊么，我才懒得管。” 见林致远没兴趣，立马换了话题。 “致远哥，张素秋被带走，他媳妇找到了厂里，说是让给条生路……” 话没说完，林致远猛然侧目，“我一整天都在办公室，我怎么不知道？” 许大茂一愣，“不是你叫我去工程部监督么？下午她来工程部找侯厂长和李工，不知道怎么说的，被送到了后勤部。” 林致远眉梢一挑，老李不会惦记上张素秋媳妇吧？ 想及于此，问了句，“你见到人没有？” 许大茂眼里泛光，挤了挤眼，“咋能没见，长得怪好看呢。” 妥了。 按照李怀德的尿性，这特么送上门的菜，不吃就有鬼了。 姥姥的，一天天的，咋就不能安安分分过日子？ 这种破事，不出问题还好。 但凡闹出点动静，轧钢厂指不定又要起幺蛾子。 真特么无语。 林致远叹了口气，说教道：“好好上班，别胡思乱想。” 小跨院。 屋里相当热闹。 吴霞、林翠兰、秦淮茹、冯红霞等一众女眷，在屋里聊天，哄着孩子。 小书凡、小朝云、小兴康，也混在其中。 打了声招呼，林致远被吵得受不了，又拐去木棚下。 孙平安喜事将近，雕像得提前准备，哪怕装个样子。 手持刻刀，正在认真雕刻。 冷不丁，月亮门传来一道声音，“致远，救我。” 第259章 你咋就这么费劲? 林致远被吓了一个激灵，刻刀顺着雕像划过去，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得亏是在装样子，要不然，雕像又得小一号。 回头望去，只见任永强提着自行车，大步流星跑来。 林致远一挑眉，没好气道：“永强，你来就来呗，喊什么喊？好歹是人民公安，你这样子，群众怎么放心把安全交给你？” 任永强把自行车撑起，来到木棚下，顺势坐在旁边木箱上。 “少特么扯犊子，赶紧给出个主意。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害了我。” 林致远收起刻刀，站起身，微微蹙眉。 “我什么时候害你了？你说清楚，要不然跟你急。” 任永强双眼一瞪，“你还好意思问，过年前，你去我家，你忘了么？” 林致远给散了根烟，暗暗琢磨好半天，还真想不起来。 “去你家，我啥也没干啊，不就陪你家老太太聊天么？” 任永强点着烟，吸了口，帮着回忆。 “装，你忘了么？当时，我正在挨训，你替我向老太太保证，半年时间，然后……” 林致远恍然大悟，不禁一乐。 “合着你小子，大半年，一点进展也没有？” 任永强斜了一眼，冷哼一声。 “可不是么，现在好了，我一回家，老太太阴阳怪气自言自语，能吓死个人。搞得我现在家都不敢回，你就说，是不是你的问题？” 林致远笑骂道：“你给老子滚吧，这特么也能赖我？” 任永强当即耍起了无赖，“那我不管，你得帮我。” “老子也是服了，你求人就这个态度？” 说着，林致远挑了挑眉，“来来来，说两句好听的，我大发慈悲送你回去。” “别光送回去啊，帮我劝劝老太太，我现在一下班就害怕，整个人都快疯了。” 林致远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你求我啊！” “致远，致远哥，致远叔，林大爷，小的求您帮帮忙。” “哈哈哈！” 林致远大笑几声，一摊手，“求也没用，帮不了，你不结婚，这问题就无解。” “你……” 任永强做了几次深呼吸，叹了口气。 “你说得轻巧，我一天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接触女同志？” 林致远一皱眉，“不对啊，那老太太给你安排相亲，就一直没合适的？” 任永强猛吸一口烟，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脚踩灭。 “甭提了，真没遇见合适的，我想找个温柔一点，听话一点的。” “行了，回头我让我媳妇，还有亲戚朋友，都帮你留意着，你真得抓紧了。话说，我就不明白，你咋就这么费劲？” …… 在任永强强烈要求下，林致远骑自行车，陪着去了趟邓家。 邓老太太搬了个马扎，坐在房门口，慢条斯理纳着鞋底。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院中。 邓老太太招了招手，“致远，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林致远把自行车撑起，笑呵呵迎上前，“邓奶奶，最近工作有点忙，您最近可好？” 说话间，来到邓老太太面前，这才看清邓老太太手中的鞋底，居然只有巴掌大。 “邓奶奶，您这是？” 邓老太太瞪了任永强一眼，这才叹了口气。 “哎呦喂，老婆子我啊，也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恐怕是见不到孙子喽。提前做几双鞋，兴许孙子会想起还有个奶奶呢。” 好家伙。 怪不得任永强喊救命。 邓老太太这是升级了。 催婚拢共分三步，骂人是初级阶段，挖苦是中级阶段，听说后面还有叫无视的高级阶段。 干笑一声，林致远帮着说好话，“邓奶奶，婚姻可是人生大事，让永强慢慢来吧。” 邓老太太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林致远转而笑道：“最近，永强可是托了不少人在帮忙寻摸，就连我媳妇，还有几个朋友，都被他调动了呢。” 邓老太太眸光一闪，“真的？” “那还能骗您不成？” 林致远顺着来，捧着说，没一会儿，哄得邓老太太重新露出笑容。 直到林致远告辞，还一个劲说呢。 “致远，你让你家媳妇多留心啊！” “您就放心吧！” 林致远也不是纯糊弄，真心想帮帮任永强。 厂里有不少女同志，再不济，周立平媳妇唐文芳，可是在音乐学院上班，姑娘多得是，只要多安排，总能遇见合适的。 月底前，一连三天。 林致远参加总工会，千人大会。 海里怀仁，副家长出席。 听了几天报告，唯独副家长的演讲，林致远感悟良多…… 风起被刮，兴许早就埋下了伏笔！ 节后，气温逐渐降低，直到元旦后，一场大雪，彻底将温度打在了零下十几度。 期间，林致远去了太多次灵境胡同，旅长早就耐不住，一头扎进了工作中。 劝，肯定没用，林致远也没张口。 每次去，都带些营养品，偶尔见到旅长，也说不了几句话。 唯一令林致远开心的是，旅长居然杯不离手。 而且，也不用保温杯喝茶。 用他的话来说，这以后要送去展览，有了茶垢多难看。 57年1月19号，腊月十九。 下班后。 林致远紧了紧棉大衣，闷头赶路。 包括傻柱和许大茂在内，秦家四口，王家四口，都有样学样，跟着步行。 快到胡同口，林致远无意间发现几个生面孔，而且都是年轻人，当即心中一动，难不成二叔回来了？ 想及于此，不由得加快脚步。 傻柱和许大茂等人，不明所以，连忙跟上。 傻柱也不嫌弃风大，扯着嘴就问：“致远哥，你走这么快干嘛？” 许大茂也跟了句，“就是，我转过去跟小武哥说了句话，一回头，你就跑出去四五米了。” 其余人，也都好奇的望来。 林致远嘿嘿一笑，“没来由有种感觉，我二叔回来了。” 王爱民微微皱眉，“致远哥，你可拉倒吧，就算有感觉，也应该是致豪，人家才是父子，没听过叔侄还有这种感觉。” 秦淮武翁声道：“那可说不好，我姐夫这人挺邪性。” …… 话题越聊越歪，林致远懒得搭理。 大步流星回到四合院。 一群人乌泱泱跟着去了小跨院，都想看林致远笑话。 结果，来到客厅外。 听着林家梁爽朗的笑声，所有人都傻眼了。 第260章 真回来了 林致远没有迟疑，撩起门帘，走进屋内。 身后，众人目瞪口呆，又齐刷刷望向秦淮武。 王全有轻挑眉梢，“致远不邪性，小武才邪性。” 秦满仓深表同意，“有理。” …… 客厅。 林家梁坐在沙发正中，两边大腿，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小家伙。 小书尘和小书鸿，张牙舞爪，咿呀呀乱叫，甚至还伸手去挠林家梁胡茬。 林家梁也不恼，反而乐在其中，努着下巴，陪着玩儿。 面前，小书凡、小朝云、小兴康，问东问西，也没落下，句句有回应。 可把林家梁忙坏喽。 吴霞、林翠兰、秦淮茹等女眷，聊天打趣，好不热闹。 “二叔，您这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突然袭击么？”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问了声好，也没往前走。 外面太冷，浑身上下带着寒气，几个小家伙抵抗力差，还是要注意点。 林家梁爽朗一笑，转而笑骂道：“说什么屁话，发电报不要钱啊！” 林致远无语，你一个大领导，每月三百多，搁这省钱呢？ “得，是我欠考虑，您老说得对。” 话音刚落，屋外众人一拥而进。 “梁子，一年多没见，风采依旧啊！” “林叔，您真的回来了？” …… 七嘴八舌，一人一句，林家梁听不过来，也回不过来。 寒暄片刻，总算明白。 林致远怎么知道，林家梁自然门清，也不点破，笑呵呵打着哈哈。 “别听致远胡说八道，他就是瞎蒙的。” 屋内本来人就多，又进来十几号人，甭说坐了，站着都有些挤。 聊了几句，众人散去。 林致远又送出门。 傻柱凑到秦淮武旁边，搓着指尖，翁声问道：“小武哥，致远哥真邪性，你说他咋就知道，难不成他还会算？” 秦淮武知道个屁，之前也就是胡咧咧，被问到脸上，也只能搪塞。 “我怎么知道，兴许吧！” 许大茂煞有其事点着头，插了一嘴。 “还别说，真有可能。早前雨水被拐，致远哥说是凭感觉找到雨水。你们想，你们仔细想。” 闻听此言，何大清面瘫脸不禁一抖，忙呵斥一声。 “都别瞎掰扯，传出去可不是好事。没听见你们林叔说么，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傻柱几人麻利闭口，至于怎么想，天知道。 落在最后，林致远翻了个白眼，全当没听见。 将众人送出月亮门，返回屋内。 刚坐下没聊几句，林曼玉和林致豪放学归来。 一进门，看见林家梁，林曼玉登时一喜，忙不迭打招呼，“二叔。” 林致豪稍稍矜持，笑呵呵问了句，“爸，回来待多久？” “不好说，年后才知道。” 有一搭，没一搭，闲扯着天。 突然，林曼玉想起什么，嘟着嘴来了句。 “二叔，你之前给家里邮寄的什么啊，可把我害苦了。” 林家梁登时一怔，微微蹙眉。 “我什么时候给家里邮寄东西了？” 吴霞一听，立马提醒，“还好意思说，那什么螺蛳肉干和榴莲。” 林翠兰也跟着补充，“东西是好东西，你也不提醒一下，家里可是出尽了洋相。最后，何家父子去味，我们尝了尝，蛮好吃呢。” 林家梁满脸诧异，又否认一句，“我没邮寄啊！” 林致远心中一动，有个不确定的想法。 “二叔，你是不是给陈伯邮寄了？” 林家梁点了点头，“对啊，听说他身体不好，那玩意富含什么营养，我和小高捞了半个月呢。” 吴霞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我就说么，你怎么突然转性，知道往家里邮寄东西，我也是想瞎了心。” 林致远心中腹诽，得嘞，当时还觉得邮寄东西，通过旅长转交，十分奇怪，还倒是管得严，合着是这么回事。 又想起林曼玉哭，以及旅长异常表现，眼珠一转，只怕有乐子喽。 “二叔，您这么关心陈伯，赶明儿去他家坐坐，指定能受到热情款待。” 林家梁面露狐疑，总觉得不对劲，还是应了声。 “还用你说？回到京城了，肯定得去。” 晚饭。 秦王林三家，凑吧凑吧，成了大锅饭。 王爱民下厨，几十号人的饭菜，也不是问题。 女眷在小跨院，大老爷们在东厢房。 林致豪不喝酒，没上酒桌。 秦家父子三人，王家父子三人，林家叔侄，总共八个人。 全是烟囱，得亏做了隔断，里屋房门可以关上。 要不然，回头酒局散场，屋里根本没法待。 反正明天礼拜天，也不用上班。 早在王爱民做饭，王爱军和秦淮勇二人，相跟着出门，一人搬了一箱二锅头。 一瓶八毛七，一箱十二瓶，十块四毛四，一分没给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几位小辈轮番敬酒，林家梁来者不拒，一盅接一盅。 林致远生怕等会他诗兴大发，给整一首，当即笑呵呵道：“咱们慢点喝，聊聊天。” 林家梁嘴角不禁一勾，挑了挑眉，“成啊，致远，你替我喝几盅，我缓几分钟。” 话音刚落，王爱民撇撇嘴，嘟囔道：“二舅，你开玩笑呢吧？我致远哥放开了喝，咱们一桌子都不是个儿。” 秦淮武狠狠点头，“就是，林叔，他一个对瓶吹的人，咱们这酒盅，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王爱军打趣道：“有理，真要这样，我和大勇一人还得再去搬一箱。” …… 林家梁轻挑眉梢，饶有兴趣问道：“怎么，我不在家的时候，有故事？” 秦淮武当即给讲了起来。 “那可不，夏天，厂里来了三个老毛子。我致远哥对瓶吹，陪了一个多月，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林家梁一怔，“不能吧，早前我和他喝过，也就二斤的量吧。” 林致远干笑一声，解释道：“嗐，喝酒分人，也分状态，我平时也就一斤的量。” “姐夫，你就谦虚吧！” …… 次日。 临近中午，林致远悠悠醒来。 揉着额头，暗暗叫苦，不开挂，喝一斤多，真特么难受。 起床，洗漱，吃完午饭，终于满血复活。 林家梁喝了口茶，提议道：“致远，咱们歇几分钟，一块去你陈伯家转转，晚上蹭他的好酒。” 第261章 叔侄去串门 逢年过节，林致远都会特意准备虎骨酒，放在东厢房，防止吴霞有用。 林家梁也不客气，提溜着两瓶，领着林致远，溜达着出门。 三个胡同外，高自越早已等候多时。 上车，出发，直奔灵境胡同。 吉普车密封性一般，不说四处漏风，车内也是冷飕飕。 要不是太远，林致远真想跑步前去。 紧了紧大衣，好奇问道：“二叔，你有几个警卫？大冷天，他们就在街上溜达？” 林家梁笑道：“不算小高，四个。” 说着，敲了敲主驾靠背，“小高，你给说说吧。” 高自越笑呵呵解释，“隔壁胡同有个独院当宿舍，跟你家小跨院差不多。他们两人一班，三小时一换……” 林致远若有所思，又问，“灵境胡同也是么？” 林家梁没好气道：“那能比？那边住着多少领导？几十个都不止。” …… 半个小时，吉普车在灵境胡同口缓缓停下。 叔侄二人，下车步行。 来到旅长家门口。 林致远驾轻就熟，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陈非，看清来人，笑呵呵问好，“林叔，致远，是你们啊，快请进。” 林家梁爽朗笑道：“哟，小非你也在啊，咱爷俩得有三年多没见了吧？” 林致远紧随其后，也打了声招呼，“非哥，能待几天啊？” “进来聊。” 陈非侧过身，“林叔，打您离开冰城到现在，确实也不短了。” 说完，又对林致远笑道：“我啊，估摸着能待半个多月。” 三人说说笑笑，走进客厅。 小陈建率先看见，登时一喜，喊了一嗓子，“致远哥。” 紧接着，小陈瑾尤为激动，蹦蹦跳跳扑上前，“致远哥。” 就连小陈治，迈着小短腿，也扑腾地老快，“致远锅。” 林致远满脸笑意，从大衣口袋，实际是空间，摸了一把奶糖，塞给小陈瑾。 “拿去，由最可爱的人分配。” 小陈瑾双眼微眯，喜滋滋应道：“好嘞。” 小陈治眼瞅着跑到林致远面前，硬生生停住，一扭身，流着哈喇子，急道：“姐姐，糖……” 林致远如此受欢迎，林家梁稍稍有些错愕。 眼含笑意，静静地看着，直到小家伙走后，才抬头问好。 “旅长，嫂子，近来可好？” 旅长冷哼一声，没有搭理。 陈夫人笑盈盈示意，“好好好，快坐，我去沏壶茶。” 林致远嘿嘿一笑，“陈伯，婶子，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呐。” 陈夫人莞尔一笑，“你这孩子，嘴巴就是甜。” “致远，来来来，过来坐。” 旅长面露笑意，招了招手，然后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喝了口水，温声问道：“新书开始写了么？” 林致远屁颠颠走去，挨着旅长落座，“嗐，还早着呢，在构思呢。” “不急，慢慢来，尤其是我出场，一定不能少。” 说着，旅长转而笑骂，“《战友》就很过分，我才出现一次，而且就一句话。好家伙，要不是看得仔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什么情况？ 谁能给解释一下？ 我啥也没干啊？ 旅长怎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林家梁有些懵逼，满脑门问号。 陈非见状，忙不迭打圆场。 “林叔，来来来，您快坐。致远在我爸面前，比我都受宠，您可别吃醋。” 林家梁借坡下驴，一摆手，笑道：“那不能够。” 林致远插科打诨，陈非帮忙说好话，再加上旅长也不是真生气。 几分钟，瞪了林家梁一眼。 “疯书生啊疯书生，你让老子说什么好？你那什么螺蛳肉干，我还给你留了几块。一会儿你拿着锅，去胡同口，自己煮着吃吧！” 林家梁恍然大悟，偷偷斜了林致远一眼，连忙解释。 “旅长，那肉真有营养，您找个厨子去去味，挺好吃啊！” “嚯，赖老子厨艺不行呗？” …… 林致远和陈非相视一眼，继而轻笑。 喝茶，聊天，下了会棋。 旅长和林家梁去书房说事，林致远和陈非继续下棋。 一边哄着三个小家伙，一边应对陈非，林致远丝毫不落下风，二人杀得有来有往。 将近五点钟，旅长二人走出书房。 看了眼棋局，旅长轻拍陈非胳膊，“臭棋篓子吧，你去隔壁叫克浓过来，晚上人多，喝点酒，热闹热闹。” “好嘞，爸，那您来。” 陈非走后，旅长上桌，意有所指笑了笑。 “致远，咱爷俩杀几盘，你这棋艺有问题啊，时高时低。” 眼见被看破，林致远也不解释，反而嘚瑟。 “嘿嘿，陈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我下的可不是棋。” 旅长不禁一乐，笑骂一声，“切，还拿不住你？这样吧，赢我一局，给你一条烟，干不干？” 林致远眸光一闪，乐呵呵道：“陈伯，您要说这个，我可来精神了。” “来，还怕你？” …… 赢了一局，见好就收，又输了两局。 饭好后，蹭了顿酒，拿着一条烟，林致远叔侄离开。 一路无言，直到下了车，林家梁大感欣慰，“致远，不错，一年一个样，年年有长进。” 林致远一挑眉，“瞧您这话说的，用我二婶的话来说，你们一个个心眼比我头发都多，我能不长点心么？” “有理。” 林家梁背着手，漫不经心道：“等下回去，给我几包烟。” “行，见面分一半呗。” …… 一连几天，林致远安心上班，林家梁和吴霞频频出门。 1月29号，腊月二十九。 年前最后一天，下班领福利过年，人心浮动。 林致远没受影响，安排好各科室工作，回到办公室，喝茶看书。 《资治通鉴》确实是好书。 初看，故事蛮有趣，你方唱罢我登场。 再看，王朝更迭数百年，不过尔尔。 多读几遍，历史的残酷，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太过渺小。 正沉浸其中，周立平风风火火推门而入。 顺手关好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致远，别看书了，过来聊两句。” 林致远扔了个书签，把书一合，收进抽屉，笑呵呵迎上前。 “看书也有错？腹有诗书气自华，你懂不懂？” “你快别扯了，赶紧过来。” 第262章 任永强终于告别单身 林致远在沙发落座，扔了根大前门，翘起二郎腿，笑呵呵问了句，“说吧，这是咋了？” 周立平接住烟，自顾自点上，吸了一口，长长的吐了口烟雾。 “还不是你，让给永强介绍对象。我家文芳忙前忙后，少说安排了七八次，一次没成。结果，您猜怎么着？” “得，这事算我拜托你。” 林致远先认个情，也不惯着，翻了个白眼，“老子不猜，要说赶紧说。” “嘿，你这人。” 周立平微微挑眉，无语道：“他居然跟晓敏处上了。” “什么？”林致远不禁一怔，“永强和晓敏？” 周立平冷哼一声，嘟囔着，“可不是么，你说这事闹的，怪别扭的。” 林致远吸了口烟，稳了稳心神，暗暗琢磨片刻，觉得也挺好，当即开口。 “两个人要是处得来，有什么问题么？虽说永强长得一般，还大晓敏七岁，可人家是正科级干部，家里还有位见过天的主儿，你不乐意？” 周立平挠了挠后脑勺，叹了口气。 “倒不是不乐意，就是……怎么说呢，有些尴尬吧！” “尴尬屁，晓敏能幸福才是正理。再说了，以前他管你叫立平，往后得叫你哥，你就说吧，是不是赚大发了？” “我……让你这么一说，倒特么也是。” 任永强行动相当迅速，过年拎着大包小包去周家拜访。 刚过初六，邓老太太拉着媒婆上门，快刀斩乱麻，搞定婚事。 紧接着，十五刚过，联系人修补房子。 本想找人打家具，一听对方说最少两个月，一向温和的邓老太太，难得一次没给人好脸色。 每天乐乐呵呵出门，信托商店和供销社，足足跑了七八趟。 家具和日用品，弄得老全乎了。 年后开工，一连多半个月，李怀德神出鬼没，露面都少了。 闲来无事，林致远去溜达。 李怀德办公室，房门紧锁。 林致远不禁蹙眉，这一天天忙啥呢？ 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也没多等，转身返回办公室。 沏茶，看书，一上午过去。 中午，去食堂吃饭，偶遇许大茂。 二人边聊边走。 突然，许大茂磕了几下林致远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致远哥，快看，那个就是张素秋媳妇，叫什么来着，刘艳艳。” 林致远侧目望去，“长头发那个？” “对。” 离得不远，看得挺清楚。 约摸着二十来岁，不过也对，张素秋还不满三十。 脸蛋挺白，柳叶眉，樱桃嘴，确实有点资本。 收回目光，林致远继续走路，顺嘴问道：“她在后勤上班？” 许大茂点头道：“嗯，听说由李主任安排，在车队当记录员。” “哦？有文化？” 许大茂耸了耸肩，“这我哪儿知道。” “倒也是。”林致远不禁摇了摇头，“走吧，跟咱没关系，赶紧去吃饭。” 3月17号，农历二月十六，周日。 邓老太太千挑万选，定的好日子。 林致远跟周家一向亲近，周晓敏又叫了近十年的哥，直接作为女方代表出席。 再次来到任永强家，差点没认出来。 院内，整整齐齐，正房三间，收拾得干净利索。 邓老太太带着任红军，搬到了西厢房。 忙前忙后，迎来送往。 邓老太太脚不沾地，却喜笑颜开。 拉着林致远，一个劲儿感慨。 “致远，可多亏了你啊，晓敏这丫头，我瞧着就喜欢，文文静静，一看就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耐心听完唠叨，林致远爽朗笑道：“邓奶奶，今个我可是娘家人，您老可得给我保证，晓敏进了门，可不能被欺负。” 邓老太太眼睛一瞪，“有我老婆子在，谁敢欺负晓敏？永强么？让他试试，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林致远哈哈一笑，“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总共摆了三桌。 乔竹青也在，跟邓老太太，以及长辈，坐在一起。 街坊邻居凑了一桌。 林致远、周立平、孙平安，以及任永强几位派出所同事一桌。 简单仪式过后，任永强咧着嘴，领着周晓敏，挨个桌敬酒。 不稍片刻，来到林致远桌前。 二位新人还没开口，孙平安笑呵呵打趣。 “永强哥，证领了，人也接回家了。往后，欺负晓敏，我们这一桌娘家人可不乐意。” 任永强轻哼一声，故作严肃，“平安，没大没小，往后，你们得管晓敏叫嫂子。” 林致远立马插话，“嘿，这可不对。晓敏叫了我小十年的哥，你确定让我叫她嫂子，你可要想好喽。” 李虎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附和，“永强，你想好再说，桌上可坐着立平呢。” “我……” 任永强一怔，果断认怂，“诸位哥哥，来，感谢捧场，小弟先干为敬。” “一杯可不行，你仔细数数，这桌上有几个哥哥？” “就是，一个个来嘛。” …… 三杯过后，周晓敏伸手拦住，“哥哥们，哪有这么喝的，他一天了，还没吃东西呢。” “哎呦，这刚进门就护上了？” 林致远话音刚落，任永强派出所同事也纷纷打趣。 “哎呦，兄弟们，咱们还是收着点。” “就是，晚上还有大事呢。” …… 一句比一句露骨，直把周晓敏说得满脸通红。 林致远从挎包拿出一本红书，现在还是文集，递了过去，帮忙解围。 “来，晓敏，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拿着吧，你致远哥的习惯，你了解。雕像呢，早就摆在了屋里，拿本书看看吧！” …… 一场欢聚，任永强终于告别单身。 酒局散后，林致远微醺回家。 客厅。 吴霞和秦淮茹在嗑瓜子，林家梁抱着两个小家伙，时不时扮个鬼脸。 林曼玉在一旁，拿着拨浪鼓也在哄。 林致豪和小书凡，则不见人。 进门之后，林致远笑问，“二叔，二婶，今个没出去？” 吴霞看了林家梁一眼，笑呵呵回应道：“嗐，刚回来没多久。” 说完，问了句，“喝了多少？” 林致远一摆手，“不多，也就半斤吧。” 林家梁将怀里的两个小家伙，分别递给秦淮茹和林曼玉，示意道：“走，到东厢房，正好有个事，也和你聊聊。” 第263章 除虫 东厢房。 沏茶，点烟，叔侄二人落座。 一根烟吸完，林家梁缓缓开口。 “过几天，我就南下。接下来，怕是不会太平。京城首当其冲，你一定要谨言慎行。” 林致远微微蹙眉，不记得有什么大事啊，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二叔，能详细说说么？” “不好说，老政委只提点你二婶四个字，注意立场。” 林致远心中一动，脱口而道：“立场，倾向？” 林家梁眼露欣慰，“应该是，看来我南下大可放心啊。” 说着，爽朗一笑，似是宽心，“也甭害怕，就是提醒提醒你。别忘了你身后有人，稳住就好。” “明白！” 三天后。 林家梁离开，再一次南下。 四合院内，偶尔有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算生活的调味剂。 至于轧钢厂，风平浪静，稳步前进。 尤其是工程部，谢长春已经彻底投诚，汇报说是进展迅速。 针对一台苏氏设备，理论已经彻底掌握，正在做优化，兴许要不了多久，仿制改良版，便能提上日程。 4月10号。 百姓日报，呼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犹如平地一声雷。 坐在办公室。 林致远认真阅读几遍，沉思良久，暗暗嘀咕：大风前的预兆么，看来要夹起尾巴做人喽…… 十七天后，指示发出，犹如火上浇油，漫卷苍穹。 稳重如楚晨，都耐不住性子，一连召开多次会议。 统一思想，抨击官僚，更是要响应指示，收集建议。 思想觉悟，林致远必须支持，打击官僚，也无可厚非。 至于建议，玩蛋去吧！ 火势越来越大，躲都躲不急，你让我往前凑？ 林致远三缄其口，楚晨相当不满，多次私下交流。 这不，又找上门来。 林致远慢条斯理，给沏了杯茶。 楚晨在沙发落座，表情严肃，单刀直入。 “致远，你最近怎么回事，难道听到了什么风声？”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爽朗一笑，开始装糊涂。 “嗐，看不清路，又何来建议一说？” “指示明确，你说看不清？” 话刚说出口，楚晨反应过来，面色变得凝重。 良久，凝视林致远，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前戏？” 林致远一摊手，啧吧着嘴，“不知道啊，再看看吧。” 想到林致远背后，楚晨立马打起精神。 自此，再开会，风气能整，建议没有。 劳动节次日，百姓日报没来由问了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紧接着，十天时间，各级各地，开了小三万次会议，上交近四十万条建议…… 百花齐放，放了个原形毕露，炸出了牛鬼蛇神。 各种指手画脚，企图渗透，乃至染指路线，妄图带偏队伍的蛀虫，从暗处蹦跶出来。 6月6日，为了大树健康，开始除虫。 继续隐藏，兴许有些时日，自己跳出来，能怪谁？ 得知消息，楚晨吓得后背惊出冷汗，庆幸听了林致远的话。 结果，汗出早了。 包括林致远也没想到，除虫会持续近一年，更是有足足三百多万条蛀虫，简直触目惊心。 风越刮越紧。 时值盛夏，却有人感觉彻骨寒。 林致远没受影响，正常上下班，偶尔代表工会参加活动，慰问家庭困难职工。 言行举止相当接地气，可谓是把一心为群众，展现得淋漓尽致。 6月15号，又逢周六。 下班后，林致远推着自行车，刚走出厂大门，身后传来何大清的声音。 “致远，等我一下。” 抬腿跨坐在自行车上，林致远回头。 何大清小跑上前，挥手示意。 “带着我一起走，正好有件事和你说。” 林致远一踩脚凳子，自行车缓缓前进。 紧接着，何大清跳上后座。 身后，许大茂见状，不禁疑问，“傻柱，何叔怎么不坐你的车？” 傻柱撇撇嘴，嘟囔道：“我哪儿知道？兴许和致远哥有事吧。” 说着，摆了摆手，“我先走了，我爸让我去买菜。” 许大茂还没回神，傻柱已经走远。 走了一分多钟，路上行人变少。 何大清面瘫脸挤了挤，露出一抹笑意，“致远，晚上到我那儿喝点。” 林致远骑着车，也没回头，随口问道：“没个由头？” “有啊，明天我领证，不准备摆桌，今晚你、我、老许，咱们三人喝个酒，热闹热闹。” 林致远不禁一怔，暗暗腹诽，去年分家想续弦，到现在九个多月，还以为老何没了念想，谁知道憋大呢。 “嚯，您这保密工作可真到位，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何大清扶着车架，笑问：“不得慢慢寻摸啊，总不能随便拽个女同志吧？” “哈哈哈，倒也是。” 林致远应了一声，问了句，“这么大的事，不叫傻柱，不合适吧？” “给了他钱，让去买菜。晚上咱仨一桌，他和大茂几个一桌。” “得嘞，您有安排就好。” 小跨院。 简直不要太闹腾，一群小孩追逐打闹。 刚会说话的小书鸿和小书尘，也叭叭叭个不停。 放好自行车，应付完小屁孩，林致远简单洗漱一番，给秦淮茹等人说了一声，悠悠哒哒前去中院。 前院。 阎埠贵在摆棋摊，抬头看见林致远，笑呵呵喊了声，“致远，杀两盘？” 林致远一摆手，打趣道：“不了，你棋艺太差，没意思。” “嘿，咱俩可是旗鼓相当。” “回头吧！” 迈过穿堂。 贾张氏抱着小葫芦，坐在门口。 小棒梗一个人在门前玩，也挺投入。 不远处，水池旁，罗玉英在洗菜。 打了声招呼，林致远径直前去何家。 易小宝从屋内跑出来，十一岁，正活泼好动，蹦蹦跳跳喊了一声，“致远哥。” “嗯，小宝，去干嘛？” “门口等我哥。” 丢下一句话，便没了人影。 傻柱买菜未归，林致远、何大清，坐在门口，抽着烟，聊着天。 不稍片刻，易中海和贾东旭回来。 看见林致远，二人有些惊讶。 易中海爽朗笑道：“致远，难得来一次中院，等会儿一起喝点？” 林致远摆了摆手，“不了，今晚在何叔这儿蹭饭。” 贾东旭眼珠一转，“人少不热闹，要不我和我师傅凑个局吧？” 第264章 艳福 林致远面带微笑，没有接话。 何大清挑了挑眉，轻哼一声。 易中海见状，忙不迭打圆场。 “东旭，明新买酒去了，晚上咱们爷仨喝呢，别给你何叔添乱。” 贾东旭一怔，顺势笑道：“嗐，也是，那咱们各喝各的，有时间再一起。” 话音刚落，贾张氏三角眼一眯，立马插了一句。 “那感情好，等下我们就过去。老易，你让他易大妈多做点，我家棒梗正在长身体。” 说完，不等回应，转头对罗玉英，吩咐道：“别弄菜了，没听见么？” 易中海嘴角直抖，顿了几秒，才沉声道：“成。” 林致远和何大清对视一眼，继而轻笑。 又过去几分钟，傻柱买菜归来。 何大清一点不客气，抬手吩咐，“傻柱，你去做饭。” 傻柱一愣，继而嘟囔，“可劲使唤人吧。” “甭念叨，等下我和你许叔，致远哥，要喝酒说事。你做上两份，带回去，叫上大茂他们也喝点。” 傻柱走向灶台，不解道：“直接凑一局得了，还分什么桌？” “没听见么，要说事。” “得得得，知道啦。” 半个多小时，菜上桌。 许富贵拎着两瓶酒走进来，还没落座，林曼玉端着一盘辣椒炒丝瓜，紧随其后。 “何叔，许叔，哥，给你们添个菜。” 林致远暗暗庆幸，来时忘了带东西，得亏家里人明白事理。 “来，给我。” 上前，伸手一接，“你们也赶紧吃吧！” 落座，开喝。 何大清端起酒盅，解释道：“明天我领证，也不想弄得大张旗鼓，咱们仨提前喝顿酒，也算给我庆祝了。” 许富贵眼睛都直了，“老何，你……牛啊！” 沉吟片刻，好奇问道：“哪儿的人，咱们厂么？” 何大清摇了摇头，又举了下酒盅。 三人碰杯，喝后，悠悠道：“那倒不是。通过街道办认识，咱们京城人。早几年嫁到津门，男人死了，也没个后……” 林致远没多想，听这意思，是个寡妇，搭伙过日子，倒也没毛病。 许富贵眉梢一挑，笑问：“按你老何的尿性，长得不赖吧？” 何大清微微咧了下嘴，“还成，还成。” 许富贵嘿嘿一笑，“厉害啊，你个老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何大清叨了口菜，撇撇嘴，“我算什么，说破天也就是续弦，人家李主任才叫有艳福。”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一愣，问了句，“怎么说？” 许富贵也一脸好奇。 何大清微微往前一倾，压低声音。 “消息不保真，听说，他跟车队记录员刘艳艳有一腿。那女人，看着就一股子媚劲儿……” 许富贵眼珠不禁瞪大，好半天，咽了口唾沫，问了声，‘“真的假的？” 林致远也震惊不已。 要说老李会吃刘艳艳，早有预感，勉强能接受。 问题是，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老李不谨慎，被人撞见？ 不能够吧？ 真要这样，说不定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沉思片刻，没有头绪。 何大清撇撇嘴，没好气道：“都说了，不保真。” 许富贵喝了一盅酒，抿了抿嘴唇，“那你从哪儿来的消息？不知真假，这不是诬陷人么？” 何大清一瞪眼，“我就这么一说，听个乐。另外就是提醒致远一下，万一真有事呢，得早做打算。” 林致远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 “他要是真栽了，高层肯定会有幺蛾子。” 说着， 一摆手，“不说这个，先说说，消息打哪儿传出来的？” “车队。” 何大清给二人散了根烟，接着道：“听说他经常去车队找刘艳艳。” …… 直到酒局散场，林致远心中仍有些烦闷。 一心想安安稳稳，总有人添乱。 这次还是自己人，就很操蛋。 暗暗琢磨，想着下周一提醒李怀德，也在考虑真出问题，怎么把控局面，别到时候，轧钢厂再乱了套。 悠悠哒哒走出院门，准备先上个厕所，再回家睡觉。 却不料，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回头一看，易明新叼着烟，小跑上前，“致远哥。” 林致远点头应了声，“嗯，也去厕所？” “对。” 二人并肩而行。 走了没几步，易明新纠结片刻，开了口。 “致远哥，问你个事，我爸是不是跟贾张氏有关系？” 林致远侧目，不禁笑问：“没听说，怎么好端端有这个想法？” 易明新叹道：“哎，真不怨我会这么想，按理说，我和小宝才是他儿子，可是什么事，他都想着贾东旭，你说这能没问题么？” 林致远不想掺和，随口打发道：“问问你妈。” “我……” 易明新沉吟片刻，“我张不开嘴。” 林致远笑了笑，没有说话。 放完水出了厕所，易明新又是一句。 “我都二十二了，也不想着帮我张罗婚事，整天操心贾东旭的破事……”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林致远只听不应。 最后，易明新调转话题，猛的问道：“致远哥，你说我这个情况，解除过继关系，有没有可能？” 林致远满脸诧异，看了易明新几眼，摇了摇头。 “不好说，真到了那一步，你的名声可就臭了。” …… 次日。 林致远睡了个懒觉，中午才醒，还是被两个小家伙吵醒的。 起床，洗漱，吃完午饭。 坐在树下石桌，陪着秦淮茹和吴霞带孩子。 何大清领着一位少妇，拐过月亮门。 抬眼望去，少妇白白净净，长得很标致，看模样三十多，说句风韵犹存，一点不为过。 许富贵说的没错，老何真是艳福不浅。 何大清面瘫脸挤出一抹笑意，“林大嫂，致远，淮茹，来来来，吃颗喜糖。” 往桌上放了一把硬糖，介绍道：“我媳妇，田梅。” 吴霞爽朗笑道：“恭喜，往后家里有女人操心，也能好好过日子。” 说话间，又冲田梅道：“以后多走动，没事来聊天。” 田梅应道：“成，以后少不了打扰您。” 秦淮茹也笑呵呵应了声，“恭喜啊，何叔，何婶。” 林致远也没落下，“恭喜，何叔，何婶。” …… 闲聊几分钟，何大清一摆手，“成，你们坐着，我和小梅接着发糖。” 二人走后，吴霞和秦淮茹谈兴大发。 “二婶，这位看着也不大，长得也可以，你说咋就看上了何叔？” 吴霞一摊手，煞有其事道：“老何人长得不咋地，可是工作稳定啊。你是没见过，还有为了活命，二十岁嫁给四五十的呢。” …… 女人聊八卦，林致远没兴趣。 带着小书鸿和小书尘，一大两小，玩木头球。 三人正玩得起劲，阎解成边跑边喊，冲进月亮门。 “致远哥，致远哥……” 第265章 二世祖 林致远忙起身，迎上去。 “解成，别急，怎么了？” 阎解成喘了几口粗气，解释道：“致豪跟人打架呢。” “什么？” 林致远不禁蹙眉，致豪近年来，一向稳重，怎么又打架？ 吴霞和秦淮茹二人，这时也凑了过来。 秦淮茹关心道：“解成，致豪跟谁呢？你说详细点。” 吴霞相对冷静一些，“致远，你去看看。” “成。” 林致远也知道，现在没时间细问，连忙从木棚下，提溜出自行车，一招手，就往外走，“解成，跟上，带路。” “好！” 出了四合院，骑车带着阎解成，向胡同外疾驰而去。 “在哪儿？” “景山。” “咋回事？” “有人堵着小玉姐不让走，我跟着致豪在锻炼，看见了……” 本就没多远，几分钟后，来到景山北。 旁边有专门给看自行车的人，一分钱，也不贵。 锁好自行车，二人匆匆进入景山。 由阎解成带路，七扭八拐，来到战场。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战场都打扫完了。 林曼玉和一位女同学，在旁边怯生生站着。 三个小年轻，被林致豪用各自的裤腰带，给绑得结结实实。 林致远也不着急了，放慢脚步，暗暗腹诽，致豪这小子，貌似打架还没吃过亏吧？ 走到跟前，阎解成瞪着眼珠，“致豪，你这么厉害？” 林致豪撇撇嘴，“都说了，没必要回去叫人，你非要去。” 说着，嘿嘿一笑，“大哥，这可不是我找事。” 林致远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说着，走向三个小年轻。 三人仍有些不服气，躺在地上，挣扎，叫嚣。 “你们完了，老子是大院的，你们等着吧，这事没完。” “就是，识相的话，赶紧给老子解开！” …… 闻听此言，林致远暗暗腹诽，怪不得过几年会刮风，都是一群仰仗父辈，无法无天的主啊！ 祸根，就在这群人身上。 缓缓蹲下，面带微笑，努嘴示意，“来来来，都自我介绍下。” “老子李大勇，我爸是京城军区李明理，副师。” “老子赵克敌，我爸是副主任赵立贵，也是副师。” …… 五分钟后，林致远暗暗记下，一人脑袋拍了一下，开始训斥。 “一群纨绔子弟，家里长辈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说完，仍然不解气，又一人一下，“年纪不大，学人拍婆子，还特么来硬的。” “你找死，敢不敢报个名号。” “就是，有种留个地址。” …… 林致远面色如常，心里十分头疼。 架已经打了，事肯定得处理。 一群混蛋玩意，肯定不会罢休。 真要碰到护犊子的，全是麻烦。 也不知道旅长大名，能不能唬住？ 但愿有用，能直接断了后续麻烦。 想及于此，开口道：“成，回去给家里说清楚，灵境胡同41号，今晚我恭候大驾。” 说完，站起身，示意道：“来，给他们解开吧！” 林致豪和阎解成对视一眼，也不迟疑，上前给三人松绑。 三人走前，恶狠狠瞪了林致远一眼，放着狠话。 “灵境胡同41号，对吧？等着，我们父子晚上必到。” “我和我爸也去。” “我也一样。” 看着三人落荒而逃，林致豪撇撇嘴，极为不屑。 “就这种怂货，我不信他们回去敢说。” “总归是个事，得解决。” 林致远随口说了句，转而走向林曼玉，“小玉，没事吧？” 林曼玉摇了摇头，“大哥，没事，我和玲玲出来逛呢，谁知道碰到这种人。真是扫兴。” 林致远笑呵呵打趣，“那说明你俩长得好看，对不对？” 旁边姑娘，也就是黄玲玲，笑道：“林大哥，要说好看，还是小玉好看。” …… 宽慰几句，林致远打发道：“你们回家吧，刚才三人情况记住没，回去给二婶说一声。” “好！” 林曼玉点了点头，问道：“大哥，那你呢？” “我去趟陈伯家。” 借了旅长名号，肯定得上门说一声。 一路疾驰，来到灵境胡同。 旅长不在家，辅导小陈建学习一会儿，陪着小陈瑾玩了半天。 正在哄小陈治，旅长满脸疲惫回来。 看见林致远，当即爽朗一笑，“致远，你小子也在啊。” 林致远面露尴尬，“陈伯，有个事得跟您说一声。” 打发走三个小屁孩，二人来到树下纳凉。 旅长靠在摇椅上，随口道：“说吧，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原原本本将事情经过，详细复述后。 林致远迟疑道：“陈伯，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旅长哈哈一笑，“你小子有长进，不枉我之前给你上课。” 夸了一句，满不在乎道：“小孩子打架，能有什么麻烦？” 林致远放下心，嘿嘿一笑，“主要是老师教得好，要懂得借势嘛。” 旅长没好气道：“那你在厂里怎么不借势？” “厂里？” 林致远顿了顿，眉峰一挑，“必要时，肯定会啊。到时候，您老别嫌我事多就成。现在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嗯，心里有谱就成。” 说完，旅长从口袋摸出烟嘴，塞了根烟，又拿出打火机，自顾自点上。 “别得意。往往就是你这个层级，斗争既没有下限，也没有上限。不出事还好，但凡出事就不小。” “明白，保持本心，洁身自好，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突然，旅长调转话题，笑问：“你说，那三个小家伙，会不会来？” 林致远一愣，说灵境胡同，是以防万一罢了。 “一半一半吧，万一真有受宠的，保不齐。” 旅长哈哈一笑，“一定会来。” 说着，挤了挤眼，“打个赌？” 林致远眉宇间露出一抹笑意，说道：“那我不是稳赢么？一半一半，来与不来，我都没说错。” “臭小子，来，算我赢，你给弄副石头象棋。不来，算你赢，给你一条烟，干不干？” “干，必须干。” “哈哈哈，回去早点准备。” 旅长爽朗一笑，伸出指头比划着。 “但凡有一个小家伙，被家里问出来，三家都会知道。只要有一个家长不想孩子废了，提出来，三家就会来。” 说着，又一挤眼，“所以，你输定喽。” 不稍片刻，院门被敲响。 第266章 血性这玩意吧 旅长微微挑眉，得意一笑，“怎么着？” 林致远举着大拇指，耍了个宝，“厉害，活该您老当领导。” “咋听着这么别扭。” 旅长嘀咕一声，挥手示意，“赶紧去开门。” 林致远屁颠颠跑去，缓缓拉开院门。 来人竟是克浓，抬脚就往进走，嘴里还嘟囔着，“干嘛呢，这么磨叽？” 林致远不禁一乐，关好门，回身道：“李伯伯，好久不见，甚至想念啊。” 话音刚落，旅长没好气道：“你小子，见谁都这句话，脸呢？好歹是个文人，就不能换个词？” “换，那就换一句，李伯伯，阔别多日，老特么想您了。” 克浓一屁股躺在摇椅上，撇撇嘴，“还不如刚才那句。” 林致远搬出自己御用木凳，非常识趣，坐在旁边，继续当小厮。 闲聊几句，得知林致远的事，克浓玩心大起。 “大侄子，等会儿人来了，你去处理。” 林致远正在给克浓沏茶，闻言，为之一愣。 “李伯伯，先不说人会不会来，有您二位在场，来人呢，既是长辈，又是领导，我一个小辈处理，不合适吧？” “出息。” 旅长冷哼一声，直接敲死，“就你，有我俩在，你怕什么？” 克浓嘴角噙着笑，深表认同。 “这点啊，你既不如你二叔，更不如老陈。你二叔敢拿老总当诱饵，你陈伯敢跟那位开玩笑……” 耐心听完，林致远讪笑一声。 “李伯伯，瞧您这话说的，我还是个孩子啊，也才三百来个月，还要在诸位叔叔伯伯保护下，慢慢成长。” 克浓顿时哈哈大笑。 旅长也不由得笑骂道：“滚一边去吧。” 林致远插科打诨，旅长和克浓难得放松。 日落奔赴西山，晚霞浪漫告白。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林致远忙起身，旅长和克浓对视一眼，眼中竟露出一抹兴奋。 拉开院门，映入眼帘的场景，林致远差点没笑出声。 三位中年人，腰杆挺直，表情尴尬、别扭，极为不自在。 再往后，三个小年轻，鼻青脸肿，低垂着脑袋。 林致远侧身，笑呵呵示意。 “三位叔叔，快，里面请。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劳您三位跑一趟，不值当。” 为首中年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强挤出一丝笑意。 “值当，做错事肯定得道歉。” 另外二人连忙补充。 “是这个理，得道歉。” “对对对。” 进入院中，三人宛如犯错的学生，离着旅长二人，还有三米多，齐刷刷停下，然后敬礼。 “京城……李明理……” “京城……赵立贵……” “京城……梁志达……” 身后三个小年轻，头也不敢抬。 不等旅长示意，林致远去厢房搬来三把木凳。 三人熟视无睹，也不坐。 旅长爽朗笑道：“别那么拘谨，快坐，坐下聊。” “首长，我们站着吧！” “犯错了，不敢坐。” “对对对，站着舒服。” 克浓不禁一乐，示意道：“坐吧，站着像什么话，难不成，来兴师问罪？” “没有没有，来道歉。” “对对对，来认错。” “不敢不敢。” 旅长冷哼一声，“坐。” 看到三人战战兢兢坐下，转而笑道：“这才对嘛，小孩子打个架，多大点事儿，话说，你们怎么知道的？” 李明理面露尴尬，迟疑片刻，翁声道：“那个……我家臭小子，在大院内叫人，叫嚣着要推平您的院子。” 话音刚落，克浓刚喝了口茶，直接喷了出去。 紧接着，举起大拇指，朝身后三个小年轻一比划。 “有种，比我大侄子有血性。” 林致远不禁一怔，暗暗腹诽，血性这玩意吧，不要也罢。 抬头望去，李大勇脑袋低的更深了。 旁边二人，也不敢抬头。 旅长满脸黑线，转而禁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呢？” 李明理暗暗咽了口唾沫，接着道：“我听说之后，差点吓尿了，要不是想着来道歉，我非打死这小子不可。” …… 十分钟后，旅长刻意引导，现场气氛由冷转暖。 三人再说话，也没刚才那么拘谨。 李明理心有余悸，伸手一指，“首长，我家小子胆大包天，要不打断一条腿吧。” 此言一出，现场一静。 李大勇吓得双腿都在直打颤，旁边两个小年轻也没好到哪儿去。 旅长没好气道：“滚蛋，多大点事，孩子没教育好，就好好教育，打断腿，你也好意思说。” 李明理摸着脑袋，翁声道：“首长啊，您说，这可得亏发现了，要不然，后果我想想都怕。” 克浓摆手道：“行了，别胡咧咧。这样吧，让我大侄子处理，你觉得呢？” 李明理当即应下，“成啊，人我就留在这儿，任凭处置。” 赵立贵连忙附和，“我家臭小子也是。” 梁志达也不落下，“我也一样。” 所有人齐刷刷望来，林致远轻笑一声，佯装无奈。 “那我可真处理了，要是不恰当、不到位，您几位可一定要及时拦住。” 旅长一挥手，“赶紧吧。” 李明理爽朗笑道：“大侄子，随意，生死不论。” 赵立贵点头，“任凭处置。” 梁志达，“对对对。” 林致远迈步走去，来到三个小年轻面前，温和问道：“丢人不？” 三人也不说话。 李明理眼睛一瞪，“臭小子，问你话呢，说话。” 林致远回头，笑道：“李叔，还有赵叔、梁叔，您三位别那么大火气，我当哥哥的，和他们聊聊天。” 李明理嘿嘿一笑，伸手示意，“你聊，你聊。” 林致远转回身，再次看向李大勇三人，声音依旧平缓。 “来，咱们到那边台阶坐下，聊聊天嘛。” 几步远，游廊台阶。 四人坐下，林致远又问：“说说看，丢人不？” 李大勇扯着嘴，不好意思道：“丢人。” 林致远啧吧着嘴，微微摇头。 “是呢吧，打架，三打一，被一个弟弟打了一顿，比父辈呢，又没比过，我都替你们臊得慌啊。” 说完，又笑问一声，“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么？” 李大勇三人拧着眉毛，想了半天，相互看了看，没人吱声。 林致远轻挑眉梢，徐徐开口，“来，我帮你们分析分析。” 第267章 知心大哥哥 三人侧目，依旧没说话。 “来，咱们从头分析。” 林致远扳着指头，轻笑一声。 “第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可厚非。但是你们搞错了一点，像那样堵着人不让走，对方会怎么想？” 说着，一挑眉，夹着声音，捏了个兰花指。 “哪来的臭流氓，真讨厌……” 滑稽动作，惹得三人嘴角露出笑意。 林致远摊了摊手。 “想认识人家，结果落了个臭流氓的美誉，说吧，完犊子不？” 李大勇微微点头，“哥，你说得对，那您说，该怎么办？” “这个随后再说。” 林致远一怔，搪塞一句，继而竖起两根指头。 “第二，刚才听说你们都十八岁，这可是成年人啊，三个人打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弟弟，又怎么说？” 赵克敌撇撇嘴，立马抱怨起来。 “哥，你可甭提了。你弟太狠，上来二话不说，朝着我肚子就是一拳，我当场歇了菜。要不然，我这灵活劲儿，打不过，也能周旋一二。” 李大勇忙不迭跟上。 “可不是么，一拳撂倒克敌，紧接着，攥着我衣领连踢带打，我哪里招架得住？梁老二是一点也没用……” 旁边梁文成，也就是梁老二，很不服气。 “这能怪我？我也没闲着，上去了，他也不搭理我啊！” 李大勇冷哼一声，“说到底还不是你没用？” …… “别急，咱们捋捋。” 眼见三人争执，林致远抬手制止。 “你们三个，克敌敏捷，文成太胖，大勇看上去最能打。不先放倒克敌，等着被骚扰？至于文成，解决另外两个，再收拾你，你能跑得了？” 说着，挑了挑眉，“看到没，打架也有策略。” 三人不再言语，若有所思。 林致远伸出三根指头，继续。 “第三，被绑之后，不认怂还叫嚣，万一遇到不知轻重的人，缺胳膊少腿都是轻的，万一人没了呢？” 三人眼珠全都微微瞪大。 林致远没管那么多。 “第四，我那么淡定从容，报了地址，你们就不能多想想，但凡稍稍打听一下，哪怕侧面问问长辈，也不会发生要推平这院子的笑话。” “第五，直到进了院子，居然还没反思，实为不智。” “第六，打架输了，推卸责任，着实不该。” …… 一通剖析，三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全都低下了脑袋。 林致远见状，心中暗暗腹诽。 老子心眼也不大，撩我妹妹，跟我弟打架，想轻轻松松过去，门也没有。 好话已经说完，大度表现到位，知心大哥哥要出大招喽。 长叹一口气，悠悠道：“得亏你们出身好，要不然，将来不是社会毒瘤，也休想有点作为。” 旅长五人一直在观望。 看到林致远从头到尾，细致入微引导，三人认识到错误，可谓是倍感欣慰。 尤其是李明理三人，都是大老粗，教育子女，非打即骂，哪像这样，有理有据…… 猛然听到林致远最后的话，三人惊愕万分。 赵立贵微微张大嘴巴，梁志达脸露急色。 李明理双眉紧锁，暗暗一琢磨，卧槽，好有道理。 顾不得矜持，噌的站起身，走过去。 “大侄子，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发毛，给叔说说，这臭小子该怎么办？” 赵立贵和梁志达也跟了过来。 林致远面露难色，沉吟半晌，也不开口。 李明理急道：“哎呦喂，大侄子，你倒是说话啊，可急死个人。” 赵立贵眼睛也不眨，“快，说说看。” 梁志达，“对对对。” 旅长和克浓也不再坐着，跟了过来。 旅长吸了口烟，伸手示意，“致远，既然你看出了问题，不妨说说吧，听不听是他们的事，你只管说。” 林致远故作纠结，一咬牙，一跺脚，缓缓开口。 “军营是炼金石，送去锻炼锻炼吧。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再好的璞玉，也要精心打磨。” 说着，环视五人，见都陷入沉思，继续加码。 “如果只期望回归正途，附近军区就成。如果望子成龙，想有些成就，离开羽翼保护，去边防，去戍边。几年之后，就是三个将军苗子。” 点到即止。 林致远自顾自吸了口烟，虽然想让三人吃点苦头，可也是机遇。 寂静，足足持续几分钟。 克浓示意，“走吧，坐着聊吧！” 六人归位，林致远再次化身小厮。 几杯茶后，李明理想到儿子放话，要推平这个院子，下定决心。 “大侄子，你说得对，留在京城继续胡闹，指不定给我闯出多大祸呢，去部队锻炼锻炼也好。” 说完，看向赵立贵和梁志达。 “老赵，老梁，你们呢？” 赵立贵侧目，看了眼儿子，点头道：“一起吧，是该好好管管了。” 梁志达，“我也一样。” 李大勇三人见状，没敢吭气，先不说差点捅破天，单单是哪个热血青年，不想有一番作为？ 旅长沉思良久，提醒道：“真要下定决心，把这三个小家伙送去部队，就不要打招呼。省得他们再打着你们的旗号，胡作非为。” “明白。” “肯定不会。” “好。” 事情解决，林致远恰到好处，又笑呵呵一声。 “三位叔叔，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三位小老弟要去吃苦，你们也不能落下。” 话音刚落，现场一静。 旅长嘴角噙着笑，知道林致远有分寸，没有言语。 克浓也好整以暇，准备看热闹。 李明理微微蹙眉，干笑道：“有理，大侄子，你说吧。” 赵立贵也伸手示意，“说，要打要罚，我都认。” 梁志达，“我也一样。” 林致远轻挑眉梢，“那就罚您三位回到部队，好好训练，养好身体，静等三位未来的将军，凯旋归来。” 李明理一怔，继而爽朗笑道：“好，只要有时间，我就跟着士兵出操。” “没问题，不就是出操么。” “我也一样。” 林致远嘿嘿一笑，心中暗暗嘀咕，好啊，父子六人，都给老子去训练吧！ 至于说挖坑，不存在，他们指不定有多感激呢。 事情结束，稍作片刻，六人告辞。 临走前，李明理三人，依次握着林致远的手，一个劲感谢。 回到院内，林致远准备继续当小厮。 却不料，旅长一挑眉，“致远，你小子鬼点子多，有个事，你也给分析分析。” 第268章 做人做事，切不可贪心 林致远微微顿了顿，先打预防针。 “陈伯，要是小事，我还能卖弄一下。要是大事，您可别吓唬我。” “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旅长指尖轻点扶手，紧了紧眉。 “老总脾气太倔，好几次跟那位争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闻听此言，克浓也叹了口气。 “倔了一辈子，你指望致远有个屁用，我看你就是病急乱投医。” “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呢？” 旅长说着，眼露期待。 林致远心里慌得一批，这可是大事，想想山上会议，再想想以后…… 沉吟良久，弱弱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除非下野，不然劝再多也没用吧。” 旅长悠悠道：“理是这么个理，还是要试试。” “老爷子还在，就这样，老爷子要是……谁还能压住他。” 林致远看似随意，实则一语中的。 旅长眉峰轻挑，和克浓对视一眼，双双露出一丝意动。 喝茶，聊天，蹭了顿饭，哪怕打赌输了，旅长还是给了一条烟。 骑车回家，林致远心中五味杂陈。 英雄一世，几次失爱，老总的苦，谁懂？ 无儿无女，只想为奋斗一辈子的事业，再拼一把，有错么？ 劝，只怕没用，悲剧想来也在所难免。 夜路悠悠。 回到小跨院。 小书尘和小书鸿，以及小书凡，已经酣然入梦。 吴霞、秦淮茹、林致豪、林曼玉，坐在树下石桌聊天。 林致远推着自行车，拐进月亮门，四道目光袭来。 “哟，都在呢？” 说话间，将自行车推进木棚下，然后走向石桌。 吴霞笑问：“解决了？” 林致远嘴角一勾，“本就是小孩子打架，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吴霞回头看向秦淮茹、林曼玉，摊了摊手。 “看吧，我就说没事，你们还不放心。” 林致豪嘟囔道：“本来咱就占理，还有眼镜伯伯主持公道，当然没事啦。” 林致远笑呵呵道：“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上学上班，可别没了精神。” “成，那我回东厢房了。” “我也回屋了。” …… 7月份，马校长再次发言，并且在百姓日报，洋洋洒洒五万八千字，阐述人口问题。 林致远拿着报纸，仔细研读，感慨良多。 观点鲜明、逻辑清晰、思路缜密、数据详实，更是提倡每对夫妻生两个孩子，怎么后面就变了呢？ 理解兴许能理解，不代表大众能够接受。 汹涌澎湃，滔滔民意，充斥着九州大地。 就连本就风波不定，京城大学也掀起一阵阵口诛笔伐。 7月13号，又逢周六。 大风越刮越凶，轧钢厂因为楚晨谨慎，独善其身。 要说影响，也就李怀德稍稍气不忿儿。 和刘艳艳的花边新闻，终究还是传开。 值此大风之际，二人难免被约谈。 坐在办公室，林致远喝茶，看书。 李怀德推门而入，顺手将门关好，往茶几上扔了包烟，一屁股坐在茶几上。 林致远笑呵呵起身迎上，“李哥，吊着个脸干嘛，这可是好事。” 李怀德一瞪眼，无语道：“好个屁，没有的事，竟然给我弄了个警告，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给沏了杯茶，林致远在旁边坐下，似笑非笑。 “有，还是没有，已经不重要。哪怕有，约谈过后，您还能正常上班，不恰恰在全厂职工面前，表明事情子虚乌有么？” 李怀德眸光一闪，嘴角不禁微微一弯。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道理。” 说着，又想起什么，笑容变得有些淫荡，“往后发生点啥，也没人相信了，好啊！” 闻听此言，林致远满头黑线。 老子在给你宽心，你特么居然还想破事，真是服了。 李怀德仍沉浸在欣喜当中，翘起二郎腿，又接着嘚瑟。 “前几天，你嫂子还跟我吵架，回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说。” 说着，又一挑眉，“再去找找我老丈人，这个亏不能白吃，让他想想办法……” 林致远静静的吸烟，看着李怀德宛如自言自语，更加无语。 “李哥，听老弟一句劝，及时收手吧。” 李怀德没好气道：“你说得轻巧，你家弟妹我又不是没见过，比戏曲学院的角儿也不遑多让。你嫂子呢，你又不是没去过家里……” 闻听此言，林致远一怔，你要这么说，倒特么也有几分道理。 “得，您自己看着办吧，千万要小心啊！” …… 闲聊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二人停下说笑，林致远侧目应道：“进。” 许大茂笑呵呵走进来，“致远哥，哟，李主任，您也在啊。” 林致远扔了根烟，示意道：“坐吧，有什么就说，李哥也不是外人。” “嗐，我还能不知道么？” 许大茂接住烟，笑道：“工程部有大突破，长春让我来说一声，设备改良已经完成，经过多次验证，完全可以进行试制。” 林致远眼中放光，“真的？” 许大茂点好烟，解释道：“当然，长春让我过来提醒一下，设备试制需要几种特殊材料，让您二位早点准备。” 李怀德若有所思，紧接着面露喜色。 “致远，确实得提前准备。谁去哭穷，成功之后，谁的功劳更明显，这可是在领导面前长脸的机会啊！” 李怀德跃跃欲试，说话都有些激动。 林致远轻笑一声，挑眉道：“李哥，那你可得好好准备。” 李怀德一愣，继而难掩兴奋，“真让我去？” “那当然。” 林致远往后一靠，故作生气。 “早就商量过，你尽力往前冲，我安安分分过日子。怎么，你想反悔？这我可不答应。” 李怀德那个感动啊，直拍胸脯。 “致远，啥也不说了，老哥记在心里。” 说着，双眼微眯，“你就放心吧，这事准成。这方面我擅长，再有我老丈人指路，要是办砸了，我都不好意思见人。” 李怀德哭丧着脸来，乐乐呵呵离开。 待人走远，许大茂想不通，忍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致远哥，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自己来？” 林致远笑着解释，“做事做人，切不可贪心。” 跨过礼拜天，来到7月15号。 林致远一连三天，到点就匆匆回家。 第269章 李怀德摘桃 57年高考，曾经黄毛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也迎来人生转折点。 三天时间，林致远亲自下厨，合理安排营养，全力做好后勤。 17号，傍晚。 林致远下班回家。 吴霞和秦淮茹等人，在石桌聊天。 林曼玉陪着小屁孩，在玩木球。 林致远拐进月亮门，扬声问道：“小玉，考得怎么样？” “好着呢，超常发挥。” “哈哈哈，那感情好，看来咱们家又要出一位大学生喽。” 吴霞嘴角噙着笑，问了句，“致远，你今晚准备什么大菜？” “霸王别姬。” 秦淮茹秀眉轻挑，“这么文艺，什么菜啊？” “阎老师从什刹海捞了只王八，我和他说好了，换了过来，再弄只鸡，一起炖着吃，可不就是霸王别姬么？” “哈哈哈！” …… 老斯走后，小赫拆台，引起小莫等人不满。 6月中下旬，进行反击，小会胜利。 没几天，又被小赫召开大会翻盘。 赫莫之斗，草起草落。 然而，小莫等人威名极高。 小赫准备彻底解决隐患，却难压民意，便想得到阵营支持。 阵营中，教员恰恰享有崇高地位，说句独领风骚，一点不为过。 于是，秘密派遣老米来到京城。 教员身体有恙，在余杭养病。 听闻此事，经过慎重考虑，公正客观表示。 虽然小莫行为略有不妥，但说是反对阵营，证据不足，一棒子打死有些过，没有明确表态支持。 林致远拿着报纸，看完之后，点了根烟，悠悠长叹。 兴许，小赫有些不爽吧。 撤走支援，留下一地鸡毛； 兔象边界纠纷，支持白象； 珍宝干架，地头摩擦； …… 一桩桩，一件件，给这棵刚刚经历风雨，尚在恢复的大树，带来不小的打击啊！ 7月22号，党委会。 李潇慷慨激昂，阐述苏氏设备改良版各种优点。 滔滔不绝十几分钟，最后说明诉求。 “其中有几种特殊材料，需要向上级申请，如果试制成功，工业发展，将会迈上新的台阶。” 林致远骨子里极度渴望国家复兴，自然欣喜不已，忍不住率先鼓掌。 “好，今天你一小步，明天他一小步。复兴大业，合该如此。须知万丈高楼平地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李怀德早已准备多时，等的花都谢了。 此情此景，哪里还能忍住，当即大包大揽。 “材料清单准备好，我去申请。哪怕在局里磕头，也要把事情办成。” 说着，还给自己加了个戏，“若是不成，提头来见。” 侯洪明一怔。 这特么不是老子的词么？ 怎么让姓李的说了？ 沉吟良久，笑呵呵道：“怀德同志，你的决心，我能够感受到，你想为厂分忧，我也能够理解。不过，后勤关系全厂运行，分心，不太好吧？” 话不好接，李怀德不由得有些迟疑。 说后勤离开自己一样没问题，显得像是吃干饭的。 说两头能够兼顾，岂不是在表明不能全力以赴？ 林致远在一瞬间，也想明白。 正面不好接，那就迂回呗。 爽朗一笑，“侯厂长，大家都有一摊子事，照你这么说，谁主导也不合适呗？工作不能放松，材料也要申请。” 说着，环视众人，再推一把。 “我倒觉得李主任最合适。负责后勤多年，一向有条不紊。对厂内了解，对上级熟悉，兴许也就楚书记可以相提并论。” 话音刚落，楚晨及时捧场。 “嗐，这一点，我可比不上。怀德同志从改组，便一直负责后勤，论专管工作，咱们谁也比不了。” 李怀德挑了挑眉，往后一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 林致远侧目，看向郝正益和杜仲愚。 不是要喝茶，不是要事上见么？ 二位，台子搭好了，该登场唱戏了。 郝正益早就没了争的心气，对于跟着楚李林喝茶，向往、热切。 与林致远对视一眼，当即干脆道：“我赞成怀德同志负责。” 杜仲愚也不甘示弱，“我也一样。” 大势已去，桃子被摘。 侯洪明心里窝火，演员的基本修养，也忘得一干二净，整张脸露出狰狞、气愤。 从接到调令，就开始谋划。 斗争永远是辅助，只有做出成绩，才能更上一层楼。 计划设定完美，实施有些瑕疵，张素秋之事，谁也想不到。 本以为忍一时，退一步，蟠桃下肚，便能扭转大局。 万万没想到，最大的桃子，居然不属于自己。 李潇没吭气，或者说，没必要。 大桃子就两颗，自己一颗不可能少。 至于另一颗，归谁有什么区别么？ 提议顺利通过，李怀德意气风发。 林致远收拾本子、钢笔，端起茶缸，笑呵呵邀请。 “正益，仲愚，走，到我办公室喝茶。前几天，刚寻摸了几两闽省好茶。” 研读《资治通鉴》，阅览历代风云人物。 不管好与坏，对与错，有些时候，真需要立马给出态度。 郝正益眉峰一挑，当即喜道：“成啊，惦记您这口茶，可有些时日了。” 杜仲愚也爽朗笑道：“可不是么，走走走，咱们快点，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怀德见状，不禁顿了顿，继而插了句，“好啊，致远，有好茶不叫我。” 林致远撇撇嘴，“瞧这话说的，就好像你到我办公室，连口茶都没喝过。” “哈哈哈！” 望着眼前谈笑风生的场景，侯洪明心底深处，没来由产生几分嫉妒。 申请材料，事关前程，又可以在上级面前，大大露脸，李怀德那是铆足了劲。 几乎是三天一哭，五天一闹。 京城工业局，几位领导烦不胜烦。 经过几轮党委会，终于做出决定，向上申请，尽力协调。 8月中旬，一辆卡车，由一个班士兵押送，缓缓驶入轧钢厂。 哎，家里穷啊，有些材料，真是费尽周折才弄来，而且数量极少。 到处都需要，也不怪上级会这般重视。 至于所谓的毛熊支援，都是有偿性质。 巴不得兔子不发展，直接从他们家买现成的。 得亏高层目光长远，笃定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勒紧裤腰带，也要铺设全工业体系。 试制车间，部队士兵监督，厂内保卫科负责外围，抽调部分高级职工，在月底正式启动。 第270章 上学 小书凡和小朝云，已经到了年纪，应该上学了。 对于上学，两个小家伙没有概念，反而有些期待。 吴霞寻摸，弄来不少破旧军服。 秦淮茹和谭秀秀二人，亲手缝制，一人一个军绿色斜跨五星书包。 至于铅笔本子，家里还真不缺。 林致远用木头，又给两个小家伙，各做了个文具盒。 准备工作基本齐活，静等开学。 前段时间，京城经济学院发来录取通知书。 林曼玉在法律和会计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 1号，恰逢礼拜天，2号报到。 林曼玉要到10号才开学，被留在家里看孩子。 小书鸿和小书尘，两个小家伙，可不安生，风风火火，满院子乱转，稍不留神，就不知道钻哪儿去了。 没人看着，可真不行。 一大早，秦淮茹等人，领着小书凡和小朝云，跟着阎埠贵，前往红星学校。 小书凡斜跨书包，蹦蹦跳跳。 听说学校全是小朋友，可以一起玩，更是激动不已。 进入9月，旅长跟着政委去出差，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 行程紧，路程远，想到旅长身体不太好，林致远不禁有些心疼。 没事就去灵境胡同溜达溜达，送些食材啥的。 旅长不在家，也无所谓。 9月9号，下午。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 李大勇三人，一同前来。 刚进办公室，李大勇咧着嘴，迫不及待道：“致远哥，我们哥仨，过几天就要下部队。” 赵克敌笑呵呵跟了句，“不错，就像您说的，男子汉嘛，得去闯闯。” 梁文成附和道：“过来跟您道个别，兴许再见面，就要到几年后了。” 林致远眉峰轻挑，“是么，那必须预祝你们闯出一片天。” 李大勇自信道：“放心吧，致远哥。我们哥仨虽说混，却也有股子韧劲。这一去，说什么也要弄个糖葫芦。” 赵克敌也扯着嘴，坚定道：“不错，我们也讨论过，当将军太遥远，去了先努力一杠穿三星。” 梁文成嘿嘿一笑，“不混出模样，我们哥仨就赖在部队了。” 林致远不由得轻笑一声，“好，有志气，有计划，加油。” 说完，随口问了句，“确定没有，去哪儿？” 李大勇立马回应，“藏省军区，听说那边不安生，机会更大。” 赵克敌连连点头。 梁文成也一脸憧憬。 林致远微微蹙眉，主意是自己出的，本想着三人兴许会折中，选个内部军区，没想到选了更难的路。 良久，温声问道：“想好了？不安生，说明不安全。” 李大勇拍着胸脯道：“怕个屁，大不了为国捐躯。” “就是，即便牺牲，也不算白来世上走一遭。”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暗赞，果然有血性啊。 稳了稳心神，提醒道：“去了要好好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有个强壮身体，是最关键的。” “好嘞！” …… 三人没有多待，也就一个来小时，匆匆来，匆匆走。 一周多时间，小书凡和小朝云已经适应。 按时去学校，按时回家，然后在秦淮茹监督下，写完作业才能玩。 小棒梗就有些一言难尽。 初去不停地哭闹，倒也能够理解。 贾张氏死命护着，一味心疼，导致越来越不想去学校。 下班后。 林致远刚进入院门，耳畔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一同回来的许大茂，眉梢一挑，“嚯，贾家又闹腾呢？” 傻柱撇撇嘴，“瞧这话说的，他们家不闹腾才奇怪。” “倒也是。” 许大茂不禁一乐，“致远哥，等下中院看热闹。” 林致远一想，反正也没事，便应了下来，“成。” 将自行车送去小跨院，和秦淮茹说了一声，扭身离开。 望着林致远背影，秦淮茹秀眉微蹙。 热闹谁不想看，可是监督小书凡和小朝云写作业，更加重要。 林致远叼着烟，悠悠哒哒往过走。 穿过垂花门，恰巧碰到阎埠贵，当即问了声，“阎老师，这又是什么情况？”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 “贾张氏呗，说是棒梗在学校被欺负，跑到学校大吵大闹，更是领着棒梗逃学，你说这事，哎！” “这也太……” 林致远想说混账，又一想，向来如此，不是么？ 二人并肩而行，跨过穿堂，来到中院。 贾张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各种脏话不要钱似的，脱口而出。 “真是小贱人，欺负我这个婆婆，还要打我宝贝大孙子，泼妇，贱人，骚蹄子……” 小棒梗站在贾张氏旁边，满脸凶狠，怒视着罗玉英。 罗玉英呢，牵着小葫芦，站在门口台阶上，脸上写满了失望。 对面，聋老太太和易大妈二人，坐在游廊处。 看着眼前闹剧，聋老太太拿起拐杖跺了跺，更是不住地摇头。 易大妈淡定从容，继续择着豆角。 何大清媳妇田梅，原本在烧水做饭，见状，也停了下来。 傻柱和许大茂，坐在门口台阶上，窃窃私语，时不时还偷笑几下。 林致远没有停下，径直过去。 阎埠贵想了想，也紧随其后。 五六分钟后，大部队回来。 何大清走过穿堂，面瘫脸吊的更加厉害。 身后，易中海双眉紧锁，贾东旭一脸无奈。 再往后，推着自行车的刘海中，倒是挑了挑眉，甚至还有些小兴奋。 即便不是大爷，只要开全院大会，也能白话几句啊。 贾张氏喊得口干舌燥，瞥见何大清等人，立马嚷嚷。 “老何，你可得管管，儿媳妇不孝顺，无法无天啊……” 何大清侧目，冷声问道：“老易，你处理，还是开会？” 易中海正准备答应，无意间瞥见聋老太太，一个劲冲自己摇头，当即摆了摆手。 “开会吧，东旭家的事，我处理了不少次，也没什么效果。” 何大清点了点头，“东旭，你通知人吧，半个小时后开会。” 贾东旭叹了口气，闷声应下，“好的，何叔。” 何大清自顾自回到家门口，和林致远、阎埠贵打了声招呼，转而吩咐道：“傻柱，搬桌子吧！” 说完，看向田梅，“小梅，你去沏壶茶。” 田梅笑盈盈道：“好嘞。” 一杯茶后，院内人齐聚中院。 小书凡和小朝云比较争气，作业及时搞定，秦淮茹堪堪赶上热闹，和吴霞等人，坐在了南侧游廊。 第271章 雄起么? 何大清来到方桌前，闹闹哄哄的众人，自觉安静下来。 “来，说说吧，因为什么吵架，有什么诉求？” 贾张氏爬起来，开始叫嚣。 “罗玉英不孝顺我，还要打我大孙子。” 何大清拔高声音，“然后呢，你想怎样？让东旭和她离婚么？” 贾张氏一怔，离婚，那可不行，好不容易娶回家，离了谁干活？ 眼见贾张氏不说话，何大清一拍桌子，呵斥一声。 “吵吵闹闹，嚷嚷着要开会，什么也不说，算怎么回事？大家伙闲得没事，专门听你骂街么？” 贾张氏支支吾吾好半天，突然三角眼一瞪。 “她以后不能打我大孙子，家里的活也不能让我干。” 话音刚落，傻柱咧着嘴就是一句，“说的好像你干过活似的。” 贾张氏一蹦三尺高，“傻柱，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何大清又拍了下桌子，“还开不开会，不开就散。” 贾张氏急道：“开，必须开。” 何大清冷哼一声，又看向罗玉英。 “贾家媳妇，你也说说吧，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罗玉英弯腰抱起小葫芦，款款上前。 “棒梗不想去学校，我在管教，我婆婆不乐意，就吵起来了。” 小棒梗噌的钻出来，“坏女人，奶奶说，你是坏人，不让我玩，非要我去上学……” 话未说完，贾张氏连忙上前，捂住小棒梗的嘴。 “别听孩子瞎胡说。” 在场没人是傻子，此时此刻，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何大清眼皮一耷拉，没有说话。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林翠兰皱眉道：“让孩子上学也有问题？” 旁边，冯红霞也附和一声，“就是么，贾张氏明显在胡搅蛮缠。” …… 刘海中环视一圈，觉得该自己出马了，当即站起身。 “咳咳咳，贾张氏，我得说你两句，口口声声说疼孙子，难道你不知道让小棒梗上学是好事么？” 贾张氏猛的转头，抬手一指。 “刘海中，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说话么？” 刘海中眼珠一瞪，“你……你……你简直……简直……” 阎埠贵听得着急死，忙不迭补充道：“简直不可理喻。” 贾张氏立马掉转枪头，“阎老抠，你给老娘闭嘴。” 刘大妈，阎大妈不乐意了，当即下场。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一院子人在观战，谁也不认怂。 “贾张氏，你天天去公厕偷吃么？” “贾张氏，你特么是刺猬么，得谁扎谁？” “退，退，退。” …… 足足五分钟，何大清看过瘾了，拍了拍桌子。 “都住嘴吧。东旭，你说吧，小棒梗还要不要上学？” “当然要。”贾东旭毫不迟疑，“不上学怎么成？” 何大清转向贾张氏，声音极冷。 “听见没有，东旭作为一家之主，说让小棒梗上学，你再阻挠，就给老子滚回村去吧。” 说完，还不解气，又补了几句。 “贾东旭，你好歹是个男人，两个女人都降不住，算特么什么东西？瞧瞧小棒梗，让惯成什么了？对自己亲妈就这副态度？你再不管，你家就彻底完了，耗子尾汁吧。” 贾东旭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贾张氏倒是不服，“何大清，你凭什么让老娘回村去？” 何大清脱口喝道：“凭你的户口不在院里。” 小棒梗逮着空，钻出贾张氏怀里，脆生骂道：“何大清，你个老不羞，不要脸，多大岁数了，还娶小媳妇……” 何大清啪的一声，拍在桌面。 “贾东旭，贾张氏，这就是你们管教的孩子么？” 原本还举棋不定的贾东旭，心里头那个气啊，大儿子真特么废了，直接一脚踹过去。 噗通一声，小棒梗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放声大哭。 贾张氏急忙去扶，“大孙子，哎呦喂，我的大孙子……东旭，你要死啊！” 贾东旭歇斯底里，大声喊道：“老子特么受够了！以后，你再敢惯着棒梗，你就回村去。棒梗再敢胡闹，看我打不死……”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张口就想骂。 还没来得及张口，贾东旭阴沉着脸，冷声道：“你骂一个试试！” 卧槽！ 卧了个槽！ 大片，妥妥的大片！ 窝囊废贾东旭的雄起么？ 林致远看得目瞪口呆，一圈人无不震惊不已。 “大家都散了吧，以后我家的事，由我处理，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 贾东旭说完，看着贾张氏和棒梗，呵斥道：“都给我回家。” 大会结束，众人议论不止。 易中海快傻了，宝贝徒弟一向孝顺，今个怎么了，失心疯么？ 小跨院。 林致远几人，坐在石桌，话题围绕着贾东旭。 秦淮茹不解，蹙眉问道：“二婶，致远哥，贾东旭这是怎么了？” 林致远也不懂啊，“谁知道呢，好端端，突然来这么一出，雄起么？” 吴霞想了想，不确定道：“也许之前压力太大，今个又被打击吧。别说他，咱们谁看不出来，继续下去，小棒梗彻底完了……” 10月4号，毛熊往天上送了个灯笼。 一时之间，惊呆众人。 窜天猴能往天上飞，就能横着打，妥妥的彰显武力。 紧接着，漂亮国宣布，择日也放他一个。 科技竞赛，愈演愈烈。 小赫一时风头无两，觉得自己吊翻天了。 第一次露出獠牙，用开玩笑的方式，对兔子代表团提出：为了阵营，也为了兔子好，不如在兔子家建立共管舰队和长波电台。 代表团其余人，都以为小赫真的在开玩笑。 只有旅长，立马想起林致远的话。 咱们拿他当兄弟，万一他想咱们当儿子呢？ 一连数天，旅长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回到家里，迫不及待找到大家长，把这一想法说了出来。 大家长连抽半盒烟，放出狠话。 “中华民族好不容易挺起腰杆，想让再弯下去，做他的春秋大梦。” 后面聊了什么，不得而知。 林致远只知道，从10月份开始，再去旅长家，哪怕他在家，也没时间聊天打趣。 克浓更是好久没见到一面。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充斥着华夏大地。 气温一日比一日低，比往年更甚。 12月20号。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喝茶看书。 “咣当”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第272章 代价大么? 林致远凝眉抬头，看清来人，不禁一愣，“二叔，你……” 林家梁满眼通红，全是血丝，干脆利索吐出三个字，“跟我走。” 紧接着，门外传来曾吟权的声音，“你特么谁啊，想干嘛？” 林致远忙不迭将书扔下，起身快步跑去。 路过门口衣架，顺手拿起大衣。 “吟权，这是我二叔。” 一脸怒气的曾吟权，顿时傻眼了，回过神，立马弯腰道歉。 “林叔，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冲动，您……” 话未说完，林家梁一摆手，“不碍事，你去忙吧！” 瞥了一眼林致远，见也点头，曾吟权转身跑回办公室。 林家梁扭头示意，“跟我走。” 林致远稀里糊涂，跟着出了轧钢厂大门。 对面，高自越开着破吉普车，连火都没熄。 二人上车，林致远忍不住皱眉问道：“二叔，您咋回来了，还跑到厂里踹我办公室门。” 林家梁缓缓闭上眼睛，“等会儿下车说。” 林致远不禁双眉紧锁，心里也忐忑不安。 未知带来的恐惧，往往最大，要不是知道二叔不会害自己，指不定更怕。 高自越开着车，一路疾驰，车速快却稳。 林家梁偏过头去，没几秒，鼾声响起。 高自越压低声音，这才解释。 “首长昨天下午接了个电话，然后打申请，等了二十几个小时，得到批准，坐军机返回的京城，到现在还没合眼。” 二十多分钟，吉普车停在301医院门口，也就是刚刚改名的军总医院。 高自越下车交涉，几分钟后，吉普车进入前院。 林家梁已经苏醒，再往后，高自越进不去。 下车，叔侄二人也不说话，径直向里。 又经过两道更为严苛的安检，来到后院。 放眼望去，围墙三米多，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安保之严，林致远心情极为沉重，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家梁指了指旁边凉亭，“抽根烟去。” 二人各自点上一根大前门。 林家梁迟疑片刻，开了口。 “致远，你那个‘走你’，还能行么，代价大么？” 林致远一时没反应过来，狐疑道：“什么‘走你’？” “协和，你来见我，走你，喝果汁。” 林家梁简单几个词，林致远双眼瞪得老大，声音不觉间拔高，“你知道？” 林家梁点了点头，“有点意识，不过，控制不了身体。” 林致远心脏怦怦直跳，闷头吸烟。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几根烟过后，林家梁忍不住开口，“代价很大？” 林致远手中半根烟，临到嘴边，停了下来，往地上一扔，抬脚踩灭。 “大，极大。” 顿了顿，问道：“能告诉我是谁么？” 林家梁叹道：“旅长。” 林致远一惊，忙追问：“陈伯？他怎么了？” “心肌梗塞。” “现在什么情况？” “命好，抢救回来了。我想着，如果代价可以接受，一劳永逸。” 林致远侧目，抬脚迈步，“走吧。” 林家梁快步赶上，“什么代价？” 林致远张了张口，没有说话，能糊弄就糊弄，如果真出现不测，就…… 十几分钟，二人来到病房客厅。 一屋子全是人，也不说话。 不算林致远，林家梁职位最低。 简单寒暄几句，二人进入里屋。 旅长靠坐在病床，脸色煞白，却带着标志性的微笑。 “哟，书生，致远，你们叔侄也来了？” 林家梁快步上前，“旅长，这么大的事，能不来么？” 林致远也关心道：“陈伯，严重么？” 旅长哈哈一笑，“严重个屁，医生说没事，往后注意点，别激动，啥事没有。” 林致远撇撇嘴，表示不信，“真没事，外面会来这么多人？” 旅长一挑眉，“他们还没走？哎，工作第一啊，守着我有个屁用。” 说着，示意道：“书生，你扶我起来，我去跟他们说。” 听到声音，陈夫人推门而入，当即气道：“昨天多吓人，你不知道么？就不能好好休息？” “休息，休息。” 旅长语气立马变得温柔，转而一抬手。 “书生，你去外边说一声，他们在，我心里不舒服，静不下来。” “这……旅长，我……” “快去。” 林家梁无奈，转身出了里屋。 林致远陪着聊了几句天，林家梁又返回。 “旅长，都走了。” “嗯。” 旅长点了点头，啧吧着嘴，“小雅，我现在感觉特别好，帮我申请出院吧。” 陈夫人没好气道：“申请不了，还要再观察两天。” “这……” 旅长不禁一叹，“我真没事，咋就……” 瞥见陈夫人冷着脸，没说完，话锋一转，训斥起林家梁。 “书生，你不好好在军区，回京城干嘛？” 林家梁一瞪眼，连忙解释，“我……我可是打了申请，符合流程。” “打申请，打什么申请，那边出了问题，看我不收拾你。” 林致远轻咳一声，眼神示意。 旅长才发现陈夫人正瞪着自己，嘿嘿一笑，“稳定情绪，我知道嘛。” 说说话，逗逗闷子，两个多小时，医生来检查。 林家梁顺势提出告辞，“旅长，我和致远明天再来，后天接您回家。” 林致远挤了挤眼，“陈伯，再坚持坚持。” 旅长没多想，以为在说待在医院，挥了挥手。 “去吧，要我说，明天不用来，后天直接到家等我。” “必须来。” …… 出了病房，二人走在路上。 林家梁又轻声问道：“致远，代价是什么？” 林致远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道：“二叔，今个可不像您，踹我门，这得多不理智。” 林家梁长叹一口气，“你不懂，平衡被打破，后果太严重。” “平衡？” 林致远心中一动，没敢深究。 “二叔，甭说，也甭问。” 次日，周六。 林致远在轧钢厂混了一天，又去医院转了圈。 礼拜天，旅长出院。 俨然彻底恢复，如同正常人一般。 一连三四天，不少人前去探望，林致远也找不到机会。 就这么拖到了12月29号，57年最后一个周末。 叔侄二人拉着一个木质浴桶，径直前往灵境胡同。 第273章 药浴 旅长家。 林致远烧水煮药，浓重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院子。 旅长站在旁边，边看，边啧吧嘴。 “致远，你小子弄这么多药材，是药浴，还是腌菜？” 林致远嘿嘿一笑，打趣一声。 “绝对药浴，今个您泡完，指定恢复成二十岁小伙子。” 旅长不禁一乐，笑骂道：“滚蛋吧，那还是药浴么，瑶池也够呛。” 西厢房。 浴桶放在正中央，一锅又一锅，一个多小时，终于添了一半多。 桶内黄不拉几，甚至有些发黑。 林致远心中直乐，笑呵呵示意。 “快，陈伯，脱衣服，进去泡着去。” 旅长看了眼林致远叔侄二人，又瞄了一眼浴桶，直接摆了摆手。 “这特么到底是啥，瞧着就瘆得慌，老子不干。” 林家梁连忙劝道：“旅长，您快点吧。致远一份心意，代价老特么大了。” “咋呢，全是名贵药材？” 旅长面露狐疑，伸手捞了一把，跟泥水似的，啥也看不出来。 林致远不禁轻笑，特意打成了碎块，能看出个锤子。 “陈伯，您快点，一会儿水该凉了。” 旅长犹豫片刻，脱完衣服，跳了进去。 “好家伙，有点烫啊。” 林致远刚点上一根烟，嘿嘿一笑，“坚持坚持。” 旅长长舒一口气，招了招手，“给老子也点根烟。” 一根烟过后，旅长热出了汗。 林致远又从外面端来一锅，往进加水。 不稍片刻，旅长适应，缓缓闭上眼睛，悠悠一声。 “还别说，浑身暖洋洋，挺舒服。” 暖洋洋？ 那可不行。 林致远立马又加，温度缓缓上来。 半个小时，热水快用完。 林致远也没避着林家梁，一张手，一个石杯出现在手中。 林家梁眼睛差点瞪出来。 知道自己大侄子有些神，可亲眼看见，震惊度翻了好几倍。 林致远缓缓上前，“来，陈伯，有点热吧，喝杯果汁。” 旅长睁开眼，“杯子不错。” 说着，接过石杯，看了一眼，挺像石榴汁，或者西瓜汁。 “什么东西？” 林致远也没解释，笑道：“您尝尝，猜猜呗。” 旅长仰头，咕咚咕咚喝完，“挺好喝，再来一杯。” 林家梁暗暗吞咽一口唾沫。 还再来一杯，你倒想得美。 虽然致远什么也没说，可这么神奇，代价能小了？ 林致远撇撇嘴，“没了。” 一分多钟。 旅长身体渗出黑油，低头一看，眼珠一瞪。 “致远，这特么有毒吧？” 话音刚落，体内一股暖流逐渐扩散。 …… 半个小时后。 林致远倒掉污水，把浴桶清理干净。 旅长又冲洗一遍，穿好衣服。 三人坐在方桌前，一人一根烟。 旅长极力克制，稳定心神，却仍旧有些动容。 想起林家梁所说，代价极大。 又想到这么大秘密，没藏着掖着，简直…… 良久，忍不住问道：“什么代价？” 林致远瞪着眼睛，开始装糊涂。 “什么‘什么代价’，陈伯，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旅长不禁挑眉，“果汁，什么情况？” 林致远继续瞪着眼，“什么果汁？” 旅长胳膊往后一指，“就这个石杯……” 回头一看，石杯不见了。 几秒后，旅长忍不住笑了。 “好，谁问都这么说，只要我在一天，护你周全。” 林致远将糊涂进行到底，依旧不接话茬。 “陈伯，您怎么怪怪的，我听不懂啊。您可是我伯伯，护着我，不应该么？” “哈哈哈，应该，确实应该。” 临近傍晚，克浓前来。 一进门，就扬声问了句。 “老陈，你在家干啥呢，好大的药味。” 旅长爽朗笑道：“好大侄弄的药浴，折腾半天，刚泡完，神清气爽啊！” 看着旅长面色果然好了不少，克浓眉峰轻挑，一连三问。 “药浴？这么管用？有方子？” 林家梁率先开口，解释一句。 “致远找太和堂任老先生，弄了个温养身体药浴秘方，说是长时间泡，肯定有用。” “嚯，是么，方子也给我一份，我也试试。” “成啊，李伯伯，那您可得常泡。” 说着，林致远从口袋摸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药浴秘方自然是真的，多泡也确实有益健康。 毕竟，专门找任向松寻摸，药性温和，那能差了？ 克浓打开瞄了一眼，药材种类不少，数量都不多，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又缓缓合上，塞进口袋。 “好，我回头就泡。” 四人说说笑笑，一个多小时后。 旅长示意，“致远，去厨房看看，还需要多久能开饭。” 林致远当即了然，“成，正好我去帮帮忙。” 三人肯定有事要说，聊什么，林致远也不好奇。 钻进厨房，陈夫人正在切菜。 林致远笑呵呵道：“来，婶子，我帮您。” 陈夫人侧目，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来什么厨房？” 林致远撸起袖子，不服气道：“男人怎么了，我厨艺还不错呢。” 说着，走过去，“我来，正好您也尝尝。” 陈夫人轻笑几声，“一起吧！” 半个多小时，饭菜做好。 蹭了顿饭，拿了条烟，叔侄二人摸黑回家。 路上，林家梁沉吟许久，问道：“致远，你不会怪我吧？” 林致远拉着平车，笑道：“二叔，你肯定不会害我。既然做出决定，一定权衡过利弊。再说了……” 说着，顿了顿，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也想。” …… 元旦过后，林家梁再次南下。 两个多月前，百姓日报喊出口号，跃进已经有了苗头。 尤其是1月31号，漂亮国紧随毛熊之后，放了灯笼。 兔子更觉时间紧，差距大。 窜天猴和灯笼计划，搬上日程。 大跨步发展，再一次被摆在桌上。 2月10号，马校长再次宣传自己优化后的观点，为后来被免职埋下伏笔。 2月11号，拼音方案颁布，极大降低群众学习难度。 2月12号，轰轰烈烈除四害开始，标志着大跨步发展，正式启动。 办公室。 林致远喝着茶，看着报。 年前一条条消息，无不预示着五八不寻常。 多事之秋啊！ 正在感慨，房门被推开。 唐文强一脸严肃走进来。 第274章 人生如烟 林致远笑问：“文强，怎么耷拉着脸？” 唐文强长叹一口气，低沉道：“致远哥，周老爷子病重。” “什么？” 林致远噌的站起身，“病重？” 唐文强揉了揉脸，“估计就这一两天，现在基本已经神志不清了。” “年也挺不过去？” 唐文强点了点头。 林致远双眉紧锁，脑海闪过一组画面。 “一天二两，不能多？” “那不能够，喝多了不成蛤蟆泡酒了么？” …… “老爷子，马上四世同堂，得劲不？” “得劲，相当得劲。” …… “那就叫周芷若吧……” “好好好，这个好！” …… 想起周老爷子风趣幽默，慈祥温和，林致远不觉间喉咙发痒。 “好，我知道了。” 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匆匆前往周家。 周立平和周父二人，坐在客厅抽烟。 小芷若也没了活泼劲儿。 唐文芳和周晓敏在厨房忙活。 简单打完招呼，林致远问道：“老爷子在里屋？什么情况？” 周立平叹道：“嗯，迷迷糊糊，醒一阵，睡一阵，任老来瞧过，说是大限到了。” 林致远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 “去吧！” 里屋。 周老爷子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脸色惨白，基本没什么血色，黝黑的皮肤，也没了光泽。 林致远缓缓上前，坐在床沿，絮叨起来。 “老爷子，我是致远，陪您说说话。” “您老也是没赶上好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大家伙可喜欢听相声呢。” “相声演员呢，也从街头走进室内，当然，这也有您的功劳。” “有些知名相声演员，甚至专门开了剧场，就像茶馆。” “想去听相声的人，都得抢门票。” …… 林致远自顾自说着，突然一道沙哑声音传来。 “后来呢？” 低头，看见周老爷子微眯着眼，噙着笑。 林致远唇角不禁一勾，稍稍有些哽咽。 “后来啊，他们更是全国巡演，场场爆满，少说也有几千人……” 周老爷子轻笑一声，声音很低很慢。 “净瞎说，一场能有几百人，就是祖师爷赏饭吃。” 林致远煞有其事，举着例子。 “嘿，您老别不信，广播您总知道吧？凡是有收音机，都能听到。国外还有电视，比录音机高级，就跟电影似的，连画面都能传遍大江南北。您想想，这一播放，谁不知道相声，谁不想听呢？” 周老爷子眸光一闪，继而挑了挑眉。 “你这梦，竟然还有理有据。” …… 聊了几分钟，周老爷子又睡过去，林致远捏了捏被沿，退出里屋。 周立平侧目，轻声问道：“刚才醒了？” 林致远点了点头，“嗯，说了几句话。” 周立平狠狠吸了口烟，表示不信，“都糊涂了，还能和你说话？瞎扯淡。” 林致远一挑眉，摊手道：“老爷子跟我亲呗。” 周立平刚准备回一句，院门砰砰砰直响。 起身，跑出去开门。 马三笠风尘仆仆走进院，“立平，师傅他怎么了？” “福叔，我关好门，进去说。” 进入客厅，马三笠忙不迭又追问：“师哥，立平，师傅他……” 周父指了指里屋，“还在呢，估计等着你呢。” 马三笠长舒一口气，扯过身后包裹，放在桌上。 解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件长褂，“来，帮我穿好。” 周父上前帮忙，不到一分钟，马三笠理了理长褂，走进里屋。 十多分钟。 马三笠双眼通红，走出来，“师傅要说段相声，大家都进来吧。” 再次进入里屋。 周老爷子居然坐在床沿，和众人一一打完招呼，笑呵呵道：“见到三笠，我突然感觉浑身都是劲儿，你们几个坐好，我们师徒给你们演一段。” 马三笠帮忙给换上长褂。 周老爷子硬是要站起身，鞠躬后，坚持不住，坐在了一把靠椅上。 马三笠逗哏，先开口。 “下面由我们爷俩，给您诸位说段相声，说一段什么呢……” 周老爷子笑问：“您等会儿，您哪位啊？” 马三笠一拍额头。 “瞧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呢，是马三笠，旁边这位是我师傅，咱们接着说相声，给您说一段……” “您等会儿，我连名字都不配有么？” “配，配，配，当然配。” “吐沫星子别怼我脸上，接着介绍，我是谁啊？” “旁边是我师傅，相声艺术家周德水。” “不敢当，也就是个小学徒。” “嚯，您要是学徒，我是您徒弟，我成什么了？” …… 马三笠一直在说，周老爷子回应越来越慢。 到最后，渐渐没了声，歪着脑袋，带着笑，缓缓闭上眼睛。 “爷！” “爸！” “师傅！” …… 周老爷子走得很安详，在人生最后一刻，也在为大家带来笑声，也算是他一生的写照。 林致远点了根烟，看着烟头，怔怔出神。 人生如烟，可不是么？ 几屑燃过去，白了头，没了劲…… 年后，公社遍地开花，以粮为纲，成为重中之重，大锅饭自此拉开序幕。 城区也受到了影响，浮躁，夸张，所有人如同打了鸡血。 轧钢厂。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看着楚晨，不由得叹了口气。 “晨哥，你看着办，我没意见。” 楚晨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能没意见？支持，不支持，总得有个态度吧……” 说着，想起去年，不禁问道：“你又听到了什么？” 林致远摆了摆手，“没有风声。就是我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材料有多少，出多少成品，才符合唯物主义。难不成你要全厂职工变戏法么？” “这……” 楚晨稳了稳心神，质问：“到处都是高指标，咱们厂一成不变，能有好么？” 林致远摊了摊手，“那你就解决原材料。” 送走楚晨，林致远揉着额头，十分无奈。 风起有因啊，到处都是高指标，一步步往前推，源头不就是粮与钢么？ 看书，静不下心。 喝茶，也没什么味。 抽着烟，直到下班。 回到四合院。 迎面遇到院里的学生娃，林书凡和秦朝云也在内。 “致远哥。” “爸。” “远叔。” …… 林致远应了几声，笑问：“你们干嘛去？” “抓麻雀。” “对，老师留的作业。” …… 林致远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拐进小跨院。 在屋里没坐一会儿，王全有和秦满仓一同前来。 第275章 虽迟但到 林致远忙不迭起身，迎道：“爸，姑父，快坐。” 二人和吴霞、秦淮茹打了招呼，也没往前走。 王全有扭头示意，“致远，你出来，咱们抽根烟，说个事。” 吴霞见状，笑道：“这边晚上几个小家伙睡呢，致远不让抽烟，外面冷冷的，你们去东厢房吧。” 林致远倒不推辞，“成，那我们去东厢房坐会儿。” 三人来到东厢房。 落座，沏茶，点烟。 秦满仓沉吟片刻，问道：“致远，有办法弄点粮食么？” 王全有也点头，眸中满是期盼。 林致远狐疑，皱眉问道：“不是有定量么？不够吃？” 秦满仓吸了口烟，叹道：“不是家里吃，是村里困难。” 王全有跟着解释，“自打统购统销后，原本够吃，家家户户添丁加口，就出现短缺。尤其是，大家伙都希望孩子出息，拿粮食交学费，也是一笔开支。” 林致远翘着二郎腿，右手轻拍膝盖，暗暗沉思。 交公粮，一五略高，也不过14%，继而一直在降，不到十分之一。 最上级觉得百分之几不高，哪怕不够分配，也在咬牙协调。 三提五统也不多，架不住各级往里加，滥摊派，滥收费。 从出人，出物，出工，升级成各种名目。 造成很长一段时间，最上级和最底层农民，出现互相不理解。 钢与粮，作为核心，出现严重误判。 大跨步发展初期，偶有浮夸，组织置之不理，便是这个道理。 却没想到，生产队、公社，乃至县区，各级负责人，为了所谓的政绩，变本加厉。 普通老百姓只能仰天长叹。 …… 自从养成看报习惯，本身又爱琢磨，结合身处当下，照着后续结果，林致远不难分析出因果缘由。 “爸，姑父，这事没那么简单。” 林致远放下二郎腿，往前一探，尽力简单给解释。 “粮食本就经过周折，才进入城区，可为什么还要定量？” 说着，自问自答，“不够吃啊，放开了供应，城内绝大部分人，糊口都难。” 王全有啧吧着嘴，叹道：“村里都是沾亲带故，找上门，不帮忙，也说不过去。” 秦满仓闷头吸烟，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林致远换个角度，又给分析， “爸，姑父，就算能弄到，你们又能帮多少？往少了说，一人一天口粮，你们有这个能力么？杯水车薪而已。” 王全有和秦满仓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失落。 林致远只能宽慰，“坚持坚持吧，兴许上级会有政策。” 聊了半小时，王全有和秦满仓二人，略显失落离开。 林致远倒不是绝情，而是口子不能开。 往后可不好过，缝隙一出，决堤还会远么？ 4月初，民众热情高涨。 各级工厂负责人，无不疯狂申请，要求分配更多原材料。 楚晨也不例外，而且收获颇大。 轧钢厂开始频频加班，时间不长，基本都是下午推迟一小时下班。 为避免出现怨声，林致远大手一挥，工会福利上调。 效果有，职工们也干得起劲。 只能说哪儿疼治哪儿，去不了根。 职工本就不轻松，天天加班，日复一日，不是好事啊！ 李怀德倒是滋润，试制设备，去露了把脸，迎来一片好评。 回到厂内，没事又往工程部跑，只等瓜熟蒂落…… 月中，哼着小调，来到林致远办公室。 一进门，爽朗一笑，“致远，你咋那么耐得住性子？只要没事，就是看书看报。” 二人在沙发落座，各自点上一根大前门。 林致远笑道：“嗐，看书看报也是打发时间。” 闲聊几句，李怀德压低声音，说到正题。 “致远，你再联系联系人，帮忙寻摸几瓶虎骨酒。” 说着，往茶几上扔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挤了挤眼。 “粮票换，应该好操作吧？” 林致远不禁一乐，打趣道：“下这么大本，你这是力不从心啊！” 李怀德哈哈大笑几声，“用你之前那句词，痛并快乐着。” “行，我尽力。” 林致远也没推辞，反而继续调侃。 “过犹不及啊，李哥，还是要节制。” “滚蛋，老子这是及时行乐。” 私事谈完，李怀德又给说了个好消息。 “工厂抬级已经确定，就这几个月。你小子倒是好命，二十七岁迈入正处，太令人羡慕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微微蹙眉。 “定了？我还以为张素秋的事，又得延后呢。” 说着，问道：“党委会七人，四人背警告，抬级居然能定，不符合常理啊！” “你把我给忘了，是五个人背警告。” 李怀德撇撇嘴，解释道：“不抬没办法，大跨步发展，硬条件必须跟上。” 林致远摸着下巴胡茬，又问：“厂里抬级，你们几个低级高职，还是要换人？” 李怀德续了根烟，狠狠吸了口，摇头道：“不好说，具体还在探讨。我老丈人的意思，大概率不会全部低级高职。” 说着，挑眉轻笑，“别想那么多，我应该没啥问题。要是试制设备，能够赶在文件之前落地，万事大吉。哪怕推迟，大不了等个半年。” “那还好，闷头发展，不出幺蛾子就好。” 林致远说着，往后一靠，再次翘起二郎腿，“我啊，就想安安分分过日子。” “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怀德伸手指了指，转而话锋一转，“今个可不像你，怎么就不想想抬级后呢？” 林致远一怔，略微一想，继而明悟，“又要扩厂？” 李怀德笑道：“板上钉钉啊，下面人员也得捋捋。” “有理，确实需要提前准备。” …… 送走李怀德，林致远通盘想了想。 问题不大，也就几个人需要及时扶正。 像唐文强、曾吟权，以及楚晨和李怀德下边几人。 4月22号，广场大碑建成。 5月1号，有个仪式，林致远去凑了个热闹。 乌泱泱全是人，说句人山人海，一点不为过，各大报社也都派人前来，甚至还看到不少外国友人。 林致远顺着人群，路过大碑，啧啧称奇，冲击力很强。 旁边，几个年轻人，拿着相机，一顿拍拍拍。 林致远看得眼热，去搞一台的想法，在心底越长越旺。 第276章 照相 忍了两天，4号，礼拜天。 一大早，林致远吃完早饭，收拾利索，骑上自行车，直奔供销社。 不去不知道，到了专售区才发现，京城大来相机厂，两年前，就已经上市发售国产相机。 也没什么选择，其他的都是舶来品，林致远直接无视，果断确定大来。 “同志，这款相机什么价？” 售货员是一位三十多岁妇女，许是来问价，或者只看不买的人太多，态度略微不耐烦。 “大来135旁轴相机，168块。” 贵，真贵，普通工人大半年工资啊。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伸手进兜，摸出一沓钱，数好之后，放在玻璃面上。 “成，我来一台，您数数。” 售货员不禁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忍不住多看了林致远几眼。 拿起钱确认之后，弯腰从下面柜内，拿出一个纸盒包装的新品。 顺嘴问了句，“胶卷加买么？” 林致远一愣，哎呦我去，把这茬忘了，当即点头。 “要要要，多来几卷。” 售货员抱着胸，轻笑问道：“一卷十五，来几卷？” “什么，这么贵？” 林致远瞪着眼珠，惊呼一声，“劳您给讲讲，一卷能拍几张照片？” “看技术，一般三十多张，相机自带两卷。” 说着，售货员撇撇嘴，“拍照可不简单，技术不行，一卷拍二十多张，常有的事。您啊，先拿回去练练手吧！” 林致远数了数，又放下一百五，“我拿十卷吧，省的以后跑了。” 售货员眼皮一睁，“确定？” “嗯。” 请教好相机如何使用，林致远拿着相机和胶卷，去公安局做好登记，喜滋滋回家。 小跨院。 小书凡、小书尘，以及小书鸿，三个小家伙，对着墙，站成一排。 秦淮茹冷着脸，坐在石桌旁。 吴霞笑盈盈喝着水，也不言语。 林致远背着挎包，推着自行车，乐乐呵呵拐进月亮门，不由得好奇。 “淮茹，这是咋了？” 秦淮茹抬头，无奈道：“三个臭小子，不教训一下不行了。” 将自行车放在木棚下，林致远迈步走去。 “说说，他们干啥了？” 秦淮茹长舒一口气，没好气道：“打架呗，还是打群架。” 嚯，这么勇么？ 林致远不由得望去，也没打算管，压低声音，问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小书凡看着墙缝，很不服气，听见了林致远的话，高声回应。 “爸爸，是中院小葫芦的问题。老二和老三在骑小三轮，小葫芦想抢，他们就打起来了，然后小葫芦被打了，棒梗想帮忙，我也不能看着啊！” 林致远听着，不住点头，“有理，那为什么妈妈让你们面壁？” “那个……打的有点狠。” 小书凡话音刚落，秦淮茹补充道：“那是有点狠么？拿着砖头要往脑袋上砸，要不是光天在场，及时拦住，还能有好？” 卧槽！ 林致远也吓了一跳，“谁呢？” “老二。” 秦淮茹回了句，转而看向哥仨，“还有半个小时，给我安静站着。” 说话间，瞥见小兴康在月亮门偷瞄，也不客气，“兴康，你也过来。” 小兴康一愣，也没敢跑，怯生生走了进来。 秦淮茹抬手一指，“去，你也到那边面壁。” 小兴康眼珠一瞪，“婶子，我……” “你什么你，打架你有没有参与？” “参与了。” 小兴康弱弱一声，耷拉着脑袋，走向墙边。 林致远看着四个小家伙，忍不住笑道：“这哥四个倒是挺齐心。” 半个多小时，面壁结束。 秦淮茹走上前，开始教育。 “老二老三打架，是因为小葫芦抢东西，这没有错。棒梗想以大欺小，老大和兴康帮忙，也没有错。但是，小孩子打架用砖头，这可不对。你们知道了么？” 四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知道了！” 秦淮茹又问，“知道为什么让你们一起面壁么？” 不等四人回应，自问自答道：“兄弟要团结，打架一起，受罚也要一起，对不对？” 四人又同声，“对！” 林致远笑呵呵补了句，“看在你们这么团结，我有奖励。” 小书凡眼珠一转，笑问：“爸爸，什么奖励？” 小书鸿、小书尘、小兴康，三人也一脸期盼，齐刷刷望来。 林致远扯过小挎包，掏出相机。 “来，给你们照相。” 吴霞眸光一闪，“致远，好东西啊，等会儿咱们多照几张。” “行啊，买来就是用的。” 秦淮茹也有些意动，几秒后，回过神，一低头，看见四个小家伙看向自己，一人屁股轻踹一脚。 “给我长点记性，去吧！” 看着四个小家伙涌来，林致远把相机带子往脖子上一套，伸手示意。 “别急，排好队，一人先来一张单人照。” 吴霞低头看了眼，直接站起身，“致远，我去换身衣服。” 秦淮茹也笑道：“我也去收拾一下。” 小书凡眼珠一转，“老三，你最小，你先去。” 小书鸿抬手抹了把鼻涕，乐乐呵呵站在门前台阶上。 林致远蹲下身，看了眼镜头画面，强忍笑意，按下了快门。 接下来，小书凡，小书尘，小兴康。 单人照完，来回组队，二人、三人，四人…… 小家伙搞定，小兴康一扭身，“我去叫朝云姐。” 说完，一溜烟跑了。 林致远笑了笑，“来，二婶，淮茹，先给你们照。” 二人各来一张，又合了个影。 三分钟后，乌泱泱来了一大群人。 秦王两家自不用说，就连其他几户，也全来了。 “致远，等下给我家也照几张。” “致远哥，我也想照。” …… 七嘴八舌，全都想让照相。 林致远哪怕再有钱，也不能乱来。 当即拍了拍手，“大家伙安静一下，我说两句。” 待声音降低，继续道：“一卷胶卷十五，大概能照三十张，也就是说一张五毛，洗一张照片，照相馆要两块。” 不等众人回应，林致远看向阎埠贵。 “阎老师，您算账是把好手，给登记一下。要照相的，大家先登记，再拍照！”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爽快道：“没问题。” 上百人，两百多张，林致远越拍越顺手。 中午吃了顿饭，下午继续，不到一天时间，技术大成。 背着挎包，装好相机和胶卷，骑着自行车，直奔灵境胡同。 第277章 试制设备成功 灵境胡同。 旅长春风得意，陈夫人满面红光，几个小家伙活泼热情。 “致远哥，咋不见致豪哥来找我？” “致远哥，我这件布拉吉好看么？” “致远锅，糖，奶糖。” …… 打完招呼，林致远扯过挎包，得意道：“陈伯，我买了个好东西。” 说话间，将相机拿出来，举起来晃了晃。 旅长不禁挑眉，笑道：“好东西，前几天，我就寻摸着照个相呢。” “这不正好么？省得您麻烦了，我这可是上门服务。” 说着，林致远慢条斯理更换新胶卷。 “您的身份毕竟不一样，为了安全，用新胶卷，回头洗照片，我也不管。” “考虑周到。” 旅长哈哈一笑，伸手示意，“来吧，先给我和你婶子弄个合影。” 话音刚落，陈夫人莞尔一笑，摆手道：“先给孩子照，我得去收拾下。” 说完，扭身跑进里屋。 林致远拿好相机，一挥手，“来，小陈瑾，你最可爱，你先来。” “好嘞，致远哥，你一定要把我拍漂亮点。” “必须的！” …… 一样的套路，单人照，合影，全家福。 到最后，旅长跃跃欲试。 拿着相机，给林致远和几个小家伙，分别拍了几张。 还不过瘾，又拉着林致远去了隔壁。 克浓一家照完，两家又各种组合。 足足折腾两个多小时，终于完事。 蹭完饭，拿着烟，林致远留下胶卷，骑车回家。 一路急行，刚进四合院大门。 贾东旭猛然钻出来，“致远，你终于回来了，找你说个事。” 林致远也没推脱，示意道：“走吧，小跨院说。” 自行车放好，二人在石桌落座。 贾东旭给递了根烟，叹了口气。 “致远，打小开始，我就喜欢跟你比，结果到现在，样样比不上。” 林致远拿着烟，点着之后，摆了摆手。 “嗐，都过去了，说这些干嘛。” 贾东旭愣了愣神，讪笑一声。 “那就不说这个，你家那个小三轮，能不能卖我一个？当初棒梗就想要，我拉不下脸找你。今个葫芦又抢……”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您看多少钱合适？” 卧槽！ 早前雄起，现在又有理有分寸，贾东旭喝假酒了吧？ 林致远不禁有些吃惊，又一想，能变好也算，当即应下。 “材料差不多八块多，工钱收你一块多，凑个整，你给十块，我抽空给你做辆新的。” “好。” 送走贾东旭，林致远洗漱好，走进里屋。 三个小家伙，早已酣然入梦。 秦淮茹侧躺着，慵懒而诱人。 看见林致远，轻声询问：“刚才在外面跟谁聊呢？” “贾东旭，找我给葫芦买个小三轮。” 林致远随口说了声，啧吧着嘴。 “贾东旭最近变化挺大，刚才聊天，我都怀疑是不是假的。” 秦淮茹唇角一勾，点了点头。 “确实，今个打架的事，贾张氏还想闹来着，被贾东旭骂了回去。” “是么？”林致远一怔，转而笑道：“这倒像个一家之主了。” 说完，弯腰伸手，将秦淮茹抱起。 “走，小卧室大战三百回合，我想要个闺女。” 秦淮茹靠在林致远胸膛，娇嗔道：“战就战，再战也是儿子。” ……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林致远开完党委会，简单打扫好办公室，开门开窗通风，沏了杯茶，正在看报。 梁泽鹏敲了敲门，迈步走了进来。 “林哥，我好像有大麻烦了。” 二人在沙发落座，林致远扔了根烟，问道：“什么麻烦？” “最近都在传，要成立什么公社。咱们厂，物资基本由供应科负责，采购科一直就是填补。您说，往后够呛能采购到东西，采购科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林致远轻挑眉梢，翻了个白眼。 “瞎操心，成立公社，确实会有影响，那也不至于取缔。就算最差，你会调去别的部门，担心什么？” 梁泽鹏挠了挠后脑勺，有些郁闷。 “为了采购科，我也没少付出心血，哪怕调岗，我也心疼啊。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跟着你来工会呢。” “别瞎说，也别瞎想，安心工作就好。” 说着，林致远话锋一转，“趁这个时间，联系你余杭、闽省朋友，多弄点茶叶才是正事，我估摸着回头该不好弄了。” 梁泽鹏不禁一愣，哭丧着脸，“林哥，什么时候了，你咋还惦记茶叶呢？” 林致远没好气道：“屁话，上面还有我们在呢，你在杞人忧天，我也陪着你么？” …… 随着气温升高，不出所料，从7月1号开始，公社遍地开花，大锅饭正式拉开序幕。 林致远没受影响，该看书看书，该看报看报，甚至新书大纲都快捋顺。 碰到周末休息，没事蹬着自行车，满京城乱转。 不管是老胡同，还是街景，乃至建筑，林致远都没放过。 等以后，这可都是念想，都是回忆。 月中，试制设备终于搞定。 京城工业局，乃至冶金部，两级领导前来。 轧钢厂也尤为重视，举行了隆重测试仪式。 在两级领导见证下，经过周密计算，相较老款设备，效率足足提升两成多。 兴许有老设备年纪大的缘故，哪怕提升一成，那也是大喜讯，好消息啊。 特邀前来，京城日报、百姓日报的记者，更是对李潇进行细致的采访。 三天后。 李怀德得意洋洋，咧着嘴前来。 一进门，笑呵呵问道：“致远，发什么愣呢？” 说话间，往茶几上扔了包烟，一招手，“过来，给你说个好消息。” 林致远揉了揉脸，来到沙发坐下，自顾自点了根烟。 “什么好消息？抬级确定了？” 李怀德爽朗一笑，“不错，听我老丈人说，就在这个月，兴许下周就能收到文件。” 林致远依旧苦着脸，“成吧，你可是心心念念好几年，终于落地。” 李怀德察觉到问题，皱眉道：“你咋了，看着不对劲啊！” 林致远摆了摆手，“没事，这几天累着了。” 闻听此言，李怀德眉宇间露出淫笑，挤了挤眼。 “听老哥的，喝点虎骨酒，保准能征服弟妹。” 林致远无语道：“李哥，你可别乱想，这点我比你强，不用虎骨酒也没问题。” 李怀德更加好奇，“那还能因为啥呢？”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没有解释。 前几天，去旅长家串门，无意间听到一个噩耗。 第278章 终于抬级 李怀德没待太久，说了会儿话，见林致远心不在焉，嘱咐好好休息，便乐呵呵离开。 林致远再次拿起《资治通鉴》，眼中出现一段似是而非的历史。 大夏，洪武元年，李进大帅荡平关外，挥师入关。 次年，先定江夏，后克南粤。 获封中南都督，手握四省军政大权，可谓一时无二。 大夏向来军政分离，李大帅却是特例。 只皆因，早前关外之战，李大帅与监军付振，政令出现分歧，导致一败再败。 关外之地，可是平定天下重中之重。 得知详情，洪武大帝召回监军付振，特赐尚方宝剑，才扭转大局。 李大帅军政一把抓，自此成为惯例。 甚至，统领关外，洪武大帝也只派了高陈二人辅佐。 三年时间，关外蜕变，关外军也成为挥师南下的精锐。 国祚初定，李大帅坐镇南粤，关外副手荣升都督。 高都督行事草莽，又得洪武大帝喜欢，便滋生非分之想。 越做越过分，洪武大帝不得不遏制，也借机削权，便有了五虎进山。 得到消息，李大帅诚惶诚恐，以养病为由，申请回京。 自此闭门谢客，研读经史，不问世事。 却不料，洪武九年，又突然活跃起来。 …… 林致远回过神，忍不住摇头。 也不知是谁，杜撰的历史，越往后越吓人！ 两天后，郭伟导演精心打磨，《战友》上映。 全国各地，铺天盖地放映，再次引起哭声与骂声。 拾慧大名，都特么快臭了。 得亏不认识拾慧，要不然非得问候一下。 写书就为了让人哭？ 女人哭完，男人哭？ 大街上，随便拽个人问几句。 谁要说不知道拾慧，肯定被人鄙视，谁要说喜欢拾慧，鄙视加倍。 京城出版社，来自四面八方的寄信，无不在说：拾慧写得真好，让他别特么写了。 更有甚者，二愣子、大脑袋、瘦子等，一众外号，几天时间，出现在全国各地。 7月22号，周二。 轧钢厂接到正式文件，同时在中午召开全员大会。 冶金部王部长出席，原来的京城工业局王局长，产房传喜讯，人家高升了。 王部长代表组织，一段冗长而又啰嗦的发言过后，轧钢厂自此成为副厅级工厂，直接归属冶金部管辖。 楚晨，副厅，第一书记。 侯洪明，正处，第一副厂长。 李潇，正处，工程部主任。 李怀德，正处，后勤部主任。 陈忠良再次返回轧钢厂，正处，保卫处处长。 林致远，正处，工会主席。 梁群兴，副厅，厂长兼第二书记，之前来过轧钢厂，原市建筑研究院副院长。 吕显兆，正处，第三书记。 包德阳，正处，厂监察委主任。 以上九人，成为新的党委班子。 其中，吕显兆和包德阳，都是空降。 另外，郝正益，副处，低级高职，第二副厂长。 杜仲愚级别不变，副处，保卫处副处长。 其余诸多科室，坐地升级，除个别人，全厂干部，无不欣喜若狂。 为此，决定25号、26号、27号，在轧钢厂厂外空地，放映电影，以示庆贺。 25号，天色渐黑，许富贵亲自操刀，先讲解，再放映，正是最近火热的《战友》。 影片开始，一队队士兵，路过鸭绿江界碑，主角也在其中。 一场场战斗下来，主角所在连队，减员，加人，循环往复。 “李什么先别说，真记不住。战斗胜利，咱们再好好聊。脑袋这么大，就叫李大脑袋吧。” “你那么瘦，我叫你孙瘦子呗。” “成啊！” …… “姓王？脑袋大，就叫王大脑袋。” “好，孙瘦子。” …… 随着剧情推进，一发炮弹袭来，命中王大脑袋附近。 孙瘦子惊呼一声，连忙跑去，“李大脑袋。” 抱着王大脑袋，孙瘦子撕心裂肺喊道：“李大脑袋，你坚持住，我这就送你去救治……” 王大脑袋艰难睁开眼睛，强打精神，挤出笑意，声音极为虚弱。 “老子特么姓王……是王大脑袋……不对……老子叫王二娃……” “好好好，王二娃。” 孙瘦子哭腔一声，便发现王二娃大脑袋垂下。 “王二娃！” …… 看到此处，在场众人嘴角上勾，却笑中带泪。 与此同时，背景音乐响起。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个……” 《祖国不会忘记》的歌声，一点点升高。 屏幕中，一个个大脑袋、二愣子、小个子倒下…… 一曲三分多，镜头慢慢加快，不断变换，最后停留在一幕远景。 漫山遍野，全是尸体。 厂外空地，足足上万人，鸦雀无声。 哪怕偶有动静，也是沉闷的抽噎声。 本来维持秩序的孙平安，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放声痛哭，眼泪、鼻涕、口水，混作一团。 “打倒美帝！” “草拟姥姥！” …… 一道道喊声响起，震彻天地。 也不知谁瞎捣乱，突然来了一句。 “去你姥姥的拾慧，老子快哭死了。” “去你姥姥的拾慧！” …… 林致远沉浸在气氛中，喉咙不觉间发痒，双眼也变得通红，听到骂声变化，顿时傻眼了。 这特么也能怪老子？ 一连三天，职工以及家属们，一边骂美帝，一边骂拾慧，一遍遍观看。 若说特殊，便是孙平安，压根没敢看第二遍。 28号，下午。 来到林致远办公室。 一进门，直勾勾盯着林致远，看了好半天。 林致远不禁好奇，给散了根烟，笑问：“平安，怎么了？” 孙平安长舒一口气，“致远哥，这个拾慧咋回事啊，这情节，咋都是我的经历？” 林致远一怔，面对怀疑，选择忽悠。 “你的经历又不是特例，兴许人家也认识复员士兵呢。” 孙平安一琢磨，挺有道理，也不去纠结。 “哎，这电影，我是真不敢看，最近晚上睡觉，老是惊醒。” 林致远上前，拍了拍孙平安的肩膀，安慰道：“别想了，带着他们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控制不住啊！” “抽时间，拿瓶酒，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当他们在面前，聊聊天。” 8月中，大风从农村吹进城。 第279章 扩厂 交道口街道办组织，全民参与。 在南北锣鼓巷中间空地，开始搭建高炉。 月底。 下班后，林致远跟随全院大部队，前往空地。 说是高炉，其实就是土窑，也就两米出头。 虽然小，但是多，足有几十个。 每一个下面，都有三五个鼓风机，基本都是从各家各户收集起来的。 家里有小孩，可以留一位妇女在家。 林家，除了上班上学，就秦淮茹一个人，倒不用参加。 下班归来的众人，来到现场，立马热闹起来。 白天基本没什么活，也就做些准备工作。 街道办干事吴明杰，一个院一个院安排工作。 “95号院，这座高炉，后面一平车收集的铁制品，全部炼完。” 何大清简单划分，拉煤的，鼓风的，往进倒东西的…… 不到三分钟，各司其职。 林致远点了根烟，看了眼平车车斗，心中更多的是无奈。 基本都是各家各户收集，菜刀，剪子，甚至还有铁锅。 哎，图了什么呢？ 二当家的想法，根本搞不懂。 前八个月产钢四百万，全年要求一千万。 也就是说，剩余四个月，任务六百万。 划算下来，每个月较之前，足足翻了三倍啊！ 这根本就不合理。 当然，这些碎碎念，林致远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所有人都激动、热切、干劲十足，要是胡咧咧，挨打都是轻的。 忙活三个来小时，十点左右才回到家。 累倒是不累，就是熬人啊！ 院里众人，肉眼可见开始消瘦。 基层职工可是足足干了一白天，晚上又加班，身体哪能恢复过来？ 相比其他人，林致远轻松多了，在厂里上班，也没力气活。 日历在热火朝天中，一张张翻过，很快见底。 电力，煤炭，运输，文教等各个部门，全面开花。 真可谓是，一马当先，万马奔腾。 树叶黄了，继而谢了。 经过几个月蛮干，年底，全年产钢一千一百万吨，合格的只有八百万吨，其余的根本没法用，后四个月产量大，却有将近一半的废品。 果然，预料没错，不寻常的一年。 5月1号，第一个电视台试播，9月2号，正式开播。 8月下旬，炮击金岛开始。 秋季开学，拼音正式推广。 10月20号，肃州灯笼基地成立。 11月27号，万吨大鱼下水。 …… 一桩桩，一件件，这一年，收获也喜人。 毛熊，小赫加大力度集权，排除异己，安插亲信，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甚至，对兔子的态度，也越发冷淡。 元旦刚过，高炉被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1月5号，党委会。 梁群兴环视众人，慷慨激昂。 “根据之前经验，筹备工作已经准备完毕。新建车间、食堂，乃至职工楼，工程均已经过半。” 说着，略微顿了顿，继续道：“扩厂立刻启动，联系街道办，以及附近公社，以五千人为准，开始招人……” 洋洋洒洒半小时，核心就八个字，一步到位，立马扩厂。 到最后，看向李怀德，语重心长道：“怀德同志，新职工住房安置，切记不可马虎。” 梁群兴带着两员大将，吕显兆和包德阳，空降轧钢厂，又取得侯洪明支持。 楚李林三人，带上老朋友陈忠良，也是四人。 双方旗鼓相当，几个月的党委会，可以说有来有往。 孤家寡人李潇，一跃成为关键人物。 轧钢厂可以说，进入相对平衡阶段。 闻听此言，李怀德微微蹙眉。 立马安置五千人，你特么在扯犊子呢？ 先不提街道办还有没有房，单单是数量太大，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协调好的。 沉吟片刻，回道：“梁厂长，我会尽力。不过，据我了解，找街道办协调，也有些困难。安置新职工，恐怕还得寄希望于新建职工楼。” “不错，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扩厂，不易操之过急。” 林致远先定了个主调，继而分析。 “之前扩厂，仅仅三千人，得到街道办大力支持，尽力做好准备，耗时三个多月，仍旧磕磕碰碰。如今五千人，稍有不慎，恐出乱子啊！” 话没说透，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听不懂好意思坐在这么？ 公社火热，半年来，农村老百姓，对于大锅饭，早就明白过来，不但不香，还吃不饱。 大量招人的消息，散布出去，影响公社运行先不说，瞬间涌来五千人，乃至更多，不出乱子才怪。 梁群兴看了眼吕显兆，后者笑呵呵问道：“致远同志，依你的意思呢？” 林致远毫不迟疑，脱口而道：“化整为零，用半年时间，完成扩厂。” 梁群兴比侯洪明高明不少，哪怕斗争，也不会因私废公。 除了事关切身利益，整体还是期盼轧钢厂好。 略作沉思，点头道：“来，大家都说说吧，一步到位，还是化整为零？” 楚晨轻笑一声，直击痛点。 “一步到位，确实有些仓促，不妨缓缓。稳定更为重要，毕竟出了问题，先不说咱们心里愧疚与否，单单是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包德阳搓着手指，略作思考，有些认同。 没有贸然开口，侧目瞥了一眼梁群兴，见后者点头，才爽朗一笑。 “楚书记说得很中肯，稳定更为重要，我赞成化整为零。” 两派统一思想，也不需要再扯皮，顺利通过。 人选确定，先安置江对岸回家的复员战士，然后辖区居民，最后再根据剩余名额，分配给周边各公社。 总体来说，一个月尽量控制在一千人左右。 抬级后，工会多了几间办公室。 隔壁一间，划给林致远，通讯员楚晓亮再用。 也就是楚晓莹弟弟，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轧钢厂，正巧林致远需要通讯员，也没客气，直接调来。 来到门前，吩咐道：“晓亮，通知下，开会。” 楚晓亮起身，点头应下，“好的，林主系。” 十分钟后，工会各科室负责人到齐。 林致远奉行快刀斩乱麻，一点也不磨叽，将党委会决议通知后，又花了二十分钟，将工作安排好，赶在午饭前，散会。 饭后，办公室。 林致远喝茶看书，楚晓亮领着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第280章 易中海的心事 林致远抬头，微微瞪眼，惊呼道：“靠，王雄，你回来了？” 说完，挥了挥手，“晓亮，你去忙吧。” “好。” 楚晓亮应了一声，退出房间，顺手将房门关好。 林致远沏了壶茶，散了根烟，二人在沙发落座。 “你小子，53年初离开，到现在，整整六年啊！” 王雄吸了口烟，笑道：“可不是六年么？” 林致远挑眉问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王雄微微摇头，“不回来不行啊，毛熊太乱了，而且风气很不对劲。” 林致远通过报纸，有所了解，既不具体，也不深刻，示意道：“给讲讲吧。” “有什么好讲的？” 王雄先无奈一声，继而吐槽起来。 “老斯走后，小赫高举反对个人崇拜大旗，洗了一波。随后，号召其他人对自己崇拜，这不是两面三刀么？接下来，又拿着‘反’字大做文章，小莫一派，荡然无存。最后，为了集权，大肆排除异己。现在，但凡有点权力的人，基本都是一群修士……” 足足半小时，林致远耐心听完，忍不住暗暗叹息，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真够乱啊！” 说完，稳了稳心神，转而笑问：“你呢，学业怎么样？” “还好，咬牙坚持，成功毕业。” 王雄笑了笑，略显无奈。 “那边对咱们的态度，变化太大，最后这两年，我是一刻不敢歇，就盼着能够早点回来。” “回来好啊，到处缺人，你可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才，组织把你安排到哪儿了？” “魔都，和你见见面，明天就启程。” “这么赶？还说晚上喝点呢。” “不了，以后有机会吧！” …… 匆匆来，匆匆走，前后也就一个多小时。 关于王雄所谓，哲学中寻找复兴大路，林致远连提都没提。 不想了解，也是怕忍不住去劝。 一个热血、大无畏的人，前路可不好走。 再看书，静不下心，脑子里，乱七八糟想法一大堆。 下班后。 林致远极力克制不再去胡思乱想，沉浸在和傻柱、许大茂闲扯淡中。 许大茂边走边说：“致远哥，我爸说来年不好过，今年降雨太少，要是冬天再不多下几场雪，地里庄稼收成得减少。” 傻柱撇撇嘴，“许叔真能吹牛逼，这么大的事，他说了算？” 林致远倒没像傻柱那样武断，暗暗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傻柱，你还别不信，水利工程还不到位，看天吃饭，长时间不降雨，影响绝对不会小。” 傻柱无所谓道：“知道能咋样，谁还能指挥动老天爷不成，我看你俩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嘿，别说，傻柱倒是看得通透。 林致远暗暗腹诽一声，轻笑道：“有理，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家陪儿子。” 许大茂一瞪眼，“致远哥，过分了啊，我还没结婚呢。” “哈哈哈！” 傻柱大笑几声，“抓紧，你还想着学易明新？再不结婚，成了老光棍，到时候，娶寡妇都费劲。” 许大茂嘿嘿一笑，“处着呢，慢慢来，别急嘛，等年后，要不了多久，我就把人领回家。” 回到小跨院。 客厅写作业队伍，又变长了。 茶几旁，林书凡、秦朝云、王兴康，三个小家伙一人一边，各写各的。 秦淮茹佯装严肃，坐在旁边。 值得说一下，苗青青总算怀孕，林翠兰愁了几年的心，终于落定。 前几天，查出怀孕，王爱军差点激动哭了，逢人便说，就差到大马路上，喊上几嗓子了。 易中海也差点哭了，深受打击啊。 原以为无后路上不孤单，没承想，人家后程发力，去了另一条路。 哪怕早已接受现实，一连数天，脸色也极为难看。 林致远在家陪儿子，易中海也在家陪儿子。 易大妈犹豫片刻，还是旧事重提。 “老易，明新年纪也大了，你说给张罗，怎么一直没音信？” 事关终身大事，易明新吃饭动作，不禁放缓，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易中海喝了口玉米糊糊，抿了抿嘴，没好气道：“不得好好寻摸？这等大事，急什么急？” 聋老太太早已经习惯，慢慢悠悠吃饭，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易明新眼皮耷拉下来，打鼻子呼出一口粗气，端起饭碗，仰头喝完糊糊。 “老太太，爸，妈，今个有点累，我先回屋休息了。” 不等三人回应，起身，迈步，拉门，出去，一气呵成。 易小宝暗暗吞咽一口唾沫，闷头吃饭。 易中海双眉紧锁，冷着脸，猛的一拍桌子，气道：“看看，这才几年，脾气是越来越大……” 听着易中海絮絮叨叨，易大妈长叹一口气，也不再言语。 草草吃完饭，易中海气鼓鼓走出房间。 在门口踱来踱去，还一个劲吸烟，显然心中极为不静。 聋老太太在屋里，稍坐片刻，和易大妈聊了没几句，起身回家。 出了门，看了眼易中海，叹道：“中海，有心事不妨说出来。” 易中海一怔，瞬间回神，继而摆手。 “没心事，在琢磨给明新寻摸媳妇呢。” 聋老太太眼皮一弯，笑盈盈道：“有，还是没有，你自己清楚。有事就去处理，憋着可不是好事。” 说完，拄着拐杖，悠悠哒哒离开。 易中海又吸了根烟，迈步走向穿堂，直到出了院门，来到公厕旁，找了个阴影处，蹲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偶尔有上厕所的人，也没发现易中海。 直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易中海仔细打量之后，噌的站起身，压低声音道：“贾张氏，你过来一下。” 贾张氏闷头赶路，听到声响，吓了一大跳，一蹦三尺高，“谁？” 易中海连忙轻呵，“我，易中海，找你说个事。” 贾张氏拍着胸脯，平复着情绪，“老易，你躲在那干嘛？” “别特么废话，找你有事。” 易中海压低声音，伸手示意，“前面走两步。” 二人并肩而行，走向胡同口。 没有注意，打厕所钻出一个人影，贴着墙根，一路尾随，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第281章 故事里的事 “东旭给我养老一事，就此作罢。” 易中海沉吟片刻，说了句，接着语气变得低沉。 “他现在结婚生子，工资也不低，顶门立户没问题。我呢，也要把心思放在明新和小宝身上。” 贾张氏越听，脸色越冷，三角眼一瞪，立马反问。 “老贾咽气，你怎么答应他的？” “抚养成人，结婚生子，我没做到么？” 易中海不禁皱眉，继而声音稍稍柔和。 “也就是咱俩早前说的养老作罢，以后贾家有事，我不会置之不理。” 贾张氏不甘心，就因为约定给易中海养老，可没少占便宜。 至于以后养不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紧接着，想起封尘多年的记忆，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东旭可是……” 说着，故作犹豫，连忙改口。 “东旭可是你看着长大，手把手带出来，你们情同父子啊！” 长久以来，易中海对贾家足够好，就是抱有一丝奢望。 本就多疑，见状，不禁想了很多…… 四合院，最早是满清贵族的宅子，就像个九宫格。 林致远所住小跨院，也就是九号位置，最早是厨房，以及院内生活物资进出之地。 四号五号，也就是东西跨院，由子女居住。 …… 袁大头上位，手下大员王珍，将四合院占为己用。 为了安排小妾，不怎么讲究。 聋老太太便是小妾之一，分配到9号位置的小跨院。 随着袁大头下台，接连动荡，王珍受到排挤。 周旋十余载，年过古稀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为了后代考虑，想到变卖资产，南下求生。 聋老太太无儿无女，又年近四旬，被扔在京城，美其名曰守好家宅。 原本热闹大院，一时变得空荡荡，也引来不少人窥伺。 内忧外患，只有忠仆贾有德，还不怎么机灵。 聋老太太内宅争斗多年，有些头脑。 先是搬到心心念念二十年，属于女主人的后院正房。 紧接着，装腔作势，稳住局势。 又安排贾有德，寻找可靠的人，将房子分批租出去，或者卖出去。 这才有了何大清、易中海、许富贵入住。 随后，聋老太太为了稳住贾有德，帮忙张罗婚事。 结婚当天，更是出钱，给摆了桌。 难得喝顿酒，贾有德直接不省人事。 易中海不知怎地，越喝心里越燥，到最后，仗着酒劲，色胆横生，替贾有德入了洞房。 事后，贾张氏不敢声张，易中海更是装糊涂。 两个月后，贾张氏查出怀孕，随后贾东旭出生。 几年后，贾有德不知为何，与聋老太太大吵一架，然后拉易中海喝酒。 散场前，没来由开了句玩笑，你说我这酒量，当初洞房也不知道咋完事的。 一句话，易中海惊出冷汗，越想越怕，恶向胆边生。 上班后，在贾有德的机器上，动了手脚。 贾有德意外卷进机器，弥留之际，只说了五个字，“东旭，老太太。” 易中海抱着贾有德，自然是连连保证。 “老贾，你放心，东旭交给我，一定会把他抚养成人，照顾他到结婚生子。” 自那以后，聋老太太与易中海越走越近。 日升日落，四季更迭。 院内住户越来越多，聋老太太深入简出，一段过往，隐没在动荡之中。 …… “贾张氏，你说清楚，东旭到底……” 贾张氏微眯着三角眼，叹了口气，“老贾那方面有病，你说呢？” “什么？” 易中海下巴不住地颤抖，“这是真的？” 贾张氏撇撇嘴，继续胡咧咧。 “不然呢，老贾长得可不咋地，东旭多精干。” …… 几分钟后，贾张氏去厕所，易中海径直返回院中。 隐藏在墙角阴影处，阎埠贵彻底傻眼了。 贾东旭居然是老易的儿子？ 怪不得啊，怪不得老易那么照顾贾家，怪不得贾张氏惦记老易的家产…… 却说易中海，越想越乱，隐隐有些魔怔。 到了中院，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后院。 时间还早，聋老太太还没睡。 易中海敲了敲门，得到回应，推门而入。 聋老太太不解，“中海，怎么了？” “老太太，问您个事。” 易中海斟酌片刻，暗暗组织下语言，问道：“当初老贾走前，您和他因为什么吵架？” 聋老太太一怔，握住拐杖的手，不自觉加大力度。稳了稳心神，轻笑一声。 “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这我哪儿还记得。” 说着，来到方桌旁坐下。 易中海强挤笑意，“您想想。” 几分钟后，聋老太太故作恍然。 “好像是借钱吧，具体多少，我真给忘了，数额应该不小。” 易中海抿了下嘴唇，又问：“老太太，您跟老贾接触的早，知道他受过伤，或者有什么病么？” “他啊，以前就是长随，办错事，挨打受罚，常有的事。至于受伤得病，没什么印象。” “那都有什么惩罚？” “皮鞭抽，下水牢，多了去了。” 聋老太太随口说了句，问道：“怎么好端端问这些？” 易中海一怔，继而摆手，“嗐，前阵子梦到了老贾，随口问问。” …… 寒风越吹越紧，期盼的大雪，迟迟没有出现。 转眼之间，来到年后。 林家梁没有回来，林致辉也没来信，年味很浓，却不完美。 2月下旬，兔象边界纠纷，小赫不顾事实，毅然决然偏袒白象，将兔熊冲突公开于世。 未雨绸缪，旅长火速出差，了解以及完善防御体系。 原计划跑完南方诸地，结果因为身体倍儿精神，连北方也转了一圈，整整一年，基本很少在京城。 3月份，藏省问题，小赫更是过度干涉，导致兔象关系一降再降。 大当家从去年开始，一次次纠正冒进，想来个刹车，只可惜，群情高涨，效果不大。 4月份，许是认为二当家更具魄力，卸任大当家。 月底，又忍不住通告全部组织成员，要求讲真话。 核心就一句话，少特么吹牛逼。 轧钢厂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特设车间，生产改良版设备，扩厂也稳步完成。 6月底，六千人工厂，一跃成为万人大厂。 办公室。 林致远夹着烟，看着李怀德，叹道：“李哥，消息准确？” 第282章 孙家长孙 李怀德啧吧着嘴，“当然，文件近期就会下发。” 林致远双眉紧锁，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咱们厂职工，可都是重体力工作，削减粮食配额，可不是好事！” 李怀德吸了口烟，宽慰道：“你也甭愁，就是给你说一声，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说着，顿了顿，接着道：“再说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到时候开党委会呗。” 半年来报纸内容，以及前世记忆。 三年时期，林致远怎么可能不知道？ 关键是，知道又能怎样？ 沉吟良久，林致远无奈点头，“也对。” 眼见林致远愁眉不展，李怀德笑呵呵岔开话题。 “致远，我有个想法，你帮我参谋一下。” 说着，挤了挤眼，“我想把艳艳调到后勤办公室，你说怎么做，才能不唐突？” 艳艳？ 哪个艳艳？ 林致远愣了一瞬，反应过来。 靠，张素秋媳妇刘艳艳？ 不特么装了？ 之前不承认，现在称呼亲密，又要调动工作…… 良久，林致远没好气道：“李哥，调不调有区别么？你还敢在厂里乱来？” “我……” 李怀德迟疑片刻，讪笑几声。 “乱不乱来不重要，关键是她在车队，整天跟一群大老爷们开荤腔，我这心里不得劲。” 林致远相当无语，“李哥，你自己看着办，反正都在你后勤。” “成吧，一说这事，你就抗拒。都是男人，你说你……” 稍稍坐了会儿，李怀德离开。 林致远起身，径直前往运输科。 一来，孙平安喜得贵子，找孙振山去坐坐。 二来，也想去看看，刘艳艳到底是何方妖孽。 运输科。 林致远驾轻就熟，直奔孙振山办公室。 穿过走廊，旁边屋内，传来嬉笑打趣声。 林致远不禁停下脚步，顺着门缝向里望去。 屋内。 一个高个壮汉，林致远认识，早前司机班大师傅，名叫郭建峰，为人不咋地，以前就是八大胡同常客。 只见，郭建峰嘴角露出淫笑。 “刘寡妇，这人和人还真不一样。我媳妇连孩子都喂不饱，你说，你咋就……” 说着，挤了挤眼，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山峰之上。 刘艳艳毫不扭捏，反而挺了挺胸，娇笑一声。 “这我哪知道，兴许是你没把媳妇喂饱吧。” 郭建峰嘿嘿一笑，“喂不饱？开什么玩笑？要不你试试？” “你给老娘滚犊子吧！” “哈哈哈！” …… 林致远震惊不已，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这特么是现在能出现的对话？ 这种女人，老李图了啥？ 想不通，着实想不通。 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进入孙振山办公室。 “孙叔，喜得长孙，心情如何啊？” 孙振山摸了摸络腮胡，爽朗一笑，“这还用说，比我当年有平安还开心。” 林致远也不客气，自顾自倒了杯水，给孙振山散了根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前两个月在忙，晚上去你家蹭顿酒呗。” 孙振山接住烟，点着之后，也来到沙发，大手一挥。 “来，尽管来，晚上我们父子俩，陪你喝个尽兴。” “尽兴？我的酒量，您可是知道，准备多少酒啊？” 孙振山一愣，想起林致远酒神的绰号，撇撇嘴。 “你两瓶，我们父子俩各一瓶，多了没有。” “哈哈哈，开个玩笑，我之前那是豁出去喝的，其实我酒量一般。” “你猜我信么？” …… 说说笑笑，话题又转回孙家长孙身上。 只见，孙振山挑眉一笑。 “我可听说，你们院傻柱儿子，还有立平女儿，都是你起的名字，你大侄子，两个多月了，还没名字，你不出出力？” 林致远一愣，“您确定？” 孙振山啧吧着嘴，语气肯定。 “当然，你瞧他们兄弟仨的名字，平安、胜利、建设，寓意不错，就是不怎么好听。” 林致远轻笑道：“平安媳妇就是大学生，问问人家啊！” 孙振山一瞪眼，“你啰嗦什么，赶紧给提供几个，我们回头再商量。” “得得得，我随便说两个，仅供参考啊！” 林致远无奈，应了下来。 暗暗沉思片刻，试探性说道：“孙红雷，怎么样？‘红’象征着喜庆、吉祥和成功，‘雷’象征着力量。连起来，寓意有强大影响力和改变事物的能力。” 孙振山咧着嘴，一拍大腿，“好，还有呢？” “孙越，超越自我，出众卓越。” “好，还有呢？” 林致远微微蹙眉，脱口而道：“孙楠、孙杨，孙艺洲……” 一连串名字说完，孙振山急忙去桌前，拿着笔，挨个写了下来。 完事之后，看着稿纸，得意一笑。 “就今晚，我大孙子必须确定名字，哈哈哈！” 下班后。 让给秦淮茹传个话，林致远跟着孙家父子，前去蹭酒。 孙胜利已经十四，也没小时候闹腾，见了林致远，乖巧的打了个招呼，便去里屋写作业。 孙建设，也就是孙家老三，倒是复刻了二哥的曾经，撒丫子跑过来。 “致远哥，你这次有没有带糖？” 林致远弯腰抱起，故作可惜，“哎呦，给忘了。” “啥，没有啊！”孙建设扭着身子，“那你放我下去，我要去玩。” “这混小子。” 林致远轻笑一声，从兜里拿出一颗糖，递了过去，“拿着吧！” 郑桂香和儿媳妇常清清下厨，张罗了一桌饭。 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家伙一起上桌。 孙振山献宝似的，从口袋拿出稿纸，轻咳几声。 “来来来，我大孙子都两个多月了，还没大名，也甭拖了，听听这几个，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孙振山说一个，林致远解释一个。 到最后，郑桂香钟意孙红雷，常清清喜欢孙越。 探讨半天，问题抛给了孙平安。 孙平安吃了颗花生豆，嘟囔一声。 “我就觉得援朝好，你们不乐意，这俩我都没意见。” 孙振山没好气道：“都过去几年了，还援个屁。” 说完，看向林致远，“致远，你觉得哪个更好？” 林致远嘿嘿一笑，提供选项还好，拍板可不干，“都好，你们自己商量。” 孙平安琢磨片刻，脱口而道：“红雷吧，好歹有个雷，绝对响亮。” “哈哈哈！” 吃完饭，回家路上。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还在嘀咕，孙家长孙，大名红雷，他爸说响亮，还真没毛病。 一晃来到7月底。 林家梁又有两个月休养期，风风火火回到京城。 第283章 林致豪去冰城 小跨院，石桌。 林致远和林家梁下着棋，聊着天。 “二叔，你那边安生不？” 林家梁提马将军，“还好，在可接受范围内。” 林致远支起右相解将，“那就好，看报纸，感觉要出乱子。” “别瞎想，轧钢厂都没捋顺，你心倒操得挺大。” 林家梁笑骂一声，话锋一转。 “致豪高三毕业了，我准备把他送到冰城，你觉得呢？” 林致远嘴角一勾，笑呵呵点头。 “必须可以啊，他自己就是这个想法。坚持锻炼，刻苦学习，可是憋着劲呢。” 林家梁眉梢一挑，努嘴示意。 “你私底下再问问吧，他现在跟你和淮茹更亲，我和你婶子不好张口。” 林致远不禁一乐，“瞧您这话说的，你们就是想多了，致豪懂事着呢。” “让你问，你就问。” “得得得，我问。” …… 傍晚，林致豪溜达回来。 林致远迈步上前，抬手搭在林致豪肩膀。 “走，咱哥俩说几句话。” 二人又出了四合院，走在胡同内。 林致远轻挑眉梢，压低声音。 “致豪，高三毕业，按照你的预估，考大学没问题，有没有想过去军校？” 林致豪眸光一闪，当即点头。 “当然，憋了六年，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说着，又有些犹豫。 “我们老师说，先去上大学，然后再去军校，会更好，大哥，你说呢？” 林致远想起大风，收起笑意。 “扯淡，军校也是大学，只不过侧重点不一样，不用浪费时间，直接去军校吧！” “好，大哥，那就听你的。” 林致远一扭头，“走，回家。正好二叔也在，给说上一声，让他们两口子安排吧！” “成啊，这几天，我就想找你们说呢。” 晚饭，一经提出，自然皆大欢喜。 至于后续，林致远没当回事，旅长可还兼职着呢。 林致豪更加没操心，只等到点开学。 半个月后，通知书到手。 晚饭。 林致豪拿着通知书，晃了晃，咧着嘴，特别激动。 “爸妈，大哥大嫂，小玉姐，我要去上大学了！” 说着，眼珠一转，挤了挤眼，“给你们五天时间准备，我也要礼物。” 话音刚落，吴霞不禁一乐。 “好家伙，咋就蹦到礼物上了？” 林致豪伸手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 “二哥开学，我把我的珍藏送了出去，小玉姐开学，我又送了一件。上大学收礼物，在咱家不是约定成俗了么？” 林曼玉咯咯直乐，“瞧你那样吧，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我去给你拿。” 秦淮茹也莞尔一笑，“板上钉钉的事，肯定不能落下你。” 一群人，饭也不吃了，全部起身。 不一会儿，再次返回。 林家梁拿出一根钢笔，递了过去。 “拿着，这是我干死第一个鬼子少佐，缴获的战利品。” 林致豪喜滋滋收下，翻来覆去打量几遍。 “嚯，这可是好兆头啊！爸，也甭急，回头我缴获下好东西，也给你一件。” 林家梁哈哈一笑，“成，我等着呢。” 吴霞拿出一个木头盒，比寻常文具盒略大一圈。 “给，我第一次开展宣传工作，一位老乡帮忙做的，我一直当文具盒用来着。” 林致豪乐呵呵接住，打开之后，将钢笔放了进去。 “好啊，妈，你也甭急，我到时候多缴获两件。” 秦淮茹送的手表，笑道：“我可没新意，你们三个，我都送的手表，致豪，你不会嫌弃吧？” 林致豪咧着嘴，连连摆手，“当然不会，我早就等着呢。” 林曼玉掏出一本书，缓缓放下。 “你想当大将军，是不是该读兵法？我也不太懂，给你买了本《孙子兵法》。” “好好好，小玉姐，你说得太对了。” 林致豪是一点不嫌弃，越收越开心，侧目看向林致远，眼中迸发出期待。 林致远轻笑一声，故意摊手，“你大嫂不是代表我了么？” 林致豪当即瞪大眼珠，“大哥，你好意思么？” “哈哈，不逗你了。” 说着，林致远从口袋摸出一把折叠刀，耍了个花。 林致豪伸手夺去，咧着嘴，刷刷刷学着玩了几下。 …… 一场收礼物环节，林致豪心情美滋滋。 九天后，8月29号。 临行前一晚，林家梁和林致远，带着林致豪喝了顿酒，也算是成年礼吧！ 直到半夜，酒局散场。 林致远开挂，十分清醒。 将林家梁扔到床上，抱着不省人事的林致豪，返回小跨院。 来到林致豪房间。 房门一关，抽了几根烟，确定林致豪昏睡，抓住他的手，闪身进入空间。 一样的果汁入口，待黑油出现，利用意念，清理干净，返回现实。 次日，清晨。 林致豪宿醉未醒，用劲总是不利索，暗暗嘀咕。 “靠，酒真不是好东西，以后不能喝了。” 30号，恰逢礼拜天。 林致远陪着林家梁夫妇，送林致豪去火车站。 站台上。 林致豪扛着包裹，一挥手，走上火车。 吴霞眼眶不禁泛红，多少次分别，独独此时尤为难受。 以前，不管放在总部，还是京城，至少有人照顾。 现在反过来，林致豪面对未知。 许是看出媳妇难受，林家梁宽慰。 “别担心，该交代也交代了，下了火车还有人接。” 林致远也附和，“二婶，致豪这一去，可谓是雏鹰展翅，乳虎啸林，你该高兴。” 吴霞嘴角微弯，笑道：“高兴，咋不高兴，我是喜极而泣。” 放好行李，林致豪趴在窗户口，不停的挥手。 “爸妈，大哥，你们回吧，我这可是卧铺，不遭罪。” 林家梁夫妻，从来没有特权思维。 卧铺票，也是旅长看不下去，帮忙协调。 至于出示证件，上车去送，二人从来没想过。 “致豪，加油！” 林致远大喊一声，也挥了挥手。 火车长鸣一声，况且况且启动，林致豪踏上波澜壮阔军旅生涯。 傍晚。 旅长难得回来一趟，林致远叔侄前去串门。 连同克浓，三位长辈聊天，林致远在旁边伺候。 三人没聊机密要事，不过，只言片语，透露出来的消息，让林致远越听越震惊。 第284章 吹牛吹了口黑锅 林家梁吸了口烟，狐疑道：“山顶风波不对劲，我看不懂。” 克浓轻笑示意，“不要带个人感情，客观想想。” 旅长拿起专用保温杯，拧开盖，喝了口白开水，又缓缓盖好，提醒道：“通盘想想。” 林家梁凝眉沉思，好半天才试探性问道：“苦肉计？” 旅长唇角微弯，一摊手。 “谁知道呢，兴许是单方面苦肉计呢？毕竟老爷子智谋超群，不是咱们能琢磨透的。” 克浓顺着话茬，又是一句。 “想刹车刹不住，放到桌上吵吵，既不损害团结，又能各打五十大板。” 林家梁狠狠吸了口烟，暗暗琢磨片刻，恍然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得恭喜旅长了。” 旅长笑骂道：“好意思说？” …… 林致远听了半天，想起山顶会议。 再想起前世，依稀记得老总确实受到抨击，卸任保卫科科长…… 青山翠谷，老总上书。 早前保卫科整顿教条，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可谓是文武得罪一大片。 客青石打头阵，继而一拥而上。 老当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顺势周旋。 维护现任大当家权威，又左右批判，自我批评。 至于后续，讨论老总处置，则没有参与。 ……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三人聊天，可谓是想起什么说什么。 林致远也从震惊中回神，继续认真当小厮。 突然，旅长没来由说了句。 “致远，来，给吹个牛，早前你吹得挺好，听着很提气。” 林致远不禁一愣，哭笑不得。 “陈伯，我啥时候吹过牛啊，我可是诚实小郎君。” “少扯犊子。” 旅长笑骂一声，直接引导，“兔象纠纷，你怎么看？” 克浓和林家梁二人，饶有兴趣齐刷刷望来。 林致远嘿嘿一笑，“那我真说了？” 旅长轻哼一声，“说，磨磨唧唧。” 林致远言简意赅，“必有一战。” 旅长挑眉笑问：“这么肯定？” “当然，老大和老二打架，最担心什么？” 林致远顿了顿，自问自答，“当然是让老三，或者老四，捡了便宜。” 克浓眉峰一挑，笑赞，“有点见解，结果呢？” 林致远轻笑一声，自信道：“该有人搬家了呗。” 旅长微微摇头。 “过度自信是盲目，你说准赢没问题，打到人家老巢，你可真能吹。” 林致远撇撇嘴，十分不屑。 “语言不统一，对外奉行不抵抗，对内实施种姓制度。这副怂样，真不是我看不起他们。” 说着，故意调侃，“真到那时候，我只希望啊，你们这群领导，别拖后腿。” 话音刚落，三人一愣，接着齐刷刷大笑起来。 旅长更是伸手指了指，笑问。 “在你眼里，我们一群老家伙，倒是没血性了？” 林致远轻挑眉梢，“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呗。” “哈哈哈，怪不得老陈说，听你吹牛提气。” 克浓来了兴趣，说着，招了招手。 “来来来，大侄子，我负责和别人谈话，有个事，一直捉摸不透，跟陈财神沟通过，他也不太明白，你也给吹一个。” 林致远给三人添好水，笑道：“李伯伯，瞧您这话说的，我哪里是吹牛啊，我都是基于客观事实，进行分析。” “好，那你给分析分析，” 克浓强忍笑意，先问了声，“那个布雷顿森林，你知道么？” 能不知道么？ 关键是没办法说知道。 林致远心中暗暗腹诽几声，故作迷茫，“啥森林？” 克浓信以为真，耐心解释。 “村里交易，货币不同，一直都是以物换物，最常见的就是黄金。四几年，漂亮国出了个主意，锚定黄金和美元……” 耐心听完，林致远随口问道：“咋呢，这森林不让咱们进？” 克浓点了点头，“是啊，不让呗，导致咱们向外交易，都得运黄金、物资、乃至矿产，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说完，努嘴示意，“你怎么看，开始吹吧。”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其余三人也没打扰。 良久，叹了口气。 “这特么是阳谋，不进去，被隔离在村里经济大循环以外，会导致发展受制。进去吧，回头容易被割韭菜！” 克浓眉峰一挑，“割韭菜？好比喻，详细说说。” 林致远一摊手，暗暗组织下语言。 “为了方便，全村各家各户，都要存美元。 打个比方，假设锚定十美元一克黄金，而我是大漂亮。 家里经济好，一切正常。 但凡我缺钱，对外宣布，想换黄金，一克需要二十美元。 这样一来，大家手里美元价值减半，而我大赚一笔……” 克浓摇头否认，“你这个假设不成立，谁会为了一次性买卖，毁了名声？” 林致远撇撇嘴，毫不迟疑进行反驳。 “村里黄金就那么多，各种工业都在消耗，为了经济循环，美元肯定需要超发，我大漂亮也没办法啊！” 旅长琢磨片刻，也提出疑惑。 “没人愿意一直被割韭菜，到时候不用美元，你怎么办？” 林致远不假思索，随口回应。 “那就换个锚定物呗，油啊，工业血液。我武力最强，又最有钱，去沙漠找骆驼商量，以后卖油，只收美元，一切继续，更加好割韭菜。” 不管三人目瞪口呆，笑问，“只要我缺钱就加印，你们能奈我何？” “无耻啊！” 林家梁狠狠吸了口烟，一拍大腿，庆幸道：“得亏咱们有老大哥，阵营互帮互助，要不然……” 话未说完，想起什么，又戛然而止。 克浓皱了半天眉，悠悠长叹，“果然是阳谋啊！” 旅长稳了稳心神，挑眉问道：“有办法破解么？” “我哪有办法？” 林致远摊了摊手，继而语气坚定。 “一力降十会，等咱们窜天猴牛了，苹果树开花，就有机会吧！” 旅长瞥了一眼克浓，笑骂道：“让特么你吹牛，结果你把克浓说郁闷了，回头陈财神也该睡不着了。你说，这事怎么办？” 林致远登时傻眼了，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弱弱一声。 “陈伯，这口黑锅，怎么也轮不到我背吧？” 旅长一仰头，靠在摇椅上。 “老子不管，你必须把克浓哄好了，要不然……” 说着，露出一抹笑意，“老子就把你送给陈财神。” 第285章 财神也发愁 林家梁点了根烟，悠哉悠哉抖着腿，熟视无睹。 克浓满脸愁容，侧目直勾勾看着林致远。 旅长晃着摇椅，好潇洒。 林致远凝眉沉思。 兔子没上桌，夹在缝隙中生存。 熊鹰对立，局势一天一个样。 小赫态度越发嚣张，阵营互助本来就不稳，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彻底掐断。 高层在未雨绸缪啊，可是该怎么做呢？ …… 一根烟抽完，又续了一根。 第二根过半，林致远终于有了想法，却不完美。 “李伯伯，囤黄金，跟着一起薅羊毛吧！” 克浓不禁轻笑，“还囤黄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林致远自然知道，接着道：“那就安排经济团队，去外面挣钱。” “说得简单，哪有经济团队？又去哪里挣钱？谁又能保证？” 一连三问，林致远也不慌。 “团队不知道，位置就港岛。作为东西方重要港口，海上交通枢纽，想不起来，没人答应。而且，也可以为回归做准备。” 话音一落，林家梁腿不抖了，旅长摇椅也停下来，就连克浓也陷入沉思。 林致远可记着旅长的要求，又补充一句。 “李伯伯，兴许那位财神爷有人，甚至已经做了呢。” 克浓眸光一闪，不禁露出笑意。 “有道理，回头我找他坐坐吧！” …… 蹭完饭，叔侄二人回家。 旅长没给烟，说是克浓哄得不完美，林致远只能撇撇嘴。 下车后，二人并肩而行，向四合院走去。 漆黑夜幕，星光点点。 林家梁表情，舒展，绷紧，循环往复，犹豫再三，问出了口。 “致远，你想去外面看看么？” 林致远一怔，想法真有过。 要能出去霍霍其他人，总好过在家里担惊受怕。 哪怕代表家里去积攒资本，也能给复兴提提速。 尤其是旅长跳过坎儿，说不定能改变未来呢。 …… 沉吟良久，笑呵呵回应。 “二叔，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组织需不需要。平定天下，你们已经够累。年轻人该往前顶顶，担子不能一直压在你们身上。” 林家梁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 “好小子，你在轧钢厂太稳，我还以为你进取心不足呢。” 林致远嘿嘿一笑，“在其位谋其政嘛，轧钢厂稳步前进就好。” 伸手拍了拍林致远肩膀，林家梁话锋一转。 “老政委7月份不慎摔骨折，连山都没上。你二婶去看过，我准备一两天去转转，你要不要一起？” 林致远不禁抿了抿嘴，“他老人家那么忙，我去不太好吧？” “确实，那就缓缓再说。” …… 9月12号，毛熊往月球扔了块砖。 加之，7月份，与小尼在厨房拌嘴，略占上风，小赫意气风发。 大漂亮小艾就有些难受，马上到任，没什么政绩。 苦思冥想，还真想了个好主意。 要是能叫小赫来家坐坐，绝对能轰动全村。 于是，果断发出邀请。 小赫倒也不含糊，干脆应下。 结果，对方工作人员问有什么需求，这位小赫大爷说，要和梦露共进晚餐，你敢信？ 更特么奇葩的是，非要做114大鸟。 这玩意可是激进产物，又高又大还不安全。 得亏命好，一路无事，平稳降落在大漂亮。 好嘛，又出问题了，舱门太高，机动舷梯够不着。 我们的小赫大爷手脚并用，从应急舷梯爬下来，绝对开创了历史先河。 说一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点不为过。 毕竟，再没有谁家大当家去别家做客，这么下飞机。 当然，具体细节，林致远不清楚。 看着手中百姓日报，小赫出访，只是暗暗感慨。 破冰么？ 先合起伙来，压压其他人，再决胜负？ 起身，将报纸收好，林致远长叹一口气。 下班后。 骑车前去灵境胡同。 旅长马上要继续出差，新书《蒙难》已经让他过目，也不知道看完没？ 一路疾驰，到了后，发现旅长不在。 左等右等，天已经擦黑，终于回来。 寒暄过后，二人在院内落座。 一人点根烟，旅长悠悠一声。 “新书不行，有个人崇拜之嫌，这不好。尤其是，最近正在整顿文艺风气，不为我，也得为你想想，必须谨慎。” 林致远不禁皱眉，辛辛苦苦一年多，这就被主角毙了？ 眼见林致远不说话，旅长笑道：“休息一段时间，近期不要搞创作，除非是群像。” “好嘞。” 林致远眸光一闪，嘿嘿一笑，“正好我也想休息休息，工作之余，还得写书，简直不要太累。” “你小子，就懒吧！” 旅长轻笑一声，想起什么，侧着身子，招了招手。 “给你说个乐子，克浓找过陈财神，俩人谈了几个小时，现在财神老发愁了，头发都快薅秃了。” 说完，没忍住，大笑了几声。 闻听此言，林致远也不禁笑了。 “搁谁谁愁，说好听点是财神爷，说不好听，那就是算盘，得精打细算啊！” 旅长啧吧着嘴，“现在俩人全在忙，一个打听消息，一个绞尽脑汁。” 林致远晃了晃摇椅，笑呵呵捧了句。 “那可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肯定有办法。” “哈哈哈，再没办法，可不就聪明绝顶了么？” 旅长爽朗一笑，“改天见了他，我得好好看看，到底是先有办法，还是先绝顶？” 没有多待，旅长马上要出差，林致远早早离开。 幸亏走得早，刚走没多久，克浓和陈财神，一同来到旅长家。 要不然，又该被拉着让吹牛了。 小跨院。 林家梁已经南下，林致豪去冰城上学，林曼玉也住宿舍。 最近，吴霞回家，也是时早时晚。 监督完三个小家伙写作业，秦淮茹起身，准备做饭。 刚走出客厅，迎面碰到吴霞。 “二婶，今天回来晚，累了吧，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吴霞笑道：“也不累，走吧，咱俩一起。” 娘俩一前一后，来到厨房。 秦淮茹不禁微微蹙眉，感觉肚子不舒服。 经验丰富，想到孕反，迟疑道：“二婶，我有点想吐，该不会又有了吧？” “真的？致远想要闺女，都快魔怔了。” 吴霞惊呼一声，伸手示意，“走走走，你先去客厅坐着，我去叫人去找任老先生。” 第286章 太难了 悠悠哒哒回到四合院。 还没拐进月亮门，一阵嘈杂声，从院内传来。 林致远不禁好奇，待走进小跨院。 只见圆桌被支起，秦王两家，六个大老爷们儿，陪着任向松，边喝边聊。 “嚯，咋这么热闹，任老，您怎么也在？” 秦淮武侧过头，嗡声笑道：“姐夫，我姐怀了。” 林致远推着自行车，刚到木棚，当即一愣，“真的？” 说完，将车撑起，大跨步走去，“任老，您给看了？” 任向松捋着山羊须，爽朗一笑，“摸了脉，确定无疑。” 林致远抿了下嘴唇，“任老，您说会不会是闺女？” 话音刚落，桌上几人全都大笑起来。 秦淮武嘿嘿一笑，“怎么着，我说对了吧？喝酒喝酒，都自觉点啊！” 王爱军啧吧下嘴，“致远，你就不能矜持点？等一会儿，送任老回去路上再问啊！” 秦淮勇点头附和，“可就说么。” 王全有端起酒杯，“来来来，愿赌服输。” …… 几人碰杯喝酒，结合刚才对话，林致远当即了然，拿自己打赌呢。 也不管那么多，从木棚下拎了把凳子，凑到任向松旁边。 “任老，您给说说。” 任向松爽朗一笑，微微摇头。 “早前就说过，摸不出来，你咋就不信呢？” 林致远撇撇嘴，“别糊弄我，有人给我说了，老中医都能。” 任向松一摊手，笑问：“老夫学艺不精，成吧？” 林致远心中一动，眼珠一转，“不会又是个大胖小子吧？” 王全有看不下去，挥手道：“去去去，屋里看看淮茹，等下出来喝几杯。” “成！” 客厅。 撩起门帘，林致远耳朵都快炸了。 秦王林三家女眷，包括傻柱媳妇庞小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还不算，几个小屁孩，穿插其中。 好嘛，简直如同进了菜市场。 得亏林书凡几个稍大点的不在，要不然更闹腾。 眼看也插不上嘴，打了声招呼，林致远冲秦淮茹挤了挤眼，又返回院内。 喝酒，聊天，吹牛，打屁，临到十点才散场。 骑着自行车，送任向松回去。 里屋。 三个小家伙已经熟睡。 搂着秦淮茹，林致远不住地暗暗腹诽。 难受，想要个闺女，咋就这么费劲？ 秦淮茹挑开眼皮，莞尔一笑，“致远哥，睡吧，是男是女，还不清楚，你愁什么愁？真是儿子，大不了，回头咱们接着努力。” 林致远嘴角不禁一勾，朝秦淮茹额头亲了下。 “这就睡，是男是女就这吧，要的多了，对你身体不好。” …… 一晃来到年底。 票种越来越多，最早只有关键物资，现在好了，几乎涵盖方方面面。 别的先不说，自行车需要票了。 阎埠贵相当难受，一直想等等，总觉得能降降价。 得，不用等了，买不着了，倒是能省一笔钱。 小赫露出獠牙，给兔子下通牒。 如果共管舰队和长波电台，兔子再不点头，撤援助，倒是绝口不提催款，却频频提及欠款。 不是催款，你提什么提？ 不就是担心形象受损！ 太特么操蛋。 前前后后，一百五十六个项目，基本都没完工。 撤走之后，全是半拉子，烂摊子啊！ 最最关键的是，这些可都算借款，没有一分是无偿，而且还有利息。 再往深的想，援助单单是援助么？ 何尝不是一种经济渗透，用以缓解毛熊家里产能过剩？ 有人会说，愿意传授技术，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可换一个角度想，两极对立，难道不是权衡局势么？ 事没办完，钱必须连本带息还，这不是欺负人么？ 更特么过分的是，过江干架，明明说好，兔子出人，毛熊提供物资。 毛熊可是大肆在村里宣传，美化形象。 结果，物资履行不到位，导致多少好儿郎，客死他乡。 现在不提免费提供，口风变了，都是要钱的，还比正常价格高。 小赫明摆着趁火打劫，逼着就范，想让兔子跪下叫爸爸，修士果然是混蛋…… 老当家英雄了一辈子，能受这鸟气？ 当机立断：也别等人催，勒紧裤腰带，尽早还钱。 从上到下，特设还款领导小组。 统一指挥，整体规划。 苹果、鸡蛋、大豆等农产品，只要毛熊要，就给…… 从吴霞口中得知详情，林致远越想越气，最后长叹一口气，只怪自己不够强大啊！ 元旦刚过，兔子家一片狼藉。 天灾导致产粮大幅度减少，哪怕轧钢厂粮食配额也一减再减。 刚刚经历过大跨步，经济几近崩溃，如今又遇到大难题。 全家上下，都卯着一股劲，常言道，民以食为天，老百姓默默承受，何尝不是一种支持。 党委会。 梁群兴面色凝重，轻敲桌面。 “同志们，任务必须完成，这一点不容置疑。” 说着，环视一圈，语重心长道：“大家都想想办法，我厂职工基本都是重体力。车间已经不只一次出现，职工昏倒在工作岗位。若是不做准备，照这样下去……哎。” 李怀德吸了口烟，长叹一口气。 “到处都缺粮，城里城外又有多少灾民。采购科梁泽鹏同志，亲自带队，几乎把周围公社洗了一遍。你们去采购科看看，最少的瘦了十几斤，一个个面黄肌瘦，一刻也不敢歇啊！” 侯洪明皱眉提醒，“怀德同志，开会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让你来诉苦的。” 话音刚落，陈忠良当即回怼。 “洪明同志，没听见么？采购科竭尽全力在解决问题，倒是你，又做了什么？” 陈忠良本身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汉子，重回轧钢厂，时间一长，越发感觉侯洪明这人不咋地。 一改早前不过多发言，常常化身先锋大将。 侯洪明一拍桌子，立马质问：“陈处长，你什么意思，我难道没有工作么？” 陈忠良冷笑一声，“谁没有工作？难道这事，就是怀德同志一个人的事，就是采购科一个科室的事？” 楚晨敲了敲桌面，“都少说两句，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陈忠良和侯洪明也不再言语，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林致远稳了稳心神，开了口。 “我倒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大家合计合计。” 第287章 扁鹊论医术 “早前，我曾提议建设附属农场，遭到反对。有的人，向上反映我不务正业，向下裹挟职工群众，导致农场告吹。” 说着，林致远环视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侯洪明身上。 “侯厂长，旧事重提，您怎么说？” 一年半以前，李怀德提到粮食会减配。 林致远以备万一，在党委会提出建设附属农场。 梁群兴为了彰显话语权，侯洪明打头阵，包德阳和吕显兆附和，再加上李潇支持，四比五，遗憾被否。 逗比小白，混迹江湖近十年。 林致远一步步成长，逐渐摸透江湖生存法则，也更加明白争与和的关系。 偶尔来一出扁鹊论医术，很有必要。 “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 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 若扁鹊者，镵血脉，投毒药，副肌肤，故名出闻于诸侯。” 提前预判，未雨绸缪。 上级不同意，同僚不支持，基层不理解。 那就等等看。 不图打脸，只待病入膏肓，你来求医…… 林致远语气温和，侯洪明却觉无比刺耳，张口欲言，又不知说什么。 梁群兴脸色极为难看，指桑骂槐，还特么没办法反驳。 倒也有点担当，犹豫再三，叹了口气。 “我有些短视啊。” 说着，自我宽慰也好，找个台阶也罢，话锋一转。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立刻上马附属农场，上级由我去沟通。” 见此情景，吕显兆立马跟上。 “哎，当初看不明白，错怪致远同志了，我同意。” 包德阳也顺着话茬，低了个头。 “不错，致远同志眼光长远，我比不上啊，我也同意。” 不提还好，提起来，陈忠良一肚子火气，冷哼一声。 “早特么干嘛去了？屎到腚沟子，才知道挖茅厕……” 林致远嘴角一抹笑意，一闪而逝，右手指尖敲了敲桌面，出言打断。 “忠良，气性别那么大。” 陈忠良极为不爽，停下唠叨，吐出两个字，“同意。” …… 全票通过，林致远继续出招。 “当然，远水解不了近渴。” 说着，微微一顿，“周边深山，应该有不少动物，组织狩猎队吧。” 话音刚落，众人皆眸光一闪，无不面露喜色。 梁群兴瞥了一眼吕显兆，后者当即笑问。 “致远同志，有完整方案么？” 林致远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周边山里，近处早就被薅秃了，要想有收获，只能往更深处走，也更危险。” 说着，看向陈忠良，言辞恳切，又像是商量。 “忠良，由保卫处组织，建立狩猎队，你看可以么？” 陈忠良想了想，点头应下。 “下边兄弟们维护治安也不轻松，再额外抽调……我尽力协调吧！” 李怀德适时插了句，“这样吧，后勤全力支持，出人出车。” 梁群兴也不甘示弱，“不错，各部门必须无条件配合。” …… 半个多小时，狩猎队计划完善。 正当所有人如释重负，林致远开始索要诊费。 “既然决定由保卫处二科负责，咱们也不能寒了同志的心。我建议上报市局，保卫处二科科长孙平安，提名副处长，二科副科长宋阳扶正。” 话音刚落，众人无不愣住。 保卫处属于双重监管，可说到底，还是市局说了算。 林致远借此提议，事出有因，也将就说得过去吧。 陈忠良是一百个乐意，下面杜仲愚一位副处长，隐隐有争权之意，若是再有位副处长，做好平衡，更好驾驭。 想及于此，脱口而道：“如果党委会通过，剩下的交给我。” 梁群兴几人没有反对，前脚夸人家能力强，想多分配任务，后脚再反对，不成自己打自己脸了么？ 更何况，成功与否，犹未可知，市局一关，也不见得能过去。 左右不损害自身利益，顺手卖好，何乐而不为？ 再一次全票通过。 林致远却还没完，喝了口茶，吸了口烟，继续。 “一直以来，采购科都是供给科填补，却负担极重。泽鹏同志觉悟高，任劳任怨，再加加担子吧。” 吕显兆不禁蹙眉，身为轧钢厂第三书记，主管干部选拔、提名。 林致远有越权之嫌。 而且，轧钢厂抬级，各科室科长，级别都有所提高，再往上，可就是副处啊！ 梁群兴心里也不是味儿。 提名孙平安，无非是建议，又有狩猎队的事，勉强有几分道理。 梁泽鹏又为哪般，凭什么？ 李怀德眉梢轻挑，当即往前一靠，双臂枕在桌面，就要支持。 林致远轻笑一声，抢了先。 “泽鹏早年去过塞北，与草原诸多牧民有些联系。我是这样想的，提名泽鹏为后勤部副处长，让他再去跑一趟。” 吕显兆侧目一瞥，梁群兴眼神低沉，心中了然，当即质问。 “怎么，不提名的话，梁科长就不能为厂里分忧？” 林致远往后一靠，耸了耸肩，悠悠一声。 “勉强算作军令状吧，给点压力，兴许会有奇效。当然，仅仅是我一家之言，讨论讨论嘛。” 说完，似是无意，又补了句，“早前农场被否，车间广大职工，经过有心人刻意引导，谁赞成，谁反对，可不是秘密。” 尼玛。 这还怎么反对？ 你搭好梯子，我们给抽了。 梁泽鹏怎么想，会不会心生怨气？ 就算再去塞北，有没有收获？ 基层职工可不管那么多，但凡传出去。 接连两次，阻挠吃饱，新仇加旧恨，上万人骂娘，还特么活不活？ 梁群兴几人，虽不情愿，却也无奈点头。 散会后。 回到工会，林致远根据党委会决议，安排好配合狩猎队组建。 坐在办公室。 沏茶，抽烟，看书。 不到半小时，梁泽鹏前来。 没有想象中面露喜色，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二人在沙发坐好，一人叼根大前门。 林致远笑问：“怎么，升职不开心？” 梁泽鹏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 “林哥，不瞒你说，去趟塞北，我早有计划，就这一两天吧。” 林致远不解，“那不正好？” “我担心收获不多，让您失望。” 第288章 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林致远不由得轻笑一声，宽慰道：“上面对蒙族同胞有所照顾，他们比咱们稍稍好些。你只要肯用心，一定有收获。” 说着，嘴角微弯，提点道：“组建好车队，拉上让你准备的茶叶，早去早回。” 梁泽鹏一愣，脱口问道：“茶叶？不留着咱们自己喝？” “屁话，动动脑子啊。” 林致远伸手指了指太阳穴，没好气道：“连续两年，让你准备那么多茶叶，咱们自己喝？你准备喝多久，五年，还是十年？” 说着，摇了摇头，耐心解释。 “蒙族同胞常年吃肉，素菜和茶叶必不可少。如今，到处减产，素菜肯定缺，茶叶显得更为重要。你带着茶叶当礼物，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梁泽鹏心下一琢磨，恍然大悟，不禁啧吧着嘴。 “林哥，你懂得真多，我去过塞北，都没注意过。”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多看书，多观察。” 说完，挑了挑眉，打趣一声。 “梁处长，做好准备，尤其是安全，然后把心放进肚子里，早去早回。” 梁泽鹏嘿嘿一笑，“得嘞。” 哭丧着脸来，开开心心离开。 梁泽鹏走后，林致远嘴角不由得一弯。 自从几年前，为了大豆下江南，为了羊肉上塞北。 在林致远心中，梁泽鹏就是干实事的人，而且还知恩图报。 这样的人才，有机会，当然要推一把。 下午。 李怀德忙里偷闲，来到林致远办公室。 落座，点烟。 李怀德开始埋怨，“致远，农场的事，咱们干嘛不争？” 林致远轻笑反问：“干嘛要争？大概率不成的事，争下来找不自在？” 李怀德一愣，狐疑道：“不能吧？多方受益，怎么可能不成？”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笑道：“摆在上级会议桌上，确实是多方受益，万一上不了桌呢？您想想，领导不要面子？” 说着，继续分析。 “梁群兴背后的人怎么想？早前你言辞凿凿，说是不务正业。我支持了，也在会上替你说了话。现在你又让我打自己的脸，还让我拉着其他人自己扇大嘴巴子……” 话未说完，李怀德懂了，一拍大腿。 “我就说么，党委会你是只字不提。” 林致远吸了口烟，悠悠一声。 “农场不过是个引子，要不然，怎么让他们理亏，后续泽鹏和平安的事，怎么能通过？” “哈哈哈，有理。你对人性的把握，比我强太多了。” 李怀德大笑几声，继而变成冷笑。 “姥姥的，想坏泽鹏和平安的事，他梁大厂长不是牛么？不是要为职工出力么？我可得帮他扬扬名。” 说着，直接站起身，“我去刮风。” 五天后，孙平安带队进山，梁泽鹏带队北上。 两位新晋副处长，上任后，第一把火，自然要全力以赴。 风神李怀德暗中推波助澜，早前农场被否，又被人提起。 全厂职工，静等梁群兴亡羊补牢。 至于梁泽鹏和孙平安二人，倒是获得一片赞扬。 尤其是孙平安，隔三差五，总能带回野猪啥的。 哪怕数量不多，聊胜于无，那也是肉啊！ 梁群兴为了扭转形象，跑前跑后，誓要推进附属农场建立。 结果，不出意外，背后的宋部长，差点没骂娘。 附属农场不出意外，就此打住。 广大职工得知消息，没有宋部长客气，张嘴就骂娘。 好一阵子，梁群兴梁大厂长极为郁闷。 寒风悄然而至。 期盼的冬雪，依旧不曾出现。 有那么几次，晃了一下子，几分钟就完事，连地面都铺不了一层。 可想而知，来年指定会欠收。 60年2月10号，农历腊月二十五。 梁泽鹏不负众望，拉回足足三车羊肉。 得知消息，广大职工，差点没给梁泽鹏磕一个。 实在是太难了，没有油水容易饿，自己吃不饱，老婆孩子也受罪，这日子过得……一言难尽啊！ 再次看见梁泽鹏，林致远差点没认出来。 胡子拉碴，脸上皮肤皲裂，手上也有冻疮。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梁处长。” 梁泽鹏抿了下发干的嘴唇。 “辛苦啥，分内的事。” 说完，嘿嘿一笑，“林哥，你说得没错。到了草原，我拿出茶叶拜访蒙族同胞，他们老热情了。” 林致远给沏了杯茶，示意道：“先喝口水，交接完了？” “完了。” 梁泽鹏吸了口烟，又激动道：“我在那边还结交了两位安达，就是拜把子的意思。” 林致远心中一动，眉峰一挑。 “嚯，这意思，往后羊肉不缺了？” 梁泽鹏一怔，继而摆手。 “怎么可能？羊要一年左右才能长成，他们两家可负担不起啊。” 说着，啧吧着嘴，得意一笑。 “不过，有他们在，隔上几个月，总有点收获。” 林致远叹了口气，“是我想当然了，有总比没有强。” 羊肉入库，唐文强立马安排。 中午，全厂开荤。 萝卜炖羊肉，肉不多，打一份也就一两块。 羊骨头带点羊杂熬汤，有点辣味，有点咸。 一人一碗乳白色骨头汤，不要钱，免费。 职工们热泪盈眶，吃着饭，忍不住谈论。 “梁处长牛啊，我听说塞北那边特别冷，撒尿都能冻住，这一去一个多月，也是遭了大罪啊！” “可不是么，刚才偶遇梁处长，我差点没认出来。” “哎，你们说说，同样姓梁，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 哪怕有三车羊肉，唐文强也没敢浪费。 一周两次开荤，直到羊肉吃完。 在几个食堂张贴了告示，解释了原因。 职工们也能理解。 骨头汤一直提供，到没有了为止。 一样不要钱，带点肉味，哪怕泡馍也成。 此举，更是赢得一致好评。 眨眼之间，又逢过年。 全厂职工不分职位高低，一人一斤羊肉当福利，足足消耗一万多斤。 三车羊肉，听着感觉不少，也就五百来只。 一只羊一百斤上下，去掉骨头，能出肉六十斤左右，合计也就三万来斤。 为了职工过个好年，轧钢厂也是豁了出去。 倒是还有些羊杂和羊骨头，留着年后继续熬汤。 今年没有三十，腊月二十八放假。 下班后。 拎着一斤肉，回到家，林致远不禁眼前一亮。 第289章 年前 脱掉外套，挂在门旁墙上，林致远笑呵呵一声。 “致豪，你还放假啊，我还以为不放呢。” 林致豪当即站起身，手舞足蹈，开始讲故事。 “本来昨天就能到，火车上发现一个小偷，这我能忍？ 三下五除二，当场制服，没想到，他们居然有一伙人。 这也难不住我，没耽误几分钟，全部搞定。 因为这事，协助乘警，就给耽误了一天。” 吴霞眼露欣慰，又有些担心。 “你啊，倒是长大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确保自己安全。” 秦淮茹也点了点头，颇为认同。 “就是，你还是孩子，那些人可都是穷凶极恶的主。” 林致豪皱眉，回头叹道：“妈，大嫂，过年我就十九了，不是小孩了。” 说着，瞥了一眼林曼玉，“看我小玉姐，对我多放心。” 林曼玉撇撇嘴，轻哼一声。 “切，我是在琢磨，现在打不过你了，怎么收拾你呢。” 林书凡蹦蹦跳跳过去，抬头就问：“小叔，你很厉害么？” 旁边，小书尘和小书鸿也一齐望来。 林致豪当即咧嘴一笑，轻挑眉梢。 “那当然，你们小叔我啊，全校大比，六门拿了四门第一。 说着，刻意强调一声，“我说的可是全校，包括那些师兄师姐。” 林致远微微挑眉，笑问：“哪几门拿了第一？” 林致豪嘴角噙着笑，一项项说起来。 “射击，我可是满环。体能和个人技能，我当场破了校记录。格斗，一打五都没问题。” 林书凡眼珠一瞪，惊呼一声，“这么厉害？” 小书鸿和小书尘也是眼放精光，异口同声，“小叔，你真牛。” 吴霞脸上洋溢着笑意，却故作不屑，起身，挥手。 “走，小玉，咱娘俩去做饭，让他在这儿吹牛吧！” 林致豪侧目，立马反驳，“妈，我真没吹牛！” …… 晚饭，说说笑笑，尤其是听着林致豪讲趣事，什么野外拉练，模拟战斗，连林书凡三兄弟，也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出去玩。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林致远照例，开始年前拜访。 孙家、任家、周家、邓老太太，以及学校三位大爷，一位老师，挨个转一圈。 下午，来到灵境胡同。 去年，旅长家老五出生。 旅长又不停的出差、工作，林致远没事就去送点吃的，次数可不少。 敲门。 开门的是陈建，十五岁小伙啦，没有最早那么调皮，稳重不少，就是有点瘦。 “致远哥，您来了啊，快进。” 说着，压低声音，提醒道：“我爸还骂你来着。” 林致远提溜着自行车，进入院中，随口问道：“怎么又骂我？” 陈建嘿嘿一笑，轻咳几声，开始模仿。 “致远那臭小子，就是乌鸦嘴，西南隔三差五就闹腾，等他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林致远把自行车撑起，从车后座拎起布兜。 “他老人家要骂、要收拾，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得乖乖受着？” 说着，把布兜递过去，“去，送进厨房。” 客厅。 旅长和陈非在下棋，陈瑾带着弟弟小陈治，在旁边捣乱。 陈夫人不在，应该在屋里照顾老五。 林致远一进门，已经十岁的陈瑾，越发可爱，脆生生喊了一声，“致远哥。” 小陈治已经五岁，小短腿扑腾得老快，“致远哥，我想你。” 话音刚落，已经抱住林致远大腿。 林致远蹲下，从口袋摸出一颗奶糖，晃了晃。 “想我，还是想糖。” 小陈治眼珠一转，舔了舔嘴唇，肯定道：“想你。” 林致远眉梢一挑，故意打趣，“不想奶糖啊，那要不给姐姐吃吧？” “别！” 小陈治立马抬手一拦，扭捏道：“我也想糖。” “哈哈哈，拿着吧！” 林致远笑着把奶糖塞给小陈治，又给陈瑾，甚至陈建，挨个散了一颗。 旅长笑呵呵看了半天，见林致远应付完小家伙，立马装出严肃表情。 “来了就赶紧过来，老大棋艺不行，你给他支支招。” 陈非当即眼珠一瞪，“爸，您讲理么？要不是妹妹捣乱，把您那个被吃掉的车放回棋盘，您哪来的这么大攻势？” 旅长眉峰一挑，撇撇嘴，“你懂个屁，这叫支援。” 陈非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把手里的棋子放在桌上，嘟囔一声。 “得，为了陪您好好下棋，我是一有空就看棋谱，没想到……” 林致远笑呵呵上前，“非哥，我来吧，这陪人下棋，可是门学问。你哐哐哐赢了，或者输了，哪有乐趣可言？” 旅长爽朗一笑，努嘴示意。 “老大，听见没？你要是不长进，一辈子也就是个工程师了。” 陈非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安安分分当工程师就挺好。” 林致远和旅长重新摆棋，边下边聊。 旅长摆出当头炮，随口道：“财神爷快疯了，听说按照你说的，安排人去港岛了。” 林致远上马，感觉旅长没来由一句，应该没好事，果断没接话。 旅长挑了下眼皮，唇角上勾。 “挺沉得住气啊，不好奇么？” 林致远眼珠一转，笑道：“这等大事，事关机密，有财神爷和大佬们操心，我当然不好奇。” 旅长一怔，臭小子越来越滑了，捞起旁边专用保温杯，开盖，喝水，再盖好。 “不好奇也给你说说吧。” 林致远抬头，求饶：“陈伯，嘴下留人啊，我还想好好过个年。” 旅长不禁一乐，笑骂道：“出息吧，真要有事，躲得了初一，你还能躲得过十五？” 林致远提炮将军，挤了挤眼。 “真要有事，晚一天就能舒服一天。” 旅长沉吟片刻，也没继续，换了个话题。 “你小子是不是乌鸦嘴，白象越来越闹腾。” 林致远一愣，继而弱弱一声。 “陈伯，白象闹腾，关我什么事？我也管不了白象啊！” “嘿，你小子，分明就是你乌鸦嘴。” 林致远当即抱屈，解释。 “陈伯，毛熊和大漂亮挑事，白象嘚瑟，我不过是根据现实分析……” 说着，反应过来，悠悠长叹。 “哎，您老直说吧，有什么小的能够效劳？” 旅长哈哈一笑，嘴角露出得意。 “初五你来一趟，有两位朋友介绍给你。到时候，不管是喝酒，还是聊天，你可得给我长长脸。” 林致远微微蹙眉，“您朋友都是大佬，我是个小辈，来的话，合适么？” 旅长十分干脆，“合适，非常合适。” 第290章 吓傻了 临近傍晚，林致远告辞，骑车回家。 顺着问津路，穿过大桥时，停了下来。 凭栏而立，桥下，冰冻三尺不止。 不少青年男女，裹着厚实棉衣，踩着自制冰刀，来回乱窜。 欢声笑语，回荡在北海上空。 前世记忆，好多不起眼小事，往往触景才能想起。 “老邢到京城玩，学人家放生，买了只大王八，应该就是这座桥吧？ 嫌弃北边人多，怕砸到人，绕到南侧狠狠一甩。 当场被按住，计划游玩一周，硬生生延长一周。 …… 这家伙啊。” 林致远暗暗腹诽几声，唇角不觉间上扬。 与此同时，两位大爷迎面而来。 其中一位，恰巧拎着只王八，比巴掌都大。 “您瞧瞧，藏得再好，能免了下锅被吃不？” “这话说的，它倒想上天呢，得有这个条件。” …… 回头，看着二人背影，林致远抿了下嘴唇，怔怔出神。 夜，寒而又暖，暖的是气氛。 屋内虽小，一家人包饺子、聊天、打趣，真的好幸福。 后半夜。 给几个小家伙放好压岁钱，林致远回到书房，闪身进入空间。 早前斥资一亿，积攒的物资，依旧如山高，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 养活全家人，再过个几年，肯定没问题。 巡视完空间，林致远来到神秘果树下。 四个果子早就成熟，被收藏起来。 现在，树上又开了五朵花。 呆呆地望着果树，林致远仍旧没搞明白，什么逻辑，或者说什么机制，这就很操蛋。 眨眼来到初五。 林致远拎着两条鱼，一布兜苹果，早早出发。 乐乐呵呵，骑车前往灵境胡同。 来到旅长家门口，刚下自行车，耳畔传来热闹的嘈杂声。 上前，敲门，结果直接被推开，院门压根没栓。 抬眼望去，林致远当即傻眼了。 最里面，明明没回家过年的林家梁，正在和一位中年人摔跤。 旁边，围了一圈人。 陈非，以及陈建、陈瑾、小陈治，几人先不说。 旅长右手叼着烟嘴，在两边起哄。 “老张，你行不行啊？书生，你倒是使劲啊！” 一位老者，年约五十多，个子不高，却面带微笑，鼻子挺而大。 常年看报，林致远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陈财神。 关键是，在和陈财神有说有笑的男人，让林致远根本静不下心来。 儒雅，帅气，唇角噙着笑，这可是男神啊！ 林致远只觉心脏砰砰直跳，呆愣在原地。 此时，众人也注意到林致远。 旅长一招手，“致远，发什么愣呢，关门，过来。” 陈瑾，小陈治，照例跑上去，打招呼。 林致远暗暗吞咽一口唾沫，撑起自行车，关好门。 一人一颗奶糖，打发完两个小家伙，强压激动，往前挪动脚步。 不吹牛，也不提看书看得多，心态够稳，任谁见到先生，也是这副怂样。 林致远走得很慢，此时摔跤二人，也停了下来。 旅长大跨步上前，抬起胳膊，搭在林致远肩膀，轻笑打趣。 “咋这副怂样？” 林致远抿了下嘴唇，弱弱一声。 “陈伯，这么大场面，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都快吓傻了。” 话音刚落，先生不禁一乐。 “致远是吧，你这个小家伙，难道我很吓人么？” 林致远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先生，您多和蔼啊，我就是……” 话未说完，陈财神笑呵呵问道：“不是先生，难道是我？” 林致远又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张姓中年人咧着嘴，爽朗一笑。 “那就是我喽？我虽然没有先生英俊，可长得也不赖吧？” 林致远忙求饶，“几位伯伯，就别打趣我了，见到您几位，谁不紧张啊。” 林家梁抿嘴偷笑，抱着胸，饶有兴趣看着，也不说帮忙。 旅长哈哈一笑，“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 说着，搂着林致远，往前几步，伸手示意。 “先生，不用了吧？” “先生怎么可能需要介绍，地球人谁不认识？” 林致远嘀咕一声，忙问好，“先生。” 先生呵呵轻笑，“地球人就有些夸张啦，叫我周伯伯吧！” 林致远又喊了声，“周伯伯。” 旅长又伸手，“这位就是财神爷。” 林致远颔首，“陈伯伯，您的风采，我在报纸上见过。” 陈财神还没说话，旅长不乐意，撇撇嘴。 “叫他云伯伯吧，陈伯属于我一个人。”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大笑几声。 陈财神伸出右手，指了指旅长，笑道：“你啊，成，就云伯伯吧。” 林致远忙道：“云伯伯。” 旅长挤了挤眼，得意一笑，继续介绍。 “来，这位估计你不认识，藏区张华，叫张伯伯吧！” “张伯伯。” 张华上前，拍了拍林致远肩膀。 “身板不错，来部队待几年吧。” 陈财神一怔，继而挑眉笑骂。 “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老张，你过分了啊。” 旅长松开林致远，也参与进去。 “你俩先等会儿，好大侄可是我的人。” 先生轻笑着悠悠一声。 “不对嘛，致远在轧钢厂工作，应该算是我的人吧？” 几位说笑，林致远也不敢吭声。 偷偷瞄了一眼林家梁，后者发现后，顺势眼皮上挑，抬头望天，就很无语。 寒暄五六分钟，林致远稍稍稳定情绪。 先生迈步走来，语气极为温和。 “致远，书写得不错，歌也不错，小颖可没少夸你。” 林致远忙不迭谦虚道：“这是我的荣幸。” “谦逊有礼，是个好孩子啊！” 先生笑容不减，随和攀谈，“最近有新作品么？” “这……” 林致远迟疑片刻，讪笑道：“最近厂里忙，没时间构思，让您失望了。” 先生显然十分满意，微微点头。 “做好本职工作，我怎么会失望？” 这时，陈财神也凑了过来。 “大侄子，森林阳谋，你可把我害得好苦啊！” 林致远干笑一声，捧了句。 “云伯伯，以您的见识和智慧，肯定已经察觉，我不过是提前捅破了窗户纸。” 陈财神眼眸一闪，轻哼一声。 “夸我也没有用，一会儿吃饭，你可得跟我好好聊聊。” 先生微笑道：“这么大事，怪孩子，你就有些过啦。” 林致远嘿嘿一笑，刚准备感激。 万万没想到，先生又是一句。 “不过，年轻人思维跳跃，倒是可以聊聊。” 说话间，旅长喊了一嗓子。 “外面太冷，咱们到西厢房坐着吧。” 第291章 面试 西厢房。 一张大圆桌，五位长辈落座，林致远忙去沏茶。 旅长招了招手，“致远，你过来坐，让老大忙吧。” 张华点着头，伸手拍了拍旁边凳子。 “有理，大侄子，过来，坐我旁边。” 陈财神也不退让，轻挑眉梢。 “还是坐我旁边吧，我可有话要跟致远聊呢。” 林致远不禁有些为难，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旅长给解了围，挑了挑眉。 “你俩别闹，这是我好大侄，当然要坐我旁边。” 落座后，几位长辈，天南海北，什么都聊，林致远一直也没敢吭气。 突然，张华没来由问了句。 “大侄子，你觉得白象什么时候会蹦跶？” 话音刚落，桌上陷入一片寂静。 包括先生在内，全部齐刷刷望来。 旅长挤了挤眼，撇头示意。 “来，致远，给他们吹一个。” 林致远见状，尤其是看见旅长鼓励的眼神，知道这是在推自己，壮着胆子开了口。 “我估计62年。” 林家梁恍若耳聋，自顾自嗑着瓜子。 陈财神满脸笑意，目光中带着审视。 先生微微带笑，让人如沐春风。 旅长轻挑眉梢，乐呵呵看戏。 四人都没说话。 张华明显不满意，追问：“说说依据，空口白牙可不作数。” 林致远有答案，反推过程，也不难，暗暗琢磨片刻，徐徐开口。 “大漂亮驴象之争，由来已久，大当家基本换着来。小艾今年到任，来年大概是驴群魁首接班。用一年时间掌握话语权，再用几个月挑事……” 林致远言简意赅说完，先生凝眉，继而一连三问。 “几家博弈，为何一定是白象？难道他们大当家没理智？为什么笃定会蹦跶？” 林致远叹了口气。 “毛熊闹这么欢，没有成效，肯定不会罢手。已经开始撕毁协议，小规模撤走援助。彻底决裂，只怕就在今年。” 说着，顿了顿，换了个口风。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猜测，毛熊和大漂亮，恐怕已经开始扶持白象。人口，面积，在那摆着，拉咱们陷入泥潭，白象再恰当不过。” 眼珠一转，瞥了一眼，见几人都认真听，总结道：“两极对立，兔象打架，熊鹰才会放心。” 几人不禁对视几眼，熊鹰扶持白象，林致远说是猜测，他们可有确定消息。 陈非听得满脸震惊。 林老弟明明比自己小，怎么懂这么多？ 尤其是，和大佬们谈事，居然游刃有余，一点也不怵？ 林致远得亏不知道，要不然，非得跳起来，告诉陈非，能不怵么，吓得腿都在抖。 陈非定了定神，端起大茶壶，绕了一圈，给众人添茶。 良久。 先生指尖敲着桌面，又有些疑惑。 “连你都看得出来，白象大当家尼鲁难道看不出？但凡有点理智，明知是坑，怎么会往进跳？” 可就说吧，老爷子可是战略大师，当时抽了十天十夜的烟，也想不通啊！ 林致远暗暗吐槽一声，笑着问了句。 “能秉持不抵抗政策，这样的人，怎么能按照常理推测？” 此言一出，几人无不陷入沉思。 又过去几分钟。 先生露出笑容，问道：“致远，有没有兴趣来给我做秘书啊？” 话音刚落，陈财神也回过神，连忙开口。 “先生，您不能这样，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 先生一摊手，爽朗笑道：“你不要急嘛，我是有些惜才，也蛮喜欢致远。” 陈财神撇撇嘴，转而示意：“致远，出去搞钱，尤其是港岛，说说你的想法。” 林致远心中一动，不对劲啊，怎么感觉是三堂会审呢？ 侧目，看向旅长，后者挤了挤眼。 “放心大胆的说，哪怕说错了也没事。” 林致远又瞥向林家梁，后者更过分，连对视都欠奉。 拿起烟盒，弱弱的问了一声。 “那个，诸位伯伯，我能抽根烟么？” 陈财神早年烟瘾重，导致精神不佳，后来为了工作，已经戒了，忍不住劝了句。 “致远，还是少抽点吧。” 倒是先生宽慰道：“不要紧张嘛，咱们就是聊聊天。” 说着，示意道：“那你抽根烟，缓解缓解。” 林致远点了点头，点烟，狠狠吸了口。 一半过后，想通了，彻底放开。 “在港岛搞钱，首先得站得住。 买通白路，打通黑路…… 从基础工厂开始，积累资金，继而涉足房地产…… 城市越繁华，越吸引人，人越多，住房越紧张……” 结合前世对港岛了解，甚至几位富豪发家史，林致远侃侃而谈。 半个多小时，几位大佬，都看出林致远有培养价值。 张华更是一拍桌子，有些激动。 “大侄子，来我这吧，给我当参谋，咱爷俩回头胖揍白象。” 话音刚落，陈财神眼珠一瞪，立马反驳。 “放屁，致远，来我这吧，咱们去薅资本家羊毛。” 张华也不退让。 “财神爷，保证安全，才能好好发展，大侄子明显更适合来部队锻炼，回头就是一员大将，能够独当一面。” 陈财神不甘示弱。 “胡说八道，有你们在，哪里需要他？穷的都快当裤子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这么好的搞钱能手，你好意思浪费？” …… 此时，林致远心中，更加笃定方才的想法。 陈伯在推自己，此时也不是三堂会审，而是面试。 陈财神和张华二人，越吵越凶。 先生笑呵呵打圆场。 “你们两个先安静嘛，我倒觉得致远颇具大局观，更适合跟着我，好好培养培养，就是一名出色的舵手。” 陈财神皱着眉，极为无奈。 “先生，不带您这样的。我请您来，是帮我把把关，怎么您也要下场？” 张华也哭丧着脸。 “先生，您身边也不缺苗子，就行行好吧。” 先生笑呵呵道：“瞧你这话说的，谁还嫌苗子多啊。” …… 旅长见状，爽朗一笑。“诸位，先等会儿。” 说着，侧目，“老大，你去厨房帮帮忙吧，等下尽早开饭。” “好！” 待陈非离开，旅长自顾自点了根烟。 “本来想给致远谋个好出路，现在一看，我好大侄还是个香饽饽。既然你们一时也没主意，我倒有个想法。” 第292章 身不由己 先生面带微笑，伸手示意，“那你说说看。” 陈财神和张华二人，也齐刷刷望来。 “很好解决嘛。” 旅长说着，轻笑一声，悠悠开口。 “先让致远去港岛试试，一两年不见成效，再换去老张那里，如果还不行，再跟着先生学习，毕竟致远还年轻嘛。” 陈财神嘴角不禁露出笑意，试用一两年，有成果继续，没有也不浪费。 想及于此，当即应下，“我看行。” 张华有些不高兴，皱眉问道：“为什么不先来我这儿？” 旅长立马笑道：“按照致远的意思，两年后才打架，虽说仅仅是猜测，可也有几分道理，给他预留几个月去熟悉，不正好么？” 说着，又补充一句，“当然，如果他说的不对，你也可以摸摸底，不合适退回来就好，反正还有先生兜底。” 闻听此言，先生摊了摊手，“合着我最吃亏喽。” 旅长挤眼笑道：“您本来就不在计划之内嘛。” 话音刚落，众人放声大笑。 林家梁眉峰微扬，显然心情不错。 林致远也还好，被推一把，面对更大挑战，早有预料。 就像自己推别人，不也没提前告知？ 陈财神喝了口茶，笑问：“致远，你也听明白了吧？” 林致远点了点头，“我是组织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组织如果需要，我自然当仁不让。” 先生点了点头，很是赞许。 陈财神也比较欣慰，紧接着叹了口气。 “家里穷，给不了你太多支持，你说说需求吧。” 林致远暗暗琢磨片刻，试探性说道：“十万英镑启动资金，两名能打，且懂粤语的好手。如果可以，多来点人也行。” 说完，见众人都没反应，顿时慌了。 “云伯伯，如果觉得太多，您看着给，别让我过去要饭开局就成。” 话音刚落，几人大笑起来。 “到底是自家孩子，知道替家里省啊！” 陈财神感慨一句，应承下来。 “十万英镑，我回头就安排，你到了港岛，有人接应，会把钱给你，不过，你可得干出点成绩。” 林致远坚定道：“放心吧，办砸了，我提头来见。” “头不要，要钱，我要钱不要命。” 陈财神打趣一声，接着道：“人嘛，我只能给你一位副手，懂粤语，懂英语，唯独不能打。想要能打的，找他们几个吧！” 旅长爽朗一笑，接过了话茬。 “老张，卖好机会，说吧，给大侄子几个人，什么时候能到？” 张华想了想，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大侄子，你想过没有，需要几个人才能快速站稳脚跟？你要知道，人多了也是负担。”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几个人？ 当然是多多益善。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没敢说出口，迟疑片刻，颇为肯定说了句。 “如果有二十个好手，加上云伯伯说的副手，以及十万英镑，我能最快打开局面。” 张华也不迟疑，当即应下，“兵王级别不要想，稍弱一些，十个人，半个月时间到位。” 旅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瞪了林家梁一眼。 “书生，别特么装哑巴，说句话。” 林家梁笑了声，有样学样。 “我也十个，半个月时间。” …… 上午到，傍晚走。 一个人去，两个人回。 路上，林家梁坐在自行车后座，吸了口烟。 “旅长在给你铺路，别多想，好好干。” 林致远蹬着自行车，轻笑回应。 “二叔，我懂，自打接触旅长，我就做好了准备。” 闻言，林家梁更为欣慰。 “有准备就好，尽快安排好轧钢厂后续，别一走就乱套……” “明白。” 林致远在脑海，把轧钢厂过了一圈。 “轧钢厂您放心吧，我准备让晓莹再进一步。” 林家梁不禁一乐，“你啊，考虑清楚，别硬来，不然你走后，晓莹可不好过。” 说着，话锋一转。 “我想想办法，让小高和小胡跟你去吧。小高是粤省人，懂粤语。小胡虽然不懂，但他更稳重。” 林致远当然乐意，“成啊，他们俩还没复员么？” “小高没有，小胡复员了。这你不用操心，我会问问他们的意思。如果他们愿意，有他们在，家里也放心，毕竟港岛乱得很。” “好，问问，别勉强他俩。” …… 回到家，猛的看见林家梁，吴霞等人无不惊讶。 好一顿寒暄。 林致远考虑再三，决定把实情说出来。 “二婶，淮茹，要不了多久，我要换个地方工作。” 吴霞侧目，瞥了一眼林家梁，当即明白，恐怕要出差。 秦淮茹没想那么多，莞尔一笑，“又升职？” 林致远看着秦淮茹，眼神中充满宠溺。 “可以这么说吧，先办事，办好了就升职，最高到副部。” 秦淮茹不懂，不禁一乐，“这话说的，肯定得先办好事，才能升职。” 林致远没有过多解释，言简意赅说道：“需要出差，一个月后，我要南下，兴许像二叔一样，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一趟。” 话音刚落，秦淮茹一怔，继而摸了摸肚子，懂事的笑了笑。 “身不由己，我懂，放心吧，我会把家照顾好。” 林曼玉也有些愣神，顿了几秒，笑道：“我也会经常回来。” 吴霞忍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却很有分寸。 “秘密任务？” 林致远点了点头，“对。” 眼见气氛稍稍低沉，秦淮茹爽朗一笑。 “干嘛都愁眉苦脸，致远哥有出息，咱们应该高兴。” …… 次日，初六，轧钢厂开工。 林致远每天下班，便匆匆回家。 除了偶尔去旅长家转转，基本不出门，围着秦淮茹和三个小家伙转。 秦淮茹肚子越来越大，五一前后就能卸货。 只可惜，林致远待不到那时候，没法亲眼见证第三个孩子出生。 林致远所作所为，秦淮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本就识大体，更加不会哭闹，影响自家男人前程。 四合院，不说何大清和许富贵，单单是秦王两家，以及吴霞在，林致远便能高枕无忧。 至于轧钢厂，临走前，就必须好好安排一下，突然离开，打破平衡，可不是好事。 第293章 出发 2月22号，正月二十六。 党委会。 林致远再次越权，提议人事调动。 “诸位，工会缺个副手。工程部生产技术科，科长楚晓莹，觉悟高，能力强，我建议加加担子……” 话未说完，吕显兆当即不乐意，一而再再而三，在我饭碗里扒拉菜，过分，太特么过分了。 往前一探，双臂枕在桌面，轻咳一声，准备反驳。 林致远嘴角微弯，不给插话的机会，又补了句。 “空缺的科长，由金安顺接任。” 金安顺，东北来的技术员，可以说李潇的铁杆。 牵扯到关键一票，吕显兆不得不慎重，有些迟疑。 再一琢磨，也没什么不好。 楚晓莹调去工会，哪怕分权，也是林致远自己的事。 工程部稳定格局被打破，李潇话语权加强。 真不好反对啊。 要不然，李潇怎么想？ 只会把中立派推到对面，到最后，结果还特么一样，不是平白得罪人么？ 林致远却没完，继续。 “扩厂之后，职工人数增加将近一倍，铆工车间主任白震，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具备一定的协调组织能力，提名第三副厂长吧。” 话音刚落，侯洪明不禁心中暗喜。 郝正益越发得过且过，他的工作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而白震恰恰是侯洪明在轧钢厂，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林致远吸了口烟，继续。 “宣传工作，一向是组织重中之重。万人大厂，管理部门却是科级，不像话。扩建宣传科为宣传部，邵宝华再进一步吧。” …… 一场唇枪舌战，几方均有收获。 楚晓莹，工会副主席，副处。 金安顺，工程部生产技术科科长，正科。 白震，第三副厂长，副处。 邵宝华，扩建后，宣传部部长，副处。 …… 少说十几人调动，蛋糕分得基本均衡。 真说起来，林致远吃了点小亏，却也无伤大雅。 散会后。 李怀德急不可耐，跟着林致远，返回办公室。 进门，扔烟，翘腿，叹气。 “致远，有些操之过急，咱们没占便宜啊！” 在李怀德看来，没占便宜，那就是吃亏，更别说，还稍稍有点小亏。 毕竟，从最初的铁三角，升级为铁四角，可不是说着玩的。 楚晨控局，林致远出招，李怀德扇风，陈忠良保驾护航。 不欺负人，算是铁四角厚道…… 林致远慢悠悠沏了杯茶，放在李怀德面前。 “李哥，事发突然，我工作有调动，来不及商量。” 李怀德登时皱眉，急问：“什么情况？” 林致远也没多解释，有些含糊其辞。 “具体不清楚，家里长辈刚给我说，让做好准备，就这几天，迟则生变啊。” “这……” 李怀德心中极为震惊，思维异常活跃，瞳孔不觉间变大。 小老弟突然被调动，勉强能够接受。 毕竟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关键是，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 小老弟背后绝对有人，而且比自己老丈人只高不低。 老丈人可是没听到一点风声…… 想及于此，李怀德姿态不自觉放低。 “你放心，往后我会照顾好你的人。” …… 接连一周，林致远带楚晓莹熟悉工作。 轧钢厂也收到文件，核心就两句话。 林致远同志，觉悟高，能力强，具备大局观，免去轧钢厂工会主席，另做他用。 楚晓莹同志，任轧钢厂常委，级别不变，接任工会主席。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楚晨、李怀德，以及陈忠良等人，提前得到消息，有心理准备。 梁群兴几人，快特么傻了。 班子换人，绝对是大事，背后靠山，怎么啥也没说？ 搞得措手不及，让林致远捡了个大便宜啊！ 再一琢磨，特么的，这位绝逼是真佛！ 回想以前，一个劲蹦跶，现在居然还活着…… 几人真想给林致远磕一个，问一句。 您老这么吊，有必要藏着掖着么？ …… 2月28号，二月二，礼拜天。 恰逢林书凡生日，小跨院支起圆桌，几家人热闹一番。 隔天，3月1号，旅长家。 克浓、陈财神、旅长，三人悠哉悠哉喝茶。 林致远望着眼前，自己未来副手，怔怔出神。 钟白，个子一米七，特别瘦，斯斯文文，面相略显稚气。 犹豫再三，问出了口。 “小钟，你多大啊，怎么看着像个孩子？” 克浓撇撇嘴，冷哼一声。 “不想要的话，老子给你换。小钟十八岁，精通三国外语，可是外事部重点培养对象，老子还不舍得呢。” 陈财神不禁一乐，笑呵呵开口。 “致远，你就偷着乐吧，你不就要个翻译么，小钟绝对没问题。” 旅长挑眉笑骂。 “致远，别不识好歹，这可是老李照顾你。” 林致远点了点头，深表歉意。 “明白，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是我的问题。” 克浓撇撇嘴，又哼一声，“知道就好。” 钟白倒也不认生，缓缓凑上前，压低声音，悄默保证。 “林哥，您放心，我翻译绝对没问题。绝对会连同语气，意思，甚至动作表情，全都展现出来。” 林致远抬手，拍了拍钟白肩膀。 “小老弟，此去南下，你可要听话。” “您放心。” 聊天，吃饭。 旅长三人，事无巨细，各种提醒、嘱咐。 甚至到最后，一个劲强调，如果事不可为，保证自身安全。 浓浓关爱，展现无余。 南下时间，定在三天后，3月4号。 唯物主义者旅长钦定，说是宜出行。 三天时间，林致远把亲近的人，挨个转了一圈。 甚至，特意用虎骨，找任向松换了三张秘方。 据任向松所说，祖上曾做过御医，秘方是宫里传出来的，也不知真假。 由于粮食短缺，到处都在进山打猎。 本来藏匿在深山，一只只森林之王，面临一场大劫。 虎骨早就变得不值钱，任向松却也没计较。 3月4号，二月初七。 林致远辞别家人，孤身一人前往火车站。 许是担心在路上，林致远会部署工作，为保密，陈财神特意协调，四个人一节高干车厢。 餐桌，洽谈区，以及身后床铺…… 看着古板，在此时，绝对算得上奢华。 林致远、钟白、高自越、胡义，四个人坐在餐桌前，开始攀谈。 第294章 抵达港岛 钟白不吸烟，林致远给高胡二人，各散了根。 “小高，跟着我南下，可不见得有军区好。” 高自越咧着嘴，嘿嘿一笑。 “林哥，你少来。我可听说，几位大佬联合安排。这等秘密任务，干好了，我们老高家族谱，说什么也得给我单列一页。” 林致远不禁一怔，继而笑了。 “成吧，咱们好好干。” 说着，又问了句，“家里通知没？” 高自越眼睛一瞪，立马回应。 “这咋通知？就给发了个电报：有任务，别联系，任务结束，衣锦还乡。” 林致远笑呵呵打趣，“哟，整这么文艺，你也不担心家里看不懂。” 高自越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确定。 “应该能吧，戏文里唱过，他们怎么会不懂？这可是我找参谋长，帮忙想的词。” 林致远点了点头，看向胡义，“小胡，你呢？” “我老二，我哥照顾家，我适应不了普通生活。” 言简意赅，符合他的作风。 林致远又转向钟白，还没开口询问，后者学会抢答了。 “林哥，我也没问题。先不说又不是不让回来，单单是我去执行任务，他们开心得不行呢，何况我还有弟弟……” 三十七个小时后，告别火车况且声，四人到达羊城。 换了身衣服，休整一天，被送到岸边。 当晚后半夜，又被塞进一个轮船货仓。 在水上晃了几个小时，抵达港岛。 足足等到天大亮，一位中年人前来接应。 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确定身份后，给四人发了身份证，一挥手。 “我叫刘思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们去住处。” 坐电车，倒巴士，兜兜转转，来到一栋六层鸽子笼。 走在楼梯，不少人跟刘思旺打招呼。 “哟，刘阿叔，又有收获？” “这四个北仔，要不要找工作？” …… 来到六层，一间二十来平的房间。 陈设特别简单，最里面，两张对立上下铺，往外，一张沙发，一方茶几，没了。 刘思旺关好门，精神一变，压低声音。 “我在港岛做偷渡买卖，你们四个人，在这儿能住一个月，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以后尽量少联系。”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皱眉。 接应好草率，难道为了身份干净？ 也没追究，笑问：“刘叔，我们会尽快离开，东西呢，人呢？” 刘思旺微微挑眉，笑呵呵提醒，“叫我刘阿叔，我是你们的联络员。” 说完，抬手一指，“东西在床上，三个手提箱，包括钱，资料，以及武器。人的话，你确定现在要？” “缓几天吧！” 刘思旺点头，离开。 钟白三人面面相觑，林致远无所谓，来到床边，依次打开手提箱。 第一箱，整整齐齐全是英镑。 第二箱，四把手枪，十来个弹夹。 第三箱，一些港币，大概不到一万，剩下的全是资料。 物价以及注意事项，包括黑白两道，各大势力，以及华英大大小小家族，详细情况。 几张关于商业的分析，林致远粗看了几眼，写得太笼统。 足足半个小时，大概过了一遍。 林致远伸手指了指资料，笑着吩咐。 “小钟，开始背吧，全部熟记于心，小胡，你留下保证安全，小高，咱们出去溜达一会儿。” 二人离开。 走在港岛街上，高自越东张西望，忍不住感慨。 “林哥，刚才坐公交，外面才叫繁华，比咱们京城还好，这地方不行，有些破。” 林致远轻声提醒，“说话注意点。” 说着，没好气解释一句。 “这应该是周边农村，肯定不咋地。” 半个小时，经过打听，终于了解。 秀茂村，又偏又穷，周边有不少工厂，住户基本都是打工仔。 随意找了个小摊，吃了顿饭，打包两份回家。 钟白捧着资料认真看，胡义已经把屋内收拾了一遍。 高自越将饭菜放在茶几上，林致远示意，“你俩先吃饭，咱们不急，慢慢来。” 接下来，钟白背资料，胡义守家。 林致远带着高自越，四处溜达。 一周多。 晚饭。 钟白边吃边说，“林哥，资料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胡高二人，满脸震惊，直勾勾看向钟白。 胡义是冰疙瘩，倒没说话。 高自越瞪大眼珠，忍不住问道：“那么一沓资料，你全记住了？” 钟白得意一笑，“当然，我从小记忆力就好。” 林致远眸里泛光，笑赞，“牛啊，这么快，我还以为最少半个月呢。” 说完，挥手示意，“赶紧吃饭，等下商量大事。” 饭后。 四人坐在床边开会。 林致远先进行基本了解，“十万英镑，能兑换多少港币？” 钟白张口就来，“一百六十万，兑换比例一比十六。” 林致远点头，又问，“独栋别墅都什么价？” “地方不同，价格不同。深水湾和浅水湾，有新盖好的半山别墅，基本都是三四层的样子，价格在四十万到五十万。” 林致远结合前世记忆，忍不住嘀咕一声，“这么便宜？” 钟白一怔，继而提醒，“林哥，在港岛，普通人出去打工，一个月也才一两百港币，几十万还便宜？” “这么回事啊！” 林致远打了个哈哈，又问，“那再好点的呢？” “山顶别墅，光地基全是上千平，关键是不卖给咱们，只让约翰牛住。” 钟白说完，还有些愤愤不平，“还是看不起咱们啊。” 林致远双眼微眯，轻笑道：“不急，这块地迟早会回家。” 说完，开始吩咐。 “小钟，等会儿，你和小胡下楼，等等刘阿叔。见了面给他说，五天后，我要我的人，二十个人，带武器。” 钟白微微蹙眉，小声提醒。 “林哥，他们过来，可得咱们照顾，咱们这条件……” 林致远抬手打断，缓缓开口。 “我有计划，明天咱们就去买别墅。” 话音刚落，三人齐刷刷望来。 高自越和胡义，不清楚任务。 胡义仅仅有些吃惊，高自越却微张着嘴巴。 “别墅，咱们的任务是来享福？” 钟白倒是了解，不过，接到的命令，一切听从林致远安排，抿了下嘴唇，没有言语。 第295章 干一票大的 次日，清晨。 四个人，穿上林致远提前准备的衣服。 打车，换轮渡，再打车，直奔深水湾。 绕着山路，兜了一圈，林致远傻眼了。 什么破地方，别墅倒是有，售楼部呢？ 让司机靠边停车，林致远侧目，看向钟白。 “什么情况，售楼部呢？” 钟白也懵啊，资料里也没写，脑子反应也快。 “林哥，您等下，我问问司机大哥。” 司机听到四人要买别墅，不禁回头多看了几眼。 几秒后，才悠悠道：“买别墅，当然去轩尼诗道找置业中介啦，你们上山肯定找不到……” 得，下山，去轩尼诗道。 早上出发，折腾到下午将近三点，才来到一家装修豪华，名叫马登置业的三层小楼。 林致远打头，钟白稍慢一步，高胡二人，腰杆挺直，俨然保镖打扮。 售楼小姐见状，立马迎上前，“先生，您好。” 林致远询问，钟白翻译。 十五分钟后，得知深水湾，只有一栋别墅在卖，没得挑。 林致远看完图册，倒是挺满意。 三层欧式小楼，装修简单，也还不错。 一问价格，42万港币，倒也能接受，当场拍板。 富豪啊，又是一笔巨额提成。 售楼小姐心中窃喜，当即又推荐浅水湾别墅，一栋四层洋房，55万。 林致远也没计较，再次确定。 有钱就是好办事，多给了置业公司一千块港币。 临近傍晚，哥四个已经搬进深水湾60号。 院内，喝酒抽烟，尽情狂欢。 次日，中午收拾利索，又去买车。 豪车太贵，整了六辆普普通通的福士，也就是大众，一辆两万出头。 其中五辆送去浅水湾70号，一辆代步。 三天后，浅水湾70号。 林致远见到二十名打手，各个面容刚毅，并非膀大腰圆。 两位队长，一高一矮，高个张大海，矮个赵学非。 林致远笑呵呵道：“大海，学非，你们两个起个花名吧，就叫张龙赵虎。” 二人齐声，“是，首长。” 林致远摆了摆手，“别这么拘谨，你们现在可不能像军人，那样不好。” 二人对视一眼，张大海，往后得叫张龙，皱眉问道：“首长，那应该像什么？” “地痞，无赖，最次也得像个普通人。” 林致远说完，又提醒，“以后叫我老板，咱们在执行任务，可不能暴露。” “是！” 本想干一票大的，结果一看，二十人显然没有扭转身份，需要适应适应，林致远暂时歇了念头，丢下五万块港币。 “你们先熟悉这边生活，一个月，我要二十个无赖。” 说完，又补了句，“对了，外面有五辆车，好好学车，每个人都得是老司机。” “是！” 离开浅水湾70号，返回深水湾60号。 四人坐在客厅。 林致远吸了口烟，略作沉思，心下一横。 姥姥的，钱太不经花，三人小分队，先干一票吧。 打定主意，抬头询问。 “小钟，那个贩卖人口的约翰牛，叫什么海来着？” 钟白略微一想，试探性问道：“林哥，您说的是伊恩海曼？” 林致远点了点头，“对对对，就他，家住哪里？” “施勋道25号。” 钟白说完，不解道：“林哥，您问他干嘛？” 林致远轻挑眉梢，悠悠道：“借点钱花。” “人家又不认识你，凭啥借给……” 高自越话未说完，反应过来，“林哥，您不会是想抢吧？” “别胡说。” 林致远冷哼一声，“明明是借。” 钟白微微摇头，当即泼了盆凉水。 “林哥，那可是太平山顶，别说抢了，您连上去都费劲。再说了，他就是个小喽喽，能有多少钱？” 林致远早前看资料，留意过这家伙。 干着大买卖，却连保镖都舍不得找。 能让刘思旺特意写进资料，可见绝对是个算盘精，和阎埠贵有的一拼。 这种人，林致远才不相信，家里有保镖呢。 “大人物不好操作，这种胆大的小喽喽，才好搞。” 林致远撇撇嘴，回了一句，转而挑眉笑问。 “安保再严，我什么也不带，去遛遛弯也不行？” “不知道。”钟白一摊手，“资料就写了路口有人把守。” 林致远摆了摆手，没有过多解释，自己有挂，还有果子保命，不干一票，心里不得劲。 “行了，我饿了，谁去做饭？” 高自越恍如没听见，钟白作势要起身，胡义抢了先。 “你做饭难吃，我去。” 次日，林致远找到刘思旺，提出需要一份假证件，做些危险的事。 刘思旺没有多问，直接扔了几份证件。 第三天，林致远拿着假证件，乔装打扮，背着相机，独自上山。 顺着山路，没走多远，果不其然，遇到警示牌，以及关卡。 林致远前世，好歹上过大学，英语还凑活。 上前沟通得知，没有山顶住户邀请，不允许车辆上山。 人的话，经过搜身，确保没有危险品，再进行登记，倒是可以。 林致远拿的假证件，浑身上下，就一台相机，顺利通过。 穿过关卡，林致远撇撇嘴，暗暗腹诽。 姥姥的，明明是我兔子家的土地，一群强盗耀武扬威。 一路上，林致远悠悠哒哒，仿佛真的摄影爱好者。 左拍拍，右拍拍，终于来到施勋道。 整个山顶，外紧内松，不管是自大，还是疏于防护，总之也没人巡逻。 道路两侧，每隔几百米，树立着门牌。 旁边，延伸出一条小道，往里便是别墅。 又过去半个小时，林致远来到25号。 前后看了眼，见四下无人，相机扔进空间，再意念一动，左手出现一把手枪。 林致远毫不迟疑，顺着小道，跑进去。 大概二十多米，出现一道铁栅门。 林致远抬手一摸，收进空间。 进入院内，环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 贴着墙，来到房门，一样的套路，再来一遍。 结果，刚进门，看到一位菲佣，也不含糊，抬枪，轻声呵斥，“stop。” 快步上前，将人收进空间。 如此反复，将别墅一层转完，也没见第二个人。 悄摸来到二层，耳畔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林致远收门，一名中年谢顶约翰牛，和一位金发碧眼妹子，酣战正欢。 第296章 不对劲 余光瞥见林致远，谢顶约翰牛直接吓萎，金发妹子也呆愣住。 声音戛然而止。 林致远毫不迟疑，直接跨步上前，将石雕般二人，收进空间。 此时，整个别墅，除了林致远，再没有会喘气的。 俗话说，夜长梦多。 林致远也不耽误，开始搜刮别墅。 挂逼就是好，见东西就收，基本不会有遗漏。 半个小时，回望一眼，别墅空荡荡，林致远手一背，悠悠哒哒原路返回。 稍稍加快速度，上山溜达两小时，下山不到一小时。 顺利通过关卡，路过一处小树林，进去一分钟，卸掉伪装，径直回家。 深水湾60号。 钟白在看报，林致远要求，几大报刊，必须时刻了解。 胡义在做饭，高自越在躺尸。 林致远没好气道：“你们三个家伙，大门也不锁，真特么服了。” 高自越坐起身，嘿嘿一笑。 “怕啥，我和小胡在，谁还敢来闹事？” 林致远不禁蹙眉，小高最近有些飘啊，招了招手。 “来来来，咱哥俩到院里切磋一下。” 高自越迈步出门，挤眉弄眼。 “林哥，那您可小心点，我怕伤到您。” 钟白也小跑着跟着看戏。 五分钟后。 三人依次返回客厅。 钟白满脸震惊，高自越失魂落魄。 林致远面色如常，悠悠道：“小高，提高警惕性。” 说完，迈步上楼，“午饭我不吃，上楼休息会儿，别打扰我。” 钟白和高自越二人，面面相觑。 好半天，高自越弱弱问道：“我是不是惹林哥生气了？” 钟白啧吧着嘴，微微摇头。 “不好说，有可能，要不你和胡哥开始锻炼吧？” 高自越狠狠点头，“好。” 楼下对话，林致远不清楚。 已经来到三楼主卧，整个三层都是他一个人住。 反锁房门，闪身进入空间。 谢顶男、金发女、菲佣三人，进空间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动弹不得，却能说话，看见林致远，叽里呱啦个不停。 林致远意念一动，三人齐刷刷闭嘴。 整理收获。 没用的东西，眨眼间，全部化成粉末，扬在小院外池塘和农田。 三个保险柜，轻松打开。 第一个，全是文件，林致远看了半天，没看懂，先收起。 第二个，五十四块一公斤规格金砖，以及一些珠宝玉器。 第三个，全是钱，其中，美刀最多，足有八十多万，英镑次之，也有四十多万，剩余的港币，只有二十多万。 小钟说一克黄金，七块多港币。 也就是说，金砖大概值小四百多万。 美刀兑换港币，大概一比六，相当于小五百万港币。 英镑兑换港币，一比十六，也有六七百万。 加起来，足足一千五百万以上。 不对劲！ 有一千多万不足为奇，为什么不放在银行？ 再想起，资料标注，伊恩海曼独来独往，林致远心中疑惑更甚。 弄来一把摇椅，一屁股躺下，松开谢顶男下巴，林致远漫不经心询问。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有多少钱，为什么放在家里？” 谢顶男叽里呱啦，说得老特么快了。 林致远没听太明白，不禁皱眉，欺负老子英语不好？ 意念一动，藤条出现，劈头盖脸来一顿。 五分钟后。 谢顶男强忍剧痛，放缓语速。 “我是伊恩海曼，做人口买卖，属于非法生意，为了随时跑路……我在几大国际银行都有存款，你放了我，全是你的……” 林致远撇撇嘴，冷声问道：“随时跑路，准备黄金，糊弄鬼子呢？” 伊恩海曼明显一愣，继而又解释。 “黄金流通性强……” 后面的话，林致远表示不信。 一看就是欠收拾，饿上几天再说吧！ 打定主意，无视频频抛媚眼的金发妹子，闪身回到现实。 站在阳台，望着远处海景。 三根烟过后，林致远决定先观望一阵再说。 一个约翰牛被抄家，想来应该有点动静吧。 至于出去借钱一事，也不准备告诉钟白三人。 此时，港岛管理粗放。 约翰牛只管捞钱，各国商人如同吸血鬼，蜂拥而至。 大量资金入岛，根本没人过问，倒是方便林致远行事。 每天早出晚归，通过律师事务所，各种套娃，控股一家名为远大的投资公司，账上足足一千五百多万。 当然，没有告诉钟白三人。 时间一晃，进入4月份。 伊恩海曼的事，没有激起一丁点浪花，就很微妙。 林致远更加笃定，伊恩海曼不对劲。 一次次审问，到饿死，什么也没说，就很操蛋，没办法，只得把三人扬了。 4月5号，傍晚。 林致远返回别墅，刚进门，高自越再次抱怨。 “林哥，外面不安全，您出去溜达，就不能带上我和小胡么？” 钟白也极为认同，狠狠点头。 “就是，林哥，您沟通也不方便，还是别独自出门了。” 胡义直勾勾看着，倒是没说话，眼中满是关心。 林致远爽朗一笑，打了个哈哈。 “嗐，我的身手，你们还不知道么？” 说着，拍了拍手，“咱们要干活喽。” 三人注意力顿时被吸引。 林致远点了根烟，缓缓说出计划。 “第一步，去秀茂村开工厂。出发前，我从一位老中医手中，弄了三张秘方，经过我最近详细考察，肯定能成。” 钟白撇撇嘴，嘟囔一声。 “林哥，先不提能不能赚钱，租厂房，买设备，招人，乱七八糟，咱们没有大几十万，根本弄不起来。” 高自越哎呀一声，拍着大腿。 “早知道咱们就不买别墅了，这钱浪费的！”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挑眉轻笑。 “扯淡，创业谁用自己的钱？明天去银行抵押贷款。” 钟白一脸懵逼，不解道：“那咱们买别墅，图了什么？”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耐心解释。 “动动脑子啊，别墅买了，咱们可以住。抵押贷款，又有钱开厂，相当于有了两倍启动资金。” 说着，摆了摆手，“行了，不懂没关系，听话就成。” 次日，清晨。 四人开车，前往横生银行。 流程简单，价值九十多万的两套别墅，抵押贷款八十万。 林致远明面上，又有将近一百二十万可以操作。 第297章 男人本色 一周后。 浅水湾70号。 林致远看着张龙赵虎，十分无语。 “学无赖也这么难么？” 张龙抖着腿，吊儿郎当，倒像那么回事。 “老板，不算我和老赵，还有六个兄弟比较像，剩下的十二个，真的有些勉强他们。” “本来想让你们去立棍，现在嘛……” 林致远搓着手指，沉吟片刻，开始吩咐。 “张龙，赵虎，你俩带队，八个人去道上混吧。摒弃道德素养，用最短时间，混出名堂。” 张龙不禁一愣，瞪大眼珠，“老板，这……” 赵虎也懵逼，声音不自觉拔高，“混黑道，这个不好吧？” “想在港岛站稳脚跟，道上必须有话语权。” 林致远说着，语气变得温和。 “不勉强，你们觉得不合适，再过几天，去工厂当保安。随后，我会开一家安保公司，去做保镖也成。” 张龙和赵虎，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干了。” 林致远站起身，把八人聚在一起，严肃提醒。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都无所谓。但是，一定不能沾赌碰毒，这是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 “明白，老板。” 一人发了一万，林致远示意。 “拿着吧，有什么需求，及时提出来，什么时候出发，你们自己决定。” 说完，转向剩余十二人。 “你们呢，再等几天吧，工厂正在修缮，一切准备好，你们再入驻。” 6月底。 打车，换轮渡，再打车。 林致远四人，来到秀茂村一座工厂。 正门当中，灵丹药厂，四个鎏金大字。 整个工厂，占地不大，也就几亩地，产权已经属于远大。 经过加固，以及重新用水泥找平，有了现代工厂雏形。 四周两米出头围墙，上面加有电网。 大门两侧，各有一排二层小楼。 东边留作办公用，西边十二人入住，负责安保。 厂区正中，一栋四层楼，便是车间。 港岛地价贵，也不知道谁的脑洞，居然摞着来。 林致远也没有特立独行，仅仅做了加固。 专门从脚盆鸡订购，设备已经入厂。 没办法，有关药丸制作机器，只有脚盆鸡有，就很操蛋。 一层，用于原材料和成品仓储。 上面三层是加工车间，分别生产三种壮阳药。 立雄，顾名思义，立马见效。 肾宝，一月一疗程，会有明显反应。 固本，长期服用，温补调理。 林致远给起的名字，只图让人一目了然。 租厂房、定设备、进药材，林致远在明面上，也才花了四十多万。 为了拿到许可证，以及用阉割版申请专利，跑前跑后，给几个专管约翰牛，塞钱都不止五十万。 过程曲折，结果完美。 只要开工售卖，绝对堪比印钞机。 和值班保安闲聊几句，林致远四人进入工厂。 得到消息，厂长郭利匆匆前来。 郭利，十二人之一，林致远也没人选，索性随便抓了个壮丁。 没办法，配方是关键，需要保密。 甚至，工人也是刘思旺介绍，全都是秀茂村靠谱村民。 郭利小跑上前，翁声道：“老板，您来了，到办公室吧，我向您汇报工作。” 林致远点头，示意，“走吧。” 办公室。 简单寒暄几句，郭利拿出三个包装盒。 “老板，您看看，符合要求么？” 林致远扫了一眼，都是长方体，顺手拿起纸质方盒。 整体呈长方体，宽五厘米，长十厘米，高一厘米。 蓝底红字，立雄，以及旁边一幅妖娆美女简笔画。 “还不错，一盒几枚，成本多少？” 郭利拿着笔记本，介绍道：“一盒十枚，连包装成本五毛。” 林致远点了点头，拿起铝盒。 跟纸盒差不多大，稍稍厚一点，没有图案，只有四个大字，灵丹肾宝。 “还行，简单大气，成本呢？” “一盒十枚，连包装三块五。” 林致远目光落在木盒，足足比纸盒大了一倍。 整体红木颜色，盖上刻有八个大字：宫廷秘宝，固本培元。 不等林致远询问，郭利说道：“一盒五枚装，连包装成本十二。” 说完，语气夹杂着担忧，询问。 “老板，没问题的话，我就让开工生产，就是销售，我没头绪。” “别怕，放心大胆，全力生产。比例就按照一百比五比一，随后根据销量再调整。” 说着，林致远笑了笑，自信道：“销售交给我。” 随后半个月，林致远在轩尼诗道，锦联大厦，租了办公区。 并且，在各大报纸大肆打广告，招人，宣传，同步进行。 7月15号。 林致远坐在六楼办公室，正在看简历，房门被敲响。 钟白脚踩皮鞋，身穿正装，缓缓进来。 “林哥，又有人来面试。” 林致远头也没抬，随口道，“带进来吧。” 不多时，一位年轻人，面带微笑，跟着钟白，走进办公室。 微微颔首，从容道：“林生，您好，我是李占强，毕业于牛津大学，来应聘副总经理。” 林致远抬头，打量来人，学历可以，长相端正，就是有些年轻，又想到钟白，决定了解了解。 “李先生年轻有为，又是知名大学高材生。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草创公司么？” 钟白依样画葫芦，连带语气表情，翻译之后。 李占强微微带笑，“选择贵公司，理由很简单，男人本色，薪水高。” 闻言，林致远不禁一乐，“再说说录用你的理由。” 李占强不急不缓，徐徐开口。 “学历代表我不是庸才，无薪试用三个月，您再决定。” 突然来条大鱼，林致远真怕眼高手低，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出。 当即拍板，“好，那就三个月，咱们拭目以待。” 有了李占强加入，林致远彻底解放。 否决李占强提议，联系各大药店，以及经销商。 林致远指示，大量招聘临时工，准备全岛地推。 李占强虽然不解，还是听令行事。 8月1号，一切准备妥当。 一场耗资十万，几百人团队，带上立雄，如天女散花般，分头行动。 傍晚。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喝茶，听钟白读报纸。 李占强敲门，得到应允后，面色凝重走进来。 “老板，出事了。” 第298章 火中取栗 林致远放下茶杯，笑呵呵示意。 “阿强，别急，来，坐下喝杯茶，这可是内地余杭好茶。” 李占强在沙发落座，又有些急躁。 “老板，地推团队出了问题，遇到黑帮勒索，咱们的立雄都被抢了。” 林致远抬手虚压，依旧面带微笑。 “遇事不要慌，告诉团队临时工，七天时间，薪资涨到一百，明天继续。” 李占强极为不解，偷偷用过立雄，效果嘎嘎好，对公司信心倍增，都准备呕心沥血，为公司奋斗，没想到，出身未捷要先死么…… 良久，摇头道：“老板，我不理解。” 林致远指了指茶杯，极为温和。 “喝完茶，去做事，多看多想，一个月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接下来几天。 地推团队，每天带着立雄出门，空手而归。 别说李占强不理解，各大黑帮也不理解。 不过，大几千枚立雄洒出去，口碑当即立住。 但凡用过立雄，无不惊为天物。 导致地推团队，一出现，立马被围，然后被抢。 8月10号。 林致远等的花都谢了，客人姗姗来迟。 而且，还是几波客人同时到。 吴豪，向强，洪毅，马如，江泉，五大黑帮首脑，齐聚锦联大厦六楼。 灵丹公司，前台妹子，当场吓哭。 五人没有剑拔弩张，更没有趾高气昂。 洪毅温和问道：“你们老板在么，我们想见见他。” 前台妹子，哭得更凶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朝后面指了指。 向前笑呵呵道：“不要吓唬人家嘛，咱们这么大阵仗，他们老板要在，兴许早就知道了。” 正说话间，高自越缓缓走来。 “几位，我们老板有请。” 五人不禁对视一眼。 吴豪更为胆大，示意身后跟班站住，抬脚迈步。 其余四人，也不想弱了士气，独自跟上。 来到办公室。 林致远爽朗一笑，“几位能来，真是蓬荜生辉，来来来，咱们坐下聊。” 沙发落座。 林致远慢条斯理沏茶，顺便自我介绍。 “我是灵丹公司老板林致远，几位找我来，为了立雄吧？” 镇定自若，倒是让五人有些意外。 向强微微挑眉，笑道：“林老板，立雄有多大潜力，你应该知道，这么大蛋糕，你把握不住。” 江泉也悠悠道：“拿出来，皆大欢喜，不然，海水可有点凉。” 紧接着，吴豪，洪毅，马如，一人一句，威胁意味更为明显。 林致远给五人，依次斟了半杯茶，回头看向高自越。 “小高，拿烟。” 早就有交代，高自越拉开抽屉，拿出一条特供熊猫，递了过来。 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中，林致远拆开之后，一人扔了一包。 “不急，抽根烟再聊。” 熊猫入手，几人脸色突变。 背后都有支持者，对于熊猫的意义，谁都清楚。 向强不确定道：“林生打北边来？” 林致远没有解释，反而顾左右而言他。 “几位，想要立雄，还是要钱，还是斗得你死我活？毕竟立雄就一份，可不够五人分。” 说着，自顾自点了根烟，接着道：“常言道，和气生财，打打闹闹要不得，你们说呢？” 马如冷笑一声，“这里可是港岛，死上几个人，再正常不过。” 林致远眸光一闪，依旧带着笑意。 “无所谓，有人陪，路上也不孤单。” 马如噌的站起身，“好好好，林老板，尽情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说完，作势要走。 向强想了很多，连忙拦住。 “不急这一会儿，坐下听听林生怎么说。” 马如冷哼一声，再次落座。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徐徐开口。 “立雄一盒十枚，成本九块五，我十块钱出，赚点辛苦钱。诸位可以卖二十，需要多少，我提供多少，如何？” 此言一出，屋内陷入寂静。 拿不准林致远后台，也算不出成本，一倍利润，倒也不少。 更为关键，立雄能够提高夜总会收入。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半小时后，向强率先妥协，三年前，被警察洗了一波，势力大不如前，而且七哥向炎刚做龙头，也不是太稳。 “好，我们新安同意。” 紧接着，吴豪、洪毅、江泉也都答应下来。 唯独马如，仍有些心不甘，冷笑一声。 “我也同意，不过，我提醒一下，林先生，港岛真不安全。” 林致远哈哈大笑几声，“五位今天不请自来，不妨想想，我要是出了事，谁的问题？” “你……” 洪毅抬手一指，紧接着，笑了几声。 “林先生，在下不得不佩服您的勇气。” 林致远笑容不减，“敢来港岛，还怕死么？诸位应该听过汉使吧？” 有点超纲，有人不理解，林致远也没解释。 送走五人，林致远坐在办公桌前，也有些后怕。 火中取栗，果然不轻松啊！ 钟白暗暗吞咽一口唾沫，“林哥，咱们玩得是不是有点大？” 林致远长舒一口气，耐心解释。 “他们五人，可以说，把控着港岛所有夜总会，也是立雄最大的畅销地。只要立雄开卖，一定会面对。” 说着，吸了口烟，微眯着双眼。 “迟早要面对，与其事到临头再定计，不如从一开始，震慑住他们……” 高自越耐心听完，皱着眉，提醒道：“林哥，这样太危险。万一真有事，我和小胡不一定能护住你。” 林致远挥了挥手，笑骂道：“别特么说丧气话，我还没活够呢，有分寸。” 说完，吩咐道：“小钟，去，叫阿强过来。” 几分钟后。 李占强前来，满脸煞白。 “老板，我……” 想解释一下，刚才被吓得躲起来，又有些迟疑。 林致远没计较，指望一个刚来几天的人，彻底忠心，想屁吃呢。 “阿强，五大帮，是咱们第一批客户，你要维护好。” 闻言，李占强不禁一怔，“他们仅仅来买立雄？” 林致远一摊手，笑问，“不然呢？” “我以为……” 说着，李占强微微瞪大眼珠，“老板，您身后……” 林致远只笑不解释，喝了口茶，似是商量。 “跟着我干，有些危险，你要是还愿意，也不用试用，直接入职吧。” 李占强当即保证，“老板，我愿意。” 林致远哈哈大笑，“好，没看错你。既然你愿意，做好准备，还有大波客人，到时候你去接待。” 第299章 必须提提速 离开锦联大厦。 向强、吴豪、江泉、洪毅四人，纷纷下令，找历史专家，了解汉使奇特之处。 唯有马如坐在车内，冷着脸，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说什么混黑道都是莽夫，绝逼在扯淡。 游走在生死边缘，没点脑子，怎么可能活下去？ 只是各有顾忌，或者说后台立场不同罢了。 向家。 新安真正话事人向炎，端坐沙发，侧目，疑问。 “北边倒是有位林姓大佬，不会真有关系吧？” 向强微微摇头，语气不确定。 “不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不然就是灭顶之灾。” 向炎吸了口雪茄，又问：“汉使是什么意思？” 向强一怔，“不清楚，不过，已经吩咐下去了。” 不多时，手下带着一位老者进来。 老者名为夏耿昔，八十多岁，早前在羊城，家里也是书香门第。 兜兜转转，在港岛安家，有家店铺为生，主做文房四宝。 在传统文学方面，可谓是名声在外…… 手下翁声汇报：“大佬，夏老先生到了。” 向炎嗯了一声，挥了挥手，手下退去。 换就笑脸，温和示意。 “夏老先生，不要紧张，请坐。叫你过来，有个历史知识，想请教请教。” 夏耿昔战战兢兢，新安可得罪不起，忙颔首。 “向大佬，您说，老朽保证知无不言。” 向炎悠悠问道：“汉使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夏耿昔登时懵了，汉使？为什么问这个？ 顶着一脑门问号，迟疑片刻，试探性开口。 “各有性格，不好评价。若说特殊之处，便是容易死。” 向强眼珠一瞪，脱口而道：“容易死？什么意思？详细说说。” “凡汉使出，必不卑有亢，以彰显大国威仪。各地小国，稍有怠慢，则大军压境，若身死他国，大汉必将灭国屠城。” 向炎双眉紧锁，“简单点。” “汉使去别国，若是死了，大汉便有理由发动战争，继而开疆扩土，导致许多汉使，追求以死报国，然后名留青史。” 向家兄弟二人，不禁对视一眼。 良久，向强抬头，喊了声，“来人，送夏老先生回家。” 待夏耿昔离开。 向炎凝眉道：“早前半岛结束，就有传言，北边要顺势南下，现在看来……” 向强也尤为心惊，想起什么，猛的挑起眼皮。 “七哥，听说北边这几年，粮食大丰收，钢铁大发展，不会真准备好了吧？” “有可能。” 说着，向炎手指不禁暗暗使劲，雪茄差点夹扁。 “联系他们四个，就说我设宴，有大事相商。” …… 60年8月10号，对于夏耿昔来说，绝对是难忘的一天。 先后被四位黑帮大佬叫去，问的还是同样的问题。 临近十点，终于安全回家。 夏家，客厅。 夏耿昔正妻早亡，两位姨太，三对儿子儿媳，以及八个孙子，无不面色凝重。 夏耿昔一进门，长子夏戴初忙起身迎上，“老豆，您没事吧？” 夏耿昔挥了挥手，“无事，就说了几句话。” “那他们……” 眼看儿子还待要说，夏耿昔抬手打断，也没过多解释，反而叹了口气。 “好了，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内。 夏耿昔心绪久久不能平，历经风雨多年，只一瞬间便想通。 汉使来了啊！ 港岛会不会成为战场？ …… 却说林致远，回到深水湾60号。 吃完晚饭，坐在三楼露台，抽着烟，望着远处海景，再次陷入沉思。 扯虎皮，行险招，也是无奈之举。 步步为营或许更好，可稳扎稳打同样有风险，而且太耗费时间。 再加上，虎皮质量最少还能确保两三年，不用白不用。 兔象纠纷会有些波动，可胖揍白象之后，又能延长几年。 更为关键，依稀记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港岛总督一心求稳，方便广大约翰牛吸血。 持续多久不记得，却是个窗口期。 当然，把身家性命交给对方，肯定不成，还是得提提速啊！ …… 打定主意，林致远回屋睡觉。 三天后。 锦联大厦六层，总经理办公室，李占强前来汇报工作。 “老板，五大帮需求量已经确定，暂时每家每月一万盒，合计五万盒。我和郭厂长沟通过，三条生产线全部开动，月产量能够达到十万盒，暂时够用，过段时间，恐怕未必。” 说着，顿了顿，满脸喜色。 “每盒立雄，出厂价九块五，售价十元，利润五毛，月利润两万五，抛去开支，净利润两万绝对有，这仅仅是五大帮。” 林致远右手指尖，轻敲桌面。 特意安排产销分离，工厂是工厂，销售是销售，虽然麻烦却安全。 按照预估，下拨客户前来，产量绝对不够。 沉思良久，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做好准备，迎接下一波客人，产量问题，我去处理。” 待李占强离开。 林致远侧目，吩咐。 “小钟，联系脚盆鸡，订购设备，咱们每层车间，还能再加一条生产线，翻个倍，先应付一段时间。” 说完，站起身，悠悠道：“我去找个大金主，折腾几个月，仨瓜俩枣，太慢了。” 钟白刚准备应下，听到林致远后面的话，眼珠瞪得老大。 “林哥，这还慢？您是不是对港币价值没概念？” 说着，一屁股坐下，煞有其事计算起来。 “咱们二十五块钱，才能顶上一港币。按照四十万计算，每月赚一千万，还少？” 林致远嘴角微弯，挑了挑眉。 “你懂个屁，在港岛就得按照港币计算，四十万就是少。” 钟白一怔，继而苦笑。 “得，您厉害，我这就去联系脚盆鸡。” 一周后。 林致远带路，钟白三人一头雾水，来到灵丹公司楼上。 八楼，一家名为远大投资的公司。 和前台妹子，打了声招呼，绕后，径直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进门之后。 高自越和胡义四处打量。 钟白则满脸震惊，眼珠瞪得老大。 “林哥，这是怎么回事？” 林致远自顾自坐在沙发，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很是随意道：“我把灵丹公司和工厂卖了。” 钟白更加不解，忍不住又问。 “林哥，我不理解，灵丹可是老母鸡，干嘛要卖？” 第300章 搞定基本盘 林致远点了根烟，糊弄起来。 “灵丹潜力再大，也是潜力。而远大投资，有上千万资金。并入远大，我们就能大跨步发展。” 说着，弹了下烟灰。 “我现在持有远大二十的股份，算是大股东，而且还是董事长，股份少了，话语权没变。” 钟白微微蹙眉，“也就是说，咱们灵丹卖了两百多万？” 林致远一怔，继而轻笑，“可以这么理解。” 钟白揉着额头，仍然有些迷茫。 “我还是不太懂。” 林致远啧吧着嘴，又搪塞一句。 “不懂拉倒，只要记住，以后咱们以远大为中心就可以了。” 高自越撇撇嘴，嘟囔一声。 “小钟，林哥有计划，你管那么多干啥呢？” …… 又花了半个月，林致远初步搞定基本盘，远大投资，框架搭起。 不仅招聘三个工具人，还有数十名职工，林致远终于能够当甩手掌柜。 威廉海特，中年约翰牛，早前其祖父来港岛淘金。 结果，越混越差，已经没落。 考虑有一副白皮，好多事方便操作，威廉海特进入林致远视野。 经过了解，能力不怎么样，胜在听话，暂时为远大副总。 杜世伟，港岛本地人，为人忠厚，三十五岁，远大财务。 洛雨凤，中英混血，老子占完便宜就跑路，母女俩被遗弃，姑娘却极为争气，港岛中文大学毕业，远大法务。 互相监督，林致远能够稍稍安心。 9月底。 远大投资会议室。 钟白坐在林致远身后，既是翻译，又是记录员。 林致远开口询问：“威廉，新厂施工方案，有结果没？” 月中，远大斥巨资二百八十万，打点小三十万，在秀茂村和翠平村之间，弄了块地皮。 可不算小，足足五万二千平，整体长条形，宽一百三十米，长四百米，相当于八个标准操场。 林致远打算一步到位，建设灵丹新厂，到现在已经筹备多时。 港岛，不论约翰牛，还是华人，都极为慕强，谁有钱谁是大爷。 威廉海特哪怕是约翰牛，此时态度也十分恭敬。 递上三张手绘图，“林生，请您过目。” 林致远接过之后，依次查阅。 第一份，简直把地皮利用到极致。 看着特别臃肿，需要一年工期。 第二份，简直糊弄人。 横平竖直简单排列，没有设计理念。不过，旁边标注半年完工，值得考虑。 第三份，布局更加合理。 不但有员工宿舍楼，还有停车场、餐厅，就是车间有点少，而且用时有些长，需要一年半。 林致远更加钟意第三份，拿着图纸犹豫再三，没有言语。 威廉海特见状，笑呵呵询问。 “林生，如果您喜欢第三份方案，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让他们修改。” 林致远放下图纸，点了根烟。 “整体规划，我能接受，车间有些少，工期有些长。” 杜世伟略作思考，忍不住提醒。 “林生，我也看过图纸，车间都是四层工业大厦，如果您觉得不够，咱们可以直接盖十二层，在港岛，十二层已经成为趋势。” 林致远眼前一亮，当即拍板。 “好，让他们修改，车间加盖到十二层。” 说着，微微一顿，“至于工期，半年时间，告诉对方，分段开工，或者联合其他公司也行。” 威廉海特忙应下，“没问题，我会和他们李总沟通。” 想到随后也要布局房地产，林致远又问了句。 “设计理念蛮超前，这是哪家公司？” 威廉海特立马回道：“长江工业公司，我会和他们李总协商。” 长江？ 未来首富李成？ 林致远心中一动，嘴角露出笑意。 “顺便问问他，长江需不需要注资。” 散会后。 钟白看着新厂平面图，连连感慨。 “林哥，半年时间，咱们竟然要有这么大，这么好的工厂，简直不敢相信。” 林致远轻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 …… 半夜，十二点多。 一道黑影，悄摸来到深水湾60号，翻墙而入。 仅仅落地瞬间，发出一声闷响，而且不大。 黑影稍微停了几分钟，缓缓走向客厅。 刚进门，被当场制服。 之前，林致远上山借钱，回来和高自越切磋之后。 胡高二人，开始锻炼，又提高警惕性，私下协商，轮流守夜。 院外发出声响，和衣睡觉的胡义，便睁开了眼睛。 “嘶，疼，小胡，快松手，是我，刘思旺。” 胡义没管那么多，拽出刘思旺皮带，反手将其绑住。 动静惊醒同样在一楼住的高自越，快速穿好衣服，来到客厅。 胡义回头，不带一丝感情，“叫林哥。” 五分钟后。 客厅沙发，五人落座。 林致远打着哈欠，揉着发酸的眼睛，疑惑询问。 “刘阿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而且还是这种方式？” 刘思旺为人谨慎，半年来，林致远不去找，如同消失一般。 此时，莫名其妙前来，林致远真有些好奇。 刘思旺活动着手腕，侧目瞪了胡义一眼，紧接着看向林致远，好半天，才开口。 “三件事，第一，北边来消息，四月初四，书寒出生……” 话音刚落，林致远登时瞪大眼珠。 “四月初四，几个月过去，消息才传来？” 刘思旺讪笑一声，“那个……有些忙，给忘了。” 林致远十分无语，四月初四，也就是阳历4月底，消息再慢，6月份开厂，总该收到吧？那时候找你介绍工人，怎么也不说一声？ 长长舒了口气，没好气道：“然后呢？” 刘思旺抿了下嘴唇，又变得严肃。 “早前，你找我要假证件，都做了什么？” 林致远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 “嗐，别提了，本来想干一票大的。结果，上山太费劲，那二十个人，气质又醒目，最后歇了念头，怎么了？” 刘思旺沉吟片刻，悠悠长叹。 “哎，有个大漂亮间谍，名义上是个约翰牛，我们盯梢一年多，都准备行动啊，没想到，他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说着，略显无奈，“他手里肯定有机密文件，有可能事关港岛，也有可能关系北边。” 第301章 想不想投资 “既然是机密，就不要说。” 林致远面不改色，随意摆手，“说说第三件事吧。” 刘思旺一怔，瞬间回神。 “你们暴露了，道上有传言，灵丹公司老板是北边来的，虽然消息还在高层，可也有危险。” 林致远没当回事，早就有预料。 “嗐，狐假虎威，震慑宵小，我有分寸。” 刘思旺凝眉好久，直接起身。 “好，那我走了，没事不要找我。” 说完，匆匆出了客厅。 三步并两步，来到墙角，手脚并用，又翻了出去。 林致远准备送，刚来到门口，看见这一幕，不禁摇头。 “什么人啊，不会让人给开门？” 说完，转身，一挥手。 “小胡，小高，小钟，继续睡觉。” …… 一周后。 长江公司修改好方案，同意半年工期，合同敲定。 并且，带来消息，李成会在两天后，前来拜访。 林致远毫不意外，也没拒绝。 经过打听了解，李成事业刚起步，还没娶他表妹，也没得到他舅舅，也就是潮州帮大佬庄静扶持。 从两年前做塑料花，到现在的包工头，一百来万身价吧。 不管风评如何，李成商业头脑令人钦佩。 李成急需证明自己，然后迎娶白富美，林致远不介意施以援手。 投资嘛，回报甚大，为何不做？ 两天后。 远大投资，董事长办公室。 三十二岁的李成，长相蛮清秀，言行举止，也让人很舒服。 “林生，您好，我是李成。”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伸出右手。 “李生，你好。” 握完手，示意道：“来，坐下聊，正好有余杭好茶，你尝尝。” 李成微微挑眉，笑道：“是么，那我可真有口福。” 三杯茶后。 林致远乱七八糟，什么都聊，就是不进入正题。 李成犹豫再三，率先开口，“听说林生想投资长江？” 林致远不想丢失话语权，轻笑一声。 “嗐，对于投资房产公司，确实有点想法，不过，目标不少，正在考虑。” 李成抿了下嘴唇，也是满脸笑意。 “若是一时没目标，不妨考虑下长江。此次合作，方案能够通过，工期能够压缩，可以看出长江颇具潜力。” 林致远似是认同，点了点头。 “不瞒你说，经此一事，贵公司确实也在考虑范围。” 李成微微一笑，“林生，不妨开诚布公谈谈吧。” 林致远给李成斟了半杯茶，顺着话茬，笑问。 “可以，李生说说看，长江价值几何，需要多少资金，愿意出让多少股份？” 李成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一百万，百分之三十股份，另外，远大借款五百万给长江。”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一乐。 知道你未来牛逼，可现在长江才值多少钱？ 满打满算一百来万，翻了三倍不说，还要借款五百万，狮子大张口啊！ 翘起二郎腿，指尖轻轻拍打膝盖，嘴角适时露出不屑，不再言语。 李成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又经历过战乱时期。 摸爬滚打多年，与人沟通，自有水准。 先提出一个过分条件，拉低对方预期，继而缓缓让步，徐徐图之。 当然，这么做也有弊端，那就是对方直接离开谈判桌。 之所以李成敢这么做。 其一，远大注资，并非必须、唯一。 着急证明自己，如果让步太大，舅舅怎么看，能力怎么体现？ 其二，长达半年合作期，即便找不到下一个投资者，也有机会再上门谈合作。 屋内，一片寂静。 钟白看着二人喝茶、对视、微笑，就是不说话，十分不解。 良久。 李成率先开口，语气特别肯定。 “林生，如果有六百万，我有信心，在三年内，让长江估值达到三千万。” 何止啊，根据前世记忆，李成近几年发家，一飞冲天，资产上亿。 可这些，李成自己不知道，林致远又没义务给说。 一摊手，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也许吧，但未来谁说得准？一切皆有可能，万一三年后，长江仅仅值六百万，甚至不止呢？” 说着，眉峰一挑，笑问，“单凭一句话，拿走六百万，不合理，你说呢？” 李成暗暗叹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选择踢皮球。 “林生，那你说呢？” 林致远点了根烟，显得极为不在乎。 “也就六百万而已，陪你玩玩吧。一百万，三十股份，五百万借款，我可以接受，加两个条件吧。” 柳暗花明又一村，李成当即来了精神，笑呵呵伸手示意，“您说。” 林致远坐起身，伸出一根指头。 “第一，二十年股份不稀释，写进合同里，如果真发展得好，我也算有收获嘛。” 李成双眉紧锁，有些纠结，顿了几秒，又问：“第二个条件呢？” “你，或者说长江，所有的房产开发，远大要占30%的投资额。” 林致远说完，往后一靠，补了句，“要玩就玩大点嘛，左右没多少钱。” 李成心中极为不平静。 若是林致远不看好长江，不看好自己，不可能提要求，甚至有点捆绑的感觉。 可要说看好长江，这种双保险吃法，又像是委婉拒绝。 …… 一时半会想不通，李成决定先缓缓，略带歉意。 “林生，容我考虑一周，如何？” 林致远哈哈大笑，“当然可以。” 接下来，二人开始闲聊。 天南海北，风土人情，甚至村里大局，也成了话题。 晚上，林致远做东，一起吃了顿饭。 散场时，李成握住林致远的手，心中感慨良多。 明明比自己小三岁，貌似什么都懂。 “林老弟，认识你，便不虚此行。” 林致远也极为诚恳，紧了紧握住的手。 “李大哥，相见恨晚啊！” 钟白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一顿饭而已，两人咋就这么深的感情，就很离谱。 更不要说，下午在办公室针锋相对，此时又兄友弟恭，搞不懂，真心搞不懂…… 回到深水湾60号。 钟白给林致远沏了杯茶，坐在对面，直勾勾看了好半天，才问出口。 “林哥，你到底想投长江，还是不想投？” 第302章 谁最英明? 林致远靠在沙发上，微眯着双眼，悠悠一声。 “无所谓，得之我幸，失之他命。” 还有后半句没说。 合，那就是朋友，不然，那就是敌人。 敌人，且具备大潜力，必须扼杀在萌芽期。 稍坐片刻，和药厂郭利，通了半小时电话，林致远乐乐呵呵回到三楼。 反锁房门，闪身进入空间。 伊恩海曼半保险柜文件，研究好几天，毫无头绪。 为此，特意弄来几本英文教科书，钟白三人，还道是林致远要奋发图强呢。 半个小时后。 看着几十页稿纸，一个个杂乱无章、毫不相干的文字，林致远选择放弃，打定主意，找机会扔给刘思旺。 次日，上午。 李成安排好工作，匆匆忙忙，驾车前往港岛大学。 十一岁，与家人辗转港岛，投奔舅舅庄静。 彼时，庄静已经开办中南钟表公司，身家颇丰。 十五岁，父亲积劳成疾，郁郁而终。 李成辍学养家，做过学徒，当过跑堂，干过推销员。 人情冷暖，李成尝过，好苦。 表妹庄月，天真烂漫，善解人意。 那年初见，宛如天使般，出现在李成世界之中。 没有冷眼相待，没有盛气凌人，没有鄙夷不屑…… 只有赤城、亲近、温和、鼓励、支持…… 青梅竹马也好，白月光也罢。 辗转多年，有几许沉淀，也有几许感伤，有几许温暖，自然也不乏几许薄凉。 然而，那些层层不断，绵绵不绝，念念不忘的旧时光。 早已成为李成心底深处，最美好的记忆、期许、奢望。 二十年如一日，如今已过而立之年。 不止一次，提出想要迎娶表妹庄月。 却遭到舅舅庄静，母亲庄琴，一次又一次，双双反对。 什么阶级不同，什么学识代沟，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认为你不配…… 庆幸的是，与表妹庄月两情相悦，她也不离不弃。 等了好久，等她的成阿哥，功成名就，与她相濡以沫，共赴余生…… 见到庄月，李成如沐春风，不自觉露出笑意。 港岛大学，林荫小道，二人并肩而行。 阳光斜洒，透过树叶间隙，落在地上，一片斑驳。 “阿哥，你不要着急，我才二十八，明年毕业，再去脚盆鸡明治大学留学，你还有时间，要加油哦。” 闻听此言，李成怔怔出神。 都二十八了么？ 阿月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么？ 又想起林致远的话，未来谁说得准呢？ 一向极为自信的李成，在这一刻，不禁生出几分愧疚，也做出了选择。 让出未来利益，能够大展拳脚，兴许没什么不好。 …… 想及于此，李成面露喜色，挑眉轻笑。 “阿月，给你说个好消息，你不用再去脚盆鸡留学了。” 庄月侧目，狐疑，莞尔一笑。 “什么好消息，难不成你要飞黄腾达？” “当然，不久前，我结识一位投资公司大佬，他比较看好我，准备注资长江……”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一往无前。 离开港岛大学，李成经过深思熟虑，对名下资产进行梳理。 售卖起家的塑料玩具厂，注册长江实业公司，名下设立三家子公司：长江工业，长江投资，长江地产。 六天后，10月10号。 远大投资，会议室。 乔治律师事务所，知名律师詹姆斯团队，出席见证，远大投资和长江实业，达成协议。 远大注资一百万港币，获得长江实业30%股份。 另，借款五百万给长江实业，用以发展，协定两年。 …… 补充协议，截止80年10月10号。 远大有权保持股份不稀释…… 合作双方达成战略合作伙伴，长江实业所有投资，远大享有30%投资额…… …… 双方均担心夜长梦多，各种繁琐细节，没有你来我往。 你退一步，我让一步，下午四点终于搞定。 林致远签完字，面不改色，悠悠一声。 “李老哥，相信我，你一定会为此自豪，这将是你一生最英明的决定。” 李成不禁挑眉，继而爽朗一笑。 “当然，我也不会让林老弟失望，这也将会是你最英明的投资。” 合作达成，林致远吩咐下去，准备庆功宴。 带着李成，回到办公室，喝茶聊天。 几分钟闲扯后。 李成不吸烟，林致远也没有散，自顾自点了根。 “李老哥，再送你份礼物吧。” 李成嘴角微弯，好奇笑问，“什么礼物？” 林致远缓缓吐了口烟雾，漫不经心道：“两百万，一座高标准安保公司基地。” 李成没有着急，又问：“什么规格？” “放心，不会太大，万平出头，包括买地，建设，你肯定有得赚。” 林致远笑呵呵说了句，顿了顿，摆了摆手。 “稍等几天吧，我这边做下详细计划，随后找你详谈。” 送上门的菜，李成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当即应下。 “好，那我静候佳音。” 傍晚。 中环，连卡夫行，港岛知名酒楼，美心餐厅，举办西式宴会。 合作双方，以及詹姆斯团队，四十多人，尽情享受。 角落。 胡义端坐沙发，时不时打量周围，毫无表情，一如往常冰冷。 旁边，林致远翘着二郎腿，夹着烟，打量着眼前场景，嘴角微微上翘。 目光一转，刚刚露出笑意，一瞬间荡然无存。 只见，另一侧，长条桌旁，钟白和高自越二人，毫无形象，在大快朵颐。 林致远十分无语，老子缺你俩吃了？跑这给老子丢人呢？ 长长舒了口气，心中暗暗腹诽。 “小高和小钟，还是得放出去历练历练，这副鬼样子，什么时候能够独当一面？” 不远处，李成和詹姆斯二人，不知道聊什么，有说有笑。 林致远一根烟吸完，二人结束谈话，端着红酒杯，齐齐来到角落。 詹姆斯咧着嘴，举了下红酒杯。 “林，恭喜你，我和李生攀谈，发现他对港岛经济环境极为了解。” 林致远从桌上拿起红酒杯，笑呵呵道：“当然，不然远大为什么要注资，你说呢？” “有道理。” 詹姆斯爽朗一笑，“林，你很有眼光，我手上有份资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李成担心误会，笑呵呵插了句。 “林老弟，我要全力发展长江，暂时无暇分身，我感觉还不错，你不妨了解了解。” 第303章 交个朋友 林致远微微带笑，伸手示意。 “说来听听。” 詹姆斯立马介绍。 “柴湾有家印刷厂，老板去年染上了赌，正在变卖家产……” “柴湾？印刷厂？” 林致远心中一动，有点兴趣，却随意地问了句。 “收益如何？” 詹姆斯煞有其事，侃侃而谈。 “还不错，大多数报刊都是他们的客户，可以说，在港岛属于行业前列，每月平均下来，大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耐心听完，林致远轻笑一声，撇撇嘴。 “头部报刊也就两三家，你说他们资本积累到位，会不会组建自己的印刷基地？至于其他报刊，大多数入不敷出，指望他们，有些想当然啊！” 詹姆斯不禁一愣，有些诧异。 李成却笑呵呵插话道：“林老弟，不妨抽时间坐下谈谈。” 林致远侧目，瞥见李成微微点头，顺着话茬，应了下来。 “成，詹姆斯，看在你的面子上，明天我在远大静候大驾。” “好，明天下午两点，准时到。” 十点多，宴会结束。 临上车前，李成特意跑来，压低声音解释。 “林老弟，那家印刷厂，我有印象，收益暂且不提，位置不错，占地不小，如果价格合适，拿下来不会亏。” 林致远轻笑感谢：“好，多谢李老哥提醒。” 次日，下午。 远大办公室。 詹姆斯一行三人前来，其中一名中年约翰牛，满脸络腮胡，看着像是精心收拾过，眉宇间却写满疲惫。 散烟，沏茶，随意寒暄几句。 林致远了解到，中年约翰牛名叫布莱顿亨利，也就是印刷厂幕后倒霉蛋。 不等林致远询问，布莱顿显得有些急躁。 “林先生，这是亨利印刷厂资料，您看看。” 这么着急？ 难不成债主催得紧？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伸手接过。 印刷厂在柴湾杏花村北侧，占地两万多平。 沿着海岸线，向里延伸一百多米，直到主街，南北也有二百多米。 姥姥的，约翰牛买地就是便利。 这可是岛上，不是观塘秀茂村，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再看布局图，以及土地类型，一半商业，一半住宅。 东南部分一小块，标注写明两千平，亨利印刷厂。 其余部分，都是荒地，并没有开发。 真特么浪费，商业用地建工厂，港府不管，就为所欲为么？ 沉吟良久，林致远决定拿下。 “布莱顿先生，说说吧，整体打包什么价格？” 说着，又补了句，“我毕竟是华人，买来之后，印刷厂肯定得搬走，说白了，就是一块地皮。” 布莱顿刚准备说话，不禁一愣，继而急道：“林先生，我可以帮你改变土地性质。” 改变？ 老子疯了？ 林致远暗暗吐槽一声，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说价吧。” 布莱顿不假思索，脱口而道：“五百万。”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同时也在暗暗思考。 说实话，价格高么，差不多虚高上百万。 此时，港岛人口没那么多，不管商业，还是住宅，需求量不算大。 几年后，人口翻倍，各大贸易公司进驻，可就不一样了。 工业用地价格最低，其次住宅用地，最后才是商业用地。 新药厂用地当参考，可以估算大概三百万出头。 从观塘换成岛上，哪怕不是核心，最少也得加几十个。 而且，这么大一块地皮，打点没有十几个，想都不要想。 更别提，华人在岛上买大块地皮，基本没戏。 利用约翰牛身份，凭空赚百万，真是好算计。 所谓的印刷厂，倒是其次，明明是卖地啊！ …… 突然，林致远反应过来，可不就是卖地么？ 中间吃差价的事，约翰牛可没少干。 沾赌兴许是真，实为卖地也不假。 想及于此，林致远不禁微微摇头。 “布莱顿先生，价格高了，位置略微偏僻，买来无用啊。” 布莱顿双眉紧锁，握了握拳，沉默良久，又加了砝码。 “我在铜锣湾，有座占地两千多平商业大厦，总共六层，最少也值几十万，一并算在内吧。” 卧槽，铜锣湾，两千平，商业大厦。 林致远尤为心动，喝了杯茶，稳了稳心神，嘴角露出笑意。 “布莱顿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柴湾就算了，聊聊铜锣湾商业大厦吧。” 话音刚落，布莱顿反应极为强烈，直接一摆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怪布莱顿反应大，单单商业大厦，早特么卖了，根本轮不到林致远。 柴湾地皮，约翰牛看不上，华人想要，又不愿意出价。 布莱顿找了多少人，都没甩出去，不得已忍痛割爱，加了一座商业大厦。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指尖敲着膝盖，只笑不说话。 看了半天戏，詹姆斯眼见冷场，笑呵呵撮合。 “林，印刷厂和商业大厦，布莱顿肯定不会分开出售。” 说着，又转向布莱顿。 “布莱顿，你若有心出售，不妨再让让价，480万。” 布莱顿很是心动。 按照现在的地价，总价值不到四百万。 可是，买的时候，没花多少钱，连二百万都没有。 甩出包袱，又能赚钱，还能解决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 没有着急，侧目看向林致远。 林致远也在暗暗琢磨。 之前，粗略计算，大概值四百万。 若是从头去做，算上打点，以及其他乱七八糟，最少也要到四百五六十万。 最主要，华人身份，还不一定成功。 叹了口气，故作勉强，爽朗一笑。 “行，交个朋友吧。” 两位负责人谈拢，剩下的自不用操心。 布莱顿身后年轻人，也就是他的副手，找威廉沟通细节。 林致远三人，坐在办公室闲聊，只等签字。 两个小时后，细节敲定，签字，打款，齐活。 詹姆斯一行，也没多待，匆匆离开。 没有外人，钟白彻底放开，喝了杯茶，忍不住提醒。 “林哥，我帮你大致算算账。” 说着，拿出本子和笔，边写边说。 “远大总共有一千三百万，新药厂买地算作三百万，施工大约一百万，投资长江以及借款，合计六百万，现在又是四百八十万，还有安保基地，需要两百万……算下来，支出一千七百万，钱不够啊！” 第304章 去历练 “扯淡，咋不够？” 林致远笑骂一声，耐心分析。 “药厂两个月，五大帮将近一百万，安保基地暂且缓缓，又是两百万，按照你的计算，缺口也就两百万。” 说着，往后一靠，“你也不想想，要是钱不够，刚才怎么能成功打款？” 钟白一琢磨，还真是，好奇问道：“哪来的钱？” 林致远没好气道：“你把阿强忘了？” 钟白依旧皱着眉，不解道：“阿强？” 林致远挥了挥手，“去，楼下叫他上来。” 不多时，二人进来。 李占强满脸喜色，“老板，您找我？” 林致远顺手扔了根烟，笑呵呵打趣一声。 “你再不来，我都怀疑你失踪了呢。” 李占强接住烟，心中一动，连忙解释。 “老板，对不起，是我的问题。8月中旬，我找您汇报过工作。几大连锁药店，拿了几万盒立雄试水，上个月直接把咱们剩余产量包圆……” 林致远抬手打断，“阿强，稍等一下。” 说完，看向钟白，“明白了么？” 钟白似有所悟，点了点头，“原来立雄全卖了出去啊！” 林致远不禁叹了口气，抬手示意。 “阿强，你继续。” 李占强不明所以，也没多想，接着说起来。 “好，上月底，我跟几大连锁药店负责人，针对市场，做了调研，要想满足港岛需求，产量恐怕得再加一半。” 林致远微眯着眼，笑问。 “五大帮没有找你？” “怎么没找？” 李占强眼珠一瞪，继而摊了摊手。 “我也没办法，产量就那么多，新厂马上开建。” 林致远不禁轻笑几声。 “他们没闹事？” “还好，除了说几句狠话，倒也没咋样。”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心中了然，看来狐假虎威，效果不错。 “另外几波客人呢？” 闻听此言，李占强显得更为激动。 “最近几天，东南亚几大黑帮，全都来了。他们需求量更大，尤其是脚盆鸡……” 足足说了几分钟，到最后，更是连连感慨。 “老板，可恨咱们产量不够啊，要等半年时间，这可都是钱啊！” 林致远哈哈一笑，招了招手。 “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找郭利，让他给药厂职工增加20%工资，再招一波人，以老带新，顺势提出两班倒，人停机器不停。” 说着，挤了挤眼。 “三条生产线，月产量十万盒，你说不够。六条生产线，月产量二十万盒，你还嫌少。加上两班倒，再多二十万盒，够你发挥不？” 李占强越听越激动，就好似沙发有钉子，噌的站起身。 “老板，我这就去。” 林致远笑道：“回来，急什么？” 待李占强再次落座，林致远露出一丝冷笑。 “多出的立雄，哪怕分给五大帮和连锁药店，你最少还有十一二万盒。让东南亚其他几大帮竞价，价高者得，只给一家，提前说清楚。” “老板……” 李占强有些迟疑，“几大帮不好惹……” 说着，回过神，转而问道：“老板，为什么不分散出去，顺便打打广告？” “总共只有十万出头，放在濠江都掀不起浪花，你还散开？” 林致远没好气一声，转而提醒。 “别得罪太狠，说十万盒，送个几千盒也无妨，别和他们太较真。” “这……” 李占强微微蹙眉，不太理解。 不过，经过地推，对林致远极为佩服，当即狠狠点头。 “好的，老板。” 目送李占强离开，钟白三人，又直勾勾看向林致远。 足足一分钟，高自越悠悠长叹。 “林哥，我咋感觉你做事，怎么说来着，乱七八糟，不对……” 钟白立马插了句，“毫无章法。” “对对对，就是毫无章法。” “少特么白话。” 林致远笑骂一声，吩咐道：“小钟，小高，从明天开始，你俩去长江报到，跟李成说一声，就说我的意思，让你俩历练几个月。” 高自越登时皱眉，脱口而道：“这怎么行？让小钟去吧，我还要贴身保护你呢。” “我有小胡跟着就够了，你俩历练一段时间，我有重要任务。” 高自越和钟白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再言语。 次日，一大早。 钟白和高自越二人，开车去找李成。 林致远带着胡义，先到远大投资，处理完工作，吩咐威廉海特帮忙找个助理，继而直奔柴湾杏花村。 铜锣湾商业大厦，林致远没想好怎么处理。 杏花村两万多平地皮，以及印刷厂，倒是有个初步想法。 七八公里路，倒也不算太远，毕竟港岛也没多大。 昨天就通过电话，印刷厂负责人田玉成，早早在门口等候。 福士车停在大门口。 田玉成微微诧异，不是说新老板是个大佬么，怎么开这种破车？ 只一秒，回过神，匆匆上前，帮忙拉开车门。 “您好，是林生吧？我是田玉成。” 四十多岁，微胖，满脸笑意，看着很有喜感。 林致远打量几眼，心中暗赞，有眼力劲，也面善，可以了解下品行，如果不错的话，倒是可以加以重用。 回过神，随和道：“我是林致远。” 确认身份之后，田玉成忙不迭转身示意。 “林生，您里边请。” 本想参观工厂，田玉成却说有事汇报。 林致远也没坚持。 三人来到办公室。 田玉成给沏了杯茶，才来到林致远对面坐下。 “林生，5月份，港岛印刷商会，在轩尼诗道和皇后大道东夹角成立，您应该知道吧？” 林致远一怔，微微摇头。 “不清楚，对咱们有影响？” 田玉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要说影响，还真有。商会宗旨说是团结港岛印刷厂，提高竞争力。我有些浅见，您给把把关。” 看见林致远示意，田玉成接着开口。 “说是自愿加入，我看未必。之前，大家各凭本事，咱们因为设备先进，成本更低，占据近一半报刊。加入商会，有价格区间。不加入的话，他们几家联合起来，会对咱们有冲击……” 耐心听完，林致远掏出烟盒，顺手给田玉成和胡义，各扔了一根。 田玉成下意识接住，不由得侧目，多看了几眼胡义。 林致远自顾自点上，笑道：“无妨，我有计划。” 第305章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印刷厂易主，新老板有新想法，一点不奇怪。 田玉成早有准备，面带笑意，“林生，您吩咐。” 林致远勾着唇，似是陷入回忆，几秒后，随口问道：“《明报》有接触么？” 没有指示，反而扯开话题。 田玉成有些疑惑不解，还是立马回应。 “当然，金庸最近可不好过。自打去年，小龙女被玷污事件之后，刚刚平稳的《明报》，又一落千丈。日销勉强维持在千份左右，已经濒临倒闭……” 林致远心中暗暗腹诽。 人人都恨尹志平，人人都想做尹志平。 那是多少人的意难平？ 挑眉示意，“帮忙联系《明报》，就说我想入股。” 田玉成不禁一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后点了点头。 “我随后立刻联系，有准信给您回电话。” “好，印刷厂正常运行就好，没多少钱的事，我亏得起。” 给吃了颗定心丸，林致远缓缓起身。 “走吧，带我参观参观。” 两千平印刷厂，井然有序。 哪怕是作秀，也可以看出田玉成，能力尚可。 大概因为任务量不够，大多数设备，只保养，未启动。 许是看出林致远好奇，田玉成一边介绍，一边解释。 “两年前，布莱顿亨利也是信心十足，想要凭借约翰牛身份，拿下各个学校教材、书本印刷，只可惜没能成功……” 边走边听，林致远时不时点头。 对于田玉成言外之意，隐晦提醒，没有不快，反而更为欣赏。 印刷设备，裁切机器，林致远也是第一次见，尤其一水的半自动，着实令人惊讶。 兜兜转转，半小时过后，参观结束，林致远准备告辞。 “老田，放心吧，黎明前兴许难熬，只要挺过去，便是曙光。” 说完，拍了拍田玉成肩膀，回身上车。 “小胡，开慢点，我看看这块地。” 胡义没有说话，放缓车速。 透过车窗，看着大块荒地，以及西侧一览无余的海景，林致远心中默默勾画蓝图。 只可惜钱不经花，即便有想法也实施不成。 回到远大。 林致远靠在沙发，揉着额头。 一步险，步步险，不谨慎不行啊。 兵行险着，完成借势，也暴露在外。 一举一动，说不被监视，绝对不可能。 那么，行事必须自然，不能突兀。 掌控一定舆论话语权，林致远早有打算。 且不提，平定天下，兔子发挥到极致。 依稀记得，前世，那默什么的传媒大亨，横行欧美，便是以此为仰仗。 哪怕港岛，马氏兄弟不也凭借一份什么报纸，躲过数次劫难？ 林致远踏入港岛，明面上开药厂，只为赚点钱。 因为药厂扩建，结识李成，踏足房地产。 再通过詹姆斯介绍，买下印刷厂，继而涉足报刊。 几步走来，只为营造出被牵着走的假象。 至于，为什么选择《明报》？ 理由很简单。 前世，金庸凭借小说起家，逐步扩展，社论，时事，学术…… 金庸的个人能力也好，慧眼识人也罢，能突破重围，成为行业翘楚，便是合适人选。 次日，下午。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翻看简历，助理人选，必须谨慎。 “铃铃铃。” 桌上电话发出一阵急促响声。 林致远顺手接通，“你好，远大林致远。” 田玉成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林生，已经沟通妥当。五天后，也就是18号下午两点，《明报》沈欣到远大拜访您，进行详谈。” 闻言，林致远嘴角不自觉微微上勾。 “好，告诉对方，我静候大驾。” 挂完电话，林致远点了根烟。 五天后么？ 留些时间做背调，倒是够谨慎。 至于沈欣又是谁？ 不知道，也不在乎。 只要能够涉足报刊行业，细枝末节无所谓。 一根烟过后，林致远回过神，准备继续查阅简历。 电话再一次响起。 拿起话筒，习惯性说道：“你好，远大林致远。” “您好，林生，我是霍东。” 霍东？ 半岛战争，冒死支援。 随后开办立信置业，首创分层预售楼花，以及分期付款，从而一飞冲天。 如今，不仅是港岛华资最大地产商之一，名下产业，更是遍布建筑、航运、石油、百货、旅馆、酒楼…… 妥妥的真大佬。 林致远稳了稳心神，爽朗一笑。 “霍生，您好，我就说么，今天总觉得耳边，仿佛有喜鹊在叫，现在终于明白喽。” 电话对面，先是一阵大笑，紧接着，语气略显埋怨。 “哈哈哈，林生，你可让我等的好苦啊。8月份传出风声，就等着你来找我，两个月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致远微微一怔，继而叹道：“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说着，顿了顿，进一步解释。 “您这通电话，打的可不是时候。眼下，我可是重点监督对象，靠太近可没好事。” “哼，你说的我能不明白？可我又岂会怕事？” 反问两句，霍东话锋一转。 “浅水湾70号，可是在你名下。隔壁几百米，69号就是我家。你说说，你真好意思不见我？” 闻听此言，林致远怔怔出神。 买别墅时，真没想那么多，无非是恰逢其会。 好几秒，无奈道：“我说我不知道，一切都是巧合，您信么？” 简单几句话，霍东察觉林致远不难接触，当即笑问。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不等林致远回应，轻哼一声。 “今晚，我扫榻相迎，若是不来，便是看不起我霍东。” 林致远沉吟良久，“这……要不再缓缓？” “没必要，就今晚吧。” 霍东十分干脆，“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林致远长长的叹了口气。 知道霍东爱国，也明白会是一大助力。 之所以迟迟不联系，无非是担心波及…… 真出了事，自己拍拍屁股能走人，霍家可不行啊！ 万万没想到，这位有血性，不怕事。 …… 几分钟后，林致远起身，吩咐。 “小胡，咱们回家。” 回到深水湾60号。 洗漱收拾，换上一身早就准备好的唐装，带着一箱固本，二人又开车离开，直奔浅水湾。 第306章 拜访霍家 浅水湾69号。 铁栅门大开，霍东带着长子霍庭，立在正中。 十四岁的霍庭，稚气却沉稳。 霍东吸了口烟，再次嘱咐。 “阿庭，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这位林致远，年仅二十九岁，能来港岛独当一面，绝非常人。” 霍庭点头，侧目，询问。 “老豆，这位林阿叔一定会来么？” 霍东眼露精光，极为自信。 “一定。” …… 不多时，胡义开着福士，缓缓驶进别墅小道。 待车停稳后，林致远匆忙下车。 “霍生，霍老哥，您这就让我受宠若惊啊！” 二人握手，霍东爽朗一笑。 “贵客临门，理当如此。” 说着，转身介绍，“林老弟，这是犬子霍庭。” 霍庭忙颔首，“林阿叔，您好。” 林致远嘴角微扬，打量几秒，笑赞。 “看着不大，却镇定自若，彬彬有礼又透着大气，霍老哥后继有人啊！” 林致远一袭纯黑唐装，风度翩翩。 英俊帅气，面带笑意，语速不急不缓，让人如沐春风。 霍东心中不由得暗赞，果然啊，能让北边派来，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霍庭也深受感染，谦虚道：“林阿叔，您过奖了，我差得远呢。您让人感觉特别亲切，我一定会向您学习。” 霍东眸光一闪，露出几分欣慰。 林致远挑眉轻笑，问道：“为什么不向霍老哥学习？” 霍庭侧目，偷偷瞄了一眼霍东。 见后者投来鼓励的眼神，也不再犹豫，煞有其事开口。 “老豆做事雷厉风行，却也有些激进。我觉得如果能柔和一些，兴许更好。” 林致远笑意更浓，又感慨一句。 “霍老哥，羡煞旁人啊！” 霍东大笑几声，抬手示意。 “走，咱们进去聊，这么高的评价，我倒想仔细听听。” 说着，拉着林致远，往院内走去。 霍庭稍稍慢了两步。 胡义拎着手提箱，紧随其后。 客厅。 和霍家人打完招呼，二人落座，佣人上茶。 霍东散烟后，拍了拍旁边沙发。 “阿庭，坐下，听听你林阿叔怎么夸你。” 林致远一摊手，立马笑道：“实事求是，我可没有一点夸张。” 说着，徐徐剖析。 “历史早就给了答案，历代王朝，开国皇帝之后，基本都是文皇帝，这是为何？打天下，需要果决，守江山需要柔和，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霍庭听得不甚了解。 霍东却陷入沉思，片刻后，笑呵呵问了句。 “难道没有两代人，均有开拓之心？” 林致远点了点头。 “还真有，最为典型代表，隋炀帝杨广，明成祖朱棣。” 霍东不禁挑眉，吸了口烟，追问。 “这两位可大有不同，为什么？” “杨广步子迈得太大，扯到了蛋。行科举、通运河、东征高句丽，哪一件不是壮举？不是罪在当代，利在千秋？” 说着，林致远长叹一口气，“只可惜，太急躁，闹了个天下动荡，二世而亡。” 霍东显然来了兴趣，笑着示意。 “继续说说，朱棣呢？” “不得不说，朱棣个人能力强，命也好啊。” 说着，林致远啧吧着嘴，“徐皇后贤惠，朱高炽争气。要么有人调侃，朱棣是儿子的征北将军，朱高炽是永乐盛世常务副皇帝。” 霍庭若有所悟，微微蹙眉，似是有话要说。 林致远努了努下巴，“阿庭，你想说什么？” 霍庭抿了下嘴唇，迟疑片刻，问出了口。 “林阿叔，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您这般温和，是不是不适合打天下？” 林致远哈哈大笑几声，转而询问。 “由我直接告诉你答案，还是你慢慢琢磨，当做课后作业？” 本是普普通通闲聊，没想到林致远见缝插针，不忘调教。 霍东唇边笑意渐浓，眉梢不可抑制微弯，顺着话茬，铺垫一句。 “阿庭，对你来说，兴许太难，不妨让你林阿叔说吧。” 话音刚落，霍庭很是不服气。 “老豆，林阿叔，便当课后作业吧！” 霍东缓缓起身，“那你慢慢想作业吧，我和你林阿叔有事要聊。” 说完，示意道：“林老弟，咱们书房坐坐。” “好！” 二人来到书房。 刚落座，霍东单刀直入。 “早在年初，我便接到消息，有人要来港岛，让我在适当时候，予以帮助。我是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人。” 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利用各方制衡，虎口拔牙，效果不错，会不会有些冒险？据我了解，约翰牛要在狮城部署蘑菇蛋，港岛局势不明啊。” 核讹诈么？ 林致远真不知道，联系前世记忆，倒推过程，稍稍安心。 日不落没有彻底瓦解，全村遍布殖民地，余威犹存，却也是强弩之末。 在部落中，大漂亮一家独大，怎么可能容忍有人蹦跶，哪怕这个人是约翰牛。 毕竟但凡联军，必然各有算计。 以此推断，大漂亮刚上任的小肯，恐怕不支持。 两极对立，蘑菇蛋要是成为常规武器，太危险，恐怕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吧。 …… 足足思考十几分钟，林致远笑了笑。 “无妨，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霍东不禁有些诧异，刀快架在脖子上，还能镇定自若，难不成北边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沉吟良久，也不好再说，草草结束话题。 “你有分寸就好。” 说完，转而询问，“有没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么？虽说我也一颗红心向太阳，可到底身份有局限，接触太窄。” 此话一出，倒让林致远有些迟疑。 别的不说，一腔热血，也不忍心泼冷水。 按照早就做好的谋划，下一步，以霍东的身份，再合适不过。 之前有顾虑，在等有缘人，眼下倒是没必要了。 哎。 从今天下午接到霍东电话，计划就被打乱。 …… 想及于此，林致远无奈叹了口气。 霍东见状，不明所以，催促一声。 “林老弟，你倒是说啊。你在港岛待了半年多，应该有所耳闻。不是自夸，我还算有点能量。” 林致远笑道：“霍老哥，瞧您这话说的，何止是有点能量。” 第307章 一事不烦二主 霍东努了努下巴，极为豪爽。 “那就说，别客气。” 林致远也不再纠结，笑问，“立雄听过吧？” “当然，你那个药厂推出的壮阳药，港岛谁不知道？” 说着，霍东轻挑眉梢。 “你不会让我帮你卖药吧？不应该啊，我可听说供不应求呢。”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林致远轻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一包熊猫，晃了晃。 “看见有烟缸，应该能吸烟吧？” 霍东眼前一亮，“熊猫？” 说着，伸出手，“让我看看，还没见过呢。” 林致远正准备撕开包装，一怔，顺手扔了过去。 霍东接住烟盒，打量几眼，啧啧称奇。 “这就是北边大佬特供么？” 说话间，低头，拉开抽屉，把熊猫丢进去，拿出一盒雪茄。 “尝尝我的，刚从古巴弄来的精品。” 不等林致远反应，用雪茄剪缓缓剪去封口，又拿出打火机慢慢点着，动作一气呵成。 几秒后，晃了晃雪茄，伸手递过去。 “来，尝尝，别过肺，享受芳香在口，别有一番滋味。” 林致远哭笑不得，接住雪茄，小口吸了下，又吐了出去。 还别说，味道不错。 霍东也给自己来一根，恍若无事挑眉笑道：“继续说。” 林致远轻轻摇了摇头，也没计较。 “在京城，我结识一位老中医，据说祖上是御医。来前，我找他弄来三张药方，立雄是最次，最低级。” 说着，顿了顿，接着道：“立雄虽说立竿见影，时间久了，多少有点副作用。” 霍东点头，认同道：“能想到，猛药向来如此。” 林致远习惯性吸了口，没注意，过了肺，当即被呛住，连连咳嗽几声。 “咳咳咳，算了，这玩意我是享受不了。” 说着，直接扔在烟缸上。 又摸出一包大前门，没管霍东，拆包装，点烟。 “第二份，肾宝，顾名思义，温养肾脏，见效慢，却不伤身。” 霍东眸光一闪，脱口问道：“确定不伤身？” 紧接着，忍不住连连感慨。 “这才是好东西，但凡推广出去，回报不比立雄差。” 林致远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没接话，继续介绍。 “第三份，固本，说是长期服用，可延年益寿……” 霍东噌的站起身，语气尤为激动，“真的？” “是这么跟我说的。” 林致远顺势翘起二郎腿，“我本打算立雄口碑立住，新厂落成，产量上来，再慢慢运作，既然……” 话未说完，霍东瞪着眼珠，又问一遍。 “延年益寿，可不是开玩笑，你确定？” 林致远轻轻挑眉一笑。 “老中医祖上可是乾隆年间名医，想来不假。” 霍东稳了稳心神，又琢磨片刻，试探性问道：“你想让我帮你推广？” 说着，极为豪气，大手一挥，“有多少，我包了。” 林致远一脑门黑线，忍不住提醒。 “霍老哥，冷静，即便有作用，谁知道需要服用几年？而且，万一效果差强人意，仅仅是调养身体呢？” 霍东从激动中恢复过来，沉思片刻，悠悠长叹。 “哪怕调养身体，也一定会让人追捧。前几年，港岛也有位御医后代，毫不夸张的说，家里门槛差点被踩烂……” 可就说吧，有钱有权，谁不想多享受几年？ 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正是抓住这一点，林致远才果断选择药厂起步。 “好了，霍老哥，给你带了一箱固本，算是见面礼。回头你安排人去药厂拉货，五百盒肾宝，帮忙送给需要的人。” 霍东眉梢一挑，问道：“才五百盒？” “对，五百盒，你去送人，一般情况，只需三个月时间，就会有明显效果，半年更佳。” 说着，林致远微眯着双眼，颇为自信道：“立雄和肾宝在前，半年后，推出固本，我哪怕吹是仙丹，也有人信，更何况，仅仅说是调理，慢慢延年益寿呢。” “好，交给我。” 霍东深以为然，转而问了声，“怎么服用，有没有忌讳？” “都是温补药，没什么忌讳，睡前一枚……” 林致远简单说完，又笑道：“霍老哥，一事不烦二主，还有个小事，需要你帮帮忙。” 霍东干脆吐出一个字，“说。” “帮我找几个助手，不需要有经验，只要干净，有培养价值就可以。” “小事一桩，交给我。” …… 随后，一顿晚饭，宾主尽欢，二人越聊越投机。 临近十点，林致远才告辞离开。 次日，清晨。 林致远刚到远大，准备给郭利打电话，后者率先打了进来。 “老板，有人说是受霍东先生吩咐，要拉走五百盒肾宝……” “给他，昨晚谈好的，刚要通知你呢。” 挂完电话，林致远不禁一乐。 霍庭倒是没说错，霍东果然雷厉风行，这才八点出头啊！ 来到沙发，点烟沏茶，陷入沉思。 没办法，计划被霍东打乱，十分有必要好生琢磨琢磨。 从始至终，林致远没想过赚穷人的钱。 普通人一个月一两百港币，指望他们，要想积累足够资本，抗衡西方财团，猴年马月，犹未可知。 立雄定价，便能看出来，目标群体是中间阶层。 一盒二十，一枚两块，差不多普通人半天工资，基本已经杜绝他们消费。 肾宝和固本，之前也想着同样十倍出，席卷一波。 现在看来，有必要放缓脚步，提提价。 一路走钢丝，固然快，和霍东接触后，又不得不慎重。 真闹大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霍家可是灭顶之灾。 …… 下午。 钟白不在，林致远坐在沙发，费劲巴力看报纸。 了解时事信息太关键，兴许某些字里行间，就有重要消息。 好多单词不认识，正在抓耳挠腮，房门被敲响。 放下报纸，揉了揉眼睛，随口应道：“进。” 前台妹子崔倩，身穿贴身职业装，踩着高跟鞋，施施然走了进来。 为了远大形象，开出高新两百，招聘的漂亮妹子。 之前不觉得，最近这姑娘穿着打扮越发大胆。 林致远面无表情，沉声道：“什么事？” “林生，有三位女士，说是受霍东先生吩咐，前来报到。” 第308章 自己来? 白莎，二十三，港岛大学外语系毕业，个子不高，声音糯糯，活脱脱一个小萝莉。 李卿瑜，二十六，港岛大学法学毕业，齐耳短发，言行举止极为干练。 叶笑语，二十五，港岛大学中文系毕业，身材高挑，话多不讨人厌。 经过了解，早在几年前，霍东开始资助贫困大学生，三女恰好是其中佼佼者。 挥手示意，“你们三人去找威廉，先在隔壁办公，尽快熟悉公司情况。” 打发走三人，林致远揉着额头，心中腹诽阵阵。 霍老哥闹哪样？ 说好的助理，怎么派来三个漂亮姑娘？ …… 突然，安坐角落的胡义，映入眼帘。 喝茶、抽烟，悠哉悠哉，好不自在。 林致远当即心中一动，随口吩咐。 “小胡，助理确定之前，你暂时顶上，算作刚才三女班长。” 语气不容置疑，胡义微微有些惊讶，却也没反驳，点头应下。 哑巴助理班长，别出心裁。 仅仅三天，胡义快速适应，三女叫苦连连。 严苛堪比军营，令行禁止，说一不二。 林致远稍稍提点，公司事项汇总三人办公室，商讨出几套解决方案，再提交给胡义。 胡义连看也不看，原封不动转交林致远，活脱脱一个传话筒。 18号下午，办公室。 林致远见到《明报》沈欣，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框眼镜，说话彬彬有礼。 “林生，您好，我是沈欣。” “你好，沈先生。” 寒暄过后，步入正题。 沈欣扶了扶眼镜，开始自吹自擂。 “林生好眼光，金庸先生在港岛，说一句人尽皆知，毫不为过。《明报》有他坐镇，不仅抬高下限，甚至上限也一眼难望……” 耐心听完，林致远不置可否，自顾自点了根烟。 “然后呢？” 沈欣一怔，继而笑道：“经过我和金庸先生协商，远大投资《明报》也不是不可以，五十万，20%股份，不得插手《明报》事宜。” 林致远眉梢轻挑，笑问，“还有呢？” 沈欣顿感压力，收起笑容，硬着头皮，把商量结果，一股脑说了出来。 “五十万，我和金庸先生套现二十万，填补家用，三十万用以发展《明报》。”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唇角微不可察一勾，缓缓轻笑一声。 “去年，你和金庸合资十万，创办《明报》。发展一年多，不温不火，勉强维持。此时，却足足翻了25倍，甚至还要套现。” 说着，眸光一闪，笑意全无。 “沈先生，你是觉得我脑袋秀逗了？” 沈欣心里也苦，老同学坚持，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这种过分要求，用狮子大张口都不足以形容。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讪笑一声。 “林生，您说笑了，要知道，金庸先生可不能拿金钱衡量。” 林致远耸了耸肩，煞有其事道：“不对吧，按照你的说辞，金庸价值两百多万啊。” 顿了顿，挑眉问道：“你知道两百万什么概念么？金庸一部小说稿费两万上下，两百万啊，足足一百部小说。” 说着，不等沈欣说话，又问一声。 “这样吧，也不用一百部，按照射雕水准，金庸敢保证能写出五十部，你说的我都答应，可以么？” 五十部小说，射雕水准，怎么可能？ 一年能写一部，已经是神速，岂不是说要写五十年？ 再有个头疼脑热，琐碎杂事，六七十年也不止吧？ …… 暗暗嘀咕片刻，沈欣干笑道：“林生，您在开玩笑吧？” 林致远一摊手，冷笑道：“貌似是你先开玩笑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 林致远不说话，沈欣不知道怎么说，胡义仿佛没事人。 几分钟后，沈欣长叹一口气，笑呵呵提议。 “林生，不妨您说说，我回去和金庸先生商量一下。” “二十万，四十股份，我不插手管理。” …… 待沈欣走后，林致远站在窗前，不由得暗叹。 文人傲骨，还是把老子当傻子？ 既然事不可为，那就缓缓再说。 或者，自己来？ 倒也不是不行。 …… 林致远摸着下巴胡茬，琢磨片刻，转身吩咐。 “小胡，安排人了解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报刊可以收购。” 说着，想到什么，补了句，“也不着急，半个月时间，信息尽量详细点。” 胡义点头，起身，出门。 一分钟后，返回，继续坐在角落喝茶、吸烟。 林致远微微蹙眉，心中不禁暗暗吐槽。 谁是老板，谁是牛马？ 老子不但要考虑大局，还要想对策，甚至…… 次日，沈欣来电，婉拒入股。 林致远早有预料，也没当回事。 11月13号。 林致远前往熙华大厦，胡义开车，叶笑语跟随。 前几天，斥资五十万，刚刚买下一家报刊。 鉴商日报，主做经济类。 一直以来，林致远也有订阅。 内容浅显易懂，且具备高瞻性。 出纸对开一张，送到报停五毛，售卖一块。 销量其实不错，日销三千份左右，按说怎么也不至于变卖。 经过详细了解，明白问题所在。 报刊原老板卢明德，港岛大学教授，对于报纸内容，要求极为苛刻。 邀请同僚撰写文章，组建采编团队，确保新闻及时性。 想法没错，口碑顶呱呱，可是支出也大，常常入不敷出。 坚持两年多，卢明德实在扛不住，无奈卖给了林致远。 一行人来到五楼，走进鉴商日报。 主编闫俊涛立马迎上，“林生，管理层已经到齐，直接开会么？” “开会。” 会议室，林致远坐在主位，胡义和叶笑语坐在身后。 两侧分别是，主编闫俊涛，发行主管杨哲思，后勤主管于乐，办公室主管窦敏…… 几人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宛如被宰羔羊。 林致远环视一圈，忍不住暗赞。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卢明德有两把刷子，虽说溢价不少，可也算捡了便宜。 “诸位大可放心，远大收购之后，不会降薪，如果员工不犯错，也不会无端减员，甚至还要扩张。” 闫俊涛几人，脸色稍稍缓和，相互对视几眼。 稳定军心后，林致远话锋一转。 “当然，报刊也需要进行改革，以面对更大市场和挑战。” 第309章 今日头条 报刊一直亏损，闫俊涛几人有预感，不改革才有问题，是以并未提出异议。 林致远往前一探，轻敲桌面。 “首先，报刊名字必须改，鉴商日报可不好听，改名今日头条。” 闫俊涛微微蹙眉，询问道：“林生，咱们要换分类？” “先别急着提问，等我说完。” 林致远摇了摇头，抬手虚压。 “报纸排版要调整，总共四页，全是经济类文章，看着太费劲。” 说着，向叶笑语伸手，后者忙从公文包抽出几张纸。 林致远接过之后，往前一丢。 “都看看吧，新报纸，出纸对开两张，三页时事，三页经济，一页小说或文学故事，一页广告位。” 纸上是林致远根据前世记忆，精心修改，手绘版面。 闫俊涛看得极为仔细，心中也在暗暗琢磨。 排版更为美观大方，层次感强，确实便于阅读。 经济类文章，从四页删减到三页，工作强度大大降低。 至于时事，有采编团队，倒也不难。 唯独，小说和文学故事版块，广告位版块，有些难办。 十分钟后，几人看完。 林致远伸手示意，“现在，有问题赶紧提，会后必须按计划行事。” 闫俊涛率先开口，“林生，我有两个问题。” 林致远干脆吐出一个字，“说。” 闫俊涛皱眉问道：“小说和文学故事版块，咱们扩充编辑部，还是找名家约稿？” 林致远不准备动笔，那样捆绑太严重。 “编辑部适当扩充，高价找名家约稿，同步进行。” “明白。” 闫俊涛说着，又提出疑问。 “林生，咱们报刊广告一向不好，恐怕一页填不满。” “怎么会？房屋售卖，公司招聘，寻人启事……中介信息难道不是广告么？前期免费三天，随后，我担心你忙不过来。” 林致远挑了挑眉，转身一指。 “叶笑语，我助理，暂时任职总经理，待报刊捋顺，再进行人员调整。” 说完，直接站起身，“笑语，按照我的交待，元旦当天，我要看到满城风雨。” 叶笑语微笑点头，“没问题。” 林致远迈步，带着胡义准备离开，临出门又丢下一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提问题，带着解决方案。” …… 今日头条安排妥当，灵丹公司只等新厂落地，肾宝由霍东往富豪圈渗透，一切稳步进行。 之前太仓促，名下产业如同草台班子。 左右无事，也是时候往正轨捋捋。 远大投资组织结构调整。 行政、人力、法务，财务、审计……诸多部门组建，甚至还单独成立巡查部。 由李卿瑜负责，对名下产业派遣代表小组，以及不定时抽查。 人员暴增，导致办公场所不够用。 林致远想起铜锣湾六层大厦，果断装修、搬家。 12月底，三家公司齐齐进驻。 远大投资，占据四五六层，灵丹销售，三层，今日头条，二层。 12月30号，上午。 铜锣湾六层大厦，更名为远大商厦。 六层，董事长办公室。 林致远坐在办公桌，低头查看文件。 不算药厂，三家公司将近五百人。 每月单单人员工资，十几万。 远大投资不用提，没进项，基本是吸血鬼。 今日头条本就小亏，改革扩张，也需要支援。 唯有灵丹公司，还能上交不少利润。 也就是有药厂大奶牛，要不然早塌了。 林致远签完字，递给白莎，“拿去吧。” “好的，林生。” 白莎乖巧接住，点了点头，退出办公室。 林致远往后一靠，心中暗暗嘀咕。 后天是元旦，今日头条不要让我失望啊！ 与此同时。 玫瑰村，宋阿叔便利店。 今日头条发行部，送报员石鑫，跳下改良版三轮车。 “宋阿叔，明天要多少份报纸啊。” 宋阿叔坐在一把摇椅上，侧目一瞥。 “阿鑫，你们报刊不是停了么？” 石鑫连忙摆手，“哪有停，只是改版。” 宋阿叔撇撇嘴，“好好的改什么版？” 石鑫往前一猫，压低声音。 “宋阿叔，为了感谢广大报亭，以及便利店支持。我们公司决定，改版前五天，免费铺货。” 说着，进一步解释。 “之前出纸对开一张，现在两张，售价两块。您想想，卖一份赚两份钱……” 话未说完，宋阿叔眼前一亮。 “真的？那我要二十……不，五十份。” 石鑫提醒道，“宋阿叔，给您可以，您可不能害我，卖不出去，我们可要回收，而且，公司现在有人抽查，若是您……” “放心吧，阿鑫。” …… 类似情况，遍布整个港岛。 之前，报亭或者便利店，也就要十份左右，现在基本都是三十，五十…… 元旦当天。 石鑫蹬着三轮车，来到宋阿叔便利店，丢下一捆报纸。 “宋阿叔，报纸。” “好嘞。” 宋阿叔咧着嘴，解开捆扎绳，随意拿起一份。 今日头条四个艺术字，竖列右上角。 首页，时事版块。 “震惊，月黑风高，渡轮码头惊现三男一女。” “惊呆了，圣保罗中学六名女学生竟然这样。” …… 宋阿叔嘴角不自觉上勾，当即被吸引。 三分钟后，嘟囔道：“不就是天星小轮停航，等电船仔渡海么，写这么玄乎。” 再往下看。 “好家伙，六个女学生排练芭蕾，也算新闻？参加中学比赛，倒也算吧！” “这个好，巴士延长到玫瑰村，好事好事啊，往后再去……” 正看得入迷，隔壁药店老板走了过来。 “宋阿叔，来份《商报》。” 宋阿叔沉浸报纸，没搭理。 来人又喊了一嗓子，“宋阿叔，还做不做生意啦？” 宋阿叔回过神，心中一动，开口推荐。 “阿旺，买什么《商报》，拿份《今日头条》，时政，经济，就连小说都有。” 来人微微挑眉，“没听过啊，写得行不行啊？” “肯定行啊，原来的《鉴商日报》，现在改版了。” “好，那就听您的！” …… 下午。 远大商厦，二楼。 今日头条会议室，林致远特意前来坐镇。 早前准备不管不顾，又不放心，花费三天，写了份《魔都滩》大纲，交给编辑部细化。 眼下，只等结果，满城风雨，还是折戟沉沙。 第310章 李成邀请吃饭 叶笑语全程把控，准备充分，临到考试，仍旧有些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杨哲思兴冲冲跑来。 “林生，喜事，大喜事，八千份全部售罄，各个便利店以及报亭，都希望明天翻倍。”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没有一丝惊讶。 震惊体、《魔都滩》、靠谱经济分析、各类信息汇总，集齐四份报纸内容，只需要一半的钱，更何况一线全是推销员，怎么可能卖不完？ “不要骄傲，利益驱动，不足为奇，恢复正常收费，能保持多少留存，才是关键。” 说着，站起身，“笑语，真正的考核还没到，继续努力。” 不等叶笑语回应，领着白莎，胡义，径直上楼。 叶笑语几人相对保守，没敢翻倍。 2号，一万两千份，售罄。 3号，一万五千份，售罄。 …… 5号，石鑫来到宋阿叔便利店，放下报纸，没着急走。 “宋阿叔，明天开始收钱，您需要多少份？” 宋阿叔啧吧着嘴，有些可惜。 “这么快？五天也太少了，你们公司也不说多一段时间。” 石鑫不禁一乐，忍不住打趣。 “宋阿叔，知足常乐，最近五天，您最少多赚两三百，比我一个月薪水都高呢。” 宋阿叔嘴角一咧，可不是么，卖一份赚两份钱，而且报纸质量也不错，也不再纠结。 五天时间，每天看着各种震惊、惊呆了，以及情节紧凑的《魔都滩》，甚至通过中介快讯，还给小儿子找了份工作…… 想起种种，略作思考，豪爽道：“六十份吧，看看再说。” 与此同时，隔壁药店老板前来。 “阿鑫，你总算来了。” 说着，丢下两块钱，自顾自拿起一份报纸，扭头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 “如实道真过分，每每关键时刻断章……” 见状，宋阿叔眼珠一转，立马改道：“阿鑫，直接一百份吧！” 石鑫一喜，公司出台新规定，可是有提成呢。 “好嘞，明天准时送来。” …… 真正考试，成绩如何，林致远也想下楼看看，又硬生生忍住。 最近几天，叶笑语几人，压力可不小。 再去二层，凭空施压，不见得是好事。 左右不过多等几分钟，无所谓。 果然，傍晚。 叶笑语顶着黑眼圈，满脸笑意前来。 “林生，首战大捷，一万五千份，售罄。” “好，最近辛苦了，再观望一段时间，能保持住，稳定住，才是胜利。” 林致远微笑说完，话锋一转。 “销量稳住，广告价格便能提高，报刊差不多能盈利了吧？” 叶笑语做事认真，也用了心，张口就来。 “当然，如果能保证日销一万五，除去人员开支等费用，每月最少盈余二十万。” 林致远爽朗一笑，“好啊，支持力度这么大，再没回报，我可得……” 话未说完，电话响了。 “笑语，你先去忙。” 林致远挥了挥手，待叶笑语走后，拿起话筒，“你好，远大林致远。” “林老弟，是我。” 林致远往后一靠，笑问：“李老哥，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李成笑呵呵回应，“想念，我也想念。” 说着，也不磨叽，干脆道：“林老弟，有三件事想和你沟通，你看什么时候方便，今晚，或者明天中午？” 林致远左右无事，也没推诿。 “既然有事，那就今晚吧。” 微微一顿，提议道：“听说福临门酒家，新推出鲁菜，正好我想去尝尝。” “好，我大概七点到。” …… 福临门，观沧海厅。 李成带着庄月，林致远领着胡义，以及从长江直接前来的钟白，高自越。 寒暄几句，众人落座。 庄月端庄大气，淡定从容。 钟高二人，吊儿郎当，没个正行。 还没谈事，林致远顿感士气大减。 闲扯着天，饭菜上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成满脸喜色，含情脉脉看了眼庄月。 “林老弟，你可是我的贵人，我和阿月能够修成正果，多亏了你，多亏了远大！” 林致远不禁挑眉打趣。 “嚯，大喜事啊，本来我想做东，现在看来，只能痛宰你一顿喽。” 李成哈哈大笑，“本该如此。” 说着，提出邀请，“还有半年时间，阿月毕业，我准备一套豪宅，到时候，林老弟一定要到场。” “没问题，人到礼到。” 庄月莞尔一笑，“林生，人到就好，说起来，真得多谢您。” 林致远一摆手，笑呵呵一声。 “嫂子，喊我阿远就成，我和李老哥可是一见如故，你有些见外喽。” 庄月温声道：“好，阿远，那我也不客气，再多说平白伤了感情。” 瞧瞧，进退有度，确实大家闺秀啊！ 林致远不由得侧目，看了眼钟高二人。 没让人失望，大吃大喝，跟个没事人似的。 李成举起酒杯，林致远跟上。 碰杯，喝后，李成略带埋怨，问了声。 “林老弟，肾宝，你名下灵丹公司的吧？” 林致远微微一怔，霍老哥厉害啊，推广效果堪比一个宣传团啊！ “对啊，产量有限，还没正式上市。” 说着，故意打趣，“什么时候能上市，不得看你么？新厂不落地，我也没辙啊！” “合着是我的原因啊，那我可得加把劲喽。” 说完，李成微微偏着头，“林老弟，我知道你有存货，匀我一些。” 林致远侧目，狐疑问道：“李老哥，你婚还没结，这提前量有些早吧？” 话音刚落，庄月脸颊微微泛红。 李成也愣了片刻，回过神，摆手一笑。 “不是我，是我阿舅。前些日子，我去拜访阿舅，听他说，有几位大佬，服用肾宝一个来月，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说着，挑了挑眉。 “经过了解，肾宝可是灵丹公司出品。这不，求上门，望林老弟全我一番孝心啊。” 说话真有水准，连捧带拿。 林致远故作迟疑，几秒后，勉强应下。 “真没量产，家里还有十几盒，回头送你十盒。” 说完，煞有其事补了句。 “可不能再给说出去，一切只能等新厂落地。” 李成脱口而道：“放心，定不会让你为难。” 林致远夹了口菜，笑道：“李老哥，不是说有三件事么，喜事将近算一件，肾宝算一件，还有呢？” 第311章 防患于未然 李成点了根烟，变得有些严肃。 “据我所知，布莱顿没安好心。许是觉得地皮和大厦卖低了，也可能想拿捏你，正在四处找人，准备卡印刷厂手续，我可听说那是商业用地。” 林致远不禁蹙眉，沉吟片刻，徐徐开口。 “无非是添个堵，卡手续又能怎样？” 说着，笑呵呵道：“感谢李老哥提醒。” 李成微微一怔，语重心长道：“今日头条异军突起，可是人尽皆知，林老弟还是小心为好。胡家、何家、查家，都是港岛望族。” “明白。” 酒局散后，回到深水湾60号。 林致远靠在沙发，揉着额头。 “小钟，布莱顿亨利，介绍下。” 钟白抿了下嘴唇，徐徐开口。 “布莱顿亨利，资产大约两千万，除了被咱们收购的地皮和大厦，还有一家连锁货行，总计九家分店……” 耐心听完，因酒劲激起的戾气，渐渐散去。 林致远闭着眼睛，眉头微蹙。 最近心态不够稳，总想不行就送人去见上帝，可不是好事。 尤其是眼下，大概率在监视中，不宜行动。 再细细琢磨，万一布莱顿故意下套呢，又不是没可能。 倒不如堂堂正正，杀杀他的气焰。 …… 想及于此，又问：“何家呢？” “何东家族，在华英双方名望甚高，56年去世，若说与咱们有关，便是名下有鼎鼎大名的《工商日报》……” “胡家呢？” “虎豹兄弟，早年也是药厂起家，如今，接任者胡仙是东南亚报业大亨，其中星岛日报……” “查家呢？” “资产最多的人是査济民，荃湾染厂，新界纱厂，可以说是港岛纱布大王…… 其中，金庸是查家后起之秀，表哥徐志摩……在文坛有一定地位……” “我知道了，大前门快没了，联系刘思旺，再准备一些。” 林致远睁开双眼，吩咐一声，径直上楼，“我去休息。” 港岛香烟可能掺东西，防不胜防。 林致远担心中招，基本只抽大前门。 接下来几天，通过霍东介绍，在西湾买了栋工业大厦，占地五百平，四层，足足花费七十万。 印刷厂改名印象，搬迁西湾，杜绝后患，也将柴湾地皮彻底腾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今日头条销量逐步上升，最终没能突破三万，基本维持在两万五左右。 即便如此，也成为港岛报刊前五。 2月3号，远大商厦六楼。 林致远翻阅完资料，随后一扔。 “莎莎，告诉威廉，技术不行，成品太差，效率不达标，继续关注。脚盆鸡或者大漂亮，但凡出现新式收银机，立刻告诉我。” “好的，老板。” 白莎收起资料，重新放下一份。 “这是杜氏染厂和纱厂的审计结果。” 林致远继续查看，直到最后，嘴角不禁微微上勾。 审计三组不建议收购？ 意见书写的有理有据，具有前瞻性啊！ 点了根烟，略作沉思，挥手吩咐。 “去，叫康俊佑过来。” 不稍片刻，一位年轻人，跟着白莎走来。 西装革履，浓眉大眼，正是康俊佑。 “老板，您找我？” “莎莎，沏茶。” 林致远说着，示意。 “俊佑，坐下聊。我记得你在上家公司，与总经理不和，然后离职，继而入职远大，对吧？” 康俊佑刚落座，脸色不禁耷拉下来。 “是呢，老板，许是性格使然吧，既然做审计，必须实事求是。可有时候，我的汇报和建议，跟总经理计划不一样……” 说着，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如果您想辞退我，我接受。” “说什么呢，找你来，只是想多了解了解。” 林致远轻笑几声，忍不住打趣。 “即便想辞退，也需要摸摸底，对不对？” 闻听此言，康俊佑表情一呆，继而如释重负。 “老板，您想了解什么？” “最后的分析不错，就是与公司战略相左。” 林致远不准备说出实际想法，换了个前置条件。 “衣食住行，衣排第一位。公司要发展，进军制衣业是战略计划，为了防止被人卡脖子，才想着收购染厂和纱厂……” 耐心听完，康俊佑不假思索开口。 “老板，我也有思考过。没必要全资收购，纱厂和染厂的环境，对工人不友好，常常有纠纷。与其花大钱，不如少量入股……” 林致远越听越满意，眼光不错，又有主观能动性，好苗子啊！ “那你说说，入股的话，杜氏有些不够看，咱们应该选哪家？” “查氏，作为行业前列，査济民口碑不错……” 查氏，査济民？ 林致远不禁一乐，本想防患于未然，做些准备，没想到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 再一琢磨，入股查氏，貌似很有意思啊！ 想及于此，吩咐道：“好，入股查氏，交给你全权负责，有信心么？” 针对细节，二人聊了十来分钟，康俊佑离开。 白莎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试探性询问。 “老板，刚才有些耽误时间，灵丹公司李占强李总，五分钟后前来汇报工作，要不要通知他延后半小时？” “不用。” 林致远说着，站起身，径直走向窗边。 展了展腰，吸了根烟，李占强前来。 一进门，大嘴一咧，显得极为兴奋。 “老板，经过详细调查，立雄在港岛趋于饱和，月消耗基本稳定在三十万盒，其中五大帮拿货十五万，药店以及便利店十五万……” 说着，不自觉拔高声音。 “剩余十万盒，被脚盆鸡住吉会拿下。一盒三十五，简直不把钱当钱。而且，仅仅几天便脱销，刚得到消息，义光头目想见见您。” 住吉会？ 义光头目？ 没听过啊！ 脚盆鸡大势力，不应该是山口组么？ 林致远心中不由得暗暗腹诽，几秒后，努了努下巴。 “住吉会和义光，了解的话，给详细说说。” 李占强稳了稳心神，徐徐道来。 “住吉会是江户势力，在关东地区一家独大，夜总会，赌场……义光是他们准四代头目，看情况接任板上钉钉……” 耐心听完，林致远微微点头，“明白了，义光什么时候来？” “您同意的话，三天后。” “好！” 第312章 想宰人，你让放下屠刀? 三天后。 福临门，天府厅。 林致远见到义光和副手。 二人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身板却挺壮。 一见面，义光立正，鞠躬，翁声道：“致远君，您好，我是义光，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说完，又介绍，“这位是倔政夫，我的副手。” “你们好，咱们落座，边吃边聊。” 钟白懂三国语言，恰好有日语，有他翻译，林致远和义光二人，倒也能流畅对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义光拿起毛巾，抹了把额头汗珠，由衷感慨。 “菜肴略辣，不过，吃完却很舒服，感谢致远君招待。” 林致远吸了口烟，笑呵呵道：“最近港岛有些潮，去去湿，对身体有好处。” “搜得死内。” 义光若有所思点着头，开始步入正题。 “致远君，据我了解，贵公司再有两个月，新厂可以落地，不知道产量如何？我们住吉会需求量非常大，要知道江户，乃至关东地区，少说有两千万人，市场是港岛十倍以上……” 林致远嘴角露出笑意，“产量放心，算下来，新厂产能提高四十倍不止。” 义光不禁眸里泛光，和副手倔政夫对视一眼。 “哟西，住吉会暂时每月订购三百万盒，待市场稳定，慢慢增加，不知道价格能不能谈谈？” 老子出来，费了半天劲，就是要宰人，你让我放下屠刀？ 林致远心里暗暗嘀咕，嗤之以鼻，却不动声色。 “那你说说，什么价格合适？” 义光放下筷子，擦了擦手，露出狐狸尾巴。 “据我了解，港岛拿货价十元港币，而我们拿货，却要三十五，这不公平。” 说着，扯嘴笑道：“如果在脚盆鸡，住吉会可以独家垄断，我可以接受二十块港币。” 老子就说么，单纯订货，派准大佬跑一趟，也太不合理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林致远心中唯一疑惑解除，默默计算。 三百万盒，二十单价，每月利润近六千万港币，这也太恐怖了吧？ 又想起前世，威哥火遍全村。 不禁暗暗嘀咕，威哥背后公司，到底席卷了多少钱，简直没法估计…… 眼下各国药品管控不严，不趁机大捞一波，对得起谁？ …… 良久，林致远做出决定。 “一直偷着卖也不是办法，如果你能帮忙拿到准上市资格，我可以考虑。” 义光哈哈大笑，爽快应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酒局散场。 林致远带着胡义、钟白，返回深水湾60号。 刚进客厅，冯大姐上前询问。 “林生，时间不早了，我帮你热杯牛奶吧？” “好，冯姐，给他俩也热一杯。” 林致远点了点头。 前不久，通过刘思旺寻摸，找来冯家夫妇打理别墅。 二人性格温顺，林致远十分满意。 沙发落座。 钟白忍了一路，还是感慨出口。 “林哥，这是要起飞啊，要不了多久，比横生银行都要有钱。” 林致远不禁一乐，撇撇嘴。 “横生算什么，港岛小银行多的是，前脚倒闭一家，后脚有人再开一家，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唱戏罢了。” 高自越眼珠一转，咧嘴直笑。 “林哥，那你有没有想法，有的话，什么时候？” “隔行如隔山，银行运行，你懂，还是我懂？” 林致远没好气笑骂一句，双眼微眯，接着悠悠一声。 “放心吧，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说着，顿了顿，睁开双眼，询问。 “你俩在长江学习咋样，成立地产公司的话，多久能够独当一面？” 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高自越眼皮上挑，视线上移，仿佛没事人。 钟白迟疑片刻，弱弱一声。 “去管理地产公司啊？这……最少还得学习一年半载吧。” 林致远冷哼一声，语气有些不善。 “你俩长点心吧，真以为来港岛享福？” 说完，捞起冯大姐放在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 “我去睡觉，你俩反思反思。” 转眼之间，来到2月10号，腊月二十五。 此时，港岛过年气氛尤为隆重，舞狮舞龙，甚至还要举行各种集会。 林致远也没当葛朗台，给员工放假十天，年后初六开工，实在离不开人的岗位，上马轮休制度，三倍工资。 当晚，半夜。 刘思旺再次翻墙而入，继而进门被绑。 林致远打着哈欠，从三楼下来，忍不住笑问。 “刘阿叔，你就不能敲门么？” 刘思旺满脸幽怨，瞪了高自越一眼。 “知道是我，还要绑住，怎么想的？” 高自越鼻孔朝天，撇撇嘴，随口嘟囔一声。 “我接到的命令，确保林哥安全。你半夜不敲门，翻墙进来，太可疑了。” 林致远轻笑一声，打了个圆场。 “行了，都坐下吧！” 刘思旺瞥一眼冯家夫妇，没有动脚，反而抬手示意。 “致远，你出来一下，院里说。” 林致远一怔，继而努嘴示意，“走吧！” 二人来到院中，刘思旺左顾右盼，显得极为小心。 “有交代赶紧去做，然后收拾一下，等下出发，让你火速回京。” 闻听此言，林致远双眉紧锁，压低声音询问。 “就我一个人？” 刘思旺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等我一下！” 林致远也不磨叽，扭身返回客厅。 拉着钟白三人，来到三楼。 “小钟，我需要北上，你们守好家。年后开工，如果我没回来，公司有事往后推。” 钟白惊问：“林哥，就你一个人？” 高自越也有些着急，“不用我和小胡跟着么？” 林致远抬手虚压，“没那么多时间，听我说……” 五分钟后，安排妥当，林致远回到一楼，来到沙发旁，拿起电话，拨去霍家。 大约又等了十分钟，霍东声音传来。 “林老弟，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么？” “霍老哥，明天我让小钟找你一趟，有味中药送给你。” 霍东不明所以，狐疑问道：“就这事？” “对，拜托了。” 挂完电话，林致远简单收拾一番，跟着刘思旺，悄悄出了别墅。 夜黑风高，二人也没说话。 第313章 返回京城 足足步行一个小时，二人来到一辆破车面前。 刘思旺一撇头，“上车。” 林致远将两个行李箱扔到后座，来到副驾。 汽车开动，忍不住询问。 “知道什么事么？还有，什么时候接到的消息，这也太突然了。” 刘思旺开着车，随口回应。 “具体有什么事，我怎么可能知道？昨晚接到消息，白天不安全。” 林致远满脸黑线，没好气道：“你一句不安全，让我很被动啊。” 刘思旺撇撇嘴，叹道：“没办法，第一原则，确保安全。” 来到偏僻岸边，不多时，出现一条货轮，林致远再次被塞进货舱。 一路摇摇晃晃，天蒙蒙亮，来到羊城。 也没让休息，军车接走，然后坐上军机。 起飞后，林致远可知道南北温差大，京城最少零下十几度，提前换好棉衣。 临近中午，军机降在南苑，林致远阔别小一年，终于回到京城。 走出飞机，踏上京城土地，立马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林致远眯起双眼，下意识紧了紧军大衣。 又换乘吉普车，离开机场。 十几个小时，林致远也没睡觉，脑海不停的琢磨。 不明白着急忙慌把自己叫回来，到底因为什么事…… 吉普车在灵境胡同口，缓缓停下。 林致远没犹豫，直接下车，拿着带回来的两个行李箱，径直前往旅长家。 三分钟后，看着熟悉的大门，莫名生出几分感怀，唇角不由得微扬起来。 上前，敲门。 “来了。” 先是传来陈建的声音，紧接着院门被拉开。 看见是林致远，陈建登时一喜。 “致远哥，你回来了？我爸说你要回来过年，我还以为骗我妹妹呢。” 说着，弯腰伸手，“我帮你拿。” “成。”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努了努下巴。 陈建也不含糊，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嘀咕一声，“好重。” “哈哈哈！” 关好院门，走向客厅。 林致远一进去，正在哄老五的陈瑾，大眼珠一瞪，惊讶万分。 “致远哥，真是你？” 林致远哈哈一笑，“可不就是我么。” 小陈治也迈着小短腿，扑腾过来，“致远哥。” 老五小陈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动不动。 “都别急，给你们带礼物了。” 说着，林致远弯腰，打开一个行李箱，拿出两盒巧克力，递了过去。 “打南方带回来的，外国糖，来，小瑾，你去分。” 与此同时，陈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致远，老陈还没回来，他说你到了，先去西厢房休息下。” 林致远又拿起一盒擦脸油，笑呵呵递了过去。 “婶子，送您，跟雪花膏一样，听说效果更好。” 陈夫人本想推脱，闻言，眸光一闪，“真的？那我不跟你客气。” 说完，笑盈盈接过去。 …… 西厢房。 屋内火炉正旺，温暖如春。 墙角放着六个暖壶，搪瓷脸盆里面有块毛巾。 林致远见状，不禁一乐，喃喃自语。 “还真让洗漱休息啊！” 毕竟不是自己家，也没太张扬。 简单洗漱后，躺在里屋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耳畔传来旅长的声音。 “咱们都小声点，让我好大侄多睡会儿，晚上吃饭再聊。” 林致远嘴角一弯，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谁给盖的被子，下床，走出里屋。 旅长、克浓、陈财神坐在方桌旁，喝茶，抽烟。 林致远伸了伸腰，打了声招呼。 “陈伯，李伯伯，云伯伯。” 三人侧目，克浓撇撇嘴，忍不住嘟囔。 “看看，还让我们小声点，就数你声音最大。” 旁边，陈财神点着头，很是认同。 “有理，就你嗓门好，肯定是你吵醒的。” 林致远嘿嘿一笑，径直来到桌旁坐下。 “三位伯伯，这一路上，我是一会儿一觉，早缓过来了，现在倍儿精神。” 旅长拍了拍林致远肩膀，爽朗笑问。 “你小子，听说住着大别墅，出门车接车送，在南边美了吧？” 林致远眉峰一挑，立马耷拉下脸。 “哎呦喂，陈伯，您可不兴这么说，我每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为了组织，我是一刻也不敢歇啊！” 克浓微微带笑，悠悠开口。 “不对吧，我得到的消息，林生好威风，买房、买车、买地、开工厂，不得了啊！” 陈财神啧吧着嘴，忍不住感慨。 “你还别不服，致远拿着十万英镑，划下来一百六十万港币，干了上千万的买卖，这可是真本事。” 旅长咧着嘴，目光中充满欣慰、自豪，噌的站起身。 “我去看看晚饭好了么，咱们边喝边聊，听听我好大侄勇闯虎穴的故事。” 约莫半小时，饭菜上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致远挑挑拣拣，把将近一年的所作所为，大致说了下。 耐心听完，陈财神不由得笑赞。 “好小子，虎口拔牙，真有你的。” 说完，长叹一口气。 “大好局面，本应该让你放手一搏，可是家里实在困难。” 林致远当然知道，何止困难，说一句艰难维持，毫不为过。 略作思考，试探性提议。 “云伯伯，7月份吧，我开始支援家里。” 旅长微微蹙眉，张口提醒。 “致远，听完你刚才所说，看似羚羊挂角，可我们都明白，你小子所图甚大，不要影响你的后续，我们可等着你掀起更大的浪花呢。” 陈财神又是一叹，双眼微眯，沉吟片刻，下定决心。 “本来叫你回来，听说你收获不错，想着……现在改主意了，你尽力去做，我们不拖后腿。” 林致远眉梢一挑，露出自信笑容。 “现在也许会影响，再给我四个月吧，7月份开始，我填补家用。” 旅长蹙眉问道：“确定不影响后续？” 林致远点了点头，“当然，影响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陈财神当即一喜，给林致远夹了筷子肉。 “说说，7月份，你支援什么？” 林致远把肉吃完，笑问：“那得看家里缺什么啊。” 克浓不禁一乐，笑骂道：“你小子，刚有点起色，别骄傲。还让我们挑呢，啥都缺，你有能力么？” 林致远撇撇嘴，挤了挤眼，嘚瑟道：“不好说，要是你们确定不了，到时候直接交钱吧。” 第314章 你想干嘛? “你那仨瓜俩枣歇歇吧。” 旅长打趣一声，端起酒杯，示意道：“来，走一个。” 碰杯，喝后。 林致远一边给三人斟酒，一边漫不经心道：“每月五百万吧。” 云伯伯哈哈一笑，“五百万？也不少了，有这份心就好。” 林致远悠悠补了句，“美刀。” 话音刚落，三人登时一愣。 云伯伯双眉微蹙，再次确认，“每月五百万美刀？” 不怪三人震惊。 兔子为了还债，源源不断，一刻不停，往毛熊运输三天物资，堪堪这个数。 林致远挤了挤眼，淡定从容，吐出两个字，“当然。” 李伯伯叨了颗花生米，琢磨片刻，收起笑意，略带埋怨。 “好我的大管家呢，你这老毛病得改改，怎么见东西就想往兜里划拉？大侄子在港岛刚打开局面，你以为很轻松？涸泽而渔，影响后续计划，怎么办？还有，为什么着急忙慌把他叫回来，你真忘了？” 一连几问，语气稍微不好，云伯伯也很无奈。 “好意思说我？谁见了我都哭穷、要钱，不是我一点点抠出来，哪个部门能运行下去？” 眼见二人都带着点火气，林致远连忙打圆场。 “李伯伯，云伯伯，没事，每月五百万美刀，我能应付。” 旅长拿起筷子，往桌面戳了戳，夹了片白菜，扔进嘴里，边嚼边说。 “行了，致远做事有分寸，既然答应下来，就不会有问题。” 说着，话锋一转，“还是给致远讲讲大局吧。” 云伯伯也知道赖自己管不住嘴，当即带着歉意。 “致远，钱呢，你自己用吧，等家里需要关键物资，再联系你。” 说着，补充一句，“放心，有需求，也会给你充足时间协调。” 林致远还想再说，旅长率先拍板，“就这么定了。” 继而看向林致远。 “有些事，必须让你知道。你在港岛，踩着几把刀尖，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旅长事无巨细，连说带分析。 足足半小时，林致远彻底了然。 毛熊不止一次，在村里各大会议，打压、孤立兔子。 通过互助会，输送糖衣炮弹，轰得北棒乐乐呵呵，态度动摇。 更是联手大漂亮，在某些事上，越走越近。 真修士，毫不掩饰。 脚盆鸡，利用人工便宜，吸引大漂亮低端制造业入驻。 经济快速恢复，开始撒钱买名声。 第二次群架罪行，仿佛就要轻描淡写，被人遗忘，从而揭过。 约翰牛留恋昔日辉煌，在狮城丁加机场，存放四十八颗蘑菇蛋。 可不仅仅是威慑，真想给兔子表演一场烟花秀，向全村通告一声，日不落依旧不容小觑。 只可惜力有不逮，村里局势又太微妙。 不得已，多次联系大漂亮新当家小肯，想要一起来。 大漂亮新当家小肯，也不是傻子。 部落之中，有能力威胁自己扛把子地位的，不就是约翰牛么？ 更何况，谁会甘心屈居人下？ 再说了，亮肌肉，早前已经来过一次，再来，有必要么？ 凭空让约翰牛赚取名声，可不符合自身利益。 当然，大漂亮也没闲着。 给凤梨添加营养，给白象递刀子，挣钱的同时，还可以给兔子添堵。 可气又可笑的是，毛熊真站起来，给白象摇旗呐喊。 …… 大漂亮削弱社家力量，毛熊趁机巩固地位，各取所需。 至于兔子，为什么要替你考虑？ 一切的种种，归结一句话，兔子危机四伏。 林致远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口，久久无言。 旅长见状，陪了一根。 “致远，局面不容乐观，白象越来越闹腾，兴许你的推断是正确的。” 说着，夹杂着关心与担忧。 “不妨把港岛资产清了吧，等局势平稳后再去。” 李伯伯侧目，瞄了旅长一眼，也点了点头，“不错，安全第一。” 云伯伯欲言又止，沉吟片刻，也附和一声。 “前段时间，和白象开始摩擦。港岛，相对来说，你更了解。说说你的想法，至于我们，你不用考虑。” 林致远怎么可能不考虑？ 从头到尾，细细捋了一遍聊天内容。 不难发现，旅长一直在引导话题朝向，一变再变，最终露出本意。 爱护之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再一琢磨，把自己叫回来，恐怕也是旅长的提议。 此时，只要稍加配合，便不用再去港岛冒险。 沉思良久，林致远不想让旅长难做，当即自信道：“三位伯伯，放心吧，港岛尽在掌握之中。” 说着，不理会旅长直勾勾的眼神，转而道：“有几个小要求，希望家里帮帮忙。” 旅长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说。” “真要是兔象打架，我希望能够快准狠，你们别扯后腿。” 旅长声音干脆，语气不急不促。 “早有安排，不用你操心。” 林致远嘿嘿一笑，再次开口。 “咱家蘑菇蛋爆炸前，提醒我一下，最好能够提前一两个月。” 涉及机密，旅长不禁顿了顿，最后没给准信。 “事关重大，容我们想想，还有呢？” “必要时候，我希望军队配合一下……” 话未说完，李伯伯不禁皱眉，质问，“你想干嘛？” 眼见三人面色凝重，齐刷刷望来，林致远忙不迭解释。 “您三位不要误会。我是说，关键时刻，陈兵压境，方便我大捞一笔。” 林致远的要求，可谓是胆大妄为。 你什么身份，又要了解机密，又要调动军队？ 尤其是，还有李陈二人在场。 旅长生怕误会大了，顿时板着脸，冷哼一声。 “说清楚，老子瞧着不对劲，你后续到底想干嘛？” 李伯伯也诧异，委婉提醒。 “致远，你一向做事稳重，性格谨慎，这些话说出口，可不像你。若是担心自身安全，咱就缓缓再南下。或者说，你有正当理由，不妨说来听听。没头没尾，容易让人乱想。” 云伯伯双眼微眯，若有所悟，陷入了沉思。 之前聊天，或者说，汇报港岛情况，林致远没说太细，有些模棱两可。 经过深思熟虑，也是刚才听说家里紧，决定平稳中干一票大的。 毕竟，要想扩大战果，若是能够有家里配合，简直不要太简单。 第315章 林致远回家 “三件事，都关系港岛经济局势。” 林致远说着，扳着指头，一一剖析。 “快准狠，对我的产业冲击会变小…… 烟花绽放，港岛势必人心惶惶，早做准备，能够抄底…… 陈兵压境，无非是帮一些人做决定……” 林致远从大局、人性、利益、物价，甚至夹杂着经济学……花费足足半小时，给三人彻底上了一堂课。 到最后，陈财神悠悠长叹，不由得感慨。 “若真让你办成，有你支援，家里发展速度，绝对能够呈几何倍增。” 旅长稳了稳心神，只是关心一句。 “计划很疯狂，你也很危险啊。” 林致远目光坚定，大义凛然。 “总要有人去做，为什么不能是我？” 说完，又撇撇嘴，轻笑一声。 “再说了，我可是很惜命的，肯定有准备，我早就想好了，先组建一家安保公司……” 耐心听完，旅长询问，“缺人？” “缺啊，缺大发了，最少需要五百人，而且不能太正派……” 又过去半小时，酒局散场。 旅长安排人，送林致远回家。 一路上，林致远不禁扪心自问，明明想做咸鱼，怎么一步步成了拼命三郎？ 三个胡同外，下车。 夜幕漆黑，隐约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场景。 林致远拎着行李箱，走在路上，不由得回忆过去，唇角渐渐微扬。 踏入四合院大门，迎面撞见阎埠贵。 “致远，你……你回来了？哎呦喂，你这一走，将近一年呐……” “阎老师，都是工作需要嘛。” 林致远顺口回应一句，笑问：“大冷天，您这是干嘛呢？” 阎埠贵叹了口气，“锁门。”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一怔，“也就九点多吧，这么早？” 阎埠贵张嘴欲言，到最后摆了摆手。 “你回去和你二婶，还有淮茹他们，聊聊吧！” “好！” 拐过月亮门，隐约能听见客厅聊天声。 林致远也没犹豫，大跨步上前，撩起门帘。 屋内。 吴霞抱着小书寒，和秦淮茹、林曼玉、林致豪三人，有说有笑。 林书凡带着林书鸿、林书尘，在玩跳棋。 林致远进门，众人齐刷刷望来。 秦淮茹当即愣住，随即回过神，喊了一声，“致远哥。” 紧接着，其他人一人好几句，七嘴八舌，嘘寒问暖。 “致远，我还以为你跟你二叔一样，不回来过年呢。” “就是，大哥，我还以为回来见不到你呢。” “爸爸，我好想你！” …… 好一顿寒暄过后。 林致远在沙发落座，不管不顾，从吴霞怀里抱起小书寒，举在空中，咧着嘴，陪着玩。 小书寒脸颊直抖，刚准备哭，瞬间变脸，咯咯直笑。 林致远啧吧着嘴，笑呵呵嘟囔。 “要什么闺女？上阵父子兵，以后有几个臭小子帮忙，好着呢。” 吴霞不禁一乐，瞥了一眼林曼玉，连连感慨。 “早前，我和你二叔也想要个闺女，可惜没怀上。现在，小玉可是咱们林家的宝。” 秦淮茹笑盈盈道：“就是，致远哥心愿落空，估摸着更疼小玉了？” 林曼玉喜滋滋，秀眉轻挑，“那是，我大哥对可好啦！” 林书凡瞪着眼珠，拍着胸脯保证。 “爸，你放心，等我长大了，肯定帮你。” 林书鸿和林书尘二人，也齐刷刷点头，“我也是。” …… 说着话，想起阎埠贵欲言又止，林致远当即询问。 “对了，刚才回来，也才九点出头，阎老师就锁大门，怎么回事？” 吴霞叹了口气。 “哎，又一年灾害，好多地方绝收，太多人涌入京城，哪能安置过来？有不少人偷摸藏起来，晚上找吃的……” 秦淮茹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后怕。 “你是不知道，咱们街道还好，听说成寿寺那边，一个小独院，七八个人闯进去，一顿乱抢，闹得可凶了呢……” 林曼玉抿了下嘴唇，补了句。 “学校也有人谈论，有人说，他们不抢得死，抢了还有一线生机……总之，现在各个院，全都是早早锁大门。” 秦淮茹点着头。 “还不止，听说有人投奔亲戚，可谁家不是紧巴巴凑合活？没办法，只能拒绝，最后亲戚大打出手，到处都是。” …… 吴霞三人，一句接一句，林致远听沉默了。 知道困难，没想到这么严重。 京城啊，首善之地，都这样的话，那其他地方还敢想么？ 沉痛的话题，聊着就让人揪心。 没一会儿，众人散去，准备休息。 林书凡霸占书房，林书鸿和林书尘，挤在另一间小卧室。 里屋，小书寒睡在曾经林书凡的小床上。 林致远搂着秦淮茹，感受对方的提问，二人哪里睡得着。 一分一分慢慢熬，后半夜，小别胜新婚，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却说港岛。 2月11号，林致远北上第二天。 上午，钟白前往霍家，送去一个小木盒。 霍东收下，也没多问。 待钟白走后，回到书房，打开一看，真是一味中药，准确的说，是一根草，一株夜来香。 没明白林致远意思，左右无事，打了个电话，叫来一位老中医。 也没磨叽，直接询问。 “我想了解一下，夜来香也是中药么？” 老中医呵呵一笑，立马介绍。 “当然，夜来香有去湿除湿功效，在港岛用量可不少。” 霍东又问，“那夜来香有没有别称，或者典故？” “有，因其晚上七点到九点开花，故又称月见。” “月见？” 霍东嘀咕一声，反应过来，不禁一乐，不就是北上一个月么，林老弟可真够含蓄。 打发走老中医，准备吩咐下去，让人帮忙留意林致远的产业。 霍庭下楼，满脸喜色上前。 “老豆，初一我过生日，林阿叔会来么？” 霍东打趣道：“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想林阿叔了？往常，我出去一两个月，也不见你想。” 霍庭嘿嘿一笑，显得异常激动。 “这不是要给林阿叔交作业么。” 闻听此言，霍东爽朗大笑，招了招手。 “来，这边坐下，先给我说说，我帮你把把关，别到时候丢人。” 霍庭眼珠一转，依言过去坐下。 “最近查阅历史资料，了解到不少古代名人，稍稍有些收获。” 说着，顿了顿，摸了摸鼻尖。 “老豆，既然你说，林阿叔不简单，那我见到的随和，兴许只是表面。每个人都有多面性，他在告诫我，没有经验，或者详细了解之前，轻易做决断，不是好事。” 霍东眉峰一挑，赞道：“好啊，有所思，有所得。” 说着，想起什么，喃喃自语。 “夜来香，月见草，难道也不简单？” 第316章 一切都在预期中 沉思良久，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阿赞，安排人，密切关注灵丹药厂，印象印刷厂，以及远大商厦……” 说完，又补充道：“几大帮也监视一下，尤其是与以上产业有关的行动。” 不等对面回应，霍东挂了电话，点了根烟，暗暗嘀咕一声。 “不管林老弟真察觉到问题，还是有什么谋划，陪着玩玩呗。” 霍东纵横港岛，地位超群，可不仅仅因为有钱。 你以为是慈眉善目的商人，实际上那是真大佬。 二十多岁，涉足航运。 彼时，港岛到处都是别家特务，秃子残部，岂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 面对层层阻拦，安全往返，运输物资，没有自己的暗处团队，又怎么可能？ 包括濠江何闲，为了支援过江，濠江当地军需库，莫名其妙空了，说他没有人，你觉得可能么？ …… 次日，清晨。 林致远前天还没睡，就被刘思旺吵醒。 紧接着，昨天坐船，坐车，坐飞机，赶了一天路。 晚上又历经大战，临近天明才休息。 却不料，想睡懒觉，木得机会。 先是秦王两家，紧接着院内邻居，无不前来寒暄。 林致远只得忍着困意，打着哈欠，洗漱好，应付着。 坐在客厅，山南海北胡咧咧，也算一种放松。 经过攀谈，也得知轧钢厂，以及四合院，近一年的变化。 许大茂上半年结婚，媳妇是街道办文员。 林致远见了一面，大眼睛，柳叶眉，高鼻梁，文文静静。 傻柱媳妇庞小美怀了二胎，傻柱说话依旧很冲。 林致远敏锐察觉，傻柱稳重不少，兴许是为人父责任影响吧。 王爱军喜得贵子，取名王兴刚。 大表哥那个激动啊，咧着嘴，连说了好几遍。 秦淮勇媳妇谭秀秀，再次怀孕，有了女儿，想要儿子，不足为奇。 …… 可谓是喜事连连，倒是易家、贾家的几条消息，让林致远有些惊讶。 粮食再次减量，村里不挣工分不分粮。 贾东旭十分庆幸，罗玉英坚持把户口落在城里。 不知受高人指点，还是幡然醒悟。 不管大事小事，一律和罗玉英商量。 贾张氏想作妖，更是被一次次镇压。 南下之前就有预兆，林致远勉强能接受。 易中海把易明新逐出家门，就有点意思。 起因还是易明新婚事，易中海迟迟不给张罗，一次次推诿。 天凉之后，京城涌来不少逃难的人。 街道办要求，各院派人去帮忙。 何大清也没偏薄，大家轮着来。 轮到易明新，这小子帮忙期间，看上一位逃难来的姑娘，一来二去，真就成了。 估摸着心里有怨气，也没打招呼，直接领回了家。 易中海死活不乐意，哪怕易大妈劝说，也不行。 最后，召开全院大会。 何大清不想掺和破事，表示没有资格处理，派人去街道办，把王秀云请来。 了解事情始末，王秀云顿时火大。 斥责易中海封建大家长思想作祟，并当场同意二人婚事。 易中海不服啊，也不敢犟嘴，只表示，这样的继子要来无用，要求划清界限。 王秀云也不含糊，果断拍板。 于是，易明新新婚燕尔，被逐出家门，搬到了大门旁的倒坐房。 两间屋，也不小，两个人，也挺温馨。 轧钢厂，也就李怀德值得说道说道。 和刘艳艳的事，不知怎的，又开始传播，而且越传越玄乎。 有之前调查的经历，上级倒是没当回事，李怀德却有些吃味。 一代风神被风吹，想想就来气。 像一条疯狗，四处刮风。 除了楚晨、楚晓莹、陈忠良，其他几位常委，无一幸免。 …… 整整一天，林致远陪着众人聊天，连哄儿子都没时间。 中午，晚上，又连着两顿酒，回家第一天草草结束。 今年没有三十，二十九是除夕。 随后两天，林致远忙得脚不沾地。 二十八。 开始年前拜访，孙家、任家、邓老太太、周家，京大三位大爷，一位老师。 近一年未见，不免都多待一会儿。 临近傍晚，火急火燎去了趟李怀德家。 九点多，才终于回到四合院。 二十九。 一大早，拎着东西，直奔灵境胡同。 西厢房。 旅长叼着烟嘴，林致远嗑着瓜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几分钟后，旅长忧心忡忡，叹了口气。 “前天人多，有些话没说透，你在港岛确定没问题？” 林致远点了点头，“一切都在预期中。” “那你说上交美刀，也是真能做到？” “我有把握，您就放心吧！” 林致远说完，想起在各家看到的新版红书，不免有些担忧。 “陈伯，家里没事吧？尤其是李进大将军……” 林致远没说透，旅长也明白，轻笑一声。 “没想到你远在港岛，竟然还了解不少内幕。” 说着，缓缓吐了口烟雾，“放心吧，老当家在制衡，何况有我和克浓在。用你的话来说，一切都在预期中。” 林致远可不放心，到了后期，连老当家都要动手，能放心才有鬼。 沉吟良久，看似开玩笑，笑问。 “如果是个人崇拜呢？你和李伯伯怎么做？一起反对么？后果有没有想过？” 林致远越问，旅长眉头越紧，烟也忘了吸，久久不说话。 林致远却没准备停，又加重砝码，继续追问。 “高举，紧跟，相当于尚方宝剑，反对者想干什么？ 前几年，老当家放权，结果现在民不聊生，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家里有内贼，还是有修士？ 判断不清，为确保人民做主，会不会刮大风？ 风起时，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 旅长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 林致远从他手中拿走烟嘴，重新换了一根，点好后，又递了过去。 “陈伯，您教过我，谋划在前，行事在率。要么，提前部署，扼杀萌芽，要么，尽早脱身，保全安全。” 说着，指了指烟嘴上的烟，嘿嘿一笑。 “机会就像燃着的烟，稍不留神可就没喽。” 旅长回过神，吸了口烟，打趣道：“行了，臭小子，关公门前耍大刀，你也不怕关老爷生了气，冲出去把你的大刀给撅了。” 二人对视一眼，继而齐齐笑了几声。 旅长挑了挑眉，笑眯眯道：“咱爷俩打个赌呗？” 第317章 过年小插曲 “打赌？”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嘿嘿笑道：“难不成看谁先点着烟，先吸到口中？” 旅长哈哈大笑，抬手，晃了晃银质烟嘴。 “这还用比么，我已经领先了。” 说着，拿起专用水杯，拧盖，喝水，再盖好。 “就赌我是稳定大局，还是灰溜溜离开。” “这个赌局可不好。” 林致远摇了摇头，啧吧着嘴，“咱俩可都想押注前者。” 旅长眉峰一挑，笑骂道：“老子不管，你只能选后者。” 林致远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摊了摊手。 “成吧，陪您玩玩，赌注就是港岛资产……” …… 一场没有意义的赌局，也不知道旅长哪来的兴致。 午饭。 林致远陪旅长，小酌了几杯。 即便再隐藏，林致远也能察觉到，旅长有压力。 …… 次日，大年初一。 天蒙蒙亮，林书凡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侧目，瞥向床头。 两个红包，都有半拉露在枕头外。 伸手一抓，拿起来就拆。 最后，分别看着两张浅蓝色两块钱，嘿嘿直乐，好半天，才开始穿衣服，起床…… 客厅。 林致远早早被秦淮茹叫起，正坐在沙发，逗着小书寒。 吴霞、秦淮茹、林曼玉，在准备早饭。 出出进进，说说笑笑，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 不稍片刻，串门的人，接踵而至。 甚至，小辈也一群群前来拜年。 秦淮茹一一回应，没有厚此薄彼。 哪怕是棒梗兄弟，也一人给了一毛钱。 至于林致远，跟几个大佬爷们，站在院子里抽烟，闲聊。 傻柱抱着胸，咧着嘴询问：“致远哥，你什么时候走？” 说完，还嘀咕一声，“组织就没考虑，让林大嫂跟着你去么？” 许大茂微微挑眉，忙不迭提醒。 “傻柱，组织的事，也是你能操心的？还有，大过年的，别说不高兴的事。” 傻柱一怔，继而讪笑几声，轻拍着嘴巴。 “怪我，瞧我这张嘴。” 林致远倒不在意，笑呵呵道：“嗐，组织要通盘考虑，确实不宜多谈。” 说着，悠悠叹道：“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咱们得听令行事嘛。” 闻听此言，易明新愣了几秒，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这一幕，恰好被林致远捕捉到，也没当回事。 却不料，临近午饭，大家各自散去，易明新独独留了下来。 “致远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请教个事。” 林致远没有推搡，顺嘴问道：“说吧，怎么了？” 易明新叹了口气，“致远哥，您说，我怎么才能离开四合院，离开京城？” 离开？ 这个节骨眼，离京可不是好选择。 外面能不能活下去，都说不准啊！ 难不成，被易中海逐出家门，彻底失望了？ 可是也不应该啊。 重新给分了房，有工作，结了婚，踏踏实实过自己的小日子，不也挺好么？ 哎，易明新人品还不错。 老何为了给易中海添堵，把人拽进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 林致远斟酌良久，问了句，“说说吧，怎么有这种想法？” 易明新面露苦色，讲得很细。 “哎，打我来到四合院，真心想给我三堂叔养老。 有一段时间，也跟贾东旭较过劲，暗地里使过绊子。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哪怕我表现再好，也像个外人。 几年时间，婚事不给张罗，一提就被骂。 我也没过分要求啊，结果落了个解除过继。 现在更好，他和贾东旭在车间，甚至在周围，四处传播，说我是个白眼狼……” 林致远听完，稍稍理解易明新的心理，又想不通易中海怎么回事。 琢磨片刻，抬手拍了拍易明新肩膀。 “怎么能离开，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出去也不一定就好，过好自己小日子就成，不要想那么多。” 易明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成吧，我在想想。” 望着易明新落寞背影，林致远不禁摇了摇头，转身返回客厅。 却说，港岛。 浅水湾69号。 大年初一，恰逢霍庭生日。 整个霍家本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又来了不少亲朋好友，显得更为热闹。 男人坐在客厅，小孩院内撒泼，女眷楼上闲聊。 霍东、他妹夫蔡元林，包刚，李基，四人谈笑风生。 李基年岁最小，为人谦和。 早前开发地皮，与霍东结识，深得霍东欣赏。 “霍老哥，楼花可是壮举，小弟也不客气，葵涌在建的住宅，也准备这么干喽。” 包刚比霍东大四岁半，也没架子。 “阿基，霍老弟可是大佬，你有些看不起他喽。他一向不怕人跟风，就怕行业不景气。” 霍东爽朗一笑，摆了摆手。 “包老哥，你才是大佬，好不好？港岛谁不知道，你是海龙王？” 李基呵呵笑了几声，打趣道：“两位都是大佬，只可惜，我在陆地发展，要不然，说什么也得麻烦包老哥。” 包刚挑眉笑道：“你啊，港岛潜力大，哪里都一样。”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霍老弟，你和灵丹公司。到底什么关系，我怎么听说，幕后是北边？” 话音刚落，李基，蔡元林也齐齐望来。 霍东没有直接说，打了个哈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肾宝的功效，你们都了解。等新厂落地，尽情享受就是。” 说着，帮林致远铺了下路。 “我可听说，灵丹公司还有新品，效果比之肾宝只高不低。” 此话一出，三人眸光一闪。 包刚更加激动，“真的？我老豆自打开始吃肾宝，精神明显好不少，居然还有新品？” 李基也一脸激动，“霍老哥，新品什么功效？” 霍东悠悠道：“长期服用，调理全身，时间久了，兴许会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啊！” 包刚呢喃一声，继而做出判断。 “这么一看，灵丹幕后，真是北边来的，恐怕也只有宫里，有这种神药啊！” “铃铃铃。” 霍东正准备回应，一道急促的电话声，突兀的响起。 略表歉意，起身，前去接电话。 拿起话筒，嗯嗯几声，到最后，脸色微变，只瞬间恢复如常，轻飘飘交代几句。 “好的，我知道了，继续，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插手。” 挂了电话，像个没事人，返回沙发。 第318章 麻烦不断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总是令人着迷。 即便留恋，依依不舍，十五过后，林致远还是再次南下。 十六折腾一天，十七，也就是3月3号，天不亮抵达港岛。 深水湾60号。 钟白三人收拾好，准备出门。 恰巧，林致远拎着行李箱，来到别墅门前。 “哟，三位大少爷起得挺早啊！” 胡义脸皮微动，钟白如释重负，高自越挑眉惊呼。 “林哥，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我们三人没个主心骨。” 钟白狠狠点头，立马补充。 “可不是么，我最近压力好大。” 林致远往客厅走去，随口问了句。 “最近几天，怎么给下边人说的？” 钟白不禁有些尴尬，高自越嘿嘿一笑。 “说你最近病了，在家休养呢。” 林致远顿了顿，心中暗暗腹诽。 倒是有不少大学同学，毕业后当了体育老师，然后隔三差五被迫生病。 没想到，难逃宿命，还是要有这么一遭。 微微摇头，吩咐道：“小钟，小高，你俩去长江吧，等下我和小胡去远大。” 简单洗漱一番，驾车出发。 林致远时隔二十多天，再次来到远大商厦。 刚进一楼大厅，准备坐电梯，偶遇崔倩。 打扮的花枝招展，说话也有些发嗲。 “呀，林生，听说您过年期间生病了，现在身体康复了？” “嗯，休息半个月，彻底好了。” “林生，好久没见到您，怪想您呢。” …… 林致远微微蹙眉，没有接话，直到电梯停在六楼。 二人出了电梯，走进办公室。 白莎正在打扫卫生，貌似还哼着小调。 声音太低，林致远没听太清，笑呵呵打趣。 “哟，莎莎，心情不错嘛。” 白莎一呆，继而连忙颔首问好。 “林生，您好。有几份文件，需要您处理，早前阿义哥……胡助理说您身体不适，我这就去拿。” 说完，惊慌失措匆匆离开。 林致远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侧目看向胡义。 胡义强作镇静，略微黝黑的脸上，不自觉发红。 林致远哈哈大笑，顺手扔了根烟。 “阿义哥啊，来吧，吸根烟，压压惊。” 胡义略显窘态，接住烟，也不说话。 五分钟后，白莎若无其事抱着文件回来。 “林生，总共有五件事，需要您过目。” 说着，来到办公桌旁，放下一份。 “审计三组康俊佑组长，已经与查氏谈妥，合计出资八十万，染厂和纱厂各占股10%。” 林致远低头查阅，并签字，“安排康俊佑，尽快落实。” 白莎点头，拿走，重新放下一份。 “年前，您交代，联系脚盆鸡安田会社，采购制药设备……” 林致远耐心看完，不禁蹙眉。 “什么情况，订购数量增加，居然涨价。” 说着，挥手示意，“去，叫威廉过来。” 三分钟后，威廉海特跟着白莎前来。 “林生，您找我？” 林致远指尖轻敲桌面，询问。 “威廉，制药设备为什么会涨价，安田会社怎么说？” 威廉海特忙不迭解释。 “设备更新，大概能提高一成效率，所以价格上涨一成。” “设备采购数量增加，一次性进口上百台，他们怎么不提？你难道没跟他们沟通洽谈？” 林致远说着，叹了口气。 “威廉，说实话，你能力一般，就要多努力。公司肯定会大跨步发展，你要是这样，可跟不上趟，容易掉队啊！” 说着，拿起文件，补充一句。 “就比如汇报文件，价格上涨理由，是不是可以写清楚？你不能等着我去催，我去问。” 威廉海特不觉间低下头，弱弱道：“好的，林生，我一定加倍努力。” “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林致远沉声一句，顺嘴问道：“药材采购呢？” 威廉海特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已经与永安药材公司达成协议，从4月份开始供应。” 林致远一怔，立马追问：“永安？不是霍氏么？” “霍氏量不够，咱们需求翻了四十倍，整个东南亚，只有永安有药植园，能够供应……” 耐心听完，林致远双眼微眯，点了点头。 “联系霍氏，他们的药材也要，原材料不嫌多。” 说完，打发道：“你去忙吧。” 待威廉海特离开，白莎更换文件。 “第三份文件，便是药材订购……” “第四件事，印象传来消息，内森造纸厂抬价……” “第五件事，《明报》在诋毁《今日头条》，叶笑语叶总准备在今日头条上反击，这是计划……” 依次看完，林致远吩咐。 “下午，安排时间，我要见叶笑语和田玉成。” “好的，林生。” 待白莎走后，林致远站起身，来到窗前，暗暗叹息。 可真是麻烦不断，大过年的，就不能有个好消息么…… 胡义依旧在角落喝茶，抽烟。 良久，林致远回过神，“小胡，这几件事，你和小钟有没有沟通过。” 胡义抬头，略微想了想，点头回应。 “小钟说过，制药设备只能同意安田会社，原材料可以联系北边种植，造纸厂入股或收购，明报，他也没主意。” 林致远琢磨片刻，安排道：“让康俊佑去了解造纸厂，联系刘思旺，通知家里，种植药材……” 说着，微微一顿，“明报和制药设备，让我再想想。” 胡义没有回话，点了点头，径直走了出去。 林致远揉了揉额头，返回办公室，拿起电话，拨去霍家，得知霍东在永荣公司，挂了又拨。 电话接通。 霍东爽朗的笑声传来。 “林老弟，你可总算回来，要不然，我就替你唱戏喽。” 对于五大帮，林致远从来没有真正放心。 一群没底线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尤其是在港岛，工厂失火，大楼被砸，屡见不鲜。 过年期间，员工放假，可不就是绝佳良机么？ 出于谨慎，生怕被人钻了空子，这才特意拜托霍东照看。 闻听此言，林致远眉梢一挑。 这是有收获？ 不对，听意思，应该是好戏就要开场了。 想及于此，笑道：“霍老哥，电话说不清，晚上我去你家蹭饭吧！” 霍东自然乐意，当即应下。 “没问题，听说你喜欢北方菜，我特意新招了个厨子，鲁菜、川菜，可是一绝。” “哎呦，受宠若惊啊。” 第319章 大戏第一集 下午。 办公室。 林致远见到田玉成，散了根烟，笑问。 “老田，内森造纸厂为什么会涨价，你了解多少？” 田玉成接住烟，没有着急点，态度恭敬介绍起来。 “内森和布莱顿关系不错。之前印刷厂拿货，略低于市场价，就是这个原因。” 稍稍顿了顿，接着道：“我估摸着布莱顿从中作梗，有几份报刊也跟咱们断了合作。” 林致远搓着指尖，追问：“印刷厂现在业务大减么？” “那倒没有，今日头条不仅量大，而且是对纸两页，基本已经覆盖之前工作量。” 说着，田玉成露出笑意。 “再有霍氏、长江、永业、环球、中南等诸多公司，前来合作。宣传海报，办公用纸，全都涵盖。整体算下来，印刷厂工作量大概翻了五倍。” 闻听此言，林致远会心一笑。 “那按照你的计算，咱们需要有造纸厂么？” 田玉成略作沉思，摇了摇头。 “林生，我不建议，造纸厂太乱，原材料麻烦，工序繁琐，利润不大。而且，咱们用量有限，花大价钱收购，有些不值。” “意见很中肯，我去了解了解，实在不行入股一家，杜绝后患。” 田玉成走后，叶笑语前来。 落座后，有些郁闷。 “林生，《明报》大肆宣传，说咱们《今日头条》哗众取宠，不堪入眼……” 耐心听完，林致远笑了。 “气性蛮大啊，那你说说，和他对骂会怎样？” 叶笑语凝眉细思，好半天才不确定道：“应该对咱们没坏处吧？” “你啊，狗咬你一口，你回一口，别人怎么看？平白掉价。” 林致远摇着头，又给分析。 “老虎跟狗打架，赢了不光彩，输了丢脸，不管结果怎样，都提高了狗的地位……这么做，岂不是随了他的意？” 叶笑语若有所思点着头，仍有些不甘心。 “那也不能让他白骂吧？” 林致远收起笑意，微眯双眼。 “打蛇打七寸，明报弱点很明显，销量低，资金不足。增加稿费，切断明报其他文章来源，仅仅靠金庸一个人，可撑不起来。” 说着，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报纸降价，送货价让五毛，售价降五毛……” 叶笑语瞪大眼珠，好几秒才弱弱道：“林生，稿费可以加，报纸降价，咱们利润可就全搭进去了。” “你啊，掐住源头，把握客户，销量必然增加，广告费难道会一成不变？” 林致远说完，挥了挥手，“按照吩咐去办，我希望你快速成长起来。” 叶笑语狠狠点头，连连保证。 “没问题，林生，我会加倍努力。” 处理完工作，林致远稍稍休息片刻，和胡义离开远大商厦。 回家，洗漱，收拾一番。 带着几份礼物，直奔浅水湾。 年虽过去，毕竟也算过年尾巴，带点东西，也是礼节。 见面，寒暄，书房落座。 闲聊几句，霍东转到正事。 “财帛动人心呐，我得到消息，马如兄弟安排人，接触你那个药厂员工家属，给不少人下了套，我估摸着也该收尾了。” “马如？” 林致远挑眉，继而撇撇嘴。 “药方保护相当严，他们也是想瞎了心。” 说着，笑了笑。 “霍老哥，感谢帮忙照看，我给唱出戏，你看看乐子吧。” 霍东不禁一乐，“哈哈哈，何止是我啊，可有不少人，等着看你唱戏呢。” 林致远自然清楚，借势之后，必须展示实力。 哪怕弄死一只蟑螂，怎么做，效果如何，可都值得品味…… “放心吧，一出好戏，应该不会让人失望。” 晚饭，霍东格外用心。 八菜一汤，基本都是北方菜。 霍老太太带着女眷，单独一桌。 林致远提议，霍庭上桌，三人边吃边聊。 听完霍庭的作业，林致远轻轻挑了下眉尾。 “阿庭，不错，懂得思考很重要，轻易下判断，可不明智。男子汉大丈夫，再过几年，霍老哥让你做事，也要谨记。” 霍庭被夸，心里美滋滋，点头道：“林阿叔，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多看多想。” “这就对喽，多看多想，然后知行合一，方能成才。” 林致远说着，想起什么，又开口。 “刚才来时没见你，我给带了三本书，你可要好生研读。大概十年前吧，我就是个傻小子，胡思乱想，还想不到点上，做事也是乱七八糟……幸好，一位长辈送了三本书，我才有些许成长。” 不仅霍庭，就连霍东也十分好奇。 “什么书？真照你所说，这书可值得一读啊。” …… 林致远导演出马，一场大戏徐徐拉开。 次日，前往灵丹药厂。 郭利办公室。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摆了摆手。 “莎莎，小胡，你俩出去转转，我和郭利说几句话。” 二人对视一眼，也没犹豫，一同退出房间。 林致远从兜里，实际是空间，拿出三张纸，丢在茶几上。 “郭利，有人惦记咱们药方呢，这三份药方，药材有变动，剂量也不对，你想想办法，不动声色让对方拿走。” 郭利一怔，“老板，演戏我不太行，怕办砸了。” 林致远无奈，郁闷道：“知道你不行，替你想好了，你这样做……” 郭利听后，一脸懵逼。 “再涨一成？咱们给的工资，已经高出寻常工厂了。” 林致远没好气道：“笨啊，以利诱之，拉拢无关人员。” 郭利皱着眉，还是不理解，没纠结，又问了句。 “还有，主动表示有人要偷药方，这能行么？守株待兔不好么？万一，这些人不敢动手，总不能一直防着吧？” 林致远心里也清楚，确实有些为难郭利，长叹一口气，继续教学。 “你啊，知道有多少人么？你主动提及这事，又表态有困难，可以借钱帮他们度过难关。一来筛选，二来再次收买人心。” 说着，顿了顿，“打草惊蛇，剩下铁了心要使坏的人，如同惊弓之鸟，你再稍稍露出破绽，这些人必然兵行险着……” 足足讲了三个多小时，郭利懂不懂，林致远表示无所谓，知道该怎么做就好。 安排好演员，林致远静等第一集上演。 第320章 请君入瓮 【诸位大佬，已经在压缩。几十万字大纲内容，我保证阅读感前提下，尽力削减。】 灵丹药厂。 郭利按照指示，涨薪，借钱给职工，筹划一周多。 3月15号，后半夜，成功抓住两只耗子，放跑一只。 为了巧妙放跑，比抓住还难，更何况还要趁机放把火，烧掉仓库。 幸好，计划周密，有惊无险搞定。 坐在办公室，郭利有些后怕，心有余悸，给林致远打电话汇报。 “老板，仓库烧了一半，耗子抓住两只，放跑一只，接下来怎么办？” 深水湾60号。 林致远坐在沙发，拿着话筒，顺势翘起二郎腿，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上勾。 “这么大事，当然要报警，另外，药厂暂时停工。” 闻听此言，郭利不禁一怔，“老板，这损失有点大吧？” “照办。” …… 药厂突发大火，各大报刊采编团队，如同闻到腥的猫，齐齐出动，就连电视台也跑去凑热闹。 药厂周围，乌泱泱全是人。 想采访负责人，没机会，直到次日上午。 得到林致远交代，李占强出面。 面对摄像机，言辞恳切，立场正确，一丁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灵丹药厂，本着造福港岛群众，诚信经营…… 提供就业岗位，为建设港岛贡献绵薄之力…… 出现这件事，着实令人失望…… 不过，我们相信港府，会给我们，乃至大众一个交代…… 港岛是和谐商业平台，旁门左道只会玷污，乃至毁掉……” 侃侃而谈几分钟，临最后，特意补充一句。 “丢失的配方不准确，希望意外得到的人，不要误入歧途。” …… 发言不温不火，又暗藏机锋，绝对有内幕。 电视台记者，乃至各报刊采编人员，哪肯罢休。 追问没回应，又不甘心，便私下行动。 偷摸寻找药厂职工，进行暗访。 灵丹药厂着火，导致停工，五大帮也得到消息。 各大帮，每月平均到手三万盒立雄，十块利润，那就是三十万。 药厂停工，意味着一条财路被断，岂能罢休？ 纷纷表示，对此事极为关注。 当晚，马家，电视画面。 灵丹药厂大门口，记者韩继飞，迎着风，口若悬河。 “此次失火失窃，绝非正常。经过了解，灵丹药厂对防火防盗，极为重视。大家可以看看我身后，物资摆放，以及防护措施……关于后续，本台会持续报道。” 马如叼着雪茄，听着报道，瞄了一眼茶几上药方，撇撇嘴。 “持续关注，有什么用？药方到手，灵丹药厂停工，活该老子赚钱啊。” 马珍也极为得意，却想得更多，“大哥，要不要切断线索？” 说话间，抬手朝着自个脖子一挥。 马如双眼微眯，冷哼道：“当然，送那小子下海喂鱼。” “明白。” 马珍点头，起身，出门。 门外。 一位脸上有长疤的男人，带着几个小喽啰，护着一位年轻人。 马珍笑眯眯道：“刀疤，送江川兄弟出海。” 江川，便是失踪耗子，与虎谋皮，竟还沾沾自喜，连连鞠躬道谢。 “感谢马大佬。” 马珍挥了挥手，略微有些不耐烦。 “快去吧，早走早安心。” “好的，大佬。”刀疤应了一声，笑呵呵抬起胳膊，搭在江川肩膀，“走吧，江川兄弟。” 三人带着江川，出了马家。 上了车，江川危在旦夕，犹不自知，反而还笑呵呵询问，“刀疤哥，答应我的钱……” 刀疤嘴角一扯，心中嗤笑，却一脸笑呵呵，“放心吧，上了船就给你。” 汽车兜兜转转，夜色渐黑，来到一处偏僻岸边。 一只木船，在海中飘摇。 刀疤挑眉示意，“走吧，上船。” 江川一愣，迟疑道：“刀疤哥，船有些小，恐怕不能远航吧？” 刀疤也不再装，抬脚踹去，紧接着一个大逼斗。 “少特么废话，赶紧上船。” 江川战战兢兢上了船，终于意识到问题。 “刀疤哥，事情我办了，钱我不要了，求给条生路。” 刀疤大笑几声，抬手轻拍江川脸颊。 “哈哈哈，生路？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说对不对？” 旁边，两位小喽啰，直接一个大麻袋，套在江川脑袋上。 “小子，不用想喽，一路走好。” 江川求生本能激发，拼命挣扎，大肆呼喊。 “刀疤哥，饶命……” 刀疤没有搭理，一个眼神，两位小喽啰连打带踢，麻袋终于套住。 二人也没犹豫，一个提溜，麻袋调转。 一名小喽啰撇撇嘴，嘟囔一声。 “一个花生米的事，用的着这么麻烦么？” 刀疤冷哼道：“大佬吩咐，说送他出海，就必须出海。” 紧接着，往麻袋内，扔了几块石头，用铁丝绑好口子。 小船悠悠哒哒，远离岸边，直到驶出去一公里多。 刀疤拍了拍麻袋。 “小子，这一块可是风水宝地。周围全是水，水可是大财。下辈子，你肯定能投个好胎。” “刀疤哥，不要……” 最后一声嘶吼尚未喊完，噗通一声，麻袋掉入水中。 “撤！” 林致远特意放跑耗子，怎么可能没有后续？ 拜托霍东，对耗子进行监视。 不远处一条木船上，监视二人组，对视一眼，不知所措。 高个子凝眉，询问道：“怎么办，救不救？” 矮个子也懵啊，挠了挠后脑勺，摇了摇头。 “我怎么知道，赞哥说确定人死了就成。” 高个子有些迟疑，想了想，问了句。 “你说，要是咱们把活人带回去，会不会是大功一件？” 矮个子眉梢一挑，不确定道：“不好说，试试？” …… 霍家。 霍东和林致远喝茶，聊天。 “林老弟，你这是准备连根拔起？” 林致远一摊手，悠悠一声。 “没办法啊，不玩一场大的，我怕有人觉得不够热闹。” 霍东只一秒便想通，刚准备说话，电话铃响。 接了电话，听了几秒，侧目询问。 “跑了的耗子还活着，要不要？” 林致远不禁一怔，本想确定耗子死了，然后安排托下场，没想到竟然还有双保险。 仅仅一秒，立马点头。 “要啊，霍老哥，你的人可真厉害啊！” 说着，举了个大拇指。 “明天我安排人去接他，有了耗子，下一出戏更加有意思啊！” 第321章 合围之势 电视台韩继飞，一心想要报道大新闻，成为知名记者。 背后又有主编支持，一连数天，在秀茂村走访。 闭门羹，不知吃了多少次。 苦心人天不负。 终于，在药厂职工江云处，得到想要的消息。 秀茂村将近一半姓江，江云和江川，说到底，还是五服内的亲戚。 江云是林致远安排好的托，面对韩继飞，不屑询问。 “韩记者，我敢说，你们敢报道么？” 韩继飞狠狠点头，语气十分坚定。 “当然，只要你照实说。” 江云也不磨叽，当即徐徐讲来。 “背后指使人是马氏兄弟，他们设赌局，诓骗江川等人家属，欠了高额赌债，继而要挟……” …… 当晚。 电视播放江云采访，矛头直指马氏兄弟。 面对江云言辞凿凿，韩继飞连连质问，马如表示不屑。 没凭没据，你能奈我何？ 老子还要告你诽谤。 港府，或者说警署，证据不完善，兴许不好办。 可是，另外四大帮不需要。 知道是你们兄弟二人，断大家财路，哪里能忍？ 齐至马家，质问，无果。 张龙赵虎二人，在林致远吩咐下，又四处挑拨。 四大帮勇斗马氏兄弟，至此拉开帷幕。 港岛夜间，也变得格外热闹。 马氏兄弟疲于应对，准备割地赔款，带大家一起发财。 谁承想，更大的危机出现。 江川死里逃生，对马氏兄弟可谓是恨之入骨，顺利被策反。 一周后，又一次电视采访，江川认罪，指认。 紧接着，各大报刊纷纷响应，一场针对马氏兄弟的声讨，就此拉开。 这还没完，江云在秀茂村房屋被烧，江川在警署意外猝死，更是火上浇油。 群情激愤，已经有报纸质问港府，如此无法无天，难道要包庇不成？ 《今日头条》没有跟风，反而在首页刊登一条通知。 “灵丹公司新药厂，原计划4月15号复工，经过此次失火失盗，临时决定： 如果，案件能够在4月10号前，顺利完结，依旧15号开业。并在5月底之前，捐献警署一千万，用以鼓励警员。 如果，案件在4月20号之前完结，复工延迟到5月1号，并在6月底之前，捐献警署五百万，用于犒劳警员。 如果，5月1号前，案件结束，复工延迟到5月15号，并于7月底之前，捐献警署一百万……” 一石激起千层浪。 舆论压制，利益诱惑，黑白两道都疯了，林致远谋划合围之势已成。 4月5号，仅仅过去不到十天，案件结束。 双马入狱，嚣张跋扈的马家帮，彻底消失。 张龙赵虎趁机扎旗，港岛新势力，赤炎会成立。 一场大戏，林致远收获甚多。 将对手扼杀，直接打死。 浑水摸鱼，趁机培养道上势力。 今日头条再次爆火，日销来到五万，挤进前三。 灵丹药厂，药品以及员工待遇，顺势在港岛广而告之。 运筹帷幄，结结实实，向所有人亮了一把肌肉。 哪怕在你的规则下，老子依然不惧。 4月5号，傍晚。 霍东前来串门。 寒暄过后，二人在客厅对桌而坐，喝茶，聊天。 霍东忍不住感慨，“林老弟，疯狂，精彩，一举数得啊！”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摊了摊手，“顺势而为罢了。” 霍东啧吧着嘴，又赞叹。 “大势已成，威名赫立，除非港府冒天下之不韪，或是英资联手，不然想动你，只怕无望啊！” 霍东乐观，林致远却不敢放松。 “霍老哥，这话就有些过喽。作用或许有，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顶多能够争取一定的安稳。大事兴许不会有，小麻烦不见得会少。” 霍东不禁收起笑意，沉吟良久，略微有些迟疑。 “林老弟，你有些过分谨慎。” 林致远微微摇头，长叹一口气，“不，我很理智。” 霍东顿了顿，也没继续纠缠，话锋一转。 “新厂开工，肾宝和固本，你怎么想的？” 林致远不假思索，脱口而道：“先卖肾宝吧，宣传宣传口碑再说。” “我名下药店，你可不能忘了，备货量一定不能少。” 霍东先敲定肾宝，转而询问，“固本呢，要不要让我拿去散散？” 林致远不禁一乐，轻笑道：“霍老哥，你这是……” 霍东哈哈大笑，挤了挤眼。 “没办法，老太太吃完之后，效果明显，你说我能不惦记么？” 说着，又一挑眉，“早前给几位好友透露出去，他们可是望眼欲穿啊！” 好友？ 林致远心中一动，想起田玉成所说，几家公司，不禁了然。 “这样吧，肾宝过段时间上市，固本的话，咱们自己人先享受。” 霍东一拍大腿，爽朗笑道：“合该如此。” 15号，新药厂顺利开工。 制药设备的价格，林致远也没再纠结，停工一个月，损失不小。 半月后，5月1号，由李占强主持，新药小型发布会。 四大帮龙头，以及赤炎会张龙，各大连锁药店负责人，齐聚远大商厦。 “诸位，新厂开工，灵丹公司新药，也是时候给大家说说了。肾宝，长期服用，温养肾脏，绝无副作用……” 随着李占强徐徐介绍。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立雄作用立竿见影，连续服用数天，才会出现心慌，乃至无力，也无伤大雅，已经让所有人奉为至宝，竟然还有进阶版？ 洪毅扬声询问：“李总，您刚才的介绍，确定是真的？” 李占强微微带笑，不急不缓。 “当然，诸位在港岛可都是大佬，欺骗大家可没有意义。” 话音刚落，台下交头接耳，嗡嗡声一片。 李占强也没打断，静静看着，等着。 几分钟后。 霍氏药店代表，梅佳专早就听霍东讲过，除了价格不清楚，药效绝对没问题。 当即高声道：“李总，什么价格，你讲讲，另外，我们霍氏大量进货。”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望去。 紧接着，又有人窃窃私语。 “我听说，富豪圈在传一款补肾良药，难不成便是肾宝？”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姓梅的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 几秒后，纷纷出言。 “什么价，给讲讲。” “对，有钱大家一起赚。” …… 第322章 拉拢本地势力 李占强双手虚压，待现场安静后才开口。 “肾宝，药效更好，又无副作用，所需药材更为珍贵……所以，每盒十枚，出厂价三百五，售价三百八。” 轰。 如同重锤，敲击着众人神经。 价格真高，利润更为丰厚。 寻常人两三个月工资，才能买一盒，利润可是足足三十。 大部分药店，面对普罗大众，未必能够售卖多少。 夜总会肯定成啊，来人非富即贵，几百块钱对他们来说，洒洒水啦。 当即，你一言我一语，乌泱泱叫起来。 “我们新安，每月要三万盒。” “我们霍氏，每月五万盒。” …… 肾宝一出，林致远再次大赚特赚，却依旧比不上立雄。 脚盆鸡住吉会，凤梨竹帮，三角坤沙……东南亚暂且不提，甚至连黑手都派人前来。 灵丹公司彻底起飞，化身印钞机。 5月10号。 远大商厦，六层。 白莎拿着文件，依次汇报。 “保护伞安保基地，已经和长江达成协议，这是最终设计，您看一下。” 林致远看完整体布局，随口问道：“小胡，训练项目，你怎么说？” 胡义悠悠道：“没问题，小高肯定参与了。” 林致远点了点头，“好，告诉李成，尽快。” 白莎点头，换文件。 “柴湾地皮，经过申请，已经批复，成功修改地皮性质，请妈祖庙已经开始进行规划……” 林致远面色凝重，轻敲桌面。 “告诉规划团队，请妈祖必须隆重，不懂就去了解，不要犯忌讳……” “好的，林生，我等下去转告。” 白莎说完，再次换文件。 “查氏纱厂和染厂，以及皮特印刷厂，股份到手，都是一成，您看下，这是康俊佑组长的工作汇报……” 林致远点头，看完后，赞道：“康俊佑是个人才，让他主管审计部门吧！” “好的。” 白莎应下，略作迟疑。 “査济民先生邀请您吃顿便饭，《明报》金庸先生也会出席，想和您谈谈。” 林致远微微一怔，继而轻笑。 “告诉査济民，我最近有些忙，回头我请他吃饭。让他帮忙转告金庸，我的条件不变……” …… 临近中午，终于搞定。 林致远伸了伸懒腰，笑道：“莎莎，中午的宴会，你也跟上吧，反正你跟小胡在拍拖，也算自己人。” 白莎俏脸微微一红，柔声道：“好的，林生。” 胡义侧目，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依旧没说话。 二人互生情愫，林致远也不反对，顺其自然就好。 至于一个闷葫芦，冰疙瘩，胡义怎么打动芳心，林致远更加不在乎。 简单休息片刻，三人出发，前往马会。 林致远提议，霍东组织，前来的人有包刚，李基，李成。 寒暄过后，四人品茶闲聊。 包刚爽朗笑道：“林老弟，早闻大名，终于得见，药厂一战，威风啊！” 李基笑呵呵附和，“可不是嘛，环环相扣，看得人眼花缭乱啊！” 李成微微带笑，没有说话。 霍东哈哈大笑，啧吧着嘴。 “今天的聚会，可不是让你们互相吹捧的。” 包刚不禁好奇，笑问：“难不成还有大事相商？” 霍东铺垫好，林致远立马接住。 “诸位，是我有事，想和大家商量商量。你们发展，如果需要资金，可以找我，只要是好项目，远大乐意投资。” 说着，微微一顿，生怕被人误会，补充一句。 “当然，绝没有谋夺大家产业的想法，单纯给大家提提速，争取早日可以抗衡英资。” 港岛行商，苦英资久矣。 英资在约翰牛有后盾，在港岛有港府支持。 起步早，再加上资本雄厚，几乎把持着各行各业。 听到林致远的话，包刚和李基二人，陷入了沉思。 不仅仅在思考面临英资，也在琢磨林致远的深意。 足足几分钟后。 包刚率先开口，询问道：“林老弟，冒昧问下，北边的意思么？” 李基、李成、乃至霍东，齐刷刷望来。 林致远喝了口茶，打了个哈哈。 “包老哥，你很冒昧啊。” 说完，挑了挑眉，“是与不是，影响我帮你提速么？” 包刚一怔，继而轻笑。 “可以，正好环球船队太小，我早就想扩大规模，你愿意搭把手，求之不得。” 说完，笑问：“不知林老弟准备多少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 林致远抬手，伸出一根指头，缓缓开口。 “两个月后，一个亿，够么？” 包刚瞪大眼珠，惊呼一声，“多少？” 李基和李成也呆愣住。 霍东抿了下嘴唇，暗暗思考，到底是药厂赚钱，还是说北边大举扶持？ 林致远摊了摊手，打趣一声。 “一个亿港币，你要美刀或者英镑，我可没那个实力” 包刚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果然，个人实力，还是太过渺小啊！” 不怪几人震惊。 三人之中，霍东身价估摸着有个五千万，包刚也多不了多少，至于李基，刚开始混房地产，和李成一样，满打满算几百万吧！ 刚才林致远没说清楚，霍东担心产生误会，散了一圈烟，撇了撇嘴询问。 “林老弟，说清楚，你是准备借钱，还是入股？” 林致远面色如常，点烟，吸了口。 “单纯借钱得有个约束，抵押资产，以及你们投资产业，远大要配额。入股的话，不需要抵押，只要投资配额。” 李成暗道果然，一样的套路，有钱大家一起赚，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林致远瞥见李成表情，也不藏着掖着。 “比如，我跟李成老哥就是入股30%，借款五百万。” 李成已经上了船，自然要帮忙说话。 “那时候，长江价值也就一百来万吧，林老弟注资以及借款，我才得以多个项目同时启动……” 李基越听越心动，早就想大发展，苦于没钱，贷款也拿不到，眼下有好机会，自然不想错过。 “林老弟，永业让你注资入股，也需要一笔借款。” 林致远自无不可，当即点头，“好啊，回头咱们细聊，保证让你满意。” 说完，侧目，“莎莎，你记一下。” 包刚琢磨片刻，对于如何选择，有些迟疑，明显入股的话，助力更大。 沉吟良久，才略带歉意道：“林老弟，这样吧，我回去好好想想，可以么？” “当然。” …… 马会之行，在林致远的规划中，绝对是重中之重。 遍地开花，成功迈出第一步，定然会引来更多人，也将涉足更多行业。 回望北方，才能拉开大幕。 第323章 遇故知 李基断而敢行，仅仅三天时间。 5月14号，与远大投资达成协议。 远大出资一百五十万，注资永业，占股30%，借款七百万…… 包刚经过深思熟虑，面对大好时机，也没有错过。 5月28号，远大注资环球两千万，占股30%，借款三千万…… 霍东不甘示弱，也拉林致远入伙。 6月5号，远大注资霍氏两千五百万，占股30%，借款三千万…… 其余条件，与李成的长江如出一辙。 直至7月中旬，资金到账，环球与霍氏，成为新晋估值上亿企业。 林致远遍地开花，逐步渗透计划，完成第一步。 正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霍东和包刚怀揣巨款，企业提速，更上一层楼，还会远么？ 7月25号。 窗外，阴风怒号，逐浪排空，雨滴肆意拍打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致远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呷了一口茶。 “莎莎，告诉霍老哥，损失的那艘货轮，远大报销。” 白莎端坐对面，拿着笔和本，认真记录，略作迟疑，微微蹙眉。 “已经沟通过，霍董事长表示，走马行船，风险自担……” “必须报销。” 林致远抬手一拦，打断白莎的话，摇了摇头。 “风险不对等，不能一概而论。” 语气极为坚定，白莎也没再多说，点了点头，刷刷刷几笔，翻页之后，又汇报。 “住吉会传来消息，采购电视机生产线受阻，不过，摩托车生产线可以协助出海，价格增幅两成。”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无奈点头。 “买吧，联系义光，多多益善。催催李成，保护伞基地尽快完工。摩托车厂按照药厂格局，修改修改，尽快开工。” 白莎再次翻页，汇报。 “关于九龙巴士，康俊佑部长汇报，雷坤先生拒绝入股，溢价一倍售卖……” “一倍？” 林致远没有迟疑，“告诉康俊佑全资收购也行，让他再聊聊吧！” 白莎继续，“入股电视台受阻，港府不同意……” 林致远嘴角露出冷笑，沉思良久，开口吩咐。 “通知田玉成，让他推荐副手接任，别在印刷厂享福了。由他带队，组建人手，进行金钱攻势……” …… 两个多小时，工作终于处理完成。 白莎临走前，拿出两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有位叫徐宝亮的年轻人，多次前来，想见见您……” 徐宝亮？ 林致远回忆半天，想不起来，顺手拿起照片。 第一张，单人照，身材微胖，个子略高，有些稚嫩，也有些眼熟。 第二张，一个青石笔筒，呈椭圆形，颜色青灰，边缘自然凹凸，很有质感。 林致远不禁一怔，这不是自己给弟弟妹妹做的么？ 紧接着，一股记忆浮现。 林致豪刚入学，在什刹海和人打架，小胖墩，离开，送礼物…… “联系他，下午见。” “好！” 待白莎走后，林致远拿着照片，怔怔出神。 徐记布行啊，徐大哥叫什么来着，草，咋就想不起来呢…… 良久，收起照片，招了招手。 “小胡，你过来。” 胡义从角落起身，来到沙发落座。 林致远压低声音吩咐。 “联系刘思旺，通知家里，让放心，哪怕有意外，粮食也会源源不断送去。” 说着，顿了顿，“另外，准备好的五百人，差不多让过来吧。” 胡义点头，“好。” 下午，两点。 徐宝亮站在林致远面前，略显拘谨。 “林叔，您还记得我么？” 林致远起身上前，拍了拍徐宝亮肩膀，爽朗一笑。 “当然，曾经的小胖墩也长大了啊！” 说着，抬手示意，“来，咱们坐下聊。” 沙发落座，点烟。 林致远看着徐宝亮正襟危坐，不禁打趣。 “臭小子，喊我林叔，就甭这么拘谨，放轻松。” 说着，拉起了家常。 “徐大哥还好吧？既然知道是我，也不说来见见面，叙叙旧。” 徐宝亮绷不住，双眼通红，带着哭腔。 “林叔，我爸，堂爷爷，以及徐家其他人，全没了。” 林致远一愣，当即收起笑意，坐起身，询问。 “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 半个小时后。 林致远了解事情原委。 徐家来到港岛，徐永祥堂伯本着干熟不干生，重操旧业，继续开办纺织厂。 顺利打开局面，却也相当于从英资，以及本土势力，口中夺食。 前几年，基本没有秩序，混乱不堪。 徐永祥堂伯，被人下套，染上赌和毒，至此彻底没落。 却不料，对方不依不饶，纺织厂被低价拿走抵债，人也被抓走。 徐永祥在堂伯资助下，开了间永祥服装店。 得知消息，也无济于事，各种筹措施救，只救了二堂伯家小孙子和小孙女。 近两年，北边偷摸前来的人，越来越多。 导致用工费降低，生意变好，徐永祥的服装店，也变成了五家连锁，甚至还专门开办制衣厂。 本以为可以重振徐家，却不料，天不遂人愿，又被对方盯上。 一场车祸，夺走徐永祥夫妇生命。 得亏徐宝亮没考上大学，早早跟着熟悉生意，勉强稳住制衣厂和服装店。 万万没想到，对方又找上门，拿出徐永祥签字按手印的借条，要夺走制衣厂和服装店。 徐宝亮感觉天塌了，差点崩溃。 前段时间，林致远布局，收拾双马。 今日头条宣传药厂高福利，乃至远大造福港岛，吹捧林致远善心，特意加了张侧身照。 沸沸扬扬，徐宝亮自然也知道。 看着报纸上的照片，以及名字，虽然不确定，但兴许呢？ 抱着试试的心态，用照片求见…… 暗暗感慨世事难料，林致远温声询问：“宝亮，也就是说，整个徐家，就剩你和堂妹堂弟三个人了？” 徐宝亮哭丧着脸，叹道：“现在是，估摸着往后不一定了，陈君意图很明显，要赶尽杀绝。” “没有过不去的坎，鼓起勇气，干他丫的。” 林致远故作轻松，给打了打气，转而询问。 “说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想法？我跟徐大哥有交情，你跟致豪也有同学情，更何况同是国人，放心大胆说。” 第324章 趁机进入服装业 徐宝亮纠结片刻，弱弱问了声。 “林叔，永祥制衣厂和服装店，价值大概五十万，您要么？” 说完，生怕林致远多想，又补了句，“您可以派人去调查，审计。” 林致远不禁蹙眉，脸色变得严肃。 “什么意思，你要打退堂鼓？” 徐宝亮面露痛苦，挠了挠后脑勺。 “林叔，陈君的欠条是二十五万，利滚利现在说是有四十万……我想卖掉之后，还清欠款，然后带着弟弟和妹妹，离开港岛。” 林致远指尖轻敲桌面，语气有些不善。 “屁话，还离开港岛，真卖掉制衣厂和服装店，你以为你们能离开？不死不休的局面，你想当逃兵？” 说着，拿起烟盒，自顾自点了根。 “这样吧，远大收购永祥六成股份，算作四十万，我安排人帮你解决欠款。另外，再借给永祥五百万，用以发展。你好好干，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然后搞死对方。” 徐宝亮眼珠一瞪，急道：“林叔，哪怕收购也应该八成股份……” 话未说完，林致远抬手打断。 “行了，别扯淡，就这么定了。” 说完，转身，“小胡，你带宝亮去找威廉，抓紧处理。” 是夜，深水湾60号。 林致远坐在客厅沙发，询问。 “小钟，陈君介绍下。” 钟白一怔，继而试探性反问，“陈君，鳄鱼那个？” 林致远点头，“对，就是他。” “47年创设利民商行，踏入制衣行业。52年从港府手中收购鳄鱼，发展迅速，短短两年，成为行业前列。据传他与英资走得近，常常借势压人……” 林致远指尖拍着膝盖，思考片刻，侧目吩咐。 “明天通知李成，你和小高别去了。” 说着，顿了顿，抬手虚停。 “你去永祥，协助徐宝亮，要钱给钱，要人没有。什么港岛人人穿鳄鱼，给我改，以后只能穿永祥。” 钟白抿了下嘴唇，忍不住提醒。 “林哥，陈君背后站着英资，听说跟和记黄埔关系匪浅，贸然行动会不会……” 林致远冷哼一声，极为不屑。 “甘心做英资走狗，就要有觉悟。有用是狗，没用杀狗吃肉，你以为英资是大善人？” 钟白若有所思，点头道：“好，我明天就去。” “小钟，本来想给你开家地产公司，练练手，现在只能往后压。你去了永祥，主要协助，让徐宝亮快速成长。摊子越铺越大，人手不够，先这么着吧。” 话音刚落，钟白还未回应，高自越挤眉弄眼，插了句。 “林哥，那我呢，跟你去远大么？” 说完，撇撇嘴，有些羡慕。 “小胡守着你，找了个漂亮妹子，我也想。” 林致远没好气道：“想什么想，在长江待了这么久，没寻摸一个，还好意思提？” 高自越眼皮一挑，开始抱怨。 “哎呦喂，林哥，你可别提了，在长江忙得脚不沾地不说，见到的全是大妈，哪有漂亮妹子？”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 “那你要不要去找张龙赵虎，他们手下漂亮姑娘多的是。” 高自越连忙摆手，“可拉倒吧，我才不去。” 林致远轻哼一声，进行安排。 “你去保护伞，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基地搞定，尽快发展，我希望保护伞成为港岛，乃至东南亚，最大的安保公司。说说吧，需要多久？” “啥，保护伞？” 高自越信心不足，“那……能不能把叶笑语调来，她能力好强……” 林致远没好气道：“你在想屁吃，笑语帮我打造传媒帝国，离不开。” 高自越眼珠一转，又提，“那印刷厂田玉成。” “也不成，他现在有任务在身。” 高自越懵了，难以置信道：“林哥，这就是要人给人？” 林致远笑了，“得，算我的问题。你先去弄基地，等田玉成忙完，我让他去帮你打开局面。” …… 时间宛如手中沙，根本握不住，转眼两个月过去。 刚进入10月份，铺天盖地新闻，宣传约翰牛德拉公主不日来港。 港岛经济发展迅猛，俨然成为约翰牛贵族，最大的吸血地。 更何况，纳税与日俱增，地位越发重要。 结果倒好，约翰牛多次宣布，为阻止兔子，扬言放烟花。 导致港岛上下，在恐惧中度过一年多，怨声载道。 送妹子过海，来港作秀？ 那你倒是送个年轻的啊！ 林致远撇撇嘴，没当回事。 对面，帮忙读报的白莎，瞥见林致远兴趣缺缺，立马跳过。 “据悉，大漂亮空袭雪茄，造成……雪茄多次拜访毛熊小赫……” 林致远一怔，抬手示意，“等下，我想想。” 雪茄拜访小赫，该不是重启危机吧？ 两个憨货，准备一起放烟花，真特么服了。 去年，村里大会，小赫偷人家头巾兄的皮鞋，一个劲敲桌子，打那以后，鹰熊之间，时远时近，莫名其妙。 这种关键时刻，有没有机会捞一笔呢？ 略微顿了顿，抬头笑问。 “莎莎，你说，要是马上世界末日，什么东西会涨价？” 白莎一脸呆萌，看着林致远，好半天才试探性道：“您的意思是第三次干架？” 林致远轻笑道：“可以这么理解。” 白莎皱着眉，好半天没反应。 不远处，胡义插了句，“林哥，肯定是武器，粮食，烟酒一类。” 林致远摸着下巴，暗暗琢磨。 武器？ 不好操作。 粮食？ 已经在尽力收购，往家里运了。 烟酒？ 临死前放纵么？ …… 想及于此，抬头询问。 “港岛本地酒类品牌有哪些，有没有机会入股？” 说完，不禁笑了笑，“算了，直接通知康俊佑吧，看看有没有机会入股。” 白莎不明所以，还是拿本子记下。 林致远努了努下巴，“继续读吧！” “9月份，宝安放宽防护，大量民众到港走亲访友……” 耐心听完，林致远随口道：“各产业大肆扩展，来的正好。” 话音刚落，电话铃响起。 林致远起身，上前，来到办公室，接起电话。 “你好，远大林致远。” “林老弟，有个大好事。” “好事？霍老哥，那晚上一起吃饭吧，当面聊。” “哈哈哈，你不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第325章 极速扩展 福临门，山水间厅。 林致远带着胡义，在服务生引导下，推门而入。 只见，霍东陪着二人谈笑风生。 其中一位，约三十来岁，小眼睛，八字眉，说话带有浓厚鼻音。 另一位，四十多岁，颧骨略高，眉毛稀少，眼睛往两边耷拉。 “小胡，你去隔壁吃饭。” 打发走胡义，林致远笑呵呵上前。 “哎呦，霍老哥，今天还有两位贵客啊，快给介绍介绍。” 三人忙不迭起身。 霍东爽朗笑道：“好好好，我这就给介绍。” 说着，指向年纪大的，“这位是郭胜，郭老哥，宏昌百货就是他的产业，现在也已经踏入地产行业，鸿基便是他的产业。” 林致远伸手笑道：“你好，郭老哥，幸会幸会。” 郭胜声音干净，握住林致远的手。 “林生，闻名多时，仰慕已久啊！” “客气客气，以后一起赚钱。” 林致远应了一声，转而看向另一人。 霍东再次介绍。 “郑通，周福珠宝，总听过吧？甚至郑氏地产，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发出跑马地蓝扩别墅，以及铜锣湾修建港岛大厦，在地产圈，赫赫有名啊！” 林致远伸手，笑赞：“四九金闻名多时，港岛大厦，我也眼馋许久，不想今日得见真人啊！” 郑裕彤翁声道：“哪里哪里，林生，您过奖啦，应该是我遇见真人啊！” 寒暄几句，四人落座。 喝茶，聊天，不一会儿，饭菜上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霍东挑起正题。 “林老弟，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 说着，侧目看了眼郑郭二人。 “两位发展受挫，你可得帮帮忙。” 林致远顺着话题，爽朗应道：“两位老哥，说说吧，都是国人，能帮我一定帮。” 郑郭二人对视一眼，郭胜率先开口。 “哎，宏昌百货在怡和围堵下，日子可不好过，尤其是诸多门店均是租赁，压力不小，至于鸿基也就拆拆楼罢了。” 说着，眼中放光，带着些许期盼。 “林生，我了解你的习惯，三成股份，借款，以及投资额，我都可以答应，不知道能不能伸以援手？” “没问题，说什么援手，咱们一起赚钱。” 林致远十分干脆，转而啧吧着嘴。 “不瞒你说，我想进入百货行业，不是一天两天了。” 郭胜微微蹙眉，不禁苦笑，“这点蝇头小利，你也看得上？” 林致远摇了摇头，“潜力巨大，现在兴许利润少，可稳定啊，要是有个大几十家，遍布港岛，那可不是小数。” 说着，话锋一转，解释道：“当然，不仅仅这个原因，我和亨利货行老板，有点个人恩怨……” 耐心听完，郭胜当机立断，“放心吧，合作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亨利我来收拾，给你出出气。” 林致远端起酒杯，示意道：“成啊，来，敬郭老哥一杯。” 二人碰杯，喝后。 林致远转而看向郑通，“郑老哥，周福珠宝，可不缺钱，郑氏也发展良好，你也需要资金么？” 郑通双眼微眯，笑着解释。 “不是小数，如果数额不大，凭我和横生的交情，自然不会麻烦你。” 说着，微微一顿，“当然，还有两个原因，其一早站队，其二固本。” 林致远点了点头，转而又摇了摇头。 “郑老哥，目光长远啊，固本没问题，站队我接受。方便说说么，你有多大的计划？” 郑通也没藏着掖着，当即徐徐开口。 “港岛珠宝行业，已经到了瓶颈。想要扩大规模，抗衡英资，甚至走出去，只能大鱼吃小鱼，才有机会。” 林致远随口应道：“商战向来如此，吞并兼并，不失为良策。” 郑通稍稍有点意外，挑眉笑问。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林生有没有魄力，陪我赌一把。五千万，四成股份，我要吞并景福珠宝，贵恒珠宝……八个品牌。” 说完，解释道：“周福价值三千五百万，吞并其他品牌，也会给他们留少许股份，我初步想法，不超过两成。” 五千万，九合一之后四成股份，虚高两成。 考虑想入场需要溢价，倒也能接受。 更何况，郑通刚才那句站队，也挺让林致远意外。 轻笑道：“好啊，小赌怡情嘛。” 正事谈完，四人天南海北，肆意闲聊。 …… 自此，远大投资疯狂撒币，扶持华商，不胫而走，传遍港岛各个角落。 不管是创业者，还是小企业，前来寻求投资者，络绎不绝。 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去春来日渐暖。 转眼之间，61年匆匆过去，来到62年盛夏。 艳阳高照，港岛闷热如同蒸炉。 林致远已经有所预料，在港岛待不久了。 兔象形势愈发严峻，家里困难已去。 远大投资，一年肆意扩张，涵盖港岛方方面面。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此时港岛，不论约翰牛，还是兔子，从出生那一刻，就不可能离开远大。 上千家宏昌便利店，数百家宏昌超市，如同星辰，散布港岛各个角落。 数百辆九龙巴士，五千辆迅捷出租，甚至上千座加油站，为港岛民众提供便利出行。 鸽子笼，千尺豪宅，万尺别墅，各个商业大厦，妈祖庙，商业街，到处都是。 制药、电器、家具……各种工厂，员工大几万，连带家属，几十万人跟着远大谋生。 …… 远大的井喷发展，英资早就意识到危机，疯狂攻击，甚至港府下场，进行干涉。 林致远不计成本，堪堪维持。 中环。 一座22层大厦，远大投资，四个大字，异常醒目。 22楼，董事长办公室。 林致远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 身后，白莎娇唇轻启，缓缓汇报。 “林哥，本月四家工厂，经历消防署，乃至警署多次例行检查，产量大约下降一成。” 林致远没有回头，悠悠一声，“还有呢？” “远大系，包括长江、霍氏、永业……诸多新开楼盘，断水断电。” “还有呢？” …… 一条条不可抗拒因素，导致损失惨重。 林致远恍若未闻，微眯着双眼，不急不促，缓缓开口。 “按照往常，损失远大报销，下去吧！” 说完，心中再次琢磨，大戏拉开，该如何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32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三个月以来，林致远和英资，或者说港府，貌似已经习惯。 远大涵盖面广，影响力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早前没有及时遏制，导致现在尾大不掉。 之所以不敢痛下杀手，一劳永逸，无非是担心一着不慎，毁掉港岛经商名声，乃至约翰牛信誉。 港府打压远大，汇通扶持英资。 在所有人眼里，约翰牛在温水煮青蛙，兴许耗时长，却是对付远大，最为妥当的做法。 林致远对此表示不屑。 姥姥的，应该赚得钱，没有赚到，那就是血亏。 远大占股公司，也损失严重。 要不是老子撒币，补偿，人心真让你们打散了。 玩不起，请裁判下场，是不是？ 再有几个月，也就几个亿损失。 到时候，老子要连本带利拿回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林致远暗暗腹诽几句，再次琢磨一遍计划，回过神来。 “小胡，送去藏区、新区物资，确定没有遗漏吧？” 林致远隔三差五询问一下，胡义能够察觉事情严重性，每次都不厌其烦耐心回应。 “没有，特制野战背包、单兵口粮、个人急救包，高倍望远镜……以上物资，无一疏漏，早在两个月前，已经送回家里。家里传来口信，已经部署到位。” 林致远迈步来到沙发，一屁股坐下，自顾自点了根烟。 “关于助演，家里怎么说？” 胡义来到对面落座，缓缓开口。 “陪你唱戏。” “好！” …… 9月2号，小赫洋洋得意，公开表示，给雪茄提供了装备。 大漂亮顿时绷紧神经，两极对立，毛熊特么到底要干什么？ 要知道，两年前，刚给二哈家屯放烟花，吓唬毛熊。 去年，好邻居雪茄不听话，又胖揍一顿。 结果，雪茄不服，找毛熊诉苦。 关键时期，雪茄和毛熊绝对没安好心，当即派人调查。 至于毛熊，听说雪茄要求毛熊帮忙看家，直呼天助我也。 大漂亮在老子家门口搞事情，老子也要到你家门口霍霍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 …… 进入10月份，大漂亮数次观察，终于确定，什么装备，那特么是毛熊的烟花。 当即通告全村，质问毛熊。 消息传出，一时间，恐怖笼罩全村，也惊呆了村里的小伙伴。 两个大傻货，不会要来一出烟花秀吧？ 你们要死，别特么拉上我们啊！ 这还没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小心观望熊鹰局势，白象大当家尼鲁突然发疯。 大言不惭表示，老子现在屌翻了，要揍兔子…… 紧接着，悍然偷袭，给了兔子一板砖。 却没想到，兔子反应迅速，立马还击。 …… 10月18号。 远大系八大核心，齐聚总部大厦。 来到22楼，径直前往林致远办公室。 除了霍东、包刚、李基、李成、郭胜，郑通，早前加入的六人，经过引荐，郭年和邵富紧随其后，选择站队。 林致远招呼众人落座，安排沏茶，挨个散烟。 “诸位，不要慌，每逢大事有静气。” 霍东和林致远接触最久，关系最深，更是红星向太阳先驱者，看了一眼其他人，率先开口。 “林老弟，烟花秀蓄势待发，搞得人心惶惶，兔象又干架，怎么可能静得下心？” 包刚损失最大，最近环球生意可是一落千丈，郁闷的吐槽。 “真是难受啊，海上对立，航线受阻，货轮小一半在家歇着。” 郑通紧着双眉，叹了口气。 “是啊，局面乱糟糟，真要是烟花一放，彻底没了约束，周福可是所有人的目标。” …… 担忧，抱怨，一声接一声。 完美诠释，哪怕再有钱，面对生死，也会失去方寸。 林致远环视一圈，见众人无不面色凝重，笑呵呵安抚。 “诸位老哥，都放心吧，烟花秀搞不起来。” 说着，点烟，慢悠悠吸了口，细致分析起来。 “经济实力有差距，尽管第二次群架，毛熊实力增强，但是大漂亮家里没有被波及，经济更为强大，更为稳固…… 武器方面，毛熊虽然强大，但是在蘑菇蛋，以及运载方面仍然落后。要知道，毛熊顶多打到欧罗巴，大漂亮基地可是遍布全球…… 海上力量，毛熊一向薄弱，尤其是在美洲，大漂亮可有移动堡垒编队，毛熊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 最为关键，双方狠不下心来。毛熊现在修士当家，大漂亮背后可是财团，他们可都惜命得很呢。” 足足半小时，林致远耐心而又细致剖析，众人终于稍稍稳定心神。 闷头吸烟，暗暗揣摩，久久不言。 良久，霍东刚吐了口烟，想起什么，猛然瞪大眼珠。 “林老弟，你让准备物资，是想大捞一笔，筹集资金，是想趁机抄底？”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只一秒，双眼放光，齐齐望来。 早在7月份，林致远不止一次，明里暗里提醒众人。 目的自然是血债血偿，以牙还牙。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嘴角微微上扬，挑眉轻笑。 “各种享乐物资，消耗剧增，你们没注意到么？” 说着，摊了摊手，笑问。 “重启危机啊，面对是否还有明天，民众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要完蛋，彻底放纵一把？大半年来，咱们亏的钱，难道不想拿回来？” 郭胜一拍大腿，立马回应。 “值此良机，岂能错过？” 郑通眼露狠辣，当即跟上。 “不错，吃了咱们的都得吐出来。” …… 面对此起彼伏，义愤填膺，李成眼珠一转。 想到林致远只提物资，没说资金，觉得必然还有后手，侧目询问。 “林老弟，资金呢？现在进场抄底？” 李基忙不迭跟上，“对啊，抵押贷款可有不少利息呢。” …… 林致远没有着急，等现场安静下来，微微摇头，语速不急不缓，夹杂着一股戾气。 “资金不着急，还没到时候。现在降幅不算大，折腾这么久，仨瓜俩枣可不行。” 郭年大本营不在港岛，入伙最迟。 前面井喷扩张没赶上，林致远提及让准备大量资金，一咬牙一跺脚，几乎把家产全部抵押。 “机会稍纵即逝，万一错过呢？” 林致远声音清脆，极为坚定，“放心吧，真要出问题，肯定先亏我，我可是筹集足足20亿资金。” …… 与此同时，西山口，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第327章 致豪懵逼 白象早前不宣而战，抢占西山口，站为据点。 西山口地处险要，山高路险，林密涧深，易守难攻。 而且，守军据白象宣传，可是王牌部队，步兵4师一二营，甚至还有炮兵团。 横在面前，极大影响兔子发挥。 林致豪冰城毕业，分配至此，成为九连连长。 凑巧的是，曾经在京城干过架，李大勇、赵克敌、梁文成三人居然也在。 李大勇一排排长，赵克敌二排副排长，梁文成三排副排长。 林致豪在团部据理力争，拿到当尖兵、打头阵任务，夜袭西山口。 纵使敌众我寡，且不占据优势，全连战士奋勇向前。 白象还嘲笑兔子是娃娃兵，结果鞭炮一响，九连如同打了鸡血。 连长林致豪身先士卒，带队冲锋。 九连凭借丰富经验，坚定意志，以及超高素养，打得敌人节节败退，四散溃逃。 为防止敌人重新聚拢，反攻西山口，林致豪下令分散追击。 命令一下，创造神话。 二排四班副班长庞国兴三人，越追越远，先后打掉对方三个炮兵阵地，越打越兴奋，深入敌后几十公里。 三人是打美了，林致豪快特么疯了。 成功拿下西山口，一点名，少特么三个人。 经过详细了解，得知一路向南，而且隔一段路，就有一堆战利品，上面还放着纸条做汇报。 急忙电联团部，请求南下寻找失踪战士。 团部当即回应，后续部队马上就到，全连出发寻找，不能抛下一个兄弟。 庞国兴三人在前不停打，九连在后不停追。 一晃七八个小时，眼瞅着来到下午，在一处山窝找到失踪三人。 庞国兴见到林致豪，忙不迭敬礼。 “报告，二排四班副班长庞国兴，携战士王世军、冉福林归队。” 林致豪抬手，拍着庞国兴肩膀，极为赞许。 “挺能追啊，足足几十公里，顺手端了对方三个炮兵阵地，你们三人好样的，回去给你们请功。” 庞国兴掷地有声，“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还击。” 闻言，林致豪不禁一乐，“好，有血性，休整片刻，咱们和大部队汇合。” 庞国兴却没有离开，反而再次汇报。 “报告，追击途中，偶遇一辆敌军军官吉普车，那辆车时不时抛锚，我们才能追上。发现此地向南，大概十几公里，有一处营地，吉普车有好几辆呢，应该是大鱼……” 林致豪耐心听完，想电联团部，申请作战，发现电台居然没信号。 如果真是大鱼，妥妥的军功，岂能放过？ 可是又不能贸然行动，当机立断，安排全连集合休整，傍晚向前，探查一番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黑。 九连出动。 三个多小时，透过密林，隐约发现山下不远处一片灯光点点。 林致豪命令全连就地隐藏，找到一棵不怎么起眼的树，爬上去，拿着望远镜观望。 几分钟，有些懵逼。 粗略估算也就一个营，军营帐篷一圈围着一圈，巡逻士兵无精打采…… 奇葩扎营方式，诡异防护措施，太特么不对劲了。 吉普车一辆又一辆，看着像是大鱼，可是一路走来，连个前哨都没有…… 足足沉思十几分钟，根本想不通。 就在林致豪准备放弃，透过望远镜，看见又一辆吉普车驶入营地。 只见，两名军医从车上下来，背着药箱，往最中间帐篷走去。 林致豪眼珠一转，心中一动。 难不成，对方有军官受伤了？ 想起庞国兴三人追着上百人跑，当即觉得，一群溃兵，能吃下。 下树，吩咐。 “一排绕西，二排绕东，距离目标两公里多，相距一二百米，准备一个柴火堆，听到枪响，鸣枪回应，立马放火……三排给我走，去南侧，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副连长王元星不解，“连长，北边呢？” “就是让他们往北跑，团长他们可在后面。全体听令，按照命令，到达作战地点，迅速找好掩体，但凡敌人冲上来，打回去就成，立马行动。” 林致豪说完，一挥手，连队开始行动。 后半夜，两点多。 看着不远处军营有异动，林致豪果断鸣枪。 军营东西南三处，火光骤起，枯树枝没干透，带着浓烟滚滚。 白象军营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三面火光带烟，风一吹，烟一挡，还特么有枪声。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白象营地没人跑，没人动。 林致豪被整得不会了，这种架势不跑么？ 营地可连个像样的掩体都没有。 捉摸不透，根本搞不懂。 大约半个多小时，北方隐约传来枪声。 林致豪估摸着团长来了，团部可有炮呢，哄他丫几炮，就能搞定。 结果，旁边的副连长王元星拿着望远镜，有些傻眼。 “连长，你快看，不对劲，他们这是干什么？” 林致豪接过望远镜，往前一看，一时有些怔怔出神。 只见，对方将武器，扔在一处灯光下，所有人抱头趴在一百米开外。 卧槽。 这是要投降？ 林致豪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这？来前上级不是说，敌方战斗力惊人，是王牌部队么？ 姥姥的，不管了。 “三排准备，跟老子过去，这群怂货要投降。” 四十多人拿着枪上前，对方没反应，将人重新捆绑，依旧没反应。 全体敌军尽数缴械，集体看押之后，全连集合，接收营地，静候团长大驾。 来到中间帐篷，发现正是敌军4师师长，以及其他指挥官。 …… 简直如同过家家。 战争继续，林致豪越发懵逼。 感觉几年大学白特么上了，已经尽力低估对方智商，没想到只有想不到，没有对方做不到…… 打了一个月的仗，不是正在赶路，就是准备赶路。 全连伤得最重的，居然是一名战士跑太快，崴了脚，顿时成为九连之耻。 白象简直一丁点战斗素养都没有，哪怕装备再好，也跟闹着玩似的。 一个月后，兔子纵横数百公里，攻克白象老巢。 离谱，简直离了大谱。 一时之间，全村震惊。 自称村里第三打架能手，白象就这么被人胖揍了？ 数百公里，兔子的人，一路跑过去也得不少时间吧？ 到底是兔子太能打，还是白象太辣鸡？ …… 一个个问题，充斥着全村小伙伴的脑神经。 看着报纸上，明晃晃几个大字：兔子大胜，全村目瞪口呆。 林致远嘴角一扯，拿起电话，挨个给霍东等人打电话，就一句话。 “好戏开场，速战速决。” 第328章 直面百里极 11月20号，白象尼鲁举白旗，兔象坐下谈判。 五天后，兔子士兵，意犹未尽，结束一个月野外拉练。 紧接着，12月1号。 粤省军区突然陈兵十万，就在港岛对面。 一时之间，全村懵逼，重启危机刚过去，兔象打架刚结束，又有热闹？ 约翰牛彻底傻眼了，他就站在你面前，几百米开外，你就说你慌不慌，怕不怕？ 港岛内部，议论纷纷，英资以及香蕉人，差点吓尿。 爱国人士，跃跃欲试，就差拉个横幅，游街欢迎。 今日头条率先发出灵魂拷问：兔子意欲何为，趁势南下？ 五万份报纸，散落在港岛数百万人手中，让英资以及香蕉人，纷纷行动，准备跑路。 紧接着，各大报刊，无不针对此事进行分析。 十万大军，如同悬在头顶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三天后。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悠哉悠哉喝茶。 对面，白莎依旧在汇报工作。 “林哥，据小道消息，太古集团正在寻求买家。” 林致远指尖轻敲膝盖，“还有呢？” 白莎微微带笑，“怡和，会德丰、和记黄埔……” 林致远不禁撇撇嘴，“嚯，四大洋行啊！” 话音刚落，电话铃响。 林致远懒得起身，最近两天，全是英资想出售产业，还没到收割时刻，现在相当于骚扰电话。 “莎莎，你去接吧。” 白莎点头，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话筒。 “您好，远大投资。” 听了几秒，白莎侧目，捂住话筒，“港府电话。” 林致远嗤笑一声，走过去，接过话筒，“你好，我是林致远。” 电话对面是一个女声，“林生，我是百里极总督的秘书。” 林致远语气不咸不淡，“嗯，你好，有什么事么？” “百里极先生邀请您，下午两点在总督府喝茶。” 林致远眉峰微扬，本就是计划内的事，自然不会拒绝，点头应下，“好！” 筹谋良久，屠刀磨了又磨，落下前，必须震慑宵小，免得被人横加阻拦。 下午，两点。 总督府。 林致远进入百里极办公室，看到还有一位朋友，新社梁社长。 港岛毕竟是兔子家领地，不可能安排什么使馆，经过考虑，暂时由新社代劳。 互相打了招呼，寒暄几句，三人落座。 对于百里极邀请，所为何事，梁社长自然清楚。 可是上级给的答复，让一问三不知。 如今，见到林致远，顿时明白，合着上级除了自己，还有人啊！ 梁社长心中大定，喝茶，吸烟，微笑，闲聊，仿佛没事人。 林致远翘着二郎腿，嘴角笑意不减，跟着扯淡。 至于正题，肯定不会主动提及。 半个小时过去，百里极十分无语。 这么大事，你们两个一明一暗，作为主事人，就没什么要跟我说么？ 忍了半天，实在憋不住，开口询问。 “梁社长，林生，北边的意思，难道要打架？” 梁社长一摊手，微笑，沉稳，不急不缓。 “不好意思，针对此事，我没接到任何消息，兴许只是单纯演习。” 演习？ 你特么还能再扯么？ 百里极差点没气得骂娘，老子好歹是总督，必要时候，有权开战，就不能给老子点面子？ 深吸几口粗气，稳定情绪，转而又看向林致远。 “林生，您呢，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林致远有样学样，也摊手，微笑，不急不缓。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个小商人，这么大事肯定不清楚，兴许真是演习。” “你！” 百里极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有些忍不住，板着脸，冷声质问。 “这么说，北边想看烟花秀喽？” 梁社长为人谨慎，不像林致远，一路走钢丝。 沉吟良久，想着先稳住百里极，然后和上级沟通。 刚准备说话，林致远笑呵呵问了句。 “烟花很厉害么？” 百里极被气笑了，声音不觉间拔高。 “林生，难道不厉害么？脚盆鸡伤口可还没愈合。” 林致远故作恍然，夸张道：“哇，这么厉害啊！” 百里极冷哼一声，“所以，我希望此时此刻，二位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梁社长微微蹙眉，谨慎之人，最烦突发状况，也最担心不清楚上级意图，犹豫再三，看向林致远。 “林生，你要是听到什么说法，或者有什么猜测，不妨说出来。” 林致远冲梁社长点了点头，转而笑了笑。 “其实我一个小商人，怎么可能知道？要说猜测嘛，还真有。” 百里极和梁社长齐齐望来。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吸了口。 “很简单啊，携大胜白象之势，趁机收复失地呗。” 百里极“砰”的一拍桌子，气鼓鼓道：“既然如此，二位请回吧！日不落尊严，不容践踏。” 林致远没有动，晃了晃腿。 “百里极先生，不急这一会儿，好不容易见个面，不妨听我多聊几句。” 百里极冷哼一声，没有拒绝，“林生，请讲。” 林致远狠狠吸了口烟，然后将烟头按在烟缸，徐徐开口。 “华夏有句古话，兔子急了会咬人……” 话未说完，百里极很是不屑，“那也得能够得着。” 林致远笑问：“够不着约翰牛，总能够到毛熊吧？” 百里极哈哈大笑，抬手指了指。 “不要太猖狂，单单我们日不落，你们就吃不消，还敢一对二？” 说着，顿了顿，微眯双眼，接着道：“我们和毛熊联手放烟花，可以将北边全境，变成无人之地。” 林致远点着头，认同中夹杂着深意。 “这个我相信，大不了搬你家住去，六万万人，绕道毛熊，直奔英吉利，听说那边温度适宜，可以全年种植。” 百里极整个人如同被施了法，一动不动，宛如一尊木雕，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梁社长蹙眉沉思，只一秒便想通。 林致远依旧斜靠沙发，坐姿毫无形象。 百里极呆愣一分多钟，回过神，气道：“那就试试！” 林致远突然起身，悠悠一声。 “得嘞，那我先回喽。赶紧变卖资产，去大漂亮发展吧，听说那边商业环境好，不会无缘无故各种检查，也不会干涉正常商业活动。” 闻听此言，百里极心中一动，噌的站起身。 “林生，约翰牛一向爱好和平，如果仅仅因为这点事，不至于大动干戈，导致整个欧亚生灵涂炭。” 林致远耸了耸肩，满脸无辜。 “百里极先生，原来你一直知道啊，那远大投资一直以来受得委屈，怎么说？” 第329章 局势貌似要失控 百里极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疯子，全特么是疯子。 老家官老爷，只知道钱钱钱，以势压人。 就不能堂堂正正，在商业上较量？ 现在好了吧？ 把人逼急了，要掀桌子。 兔子真要是拉毛熊下水，继而去老家霍霍，大漂亮绝对乐意，甚至会不遗余力支持。 高卢鸡会不会趁机整幺蛾子？ 汉斯猫又会怎么想？ 艰难维持的欧罗巴平衡，会不会被打破？ 要想联合大漂亮，乃至毛熊，一起对付兔子，只怕代价有些高啊！ …… 沉吟良久，百里极讪笑几声，选择暂时稳住， “林生，打造和谐商业环境，是港府的追求。对于远大投资，遭遇种种不公，港府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林致远摊了摊手，轻笑一声。 “这种说法蛮有趣，就像我捅你一刀，然后表示，我其实不喜欢打架，是一个温和的人……说什么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做了什么。” 说着，叹了口气，“这样吧，关于这件事，我也去了解了解吧！” ……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 港岛陈兵，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除了兔子，其余各家大当家，频繁接触，包括毛熊、大漂亮、约翰牛…… 直至62年年底，约翰牛突然放弃多个殖民地。 紧接着，凤梨发布召集令，扬言北上。 半岛双方，再次聚拢三八。 大漂亮在老窝、南越、乃至菲猴，部署更加急速。 毛熊在北线，陈兵百万。 更是叫嚣，兔子在毁掉世界和平。 …… 标志着约翰牛用利益，串联东西双方，准备再次联合。 一切宛如半个多世纪前，八兽分兔。 12月30号。 远大总部，22楼。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对面白莎在读报。 “港岛日报，兔子影响全村和平，合而遏制……” “转载纽约时报，两大阵营，为世界和平，抛开分歧……” …… 听着一条条新闻，林致远双眉紧锁。 怎么回事？ 家里不是说，大局稳定，让提前反击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 …… 林致远越听越烦躁，白莎的声音，已经听不进耳朵，心中也在不停地琢磨。 形势不对劲啊。 怎么看着像是兔子要被群殴？ 真要是爆发，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难不成，家里判断失误？ 也不应该啊。 家里几位可都是智谋超群，眼光长远…… 越想越乱，林致远抬手打断白莎，继而挥了挥。 “莎莎，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你去忙吧。” 待白莎走后，林致远侧目，沉声询问。 “小胡，刘思旺确定没问题吧？我怀疑有什么消息，没有传过来。” 胡义不禁一怔，有些不理解，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林哥，没问题啊，消息传递，除了偶尔会延迟，基本……难不成计划有变？”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连吸好几口，才轻声回应。 “确实有些想不通，按照我的最初计划，蛰伏五六年，渗透更彻底，等时机成熟，再反击英资。半年前，我回家汇报工作，家里让提前行动，说是大局他们能稳住……” 压力有些大，不觉间话有些多，说着说着，摇头叹气。 “现在计划提前，局势却不好。” 胡义不懂，也不会给人宽心，想到刚才所听报纸内容，强挤出一句话。 “林哥，兴许真实情况，和报纸说的不一样。” “也许吧。” 林致远微微点头，转而吩咐，“这样吧，你去找刘思旺再问问。” 说完又觉得没必要，一摆手，又吐出两个字，“算了。” 下午。 霍东八人，齐齐前来。 进门，寒暄，落座。 胡义帮忙沏好茶，退出办公室。 霍东点了根烟，带着些许担忧，开口询问。 “林老弟，报纸内容，风向不对，怎么好像真要动手？” 包刚微微蹙眉，也附和一声。 “北边到底有几成把握？看势头可不好啊。” 林致远暗暗默念，每逢大事有静气，露出一脸笑意。 “诸位老哥，都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中。” 说着，翘起二郎腿，恍若往常，淡定从容。 “不要急嘛，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言行举止，令八人彻底放心。 李成爽朗笑了笑，打趣一声。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哈哈哈，这个比喻有意思。听林老弟的意思，子弹要拐弯呗。” 林致远摊了摊手，眉梢微挑，“那可说不准哦。” 霍东稍稍安心，继而叹道：“嗐，我还担心好半天，各家博弈，瞬息万变，看来是我着相了。” 郑通翁声道：“那可不，没有依仗选择威慑，可没有效果。” 说着，话锋一转，“咱们还是聊聊英资的事吧，最近他们态度，可有些耐人寻味。” 包刚很是认同，点了点头。 “有理，大局有林老弟，有北边操心，咱们作为屠刀，做好本职工作，才是当务之急。” 对于英资，包括林致远在内，九个人经过细致协商，没人想过，能够一刀切，全部吃下。 先不说资金充足与否，单单是动作太大，只会迎来约翰牛本土反扑。 哪怕四大行，目标也是拿下两家，另外两家给瘦瘦身。 当然，一切还需要走着看。 霍东也不再纠结局势，顺着话茬，转入收割计划。 “咱们八个谈判小组，四大洋行中，会德丰，和记黄埔，怡和三家，比较顺利，无非是价格问题。” 说着，微微一顿，“太古有些麻烦，貌似不想洽谈。” 包刚不禁一乐，笑着打趣。 “瞧你说的，还真想不死不休啊？另外四个小组，针对中小资本，不也是有失有得么？” 霍东啧吧着嘴，有些不太爽。 “总觉得让外人在家里赚钱，不舒服。” 林致远轻笑一声，“行了，一个个来，咱们集思广益，争取多吃，先说说会德丰的情况吧。” …… 九人开会，针对八个谈判小组，一一分析。 临近傍晚，才终于结束，在福临门聚了个餐，各自回家。 当晚，深水湾60号。 三楼露台，林致远望着远处海景，以及夜空中繁星点点，一根接一根抽烟，暗暗琢磨，要不要回家一趟。 虽说，眼下离开港岛，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心中有太多疑问，压力不要太大。 却不料，后半夜。 刘思旺再一次翻墙而入，正好被睡不着的林致远，看了个正着。 下楼，接待。 刘思旺带来的消息，差点让林致远惊掉下巴。 第330章 诸君 此时已经后半夜一点多。 客厅，落座。 刘思旺没有啰嗦，十分干脆。 “家里来消息，明后天有两场大戏，给你压压惊。” 林致远不禁好奇，“什么大戏？详细说说。” 刘思旺摊了摊手，有些诧异。 “我怎么知道？就这一句话，你自个琢磨吧。” 说完，起身，“我走了，小高，帮忙开门。” …… 宛如一股夜风，匆匆来，不到三分钟，又匆匆走。 回到三楼，林致远站在露台，望着漆黑夜景，也没看到刘思旺的人影，又陷入沉思。 两场大戏，给我压惊。 难不成明后天局势会变？ 到底是毛熊，还是大漂亮？ …… 一夜未眠。 次日，62年最后一天。 远大总部，22楼。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根本没心情工作。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直至傍晚，电话铃响起。 大步迈去，拿起话筒，“你好，远大林致远。” “致远，是我。” 林致远暗暗咬了下牙，打起精神，笑呵呵问好。 “梁社长，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梁社长语气极为激动，立马滔滔不绝说起来。 “我已经派人去今日头条了，家里在下午三点，放了个烟花，大局已定，大局已定……” 后面的话，林致远根本没听见，眼珠瞪得老大，手中话筒差点掉了。 卧槽！ 卧了个大槽！ 怪不得，一年半以前，家里点名要精密机床，电子元件，甚至各类设备，材料……而且都是死命令。 怪不得，明明准备隐忍五六年，再反击英资的计划，被家里要求提前。 怪不得，局面糟糕，家里还能沉住气。 这是憋了个大招啊！ …… “致远，致远……” 好半天，林致远才回过神，听到话筒中的声音，连忙歉意道：“不好意思，梁社长，刚才有点走神。” “能理解，我刚接到信息，也控制不住。对了，明天还有呢……” …… 挂完电话，林致远心中大定，忍不住狠狠挥拳。 烟花一响，再加上换家战术，毛熊你怎么说？ 打架？来吧，真正的掀桌子！ …… 一连三天，林致远根本没回家。 63年1月2号。 林致远手持今日头条报纸，一遍又一遍，反复阅读，更是极力强压心中激动。 首页六个大字，诸君，且听龙吟。 62年最后一天，63年第一天，兔子在新省无人区，一小一大，两朵烟花绽放，宛如巨龙怒吼，响彻天地…… 此时此刻，仿佛真有声音，在耳边回荡不绝。 林致远眼眸微眯，几日来压力瞬间释放，迈步走向窗前，点了根烟，悠悠一声。 “小胡，你听到了么？” 胡义侧目，疑惑不解。 “林哥，听到什么？” “脊梁挺起来的骨头声。” …… 消息传遍全村，无人不惊。 毛熊一时进退两难，大漂亮动作放缓，早前，迟迟不愿意交朋友的高卢鸡，低下了头颅…… 一切的一切，在兔子的推进下，走向另一条路。 港岛，诸多英资大幅降价，八个谈判小组，收割进度宛如插上翅膀。 1月25号，大年初一。 深水湾60号。 百里极低调前来，身后，俏秘书两手拎着礼物。 走进院门，笑呵呵打招呼，“林生，新年好。” 态度谦卑不少，脸上笑容有些僵硬，与元旦前，意气风发，趾高气昂，截然相反。 林致远伸手示意，“新年好，百里极先生，进屋喝杯茶。” 二人走进客厅。 林致远侧目，吩咐一声，“冯姐，沏茶。” 喝茶，抽烟，寒暄。 半个多小时后。 百里极转入正题，表情略微严肃。 “林生，用你们华夏话，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林致远笑而不语，抬手示意。 百里极微微一怔，继而拔高声音。 “我们的底线，港岛必须到97。” 林致远挑了挑眉，笑问：“不然呢？” 声音温和，百里极却觉得极为刺耳。 相较面对林致远，他更想和梁社长沟通，那是一位谦谦君子。 只可惜，前去找梁社长，君子说了，这件事他做不了主，让找林致远，就很难受。 早在半年前，英资和港府，就研究过林致远。 冒险，激进，擅长弄险…… 换个说法，冲动，孤傲，甚至有些疯…… 眼下，一边要打，一边收割，明显在两头准备。 如果到达预期，对面才是演习，如果不能，真有可能不管不顾…… 约翰牛不敢赌，毛熊也不敢，甚至大漂亮也不敢。 没人愿意重启，除了在吃亏的兔子。 …… 良久，百里极稳了稳心神，语气稍稍有些缓慢。 “林生，两极对立，两大阵营较量，港岛此时回家不现实。你我二人，不妨聊聊港岛未来几十年。” 林致远呷了口茶，眉峰微扬，“说来听听。” “由双方合作，成立监察署，确保港岛是自由、和谐、健康的经商圣地。不管英资，华资，还是其他人，一视同仁……” 耐心听着，林致远指尖很有节奏，轻敲着膝盖，久久没有言语。 百里极见状，心中气愤又无奈。 几分钟后，忍不住再劝。 “林生，我希望您冷静，毁掉固然痛快，重建却不容易……” 林致远依旧没有说话，足足半小时，抽了五六根烟，才搪塞一句话。 “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 百里极眼珠一瞪，有些激动。 “林生，您这就没有意思了。伦敦联系过京城，北边的意思，港岛全权交给您，甚至我也和梁社长沟通过……” 闻听此言，林致远怔怔出神。 全权负责？ 我怎么不知道？ 也没人跟我说啊！ …… 再细细琢磨，心中了然，却也有些无语。 家里出奇招，推出疯子打掩护，甚至借机抬高自己地位，想让自己可以在港岛争取更大利益。 至于说打架，怎么可能，一个小喽啰，哪有权力？ 服了，这么大事，也不说提前打个招呼，到底是信任，还是考验？ “那容我想想，可以么？” 百里极无奈，告辞。 时间一天天过去，蒙在全村头顶的恐惧，仍未散去。 甚至在港岛，多份报刊，分析得头头是道，宣扬林致远是关键。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林致远算是出了大名。 第331章 事结回家 转眼之间，又过去一个多月。 兔子收兵，阴霾散去，全村人无不松了口气。 远大系组织的八个小组，也已经收割完成，英资之中，不乏头铁的，比如怡和就不为所动。 港府成立监察署，最高决策圆桌会，七名常任议员，远大或者说兔子，确保占据三位。 紧接着，耗时三个月，反腐倡廉，禁毒夜查，浩浩荡荡掀起。 进入5月份，港岛风气蜕变。 再没有古惑仔横行街头，再没有人敢贩毒，甚至港府也变得政治清明。 6月底，远大总部大厦，22楼。 林致远和霍东八人，连同钟白，十人参与。 “诸位老哥，来港岛三年有余，是时候说再见了。港岛以后交给你们，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另外，钟白会留下来，任职远大董事长……” 五分钟后，林致远事无巨细，详细嘱咐。 霍东等人面露惊讶，继而脸上浮现出依依不舍。 跟着林致远混，说实话，解气、赚钱两不误。 身价翻了不知道多少倍，英资被打得溃不成军。 以后再拓展商业版图，华英双方，各凭本事，不用再提防港府干涉。 …… 好处不要太多。 霍东长叹一口气，询问道：“林老弟，你的工作有调整？” 林致远嘴角带着笑，也有些伤感，“是啊，一个月前，就接到了调令。” 说着，轻敲桌面，补了句，“大家也不要沮丧，我只是不在港岛，以后咱们肯定还会见面，或者打交道。” 包刚点了点头，爽朗道：“对，来日方长，大不了以后咱们去北边发展。” “对对对，林老弟，以后但凡有需要，尽管开口！” …… 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 当晚，福临门十人饮酒醉。 后半夜，林致远悄摸出门，跟着刘思旺一路北上。 6月30号，礼拜天。 林致远重回京城，坐在吉普车，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心中感慨万千。 本以为南下港岛，说什么也要五六年，甚至十几年，没想到不到四年，便已经结束。 灵境胡同外。 下车，迈步。 热浪袭来，林致远不觉烦躁，拎着行李箱，大步流星，走向旅长家。 敲门，直接开了。 林致远嘴角不禁微扬，抬脚迈入院内，回身关门。 小院内，旅长和克浓在老位置纳凉。 三人对视一眼，旅长率先开口。 “发什么愣，赶紧过来伺候着。” “得嘞。” 应了一声，林致远喜滋滋上前。 坐在二人中间木凳上，点烟，倒茶，陪着聊天，一如三四年前。 寒暄半小时。 旅长嘴角微扬，忍不住笑赞。 “港岛干得不错，老当家说你是年轻一代领军人物。” 林致远眉梢一挑，也不掩饰得意。 “他老人家还是这么英明神武，像我这么有才的人，可真不多。” “哈哈哈！”克浓大笑几声，继而调侃道：“你就得意吧，今个有多嘚瑟，过几天就有多难受。” 林致远不禁一怔，连忙笑问。 “李伯伯，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可是给组织立了大功，应该不至于收拾我吧？” 旅长侧目，挤了挤眼，“是啊，功劳甚大，获得一致好评。” 说着，啧吧着嘴，悠悠一声。 “你小子现在可是炙手可热，多个部门在哄抢，你下一步可没确定呢……” 旅长没说完，林致远只一秒反应过来，迟疑道：“陈伯，李伯伯，听这个意思，最近有可能不少人找我？” 旅长和克浓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对喽。” 卧槽。 林致远忍不住暗呼一声，吞咽口唾沫，眼珠一转，故作夸张，哀求道：“两位伯伯，救命啊。” “哈哈哈！” 二人见状，放声大笑，却不说话。 林致远当即搞怪，噌的站起身，“不行，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完，又补了句，“那啥，我回家躲着去。陈伯，你这地方太危险，来的全是大佬。” 克浓笑意不减，晃了晃摇椅。 旅长也笑得胸膛起伏，一个眼神示意，“你赶紧坐下吧。” 说完，又挑了挑眉，“另外，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你搬家喽。” “啥？” 林致远脱口一声，眼珠不禁瞪大。 也就多日未见，陪着二人逗个闷子，怎么说我搬家了？ 二叔的大院小楼，不是已经交还组织了么？ 还能搬哪儿去？ …… 顶着一脑门问号，忍不住问道：“那啥，二位伯伯，我怎么好端端搬家呢？还有，搬哪儿去了？” “脑子呢？去了趟港岛，脑子坏掉了？” 旅长没好气一声，左脚轻轻拨了下地面，摇椅晃晃悠悠起来。 “你也不想想，在港岛做了那么大事。多少人吃了暗亏，明面上动不了你，暗地里可是防不胜防啊！” “貌似是这么回事。”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又追问：“那我家到底搬哪儿了？” 旅长闭着眼睛，抬手向东一指，漫不经心道：“我家隔壁。” “这……” 林致远眼皮上挑，“真的假的？” 克浓一抬手，递来烟嘴，“点烟，别问了，就好像跟我俩做邻居，委屈你小子似的。” 林致远接过烟嘴，一边装烟，一边否认。 “没有，没有，就是有些惊讶，纯粹是意外。” 说完，又有些激动，“二位伯伯，那我先回家一趟，等下再过来。” 旅长挥了挥手，吐出两个字，“去吧！” 林致远重新拎起行李箱，出门，向东，来到隔壁。 灵境胡同北边单号，南边双号。 旅长住在41号，东边是43号。 林致远大致扫了几眼。 门口还有棵大树，枝繁叶茂，笼罩着一片阴影。 整个胡同都这样，基本上家家户户门旁都有。 看样子，和旅长家差不多大，连大门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上面的铜环，隐约还有锈迹，不过，能明显看得出来，应该是精心收拾过。 木门大红有些发暗，漆面有不少干裂，像是有些年头了。 林致远抿了下嘴唇，抬手准备推门。 却不料，一道脆生生询问声，从不远处传来。 “你是谁，站我家门口干嘛？” 乍闻声音，林致远不禁一愣，心中暗暗腹诽。 卧槽。 什么情况？ 不会刚回来，就被两个老狐狸耍了吧？ 第332章 难得悠闲 回身望去，林致远不禁松了口气。 只见林曼玉站在六七米开外，右手牵着小书寒，怔怔出神，“大哥，你回来了？” 说着，拉着小书寒，快步向前，“好想你，过年居然都没回来。” “爸爸？”小书寒眼珠瞪得老大，轻轻嘀咕一声，“不记得啊。” 说着，仰着头就问，“姑姑，这真的是爸爸？” 林曼玉不禁轻笑，笑盈盈道：“对啊，这就是你爸爸。” 林致远弯腰，抱起小书寒，故作严肃。 “好啊，臭小子，居然把我给忘了，我看是屁股痒了。” 小书寒挠着后脑勺，眼珠一转，嘿嘿直笑。 “没有，没有，我……我在跟爸爸开玩笑呢。” “是么？”林致远嘴角一扯，三岁的小家伙，反应倒是挺快。 …… 院门虚掩，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是一面影壁，镶嵌在东厢房南墙。 岁月侵蚀，浮雕稍有破碎，图案简单，倒也能分辨，正是岁寒三友之一的竹。 右拐，便是院内。 南侧倒坐房，东西厢房，以及北边正房，都是三间，正房两侧各有间耳房，标准四合院格局。 院内地面铺着方砖，靠南两侧各有一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西边树下一方石桌、四个石凳。 秦淮茹、吴霞、陈夫人，围坐桌前，聊天纳凉。 一群小屁孩在院内，追逐打闹…… 喜相逢，难免寒暄。 女人嘘寒问暖，小屁孩叽叽喳喳。 耐心应付半小时，林致远有些受不了，起身笑了笑。 “我去隔壁陈伯家，和他们二位坐坐。” 说完，不等回应，匆匆离开。 返回陈家。 旅长侧目一瞥，哟了一声，笑问：“在隔壁美了吧？” 克浓哈哈大笑，挤眉弄眼道：“那可不，老热闹呢。” 林致远回到木凳坐下，有些无奈。 “二位伯伯，就甭开玩笑了，好家伙，七嘴八舌，我是疲于应对，耳朵嗡嗡作响。” “哈哈哈！” …… 晚上，爷仨在林家石桌喝酒，女眷在屋内聚餐，也算是给林致远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旅长叨了口拍黄瓜，随口打趣。 “林生，从繁华港岛，回到清贫京城，有何感想啊？” 克浓满脸笑盈盈，也直勾勾望来。 林致远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豆，扔进口中，语气夹杂着自信。 “港岛也就那样，要不了多久，京城只会更好。” 旅长端杯，林致远和克浓立马跟上。 碰杯，喝后。 旅长轻笑提醒，“盲目自信可不是好事，有差距，咱们要认可，想办法追上才是正理。” 克浓也附和一声，“不错，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是为正途。” 林致远也没多解释，打了个哈哈。 “我可是鹰派，不应该么？” 旅长一怔，继而笑骂：“好好好，你是鹰派，我们都是鸽派，行了吧？” 说完，话锋一转，“休息几天，等我安排，回头带你去见老当家和先生。” 林致远不禁挑眉，心跳不自觉加快，“老当家和先生？” “对，之前我可没胡说，他们二人对你评价真的很高，去见见，聊聊，你下一步怎么走，就看他们怎么说。” 早前见过先生，消瘦身影，令人心疼。 钦佩仰望中，兴许也拨动林致远心中某个心弦。 对于老当家，也曾梦想见面，也预感终会见面。 如今，亲耳听到旅长提及，激动情绪自是难以遏制。 沉吟良久，郑重点头，“好，我会调整好状态。” 旅长点了点头，“对了，最近要想串门，见你的亲朋好友，最好还是把他们叫过来。” “明白。” 是夜，晚风轻柔，微醺回家。 正房西屋。 搂着秦淮茹，林致远悠悠感叹。 “三年多，辛苦你了，书寒出生，我也不在，说实话，蛮对不起你……” 话未说完，秦淮茹纤纤玉手，捂住林致远嘴巴，娇嗔一声。 “致远哥，你说什么呢，这不是应该的么？” 林致远大感欣慰，挑眉轻笑。 “对对对，只能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秦淮茹秀目一翻，紧接着，脑袋微弯，靠在林致远肩膀，左手抚摸着林致远胸膛。 “致远哥，其实我特别幸福。大事不用操心，小事大家也顺着我。最近几年有多困难，我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也没缺吃少喝……” 絮絮叨叨，林致远耐心听着。 情到深处，秦淮茹媚眼如丝，咬了下嘴唇，“致远哥……” 林致远心领神会。 …… 次日，许是操劳过度，也可能回家后，彻底放松，林致远难得睡个好觉，临近中午，才睁开双眼。 穿衣，出门。 秦淮茹正坐在客厅，微微低头，好似在想事。 林致远挑眉笑问：“淮茹，你想什么呢？” 秦淮茹回过神，抬头。 “嗐，昨晚就想给你说来着，后来不是……不是忙忘了么。” 说着，挥了挥手，“致远哥，你先去洗漱，等下我和你说。” 林致远上前，挨着落座，努了努下巴。 “说吧，说完我再去洗漱。” “小玉么，这都已经二十三，还没有结婚。之前我和二婶提起这事，她就说等你回来，给把把关……” “去年夏天，我不是回来一趟，说是有个小伙喜欢她么，现在什么情况？” “甭提了，处了几天，小玉说是不合适。” 秦淮茹说着，秀眉微蹙，直叹气。 “可愁死个人，我和二婶说了多少遍，一点用也没有，要不等她下班，你和她聊聊吧。 “成，交给我。” 林致远应下，转而问道：“怎么这么安静，小书寒呢？” “隔壁呗，自打搬过来，除了缠着人，让给买这买那，就是去隔壁找小陈亚玩。臭小子可皮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哈哈哈，男孩子么，皮一点好。” 林致远去洗漱，秦淮茹开始做饭。 午饭。 吴霞和林曼玉上班，没有回来。 林致远和秦淮茹，带着五个小家伙吃饭。 为什么是五个？ 林书凡三兄弟，放学归来，串门的小书寒，领着隔壁旅长家老五小陈亚，可不是五个么。 洗手上桌，小书寒弯着脑袋，对着小陈亚低声嘀咕。 “我没说错吧，我爸回来，指定有好菜。” 小陈亚盯着桌上一盘炒肉，狠狠点头，“是呢，我喜欢吃肥肉。” 饭后。 秦淮茹收拾，上学三人组，回屋睡了个午觉，小书寒跟着小陈亚又跑去隔壁。 林致远仔细巡视往后住所，兜兜转转，猛然发现个问题。 第333章 小玉婚事 不对啊，我的雕像呢，怎么找不到呢？ 径直前往厨房，还没进门就问了声。 “淮茹，青石雕像呢？” 秦淮茹刚刷完锅，正在规整，侧目，莞尔一笑，“隔壁呢。” “隔壁？” 林致远一怔，继而哭笑不得，“陈伯抱走了？” 秦淮茹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对啊。” 好嘛，跟土匪当邻居，咋整？ 林致远暗戳戳嘀咕一声，十分无语，撇了撇嘴，“那我雕刻工具呢？” “西耳房，算是你的书房和工作间。” “成吧，我去看看。” 径直来到西耳房，不算大，左右两侧，泾渭分明，互不影响。 左半拉，书桌，书柜，右半拉，方桌，置物架。 书柜配有玻璃门，里面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 置物架，各类工具也分门别类，井然有序。 方桌下，还放着几块不大不小青石。 林致远会心一笑，将房间反锁，闪身进入空间。 早在港岛，空间莫名突变。 茅草屋成为三间瓦房，院内地面也铺上了方砖。 房前，有个直径一米多，高一尺的木桩树围，神秘果树种在其中。 之前五朵花，已经结果，并被收起，之后，再也没有动静。 林致远搞不懂机制，或者说触发条件，也没再去管。 两侧，各有一座三层仓库，物资多而不乱。 院外，五亩地扩大到十几亩，都是珍贵药材，树木，以及果树。 至于粮食，林致远见缝插针，种植不多，基本就是为了圈养的牲口。 其实，牲口数量也不多。 没办法，哪怕自家吃，也不方便往外拿。 巡视一圈，回到现实。 无聊，闲得发慌，找到摇椅，拉到东边树下，往上一躺，闭目养神。 蝉声阵阵，微风徐徐，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感觉到鼻子发痒，林致远睁开双眼。 小书寒正拿着一个狗尾巴草，猫着身子，强忍笑意在搞怪。 “哼，小兔崽子，敢捉弄我。” 林致远一声笑骂，小书寒咯咯直乐，扭身向西跑去。 吴霞，秦淮茹，林曼玉，以及陈夫人，围坐对面石桌。 陈夫人满脸笑盈盈，带着些许关心。 “看来致远出去执行任务，很辛苦啊，整整睡了一下午呢。” 吴霞知道的最详细，点头附和，“可不是么，出去做事，哪有轻松的。” 说着，转而道：“致远，小玉有事找你，你们去屋里聊几句吧。” 秦淮茹大眼睛挤了挤，笑呵呵道，“去吧，好好聊聊。” 林曼玉俏脸不禁泛红，有些害羞。 林致远起身，招手，“走吧，小玉，咱们去客厅。” 二人进屋落座。 林曼玉捏着上衣下摆，迟疑片刻，鼓起勇气道：“大哥，我处了个对象。” 林致远一挑眉，心中暗暗腹诽。 淮茹说的不对啊，这不是有对象么？ 浅笑一声，感慨道：“好事，年纪也大了，曾经的黄毛丫头也成为大姑娘，早该考虑终身大事喽。” 说着，笑问：“有没有跟二婶，还有你嫂子说？” 林曼玉摇了摇头，“没有，之前那谁，倒是说了，处了几天发现不合适，最后没成，闹得怪难为情呢。” 林致远不禁笑了笑，点头道：“明白，那现在这位呢？什么情况？” 林曼玉抿了下嘴唇，不答反问。 “大哥，你还记得黄玲玲么，之前也来过咱家，后来在景山，我和她被人堵着不让走，致豪跟人打架……” 耐心听完，林致远笑问，“知道，跟她有关？” “对啊，就是她哥。” 林致远一挑眉，见林曼玉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打趣。 “啥？她哥，多大了，一直不结婚，他不会有病吧？” 林曼玉娇哼一声，有些不乐意。 “大哥，别胡说，卓哥比我大三岁，一直在部队，所以耽误了，刚调回京城，现在在火车站呢。” 林致远若有所思，撇撇嘴，“嚯，看来家里不错啊！” 林曼玉侧目，不确定道：“不能吧，我怎么没感觉到，玲玲家也就普通一个小院啊……” 林致远没解释，拍板道：“尽快让他来家里一趟，我最近没啥事，人品没问题，对你好，比啥都强，其他的咱家也不在乎。” 林曼玉嘴角微弯，甜甜道：“好勒，大哥，他来了，你可不许欺负人，还有……” “行了行了，还没咋呢，倒护上了，等我见到人再说吧！” …… 接下来五六天，林致远每天早早出门，晚饭后回家。 邓老太太，京大三位大爷，一位老师，周家，孙家，任家，各转了一圈。 本想听旅长话，通知对方来家里，一想自己算是晚辈，索性登门拜访，顺便留下地址。 7月7号，再逢周末。 林家相当热闹。 七八个小屁孩，疯疯癫癫，也不嫌热。 林翠兰早早骑车前来，隔壁陈夫人，乃至隔壁的隔壁李夫人，二人也过来了。 一屋子女眷，有说有笑，张罗着午饭。 平时闲得发慌，好不容易有个事儿，那真是精神头倍好。 林致远躺在摇椅上，静候准妹夫。 府右街。 林曼玉和一位魁梧壮汉，各自推着自行车，悠悠哒哒往北走。 魁梧壮汉，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有几分帅气。 正是林曼玉对象，黄玲玲哥哥，黄维卓。 “小玉，一直也没和你说，其实我爸是干部。听玲玲说，你家住在大杂院，我怕你有压力……” 声音越来越低，跟硬汉外表一点也不符。 林曼玉鼻子一哼，撇了撇嘴。 “切，我大哥之前说过，你家肯定不简单。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黄维卓连忙摇头，“没了。” “那就好。”林曼玉秀眉一挑，转而调皮道：“我早就认识你爸妈，肯定没有压力，倒是你，等下不要有压力哦。” 黄维卓咧嘴一笑，连连保证。 “放心吧，我在白象追着敌人跑，真枪实弹都不怕。” 话音刚落，二人来到灵境胡同口。 林曼玉没停，往西一拐，黄维卓不由得有些惊讶。 这一片基本都是领导啊，怎么可能有大杂院？ 顶着一脑门问号，跟着向前。 大热天，来来往往不少年轻人，倒也勉强能接受。 就是那股子气质，一看就是当兵的，心里头更加懵逼。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迟疑问道：“小玉，你确定没走错？” “没啊。” 林曼玉笑盈盈回了一声，在大门口停下，伸手一指，“诺，这就是我家。” 大门敞开，林曼玉推着自行车，就往进走，同时低声嘱咐。 “快进，等下好好表现。” 黄维卓长舒一口气，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没事，没事，不就是见家长么？ 我一个上过战场的人，还能怕这？ 推车，连忙跟上，结果刚转过影壁，差点跪下。 第334章 确定不是在难为人? 西边树下石桌。 二人下棋，一人观战。 旅长白色小背心，大裤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克浓稍稍好些，也不多，小背心，长裤，手里夹着烟嘴。 林致远最端正，短袖衬衣，长裤。 伸手一指，笑呵呵支招，“嘿，陈伯，上马奔槽。” 林曼玉撑起自行车，笑盈盈喊了一声。 “陈伯伯，李伯伯，大哥，我带卓哥来了。” 身后，黄维卓呆愣在原地，心里不住嘀咕。 玲玲啊，你个死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这特么是普通家庭？ 别人说不认识，情有可原，旅长我还能不认识？ 握了握拳，忙不迭撑起自行车，小跑上前。 敬了个标准军礼，“首长好。” 旅长侧目，笑问：“你就是小玉对象？” “是。” 克浓爽朗一笑，摆摆手，“行了，这是家里，别这么正式。” 说完，眼珠右移，“我和老陈来串门，当我俩不存在就好，你还是先认识认识你未来大舅哥吧。”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打量来人，别的不说，长相蛮英俊。 林曼玉也没干站着，笑呵呵介绍。 “大哥，这是我对象，黄维卓。卓哥，我大哥，陈伯伯，李伯伯。” 卧槽。 黄维卓想回家。 不是，小玉，你管领导人叫伯伯，这么自然亲近，还让我别有压力，你确定不是在难为人？ 真不是我扛不住，这场面着实有点恐怖啊…… 林致远见状，打趣道：“行了，紧张啥，瞧着你带了不少东西，有没有瓜子，弄几把过来，咱们在院里坐着聊会儿天吧。” “好！” 黄维卓连忙去自行车后座，解下两个大麻袋，提溜着过去。 “大哥，我带了二斤猪肉，六尺布……” 林致远起身上前，拍着黄维卓肩膀，低声道：“真不是为难你，进屋你更紧张，这就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屋里头可全是女眷。” 黄维卓一时有些愣神，里头女眷不好应付，院里大佬在，也不好受啊！ 林致远扭头示意，“走吧，带你进去转一圈，咱们再出来坐着。” “好的，大哥。” 进屋。 正说说笑笑的女眷们，看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盘问。 “小黄，家里几口人啊？” “小黄，你爸妈脾气怎样啊？” …… 黄维卓疲于应对，偷偷瞥了眼林致远，眼神中充满哀求。 林致远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了声。 “哎呦喂，二婶，姑姑，两位婶子，还有淮茹，你们再问下去，小黄该吓跑喽。” 说着，努了努下巴，“瞧这一脑门的汗。” 几女不禁轻笑，吴霞挥了挥手。 “行吧，你带着小黄去院里坐着吧，我们也要开始炒菜了。” 林曼玉不放心，凑到林致远跟前，压低声音，提醒道：“大哥，你不准欺负人。” “好！”林致远应了一声，抬手示意，“走，小黄，咱们去石桌嗑瓜子聊天。” 初坐石凳，黄维卓心里发慌，笑不自然，说话也紧张，甚至嗑瓜子还漏。 林致远插科打诨，在旅长和克浓之间，各种耍宝，时不时还拉着黄维卓一起，黄维卓心态才渐渐放松。 眼见时机成熟，旅长走了步棋，随口问道：“小黄，家里干什么的？” 黄维卓抿了下嘴唇，忙回道：“我爸在铁道兵师团，第一师副师长黄志功。” 旅长不禁侧目，“嚯，铁老大啊。” 黄维卓挠了挠太阳穴，不知道怎么接。 林致远给打了个圆场，“他爸是他爸，跟他有什么关系，小黄，你呢？” 黄维卓张口就来，“火车站保卫科科长。” 克浓点了点头，“不错，年纪轻轻就是科长，看来也是年轻有为啊！” 黄维卓也没藏着掖着，脱口而道：“我去白象转了一圈，结果受了点伤，然后……就被调到火车站了。” 林致远皱了下眉，继而恢复如常。 “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现在好了么？” “好了，大哥。” …… 午饭。 院内支起两张圆桌，女眷一桌，小孩一桌。 至于林致远四个大老爷们，就在石桌上凑活，喝点酒，聊聊天。 两个老狐狸帮忙把关，林致远也没放松，仔细观察黄维卓一言一行。 边喝边聊，直到两点多钟才散场，四人也没多喝，一人大概半斤多吧。 送走黄维卓，旅长啧吧着嘴，笑呵呵一声。 “小伙子还行，没啥坏心思，脾气也还好。” 克浓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我看小玉也能拿捏住，放心吧，大侄子，嫁过去吃不了亏。” 旅长轻哼一声，撇撇嘴。 “还吃亏？受点委屈也不成，咱家姑娘不说去享福吧……” 随后，双方家长见面，细谈，林致远没参与，也轮不着。 不说吴霞、林翠兰，以及秦淮茹，单单是陈夫人和李夫人，就格外热情。 又一周，在旅长家见到不少人，包括老政委，甚至李进将军……林致远小心谨慎应付着。 7月14号，礼拜天。 旅长带路，经过层层检查，林致远踏上朝圣之旅。 走进屋内，旅长打了个招呼，介绍几句，拍了拍林致远肩膀，“你们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看着旅长背影，林致远暗暗稳定心神。 …… 直到傍晚，蹭了顿饭，林致远终于走出房间。 跟着警卫指示，找到旅长，二人一同回家。 坐上车后，旅长笑问：“说说吧，老爷子让你去哪儿？” 林致远摇了摇头，“没说。” 旅长不禁皱眉，满脸狐疑。 “咋能没说呢？你们三个人，差不多聊了一天啊。不涉密的话，给我说说，都聊什么了？” 林致远愣了一瞬，笑道：“拉家常，讲故事。” 旅长眉梢轻抖，瞬间恢复，瞥了一眼司机，继而爽朗一笑。 “就这，难道听你讲港岛故事？” “也讲了。”林致远点头应了一声，转而挑眉打趣，“还让我吹了半天牛。” 说完，幽怨道：“您老可就说吧，我啥时候有这毛病的，还传这么广。” 旅长靠在椅背，哈哈大笑。 “吹牛不算什么，吹牛能实现才是本事，你小子这点老子服。” 说着，抬起胳膊，搭在林致远肩膀，补了句。 “回去咱爷俩喝两杯，你给我好好说说，你都吹啥牛了。” …… 又过去十天，林致远终于接到新工作调令。 第335章 新工作，新挑战 灵境胡同与府右街，丁字口西北。 一座三进四合院，挂牌特经局，隶属先生直接领导。 林致远调任特经局局长，正厅，挂职先生秘书，经济五人组候补。 真可谓是特事特办，特殊对待，职位小，权力大。 说一句，离家不远，伸手触天，毫不为过。 7月28号，礼拜天。 林致远一大早，收拾利索，吃完早饭，出了家门，一路向东。 登记之后，来到先生住所。 客厅。 一进门，周夫人温和笑问，“致远，吃早饭没？” 林致远态度恭敬，嘿嘿一笑。 “婶子，吃过了，我媳妇蒸的大肉包子，可香了，想着给您和伯伯带几个，让您二位也尝尝……” 说着，一摊手，“您也知道，红墙有点高哦。” 周夫人莞尔轻笑，“嗐，真那么香么？那我改天可得去串串门。” 正说话间，先生从书房出来。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周夫人柔声回道：“说我想去致远家串门呢。” 先生笑了笑：“那感情好，离得也不远，小颖，有时间你去转转，放松放松嘛。” 林致远笑呵呵道：“婶子想等您有时间，一起去呢。” 周夫人唇角微扬，没有说话。 先生摆了摆手，“工作太多，走不开，几年前见面那次，还是我熬了个大夜，才抽出几个小时……” 看着先生消瘦的身影，林致远心中一动，话中带话，开始规劝。 “我就说么，下面那么多同志，只知道工作，一点不在乎自个身体，合着您是罪魁祸首啊！” 先生不禁挑眉，“不在乎身体？下面同志怎么能这样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说着，猛然反应过来，“你啊，这是同志们觉悟高，怎么能算我的问题嘛？” “怎么不算？人人都像先生学习，一天恨不得工作24小时。” “瞎说，我哪有……” 先生否认，紧接着微微摇头，笑骂一声。 “成，以后我多休息，行了吧？致远啊，你可是工作秘书，怎么像你婶子似的。” “嘿，您老可得讲理，关心您身体，可是工作第一要素。” 林致远挤了挤眼，接着道：“您要知行合一，我和婶子可不单单关心您，更是为了全家。” 先生二人，面带笑意，想听听怎么自圆其说。 林致远故作凶狠，啧吧着嘴。 “您老保护好身体，最少活个一百多岁，就能多做几十年工作，到时候复兴后的大地，还需要您去走走，转转，看看呢。” “哈哈哈！” 先生爽朗大笑，“还一百多岁，那我努力努力吧，争取多干几年。” 说着，点了点头，“我这位新任秘书，第一份谏言，必须给个面子嘛，今天就休息一天。” 林致远打蛇上棍，当即跟上。 “婶子，您可听到了，就劳烦您监督一下，有些人可不自觉。” 先生开怀大笑，“哈哈哈，这位监督官，我可惹不起，肯定能做到。” 周夫人点头笑道：“好，交给我，到时候他要是加班，咱就惩罚他……” 先生抬手欲拦，“等会儿，小颖，致远，咱们说的不是今天么，怎么说到加班了？” 林致远没管那么多，嘿嘿直笑。 “婶子，加班一小时，惩罚休息一天，不让进书房，不让碰文件，怎么样？” “这个好。”周夫人笑盈盈肯定一句，转而道：“你们坐着聊，我去沏壶茶。” 桌前落座。 刚才的保证，先生转眼就忘。 “致远，特经局可是老当家特别设立，属于临时部门，港岛局面是你打开，有没有信心更上一层楼？” 林致远不禁苦笑，“先生，特经局主要负责哪些工作，我都不知道，明天去报到，随后我再来向您汇报……” 说着，回过神，蹙眉道：“不对啊，先生，今个不是休息么？” 先生装作一脸不解，温和询问。 “休息啊，这不是坐着闲聊么？也没看文件，也不在书房，更没有开会，哪里不对么？” 林致远当场愣住，好半天，才直白规劝。 “先生，您老真得好好休息，上行下效，为了千千万万同志，您要保重身体。” “好啦，致远，我明白，这样吧，咱们就聊五分钟，不，十分钟。” 先生和颜悦色，用商量的语气说完，又补了句。 “事关重大，特经局不和你聊聊，我心里不踏实，晚上怕是要睡不着喽，肯定会影响睡眠，继而影响身体。” 林致远一时无言以对，长叹一口气。 知道劝没有用，之前肯定有无数人尝试，结果呢…… “那好吧，先生，您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特经局，主要围绕港岛远大。如今，外债还清，困难已过。远大上交的资产，如何利用，由你这位经济能手分配。上交数额，削减，还是增加，或者对远大有什么指示，由你一言而定……” 先生说得很细，讲完特经局职责，又分析国内各个部门面临的困难，以及全村局面。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 期间，除了周夫人送来茶水，林致远也不好打断，特意找来纸笔，将关键信息记录下来。 到最后，先生喝了口茶，询问：“还有什么不清楚么？” 林致远瞥了一眼，几乎没有颜色的茶水，叹道：“先生，没有了，您放心，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说完，啧吧着嘴，“说好十分钟，咱们聊的时间可不短。” 先生英俊儒雅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打趣一声。 “哈哈哈，还说我呢，你瞧瞧，工作起来，你也没有时间概念嘛。” 正事谈完，二人离开客厅，走走停停，扯着家常。 林致远施展平生所学，逗着闷子。 先生笑声不断。 却不料，一个不开眼的人，匆匆跑来。 “先生，十一点，您有个会议，还有半小时……” 先生回身道：“好，我马上回去准备。” 说完，转向林致远，“致远，叫你来，就是说特经局，现在也说完了，你回家休息半天，明天去报到吧！” 林致远无奈，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道：“好，那我先走了。” 第336章 第一个项目 8月1号，周四。 特经局中院正房，林致远办公室。 气鼓鼓将手中报纸，扔在桌面，林致远点了根烟，沉思良久，喊了一声。 “小潘，你进来。” 门外，林致远秘书潘飞，急忙拿起本子和钢笔，匆匆前来。 “林局，您找我。” 林致远伸手示意，“坐，几个事，你记一下。” 说完，长吐一口烟雾，开口吩咐。 “特经局第一个项目，羊绒处理厂和针织厂。派遣团队去绥远，与当地协调，保证两厂规模不低于三千人……” 潘飞头也不抬，刷刷刷记录。 林致远吸了口烟，继续。 “联系港岛，我需要羊绒处理设备，以及针织设备。数量嘛，足够支撑五千人工厂使用……” “另外，联系轻工局，需要百人团队协助……” …… 等了几秒，林致远将烟掐灭，随口道：“复述一遍。” “特经局第一个项目，羊绒处理厂和针织厂……两个月时间，新厂开工。” 林致远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嗯，去忙吧，给各部门说清楚，让我见识见识执行力，如果不行，我就换人。” “好的，林局。” 待潘飞走后，林致远重新拿起报纸。 只见内容，全是毛熊在各大会议，污蔑兔子，发言摘要。 诋毁么？ 不支持你大家长做派，就不对么？ 给老子玩蛋去吧。 特经局，老当家和先生特批，林致远一言而决。 待命令一下，各部门卯着劲，投入工作。 整个局内所有人，出身、觉悟、思想，绝对经得起考验。 尤其是，得知林致远带着几个人，在港岛干出偌大事业。 现在要看执行力，没人愿意当孬种。 转眼十天过去，项目推进极快。 8月10号。 林致远下班回家，悠悠哒哒往西走，离着好远，就看见陈瑾一个劲招手。 “致远哥，你快点。” 林致远不禁一乐，加快步伐。 陈瑾小跑着迎上前，“致远哥，我爸找你呢。” 说完，还催了句，“你快点，我爸给我交代的任务，让通知你去我家，任务完成我还要去你家玩呢。” “那你快去玩，我直接过去。” “好嘞！” 陈家大门虚掩，林致远径直走进院内。 旅长躺在摇椅上，好不惬意。 “快过来，有事问问你。” 林致远笑呵呵走去，克浓不在，也不客气，直接躺在旅长对面。 “陈伯，您想问啥呢，不急的话，我去整点菜，咱爷俩坐着聊。” “屁话，当然是关心你的工作，特经局有多少人在盯着，你能不知道？” 林致远当然清楚，享受特殊待遇，肯定会引人注目。 “知道啊，这不已经迈出第一步了么？” 旅长吸了口烟，夹杂着关心。 “给我说说你的计划，都以为你会从重工业，哪怕是农业下手。结果，你一杆子打到了轻工业。” 说着，微微一顿，“别说他们，我不理解，几位大佬不理解，财神也不理解。” 林致远靠在摇椅，晃了晃。 “钱不禁花，先赚点钱再说。” 旅长不禁蹙眉，提醒道：“你小子别胡闹，在家里挣钱，容易让人埋怨。” 林致远侧目，嘿嘿一笑。 “放心吧，陈伯，暂时不会在家里上市。” 说着，挤了挤眼，“毛熊最近蹦跶有些凶，包括您、先生，甚至老当家，太多人不舒服啊，我顺便给您几位出出气。” 旅长眉梢微扬，“出口毛熊，能行么？” 林致远双眼微眯，极为肯定。 “必须能行，冬天的毛熊，气温零下二三十度，羊绒保暖物，肯定会大受欢迎。我现在啊，只担心厂子太小，产量不够。” 旅长心下暗暗琢磨片刻，觉得挺有道理，又不知想到什么，咧嘴轻笑。 “提醒你一下，小心财神。等你打开局面，他肯定会釜底抽薪，到时候，你这小胳膊小腿，八成会被挤出去。” 林致远也不由得笑了一声，却不在乎。 “跟您说实话吧，我巴不得他早点下场。指望原材料创汇，能赚几毛钱？他能多赚点，统筹全局，也能轻松点。” 说着，坐起身，趴在扶手上，点了根烟。 “陈伯，可能说出来，您未必信。最开始，还是大车司机，我只想做好本职工作，享受人生。后来见到您，总觉得需要做点贡献……直到几年前，初见先生，开始扪心自问，人生在世，就不能有高大上的追求么？” 瞥见林致远双眼泛红，真情流露，旅长也有些动容。 “自问几年，你所谓高大上追求，搞明白没有？” “想尽一切办法，加快复兴，让村里其他人喊爸爸。” 旅长不禁扯了扯嘴，继而笑骂。 “刚有点正行，转眼又胡说八道。复兴没问题，欺负人可不对……” 林致远撇撇嘴，再次躺下。 “那我不管，作为鹰派，骨子里只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着，望向天空，补了句，“我将会穷极一生去实现。” “你啊，这点老子喜欢。” 旅长说完，哈哈大笑几声，接着道：“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是准备到处扎钉子？” “对啊，我直接去说，哪怕说得天花乱坠，云伯伯未必能做。毕竟他也说了不算，还需要大家去讨论。我先去打个样，让大家看到效果，云伯伯再下场，兴许更容易。” 林致远说着，挑了挑眉，“但愿我云伯伯能跟上脚步啊！” “臭小子，你就嘚瑟吧。” 旅长说完，摆了摆手，“行了，没事赶紧滚蛋，老子还有事。” 林致远一怔，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问道：“啥么，不让蹭顿饭？” “滚滚滚，老子还有事，赶明儿再说。” 林致远切了一声，站起身，“成，不打扰您老了，我啊，回家去喽。” 目送林致远关好院门，旅长起身，径直走进西厢房。 屋内。 一群大佬，围坐桌面。 老当家，大老总，先生，财神，克浓，老政委……甚至还有七八个各个部门主管。 小小屋内，不下二十人。 旅长稳了稳心神，语气中夹杂着维护，率先开口。 “诸位都听见了吧，我还是那句话，让他去折腾。有效果咱们跟上，没有也无妨。说到底，远大是他一手创办，几年时间，帮着家里还债，度过困难，渗透港岛……甚至蘑菇蛋，也出力不少啊。” 说着，顿了顿，“我希望给他更多信任，哪怕失败，不也还有远大在么？” 第337章 鱼饵送到嘴边 一群大佬，在陈家西厢房开会，林致远自然不知道。 只是猛然发现，特经局推进项目，格外顺利，简直不是去协商，完全是下命令一样。 9月9号，周一。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看着手中文件，微微有些惊讶。 “小潘，你确定没有搞错？满打满算四十天，现在就告诉我，新厂筹备结束，明天开工？” “林局，当然是真的。” 潘飞点头回应一声，也有些难以置信。 “您是不知道，打上个月12号开始，咱们局的同志，推进工作异常轻松。不管找哪个部门协调，对方无不全力支持。归绥要厂子，当地毫不犹豫给腾出来，联系铁路协助运输，只一天，就准备好车皮……” 耐心听完，林致远暗暗腹诽。 难不成都等着看笑话，然后把我踢出局…… 几秒后，回过神，吩咐道：“通知工厂，明天开始，全力生产。” 说完，又叮嘱一遍，“新品研发团队，赶紧筹备。” “好的，林局。” 潘飞应下，转身要走。 林致远又喊住，“等一下。” 说完，指尖轻敲桌面，心中又暗暗琢磨。 不管其他部门到底怎么想，一路开绿灯，可是好事啊！ 那是不是能加快进度？ 想及于此，嘴角微微上扬，又开口吩咐。 “样品生产出来，让各送两百套，一半送去友谊商店，一半送去毛熊馆。” 说到此处，又话锋一转，“对了，尽快分析成本，抛去所有开支，我需要一个准数。还有，联系远大，打听脚盆鸡，甚至大漂亮，他们同类产品什么价格。” “好的，林局。” 待潘飞走后，林致远往后一靠，闭上双眼，陷入沉思。 毕竟不是药，也不是独家买卖，想挣大钱，估计够呛。 先看看其他人什么价，比他们稍微低点，总可以吧？ 当然，要是他们价格高得离谱，说什么也要给脚盆鸡，或者大漂亮添添堵…… 转眼之间，进入10月份。 钟白送来市场价分析，以及脚盆鸡，大漂亮两家成品。 归绥新厂也送来成本报告，以及自家产品。 保暖内衣，为了贴身穿，里面有层内衬，比前世要厚上不少，而且也有些硬。 不过，这都不算啥，只要暖和，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其他羊绒制品，包括衣服，帽子啥的，看着都不错。 与脚盆鸡，乃至大漂亮成品作对比，品质竟然还要精致一些。 林致远极为满意，不住地点头。 “好，不错啊，仿制已经达到要求，告诉归绥研发团队，根据我给的建议，抓紧开发新品，提升品质。” 说着，伸出手，“市场价分析，以及成本价汇报，给我吧。” 拿着文件，林致远先看了下成本。 一套保暖内衣，不到五块。 真便宜啊，随便扯点布做身棉衣，都不止这个价。 只能说，家里人工费用低，原材料价格更低。 想想前世，大几千万衬衣，换一架飞机，是何等的卧槽。 科技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啊！ 暗暗感慨一句，林致远拿出市场价格分析，低头研究。 钟白很有心，全部按照美刀计算。 大漂亮价格太高，没有参考价值。 至于脚盆鸡，出口同样的保暖内衣，居然超过十五块美刀。 林致远瞪大眼珠，连忙翻页，找到对方生产成本，算下来也不过七块美刀，纯赚一倍多利润。 脚盆鸡真特么黑，简直就是抢钱。 顺手抽出一张稿纸，写写画画，开始计算。 管你们认可不认可，就按照官方汇率。 二点五比一，七美刀就是十七块五，也就是成本的三点五倍，其余产品的定价呼之欲出。 “小潘，等下分别送去吧。” 说着，顿了顿，补充道：“定价你们去计算，成本，批发价，售卖价，三者比例一比三点五比五。” 潘飞不禁皱眉，忍不住提醒。 “林局，统购统销，咱们价格会不会有些高，这么贵，万一卖不出去呢？” 林致远抬头，敲了敲桌面。 “贵？友谊商店基本不对外，哪里贵了？就这个价，爱买不买。再说了，送去友谊商店是为了卖么？” 说着，挥了挥手，“去吧，顺便告诉局内同志，准备好迎接客人。” 潘飞不解，追问，“客人？林局，需要准备什么？” “打扫卫生，保持饱满激情。” …… 毛熊馆。 契尔沃收到整整一百套羊绒制品，有些摸不着头脑。 且不说，兔象最近闹得不愉快。 单单是气温正合适，这么早送来保暖物品，而且不要钱，就令人费解。 难不成兔子要认怂？ 还是说东西有问题？ …… 搞不懂，根本搞不懂。 契尔沃当即安排人，对东西进行细致检查。 结果，一点问题也没有。 质量上乘，比往年从脚盆鸡订购的还要好。 吩咐副手索洛维科夫，去打听消息，契尔沃坐在沙发，绞尽脑汁，各种思考。 直到傍晚，副手索洛维科夫匆匆返回。 “先生，已经打听清楚，所有物品，均是特经局下属工厂制作，而且是刚刚推出的新品。” 说着，索洛维科夫有些激动，手舞足蹈起来。 “在友谊商店也有售卖，价格比咱们从脚盆鸡订购还要便宜，我说的是他们的售价，您听清楚没有，售价啊……” 契尔沃当即挑眉询问，“售价多少？” 容不得不着急，从两年前，大漂亮以及脚盆鸡，推出羊绒制品，为了保暖，毛熊可没少花钱。 现在听说有物美价廉的替代品，怎么能不激动？ “就拿保暖内衣来说，售价9卢布，如果大量采购，肯定会更低。” 索洛维科夫说着，又感慨一句，“哪怕按照这个价格进口，也能为家里省不少钱。” 见契尔沃毫无反应，皱眉询问，“先生，您还在考虑什么？” 契尔沃摸着络腮胡，刚才的激动消失，露出一副老谋深算，又算不明白的模样。 “哼，我就说么，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送来保暖物品，原来是等着咱们订购。不要急，等等看，咱们主动送上门，可不好谈判。” 索洛维科夫满脸诧异，直勾勾盯着契尔沃。 你特么有病吧？ 没听我说是新品么，产量能有多少？ 不去沟通，让扩大规模，给家里省钱，发什么神经？ 长舒一口气，还是提醒道：“先生，新品上市，产量有限。而且，万一被其他人抢先订购，咱们怎么办？” 第338章 有人上钩，不是熊 契尔沃神秘一笑，故作高深。 “你对兔子了解不够，他们这是在钓鱼，现在去接触、沟通，只会掉进他们的套路中，不要慌。” 索洛维科夫撇撇嘴，不置可否，也没有再劝。 若是办砸，小赫知道，责任肯定是契尔沃承担，跟自己又没关系。 不过，还是要写份书面报告，以防万一，可以撇清关系。 想及于此，毫不犹豫，直接返回办公室。 不知不觉间，霜降过去，日历翻到10月份最后几天，京城的气温渐凉。 林致远投石问路，问了个寂寞。 10月27号，恰逢周末。 吕锡安佩耶，带着翻译，径直前往友谊商店。 作为高卢鸡代表，来京三月余，吕锡安发现，自己深深爱上兔子文化，或者说古董。 一件件物品，仿佛诉说着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前的故事，那是一种神妙而又奇幻的感觉。 坐落在建国门外，一座四层商厦，便是友谊商店。 说起来，跟林致远还有些关系。 早前，提议薅羊毛，财神觉得有道理，外面的人薅不到，京城的人总行吧？ 经过多次开会商讨，60年夏，开建，两年完工，62年秋，开门薅……开门迎客。 停好车，吕锡安心怀憧憬，悠悠哒哒走进商店。 人不多，除了店员，基本都是外国友人。 吕锡安对此，见怪不怪。 对于兔子有好东西，对外不对内，不理解，却极为享受。 兜兜转转，终于来到古玩区。 翻译蹩脚转述，吕锡安乐乐呵呵，买下一根竹杖。 将近两米，上面装饰杂而不乱。 据说是千年前，汉朝使臣专用，这不是妥妥为自己准备？ 毫不犹豫拿下，至于怎么带回去，吕锡安瞥了眼翻译，暗暗嘀咕，离高卢鸡馆也不算远吧。 手持竹杖，心满意足往回走，路过二层生活区，不禁停下脚步，心中暗叹。 马上入冬，也该准备保暖物品。 毛熊馆收到礼物，自家什么也没有。 哎，兔象吵架归吵架，说到底，人家还是同一阵营，待遇不一样啊！ 带着翻译，又开始转悠。 “保暖内衣？” 路过红星羊绒售卖区，吕锡安一怔，继而大步走上前。 “你好，保暖内衣是脚盆鸡进口么？” 翻译紧随其后，履行职责。 售货员撇撇嘴，相当自豪。 “当然不是，这可是我们自己生产的。脚盆鸡的也有，在隔壁，你可以去看看，价格高，质量差……” 吕锡安越听越惊讶，在脚盆鸡待过一年多，对于他们保暖内衣，深有感触。 暖和，轻薄，舒服，简直…… “可以看看么？” 闻言，售货员自无不可，接到命令，不管谁来，买与不买，想看必须让看。 “当然可以。” 吕锡安如同老大妈，研究得很是仔细。 看完之后，还不放心，又去隔壁，与脚盆鸡的做对比。 几分钟后，得出结论，品质更好。 想起刚才听到说价格便宜，当即询问。 “一套保暖内衣什么价？” “美刀十元，毛熊卢布九元。” 吕锡安眼珠一瞪，极为惊讶。 友谊商店只收美刀、卢布，以及黄金，众所皆知，也没什么，可是这价格真便宜啊！ 在心里暗暗计算一番，发现比从脚盆鸡大量批发价，足足便宜三分之一。 我的天啊，必须更换，去特么的脚盆鸡，进口兔子的…… 经过攀谈，终于搞清楚，原来是归绥红星羊绒厂，推出的新品。 匆匆返回高炉馆，吕锡安立马行动。 联系鸿胪寺，说不知道，联系户部，说不清楚。 吕锡安直接傻眼，什么情况，到底谁负责？ 事关上亿美刀，急得抓耳挠腮。 没办法，直接开大，拜访先生，终于弄清楚，特经局说了算。 三天后。 几经周折，吕锡安来到特经局。 寒暄，落座。 林致远面带微笑，心中却暗暗嘀咕。 毛熊没动静，却引来高卢鸡？ 不过，也无所谓，薅谁不是薅？ 更何况，以前欺负兔子，也有这小子…… 别看前世，高卢鸡被人戏称，在五大流氓中属于凑数。 在此时，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血性。 成立全村大会，确定五大流氓。 大漂亮和毛熊，作为两极，话语权自不用说。 约翰牛实力不够，人数来凑，抬起高卢鸡，联合起来，才有了说话的底气。 可惜，还是怂，大漂亮要驻军，没敢反对。 倒是高卢鸡。 好不容易，全村稳定，家里跟特么闹着玩似的。 13年内，换了二十多个内阁，半年就换，这是什么骚操作？ 搞得高卢鸡只得仰仗约翰牛，依靠大漂亮，活脱脱一个傀儡。 58年底，教堂躲清闲的戴高乐，实在看不下去，东山再起，生生将高卢鸡带上正轨。 对内盘活经济，收拢权柄。 对外坚持自主性，拒绝大漂亮驻军。 别的不说，这一点就比约翰牛强。 林致远在浮想联翩，吕锡安也没闲着。 怎么是他？ 跑去港岛折腾，搞得全村差点重启。 约翰牛损失惨重，毛熊打碎牙齿往肚子咽，大漂亮难得一次退让…… 简直就是疯子，跟他谈判，肯定不轻松…… 三分钟后。 林致远回过神，散烟，对方居然摆手，也没管那么多，自顾自点了一根。 “吕锡安先生，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摸了摸几近荒漠的脑袋，吕锡安强挤笑意。 “林先生，我想进口羊绒制品。” 闻言，林致远暗道果然，却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遗憾。 “哎，真对不起，新品上市，产量有限，准备支援毛熊老大哥呢。” 吕锡安哪肯罢休，忙不迭开口。 “林先生，兔子拿毛熊当兄弟，他可没把兔子放心上。瞧瞧最近几个月，从上到下，各种场合，可没少诋毁兔子啊！” 林致远揉了揉额头，故作纠结，继而又摆出一副大度模样。 “嗐，兄弟吵吵闹闹很正常，不是什么大事。” 吕锡安回想起，了解到的兔子文化，又经过思考，有了主意。 “我明白，在兔子文化中，重感情、讲义气，可是传统美德。” 说着，微微一顿，接着道：“但是也不能一直退让，您不妨听听我的几个条件。” 第339章 阳谋与双赢 林致远吸了口烟，抬手示意。 “那你说说看。” “羊绒新品上市，产量不足。对于毛熊来说，作用不大。高卢鸡虽说人口不少，但是大部分用不到，只有北部少量地区需要。” 吕锡安先铺垫几句，伸出一根指头，显得极为自信。 “第一，卖给毛熊，说不定会因为数量少，而落埋怨。倒不如，全你我两家友谊，毕竟刚交朋友，有些走动会更好，也能让毛熊认识到错误……”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理，还有呢？” 吕锡安微微一笑，缓缓比划了个耶。 “第二，兔子缺少外汇，法郎、美刀、英镑、黄金，哪怕毛熊卢布，任你挑选……” 林致远眸光一闪，依旧不动声色。 吕锡安见状，立马拿出杀手锏。 “第三，关于采煤设备，我方降价一成，接受以物换物……” 耐心听完，林致远挥了挥手。 “小潘，你去了解一下采煤设备。” 吕锡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小口抿了下，心中大定。 反正家里也快采完，设备总要处理。 若是能够卖给兔子，连省带赚，那是多少钱？ 更何况，还有一个转销大计划。 …… 越想越激动，到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林致远抬眼一瞥，当即了然。 准备以物换物，从而大赚一笔？ 还是说，用别的部门，拿捏老子？ …… 半个多小时后，潘飞拿着一份文件回来。 林致远回过神，伸手一接，大致扫了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综采设备，全套包括采煤机、刮板输送机，液压支架，转载机，破碎机，顺槽胶带输送机，六个大项，几十个小项。 一整套居然要八千万美刀，让价一成，也就是七千两百万美刀。 哪怕时效百吨，月采七万吨，也太特么贵了。 一套保暖内衣，就算按照市场价十美刀，利润七块多，足足需要上千万套。 翻页后，看完家里现有设备。 机械化程度一成不到，同样规模矿井，年采两万吨。 再算上浪费人力物力，只能说，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红星羊绒厂，在林致远要求下，施行三班倒，只在晚上十二点前后，休息一小时。 月产量也不过一百万套，岂不是需要近一年？ …… 沉默十分钟，林致远有了主意，随手将文件递还潘飞，往后一靠。 “抱歉，采煤设备不归特经局管，何况一套二手设备……” 说到此处，话锋一转，“你去找煤炭局吧。” 吕锡安大感意外，整个人呆愣原地。 不对劲，兔子不是大家庭么？ 这种做派，可不符合兔子所谓的思想觉悟。 犹豫再三，缓缓开口。 “林先生，可能您不了解，先进综采设备，兔子想要，毛熊不卖，欧美不卖，也就我们高卢鸡，愿意冒着得罪大漂亮风险……” “所以呢？” 林致远依旧满脸无所谓，摊了摊手。 “我说了真不算，你应该找煤炭局，或者鸿胪寺，或者商部，或者户部。” 吕锡安暗戳戳握了下拳，想到自己的大计划，也不磨叽，十分干脆。 “一套设备，作价七千万美刀，只需八百万套保暖内衣。” 说完，补充一句，“欧罗巴独家售卖权，必须给我们。” 保暖内衣批发价，没砍太狠，设备又大幅降价，确实有点诚意。 林致远却不为所动，轻笑一声。 “办不到，红星羊绒厂，月产量百万，算上现有一百多万库存，还需要大半年。” 说着，翘起二郎腿，“只能感谢吕锡安先生的好意了。” 吕锡安见林致远不提独家售卖权，当即故作大方。 “林先生，只要你愿意，为了你我两家友谊长存，慢慢供货，我们不急。” 林致远笑呵呵摆了摆手。 “不不不，独家售卖不可能，优先供货可以考虑。” 说着，顿了顿，接着道：“毕竟，做生意嘛，讲究先来后到。” 眼见林致远进入自己谈判节奏，绝口不提毛熊，吕锡安大脑飞速旋转。 家里最少能够空出五套设备，如果多下订单，按照先来后到，岂不是约等于独家售卖权？ 一套保暖内衣进价八块多，算上运输，就算九块。 五套采煤设备，可以置换四千万套保暖内衣，每套涨价三块钱，就是一个亿美刀的利润。 再算上，采煤设备处理…… 血赚，血赚啊！ 正想的出神，林致远冷不丁，给泼了盆凉水。 “如果订单量过大，我们肯定会快速扩张，到时候月产量兴许三百万，五百万，甚至上千万。” 闻听此言，吕锡安当即一惊。 对啊，产量提高，兔子肯定要打入欧罗巴市场，别说独家买卖，兴许倒卖也没有机会，毕竟他们的价格更低。 北欧需求量，最少上亿人，一人两套，用作换洗，一年可以净赚两亿美刀。 技术在革新，多了不敢说，保证三年，就是六个亿。 必须吃下来。 不行，我得尽快跟将军汇报。 …… 想及于此，吕锡安根本坐不住，当即告辞。 “林先生，劳烦您先不要仓促决定，给我三天时间，不管如何，我都会前来。” 林致远双眼微眯，继而跟着站起身，边送边说。 “其实，没必要想太多，今年不成，还有明年……” 话未说完，吕锡安直接抬手打断。 “林先生，您不用送了，三天后见。” 送走吕锡安，林致远坐在办公室，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潘飞有些不解，开口请教。 “林局，据我了解，如果能够换回综采设备，咱们也不亏，您为什么不同意？” 林致远点烟，轻笑，也没多说，仅仅提点一句。 “小潘，格局放大点，眼光放远点。” 说完，往后一靠，闭上双眼，暗暗腹诽。 阳谋已出，又是双赢，高卢鸡已经入局，无非是吃多吃少。 哪怕再少，还有毛熊兜底。 毛熊？ 靠，可以给高卢鸡加把火啊。 唰的睁开眼，叫住准备退出房间的潘飞。 “小潘，吕锡安过来洽谈羊绒制品，想办法透露给毛熊馆，不要太刻意。” 潘飞不明所以，还是立马应下。 “好的，林局。” 仅仅一天，次日，傍晚，消息传到契尔沃耳朵。 “什么，吕锡安已经去特经局洽谈，还相谈甚欢？” 第340章 一钩双鱼 装，让你装，这下好了吧？ 小赫回头找事，看你怎么办？ 索洛维科夫心里不住嘟囔，却面色如常，点了点头。 “不错，足足洽谈三小时，听说，好像准备用综采设备置换。” 契尔沃瞪着眼珠，来回踱步。 “该死，该死的高卢鸡，竟然敢抢毛熊的东西……” 喋喋不休，骂了几分钟，又换了对象。 “还有兔子，一直跟咱们作对，他眼里还有没有老大哥？他到底想干什么……” 索洛维科夫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搭理。 你特么装什么装？ 有本事，当着兔子老当家面去骂。 眼下这么被动，难道不是你搞出来的？ …… 十几分钟，契尔沃稳定情绪，点了根烟。 “帮我联系先生，明天我想去拜访。” 索洛维科夫迟疑片刻，忍不住提醒。 “根据可靠消息，此事归特经局全权负责。” 契尔沃微微摇头，悠悠一声。 “不，你不懂，从上到下更好谈。” 索洛维科夫暗叹一声，又劝。 “先生，后天，高卢鸡会和特经局复谈，找先生，会不会耗时太长？” “不，你不懂，官本位思想，在兔子家根深蒂固，上级如果做出决定，下面不敢忤逆。” “这……好吧，我这就去。” 求见先生，不出所料，被轻飘飘推了回去。 契尔沃不解，夹杂着无奈。 耽误一天，赶在吕锡安准备前来当天，早早带着索洛维科夫，前去特经局。 落座，寒暄。 契尔沃确实很懂兔子，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先打感情牌。 “达瓦里氏，多谢您的礼物，我以及毛熊馆所有人，万分感谢，这是兔熊兄弟般友谊的见证。” 林致远爽朗一笑，摆了摆手，“不用客气嘛。” 说着，给散烟，趁机往茶几上瞄了一眼。 紧接着，侧目，瞪着潘飞，怒斥。 “小潘，你搞什么？这种报纸，为什么放在茶几？你想毁掉兔熊感情么？” 潘飞不清楚林致远意欲何为，却知道配合，连忙低头道歉。 “对不起，林局，是我的错。” 光说不动，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契尔沃，索洛维科夫，一头雾水。 翻译瞄了几眼报纸，忙不迭解释。 待听完之后，契尔沃臊得慌，络腮胡极为浓密，依旧掩饰不住泛红的脸颊。 林致远双眼微眯，心里不住嘀咕。 反正老子疯子的外号，已经传遍全村。 跟老子耍牛逼，不来个下马威，不符合人设。 冷哼一声，拿起那几份报纸，往潘飞身上一甩，“滚出去。” 潘飞连忙捡起报纸，退出房间。 契尔沃猛然想起，眼前这位不是正常人，早前在港岛发疯，搞什么换家战术，要重启。 最离谱的是，兔子高层居然默认。 看来在兔子组织，地位不一般啊！ …… 足足安静一分钟，林致远恢复笑容，接着散烟。 “不好意思，三位达瓦里氏。来来来，抽烟，这可是特供，前段时间，从老当家抽屉顺的。” 契尔沃接过烟，心中更加笃定刚才想法。 兔子老当家烟瘾有多重，谁不清楚。 能从他手中顺烟，而且是抽屉，简直不敢想啊…… 沉吟几秒，干笑一声。 “达瓦里氏，您放心，我能理解。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住脾气，我们大当家脾气也暴躁，容易上头。” 话中带话，连解释带贬低，就是有些苍白。 林致远又不是听不懂，怎么能如了他的愿，笑呵呵回应。 “不一样，我这人啊，较真，只认对错。” 抽烟，打机锋。 五分钟后。 索洛维科夫插话，趁机打圆场。 不打不行啊，两个人看似聊天攀谈，细细琢磨，全是含沙射影。 “达瓦里氏，不知道羊绒保暖内衣，产量如何？我们今次前来，想聊聊进口的事。” 契尔沃顺势走下台阶，“对对对，光顾着与达瓦里氏聊天，差点把正事忘了。” 林致远也没继续纠缠，故作恍然，拍了拍额头。 “嗐，相见恨晚，那咱们随后再聊。” 说完，面露可惜，叹了口气。 “羊绒制品，正在跟吕锡安先生洽谈，而且答应他今天复谈，没有结果之前，咱们沟通，恐怕不合适。达瓦里氏，你们应该能理解，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 索洛维科夫暗道果然，对契尔沃没事装深沉，不禁有些意见。 契尔沃摸了摸络腮胡，心中腹诽一声，屁的先来后到，无非是利益。 “达瓦里氏，毛熊一亿八千万人口，是一个广袤的市场。兔熊合作，潜力巨大，更何况还有互助会成员，算下来，足足几亿人。” 说着，话锋一转。 “而高卢鸡气候适宜，需要羊绒制品的人，往多了算，超不过五百万……” 林致远自然清楚，一开始瞄准毛熊，就是这个原因。 一股贪念猝然生根发芽，如果云伯伯给力，北欧，毛熊，一钩双鱼，也不是没有可能。 “哎，我这人最讲规矩，答应吕锡安先生，就必须做到。达瓦里氏，你肯定能理解，对吧？” 说着，故作轻松。 “按照你的意思，高卢鸡需求量不大。今年一二百万的量，对于毛熊上亿人口，杯水车薪。我立马着手扩厂，来年完成高卢鸡订单，全力供应毛熊，可以么？” 闻听此言，契尔沃不禁陷入沉思。 一二百万的量，省钱超不过一千万卢布。 更何况，这么点东西，弄回去也不好看。 来年大批量供应，节省几亿卢布，妥妥的大功劳。 继续较真，不仅让眼前的疯子难做，还会得罪高卢鸡，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全力拿下来年订单。 “好，达瓦里氏，就像你说的，先来后到，何况咱们是兄弟，我可以理解。你先处理高卢鸡，过几天，咱们再沟通。” 说完，挑了挑眉，得意道：“毛熊采购量可不低，扩建规模，达瓦里氏，你可一定要重视。” “放心，明年过冬，必须给毛熊家达瓦里氏送去温暖。” …… 待契尔沃三人走后，趁吕锡安还没来，林致远叫来潘飞。 “小潘，戏演的不错，拿去抽吧。” 说话间，扔了一盒熊猫。 潘飞不禁双眼放光，乐乐呵呵道：“林局，什么时候还有戏需要演，您尽管开口。” “哈哈哈！” 林致远大笑几声，招了招手。 “放心吧，机会多的是。现在，你赶紧记一下，咱们来大活了。” 第341章 成功拿下一条 潘飞匆匆去，匆匆回，拿出本子和钢笔，站在对面，做好准备。 林致远暗暗琢磨片刻，徐徐开口。 “第一，联系远大，急需羊绒设备，不限量，多多益善，越早越好。” 说着，想起什么，又补了句， “对了，顺便问问，大漂亮家充绒机，有没有办法搞到手，可以的话，准备五千人，不，万人大厂设备。” 点了根烟，吸了口，接着道。 “第二，联系冶金部，仿制设备，急需，让全力推进，顺便建议团队成为固定机构，后续仿制任务不会少。” “第三，联系煤炭局，高卢鸡综采设备，交给咱们局。” “第四，之前规模工厂，最少需要三十个。” “第五，如果港岛传来消息，充绒机有办法，就联系冀省，鲁省，以及晋省，协调各个公社，批量养殖鸭鹅，随后会统一收购。” …… “以上十条，进行梳理，写份书面报告，以我的名义，按照加急等级，交给财神办公室。” 待潘飞记录完，复述后，林致远确定无误，挥了挥手，“你去忙吧。” “好的，林局。” 午饭过后。 林致远将办公室，简单布置一番，靠在沙发抽烟，喝茶，静候肥羊。 吕锡安午饭都没心情吃，得知林致远和毛熊，足足谈了一上午，生怕夜长梦多，煮熟的鸭子飞了。 通讯不方便，只能用电报，经港岛转发，兜兜转转，终于收到戴高乐将军授权，立马带着翻译，火急火燎前来。 沏茶，落座，寒暄。 “林先生，年前订购量，根据你们产量而定。为了表示诚意，按照十美元售价，我们全要。” 没几分钟，吕锡安直入主题，脸上浮现出一抹豪气，大手一挥，接着道：“明年开始，订购两亿套，最迟66年8月底交付。” 说完，特意观察一番，没有从林致远脸上看到想象中的惊喜，不免有些失落，顿了顿，接着轻笑一声。 “当然，价格方面，希望给让让，也不多，每套八块五，合计十七亿美刀。”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笑问，“付款方式呢？” “五套综采设备，作价三点五个亿，四套大型化肥制作设备，作价一点五个亿，剩余十二亿，可以支付现金，或者黄金。” 说着，从公文包掏出几份文件，递上前。 “这是九套设备详细介绍，您可以去了解，价格绝对只低不高……” 林致远看不懂，还是仔细查阅一遍。 几分钟后，抬起头，微微一笑。 “吕锡安先生干脆，我也不磨叽，今晚找相关人员确认一番，若是没有问题，明天上午沟通细节，中午签合同，可以吗？” “当然。” 吕锡安强压激动，大事已成，未来三年净赚六个亿美刀。 六个亿啊，六个亿…… 林致远心中也是一团火热。 小小羊绒撬动两大行业，更别说还有十二亿美刀，算下来那可是一千多吨黄金。 要不是大漂亮耍赖，从三十五美刀一盎司，涨到四十美刀，只会更多。 二人均是心情愉悦，再聊天，自然格外轻松。 说说笑笑，吕锡安不经意瞥了一眼。 只见，办公室上摆放着马列书籍，不远处角柜上，竟然还有个毛熊套娃。 当即暗暗庆幸，得亏老子下手快准狠，谁能想到，要跟毛熊换家的疯子，居然是个亲熊派。 没坐一会儿，吕锡安扬着嘴角，乐乐呵呵离开。 潘飞在忙，林致远也没打扰，另外找人，去了解设备实际情况。 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看报，静等回信。 直到下班时间过去一个多点，终于传来回信，设备价格合理。 与此同时，潘飞终于搞定报告。 林致远阅读一遍，文笔不错，思路清晰，当即一挥手。 “加个班，送去财神办公室。” “好嘞。”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整个特经局忙碌起来，双方工作人员，就合同细节，好一顿唇枪舌战。 林致远和吕锡安，坐在办公室，悠哉悠哉喝茶，静等签字。 在十二点前，细节终于搞定。 二人就位，准备签字。 却不料，吕锡安特意安排副手，要求合影留念。 “林先生，相信我，这将会是你我二人一生当中，鲜有的高光时刻。” 林致远笑了笑，也没拒绝，反而打趣一声。 “还是你想得周到，随后照片别忘了给我一份。” “当然。” …… 诸事完结，林致远本着能省则省，在单位食堂，简单招待一顿午饭。 对此，吕锡安无所谓，欣然接受，兔子的习惯，他早已经摸透。 两点多，酒局散场。 吕锡安一行，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恰巧契尔沃等人前来，双方不期而遇。 吕锡安许是酒劲上头，摊着手，耸了耸肩，得意大笑。 “哈哈哈，契尔沃先生，真不好意思，你来晚了。” 说着，啧吧着嘴，“当然，如果你需要，可以来找我。” 契尔沃双眉紧锁，面无表情。 “哼，你能订购多少？两百万，三百万，了不起五百万，还是留着自个用吧！” 吕锡安当即挑眉，比划一个耶。 “两个亿。” 契尔沃心中一算，撇撇嘴，很是不屑。 “不过两千万套，扔进莫城未必够……” 话未说完，吕锡安悠悠补了句，“我说的可是两亿套。” 林致远站在旁边，也不说话，面带微笑，静静看戏。 或者说，吕锡安所作所为，虽然出乎意料，却也给了契尔沃压力。 求之不得，又岂会打断？ 契尔沃瞪大眼珠，急忙看向林致远，想求证一番。 吕锡安则摆了摆手，又笑一声。 “林先生，契尔沃先生，我先回了，拜拜。” 说完，直接钻进车里。 目送吕锡安一行离开，林致远伸手示意。 “达瓦里氏，走，到办公室，喝茶，聊天。” 契尔沃长呼一口气，气愤难耐。 到手的大功劳，一飞不见。 甚至，小赫若是追究，兴许还要受罚。 …… 越想越恼火，一路上，在心中不住的暗骂。 该死，真该死，去特么的达瓦里氏，去特么的高卢鸡…… 走进办公室。 林致远恍若无事，慢条斯理沏茶，散烟。 契尔沃强压怒火，尽量让说话语气不那么生硬。 “达瓦里氏，我要一个完美解释，一个交代。” 第342章 两个大合同 解释？ 交代？ 老小子，你这态度可不行。 你特么到底算哪根葱？ 林致远暗暗嘀咕几句，微眯双眼，挑眉笑问，“你待如何？” 眼见火药味弥散，索洛维科夫连忙打圆场。 “达瓦里氏，你有些误会。契尔沃先生的意思，高卢鸡订购两亿套，我们毛熊什么时候才能采购？” “采购就采购，要什么解释，要什么交代？” 林致远冷哼一声，漫不经心询问，“说吧，你们要多少？” 契尔沃声音有些哑，宛如蒙上雾气，低低沉沉。 “明年入冬前，我们也要两亿套，你能供应？” 林致远吸了口烟，义正言辞道：“我这人最讲原则，既然之前答应你，砸锅卖铁也会做到。” 没想到峰回路转，契尔沃脱口问道：“真的？我说的可是两亿套。” “当然，事关诚信，必当竭尽全力，出尔反尔，那成什么了？” 林致远的话，夹枪带棒，冷不丁抽过去，契尔沃却一点没放在心上。 什么时候了？ 没有保暖内衣，小赫抡大棒可不会手软。 别说骂小赫，你就是骂老斯也成。 “达瓦里氏，我现在立刻叫人来，下午沟通细节，我要求今天签合同，可以么？” 林致远一摊手，故作诧异。 “价格呢，付款方式呢？什么也不聊，怎么沟通细节？” 契尔沃毫不犹豫，当即回道：“吕锡安什么价，我什么价，他怎么付款，我怎么付款，没问题吧？” “成，八块五美刀，黄金支付。” …… 傍晚，签定合同，拿下毛熊。 契尔沃带人，饭也不吃，提出告辞。 林致远也没坚持，送出门，看着汽车离开，返回办公室，准备再捋捋后续计划。 与此同时。 财神拿着报告，越看越震惊，心里更是火大。 致远这个臭小子，这么大事，加急怎么够？ 即便不是特提，也应该是特急啊！ 哪怕已经尽力高估林致远，早早做了安排，在蒙省准备了五个大厂，居然特么的不够用。 来不及多想，拿着文件，直接出门。 临走前，吩咐道：“以后只要是特经局的报告，一律按照特提处理。” 秘书徐永悦不明所以，忙不迭点头，“明白。” 火急火燎来到先生家。 没进门，就喊了一嗓子，“先生。” 先生正坐在书房看文件，闻言立马放下，匆匆出门。 “财神，怎么了？” 财神递上文件，“您看看，按照我对致远的了解，说不定已经和高卢鸡，甚至毛熊谈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他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先生不解，接过文件，站在原地，开始翻阅， 几分钟，看完之后，不禁悠悠长叹。 “咱们还是小看致远喽，依我看，对他可以再放权，走，咱们找老当家汇报一下。” 话音刚落，秘书赵茂丰大步流星，飞奔而来，挥着手中文件，边跑边喊。 “先生，大喜事，超大喜事……” 先生侧目，温和道：“小赵，你慢点，凡事不要慌嘛。” 赵茂丰来到先生面前，递上文件，难以遏制激动。 “先生，特经局传来消息，与高卢鸡和毛熊都签订合同，不仅拿下五套综采设备，四套大型化肥设备，还有将近两千五百吨黄金。” 饶是先生见过大风大浪，也满脸震惊。 “什么？快，让我看看。” 又过去三分钟，看完之后，先生极力稳定情绪。 赵茂丰只看到眼前利益，他可明白，但凡推进成功，将提供数十万岗位，连带之下，造福数百万人不止。 “走，给老当家汇报。” 说着，将文件递给望眼欲穿的财神，“财神，你边走边看吧。” 老当家客厅。 听完先生叙述，看完文件，老当家连吸三根烟，悠悠感慨。 “才华横溢，满腹珠玑。” 超高评价，先生却温声附和，“不错，致远绝对是年青一代佼佼者。” 说完，询问道：“老当家，要不要把他叫来？” 老当家嘴角微扬，摆手虚拦。 “不，你们二人打的什么主意，我能不清楚？我可是他的偶像，这种损害形象的事，我可不参与。” 先生和财神对视一眼，齐刷刷笑了起来。 几秒后，先生爽朗一笑，稍稍委婉。 “孩子做这么大事，咱们还是要帮帮忙嘛。” 财神却很直白，“必须帮忙，这么大事，致远肯定把握不住。” 老当家转身，从书桌抽屉，拿出一条熊猫。 “你们去找致远，帮我转给他，另外，帮我传句话，放心大胆，奋勇向前，一切有我。” 目送先生和财神离开，老当家执笔挥墨，写下八个大字：才华横溢，满腹珠玑。 留下落款，扬声道：“佳英，你进来一下。” 不稍片刻，秘书佳英缓缓而来，“老当家，您找我。” “这幅字裱起来，送到特经局，让致远挂在办公室。” 佳英一怔，忍不住抿了下嘴唇，点头，“好。” ……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耗时一个多小时，终于捋清思路，准备回家。 起身出门，看见对面，潘飞正在看书。 心中一动，便明白过来，这是怕自己有事吩咐，顿感欣慰。 “小潘，咱们走吧。”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走出大门。 期间，更多的是，林致远在剖析整件事。 站在门口，聊了几分钟，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挥了挥手。 “回吧，以后时间长着呢，咱们慢慢沟通。” 说完，转身向西，哼着小调儿，显然心情不错。 悠悠哒哒，刚到陈家门口，旅长噌的钻出来，一把抓住林致远胳膊，皱眉询问。 “致远，你到底干啥了？” 林致远一时也有些懵逼，“我啥也没干啊。” “放屁，啥也没干，先生和财神，咋去你家了？” 旅长瞪着眼睛，声音低沉，“他们二人表情严肃，老子担心你，尿遁出来，还不赶紧说实话，等下好帮你圆。” “我家？” 林致远心中一动，当即了然。 “那个，今个特经局签了两个大合同。” 旅长面露狐疑，皱眉道：“大合同？多大合同，居然能惊动先生？” 林致远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悄默一句。 “不大，加起来也就三十四个亿美刀。” “多少？” 旅长不禁惊呼一声，“你……” 沉吟片刻，上下打量几眼，拍了拍林致远肩膀，爽朗一笑。 “哈哈哈，你小子，今晚自求多福吧！” 说完，扭身走向林家。 第343章 君子欺之以方 林家，客厅。 先生和财神二人，面无表情，坐在沙发。 吴霞出面陪着，心里却暗暗腹诽。 先生一向温和，怎么表情这么严肃？ 还有财神，一会儿功夫，皱眉，放松，愣神，脸色变换不定。 难不成，致远犯错了？ …… 越想越担心，忍不住提前打预防针。 “先生，致远是不是没做好工作？您二位放心，等会儿他回来，我肯定帮着你们收拾他。” 说着，微微一顿，接着道：“不过，他到底还年轻，工作上难免有些经验不足，做事可能不尽人意，待总结得失，往后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不尽人意？ 没有，绝对没有，已经足够好啦。 再上一层楼，可不敢，再多家里可吃不下。 先生想着，不禁侧目，瞥了眼财神，心里叫苦。 财神啊财神，你说你，让我装什么严肃？ 大喜事，高兴还来不及，摆着个臭脸，算怎么回事？ …… 想及于此，便准备说话。 却不料，财神轻咳一声，率先开口。 “那个……小吴啊，你放心吧。致远虽说考虑不全面，但是吧，好歹没有酿成大错，还可以补救。等会儿，先生和我会把他引上正途。” 说着，抿了下嘴唇，“毕竟，孩子很有培养价值嘛。” 吴霞来回看了二人一眼，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刚才也是关心则乱，沉下心再一想，发现不对劲。 如果真这么严重，又怎么会来家里？ 直接从单位把人叫走，不更容易处理么？ 估摸着，致远又闹出什么大动静。 兴许有言在先，或者早前有约定，财神眼馋，不方便直接索要，又想捞好处，拉着先生助威…… 想通之后，吴霞莞尔一笑。 “先生，财神，我去厨房帮忙做饭，您二位呢，要不再商量商量？” 望着吴霞背影消失，二人秒懂。 财神撇撇嘴，叹了口气。 “先生，不说我说您，肯定是您漏了陷，正主还没出现，就被人看破，等会儿，这戏还怎么唱？” “财神啊，我在尽力配合嘛。” 先生也很无辜，摊了摊手，转而道：“直接和致远说吧，这孩子明是非，懂进退，知分寸。咱们张口，他一定不会推诿。” 财神喝了口茶，不禁啧吧着嘴。 “这不是从孩子手里要东西，抹不开面儿么？” 说着，叹了口气，“哎，你说，老陈和克浓，咋就一玩一个准儿？”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先生微微带笑，又问了句，“还玩么？” “玩。” …… 几分钟后，旅长和林致远，一前一后回来。 打完招呼，落座。 旅长嘴角噙着笑，看着三人，就差直接挥手示意，说一句，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林致远呢，先生和财神为何而来，早就了然。 隔壁连环亏，可没有白吃。 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周伯伯，云伯伯，您二位来嘉奖我么？” 财神立马进入状态，板着脸，冷哼一声。 “嘉奖？你个臭小子，闯大祸喽，居然还不自知。” 先生微微点头，很是认同，附和道：“不错，闯大祸啦。” 财神轻轻拍着茶几，又进一步。 “筹备、招工、生产，在明年入冬前，四个亿订单，怎么可能完成？到时候，就是违约，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先生跟了一句，“对，赔不起。” 这…… 想配合您二位演戏，逗个闷子。 关键是，这演技也太…… 林致远相当无语，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过，几秒后，徐徐开口。 “陈伯伯，云伯伯，您二位放心，特经局别的不说，执行力没问题。不就是几十个工厂么，肯定不会出差错。” 财神一怔，瞬间回神，又连忙找补。 “协调部门太多，你们人手不够啊。” 林致远满不在乎，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特经局有两千多吨黄金，还怕使唤不动人？” 财神眼珠一瞪，“什么特经局，那是户部的。” “嘿，云伯伯，不对吧，临上任前，我接到任务，优先局内发展，若有盈余再上交。” 林致远说完，故作沉思，紧接着提议。 “这样吧，特经局出一千吨黄金，找工程兵，沿着草原，帮忙建设五六十个大型工厂，工期呢，就三个月。” 说着，侧目看向旅长，笑问：“陈伯，你们接么？” 旅长哈哈大笑，一拍大腿。 “接啊，必须接。一千吨黄金，别说五六十个，一百个也没问题，有了黄金，我在找财神换肉，也能给他们改善改善伙食。” 财神顿时傻眼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那个，致远，即便有工厂，你也没人啊，工人还好说，当地就能招，技术人员呢？” “这还不好办？” 林致远反问一声，看向先生。 “周伯伯，一吨黄金，换您分配一个技术员，或者中级技工，支援几个月，您乐意么？” 先生不假思索，轻笑回道：“当然，支援几个月，报酬一吨黄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财神突然想到什么，喝了口茶。 “致远啊，你还是想得太简单，地方上可不一定支持。” 林致远往后一靠，显得极为自信。 “不怕，明天我就放出风，特经局有几十个大厂在选址。相信有点脑子的负责人，肯定会屁颠屁颠找上门。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得给我好处呢。” 财神急得眉头紧皱，咋回事，咋就不按剧本来？ “那个，致远，这么大项目，你把握不住，还是我来帮你吧，谁让你是我大侄子呢。” 话音刚落，先生悠悠一声。 “好啦，财神，你可别说喽。本来啥事没有，让你这么一说，少了一千多吨黄金，地方上还要给特经局上供。再说下去，我那九套大型设备可就没得啦。” 旅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先生是翩翩君子，财神又一本正经，就您二位的演技，糊弄致远，怕是想多了。” 林致远也不再装，嘿嘿一笑。 “君子欺之以方，周伯伯，您啊，太面善，不适合扮演坏人。云伯伯呢，又太端着，说话语气不够狠。” 话音刚落，旅长冷声询问，“小子，你话里有话啊！” 林致远一怔，继而摆手，“没有，绝对没有，就字面意思。” 说完，连忙转移话题。 “那个，周伯伯，云伯伯，后续我本来也没想操心，劳烦您二位受受累，接下这个摊子。我呢，还有新计划呢。” 第344章 林致远的野望 先生和财神，对视一眼，眸光一闪，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一起。 什么计划？ 会不会跟羊绒一样大？ 看到效果再跟进，万一又被弄个措手不及呢？ 直接梭哈，会不会又有些冒进？ …… 倒是旅长，没想那么多，有啥不理解，直接问呗，好大侄敢不说实话？ 瞪了林致远一眼，没好气道：“少卖关子，赶紧说，说详细点。” 林致远撇撇嘴，嘀咕一声，“您老别急，我也没说要藏着掖着啊。” 说完，双眼微眯，表情自信，而又夹杂着戾气。 “从头到尾，我的计划，就不单单是赚钱。欺负过咱家的人，都得接受惩罚。” 闻听此言，财神稍稍皱眉。 针对林致远有过研究，说是极端民族主义者，一点不为过。 只要不滑向深渊，倒也能接受。 爱国嘛，无可厚非。 先生收起笑意，怔怔出神。 历经太多苦难，终让兔子安定。 对于民族复兴，他比任何人都向往，都渴望，也更担心出现变故，从而再陷泥潭。 可也明白，只有自身强大，才是一切的根本。 想规劝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旅长倒是干脆，冷哼一声，“别特么说有的没的，说计划。” “好嘞。” 林致远笑呵呵应下，徐徐开口。 “下一步，羽绒服。 一百多年前，拿破仑让士兵填充羽绒保暖。二十多年前，大漂亮有人发明绗缝技术，真正意义上，羽绒服诞生…… 保暖而又轻便，比之羊绒，更受欢迎，奈何受制于原材料，迟迟没有普及。 轻工业产品，尚未引起列强注意，此殆天所以资兔子啊。 资本家兴许会考虑人工，发愁原材料，咱们可不会……” 足足十几分钟，说得口干舌燥，话锋一转，开始总结。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重工业，亦或是高端武器，被认为国力象征，可是充盈资金才是根本。 不管是百姓安居乐业，士兵保家卫国，哪里能离开钱？” 财神深有感触，只要上班，无数部门，张口要钱，闭口经费，简直苦不堪言，头发没薅光，算是保养的好。 “是啊，到处要用钱，谁都是我的债主。” 先生沉思片刻，轻笑赞道：“致远，你能发现，并利用他们的疏忽，眼光犀利啊！” 林致远摇着头，很是无奈。 “二次群架过后，村里各家各户都在重建。重工业利润夸张，产品附加值更是高得离谱。一套设备，动辄上亿美刀，而成本大概只有百分之几，千分之几。” 说着，环视三人，微微皱眉。 “轻工业兴许现在重视不够，可未来谁又说得准？同行变多，肯定会增加竞争。一味的靠仿制，没有自主研发，终归不保险。而家里呢，底子差，大学生，乃至科研人员太少。” 先生面露无奈，“是啊，咱们起步晚，人才少，确实是一大难题。” “所以，我的第一步，不仅仅是羊绒，或者羽绒服，而是趁此良机，不断推出生活必需品。物美价廉，打明牌，确保他们一直订购。迟早有一天，他们不想出黄金，那就出人，出物。” 林致远眉梢微扬，顺着话茬，又是一段长篇大论。 “顺便示敌以弱，让村里其他人，误以为兔子只想赚点小钱钱，一门心思在轻工业。” 说着，眸光一闪，握了握拳。 “卧薪尝胆几年，哪怕几十年，待人才富足，搭配全套工业体系，各行各业成为领头羊。再问问他们，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先生三人，直勾勾望来。 对于林致远，向来对复兴，抱有远超他们的自信，不解而又欣慰。 沉默几秒，先生微微蹙眉，温声询问。 “致远，你有些想当然啦，科研人员，重要性不用多说，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林致远摊了摊手，撇撇嘴。 “他们同意，我也不乐意。普通教职工就可以，来了帮忙办学校。多一所大学，每年就会多成百上千大学生。这就像种子，几年过后，人才便会源源不断……” 旅长略作沉思，询问：“为什么不是去留学？” “当然也会同步进行。” 林致远肯定一句，又无奈叹道：“有能力留学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学办起来，每名外教配一位翻译，虽然麻烦，也算解决了沟通问题。” 说着，顿了顿，得意道：“基数越大，指数增长越大，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加一。有足够多人才推动，各行各业定会蓬勃发展……” 先生脸色莫名有些落寞，“是啊，人才短缺，遏制发展。” 林致远忙不迭宽慰。 “先生，您也甭愁，左右不过多几年。咱们可以三管齐下，其他家派遣留学生，港岛也可以，那边沟通无障碍，家里也要多办学。” …… 天聊得很久，饭吃到很晚。 夜幕漆黑，临近半夜，先生和财神才离开林家。 灵境胡同，晚风纯粹，微凉，吹起二人衣角飘摇。 “财神，你有没有发现，相比致远，咱们有些畏首畏尾？” 听到先生没来由的话，财神一怔，几秒后，点了点头。 “是啊，致远自信，胆大，敢于冒险。” 先生微微一笑，悠悠一声，“所以，财神，咱们要改变啊，不如全力支持吧。” 闻听此言，财神沉默了，几秒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致远可以犯错，有咱们在后面顶着，可是咱们要是犯错，后果……” 话未说完，先生突然驻足，望向天空，反问一句。 “两千五百吨黄金，难道还不能让咱们全力跟进么？” 说着，看向财神，又问，“咱们到底对致远有多不信任？” …… 当晚，林致远彻夜未眠。 上任前，那一句句所谓全力支持，说到底，尚有些浮于表面，未能彻底落实。 懂，理解，可也不甘。 怪，埋怨，那倒没有。 林致远经过深思，认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次日，清晨。 吃完早饭，前往特经局。 来到大门前，看着眼前场景，不禁有些呆愣住。 密密麻麻全是人，粗算下，上百人不止。 第345章 去发衣服 三个小时后。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揉着额头，随口询问。 “小潘，安排好了么？” 潘飞端着一杯茶，放在办公桌上。 “林局，前院东厢房和西厢房，已经腾出来，各部门也只留下一人作为代表。” 说完，显得有些激动。 “您干嘛发愁？煤炭部白得五套综采设备，化肥厂推动农业发展，其他部门没有行动才奇怪。更何况，他们此举，不也极大方便咱们工作？” 林致远点了根烟，摇头道：“这些我当然明白，可是压力也大啊！” 潘飞顿时愣住，脑海浮现出一幅幅场景。 林致远抽烟，沉思，一连好几小时。 林致远安排工作，张口就来，有条不紊，杂而不乱。 兴许初时不明白，待过段时间，全是提前量。 …… 压力貌似一直都在。 想及于此，笑呵呵宽慰。 “林局，瞧您这话说的，难道之前，您就没有压力？” 林致远不禁一乐，挥了挥手。 “你小子，倒是会安慰人，去忙吧，赶紧推进羽绒服厂。” “好嘞。” 接下来几天，林致远喝茶，看报，应付其他部门的人。 与此同时。 草原一线，羊绒厂开建，不是林致远所说三十个，足足翻了一倍，而是六十个。 养殖鸭鹅，成为所有公社任务，至于幼崽，正在大力进口。 更有甚者，林致远的羽绒服厂，尚未落地，中东部诸省，接到命令，各筹备两个大厂。 什么厂，不知道，上面没说，下面也不敢问。 动静很大，传播不方便，林致远不了解。 此时，正坐在办公室，接待吕锡安。 “林先生，我得到消息，您和毛熊也签订两亿订单，而且还是明年入冬前交付？” 林致远面带微笑，故作疑惑。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吕锡安眉头紧皱，再问。 “林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我两家合同，写得明明白白，优先我家订单，您确定产量够？”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显得很无奈。 “没办法，毛熊是老大哥，实在拒绝不了啊。” 说着，极力保证。 “即便如此，你也尽管放心。哪怕砸锅卖铁，停掉重工业项目，无限扩张羊绒厂，也会先满足高卢鸡，再供应毛熊。” 闻听此言，吕锡安怔怔出神。 这是什么操作？ 要钱不要命，全局不得乱？ 重工业可是国之根本，也不管不顾？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不影响赚钱大计就好。 想到此处，刚准备说话，又灵机一动。 引导兔子发展轻工业，忽视重工业，貌似可以…… 足足五分钟，吕锡安终于回过神，嘴角微扬，爽朗一笑。 “兔子的诚信，全村有目共睹。林先生说到做到，我也极为佩服。” 说完，站起身，“我先走了，不打扰您工作了。” 送走吕锡安一行人，林致远返回办公室。 坐在沙发，思考片刻，不禁撇撇嘴，嘟囔一声。 什么毛病？ 过来说两句话，匆匆离开。 老子还以为要整幺蛾子呢。 气温渐寒，坐落在津门，红星羽绒服厂，赶在元旦前，终于开工。 由于原材料限制，产量不高，基本是半开工，半休息。 1月4号，十一月二十，气温已经降到零下。 林致远心心念念的羽绒服，样品终于送来。 款式简单大气，颜色只有黑、蓝、灰、白。 直接换上，切身感受后，不及前世，却也异常舒服。 潘飞做事，越发具有主观能动性，递上文件。 “林局，这几份文件，是红星工厂成本核算，以及大漂亮，脚盆鸡，甚至约翰牛售价，批发价，成本估算。” 林致远极为满意，回到办公桌坐下，拿起文件，仔细阅读。 由于面料采用涤纶，而家里工业受限，造价甚高。 一件过膝大衣，成本三十块左右。 普通人一个月工资，未必买得起。 至于其他几家，大漂亮成本最低，超过八十美刀，绝对是奢侈品。 想大力推广，涤纶价格，必须压低。 要不然，哪怕羽绒足够，也不好办。 至于说，用纯棉，也够呛。 家里棉花也不多，而且纯棉不仅容易变形，保暖性也较弱。 核心还是涤纶啊！ 林致远指尖轻敲桌面，琢磨片刻，开口吩咐。 “小潘，通知工厂，四种款式，六个码数，各准备两千件，送到东边。领导们，连同家眷，一人四件，一个颜色一件。” 潘飞抿了下嘴唇，连忙提醒。 “林局，可不敢，老当家，先生那些人，勤俭惯了，您这送过去，容易挨骂。” 林致远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往前一靠，招了招手。 “来来来，我教你，你态度严肃一点，告诉他们，这是特经局的任务，希望他们配合，事关无数小钱钱。” 说完，不理会潘飞目瞪口呆，忍不住嘀咕一声。 “有两千五百吨黄金在前，无数小钱钱啊，我敬爱的大佬们，你们会推脱么？” 最后这句，潘飞也听到了，心中更加震惊，林局，绝非常人啊！ 抬头，侧目，瞥了眼墙上，老当家特意送来一幅字，立刻点头。 “好的，林局，最长一周时间。” 1月14号，马上进入腊月。 老当家屋内。 三位大佬，穿着崭新的羽绒大衣，正在讨论。 老当家吸了口烟，抬起胳膊，及时弹了弹烟灰。 “衣服真不赖，就是嘛，穿上之后，有些束手束脚。万一烟灰掉下去，烫个窟窿咋办？” 说着，轻挑眉梢，笑道：“致远胆子越来越大喽，任务都安排到我脑袋上了。” 先生挑眉轻笑，打趣道：“您也可以不接嘛，小潘可说得明明白白，如果咱们不接，他们特经局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话音刚落，财神连忙摆手。 “可不敢，没听小潘说么？事关小钱钱，还是无数小钱钱。” “哈哈哈！” 老当家放声大笑，抬手指了指，“你啊，还真是财迷。” 说完，啧吧着嘴，“你们说，这小子到底是借机讨好咱们，还是真有什么计划？” 先生喝了口茶，摇了摇头。 “恐怕两方面都有，致远鬼精鬼精，做事天马行空，又面面俱到，肯定不会给别人留下口舌的机会。” 财神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不错，难得有人给发新衣服，咱们就穿呗。回头看情况，做的不好，打屁股，做得好，就原谅他拍马屁。” “哈哈哈！” 第346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 没有人找林致远，去刨根问底，却谨记任务。 大佬们，从那一日起，保暖打底，羽绒外套，这个冬天不太冷。 尤其是先生。 本就儒雅帅气，里里外外，换就一身更贴身、得体、大气的衣服，平添几分时尚。 年底，工作更多，出席各种场所，接待各家外宾，先生出现，不知亮瞎了多少人的眼睛。 1月20号。 举办宴会，在京各家代表齐聚。 不谈公事，只谈感情。 吕锡安看着先生愈发英俊，忍不住赞叹。 “先生，您绝对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 自打保暖内衣事情发生，契尔沃对吕锡安，或者说，对高卢鸡，可没什么好印象。 见状，不甘人后，立马跟上。 “吕锡安，先生的魅力，举世皆知，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先生爽朗大笑，连连摆手。 “二位，夸张喽。最近，倒是经常被人夸赞。不过，我倒觉得是衣服的功劳，人靠衣裳马靠鞍嘛。” 听到翻译说完，二人无不一怔。 吕锡安心中一动，狐疑问道：“难不成，您的衣服都是专门定制？” 契尔沃撇撇嘴，切了一声。 “吕锡安，先生为人节俭，怎么可能？还请不要玷污先生。” 二人打机锋，互相掐，先生也明白始末，却不打算掺和。 嘴角噙着笑，拍了拍衣服。 “二位，这可不是特供，而是特经局下面工厂，即将推出的新品。这不，我被拉了壮丁，让帮忙体验体验。”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问道：“特经局？” 想到林致远，想到保暖内衣，二人心思异常活络。 吕锡安敏锐察觉，又是一个赚钱机会。 契尔沃仿佛看到，又一个大功劳在招手。 …… 次日，特经局。 吕锡安和契尔沃，不约而同前来。 招呼二人及副手、翻译落座，林致远眉梢微扬，暗暗感慨。 先生带货能力，真是太牛了。 原以为要拖到年后，万万没想到，年前就有人送温暖。 “二位，今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契尔沃摸了摸络腮胡，爽朗一笑。 “达瓦里氏，这不是听说，你准备推出羽绒服嘛。你放心，大家是兄弟，毛熊肯定要帮忙，你尽管生产，无论多少，我们包啦。” 闻听此言，吕锡安当即不乐意，你包了？凭什么，凭你脸大？ “不不不，我们高卢鸡也需要……” 不等说完，契尔沃撇撇嘴，显得很是得意。 “吕锡安，你要搞清楚，兔熊是统一阵营，有兄弟般的友谊。” 吕锡安不甘示弱，立马回怼。 “是么，小赫在做什么，麻烦解释解释，背刺兄弟么？” …… 二人互怼，林致远微微带笑，听得津津有味。 至于说当和事佬，怎么可能？ 看热闹不香么？ 吸烟，喝茶，不说话，你们不要停。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足足半小时，二人副手打圆场，归于平静。 林致远这才面露遗憾，缓缓开口。 “二位，大批量生产不现实，你们继续争，也没有意义。” 吕锡安挑眉询问，“为什么？生产成本太高么？” 林致远摇了摇头，“那倒不是，生产成本还好，大概七十美刀吧。” 契尔沃想起，从脚盆鸡进口的羽绒服，质量不咋地，还要将近一百美刀，迫不及待开口。 “达瓦里氏，七十五美刀，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吕锡安也忙不迭附和，“这个价格，我们也能接受，林先生，您就放心大胆生产。” 林致远摊了摊手，长叹一口气。 “之前咱们合作蛮愉快，我跟二位说实话吧。两方面原因，第一，涤纶面料供应不足，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石油开采量不够，涤纶制造能力有限。” 说着，吸了口烟，将烟头狠狠按在烟缸。 “更为重要的是，羊绒厂扩建，已经影响重工业发展，没有多余精力，所以，二位就不要想啦。” …… 不多时，二人离开。 回到高卢鸡馆，吕锡安想起早前萌生的念头，再结合林致远的话，经过深思熟虑，开始与戴高乐进行沟通。 耗时十来天，得到首肯，直奔毛熊馆。 双方落座。 契尔沃眉梢微扬，笑问：“吕锡安，说吧，有什么事？” “一个遏制兔子的大计划，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契尔沃心中顿生震惊，故作轻松。 “你要搞清楚，兔熊属于同一阵营，你觉得我会答应？” 吕锡安唇角微扬，很是不屑。 “你又何必掩饰？小赫想干什么，难道还是秘密？” 说着，往后一靠。 “找你，是因为不想让太多人分蛋糕，你要是不愿意，当我没来。” 契尔沃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阵营对立是大势，兔熊闹别扭，属于内部矛盾。 小赫本意是让兔子叫爸爸，可不是一杆子打死，分寸不好掌握。 稍有不慎，便会影响大局。 …… 良久，契尔沃抬手示意，“说来听听。” 吕锡安唇角露出一抹轻笑，缓缓突出一个词，“羽绒服。” 契尔沃一时没明白，摸了摸络腮胡，故作神秘，也不说话。 吕锡安没在意，继续说起来。 “涤纶制造设备，由我想办法提供，石油你去搞定。再加上大批订单，推动兔子投入大量精力，无暇关注重工业，长此以往……” 契尔沃越听越震惊，不由得瞪大眼珠，死死盯着吕锡安。 果然，西方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赫先是切断支援，又在各大会议，嚷嚷几年，屁用没有。 这个混蛋，居然能想出这种恶毒诡计。 软刀子，带毒奶酪，心可真特么脏啊…… 暗暗咒骂几句，转而又想。 这不正是小赫，乃至毛熊的目的么？ 没有重工业的兔子，更好驾驭。 跪下来叫爸爸，还会远么？ …… 又过去几分钟。 契尔沃回过神，没有应下，选择往后压。 “我做不了主，不过，我会如实汇报给小赫，一切等他的指示。” 说完，嗤笑一声。 “另外，我也提醒提醒你，如果奶酪太难得，兔子不会动心。” 吕锡安神秘一笑，翘起二郎腿。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兔子心甘情愿吃下去。倒是你，尽快回复。” “明白。” 第347章 添油加火 2月3号，腊月二十。 眼瞅着就要放假，林致远叫来潘飞。 “小潘，时机已经成熟，你去百姓日报，让他们针对发展侧重，展开一场全家范围讨论，越激烈越好。” 潘飞没听明白，生怕办砸，写到一半，抬头询问。 “林局，发展侧重，双方是什么？” 林致远双眼微眯，悠悠道：“加强重工业，还是轻工业。” 潘飞写完，疑惑不解，“林局，我不太懂，您能给说说么？” “当然。” 林致远点了根烟，耐着性子解释。 “你要记住，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局势瞬息万变，计划也必须随时更改。” 表达完核心意思，举了个例子，进行阐述。 “就比如羊绒，最开始目标是毛熊，高卢鸡横插一脚咬着钩不放，难不成，将到手的大鱼放生么？ 当然不行，钓鱼钓到王八，那也是收获。 更何况，一位客人可不好唱戏。 哪怕没有高卢鸡，我也会想办法再请人。 后来，客人不请自来，岂不是正合我意？ 为什么要给吕锡安铺垫，因为阵营不同。 为什么要继续添油加火，因为我怕他俩是笨蛋，或者说，帮他们下定决心。 满城风雨，再傻，再谨慎，也不至于跟不上节奏吧？ 更何况，我还在等另一位客人……” 潘飞似懂非懂，连忙全记在本子上，准备回头复盘。 百姓日报行动极快，仅仅三天，头版头条引起数亿人目光。 资源有限，该何去何从？ 九个大字，似是询问，又像是探讨。 两千余字，对重工业，以及轻工业的未来，进行剖析，却没有结论。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兔子们瞬间分成两派。 大部分认为应该加强重工业，毕竟安全更重要。 只有极少部分站队轻工业，认为提高老百姓生活品质，更为关键。 至于均衡发展，在林致远要求下，上不了报。 一日复一日，转眼来到2月11号，腊月二十八，年前最后的上班日。 一场大雪猝然袭来，不稍半日，大地披上洁白披风。 林致远看完报纸，不禁轻笑。 起身，走向窗前，望着雪景，暗暗感慨。 莫城雪灾，整整两个月，断断续续，已经一米多。 交通堵塞，断水断电，怨声载道，哀鸿遍野，真是连上天都在帮忙。 这么一看，家里小小意外收获，倒显得不足为奇了。 雪落无声，人有声啊…… 墙内。 老当家平生所爱，抽烟、读书、踩雪。 自打第一片雪花飘落，坐在书房，再也看不进去书。 隔一会儿，就会问一遍。 “佳英，有积雪了么？” “老当家，一公分。” “佳英，现在呢？” “三公分。” …… 终于，听到五公分，老当家不忍了，“快，拿着报纸，咱们去玩。” 吱呀吱呀踩着雪，叼着烟吞云吐雾，听着佳英读着报，对于老当家来说，绝对是超级享受。 面带微笑，甚至还有心情打趣。 “这小子，请君入瓮，环环相扣啊。不过，到底在糊弄谁呢？高卢鸡、毛熊，难不成是大漂亮……算啦，还是看戏吧！” 却不料，当佳英读到第二篇，也就是支持轻工业文章。 老当家不禁一怔，继而微微蹙眉，几秒后，爽朗一笑。 “走，瞧你手冻得，咱们回吧。” 说完，又补了句，“等会儿，你帮忙叫克浓来一趟。” “好。” …… 特经局。 潘飞缓缓走来，看见林致远凭窗而立，神游天外，也没有打扰，静静站着。 林致远抽了几根烟，回身，笑问。 “说吧，谁的动静最大？” “不分伯仲，毛熊馆，以及高卢鸡馆，附近均检测到电报不停，需要窃取并破译么？” “哼，看来毛熊铁了心要上贼船。” 林致远冷哼一声，来到沙发坐下。 “没必要，破解难度不会低，甚至还有风险，得不偿失。” 潘飞拎起暖壶，给茶杯添上水，有些不解。 “林局，确定他们的想法，咱们下一步会更保险，应该是利大于弊吧？”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挑了挑眉，摊手笑道：“关键是我知道啊。” “您知道？”潘飞一瞪眼，立马惊问：“这怎么可能？” 林致远摇了摇头，忍不住笑骂。 “你啊，动动脑子，他们发电报，可是我一步步引导，怎么会是秘密？” 说着，顿了顿，撇撇嘴，“无非是狼狈为奸，准备给我送菜。” 潘飞忙从口袋，摸出特制小本子，唰唰唰写笔记。 完事之后，嘿嘿笑问：“林局，那您说说，他们接下来会干嘛？” “给我送涤纶设备和石油。” 潘飞眸光一闪，扯着嘴，嘿嘿直乐。 “这可是大好事，石油部真是好命，喜从天降啊。” 闻听此言，林致远哈哈大笑。 “我又不准备要石油，他们哪来的喜？” 潘飞傻眼了，您费了半天劲，炒了半天菜，好不容易上桌，您说不吃？ 瞪着眼睛，盯着林致远，久久没有说话。 林致远也没解释，计划藏在心里最安全，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风险。 “行啦，别胡思乱想，咱们聊天内容，也别传出去，尤其是你那个本子，丢了可是大事。” 潘飞暗暗吞咽一口唾沫，立马回道：“明白，等下就去记在脑子里，然后把本子烧掉。” “嗯，小心无大错。” 林致远捞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又问，“北棒馆，羽绒服送过去没有？” 潘飞在对面坐下，面带微笑，忙不迭点头。 “当然，五天前，已经送过去，郝德庆代表，托我给您带个话，友谊长存，友谊万岁。” “好，收拾一下，准备放假，期间若是有人去找你，搪塞过去就好。” “明白。” …… 下班，大雪照映，比往日要亮堂。 林致远紧了紧大衣，迎着风，大步流星往回走。 刚走到大门口，林书凡拉开院门走了出来。 林致远不禁好奇，笑问，“臭小子，下这么大雪，你干嘛去？” “爸，奶奶让我去买酒。” 林书凡说完，嘿嘿一笑。 “爷爷，二叔二婶，小叔，可都回来了。” 第348章 真正的团圆 林致远蹙眉问道：“家里不是有酒么，咋还去？” 林书凡眼珠滴溜溜一转，“爸，估计是担心不够，你快回去吧。” 说完，一溜烟跑了。 耳房屯放大几十箱，你告诉我不够？ 这个臭小子，打小就鬼精鬼精，也不知道像谁…… 林致远不禁一乐，长呼一口气，接着暗叹一声。 51年4月，到64年2月，将近十三年啊。 貌似这个家，终于真正意义上团圆吧？ …… 几秒后，回过神，大跨步走向正厅。 没进屋，耳畔传来热闹说笑声。 林致远也不迟疑，掀起门帘，推门而入。 沙发，围坐六个大老爷们，嗑着瓜子，喝着茶，抽着烟。 旅长、克浓、林家梁、林致辉、林致豪、以及黄维卓。 打完招呼，林致远搬了个马扎，也加入其中。 “致辉，你个臭小子，一走就是八年，有这时间，鬼子都特么打跑了，你还敢再久点么？” 旅长哈哈大笑，挤眉弄眼，示意道：“致远，要不打一顿吧。” 林致辉不禁一怔，讪笑道：“陈伯伯，哥，执行任务啊，我也想回来。” 说完，哭丧着脸，有些郁闷。 “家里搬家，也没人只会一声，我和令仪回来，就直奔四合院，要不是姑姑在，我们俩只能流落街头了。” 林致远撇撇嘴，嘟囔道：“你可拉倒吧，搬家这件事，我也是从港岛回来才知道。” 说完，挑眉询问，“你和令仪没再要个闺女？” 林致辉一瞪眼，忙摇头，“没有，在基地不方便。” 林致远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啥也不是，你说说，啥事能指望上你？” 克浓不由得一乐，插了句。 “致远，你小子，这话说的有问题啊，你自个不也没这个本事么？” 旅长眉梢一挑，得意道：“致远啊，不是谁都命好，有小棉袄的。” 克浓不乐意，立马回怼，“咋呢，老子没有？” 林家梁耷拉着脸，抬手虚拦。 “二位，炮火打击范围有点大，我可啥话也没说。” “不急，还有机会。”林致远嘿嘿一笑，转而侧目，“致豪，老林家闺女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林致豪正在安静吃瓜，猛地一愣。 “不是，大哥，我还没结婚呢，咋就安排任务呢？” 林致远微眯双眼，笑呵呵道：“过了年二十三，早特么该结婚了，还好意思说？” 林致豪扯了扯嘴，弱弱道：“我……我在部队，不方便啊。” 林致远切了一声，这也算理由？ “你二哥还特么上高中，就跟你二嫂私定终身。二叔，陈伯，李伯伯，打着仗，都能找下媳妇，你就不行？咋呢，部队没有女兵？” 林致豪被说的哑口无言，暗暗吞咽一口唾沫，“那啥，我尽力吧。” 林致远点了点头，又转向正在憨笑的黄维卓。 “小黄，你呢，什么时候和小玉生个闺女啊。” 黄维卓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直乐，“大哥，我想要儿子。” 话音刚落，屋内众人无不放声大笑。 “哈哈哈。” “致远想要闺女，都魔怔了。” “可不是么，好家伙，人家小黄就算有，也算黄家的。” “他这是要抢啊！” …… 林致远跟着笑了几声，悠悠一声：“小黄啊，那就加把劲，先要个闺女，再生儿子。” 说完，反应过来，皱眉询问，“不对啊，你过来咋比我还早？” 黄维卓摸了摸鼻尖，笑了笑，脱口而道：“我在车站上班，有人来通知，这不，下班之后，接上小玉就过来了么？” 林致远不禁一怔，伸手一拦。 “等会儿，通知你？那咋没人通知我？” 旅长剥了颗花生豆，往嘴里一丢，边嚼边说。 “你那地方保密太严，进不去。再说了，就这几百米，你下班还能不回家？” “我……” 林致远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说的好有道理。 接下来，几人挑挑拣拣，把能说的经历，讲给大家听。至于涉密的事，肯定不会说，也没人问。 林致辉讲，在基地，见到的全是天才，要不是自个身体好，每天多干几小时，早就掉队了。 师兄余敏就不提了，单凭声音，判断出计算机有问题，那什么，曲有误周郎顾，简直弱爆了。 还有邓先生，王先生，各个身怀绝技…… 林致豪说，在白象，一次次刷新三观，不断降低动脑量，到最后，莽就对了，想得多，反而贻误战机。 越说越带劲，根本停不下来。 “当时，我们九连可谓是无人能敌，除了追击有些累，所向披靡。唯一让人耿耿于怀，就是有个士兵，跑太快，脚崴了……对了，听说有个倒霉蛋，也是追击太快，掉沟里了……”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唯独黄维卓满脸尴尬。 “那个，致豪，你可甭说了，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闻言，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去。 林致豪满脸不可置信，又有些不解。 “姐夫，你能给讲讲么，追击难道不看路么？” 黄维卓揉了揉脸颊，很是郁闷。 “也是有些大意，追击时，眼里只有敌人，结果一脚踩空，掉了进去。也不知道是谁，那种荒郊野外，弄了个捕兽坑……” 耐心听完，林致远忍不住提醒。 “致豪，看见没，关老爷大意失荆州，小黄大意掉沟里，说明什么？只要参战，必须谨慎，小心。你看看你刚才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于放松？” 旅长很是认同，顺着话茬也开始说教。 “不错，不是所有敌人都没脑子，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要不然迟早要吃亏。” 克浓也不住点头。 “致豪，长点心，你想想吧，但凡你面对的敌人，有一个营敢战，而且指挥官跟你差不多，你会怎么样？” 林致豪忙不迭应下。 “陈伯伯，李伯伯，大哥，我明白，后来也反思了，冒进要不得。” “这才对嘛。”旅长大感欣慰，挤了挤眼，“老子还是喜欢你叫眼镜伯伯。” 林致豪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什么。 “好勒，眼镜伯伯，以前你没少陪我玩。赶明儿，我带你家几个小子玩，包括老五。” 旅长没多想，爽快应下。 “没问题，老二怪想你呢，最近多接触接触。” 第349章 急事两件半 正厅聊得火热，厨房也不遑多让。 吴霞、秦淮茹、林曼玉、叶令仪，四个女人有说有笑，捎带手把晚饭做好。 八点多，分两桌。 老爷们在客厅喝酒，女眷和小孩在东厢房吃饭。 令人意外的是，林致豪坚持不喝酒。 “那啥，我不喝酒，早前看书，说是喝酒容易误事。” 此话一出，倒是让人没想到。 旅长不觉间点了点头，“哟，可以，那就说到做到，滴酒不沾。” 克浓跟了句，“时刻保持清醒，合该如此，当初我在魔都，如非必要，也不喝酒。” 林家梁爽朗一笑，“好啊，致豪这点比我强。” …… 林致远不禁侧目，瞟了一眼，也没多说。 林致豪暗暗嘀咕，就跟大哥喝了一顿，好几天才缓过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克浓漫不经心，随口询问。 “致远，百姓日报，你这又刮风又点火，到底想干嘛？” 林致远笑呵呵一声：“当然是提醒我的客人，该登场了呗。” 克浓叨了口菜，又问，“还有么？” 林致远一怔，想到什么，摆了摆手：“嗐，你说的这个，纯属意外。” “那就好。” 克浓没有多说，端起酒杯，张罗一句，“来来来，咱们走一个。” …… 反正明天休息，大家都没事，直到半夜，酒局才散。 次日，晌午。 吃完饭，林家梁背着手去隔壁串门。 吴霞几女，相跟着出去逛街。 大街上积雪可不低，十几公分是有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兴致，林致远表示不理解。 林致豪呢，搞不懂是玩心大起，还是童心未泯。 领着陈李林三家的小家伙，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林致远和林致辉，坐在客厅，抽烟，聊天。 “致辉，昨晚也没问你，这次回来换工作了，还是仅仅休息几天？” 说完，又补了句，“涉密的话，就不要说。” “嗐，也不算涉密，回来探亲，年后回金银滩。” 林致远拥有前世记忆，尤其是余敏做什么，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起来，我能早早从港岛回来，还得感谢你们，比我预想的要早好几年呢。” 林致辉一怔，“哥，你知道？” “猜也能猜出来。” 林致远笑了笑，努着下巴，语重心长道：“给你们负责人说清楚，基地有什么需求，放心大胆往上提，港岛有远大，会尽力帮你们。都是为家里奉献，不能委屈你们。” 林致辉吸了口烟，爽快应下。 “没问题，保准把话带到。” 说完，又感慨一声，“你还别说，要没要远大，说不定真会拖几年呢。这么一说，咱们是互相成就。” “哈哈哈，这么一想，倒也有理。” 林致远说完，嘱咐道：“回来待不了几天，多陪陪书鸿，孩子懂事，什么也不说，你也别太过分。” “明白。” …… 正说话间，潘飞匆匆前来。 一进门，有些着急，特意看了眼林致辉，只说了句，“林局，单位有事。” 早前有交代，放假期间不理事，如非必要，潘飞不可能来。 林致远只一秒，便站起身，“致辉，你出去陪着孩子玩吧，我这边先去单位一趟。” “好得，哥，你去忙吧。” 离开林家，一路上，人多眼杂，二人也没说话。 直到走进办公室，林致远才开口询问。 “说吧，什么急事？晚几天都不行么？” “您稍等。” 说完，潘飞去对面，拿来两份文件，“您看一下。” 林致远低头查阅，潘飞忙着沏茶。 第一份，草原漫天大雪，比往年更大，时间更长。 根据蒙省提交的资料，来年牛羊势必大减，恐怕只有八成。 早前做过统计，草原大概三百万牧民，粗略计算，大约一千万只羊，西北诸省，合计不到四千万。 一只羊，可以出羊绒十斤左右，最少能做八套保暖内衣。 总的来说，勉强够用，哪怕有缺口，也不会太多。 要不然，林致远可不敢答应毛熊。 如今，蒙省减量，作为计划中的候补，外蒙势必更严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口。 …… 林致远点了根烟，指尖轻敲桌面，沉思良久，问了声。 “有没有计算，预计缺口多少？” 潘飞拿出本子，翻了一页，“如果不算进口，一千万只。” “国内其他地方，公社肯定也有饲养，收集收集，足够应对。” 说着，林致远往前一靠，胳膊肘枕在桌上。 “文件什么也没说，急在哪儿？” “我也不清楚。” 潘飞说完，摇着头，仔细回忆几秒，又补了句。 “对了，徐秘书送来文件，特意说了句，家里羊少，机遇难寻。” 林致远一怔，继而陷入沉思。 不多时，忍不住轻笑，暗暗嘀咕。 有点意思，这点我倒是没想到，果然啊，兔子擅长迂回…… 再次低头，将这份文件拿起，放在一旁。 第二份，港岛新社传来消息，大漂亮外事部柯约翰，秘密入港，请求会面。 林致远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可真够迅速，看来这位客人是个急性子。 “联系新社，帮忙传话，客人前来不进门，算怎么回事？” 说完，又问了句，“对了，消息给上面汇报没？” “汇报了，赵秘书传来先生原话，谁的客人谁招待嘛，我就不过问啦。” 林致远笑道：“那成，客人不远万里前来，咱们确实得好好招待。” 说话间，将文件聚拢，站起身，递了过去。 潘飞接过文件，眼见林致远要走，急忙又道：“林局，还有呢，郝德庆代表想见您一面。” 林致远停住脚步，端起茶杯，喝了一半。 “他？不去找契尔沃，找我干什么？” 嘀咕一声，顿了顿，拒绝道：“年后再说吧，给他解释一下，我家有人常年在外工作，好不容易团聚，希望他理解。” 潘飞抿了下嘴唇，“林局，毕竟是北棒代表，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真没骗人，我弟出去八年，好不容易回来。” 林致远笑着说了句，又耐着性子解释：“而且，现阶段，也不方便和他见面。” 潘飞不理解，想了想，忍不住提醒。 “如果他在您的计划内，主动求见，您干脆拒绝，会不会有些生硬？毕竟，咱们早前主动送了羽绒服。” 林致远微眯双眼，轻笑一声，“是人是鬼分不清，真真假假难捉摸。” 第350章 多家博弈 过年期间，有太多人忙得脚不沾地。 老当家通过百姓日报，号召全民参与，不管是谁，对于轻重工业之争，有看法可以上书，来者不拒。 林致远布局，一套组合拳。 以利诱之，借机示敌以弱，立马又故布迷阵，想着请君入瓮，以图瞒天过海…… 总之，环环相扣，扑朔迷离。 只是没想到，刮了股风，无数躲在暗处的臭虫，在各自主子的要求下，哐哐哐冒头。 如此绝佳良机，老当家怎么可能放过？ 不驱驱虫，大树能有好？ 林致远和老当家，可谓是互不影响，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远在港岛，柯约翰收到回信，犹豫几天，决定秘密北上。 毕竟，机会太难得，可以引导方向，继而遏制兔子发展，达到削弱毛熊阵营的目的，说一句千载难逢不为过。 休息六天，林致远基本没出门。 家里团圆饭，亲朋好友来串门，又忙着接待。 只能说，放假不见得比上班轻松，别的先不说，顿顿喝，谁受得了？ 2月19号，特经局。 林致远坐在沙发，看着报纸，老当家轻描淡写，引蛇出洞，不禁会心一笑。 也好，早点驱虫，省得回头您老狠心刮大风…… 潘飞沏好茶，放在茶几。 “林局，契尔沃和吕锡安，最近几天，频频会面。您说，他们会不会要整幺蛾子？”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轻笑一声。 “整吧，赶紧点，咱们一网多少鱼，就看这两位的能耐了。” 潘飞不明所以，也不影响跟着乐。 “您这么一说，事成之后，说什么也得请人家二位喝顿酒。” “哈哈哈！” 林致远大笑几声，很是认同。 “有理，这件事，你可一定要记住，回头别忘了提醒我。” 说完，话锋一转，问了句。 “郝德庆呢？是不是游离在外，融不进去？” “还真让您说对了，契尔沃和吕锡安二人，基本上每天都碰头，郝德庆也就去了两趟，而且有一次离开的特别早，明显是想上桌被嫌弃。” “嗯，毛熊无偿援助物资，北棒现在仰人鼻息，能理解。” 林致远评价一句，吩咐道：“就这几天吧，请郝德庆来坐坐。” “好嘞。” 毛熊馆。 契尔沃和吕锡安，再一次会面。 简单寒暄几句，吕锡安迫不及待询问。 “契尔沃，小赫怎么说，大漂亮柯约翰马上就到，计划扩大，可不能让我一家出血。” 契尔沃狠狠吸了口烟，心中五味杂陈。 小赫早就回信，不管花多大代价，联合大漂亮等人，杀杀兔子威风。 尤其是趁着雪灾，羊绒之事，极有可能，可以狠狠吸一波血。 说实话，能理解，可也担心。 两极对立关键时刻，与虎谋皮，自相残杀，万一过火，岂不是便宜了大漂亮？ …… 良久，契尔沃紧着双眉，摸着络腮胡，微微摇头。 “吕锡安，你貌似很着急，为什么就不能慢慢来？仅仅是羽绒服，兔子兴许乐意。基本涵盖全类日用品，兔子怎么可能吃？” 说到此处，长叹一口气，“逐步推进，温水煮青蛙，才是正理啊。” 吕锡安挑眉轻笑，表示不妥。 “兔子体量有多大，你难道不清楚？慢慢来，兔子也可以慢慢消化，哪里还能影响兔子放弃重工业？” 说着，一抹冷笑，一闪而逝。 “只有一股脑多塞点，兔子才能无暇分身。” 吕锡安之所以着急，主要是担心夜长梦多。说句不好听的，遏制兔子计划，高卢鸡可有可无，最容易被替代。 一心想着借鸡生蛋，趁机崛起。 兔子大力发展轻工业，有庞大的廉价劳动力，产品只会更加便宜。 高卢鸡只要拿下欧罗巴专卖权，一举成为转销中心，经济腾飞，指日可待。然后再大力发展重工业…… 约翰牛附属？ 迟早有一天，换换位置。 至于兔子，以后安安心心，给几大家当低端工厂吧。 …… 高卢鸡有算计，契尔沃当然清楚，具体是什么，猜不透。 毛熊一心扑在重工业，家里日用品少得可怜。 兔子如果真如预期，成为轻工业基地。 加入互助会，解决毛熊后顾之忧，建设共管舰队，乃至长波电台，甚至驻军。 兔子敢不答应么？ 至于说掀桌子，肯定不可能。 兔子放弃重工业，一门心思赚钱，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和平。 …… 北棒馆。 郝德庆坐在办公室，看完家里传来的指示，很是无奈。 兔熊不和，作为共有小弟，北棒表示左右为难。 家里美好生活，可离不开互助会。 随便送几车矿石，毛熊立马翻几倍，无偿支援机器，乃至石油。 要啥给啥，简直就是自家仓库。 唯一的要求，听话，叫爸爸。 本来也不难，叫谁不是叫？ 关键是，早前差点被揍死，只有兔子帮忙，就值得回味。 真要是有事，毛熊未必靠得住啊！ 如果兔熊没有矛盾，那该有多好呢？ …… 多家博弈，谁还没点小心思？ “哎，这不是为难我胖么？” 郝德庆长叹一口气，将烟掐灭，暗暗嘀咕。 特经局林致远，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在兔子家，拥有这么大话语权，就连先生也极为重视？ 不行，还得再问问，什么时候能见个面？ 要是能够劝动他，促成兔熊一家亲。 北棒有兔子保护，毛熊管饭…… 正神游天外，桌上电话铃猝然响起。 郝德庆稳了稳心神，拿起话筒。 “您好，北棒馆，我是郝德庆。” 电话对面，潘飞说，翻译转述。 “您好，郝代表，这边是特经局，请问您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林局约您见面坐坐。” 特经局，林局？ 郝德庆眸光一闪，嘴角不禁上扬，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当即回应。 “明天上午可以么？我需要准备一下，再去给林局拜年。” “可以，郝代表。” 挂完电话，郝德庆忍不住挥了挥拳。 侧目，再瞥一眼家里指示文件，喃喃自语，将军，你放心吧，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次日，清晨。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指挥潘飞布置。 “小潘，那什么套娃，还有马列书籍，全都收起来，换成过江报纸、盆景、雕像……打扮时尚一点，你要不行，找个女同志。” …… 第351章 郝德庆的作用 九点多，郝德庆带着翻译前来。 踏入正厅，眼前一亮。 北墙正中，悬挂一幅山水画，其下长条案，上面从左到右，方镜、座钟、瓷瓶。 作为兔子通，郝德庆脑海，瞬间浮现一句话：东瓶西镜，钟声太平。 难不成，林致远是民族主义者？ 拐进东屋，一抹惊讶一闪而逝。 陈设突变，雕像，盆景，油画…… 屋内屋外，传统与新潮，典雅与时尚。 奇怪，这是什么布置，令人费解。 暗暗嘀咕一声，郝德庆含笑上前，“您好，林局长，我是郝德庆。” “郝代表，你好。” 林致远爽朗一笑，握完手，示意，“来，坐下聊。” 二人沙发落座。 林致远侧目吩咐，“小潘，上咖啡。” 说完，又煞有其事道：“郝代表，早前去港岛公干，特意珍藏南美极品咖啡，等会儿啊，你可要好好尝尝，味道不错。” 郝德庆面色如常，心中震惊不已。 咖啡？ 这……不会是被腐蚀了吧？ 稳了稳心神，笑了笑：“客随主便，而且也是我的荣幸。” …… 寒暄过后，郝德庆很迷。 作为将军得力属下，一向擅长从环境，以及细微举动，判断对手性格，从而在谈判中，占据先机。 万万没想到，此时有些傻眼。 林致远啊，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高深莫测，还是故弄玄虚？ …… 结合听闻的港岛事迹，郝德庆暗暗叫苦。 之前横冲直撞，不计后果，眼下又没个定性，这特么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啊…… 林致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形象轻浮。 手中拿着一个煤油打火机，噌噌噌耍个不停。 “郝代表，年前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本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说发展轻工业好处，现在可不敢太明显。 郝德庆心中一动，换了个思路。 “嗐，受将军所托，想购买一批羽绒服。” 说着，从公文包拿出一沓相片，缓缓递上。 “您可以看看，北棒民众，在兔子帮助下，得以稳定。经过几年发展，已经过上幸福生活，对于美好事物，更为向往。” 林致远挑了挑眉，接过相片，一张张翻看。 村落房屋整齐划一，学校孩子满面笑意，农田甚至还有拖拉机…… 毛熊不计成本，打造的样板间，真不错啊！ 林致远暗赞一声，故作羡慕。 “好啊，在生活品质上，北棒已经走在了兔子前面。” 郝德庆斟酌片刻，打了个哈哈。 “离不开兔子和毛熊的帮助，在这里，我代表将军以及北棒，向您和兔子表示感谢。” 林致远挑眉，继而爽朗大笑，“客气，友谊长存嘛。” 又几分钟，言归正传。 林致远摇头叹息。 “关于羽绒服，容后再议。不瞒你说，批量生产尚做不到。北棒上千万人口，所需量可不低，眼下沟通，有些为时过早。” 郝德庆见好就收，故作遗憾。 “哎，林局长，没想到是这样，那量产之后，您可一定不要忘记北棒。” “那是自然。” …… 撇逼坎蛋，又过去一个多小时，郝德庆一行人告辞。 返回办公室，林致远将手中打火机，扔给潘飞，“小潘，拿去玩吧。” 说完，挥了挥手，“赶紧给我沏杯茶，这什么咖啡，苦了吧唧，越喝越渴。” 潘飞接住打火机，低头打量，貌似是纯铜制作，通体光滑，当即喜滋滋收进口袋，连忙沏茶。 “林局，这可是您自个找罪受。要我说啊，正常见个面就成。反正您不就是想着，让契尔沃误会么？” 林致远点了根烟，微眯双眼。 “你不是说，郝德庆是个多疑的人么？” 说着，微微一顿，连解释带教学。 “那就给他找个事干，回去慢慢琢磨吧。要知道，多疑的人，意味着谨慎，换言之，没有魄力，做事瞻前顾后。” 潘飞沏好茶，放在茶几，皱眉思索片刻，试探性询问。 “您是想，等郝德庆和契尔沃见面，他会说一半，藏一半，继而影响契尔沃判断？” 林致远摇了摇头，“不，我在帮契尔沃下定决心。” 说完，长呼一口气，接着道：“就如你所说，郝德庆没想通，说话肯定会藏三分，那契尔沃会怎么想？北棒要亲兔子，远毛熊么？这对于毛熊来说，可不是好事。” …… 正如林致远所料，郝德庆差点抓狂。 直到返回北棒馆，也没捋清思路。 契尔沃，或者说毛熊，想让兔子彻底放弃重工业，成为互助会轻工业基地。 北棒也想，兔熊一家亲，轻重工业划分明确，不用左右为难。 但是，双方追求力度不一样。 毛熊想一刀切，北棒可不乐意。 安全方面，指望毛熊不保险，尚有余力的兔子，才是好兔子…… 可是，摸不准林致远的态度，下一步就不好操作。 是推一把，还是拦一下？ 怎么才能达到预期？ …… 枯坐一个多小时，郝德庆越想越乱。 却不料，契尔沃不给时间，让好好琢磨，竟然带着人，风风火火前来。 长叹一口气，郝德庆稳了稳心神，起身相迎。 “达瓦里氏，应该是我去拜访您……” 姿态放得很低，令契尔沃很满意。 “你也说了，咱们是兄弟，没必要客气。” 双方落座。 寒暄几句，契尔沃直入主题。 “听说你去特经局，和林致远见面，不知道你们都聊了什么？” 郝德庆尚没有做出判断，有心缓缓，避重就轻搪塞一句。 “嗐，将军想要采购羽绒服，派我前去沟通。” 契尔沃摸着络腮胡，挑了挑眉，笑呵呵问了声，“仅仅这样么？” 郝德庆一怔，轻笑一声。 “当然，你也知道，将军对民众生活十分关心，北棒冬天又极冷……” 契尔沃耐心听着，也在仔细观察，没发现异样，却也觉得郝德庆不对劲，说话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你家将军还真是爱民如子啊！” 悠悠夸赞一句，转而引导话题。 “最近，兔子家轻重之争，可是沸沸扬扬，你在特经局待了两个多小时，有没有聊聊啊？” 第352章 契尔沃终下决心 郝德庆呆愣刹那，却恢复极快。 “嗐，也聊了聊，这么大事，可以说关乎兔子未来，林局长人微言轻，左右不了，他们内部也还没结论。” 索洛维科夫不禁挑眉，一直盯着郝德庆，刚才那抹不自然，恰巧被捕捉到，当即笑眯眯插了句。 “是么，他怎么说？” 郝德庆拿起烟盒，慢条斯理给散烟，一边掩饰尴尬，一边拖延时间，思考对策。 “能怎么说，看大家意思，听老当家决断呗。” 对于索洛维科夫，契尔沃相当了解。 在他看来，兴许不够了解兔子文化，做事有些想当然，察言观色方面，却极为出色。 眼下，不合时宜插话，明显察觉到什么。 该死，郝德庆绝逼有问题。 想及于此，契尔沃挑了挑眉，沉声询问。 “关于兔子轻重工业，你怎么看？” “我？” 郝德庆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沉吟片刻，选择推脱。 “嗐，兔子家事，我能有什么看法？” 契尔沃却不依不饶，继续刨根问底。 “无妨，你我二人，也没什么事，随便聊聊嘛。” “这……” 郝德庆知道不说过不去，顺着毛熊立场，敷衍了事。 “当然是全力推动轻工业，阵营内，各司其职才正确，才有未来。兔子人口多，地域广，能够为阵营提供更大帮助……” 耐心听完，契尔沃直接站起身，微微带笑。 “不错，北棒识大体，懂大局，希望能够坚定信念。” 丢下这么一句话，带着人离开。 一路无言，回到毛熊馆。 契尔沃迫不及待询问，“索洛维科夫，郝德庆有问题？” 索洛维科夫缓缓开口。 “不错，聊起兔子轻重之争，他明显有保留。” 说着，微微一顿，细致分析。 “提到此事，他在犹豫，而且看似句句有回应，却全是废话……尤其是最后，毫无保留全力支持咱家，与他们实际做派有出入。” “保留？出入？” 契尔沃冷哼一声，猝然拔高声音。 “半岛打架，北棒怀恨在心，哪怕咱们多年以来，无私援助，居然还养不熟，该死，该死的混蛋。” 骂了几句，恶狠狠道：“既然如此，那就打掉北棒其他希望。” 索洛维科夫沉吟片刻，试探性询问。 “您已经决定联合大漂亮，高卢鸡，彻底遏制兔子重工业？” 说着，有些不理解，“您之前不是还担心，兔子一旦失势，会削弱阵营实力，影响两极对立么？” 契尔沃脸颊不住颤抖，握了握拳，几秒后，长舒一口气，不住的摇头。 “哎，小赫眼光长远，不是你我能够匹及。兔子有句老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攘外必先安内，兴许这就是小赫的智慧吧。” 索洛维科夫没有多说。 小赫放话，兴许契尔沃作为主事，可以上书，陈述利害。 现在，契尔沃做出决定，代表尘埃落定，只管听令行事就好。 “那我现在就去联系吕锡安。” 契尔沃抬手虚拦，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模样，故作深沉。 “兵对兵，王对王，告诉吕锡安，我要和柯约翰面谈。” 说着，撇撇嘴，很是不屑，“高卢鸡，可不够格。” 又来？ 索洛维科夫不禁瞪眼，无奈应下，“好的，我这就去。” …… 北棒和毛熊之间的小动作，林致远还不知道。 此刻，特经局来了位贵客。 林致远笑呵呵上前迎道：“佳英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 说完，侧目吩咐，“小潘，沏茶。” “老爷子让我给你传句话” 佳英回了句，继而环视一圈，忍不住啧吧着嘴，打趣一声。 “林局长，别怪我说话难听，怎么感觉你这办公室布局，有些不伦不类啊。” 林致远跟着笑了笑，略显无奈。 “嗐，特经局来的人，形形色色，不同环境有利于谈判。您没事多来坐坐，就会看到不同样子。” 不怪林致远姿态放低，多解释几句。 佳英没人敢忽视，说一句约等于，一点不为过。 成事也许费些劲，坏事只在一瞬间。 尤其是这位，若是误会，那乐子可就大了。 “哈哈哈，都说林局长办事天马行空，看来所言非虚啊。” …… 寒暄过后，佳英看了眼潘飞，后者心领神会。 “二位领导，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在喊我。” 林致远点头，挥手，“去吧，上午演了半天戏，你去看下需要处理的文件，抓紧时间整理汇总。” “好嘞。” 潘飞应下，退出房间，顺便把房门关好。 佳英喝了口茶，笑呵呵开口。 “老爷子有两句话，让我传达。第一句，客人马上就到，招待一定要尽心尽力。第二句，劳动光荣。” 林致远眉峰微扬，抬眼望去。 佳英摆了摆手，“别看我，也别问，你们之间的哑谜，我可不懂。你啊，还是自个琢磨吧。” 说完，直接起身，“话已带到，我还要回去，就不多待了。” 送走佳英，林致远坐在办公桌，陷入沉思。 第一句好理解，无非是提醒自己不要手软。 不用说，面对敌人，肯定是下狠刀，多捞一块是一块。 第二句几个意思？ 劳动，劳动节么？ 难不成，是告知时间？ 还是说，下面工厂有问题，管理层欺压普通职工？ …… 良久，林致远决定两手准备，扬声喊道：“小潘，你进来一趟。” 潘飞推门而入，“林局，您找我？” “通知归绥羊绒厂，以及津门羽绒服厂，一个月后，会派人去检查。然后，你安排人，赶在4月前转一圈。” 林致远吩咐完，补了句，“我怀疑下面工厂有问题。” 潘飞不禁一怔，有些不理解。 “林局，既然有事，干嘛提前告知，直接派人暗访，有事处理，有虫杀虫。” 林致远微微摇头。 “你啊，做事不要那么激进，羊绒厂和羽绒服厂，事关大计划，眼下平稳最重要。” 说着，耐心解释。 “通知之后，再去检查，可以花最小代价，让事情回到正轨，目的是告诫。 暗访成什么了？ 那是问题特别严重，不除不行，目的是清理。 眼下不能乱，以查促改，查不是目的，改才是。你明白么？” 第353章 客人齐了 潘飞微微皱眉，乍听像是纵容，仔细回味，又觉得有道理。 所谓大局为重，兴许就是这样吧。 肃然点头：“明白，感谢林局教导。” “嗯，去忙吧。” 打发走潘飞，林致远拿起报纸，沉浸其中。 看报，已经成为习惯。 轧钢厂如此，港岛如此，特经局亦如此。 风向，信息，往往就藏在犄角旮旯。 手中报纸，有人竟敢大言不惭，提出造不如买，看似分析得头头是道，实际包藏祸心。 微微摇头，暗暗腹诽。 真是癞蛤蟆干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阴影之下，到底潜伏多少臭虫，怎么感觉无穷无尽？ 难怪前世，老当家狠心，掀起大风。 接连痛失爱将，导致平衡被打破，局面一家独大…… 实属无奈。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好好一场驱虫，被钻了空子，引导成砍枝行动。 目的没有达到，代价却不小…… 高卢鸡馆。 吕锡安把玩着一枚扳指，脸色阴晴不定。 对于契尔沃直白，贴脸开大，瞧不起人，气愤而又无奈。 副手托马斯沉吟良久，忍不住开口。 “吕锡安先生，契尔沃太过分，这是要撇开高卢鸡？” 吕锡安微微摇头，“那倒不会，兴许是毛熊骨子里的骄傲吧。” 说完，语重心长道：“忍，只要上桌，只要计划成功，高卢鸡崛起，指日可待。” 托马斯明白，仍有些愤愤不平。 “哼，怪不得兔子与毛熊渐行渐远，毛熊太嚣张，目中无人。” “那又怎样？强大武力才是说话底气。” 话音刚落，有人通传，柯约翰带着副手前来。 吕锡安眉梢轻挑，忙起身，“快请，算了，我去迎接一下。” 柯约翰二人，今早抵达京城。 哪怕没有交朋友，兔子依然安排好住宿。 稍作休息，直奔高卢鸡馆，行动前，想要了解更多信息。 落座，寒暄。 几分钟后，柯约翰微微带笑，转入正题。 “先给说说当前情况吧。” 吕锡安自无不可，言简意赅，徐徐开口。 “起因是采购羊绒……后来又有羽绒服……与特经局林致远沟通，我敏锐察觉到，兔子内部，貌似对路线有分歧……又值此兔熊不和，这才有了遏制兔子计划。” 去年，小肯莫名其妙吃了花生米，大漂亮驴象之争，愈演愈烈。 小约临危受命，继续推动大工业基础。 勉强维持局面，内部也是一团糟。 高卢鸡遏制兔子计划，可以说是及时雨。 一来，可以给工业集团，带来丰厚回报。 二来，也能转移视线，转移矛盾。 三来，也想给象派看看，大工业可以轻松杀敌。 最为关键，告诉所有人，我小约雄才大略。 …… 柯约翰可以说，是带着必胜任务，不得不慎重。 耐心听完，吸了口烟，直接问到核心。 “兔子能够消化多少？他们放弃重工业，全力投入轻工业，有几成把握？” 吕锡安眉峰微扬，显得极为自信。 “羊绒之后，羽绒服量产，就会影响重工业，这种底蕴，何谈消化？” 说着，露出几抹轻蔑，忍不住笑了笑。 “更何况，日用品全行业呢？” 柯约翰若有所思点着头，追问：“引导兔子的成功概率呢？” 吕锡安无奈摇头，“这点不好说，已经在全力推进。” 说着，起身，去办公桌拿起一沓报纸， “你可以拿回去研究研究，他们内部也在激烈讨论。” 柯约翰眼神示意，副手罗伯特心领神会，接过之后，低头查看。 大概过去半小时，罗伯特抬头，看向柯约翰。 “确实很激烈，而且轻工业貌似还占上风。” 柯约翰略作沉思，悠悠一声。 “有没有可能，这是兔子故意为之，是阴谋。让咱们心甘情愿，帮助他们搭建全套轻工业体系？” 吕锡安摊了摊手，撇撇嘴。 “即便这样，那又如何？若是某一项，兔子咬咬牙，勉强保持轻重两手抓。数十甚至数百项目，又有合同限制，怎么抓？” 说着，挑眉轻笑，接着道：“哪怕开始有心思，顶着订单压力，时间长了，必然会抽调重工业人才，一步步彻底放弃。五年，十年过后，哪怕回头，也不好再捡起来。” 柯约翰认为有点道理，也感觉吕锡安不简单。 抬头，直勾勾看了几秒，紧接着爽朗一笑。 “哈哈哈，好，期待兔子早点自废武功。” 说到此处，补了根烟，又问，“毛熊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小赫的想法，全村谁不知道？” 吕锡安悠悠一声，转而道：“契尔沃想和你见面详谈。” “那就见见吧。” …… 林致远筹谋多时，三位心心念念的客人，终于齐聚。 一日复一日，进行唇枪舌战。 没办法，合伙做买卖，总要商量本钱吧？ 甚至，后续分赃，也需要提前沟通。 目标不一样，出力自然不同。 出力不一样，获利当然有区别。 单从表面看，毛熊付出最大。 毕竟对兄弟挥刀，不光彩，也在削弱阵营实力。 大漂亮看似最赚，机器设备，后续转销，都能获利。 唯独高卢鸡，作为填补，想要欧罗巴转销权，有些狮子大张口。 正因此，三方迟迟没有达成共识。 眨眼月余。 林致远坐在沙发，听着潘飞汇报，忍不住轻笑。 “这三个家伙，不够浪费时间，也有点看不起人，难道他们挖坑，我就得跳么？” 潘飞跟着摇头。 “可就说么，一役毕全功，哪有那么简单？” 林致远吸了口烟，摆了摆手。 “不用管他们，羊绒厂进度怎么样？” 潘飞翻了几页，开口回应。 “有早有晚，最迟的工厂，五一前可以完工。为了及时完成订单，大部分工厂，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扩张。初步预计10月中，订单能够交付。” 说着，顿了顿，叹道：“这也导致工厂将会有三个月，甚至四个月停工期。” 林致远搓着手指，略作思考，有些无语。 “轻工局没有补救措施？周边不能进口？或者再远点，澳洲，中亚，乃至美洲……” 第354章 都来找 潘飞略作迟疑，帮着解释。 “林局，他们也是想着不浪费外汇。” 林致远噌的站起身，脸色阴冷。 “什么混蛋想法？家里老百姓就不管了？告诉他们，全力生产，额外产量，在家里消化。另外，售价不能太高，利润不能超过一成。” 说完，仍然有些气不过，沉声质问。 “难道做这么多，不是为了造福家里民众？那特么累了吧唧，还有什么意义？” 潘飞不禁抬头，猛然发现，自家领导貌似很纯粹。 “好的，明白，稍后就去传达。” 林致远从鼻子嗯了一声，脱口而道：“还有事么？” “有。” 潘飞翻着本子，接着汇报。 “经过了解，南方各地，鸭鹅数量可观，解决了原材料问题，津门工厂询问，成品如何处理？” 林致远缓缓坐下，喝了口茶，头也没抬，“有多少？” “截止昨天，共有羽绒服四十六万三千余件。” 林致远不禁皱眉，指尖敲着桌面。 “这么多？早特么干啥去了？解决原材料之后，就没有预计？天气暖和了，才想起来汇报？” 一连几个问题，越说越来气，到最后，更是火大。 “要是不派人去工厂，几十万的货，他们准备怎么处理，私吞么？” 潘飞心跳骤然加速，缓缓低下头，明明骂得另有其人，也不敢吭气。 良久，林致远长舒一口气。 “上报先生办公室，了解东北、西北，各大研究基地需求量，打包给发福利。” 说完，又问，“还有么？” “有，煤炭部传来消息，云中矿区负责人，想见见您。” 林致远眉峰轻挑，有些不解。 “综采设备还没影呢，最少半年后才能回来，找我干什么？” 潘飞第一次见林致远生气，声音不自觉降低。 “两个原因，第一，五套综采设备，根据上面安排，分配给云中矿区，前来对接，第二，来人说是您的老朋友。” 林致远往后一靠，想到什么，点头应下，“行，到时候你安排吧。” …… 又过去半个多小时，汇报结束，潘飞离开。 林致远喝了几杯茶，抽了几根烟，对于这位老朋友，不知该怎么评价。 与此同时，墙内。 老当家坐在沙发，左边一大堆书信，右边五个竹筐。 看完手中这封，老当家冷哼一声，“一派胡言。” 说完，塞回信封，顺手扔进一号筐。 伸出左手，又拿起一封，继续看。 旁边，佳英忍不住劝了句。 “老当家，休息十分钟，要不然身体吃不消。” “马上。”老当家点头应下，耐心看完，扔进二号筐，才站起身。 佳英忙不迭递了个茶缸，“先喝口水。” “好。” 喝完，点烟，走了两步，老当家悠悠长叹。 “佳英啊，仅仅十来年，这么多人忘记初衷，走上不归路。你说说，到底是咱们做得不够好，还是人心思变？” 一个多月，每天大几千封信。 老当家废寝忘食，亲自过目，区分成五类，交给克浓进行监督。 佳英心疼，无奈，又不理解。 如果真是蛀虫，为什么不直接彻查，扼杀在摇篮？ “其实您没必要亲力亲为，交给克浓同志，或者办公室也成。” “不，我也好奇，我也想看看。” 说话间，先生前来。 老当家挥了挥手，“佳英，你先去忙。” 待佳英出门，二人落座。 先生面色凝重，缓缓开口。 “老当家，经过思考，我觉得杀虫行动，对致远的计划影响很大。” 老当家狠狠吸了口烟，点了点头。 “确实，悬而未决，最利于致远行动。但是，蛀虫不除，危害更大。” 说着，弹了弹烟灰，接着道：“所以，我已经提醒致远，五一动手。” 先生叹了口气，“哎，柯约翰来京月余，和契尔沃，以及吕锡安，密谋多时，迟迟不行动，也不知道致远能不能按时完成。” 说着，试探性提议，“要不然，您这边再缓缓，等致远完成再说？毕竟，哪怕谈拢，设备没有进入家里，也仅仅停留在纸上。” 老当家皱眉，沉思，几秒后，将烟掐灭。 “不妥，迟则生变啊。致远完成计划需要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三年？” 说完，微眯着双眼，语气中抱有期许。 “致远滑不溜秋，想必不会让你我失望。” 先生脸色并没有舒缓。 “要说致远有头脑，这点我很是认可。关键是除虫计划，代表您在支持重工业，计划推进，恐怕不容易。” 老当家挑眉轻笑。 “我倒是对致远非常有信心，不如你我打个赌吧？赌注嘛，一箱茅子。” 先生一怔，继而忍不住轻笑。 “您真是……我就这点爱好，被您拿捏得死死的。” 老当家爽朗一笑，挑了挑眉。 “放心，我要是赢了，喝酒时，叫上你。” “这么一来，我都怕致远成功喽。”先生嘴角带着笑，微微摇头，“等会儿，我去找致远探探底吧，这心里头不踏实。” 老当家点头示意，“行，那你去看看，趁早死了心，早点把酒给送来。” …… 下班后，林致远没有直接回家。 路过陈家，直接拐了进去。 转了一圈，从陈夫人口中得知，先生和财神前来，领着旅长，去了自家，不敢耽误，匆匆返回。 林家。 旅长从来不知道客气，打发走吴霞和秦淮茹，拐去耳房，一顿翻箱倒柜，找到一块普洱茶饼。 撕开外包纸，低头一嗅，咧嘴大笑。 快步回到客厅，一进门就乐呵呵开口。 “先生，财神，你俩有口福喽，致远这个臭小子，居然还藏着好茶呢。” 亲自上手，泡好茶，给三人分别倒了半杯。 先生看了几眼，浅尝一口。 “茶色泽亮呈红，清澈透明，口感醇厚，少说得有一二十年。” 财神也跟着笑赞，“好东西啊，这小子也不说早点拿出来。” 旅长眉梢微扬，看了眼茶饼，哈哈大笑。 “不用管了，茶饼姓陈了，回头你俩想喝，到我家。” 财神不禁挑眉，“既然姓陈，等下给我一半。” 先生来回看了眼左右二人，摊手道：“那我呢？” …… 林致远推门而入，映入眼帘便是这副场景，不禁一愣，“您三位这是？” 旅长当即一招手。 “来来来，你过来，先生找你有事，财神找你也有事，本来老子没事，现在也有了。” 第355章 终于来了 林致远不明所以，径直上前。 刚准备落座，瞥见旅长屁股旁，藏着普洱茶饼，眼珠不禁一瞪，又扫了眼茶几，当即了然。 不用想，旅长说刚有事，肯定是普洱茶饼。 至于先生和财神，大概率因为工作。 “看什么看？” 旅长笑骂一声，眯着眼睛询问，“茶饼是老子的，你有意见？” 林致远一摊手，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财神当即不乐意，立马开口。 “不是，致远，你怕他干嘛，就算你想送，这边还坐着我和先生呢。” 先生面带微笑，只觉每次来林家，都会有那么一瞬间，让人彻底放松，于是，也跟着玩闹。 “就是嘛，厚此薄彼可不对。” 林致远当即举手投降。 “不会不会，茶饼还有，走的时候，您二位也各拿走一块。” 闻听此言，旅长眼珠一转，从屁股旁，拿起茶饼扔在桌上。 “成，等下我们三人，一人一块。” 财神面露不解，狐疑问道：“你这不是有么？” 旅长撇撇嘴，“这块喝过了，等下我要新的。” 此言一出，先生和财神不禁摇头。 “你啊，就欺负致远吧。” “就是，摊上你，致远也是倒霉。” …… 旅长爽朗一笑，“切，我看您二位是羡慕。” 茶饼一事，算是过去。 闲聊几分钟，先生开口询问。 “致远，五一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林致远略作迟疑，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若说没有不现实，不过，我也有信心。具体还要谈着看，见招拆招吧。” 先生叹了口气。 “希望你能理解，至于计划，尽力就好。哪怕不成，咱们也可以慢慢来。” 林致远不想给先生增加压力，笑呵呵宽慰。 “周伯伯，您就放心吧，肯定有收获，就看能捞多少。无非是一网而成，还是多捞几网。” 旅长侧目，瞥见先生眉宇间有愁绪，当即示意。 “致远，给详细说说吧，要不然，我担心先生回去睡不着觉。” 财神也笑着附和，“说说吧，让我也安安心。” 林致远暗暗组织语言，片刻，徐徐开口。 “具体没法说，我说几个问题点吧。 首先，三家合作，肯定各有算计。哪怕最差局面，我也能钻空子。就比如，高卢鸡权重最低，但凡获利超出预期，另外两家肯定不乐意…… 再有，大漂亮和毛熊，天然对立，信任有限。计划再好，分蛋糕也不会绝对公平，就给了我操作空间…… 最为关键，主动权可在我手上，吃与不吃，怎么吃，不在他们……” 笼统说完，先生和财神问，林致远细致回答。 一个多小时，先生眉宇舒展，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好好好，一箱茅子，不亏，不亏啊！” 旅长不明所以，侧目询问，“什么茅子？” 先生笑呵呵把赌约说出来，引得旅长不住啧吧嘴。 “先生，您可真是……”说着，顿了几秒，才吐出三个字，“大方啊。” 打趣几句，财神转而询问。 “致远，重工业发展太慢，你能不能顺便推进？” 林致远不禁皱眉，抿了下嘴唇，十分无奈。 “云伯伯，早前咱们沟通过，重工业层层限制，借助外力基本没戏。布局轻工业，赚钱同时，倒逼自主进步。” 说着，有些不理解，“怎么您现在又……” 财神叹道：“我也没办法，天天被人堵，我这不是看看你有没有办法么。” 旅长当即坐起身，替林致远打抱不平。 “财神，我说你这人，咋就不知足呢？致远现在压力多大，你难道不知道么？从港岛回来，组建特经局，当初可没有任务。一步步布局，准备来一波大的，你现在这做法，让人很不舒服。” 语气不太好，财神不禁有些尴尬。 先生忙不迭打圆场，“不要急嘛，都是为了工作。” 说着，看向财神，“你啊，该推就推，该拒绝就拒绝。有些部门好高骛远，你可不能跟着失去分寸。” 财神点头，“是我的问题，我检讨。致远，你按照你的想法来。” 事情一过，闲聊，吃饭，喝酒，不谈公事，总让人能够放松。 …… 春风拂过，京城的树木开始发芽，勃勃生机降临。 林致远盼啊盼，4月10号，心心念念，三位大善人，终于联袂前来。 打完招呼，落座，沏茶，散烟，寒暄。 几分钟，吕锡安打头阵。 “林先生，冒昧前来，想跟您谈个大合作。” 林致远挑眉笑问，“什么合作？” 契尔沃顺着话茬，立马跟上。 “达瓦里氏，早前沟通羽绒服，你曾提及量产困难。毕竟咱们是兄弟，毛熊必须帮你一把，不管是设备，还是原材料。” 说着，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补充一句。 “当然，也因为脚盆鸡产品价格太高，而兔子人口众多，能够将成本打下来，各取所需，算是双赢。” 林致远嘴角微扬，“是么，达瓦里氏，不愧是好兄弟，万分感谢。” 说完，看向吕锡安和柯约翰，“那不知您二位前来，所为何事啊？” 吕锡安微眯着双眼，缓缓开口。 “是这样的，生活物资价格过高，影响全村民众。听说此事，我有个大胆想法，便邀请柯约翰前来，准备咱们四家联手，为全村谋福利。” 林致远笑了笑，没有接话。 柯约翰见状，继续铺垫。 “纵观全村，只有兔子有条件，大批量生产日用品，而且成本可以下降。”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指尖富有节奏拍打着膝盖，“然后呢？” 吕锡安当即回应。 “我们提供机器设备，兔子大力生产成品，再交由我们转卖。” 林致远露出一抹嗤笑，撇撇嘴，毫不犹豫拒绝。 “说实话，我不相信你们，而且也办不到。如果仅仅是羽绒服，咱们还能继续聊，项目太多，吃不下。” 三人对视一眼，一点不奇怪。 契尔沃爽朗一笑，饱含诚恳，伸手示意。 “达瓦里氏，不要着急拒绝，有什么困难，咱们可以慢慢沟通，抛开冠冕堂皇，所谓的造福全村，咱们都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第356章 谈了个寂寞 “困难？” 林致远挑眉笑问，继而摊手，稍显无奈。 “数不胜数啊。建设工厂，材料短缺，生产消耗电油，推进需要管理人才……最为关键，轻重之争没有定论。” 吕锡安摸了摸地中海，爽朗一笑。 “林先生，不妨事，成与不成，咱们四方深入沟通，兴许您会改变想法。” 契尔沃点头，附和，“有道理，聊聊看嘛。” 林致远放下二郎腿，适时露出几分兴趣。 “三位，你们准备推进哪些行业，能否先让我看看？” 柯约翰嘴角噙着笑，侧目，眼神示意。 副手罗伯特，忙不迭从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足足两公分厚，双手恭敬递上。 林致远接过，低头查阅。 好家伙，果然有备而来，而且远超想象。 整体根据消耗速度，分为两大领域：快速消费品，耐用消费品。 领域细化大类，大类又分小项，小项再精确到具体物资。 比如，快速消费品，包括食品、造纸、日化、洗涤、杂品等。 其中，食品涵盖粮油、畜产品、水产品、发酵制品等。 再者，粮油又涉及各类面粉，多种食用油，糕点，饼干…… …… 屋内陷入安静，只有文件被翻动，发出的沙沙声。 一个多小时后，林致远终于看完，忍不住暗暗腹诽。 尼玛，真特么牛。 别的先不说，单单这份规整文件，就是一大收获。 哪怕啥也没谈拢，以后照着目录，逐个发展，轻工业全行业搭建，还会远么？ …… 稳了稳心神，抬头环视一圈，冷声询问，“三位在开玩笑？” 说话间，林致远将文件啪的一声，扔在茶几上。 苦等半天，此情此景，三人只觉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几秒后，吕锡安目光闪烁，抿嘴笑问。 “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此次前来，可是抱着极大诚意。” “诚意？”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语气不善。 “成百上千产品，哪怕每种只筹办一座大型工厂，也做不到，你们让造福全村？” 说着，冷哼一声。 “建筑材料、机器设备、施工、人员调配，你们给解释解释，哪个简单？还是说三位没安好心，想拖垮我们？” 契尔沃眉梢微扬，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 “达瓦里氏，先不要生气，既然是合作，我们肯定会出力。” 林致远眼眸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 “出力，怎么出？出材料，出设备？” 柯约翰眉梢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也不是不可以。” 林致远勾着唇，寒了半晌的脸色，重新染上笑意。 “你要说这个，那我可来了精神。说说吧，什么时候送来？” 变脸速度，着实令三人不适应。 好半天，柯约翰率先回神。 “林先生，不要开玩笑，材料、设备，可以低价出售。” 林致远眉毛一抖，笑意全无，冷着脸，一挥手，吐出两个字，“没钱。” 柯约翰相当无语，想走不甘心，想谈又不舒服。 契尔沃微微瞪大眼珠，心中暗叹，豪横，兔子果然都是疯子。 吕锡安讪笑几声，打着圆场。 “林先生，你看这样如何？钱呢，算我们借给兔子，你只要保证按照需求，大力推进工厂落地，生产成品。” 林致远嘴角戏谑更深几分，指尖拍打着大腿，悠悠一声。 “那这样吧，既然你们有诚意，我也让一步。每样产品，五千人大厂，物资和设备，你们先送来。钱的事呢，按照你们所说，有了再给。” 柯约翰眸中带火，被气得笑出了声。 “林先生，别的不说，你知道单单设备，价值多少钱么？即便算作借款，那也必须给个期限。” “我还真不知道。” 林致远笑着嘀咕一声，重新拿起文件。 “小潘，拿去算算，全部五千人工厂，设备值多少钱？物资先放一放。” 自家领导表演川剧变脸，潘飞正看得入迷，只觉眼花缭乱。 闻听此言，连忙起身，拿起文件，退出办公室。 林致远指尖点了点茶杯，翻译李玉江心领神会，上前添茶。 抽烟，喝茶，不说话。 哪怕三人开口，林致远也没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将近两小时，潘飞回来，递上几张纸。 林致远抖着腿，漫不经心拿起就看。 三分钟，抬头，撇嘴，“不多嘛，也才五十来个亿美刀。” 吕锡安闻言，差点没骂娘。 你特么说的是人话么？ 高卢鸡黄金储备，也才四十多亿美刀。 还才五十来个亿，装什么装，兔子有么？ …… 冷场一分多钟，契尔沃笑问，“达瓦里氏，你是不是对钱没概念？” “哈哈哈，让你说对喽，我还真没概念。” 林致远大笑几声，脸上闪过一丝可惜，话锋一转。 “哎，计划宏大，可惜只能说抱歉。三位，兔子不参与，另找他人吧。” 吕锡安顿时愣住，脑袋宕机。 什么情况？ 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拒绝？ 哪里出了问题？ 柯约翰和契尔沃二人，一时之间，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良久。 柯约翰回过神，询问，“林先生，我不太理解，能告诉我们原因么？” 林致远摊了摊手，又叹一声。 “家里轻重之争，可没有定论。要是推动轻工业发展，万一站错队，我怎么办？” 柯约翰心中一动，摆出一副火大的模样，冷声质问，“那沟通一上午，你在逗傻子玩呢？” 林致远往后一靠，含笑摆手。 “那倒没有，个人而言，蛮有兴趣，只可惜形势不允许。” 三人面面相觑。 “林先生，这个大计划，对于兔子，也是千载难逢机遇，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柯约翰说完，率先起身，另外二人紧随其后。 …… 三人离开特经局，直奔高卢鸡馆。 一进门，吕锡安便迫不及待询问，“你们怎么看？” 契尔沃耸了耸肩，无奈道：“明显不上钩。” 柯约翰却不这么认为，微微摇头。 “不，据我了解，林致远是个胆大的疯子，喜欢冒险。哪怕兔子老当家站队重工业，只要他动心，便还有机会。” 第357章 一条道走到黑 契尔沃摸着络腮胡，沉思片刻，皱眉询问。 “会不会是诱惑不够？” 吕锡安瞪大眼珠，狠狠拍着桌面。 “五十多亿美刀还不够？那他想要多少？上百亿，上千亿？” 柯约翰点了根烟，想了想，嗤笑一声。 “那不可能。你们说，会不会是体量太大？” 吕锡安叹道：“体量小，没效果啊。” 契尔沃眸光一闪，立马回应。 “就如他所说，每种物品，建设一个大型工厂，兔子都办不到。” 说着，露出一抹高深莫测。 “不如再细化一番，先单厂，再扩展。只要他敢接，用欠款施压，一步步逼迫。” 吕锡安双眉紧锁，补充道：“如果这样，必须附加限制，比如一年建厂，两年给咱们交付成品，用以还债。” 柯约翰面露喜色，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有道理，只要林致远上船，再想下去，可就由不得他了。” 说着，眉梢微扬，转而悠悠一声。 “不要忘了，兔子轻重之争，但凡林致远行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三人越聊越兴奋，针对细节，又一顿激烈讨论，协商第二套方案。 …… 与此同时，特经局。 林致远悠哉悠哉喝着茶，脸上喜悦若隐若现。 潘飞收拾好残局，笑问。 “林局，谈崩了，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闻听此言，林致远忍不住轻笑。 “哪有谈崩？明明谈得非常顺利。” 潘飞一愣，微微皱眉。 顺利？ 我怎么没看出来？ 最后，您可是十分干脆拒绝了啊？ 百思不得其解，又问，“没有吧？您不是说形势不允许，办不到么？” 林致远心情不错，坐起身，招了招手。 “来，坐下，哥给你好好讲讲。” 潘飞眉峰微扬，大跨步上前，挨着落座。 林致远缓缓开口。 “全套轻工业设备啊，而且还是欠款形式，你就说想不想要？” “当然，要是真吃下，消化之后，可都是下蛋的老母鸡，咱家怎么可能还缺钱？”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林致远不禁啧吧着嘴，“说实话，他们下这么大本钱，还挺意外的。” 潘飞不解，狐疑问道：“您不是说，咱们吃不下么？” 林致远轻哼一声，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吃不下也要吃，设备进来，还不是老子说了算？” 潘飞苦着脸，叹道：“事关五十多亿美刀，他们肯定会有附加条件，比如限时还钱，或者交付产品。咱们要是做不到，会影响在村里的声誉。” 林致远却笑容不减。 “放心吧，他们有附加条件，老子也有。大不了到时候扯皮，只要设备进来，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一条道走到黑。” 潘飞求知欲极强，不懂就问。 林致远挑挑拣拣，也给讲了讲。 培养副手，同样很重要。 …… 双方各有各的小算盘，对于第一步，莫名其妙，不谋而合达成共识。 一连数天，互相抻着，均没有着急。 林致远是不能，要不然自相矛盾，前功尽弃。 柯约翰三人是不想，觉得拖一拖更有利。 当然，也在暗中使劲，发动兔子家蛀虫，继续作妖。 百姓日报，轻重之争，依旧热火朝天，而且轻工业优势越来越大。 老当家每天读报，看信，骂娘。 转眼之间，十几天过去。 期间，老当家隔三差五，派佳英前来提醒，不多，只有两个字，加快。 林致远呢，有六成把握全吃下，不露怯，也回两个字，放心。 一老一少，好像都在等五一。 4月25号，周六。 天空湛蓝，白云飘逸，温暖宜人。 林致远站在窗边，望着眼前，花草树木，一片欣欣向荣，心情大好。 潘飞大步流星而来，还没走进办公室，就扬声喊道：“林局，柯约翰他们来了，正在停车。” 林致远眉峰微扬，嘴角噙着笑。 活该老子开心。 真特么是好上加好。 暗暗感慨一声，扭身，示意，“走，咱们去迎接一下肥羊。” 潘飞弱弱提醒，“林局，注意用词。” “哈哈哈，好，迎接客人。” …… 办公室。 落座，沏茶，散烟，寒暄，老一套。 天南海北，说说笑笑，好似多年好友，久别重逢。 潘飞看得目瞪口呆，明明马上就要针锋相对，场面却一团和气，让人啧啧称奇。 半个多小时。 柯约翰按捺不住，率先进入正题。 “林先生，关于大计划，咱们再聊聊吧。”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连忙抬手虚拦。 “别，没必要，省得等会有人生气，说我在逗傻子。” 话中带刺，三人也没有在意。 契尔沃爽朗一笑，“达瓦里氏，不妨先听听。” 说着，进一步解释，“针对计划，我们协商之后，进行了调整。” 吕锡安忙顺着话茬，继续铺垫。 “计划成功，兔子获得全套轻工业体系，同时也有进项。而我们连省带赚，也不是小数目，还望林先生再听一听。” 林致远往后一靠，勉强道：“行吧，你们想说就说，不过，我要是拒绝，可不能骂人。” “那是自然。” 柯约翰吸了口烟，徐徐开口。 “全类轻工业产品，设备由我们提供，兔子负责建设，均是五千人大厂，一年内开工……设备合计五十六亿美刀，没有利息，三年还清，或者成品也成……” 言简意赅，说完之后，笑问，“林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林致远撇撇嘴，不假思索摆了摆手，“不怎么样。” 吕锡安微微蹙眉，示意，“哪里有问题，您可以说出来。” 契尔沃也出言劝道：“对啊，达瓦里氏，这可是大好事，有分歧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 林致远冷哼一声，语气平平，没有一丝感情。 “一年上千家大型工厂，别的不说，建筑材料就不够，更不要提三年还债。” 说着，往前一探，在烟缸掐掉烟。 “哪怕工厂建好，没有原材料，就没有成品，用什么还债？到时候，万一有人在村里大会上，胡说八道，诋毁我们，怎么办？” 眼见谈判节奏，尽在掌握之中，柯约翰嘴角不禁带笑。 “林先生，确实是个问题，那不知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第358章 做戏做全套 林致远可不愿意接话，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吕锡安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那这样呢，您只负责建厂，确保工厂正常运行，类似原材料，如有需求，我们解决。” “这才像话嘛。” 林致远先点头，继而又摇头，“不过，我还是拒绝，用前途去赌，有些冒险。” 柯约翰对此嗤之以鼻，你小子冒险还少？ 不过，却不动声色，开始规劝。 “林先生，近期，兔子百姓日报，风向趋于明朗，大力发展轻工业，几乎板上钉钉。” 契尔沃立马跟上。 “达瓦里氏，咱们阵营可是人民做主，少数服从多数，按照现在的局面，还真是这样。我建议趁着文件没有下发，大力推动轻工业。” 说着，往后一靠。 “你想想，过段时间，结论出来，是不是显得你有远见，对于前途可是极大助力。” 林致远故作犹豫，站起身，踱来踱去。 几分钟后，长叹一口气，“不行，风险太大。” 胜利在望，柯约翰三人怎么可能错过，当即从各个角度，轮番轰炸。 半个多小时，林致远终于松口。 “好，那我就赌一把，不过，合同细节，必须让我满意，要不然我可不会签字。” 大事已成，三人忙不迭点头。 “没问题。” “那肯定。” …… 接下来五天时间，双方工作人员，进行拉锯。 还款细则，林致远坚持，提议附加一条。 兔子工厂生产过程，如遇到问题，由大漂亮、高卢鸡、毛熊协助解决，包括不限于提供原材料，技术指导等，否则，还款日期无限期延长。 三人经过激烈讨论，认为林致远在担心不能批量生产，也担心夜长梦多，果断让步。 4月30号，下午。 诸事搞定，临签字，林致远又整幺蛾子，“不行，我担心你们出尔反尔。” 柯约翰登时火大，老子裤子都脱了，你说亲戚守门？ 脸色阴沉，语气不善。 “林先生，此时反悔，有些不妥吧？” 林致远一摊手，显得有些抗拒。 “除非能让我放心，你们会履行合同，不然我不签字。” 契尔沃摸着络腮胡，绞尽脑汁想不出怎么取信于人。 倒是吕锡安，灵机一动，笑呵呵提议。 “这样如何，签完合同，全部拍照，我们各自在家里最大报纸刊登，全村人民监督，家里名誉担保。” 林致远故作迟疑，“这……” 顿了几秒，一咬牙，“行吧，签字。” 尘埃落定。 柯约翰三人面露喜色，林致远却显得有些纠结。 契尔沃爽朗笑道：“达瓦里氏，你尽管放心，你的做法，将会把兔子带到新的高度。” 林致远心中暗道，老子也这么想。 面色却依旧不太好，苦笑一声，“我可是拿前途当赌注，但愿吧。” 当晚，柯约翰提议举办庆祝宴会，林致远果断拒绝。 几个糙汉子，这么大喜事，回去抱媳妇不香么？ 次日，五一。 百姓日报出现老当家一篇文章，论重工业的重要性，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也给轻重之争定下基调。 紧接着，克浓动手，全家上下，大几十万人被收监调查。 林致远看完报纸，想着做戏做全套。 当即带着潘飞，直奔毛熊馆。 进门之后，脱口而道：“达瓦里氏，合同作废。” 契尔沃也看了百姓日报，心中直呼好险，当即面露纠结。 “达瓦里氏，我理解你的处境，非是不愿意帮忙，有大漂亮、高卢鸡，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说着，提议道：“这样吧，我现在打电话，叫他们二人前来。” 半小时，四人齐聚。 林致远装出恐惧，“三位，百姓日报你们也看了吧，老当家表态，事情有些严重。正好合同还没履行，咱们作废吧。” 柯约翰心中冷笑，态度坚决。 “林先生，还请不要胡搅蛮缠，合同既然已经签订，那就必须履行，包括我们，自然也包括兔子。” 契尔沃戏精附体，语气中夹杂着哀求。 “柯约翰，吕锡安，事关达瓦里氏前途，要不咱们解除吧？” 柯约翰直摇头，一点不容商量，“不可能。” 吕锡安满脸笑眯眯，语气温和。 “林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昨晚，我们已经安排下去，合同马上就会登报，这时候反悔，岂不是让全村看了笑话。” …… 大吵大闹，折腾一个多小时，林致远失魂落魄，带着潘飞离开。 屋内，三人对视几眼，齐刷刷放声大笑。 柯约翰吸了口烟，难掩兴奋。 “上帝保佑，完美，时间非常完美。” 契尔沃双眼微眯，心中暗暗腹诽。 北棒另外的希望，就此扼杀。 兔子的膜拜，即将到来。 毛熊万岁，乌拉…… 吕锡安摸了摸地中海，笑呵呵提议，“二位，可喜可贺，晚上庆祝，如何？” “好！” “没问题。” …… 却说林致远，回到特经局。 坐在沙发，稳了稳心神，抬头笑问。 “小潘，刚才我演的怎么样，没有破绽吧？” 潘飞面露喜色，沏好茶，端了过去。 “完美，若是不了解实际情况，只怕我也不相信您在演戏。” 说完，笑呵呵接着道：“关于计划，我了解不多，但是相信您，这么大疏漏，您肯定不会忽视。” “你小子，有时间研究工作，花心思放在我身上干嘛？” 潘飞嘿嘿一笑，“跟您学习也是工作一部分嘛。”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 “明天开始，我会休息半个月，你呢，帮忙稳住特经局。” 潘飞不禁一愣，瞪着眼珠，疑问。 “林局，大事已成，关键时刻，怎么能离开您给把握方向？” “扯淡，停留在纸上，可不作数。” 林致远回了一句，招手，压低声音。 “稳住半个月，如果那三个家伙来找你协商履行合同，你就往我身上推，他们问我，就说被审查呢。” 潘飞不明所以，只能点头。 “林局，我怕做不好，晚上可以去您家，找您汇报工作么？” 林致远想了想，没有拒绝，“成，晚上十点以后。” 说完，挥了挥手，“你去忙吧，我打个电话。” “好。” 待潘飞离开，林致远走向办公桌，拨通克浓办公室电话。 “李伯伯，帮个忙。” 克浓正忙得不可开交，没好气道：“有话快说。” “麻烦您派一队人，把我从单位带走，送回家，软禁起来。” 克浓声音不觉拔高，“你特么闲得慌？要逗闷子过几天，等我忙完了去你家。” “别啊，李伯伯，正事，我没开玩笑，帮忙演个戏。” 第359章 这事吧，双方都挺着急 挂完电话，克浓点了根烟，暗暗腹诽。 特经局大计划，不是已经搞定了么？ 大侄子这是…… 难不成，为了抵消除虫影响？ 还是有新的谋划？ 不管哪种，都必须配合出演，果断安排下去。 林致远呢，哼着小调，收拾好办公室，坐在沙发，抽烟，喝茶，静等放假。 大约一个小时，一队十人前来。 在上百名下属面前，林致远满脸失落，被扭送回家。 甚至十人也没走，分成两队，轮番守在林家门口。 特经局可谓是人心惶惶。 翻译李玉江，协助林致远搞定计划，只觉跟着有能力的领导，绝对可以走得更高，更远。 结果，没开心一天，便欣赏了一出带走审查的戏，整个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看见潘飞若无其事，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和潘飞上演了全武行。 “潘飞，你个混蛋，林局对你那么好，你特么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吃老子一拳……” “李玉江，你特么别发疯。” “发你大爷！” …… 当事人林致远回到家，可把秦淮茹吓坏了。 “致远哥，你这是怎么了？还有大门口那些人是干嘛的？”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温声安抚，“放宽心，正常审查。” “审查？” 秦淮茹秀眉微蹙，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忙追问，“你犯什么错了？” 林致远没多解释，打了个哈哈。 “放心吧，没事，正好能休息十天半个月。” 陪着秦淮茹说了会话，待后者情绪稳定，林致远径直走去西耳房，也就是书房。 本就是计划一环，半个月闭关生活，不找个事干，得多无聊？ 早前准备好木料，也是时候变成摇椅。 家里常来大佬，两把根本不够用。 敲敲打打，叮叮咣咣，木匠林闪亮登场。 ……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好几拨人表现不一。 先生忙了大半天，终于梳理好特经局报告，喜上眉梢，声音都有些颤抖。 “好，好啊，致远所图甚大，没想到还真给办成了。” 说话间，站起身，踱了几步，又喃喃自语，“财神怕是乐坏了吧？” 话音刚落，赵茂丰大步流星跑来。 “先生，林致远被审查……” “什么？” 先生猛然回头，“小赵，你说什么？” “他挂职您的秘书，肯定要通知办公室……” 耐心听完，先生稳了稳心神，沉思片刻，如释重负。 “怕是致远和老爷子在互动，你去忙吧，我去问问。” 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 闲聊几句，先生笑问，“您和致远演戏给谁看呢？” 老爷子面露狐疑，不答反问，“什么戏？” 先生温和一笑，“就是他被居家审查嘛，您还要瞒我么？” 老爷子一怔，抿了下嘴，点了根烟，琢磨片刻，笑骂一声。 “这个小家伙，言辞凿凿说我是他偶像，结果现在倒好，让偶像背锅，你说说，他怎么好意思的？” 先生心中一动，只一秒便想通，也不禁跟着笑起来。 “合着是致远自己加戏？那我明白喽，柯约翰三人只怕该着急喽。” “哈哈哈，着急好啊，答应什么不重要，做到才算。” …… 柯约翰三人何止着急，急火攻心，心急如焚…… 吕锡安愁眉不展，悠悠长叹。 “咱们怎么办？林致远被审查，恐怕会影响计划。” 契尔沃狠狠吸了口烟，语气阴沉。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兔子当真好算计啊，先处理掉林致远，然后拒绝履行合同……” 柯约翰站在窗前，望着街景，沉思半晌，转回身。 “不，合同必须履行，登报正好帮了咱们一把。如今，事情摆在全村人面前，兔子难道会不顾名声，一意孤行？” 契尔沃撇撇嘴，不认可这种说法。 “不顾名声又怎样？一意孤行又如何？只要给林致远扣上一顶特务帽子，接下来无非是扯皮。” 吕锡安静下心，暗暗琢磨片刻，试探性提议。 “加快进度，送来设备，把事情做实。兔子忙着打扫家里卫生，无暇多顾，咱们不给兔子反应时间。” 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真到那时候，哪怕兔子再言辞凿凿，村里其他人只会认为，兔子此举，是为了贪墨咱们东西。” 此言一出，契尔沃和柯约翰二人，无不双眼放光。 “好。”契尔沃一拍大腿，咧嘴直乐，“柯约翰，成与不成就看你了，你必须加快速度啊。” 柯约翰双眼微眯，点了点头。 “从美洲走海运，到兔子家最少六周，时间还是有些长。” 说着，长呼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 “这样吧，我去处理。一部分让脚盆鸡供应，一部分用准备送去凤梨、狮城、乃至南棒……调动所有资源，优先供应兔子。” 吕锡安忙不迭催促。 “柯约翰先生，那你快去，通讯不方便，再加上运输，拖一天有一天的风险。” …… 关于设备早点送到兔子，这事吧，双方都挺着急。 唯一不同的是，林致远只能干等，柯约翰三人却有主动权。 三家的电报员，轮番上阵，人歇机器不停。 林致远安排，外面监视的信息组，都特么快傻了。 二十四小时信号不间断，这特么在讲故事么？ …… 最后一抹余晖消散，旅长回家。 临到门前，不禁皱眉，当即询问。 “你们干嘛的？” 小队长也认识旅长，敬礼，回道：“报告，接到命令，在林家门口巡逻。” 旅长挑眉又问，“那我能进去么？” 小队长忙道：“报告，可以，我们只巡逻，不管事，任何人都可以进出。” 旅长一愣，心中暗暗腹诽。 不管事，那不就是摆设么？ 又一想，致远这个臭小子，和克浓搞什么鬼？ 也没多说，点头算是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西耳房门口，林致远正在打磨零部件。 旁边，小书寒和陈家老五小陈亚，好奇，窃窃私语，就这么看着。 旅长径直走来，还没到跟前，先是笑骂一声。 “致远，你小子又憋什么坏呢？” 林致远抬头，继而嘿嘿一笑。 “陈伯，瞧您这话说的，再推一把呗，难不成我还能假公济私，特意偷懒？” 第360章 时隔六十八天 “爸爸。” “陈爷爷。” 两个小家伙，问了声好，扭头就跑，盲猜旅长干了什么。 林致远也扔掉工具，拍了拍手。 “陈伯，走，咱们石桌坐着，最近我休息，时间多，可以多陪陪您。” 二人来到树下，沏好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天。 旅长吸了口烟，突然话锋一转。 “克浓身体越来越好，是不是跟你小子有关？” 林致远一怔，装作听不懂，满脸迷茫。 “那是李伯伯保养得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旅长嘴角一扯，微微摇头。 “或许吧，致远，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淡。” 林致远依旧不接话，转而悠悠一声。 “常言道，以史为鉴，我觉得很有道理。纵观古今，大将军伙同贵妃，祸乱朝纲，屡见不鲜，您知道原因么？” 旅长不禁坐起身，呆愣几秒，才笑道：“那是历史。” 林致远一摊手，故作轻松，说着毫不相干的话。 “是啊，那是历史。可是您难道没有发现，换个角度再去想，历史往往具有两面性。个别帝王崇信宦官，有没有可能，因为对朝局失去掌控？朱元璋发动洪武大案，会不会是在清理前朝旧臣？” 说着，挑眉一笑，“有时候，看似失去两个人，实则平衡被打破，局面变得不可控。” 旅长皱眉，思考。 良久，重新躺下，悠悠感慨。 “是啊，对于上位者，有的人很重要。” 晚风轻轻地来，轻轻地走。 留白，是特殊的答案，不是么？ …… 一晃半个月过去，风未止。 5月15号，晚上十点多。 潘飞再次偷摸前来。 倒坐房。 林致远点了根烟，示意道：“说吧，有什么事？” 潘飞面露喜色，却强压声音。 “林局，让您给说着啦。柯约翰三人果然急了，昨天，几艘货轮已经抵达魔都，那三个家伙向我保证，最多再有四十天，合同涵盖所有设备，会全部交付。” 林致远心中彻底放松，脸色却依旧如常。 “有些久啊，我还以为半个月能搞定呢。” 潘飞不禁挑眉，笑了笑。 “哎呦喂，林局，已经够快了，从大漂亮到咱家，走海运最快也得六周，那就是一个半月，从五一开始，到四十天后，也才多用了十天。” 林致远不禁轻笑一声，“也对，是我想当然了。” 说完，转而道：“那这样，我再休息四十天。” 潘飞当场愣住，好半天才弱弱询问。 “林局，您这是……等设备呢？” 林致远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不然呢，设备全都进来，我再出面。到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惊喜，什么是无赖。” 潘飞抿了下嘴唇，“好吧，我尽力吧，争取让单位不乱。” 说完，想起什么，又问了句。 “对了，您那位老朋友，等了好几天了，用不用打发走？” “他啊，倒是让我挺意外，由他去吧，愿意等就等，不愿意拉到。” …… 四十天。 林致远日上三竿起床，看书，陪小家伙，除了不出门，稍稍有点憋得慌，过得是相当滋润， 柯约翰三人却苦不堪言。 设备源源不断运来，魔都照单全收。 去特经局催促建厂，现在的管事，也就是潘飞，一问三不知。 终于，7月3号，设备全部交付。 三人再次碰面。 柯约翰翘着二郎腿，脸上喜色藏不住，笑呵呵提议。 “由你俩出面，给兔子施压，合同必须履行，要不然登报抗议。” 吕锡安也勾着唇，挑了挑眉。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申请，准备直接找先生，和他说道说道。” 契尔沃背着手，放声大笑。 “不错，足足忍了两个月，我倒要看看，兔子准备怎么办？兔子有句老话，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形容此时的兔子，再恰当不过，哈哈哈……” 三人可谓是意气风发。 次日，得见先生。 毕竟归属同一阵营，而且先生口碑极好，契尔沃稍稍收敛，并没有太过嚣张。 吕锡安却无所谓，语气有些像是质问。 “先生，按照合同，我们已经将设备运来，不知道工厂什么时候动工？” 契尔沃态度恭敬，跟着附和。 “您也知道，单厂设备五十多亿美刀，扩厂那就是上百亿，甚至上千亿，如果再算后续产品，涉及金额不敢想象。” 说着，故作姿态，“事关兔子声誉，您一定要慎重。” 吕锡安继续施压，“不错，毁掉合同，也是在举世为敌。” 先生长叹一口气，略显无奈。 “特经局负责人，也就是林致远，正在被审查，合同的事，需要再缓缓。” 完全就是一招拖字诀，吕锡安沉浸兔子文化，怎么可能听不懂？ “不不不，先生，不管是换人接手，还是林先生重新工作，您必须给个期限。” 契尔沃耷拉着表情，立马跟上，“兹事体大，还望您理解。” 先生故作迟疑，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暂时还没到换人地步，这样吧，我想想办法，一个月时间，让致远同志恢复工作。” 吕锡安摇着头，“太长，我们的损失太大。” 先生又试探性笑问，“半个月。” “不不不，三天，三天时间，要不然我们只能登报，让全村人给评评理。” 先生迫于无奈，只得答应，“好，那就三天。” 送走二人，赵茂丰脸色阴沉，愤愤不平。 “先生，他们太过分了，这是在逼迫您。” 先生背着手，不禁摇摇头。 “小赵啊，放心吧，有人会替我出气。” …… 7月8号。 时隔六十八天，林致远嘴角带着笑，再次踏入特经局。 数百名下属，无不惊喜万分，纷纷上前问好。 说说笑笑，足足耽误半个多小时，林致远才脱身，进入办公室。 屋内，一尘不染。 潘飞正在沏茶，听到声响，扭身回望。 看见林致远，当即嘿嘿一笑。 “林局，您终于回来。没有您坐镇，咱们单位就没有主心骨，好多工作都进展缓慢。” 林致远径直走到沙发，一屁股坐下。 “哈哈哈，好事多磨嘛。” 潘飞端起茶杯，走上前，放在茶几上，纠结片刻，叹道：“林局，赵茂丰赵秘书传来消息，说是前几天，吕锡安和契尔沃跑去逼迫先生……” 第361章 你试试 耐心听着，林致远顺势翘起二郎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似是在喃喃自语。 “逼迫先生？他们好大的胆子，放心吧，这口恶气，我替先生出。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嚣张几天……” 说完，询问，“你刚才说工作进展缓慢，详细说说。” 潘飞早有准备，立马从口袋，摸出烟盒大小本子，翻了几页，开始汇报。 “羊绒厂，接连两个月产量没有达标……” 林致远指尖拍打膝盖，语气平平。 “别告诉我，是因为担心订单问题。” 潘飞抿了下嘴唇，点头。 “真是这样，各个工厂都认为订单会出问题，产品家里消化不了。” 林致远微微摇头，“通知下去，之前欠的产量，给我补回来，订单也必须按照计划完成。” “好。充绒机已经仿制成功，设备制造也被后压，搁浅……” “同类问题不用说了，按照之前计划，欠我的都补回来。” …… 处理完工作，已经十点多。 报纸没看完，老朋友董修齐出现。 整个人沧桑不少，露出熟悉笑容，缓缓开口。 “林局，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是啊，数年不见，你倒是温和不少。” 林致远站起身，伸手示意，“来，快坐。” 不等吩咐，潘飞上茶。 二人叙旧，闲聊。 五分钟后，董修齐望着林致远，感慨良多，怔怔五六秒，才回过神，转入正题。 “云中矿区有十来处地方，适合搭建综采设备，我此次前来，想了解一下，近三年会不会有新设备，好做长远规划。” 林致远略显无奈，摇头叹气。 “恐怕不行，进口不大可能，家里仿制得看技术团队。” 董修齐点头，“明白，那就优先浅煤层，确保供应。” “可以，技术团队也要派人接触。” 林致远应和一声，想到什么，不禁好奇。 “话说，你这一趟可有两个多月，矿区工作不会耽误么？” 董修齐轻笑一声，也没隐瞒。 “不会，除了刚去矿区，为了话语权，不得不使手段。后来，我都是秉持以诚待人，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林致远爽朗笑道：“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改变。” 董修齐抬头，瞥了眼老爷子的字，摇头苦笑。 “若说变化，你才是。人虽然依旧年轻帅气，位置却不一样。正厅啊，尤其是抬手可触中枢。兴许要不了多久，便能出现在组织内部文件。” “嗐，机缘巧合，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话未说完，潘飞匆匆进来。 略作迟疑，言简意赅道：“林局，他们来了。” 林致远一愣，特意拔高声音。 “滚出去，没看到我有客人？来了就来了，让他们在客厅喝茶。” 潘飞心领神会，立马点头，“明白。” 待潘飞离开，董修齐略显尴尬，作势起身。 “既然有客人，那我先走，有时间再来叨扰。” 林致远笑了笑，抬手虚拦。 “不用，没事的话，多坐会儿，有烟有茶，哪怕看报纸。” 董修齐抬头，愣了一瞬，明悟过来。 “好啊，左右无事，那便坐会儿。” 二人各自看报，喝茶，抽烟，关于报纸内容，偶尔也攀谈几句。 哪怕午饭，都是潘飞送进来。 从上午等到下午，眼瞅着黄昏将至，柯约翰三人早就没了耐心。 契尔沃冷着脸，克制住火气，压低声音，询问，“还等么？” 吕锡安脸色也不太好，很是无奈。 “不等怎么办？这位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柯约翰点头，表示认同。 “不错，合同一事，让这位林先生，差点丢失前程，丢失生命，现在有些情绪，实属正常。” 契尔沃冷哼一声，“哼，他这个态度可不行，难不成他敢掀桌子？” 吕锡安狐疑，侧目，如同看傻子。 “他就一个疯子，这种事又不是没干过。” …… 屋外窃窃私语，屋内安安静静。 报纸太少，不够打发时间，二人早就换成了书。 抬头望了眼窗外，低头看了眼手表，董修齐不禁轻笑。 “客人蛮有耐心，你这戏还唱么？” 林致远也笑了，“你先回，我陪他们玩玩。” “好。” 董修齐离开，柯约翰三人进屋。 林致远板着脸，也不说话。 两侧，潘飞和李玉江二人，坐在身后，如临大敌，却莫名兴奋。 冷场几分钟，吕锡安讪笑道：“林先生，虽说有惊无险，我们也要向你表示歉意。” 林致远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柯约翰满脸笑眯眯，“林先生，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做出成绩，给上面看看。” 林致远切了一声，没好气道：“不妨告诉三位，我很生气，轻工业推广，你们等着吧。” 李玉江连表情，带语气，准确翻译。 契尔沃本就带火，此时更是忍不住。 “达瓦里氏，难不成你要拒绝履行合同？” 林致远一摊手，轻松一笑。 “显而易见啊。” “你！” 契尔沃噌的站起身，“不履行合同，我们就要登报，让全村看看，兔子到底什么嘴脸。” 林致远眉峰一挑，似笑非笑。 “你试试，蘑菇送不到大漂亮，还送不到毛熊？” 契尔沃握了握拳，气愤道：“你以为你有能力左右兔子决定？” 林致远依旧不急不促，重复道：“你试试。” 二人针锋相对。 柯约翰期盼而又恐惧，兔熊干架，当然乐见其成，就怕引起连锁反应。 吕锡安吞咽一口唾沫，暗暗腹诽。 疯子，绝对是疯子。 这事不好办啊，难不成五十多亿美刀，打了水漂？ 不行，必须劝，必须拉回正轨…… 想及于此，忙打圆场。 “二位，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 柯约翰也回过神，附和一声。 “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沟通。” 说着，一个劲朝契尔沃使眼色，后者连连几次深呼吸，态度软了下来。 “达瓦里氏，不好意思，我有些冲动。” 林致远挑眉，露出轻蔑的笑。 “毛熊是什么样的人，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夹枪带棒，契尔沃差点骂娘。 柯约翰见状，只得尽力周旋。 “林先生，早前，我们对于局势判断错误，导致合作之后，你承受莫大压力和委屈。但是，既然合作已经达成，拒绝履行，并不能解决问题。” 说着，顿了顿。 “你看这样如何，为表歉意，我们送你一份政绩，给你压压惊，你也消消气，咱们一起共同完成大计划，如何？” 林致远表情不变，缓缓开口，“你试试。” 第362章 双方都觉得发火很正常 冷嘲热讽下马威。 柯约翰三人明白，纠缠无济于事，没多久，选择告辞。 林致远稳坐沙发，二郎腿都懒得放下。 潘飞见状，作为代表去送。 感觉几人走远，林致远径直走向办公桌，翻阅文件。 上千家大型工厂，不可能一股脑直接上马。 有先有后，有南有北，需要考虑因素可不少。 潘飞近两个月可没闲着，带人早就做了梳理。 一页又一页，发现不合理，拿笔做好标记，以及批注。 费了牛鼻子劲，轻工业腾飞指日可待，林致远自然是格外认真。 约半小时，潘飞返回。 收拾好茶几，重新给林致远沏了杯茶。 “林局，硬刚合适么？” “咋不合适？老子差点被害得嘎了，生个气不应该么？” 林致远随口一声，抬头，看着潘飞，又问。 “本想演个戏，谁知道有意外收获，这说明什么？” 潘飞立马嘿嘿一笑，“说明又能大赚一笔。” 林致远不禁一乐，微微摇头，“笨啊，说明老子能拿捏他们。” …… 却说柯约翰三人，离开特经局，也不避嫌，又一同返回毛熊馆。 进门，契尔沃愤愤不平。 该死的林致远，是不是有毛病？ 明明三个人，凭什么就怼老子？ 打不着大漂亮打毛熊，是人话么？ 你特么要不要脸？ …… 碎碎念几声，瞪着眼珠，恶狠狠道：“柯约翰，我需要一个完美解释，林致远就是混蛋，为什么还要给他政绩？” 吕锡安微微摇头，语气很是温和。 “契尔沃，不要急嘛。我倒认为柯约翰没有错。换做是你，被人下套，差点没了，会不会生气？” 柯约翰走到窗前，望着街景，悠悠补充。 “不错，林致远要是心平气和，咱们就应该好好反思，到底是他极有城府，还是兔子有什么谋划。” 说着，微微眯眼，嘴角上扬。 “现在嘛，事实证明，林致远还是年轻，经验不足，兔子对于发展也没远见，这难道不是好消息么？” 契尔沃摸着络腮胡，皱眉沉思。 良久，好似想通，依旧不爽。 “有道理，可是看见他那副嚣张模样，我很生气。” 吕锡安嘴角带笑，耐心规劝。 “完全没必要，送他小恩小惠，拉拢一位关键人物，帮我们完成计划，怎么看怎么赚。生气？不，恰恰相反，应该高兴。” 柯约翰缓缓扭回身，来到沙发落座。 “有了污点，就渴望政绩，那就满足他。不说让感恩戴德，只要对咱们没有恶意，他就是咱们的编外人员。” 说着，话锋一转。 “还是聊聊吧，什么样的政绩，对计划有帮助，又能安抚他？” 契尔沃眉梢一挑，脱口而道：“当然是建筑材料。” 吕锡安撇撇嘴，有些无语，当即反驳。 “你是送政绩，还是赚钱？换做是你，你干么？” 契尔沃讪笑一声，“轻工业已经全部覆盖，不就剩下重工业，材料不行，总不能给设备吧？” 闻听此言，柯约翰眉梢微扬，眸光一闪，笑问。 “为什么不呢？水泥设备如何？哪怕发展起来，也无伤大雅。” …… 林致远不知道三位大善人，准备送他水泥封心，正和潘飞针对工厂分配，做着进一步协商。 直至月华铺地，终于搞定。 林致远伸了伸懒腰，摇了摇有些僵硬的脖子。 “大致就是这样，你呢，回头安排下去，再细化细化。这事也不急，等他们送的礼物到手，再联系轻工局。” “明白。” 离开特经局，悠悠哒哒向西走。 路过陈家。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叫骂声，仔细一听，貌似是旅长的声音。 林致远不禁皱眉，上前敲门。 不多时，陈夫人开门。 “致远，是你啊，快进来。” 林致远压低声音询问，“怎么像是陈伯在骂人？” “嗐，他在收拾老二。” “陈建啊，他干啥了？” 说话间，二人走进院内。 打西厢房传出来的声音，更加清晰。 “给老子站好，高中毕业，你撒欢了？” “一群人无所事事，每天出去鬼混，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 陈夫人脸露无奈，朝着西厢房努了努下巴。 林致远点头回应，径直上前，隔着房门，喊了一声。 “哟哟哟，有人在家里耍横呢啊！” 三秒不到，房门被拉开，旅长铁青着脸。 “臭小子，有什么话，滚进来说。” 林致远嘿嘿一笑，猫着腰钻了进去。 哐当一声，房门又被关上。 屋内，陈建靠在墙根，站得笔直，却满脸不服。 林致远挑眉笑问，“说说吧，陈建，你又干啥了？” 陈建梗着脖子，不说话。 旅长返回方桌坐下，冷哼道：“整天不见人，肯定没干好事。” 林致远回头，朝旅长挤了挤眼，然后撇撇嘴。 “陈伯，这我就得替陈建说两句，您怎么能这么武断，最少也要了解一下情况，对不对？” “哼，他倒是得说呢。”旅长拍着桌子，气道：“问了半天，一个屁也憋不出来。” “那肯定是您问的方式不对，看我的。” 笑呵呵应了一声，林致远转回身，又问。 “行了，不服就说，自个不说，挨骂可不冤。” 陈建长吸一口气，又哼了一声，才开口说话，语气中杂夹着委屈。 “我和同学在锻炼身体，我要参军。” 林致远不禁挑眉，不解，“参军就参军，干嘛要藏着掖着？” “我要去南方，那边能立功。” 旅长没好气道：“还去南方，去了也是大头兵，立功，立个屁。” 林致远顺着陈建的思路，明着解释，暗着规劝。 “先去军校待几年，再去部队吧。你看致豪，不就是这样么？自个有了本事，才能造福部队，要不然就是累赘……” 耐心说完，看着陈建在思考，挥了挥手。 “去吧，回去好好想想，过几天再聊，不放心陈伯的话，你可以叫我过来，帮你说话。” 陈建看了一眼旅长，见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大跨步走出房间。 林致远望着陈建背影，收起笑意，关好门，上前，坐在旅长对面。 “陈伯，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相信，你会没来由发这么大火。” 第363章 价值不菲的茶 旅长拿着烟嘴，慢条斯理，重新塞了根烟，点着之后，狠狠吸了一口。 “致远啊，万万没想到，你小子比老子看得远，未雨绸缪……” 林致远眉峰微扬，想到最近报纸内容，打着哈哈。 “是么，韩愈曾说，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您难道不该高兴么？” 旅长不禁一怔，继而笑骂，“你小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关于你李伯伯，你做得对。” …… 次日。 林致远处理完工作，喝茶，抽烟，看报。 柯约翰三人，再次联袂前来。 直到众人落座，林致远一直没给好脸色。 三人假装没有看见，满面笑意。 单口寒暄几句，吕锡安率先步入正题。 “林先生，如昨日柯约翰所说，为表歉意，我们送您一份政绩。” 林致远挑眉，不说话，顺势翘起二郎腿，静候下文。 吕锡安嘴角微弯，笑眯眯接着道：“熟料水泥设备，每套可组建五千人大厂，日产量高达四千吨，这可是最新技术，悬浮预热和预分解窑，不仅节能，而且……” 林致远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卧槽连连。 不懂技术，也看过资料。 日产四千吨，什么概念？ 前两年，港岛远大不遗余力帮助，研发出华新型窑和小屯型窑，都被视为第二里程碑。 晋省龙城，上半年建成立筒预热器窑生产线，更被称作技术跳跃。 即便这样，一座万人大厂，日产量也不到千吨。 …… 林致远强压激动，语气平平，不屑地摆了摆手。 “一套水泥设备而已，也能算政绩？” 见状，柯约翰眉宇间，闪过一抹嗤笑。 果然不出所料。 林致远啊，拿捏住你的软肋，步步算计，你怎么逃得了？ 回过神，笑眯眯询问：“林先生，一套当然不算，那五套呢？” 林致远指尖轻敲膝盖，心中默算。 五套设备全部投产，一年就是七十多万吨。 去年总产量不过千万出头，可以增加将近一成。 若是再仿制成功，三四年时间，水泥产量不说上亿，几千万不成问题。 提前开启大基建时代，搭配轻工业，这特么要起飞啊！ 拿下，必须拿下。 …… 想及于此，立马露出笑意，“三位早说啊，你们瞧瞧，这事闹得……” 说着，侧目，“小潘，去，把我珍藏的好茶拿出来，让三位好朋友品品。” 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翻脸比翻书还快，令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柯约翰三人，即便有所准备，也有些不适应。 契尔沃撇撇嘴，轻蔑一笑，“达瓦里氏，你可真有意思。” 林致远哈哈一笑，毫不在意。 “不不不，三位朋友送礼物，我要是拒绝，岂不是寒了你们的心么？” 柯约翰微微瞪眼，忍不住提醒。 “林先生，你搞错了，五套设备，由我们准备，你还是要出钱买。” “你说什么？” 林致远放下二郎腿，噌的坐直身体，侧目喊了一嗓子。 “小潘，回来，茶叶不要钱啊，不知道省着点么？” 潘飞正往茶杯内放茶叶，闻言一愣，立马又盖上茶叶筒，返回座位。 李玉江翻译非常及时，连表情，带动作，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吕锡安暗暗吞咽一口唾沫，相当无语，这尼玛也太现实了吧？ 契尔沃一时之间，也有些接受不了，接触多少年兔子，第一次见这种人。 柯约翰差点没气笑了，夹在指间的烟，好悬没扔出去。 “林先生，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啊，你知道五套设备多少钱么？” 说着，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足足三亿美刀。”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狠狠一吸，仰头吐起了烟圈。 技术真不赖，大圈套小圈，飘飘然而起。 柯约翰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感受到一股无奈。 索洛维科夫不知想到什么，对着契尔沃耳语几声。 契尔沃耐心听着，不住点头，继而又走向吕锡安，说起了悄悄话。 吕锡安听着听着，不禁皱眉，最后又极不情愿，低头沉思起来。 估摸着五六分钟过去，试探性提议。 “林先生，你出羽绒服，我们高卢鸡采购，用于支付大漂亮五套水泥设备，怎么样？” 林致远充耳不闻，没有反应。 契尔沃摸着络腮胡，不知在想什么。 柯约翰若有所思，明摆着在看戏。 见状，吕锡安一咬牙一跺脚，再次开口。 “三百万件羽绒服，算下来一百美刀一件。要知道，从大漂亮家进口，每件也不过八十多美刀。” 说着，看了眼契尔沃，又看了眼柯约翰，掷地有声道：“这是我的底线。” 卧槽，内讧？ 还没挑拨，就开始了么？ 林致远心中暗喜，吸了口烟，以作掩饰，默默思索。 一件成本三十，也就是说，六千万软妹币，五套水泥设备。 赚大发了啊！ 白给肯定不可能，对方愿意卖，已经烧高香，何况还能拿羽绒服换，更别说羽绒服价格还挺高。 再闹下去，不见得还能更好。 夜长梦多，倒不如见好就收，回头再说。 想及于此，林致远爽快应下。 “好，成交，五套水泥设备运来，三百万件羽绒服立马打包，你们这么给面子，回头轻工业，我定当不遗余力。” 说完，不等三人回应，又转头，瞪着潘飞，冷声质问，“小潘，让你沏的茶呢？” 潘飞一怔，知道在演戏，还是觉得宝宝心里苦，忙不迭又起身。 反正亏由高卢鸡吃，得到保证，契尔沃也不计较林致远变脸，先是给了索洛维科夫一个赞赏的眼神，继而笑呵呵打趣。 “别的不说，达瓦里氏的信誉，有目共睹，值得认可。那咱们大计划，可就拜托啦。” 搞定林致远，柯约翰也是松了口气。 “林先生，想喝您一杯茶，可不轻松，价值不菲啊！” 吕锡安面色难看，不想说话。 可不就是不菲么？ 老子高价买羽绒服，虽说回头倒卖能挣回来，那也是将近五千万美刀啊。 契尔沃你行，拿踢老子下桌要挟，咱们走着瞧。 三人小九九，林致远不在乎，此时只想要水泥设备。 三分钟，茶上桌。 柯约翰端起吹了吹茶叶，笑呵呵询问，“林先生，不知道工厂什么时候动工？” 第364章 大兄弟来串门 林致远满脸笑呵呵，甚至有几分谄媚。 “好说好说，就这几天开始做规划，你们也知道，我们家里条件差，安排合理，更有利后续工作，还望理解。” 柯约翰不住点头，“明白，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契尔沃也往后一靠，“那我们静候佳音。” 吕锡安还在心疼钱，没有开口。 林致远整个人，往前一探。 “三位，不知水泥设备多久能到？建厂我有大用。” 柯约翰心中暗暗嘀咕，怕是着急政绩吧？反正高卢鸡出钱，早点晚点，无所屌谓。 当即保证道：“放心，最迟两个月。” …… 中午，宴请众人吃了顿午饭，两点多钟，终于打发走。 办公室。 林致远沉思片刻，吩咐。 “小潘，三百万件羽绒服，两个月必须准备好。联系津门羽绒服厂，让三班倒，全力生产。另外，之前不是说，建了不少工厂么？仔细核算一下，不行就开新厂。总之，水泥设备一到，羽绒服必须交付。” “明白。” 潘飞点头，转而询问，“关于轻工业工厂计划，现在也交给轻工局么？” “不，不要急，再等等。” 林致远抬手虚拦，回应后，啧吧着嘴。 “早前你说羽绒服积压，我突发奇想，准备拉拢郝德庆，现在看来，得往后压一压了。” 潘飞琢磨片刻，笑着提议。 “林局，我先去了解了解情况，看能不能多生产一些。” “嗯，你去处理，顺便整理成汇报文件，送去先生办公室。” “好！” …… 三天后，7月12号，礼拜天。 一阵对话声传来，林致远睁开蒙松双眼。 抬手揉了揉，准备起床。 穿着大裤衩，小背心，走出里屋。 任永强，周立平并肩而行，刚刚跨进门槛。 身后，唐文芳牵着周芷若，周晓敏怀抱一个三岁小丫头。 林致远眸光一闪，笑道：“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周立平撇撇嘴，笑呵呵打趣。 “怎么，您老发达了，准备不认落魄兄弟？” “滚蛋。”林致远笑骂一声，招呼几人进屋。 寒暄过后。 林致远看向周芷若，小丫头八岁，长得贼可爱，说话奶声奶气，萌死个人。 “小芷若，有没有想叔叔？” 周芷若脆生生道：“想啦，爸爸说你忙，也不带我来。” “你爸爸是坏人，真讨厌，对不对？” 周芷若瞪着大眼珠，摇着头，“才不是，爸爸也很忙。” 一旁，吴霞忍不住挥了挥手。 “致远，你别逗孩子，带着立平和永强，去外面石桌坐着吧。” 林致远嘿嘿一笑，“没办法啊，小芷若这么可爱。” 这时，周晓敏怀里奶娃子，嘟着嘴，弱弱道：“我也可爱。” 林致远立马回头，满脸笑意，“哎呦喂，这还有个小可爱啊。” 说着，拍了拍手，“来来来，抱抱。不让抱，就不可爱。” 小家伙一点不认生，往前一探身子，“我让抱呢。” 周晓敏无奈笑道：“这丫头，跟老太太一样，见谁都能白话几句。” “多好，说明丫头开朗。” 林致远抱着小丫头，随口回应一声，转而挑眉笑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 “彤彤。” …… 寒暄几分钟，三个大老爷们来到石桌。 周立平叼着烟，嘚瑟道：“致远，你到底行不行？过年时，你不是还说再加把劲，要个闺女么？” 任永强嘴角微扬，悠悠一声。 “立平，你不知道吧？致远也就是嘴上不服，实际早不想要了。” 周立平侧目，“你咋知道？” “晓敏说的啊。”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林致远听得满脸黑线。 “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大周末专程跑来气我，有点过分啊！” 周立平嘿嘿直笑。 “行，不逗你了，说正事。你站得高，帮忙分析分析。我接到消息，听说要大批量建厂，离京的话，有机会再进一步，你觉得要不要换个地方？” 林致远不禁蹙眉，暗暗腹诽。 消息传得太快了吧？ 我特么还没往下安排，已经人尽皆知了么？ 离京，还是算了吧。 前世，多少人想进京没机会。 这时候离开，不是脑子有泡么？ …… 良久，回过神，笑道：“真想再进一步，等我安排吧。” 周立平眼珠一转，收起笑意，“那啥，你可别犯错误。” 林致远没好气道：“老子有分寸，让你读夜校，你照做了没？” 周立平嘴角一勾，挑眉一笑，“当然，估计再有一年就能毕业。” “行吧，别急，稳住，等我消息。” 林致远说完，又看向任永强，“你呢，也有机会动一动？” 任永强连连摆手，眉梢一挑。 “没有，我刚调到西城区局里，再进一步不可能。” 林致远点头，“我还以为你也有事呢。” 任永强又摸了摸脑门，“那啥，也有事呢。” 林致远吸了口烟，轻笑示意，“说呗，咋呢，跟我还客气？” “老太太年纪大了，我想让晓敏离职回家，关键是她俩人都不乐意，你看让你家淮茹帮帮忙，劝一劝，成不？” 任永强说完，有些不好意思，“我啊，在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林致远撇撇嘴，毫不犹豫拒绝了。 “少来，这事不掺和，你自己去劝吧。” …… 正事过去，开始闲聊。 不知不觉，聊到了轧钢厂。 周立平感慨道：“你是不知道，自打年后，楚书记和李主任，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杠上了，晓莹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林致远不禁暗暗腹诽。 记得最早楚晨刮风，先坑了一波李怀德。 二人相斗，该不会是李怀德知道了吧？ …… 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怪不得你要离开，夹在中间，确实有些难受。” 周立平长叹一口气，很是无奈。 “可就说么，晓莹最难受，毕竟是班子成员。我还好，也就是稍稍有些被架空，倒也无妨。泽鹏处境可不好，跟李主任是亲戚关系，出力在前，挨打在前。” 对于梁泽鹏，林致远相当喜欢，认真做事，又懂得感恩。 搓了搓手指，沉思良久，有了想法，“放心吧，轧钢厂乱不了。” 第365章 安排老下属 念旧，人之常情。 跳出轧钢厂，不代表彻底不闻不问。 尤其是有些人，不说念念不忘，也放心不下。 林致远现在的职位，周立平知道，却不了解特经局具体做什么。 闻听此言，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笑问。 “咋地，你现在还能影响轧钢厂？” 林致远挑眉笑道：“那可说不准。” “行，你自个看着办吧，反正又不会害我，随便你怎么折腾。” 周立平说完，话锋一转，聊起了趣事。 “你原来住的四合院，现在可是名声大噪。易中海八级钳工，刘海中七级锻工。许富贵父子是干部，何大清父子食堂说了算，再加上你老丈人家，姑姑家，好家伙，各个都是人才……” “对了，平安那小子老惨了。闲的没事，一个人跑去景山喝酒，醉醺醺回家，结果趴在马路牙子睡着了。得亏路过的人报了警，要不然……啧啧啧，现在孙家婶子和他媳妇，根本不让碰酒……” …… 聊天叙旧，喝酒吹牛。 时间过得飞快。 端起酒杯，艳阳高照。 放下筷子，暮色苍茫。 余晖渐少，两家人告辞。 林致远送出门，看了眼周芷若，又瞄了下小彤彤，心里头那个羡慕啊。 “芷若，小彤彤，要不要在叔叔家住几天啊？” 周芷若眨着大眼睛，歪着脑袋，有些纠结。 “叔叔，我也想呢，可是，你要工作，我要上学。” 小彤彤从周晓敏怀里，探出脑袋，嘿嘿直乐。 “叔叔，我还要陪奶奶玩呢。” …… 次日，上午。 林致远处理完工作，看了会报纸，来到沙发坐下。 “小潘，帮忙打个申请，从红星轧钢厂调五名同志，分别是周立平，梁泽鹏，孙平安，何雨柱，许大茂。” 潘飞刷刷刷记录完，询问，“林局，怎么安排？” “局内组织框架，一直也不完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厅局单位，各科室科长管理，有些跟不上节奏。” 先定了个基调，林致远逐个安排。 “组建后勤处，周立平任处长，现任科长升副处……” “组建巡查处，梁泽鹏任处长，对下面工厂进行统一监督……” “组建保卫处，孙平安任处长，现任科长升副处……” “食堂主任何雨柱，正科。” “许大茂，给你当副手，正科，你呢，也升职副处吧。” …… 耐心听完，瞥见潘飞愣神，不禁笑问，“怎么，有问题？” 潘飞心脏怦怦直跳，今年才二十八，一步迈入副处，也太疯狂了吧？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抬头，声音有些颤抖。 “林局，咱们单位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一下子升职这么多，会不会有些不妥？” “扯淡，一切为了工作。” 林致远说着，不禁轻笑打趣。 “好好干，兴许要不了多久，单位还会抬级，到时候，你们可就跟不上趟喽。” 潘飞也不再多言，狠狠点头，“感谢林局栽培。” 林致远挥了挥手，笑骂道：“行了，别扯犊子，快去做事。” 待潘飞走后，起身，走了几步，来到老爷子那幅字面前，暗暗嘀咕。 人嘛，总得有缺点，您说呢，老爷子？ 事关自个前程，又牵扯局内不少人，潘飞自然不敢耽误，奋笔疾书，临近中午，搞定，送去先生办公室。 对于特经局文件，先生和财神一样，不论大事小事，一律特提。 先生仔细看完，不禁摇头苦笑。 致远啊，难道我们这群老家伙不值得信任？ 需要你费尽周折自污自保？ …… 良久，批准签字，抬头吩咐，“小赵，你去处理，抓紧。” 赵茂丰恭敬接过文件，也没多问，点头应道：“好的，先生。” 怔怔出神好半天，先生长叹一口气，起身径直去找老爷子。 “哟，今天不忙？这个时间点，你可是连上厕所，都忍着不去。” 老爷子打趣一声，招呼先生落座。 “事关致远，和您聊聊。”先生回应一声，来到老爷子对面落座，“今个，收到特经局文件……” 老爷子耐心听完，也不由得笑了。 “不放心实属正常，之前咱们不也没有绝对信任？不过，也应该给致远吃个定心丸，我建议啊，你晚上辛苦一下，去他家狠狠收拾一顿。” 先生瞬间明悟，挑了挑眉，有些哭笑不得。 “老爷子，坏人都让我做，不合适吧？” 老爷子吸了口烟，爽朗大笑。 “哪里不合适？我做好偶像，你呢，加把劲，争取也当个偶像。常言道，爱之深，责之切嘛。” “您这么一说……” 先生沉吟片刻，“行吧，那我晚上走一遭吧。” …… 毛熊、高卢鸡、大漂亮三家，和兔子达成合作协议，传得沸沸扬扬，郝德庆当然知道。 多次拜访契尔沃，想了解具体情况，均被敷衍，搪塞。 兔熊关系，事关北棒安危，由不得不重视。 越琢磨越迷糊，终于按捺不住，带着翻译，前往特经局，想从林致远处，探探虚实。 照例寒暄，落座，散烟，上茶。 林致远心中微微诧异，按照预计，契尔沃志得意满，应该拉拢郝德庆，后者也应该顺势而为。 眼下，郝德庆再次登门，难不成有什么内情？ 想及于此，林致远笑呵呵询问。 “郝代表，多日未见，不知今次前来，所为何事？” 郝德庆不急不缓，徐徐开口。 “林局长，也没什么大事。听说，兔子和毛熊他们达成合作，我此次前来，想了解一下，有什么北棒能帮上忙么？” 说着，又补了句不相干的话，“毕竟，大漂亮可不是善茬。” 林致远眉峰微扬，唇角上勾，打了个哈哈。 “与大漂亮合作，可是毛熊从中周旋，为了阵营，兔子也不好拒绝。至于帮忙，回头有需要，定然不会客气。” 郝德庆满面笑意，心中却深感无奈。 又是敷衍，又是套话，你们两家合作有多深，就不能明说么？ 北棒夹在中间有多难，你们不知道么？ …… 良久，回过神，拿出准备好的另一套说辞，再次试探。 “去年雪灾，兔子草原应该影响不小，不知道毛熊有没有援助？” 说着，轻笑一声，“若是毛熊无暇多顾，北棒愿意施以援手。” 第366章 挨骂了 林致远啧吧着嘴，叹道：“嗐，最近有些乱，有些忙，倒是没有沟通这件事，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郝德庆笑道：“北棒可以提供木材，方便草原修缮羊圈。” “木材啊，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不过，有农业部操心，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说着，微微一顿，接着道：“而且，北棒冬天也不好过，我先和契尔沃聊聊再说。” 郝德庆暗戳戳想了想，稍稍安心。 看情况，兔熊重归于好，倒是没有，有限合作罢了。 好啊，维持若即若离，最有利于北棒…… 想及于此，爽朗笑道：“好，北棒家小物少，只要有需要，林局长尽管开口。” “没问题。” 林致远肯定一声，转而道：“再过段时间，下面工厂有了产量预算，如果羊绒和羽绒服有富余，到时候咱们也可以合作。” 郝德庆嘴角微弯，当即点头，“好，那我静候佳音。” …… 送走郝德庆，潘飞收拾好茶几，提醒。 “林局，按照情况，基本可以确定，工厂会超额完成，您要是想和北棒合作，完全没问题。” 林致远吸了口烟，微微摇头。 “不急，有点事我没看明白，再等等。” 说完，又给分析，询问。 “兔熊关系，不近不远，北棒最安全。不管我们，还是毛熊，都不希望北棒和对方太亲近。此次合作之后，契尔沃完全可以趁势拉拢北棒，然而并没有，你不觉得奇怪么？” 潘飞凝眉沉思，好半天，也明白过来。 “您这么一说，毛熊确实有些不正常，难不成他们家里出了问题？” 闻听此言，林致远猛然想起，小赫貌似在大风前下台，看来毛熊内部斗争激烈啊！ 想通之后，展颜轻笑，“好啊，我看真有可能。” 潘飞嘿嘿一笑，“要真是这样，咱们趁机拉拢北棒吧。” 林致远摇了摇头，“不，不远不近就好，不给毛熊转移矛盾的机会。” …… 下班后，回到家。 看见先生和旅长在树下石桌，林致远不禁一愣，想到让潘飞递交的文件，心中了然。 “两位伯伯，要我说啊，您二位就应该多休息，聊聊天，喝喝茶，多好。” 旅长爽朗一笑，招了招手。 “过来吧，要说休息，你该劝先生，我几年前开始养生，可保养的好着呢。” 先生格外放松，却意有所指。 “再等等吧，坚持几年，有信得过的人接手，我再颐养天年嘛。” 说完，微微带笑，直勾勾盯着林致远。 旅长挑眉，吸烟，没有插话，明显二人有故事啊。 林致远刚到桌前，还没坐下，不禁一怔。 再一琢磨，心里暗暗叫苦。 好家伙，先生温和是温和，教训人一点也不含糊啊。 连忙陪笑，“伯伯，年轻人做事莽撞，可还需要您给把把关呢。您呢，照顾好自己，多监督几年嘛。” 先生喝了口茶，叹了口气。 “是么，就怕有人多想多做，不求上进。” 旅长更加笃定内心想法。 先生虽说很少骂人，却也有过，该认错认错，基本就能过去。 眼下，说着最温柔的话，话中有话，有些不寻常啊。 林致远见状，也不敢放肆，想认错，又不能明说，沉吟片刻，引导着话题。 “伯伯，我打申请要的五个人，您什么时候能给派来？我用得顺手，之前只顾着迈步，走的不太稳，最近要梳理梳理，夯实地基。” “仅仅是用得顺手？” 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缓缓放下，“我还道是你在试探，在自污。” 林致远装出一副惶恐，连连摆手。 “没有，绝对没有，我哪有这心思，每天忙得要死，肯定是您想多了。” 旅长恍然，此情此景，可不多见啊，自顾自抽烟，笑呵呵看戏。 先生侧目望来，语重心长道：“致远，不管是你想多了，还是我想多了，总之，你要记住，放下包袱，努力做事，明白么？” 话说到这份上，否认还是承认，已经没有意义。 林致远果断认下，“明白，谨记您的教诲。” 旅长没看过瘾，见事情过去，撇撇嘴，努了努下巴。 “先生，要我说啊，这臭小子要是犯了错，直接吊起来打一顿，您说说，犯得着苦口婆心么？” 林致远微微张大嘴巴，弱弱道：“您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先生嘴角噙着笑，不住点头。 “哎，年纪大了，打不动喽，要不然，说什么也得听你的。” 林致远耷拉着脑袋，忙转移话题。 “我去看看饭做好没有，咱们爷仨好好喝点，茅子泡的虎骨，别有一番滋味哦。” 先生和旅长二人，相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 “去吧，要说别的，兴许没用，要说茅子，我还真有些心动，想小酌几杯。” “滚吧，有好酒不知道早点说。” …… 四个菜，有荤有素。 三人拿着小盅，慢慢喝，慢慢聊。 天南海北，说说笑笑，不觉间聊到了毛熊。 林致远想到下午的事，言辞凿凿道：“我怀疑毛熊在内斗，小赫即将下台。” 先生一怔，顿时上心，也有些好奇。 “为什么这么说，有依据么？要知道这可是大事，尤其是接任者是谁，影响可不小。” “有。” 林致远先肯定一句，继而将契尔沃的异常，徐徐道来，最后，又补充一句。 “毛熊内部，修士抱团，且权柄越来越大，接任者九成以上是大修士，比之小赫，只怕有过之无不及。” 先生脸色变得凝重，陷入沉思。 旅长抽烟动作，也慢慢放缓。 林致远趁机给二人夹菜，斟酒。 约莫三分钟，旅长率先回神。 “如果真是这样，保卫科必须做好准备。” 先生轻轻摆手，叹了口气。 “不只啊，正在接触第三等各家，恐怕也会受到影响，甚至谋求上桌，也会无限期延长。” 说着，侧目，“倒是轻工业合作，怕是会顺利些。” 林致远点了根烟，吸了口，笑呵呵宽慰。 “伯伯，您回头核实下，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早做准备。至于上桌，我倒觉得无所谓。在周边，但凡咱们不同意，他们什么事也办不成。缓几年，让他们求着咱们上桌。” 先生不禁笑了，紧接着悠悠道：“说得对，只要咱们足够强大，上桌是必然的事。” 说完，端起酒杯，提议，“来，走一个。” 碰杯，喝后。 旅长笑道：“正好，先生也在，我有事想和致远说，您给参谋参谋。” 第367章 利刃在手 林致远挤眉弄眼，故意搞怪。 “陈伯，什么事，您直接吩咐，我也不敢推辞啊。怎么还需要周伯伯在场，给我施压呢？” 先生叨了口菜，慢条斯理嚼了嚼，也温声打趣。 “有理，致远对你，可是不一样，我都有些羡慕。” 旅长点了根烟，收起笑意，稍稍有些严肃。 “部队日子太过清苦，前几天，我们几个开会，想着大举发展后勤下属工厂，提高士兵生活质量。满足内部需求，甚至可以造福群众……” 耐心听完，先生一脸凝重。 纵观历史，军队沾染物资，不是堕落，便是割据…… 林致远双眉紧锁，足足思考三分钟，才摇了摇头。 “陈伯，发展下属工厂，确保内部使用，我没有意见，也可以帮忙。但是，经商断然不行。” 说着，端起酒杯，仰头喝完。 “必须保持纯粹性，铜臭最容易腐蚀人心，哪怕有一丁点风险也不行。” 先生若有所思点着头，也附和一声。 “有理，群众是基础，军队是保障，不容有失。” 旅长迟疑叹道：“那附属工厂……” “这个倒是可以。” 先生微微点头，转而看向林致远，“致远，你费费心，没有条件，他们受委屈，勉强说得过去，既然有条件，那便改善改善嘛。” 话音刚落，旅长眼珠一转，爽朗大笑。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喽。你小子上点心，赶明儿，我就派人找你接洽。” 先生一怔，继而摇头轻笑，“好嘛，合着我才是正主啊！” 林致远也哭笑不得，“陈伯，一大把年纪，您怎么还这么爱玩？” 旅长扯着嘴，挤眉弄眼，笑了笑。 “你懂什么，这叫找乐子。整天一本正经，多累啊。来来来，喝酒。” …… 次日，十点多。 看着眼前五人，林致远感慨良多，挨个散烟，打完招呼，笑道：“我先安排工作，回头咱们再叙旧。” 傻柱咧着嘴，嘿嘿直乐。 “致远哥，您就瞧好吧，别的不敢说，做饭可是我的看家本事，保准不会出差错。” 许大茂含笑打趣，“哟哟哟，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还在院里骂娘呢。” 傻柱露出一抹囧样，摸了摸后脑勺。 “那个，我不是没想到，调动工作是致远哥的安排么？” 周立平啧吧着嘴，“好家伙，致远，你这动作可真够快啊。” …… 七嘴八舌，闲言碎语几分钟，言归正传。 林致远收起笑意，依次嘱咐。 “柱子，厨艺重要，管理也不轻松。把食堂交给你，必须严格按照标准执行。” 说话间，看向潘飞，后者心领神会，拿出几张纸递了过去。 傻柱大大咧咧接过，低头看了几眼，微微张大嘴巴。 “不是吧，致远哥，这么多？个人卫生、环境卫生、食材卫生……” 不理会傻柱的碎碎念，林致远语气极为坚定。 “不容商量，能不能办到，给句话，不行，我送你回轧钢厂。” 傻柱一瞪眼，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没问题，我肯定带头做好。” 林致远点头，侧目。 “嗯，大茂，你呢，先给小潘打下手，用点心，多学多做少说。” 许大茂忙不迭应下，“明白，我肯定跟潘哥好好学习。” “立平，后勤工作，你也不陌生，好好梳理一下。” “泽鹏，新工作新挑战，你呢，韧性足，肯吃苦，巡查重任交给你，我放心。” “平安，保卫工作，我也不懂，你自己看着来。要求简单，确保单位安全，保证任何人进出，都需要登记。哪怕天王老子来，也得留下痕迹。” …… 逐个沟通一遍，林致远笑着挥手。 “放心吧，小潘会协助你们一周，半个月后，我去检查。” 时光匆匆而去，一个多月眨眼而逝。 特经局经过梳理，甚至换血，耳目一新。 办公室。 林致远叼着烟，站在窗前，怔怔出神。 初来，完全是草台班子，工作效率不高，到处是问题。 没做任何干涉，调整，只皆因，这是机会，也是考验。 林致远更明白，不作出成绩，向上级提要求，那是傻子。 如今，整个特经局，尽在掌握，化身利刃，也是时候试试锋利否。 潘飞见怪不怪，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身后，许大茂有样学样，心中却在暗暗嘀咕。 两个多小时，致远哥抽了七八根烟，到底在想什么呢？ 难不成，每行动一步，都要通盘思考？ 这也太牛了吧？ …… 终于，林致远扭回身。 不等开口，潘飞立马从屁股兜，摸出小本子，拿起钢笔准备记录。 许大茂见状，忙不迭跟上。 “联系魔都，水泥设备马上到场，确保顺利，不要整幺蛾子，好吃好喝招待……” 潘飞刷刷刷写完，抬头，静候下文。 许大茂才写了一半，急得字越写越乱。 林致远没管那么多，又开口。 “水泥设备仿制，建厂，交给重工局，让他们务必半年时间投产……” “针对草原牧民，羊圈以及住所修缮的无偿补贴，找农业局了解进度……” “对了，顺便告诉他们，砍一棵树，就要栽一棵幼苗，我可不希望几年后，到处都是黄沙漫天……” “密切关注毛熊馆，契尔沃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换人，及时给我说一声……” …… 林林总总，说了半天，到最后，潘飞只比林致远晚几秒。 “明白，需要整理成文件，上交先生办公室么？” 林致远吸了口烟，沉默几秒，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潘飞点头，转而询问：“吕锡安半个小时到，您这边需要准备么？” 林致远嘴角不禁上勾，轻轻摆了摆手。 “不用，攻守易型也。” 半个小时，吕锡安准时坐在沙发。 寒暄过后。 林致远不着急，笑呵呵示意。 “吕锡安先生，这可是余杭新茶，口感细腻，余香绕喉。” 吕锡安不禁挑眉，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是么，在林先生办公室，能喝到好茶，乃是我的荣幸，必须好生品品。” …… 先是茶，紧接着咖啡，直到林致远搬出饮料，吕锡安坐不住了。 “林先生，这些稍后再聊，咱们先谈正事。” 林致远往后一靠，故作不解。 “正事？合作一切有条不紊，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事？” 第368章 交付羊绒制品 吕锡安面带微笑，缓缓开口。 “最迟三天，水泥设备会抵达魔都，不知道羽绒服……” 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林致远也明白，笑了笑。 “放心吧，设备卸船，羽绒服就能上船。” 说完，意有所指补了句。 “你我慢慢接触，只要事前开诚布公，我这个人啊，很好说话，也一向守信。” “那是自然，如果不信任林先生，也不会有轻工业合作。” 吕锡安点头，继而爽朗一笑。 “根据约定，从本月底开始，羊绒制品将分批交易，不知道贵方今年能交付多少？” 林致远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自信。 “当然是全部交付，综采设备，化肥设备，以及黄金，你快些安排运输。” 兔子和毛熊，紧随其后，签订协议，吕锡安便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有彻底放心，想着产量未必够，兴许会扯皮。 万万没想到，兔子或者说林致远，竟然真可以办到。 吕锡安顿感意外，干笑一声。 “林先生放心，总价一半的设备和黄金，已经在路上，月底前便会抵达。” 说着，突发奇想。 早点拿到货，赶在毛熊之前，倾销一波，水泥设备吃的亏，不就可以转移到毛熊身上？ 越想越兴奋，却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之前不放心，没有全部安排运输。 现在看来，这不是瞎耽误功夫么？ 看着吕锡安面部表情，变幻不定，林致远欲言又止，难不成，这混蛋又想整幺蛾子？ 良久，吕锡安打定主意，试探性询问。 “林先生，运输黄金，海上不安全，您看能不能换成法郎，英镑，或是美刀？” 话音刚落，林致远冷着脸，一摆手。 “不可能，事前说定的事，就必须按照约定执行。” 吕锡安怔怔出神。 什么情况？ 怎么这么大反应？ 再一琢磨，事前说定…… 对对对，绝对不是针对我。 看来以后与这位接触，一定要提前沟通…… 想及于此，吕锡安饱含歉意，微微颔首。 “林先生，对不起，是我唐突。我只是想早些拿到羊绒制品，安排运输黄金，又比较耽误时间。您也知道，北欧要不了多久，便会降温……” 耐心听完，林致远心中一动，暗暗腹诽。 屁的北欧，怕是毛熊吧？ 大好机会，不趁机挑拨，岂不是浪费？ 不过，人设不能崩，说黄金必须黄金。 …… 顺势翘起二郎腿，指尖轻拍膝盖，沉思良久，计上心来。 “黄金不容商量，你要是想尽早完成交易，我倒有个主意。” 吕锡安眉梢微扬，有些急切，“您说。”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缓缓开口。 “你可以找约翰牛协商，在欧罗巴给他们黄金，从港岛汇丰提取……这样一来，不用一周，黄金便能交付。” 吕锡安眸光一闪，嘴角不自觉微弯。 “好，我这就去安排，林先生，您也做好准备。” “没问题。” 看着吕锡安火急火燎离开，林致远不禁一乐。 老祖宗说的没错啊。 但凡联军，必然不可能齐心合力。 更何况，还是本就有矛盾的三方？ 潘飞带着许大茂，将茶几收拾好，走上前，笑眯眯询问。 “林局，要不要给毛熊馆透露一下？” “可以，你小子进步很大啊！” 林致远爽朗大笑，说完，一摊手。 “高卢鸡未来几年，可是咱们大主顾，帮忙销售产品，责无旁贷嘛。至于毛熊，那可是同一阵营，也必须让他们有所准备。” 潘飞又想了想，忍不住啧吧着嘴。 “契尔沃不在，也不知道索洛维科夫，有没有话语权。” “管那么多干什么，发愁也应该是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致远撇撇嘴，挥手示意，“快去做事。” 毛熊馆。 索洛维科夫得知此事，急得团团转。 家里吵得不可开交，谁会成为赢家，可说不准。 契尔沃被紧急调回，可没有免职。 自己成为代理主事，是更进一步，还是背黑锅，可特么没谱。 沉思良久，决定上报，想确保自己置身事外。 滴滴滴的电报声，不停的响起。 只可惜，莫城的大佬们，哪有闲工夫搭理。 一日复一日，终于，9月5号，收到指示：一切自行决断。 索洛维科夫差点骂娘。 气愤而又无奈，只得前往特经局，帮着契尔沃收尾。 办公室。 双方落座，寒暄。 没聊几句，索洛维科夫迫不及待，转入正题。 “达瓦里氏，羊绒制品什么时候交付？” 林致远双眼微眯，满脸笑呵呵。 “达瓦里氏，你就放心吧，按照约定，最迟10月底，一件不差。” 索洛维科夫凝眉，极为难受。 10月底啊，若是没有高卢鸡，倒也无所谓。 天气刚冷，时间正好。 关键是，家里那群修士，可不会管这么多。 放着赚钱机会，私下协助高卢鸡，倾销一波，几乎板上钉钉。 若是吕锡安心狠，两亿件全部投入毛熊，损失远超想象。 到时候，有人找事，自己可脱不了干系啊。 …… 索洛维科夫越想越麻，追问：“能不能加急，早点交付？” 区区两亿件，到不了月底，便能准备好。 六十座大厂，月产量可是六千万件。 要不是原材料限制，四亿件也不成问题。 关键是，老子凭什么帮你？ 林致远心中如实想，故作为难，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达瓦里氏，恐怕不能。” 索洛维科夫整个人往后一靠，自顾自点了根烟，装作若无其事。 沉思片刻，不急不缓，提议。 “达瓦里氏，这样吧，咱们现在开始交付，数量大，分批来，有多少算多少，也能节省时间。”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又摇头。 “达瓦里氏，按照约定，黄金到口岸，羊绒制品上火车……” 值此特殊时期，只想跳出旋涡，避免被清算。 细枝末节，索洛维科夫哪还有心情纠缠，毫不迟疑。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相信黄金很快就会到口岸。” 林致远轻笑一声，似是给自己开脱。 “达瓦里氏，我这人最重视约定，也有些较真，还望理解啊！” 索洛维科夫摆了摆手，“不妨事，有原则是好事。” 说完，又笑眯眯补了句。 “达瓦里氏，其实我还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369章 谁是观众? 林致远伸手示意，“说来听听。” “全套轻工业在兔子铺开，势必会增加基础物资消耗，诸如石油、粮食、木材，乃至矿石。” 索洛维科夫说着，满脸认真。 “谁让兔熊是兄弟，拖拉机和石油，毛熊可以大批供应，用以推动兔子农业等方面发展。木材，如有需要，也可以提供。至于铁矿以及铜矿，由我去和北棒沟通……” 耐心听着，林致远眉梢微扬，指尖习惯性拍打着膝盖。 不愧是毛熊，一如既往大家长做派。 北棒轻飘飘便成了筹码？ 阵营中，除了兔子，其他家貌似都是这样…… 沉吟片刻，微微一笑。 “达瓦里氏，基础物资当然没问题，拖拉机暂且缓缓。” 闻听此言，索洛维科夫不禁有些诧异。 怎么会拒绝？纵观全村，谁家不追求机械化？ 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几秒后，也不再纠结，继续说起自己的想法。 “也可以，羊绒制品以及羽绒服，毛熊来年的需求量，肯定不会少，用基础物资置换可以么？” “当然可以。”又来订单，林致远肯定不会往外推，笑眯眯询问：“现在沟通细节？” 索洛维科夫摆了摆手。 “不不不，你我先有个约定，缓几个月，若是我能彻底进步，再登门详谈。” “好！” …… 索洛维科夫一行，来得早，走得快。 收拾好茶几，潘飞缓步上前。 “林局，为什么不要拖拉机？各个公社若是机械化，不管是开荒，还是劳作，都能提速。” 林致远狠狠吸了口烟，无奈叹气。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五万多公社，多少拖拉机够用？采购固然简单，工业还发展不发展？石油需求量又会增加多少？” 说到最后，望向窗外，稍稍停顿片刻。 “自身实力不达标，贸然迈入机械化，弊大于利，别的不说，若是被封锁原油进口，又该怎么应对？” 潘飞沉默良久，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我明白了，步子要稳，我有些冒进了。” 潘飞进步很大，林致远很是欣慰，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你啊，还是想得少。做任何决定，尽可能了解更多信息，继而通盘考虑，也要换位思考。” 说着，举例剖析。 “就比如这件事，索洛维科夫约定来年，为什么？毛熊立场，他个人立场，乃至后续出现变故，他们又会如何应对？兔子会有什么困境……” …… 忙着接待索洛维科夫，日常工作没处理，报纸也没有读。 午饭后。 林致远坐在办公桌，潘飞逐条汇报，许大茂抱着一沓文件，站在其后。 “林局，综采设备已经发往云中，化肥设备分配给鲁省以及豫省。关于仿制，初步预算，需要两年……” 林致远抬手虚拦，“等下，两年？” 潘飞侧目，许大茂忙不得找出有关仿制文件，上前，放在桌面。 “致远哥，这是报告。” 林致远低头查看。 每套设备最少上百机器，每台机器又有成百上千零部件，按照重工局预计，逐一研究仿制，两年时间不算长。 沉吟良久，抬头，开口。 “这样吧，当务之急是仿制，将机器，甚至零部件，打散到全家各个相关工厂，分化任务，同步推进。” 潘飞刷刷刷记录完，接着汇报。 “远大传来消息，在脚盆鸡余光协助下，弄了几套新型录像，播放器，生产设备，以及资料，询问在港岛建厂，还是送回来。” 电子产品么？ 前世，脚盆鸡就靠这玩意，从失败方，摇身一变，走出困境，更是大言不惭，行走在阳光下。 哪怕不能扼杀，也得添个堵。 想及于此，林致远整个人往前一探，招手。 “详细资料拿过来。” 许大茂早就做好准备，拿出一份足有十几页文件，恭敬放在桌面。 林致远看得非常认真，时不时做批注，结合前世记忆，将了解到，有限的发展思路，一股脑全写了上去。 足足半个多小时，林致远抬头。 “联系远大，全弄回来，连同这份资料，送去金陵。我记得他们有家电影机械厂，在家里技术最先进，给他们助助力。” “明白。” 潘飞点头，翻着小本子。 “水泥设备厂，预计三个月，也就是11月底全部投产，上级询问，咱们有没有水泥需求？” 林致远点了根烟，略作思考，摇了摇头，“暂时不需要。” ……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工作搞定，潘飞和许大茂离开。 林致远喝茶，抽烟，看报。 其中，两条新闻，引起了注意。 约翰牛和高卢鸡联合预告，将在五天后，也就是10号，放个灯笼。 提前广而告之，其深意不言自明，无外乎彰显武力。 再往深想，兔子怕是重要观众。 言外之意，你有蘑菇又如何，能送出去么？ 对此，林致远也无可奈何，差距得认，嘚瑟嘛，倒是可以无视。 却不料，被下一条新闻，结结实实震惊到了。 9月9号，肃州见。 标题很小，篇幅很短，意义深远，这是要打脸啊！ 林致远心情大好，直接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几分钟后，想到什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高卢鸡馆。 “叮铃铃。” 电话声响起，正听着音乐，翘着二郎腿的吕锡安，顺势拿起。 “你好，高卢鸡馆，我是吕锡安。” “吕锡安先生，我是林致远，10号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来特经局坐坐？” 10号？ 那不正是放灯笼的日子么？ 难不成，林致远看了新闻，想跟我套近乎…… 越想越兴奋，吕锡安当即爽朗应下。 “没问题，10号，登门叨扰。” 两句话，挂掉电话，林致远往后一靠，暗暗腹诽。 大喜事，没有观众哪成？ 甚至，借此机会，说不定还能再薅一波羊毛。 四天时间，眨眼过去。 9月9号，下午三点，肃州。 一群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点燃窜天猴。 火焰蒸腾，直插云霄，甚至到达预定高度，灯笼顺利挂上，所有人没有想象中喜悦，反而在骂骂咧咧。 “都怪高卢鸡和约翰牛，要不然咱们的灯笼，功能可以更全面。” “可不是么，一个窜天猴啊，这得浪费多少钱？” …… 第370章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次日，清晨。 林致远早早来到特经局，刚迈进办公室，潘飞激动的声音传来。 “林局，灯笼啊，咱家也有灯笼了……”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笑骂一声。 “稳重点，不就是一颗灯笼么，再过几年，说不定天上全是。” 许大茂咧着大嘴，难掩兴奋。 “致远哥，您也太冷静了吧？百姓日报可是说了，意义深远，不仅标志着窜天猴技术处于领先地位，更是第三家拥有灯笼技术……” 林致远含笑摇头。 “好，该高兴。这样吧，通知柱子，中午加菜，庆祝一下。” 说完，走向办公桌，拿起报纸，扫了几眼，嘴角不禁上勾。 “准备一下，吕锡安马上就到。” 二人对视一眼，许大茂扭身就跑。 “我去搬个收音机，让他长长见识，听听天外之音。” 潘飞一怔，继而哈哈大笑。 “好啊，我也去，大茂，还得是你，吕锡安怕是得气吐血。” 看着二人兴奋离开，林致远无奈摇头。 虽说都是显摆，可我还想薅羊毛，你们两个家伙啊，纯纯的气人。 …… 高卢鸡馆。 吕锡安吃完早饭，意气风发离开，直奔特经局。 一路上，车窗外，道路两侧的行人，无不喜气洋洋，顿感意外，略做思考，仍然不明所以，当即笑呵呵询问。 “托马斯，你说兔子们在高兴什么？难不成，也在为咱们放灯笼庆祝？” 作为代表，阅读当地报纸，可是工作之一。 只想着去林致远面前嘚瑟一番，吕锡安吩咐托马斯，在车上挑重点读给他听。 此时，托马斯看着手中的百姓日报，怔怔出神。 好几秒后，才悠悠长叹。 “兔子昨天放了灯笼。” 吕锡安没听清，侧目，皱眉，询问，“你说什么？” 托马斯抿了下嘴唇，又重复一遍。 “我说，兔子昨天放了灯笼，比咱们早。” 吕锡安瞪大眼珠，不自觉拔高声音。 “你在胡说什么？兔子放灯笼，这怎么可能？” 托马斯耸了耸肩，摊手道：“这就是事实。” 吕锡安抬起右手，狠狠揉搓脸颊，喃喃自语。 “哦，上帝，这绝对不是真的。明明应该是我裹挟大势，占据有利地位，找林致远协商来年采购，为什么会这样……” 眼见离特经局越来越近，托马斯忍不住询问，“马上就到，咱们还去么？” 吕锡安回过神，长呼一口气，失落而又无奈，“去，必须去，只闲聊，不谈事。” …… 不稍片刻，众人走进林致远办公室。 耳畔传来悠扬歌声，吕锡安听过，也了解，正是东方红。 寒暄，散烟，落座。 收音机的声音，变成歌唱祖国。 吕锡安故作震惊，笑呵呵开口。 “林先生，贵方宣传工作果然令人佩服，广播电台竟然在循环播放爱国歌曲。” “吕锡安先生，不瞒你说，这可不是广播电台，而是灯笼。” 林致远爽朗一笑，解释一句，接着笑眯眯问了句。 “难道你没看今天的百姓日报？” 说完，又叹了口气。 “只可惜，我们技术不成熟，灯笼只能循环播放十首歌。” 吕锡安呆愣片刻，几秒后回过神，眼珠一瞪，心里忍不住骂娘。 你特么说的是人话么？ 灯笼啊，代表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 良久，讪笑一声，“来得匆忙，倒是还没看。” 说完，挤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意。 “兔子成功放灯笼，可见技术与能力领先全村，我谨代表高卢鸡，向您以及兔子，表示祝贺。” 林致远照单全收，又故作姿态。 “万分感谢。实在不值一提，倒是今天，高卢鸡和约翰牛合作放的灯笼，肯定更胜一筹。” 别人不清楚具体情况，吕锡安能不知道？ 合伙放的灯笼，说铁疙瘩有些过分，可也是个试验品，只为探索信号接收，歌曲没有，只有一段声音。 面对林致远暗戳戳嘚瑟，果断转移话题。 “林先生，此次叫我前来，不知有什么事？” 林致远嘴角微微上扬，这就忍不住了？不过，也好，薅羊毛才是正事。 “也没什么大事，关于羊绒制品，毕竟是咱们先合作，所以，有个消息，得先跟你说一声。” “羊绒制品？”吕锡安挑眉，继而追问，“什么消息？” 林致远漫不经心道：“明年产量，毛熊想预定。” 闻听此言，吕锡安不禁一怔。 不是说好，来年一起压价么？ 契尔沃在搞什么鬼？ 该死，毛熊果然不可信。 既然你想吃独食，那就不要怪我…… 一抹冷笑，从吕锡安嘴角一闪而逝。 “林先生，你们已经签订合同？” 林致远一摊手，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你也知道契尔沃回家了，索洛维科夫做不了主，只是提前和我进行过沟通。” 吕锡安暗道好险，立马脱口而出：“不过是口头意愿，不作数，你我不妨详细聊聊。” 林致远当即摆手，拒绝。 “不不不，我这个人比较守信，哪怕口头答应，也要遵守。” 守信？ 各家之间，哪有什么信誉可言？ 这个林致远，坚持什么狗屁原则？ 吕锡安碎碎念几句，好言相劝。 “林先生，若是毛熊毁约呢，数亿成品，您怎么处理？再说了，卖谁不是卖？” 林致远态度很坚决。 “毛熊毁约也无妨，到时候正好满足家里需求。” 说完，又补了句，“守信是原则，兔子立足于全村，不能做两面三刀的事。” …… 吕锡安苦口婆心，说得口干舌燥，林致远不为所动。 到最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中午，特经局加菜，庆祝放灯笼。 傻柱厨艺真不赖，整个特经局，所有人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办公室。 林致远坐在沙发，闭目梳理计划。 二桃杀三士，绝对是好计，作为首先使用者，齐景公却落了个白茫茫。 可见，再好的计策，使用不当，也达不到预期。 三根烟过后，林致远睁开眼睛，喝了口茶。 潘飞极有眼力劲，拎起暖壶添水，顺便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林局，我不太理解。就像吕锡安所说，卖谁不是卖？而且，毛熊可不靠谱，索洛维科夫也不过是个提议……” 第371章 熊鸡又一次不愉快 “是啊，卖谁都是卖，可是这个决定，为什么要咱们做？” 笑问过后，林致远打趣一声。 “看似双方下棋，实则四家打麻将，三个对手合伙，你还怎么玩？” 说完，不禁摇头。 “下去慢慢琢磨。让你了解，今年公派留学生数量，有回信了吗？” “嗯，大茂在做梳理，我大致看了一眼，总体是去年的五倍，超过五万人。” 潘飞说着，迟疑片刻，微微皱眉。 “我听说，关于这件事，教育局吵得挺凶。好多人在说，意识形态最关键，忠诚应该是考核第一标准，而不是能力。到最后，还是老爷子拍板，才实施下去……” 林致远喝着茶，耐心听完，轻哼一声。 “瞎扯，百废待兴，到处缺人，难不成还要因噎废食？送去一万，回来九千，和送去五万，回来四万，区别有多大，他们就没有考虑过？” 潘飞疑惑不减，又摇头。 “林局，其实我也不太懂。 公派留学花费可不小，若是不能确保回来，岂不是便宜那群不纯洁的王八羔子？ 再者，如你所说，回来四万，确实能够缓解人才问题。 可是，这其中要是有几千人被收买，分散到各个行业，后续麻烦只怕不会少。 而且，若是不察，让这群人涉及关键岗位，造成的后果，不敢想象。”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无奈而又失望。 “小潘，多想值得表扬，可是你的思路不对。 再纯洁的人，面对诱惑，面对花花世界，就一定能够恪守本心么？ 难道不应该想想，对五万人进行信任等级划分？” …… 待潘飞走后，林致远坐在沙发，叼着烟，怔怔出神，由点及面，想了很多，想得很远。 前世，没头脑，生活在信息爆炸年代，对很多决策不理解，只会无脑喷，想想都觉得可笑。 什么贫富差距，什么阶级固化，什么刑不上大夫……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摸着石头过河，复兴带来阵痛，在所难免。 如今站得高，才发现哪有什么万全之策？ 执棋者着眼之处，只能在大势，也只能先谋求复兴。 复兴是根本，只有成功，才有资格说话，才可以自主决定一切，才有机会回头处理副作用。 要不然，大概率会陷入自保，乃至妥协的道路。 …… 一连数天，吕锡安难受而又纠结。 致力于将高卢鸡，打造成欧罗巴转销中心，继而腾飞。 约翰牛忙着维持残存的尊严，大漂亮置身事外，机会难得，毛熊却频频添堵。 无奈之下，决定与索洛维科夫开诚布公。 毛熊馆。 寒暄过后，吕锡安直奔主题。 “索洛维科夫，我此次前来，有件事想与你沟通。” 毛熊家里火上房，小赫与反对者，争得你死我活。 索洛维科夫前途不定，哪有心思扯皮。 见状，也极为干脆，“请说。” 吕锡安没绕，当即表明来意。 “兔子羊绒制品，乃至羽绒服，之前不是说好联合压价么？可是我得到消息，你与林致远提前约定来年采购，这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态度恭敬，语气柔和。 闻听此言，索洛维科夫却微微皱眉。 私下约定，吕锡安怎么会知道？ 透露消息的人，到底是双方工作人员，还是林致远？ 不管是谁，都有些耐人寻味。 要么有内鬼，要么林致远有谋划。 不过，已经接手契尔沃的烂摊子，当务之急，必须做出成绩，平安落地。 至于内鬼，压价，滚一边去吧，有小命重要？ 想及于此，索洛维科夫摊了摊手，语气中带着歉意。 “不好意思，对于毛熊来说，保暖物资太过重要。” 说完，长叹一口气，直接甩锅，“更何况，有些事，我做不了主。” 吕锡安一怔，心中暗暗骂娘。 扯特么淡。 毛熊内部斗争，越发白热化，谁有心情管这破事？ 分明就是这个混蛋，借机搞事情。 良久，试探性提议。 “既然这样，那不如与之前一样，你我二人各两亿件，如何？” 索洛维科夫不禁挑眉，顿感诧异。 “这件事，你应该与林致远沟通，和我说不着吧？” 反正也不是秘密，或者说，隐瞒没有意义，吕锡安耸了耸肩。 “没办法，林致远有原则，比较守信，说是与你有约定，要等你消息。” 索洛维科夫眸光一闪，唇角一勾。 对于林致远守信，很是认同，心中不住感慨。 好啊，林致远虽说是疯子，可有原则，守信，令人佩服，兔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叫什么一诺千金…… 吕锡安也想到林致远，不理解，甚至有些埋怨。 坚持原则，信守承诺，滚特么吧…… 同一件事，不同感受，无外乎立场不同。 索洛维科夫爽朗轻笑。 “兔熊毕竟同属阵营，你应该能理解。而且，保暖制品，对于高卢鸡来说，仅仅是赚钱，对于毛熊来说，那是在救命。现如今三家合作，为了盟友，难道你不应该让让步么？” 吕锡安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早前水泥设备，高卢鸡付出可不小。即便合作，也不能只有我一家吃亏。” 说着，又补充道：“吃独食可不对，你说呢？” 毛熊大局不定，索洛维科夫不想横生枝节，当即松了口。 “这样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最多两个月，咱们再细聊，怎么样？” 吕锡安想到毛熊局势，瞬间明悟，也不敢逼迫太紧。 “好，那就等天亮。” 所谓天亮，没有等太久。 10月11号，毛熊召开大会，仅仅三天，小赫黯然结束演出，小勃登场。 说起来，二人都挺有意思。 小赫，嗜酒如命，想跟有妇之夫梦露共进晚餐，全村大会，偷人家骆驼皮鞋砸桌子，对玉米情有独钟，赫式下飞机…… 趣事一箩筐，给全村人带来不少乐子。 小勃不遑多让。 嗜烟如命，与小赫各有千秋。 关键是，还特么喜欢飙车，保镖别说追了，尾气都闻不到。 不善言辞，说内向吧，偏偏喜欢强吻别人。 不分男女老少，管你是谁，会面之后，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钟情勋章，说一句勋章狂魔，一点不过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勋章防弹衣真特么有用，你敢信？ 总之，毛熊迎来又一位传奇。 第372章 各方反应 消息传回兔子家，如同平地一声雷，激起巨浪滔天。 百姓日报特意发文，引得到处都是议论，评价，畅想。 撰写文章的人，明显带着个人滤镜。 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对兔熊关系改善的期盼。 办公室。 林致远看着报，不住摇头。 改善？别扯了。 小勃比之小赫，有过之无不及啊！ 而且，与虎谋皮有危险，与熊合作便能顺利？ 就连潘飞，竟然也看不清局势。 “林局，毛熊换了大当家，咱们计划怎么办？用不用调整，万一重归于好，有些行动会不会不合适？” 林致远不禁抬头，皱眉询问。 “你在想屁吃，各家利益决定大势，简单换人便能重归于好？除非是内奸，不顾毛熊立场……” 说着，想到小勃风评，不由得笑了。 “你还别说，这位貌似真有点……怎么说呢，是个掘墓者吧。” 潘飞瞪着眼珠，表示不理解。 掘墓者，掘谁的墓？ 难不成真是熊奸？ …… 林致远没解释，挥手示意。 “准备一下，应该就这几天，毛熊会来人。估摸着不是契尔沃，至于是不是索洛维科夫，也不好确定。” “明白。” …… 毛熊馆。 索洛维科夫抽着烟，咧着大嘴，抑制不住心中喜悦。 契尔沃啊，你一个自大狂，还是小赫嫡系，仅仅是闲置，绝对是上帝保佑。 放心吧，与林致远周旋，我一定比你做得出色。 …… 正在神游天外，副手尼基塔走来，“吕锡安来了。” 索洛维科夫回过神，挑眉吩咐，“叫他来办公室。” 不稍片刻，双方落座。 吕锡安爽朗一笑，“索洛维科夫先生，恭喜，毛熊天亮，你的天也放晴，可喜可贺。” “是啊，前段时间，阴雨绵绵，耽误不少工作。” …… 好一顿互相吹捧之后，吕锡安转到正题。 “关于兔子保暖制品，咱们好好聊聊？” “当然。” 索洛维科夫心情大好，笑呵呵说了起来。 “我刚任职，稳定更为重要。羊绒制品若是不增反减，可不是好事。” 吕锡安瞬间明悟，理解，当即含笑点头。 “明白，各自两亿件，如何？” 说完，又旧事重提，“关于联合压价，还要不要实施？” 索洛维科夫吸了口烟，沉吟片刻，啧吧着嘴。 “可以尝试，却也不能太狠。顺利拿到货，对我很重要。” …… 二人密谋，林致远不清楚，即便知道也无所谓，此时正在接待郝德庆。 寒暄过后，林致远率先挑起话题。 “郝代表，听说将军要去印泥？” 说着，翘起二郎腿，叭叭叭个不停。 “印泥可有些拎不清，先是接纳星城，没多久又踢了出去。家里决策也不友好，流落在外的兔子，那也是兔子，大肆残害，好没道理……” 郝德庆耐心听着，冷汗直冒，也在暗暗叫苦。 将军啊，局势可不明朗，臣正欲周旋，您率先站队，算怎么回事？ 招惹毛熊不好过，招惹兔子就有好？ 林致远分明意有所指，该怎么办呢？ 承认，那不是上手打脸么？ 不承认，将军高调宣布半年后去印泥，又作何解释？ …… 越想越麻，到最后，讪笑几声，顾左右而言他。 “林局长，将军的想法，我怎么可能知道？许是前去谴责。而且，毛熊变天，兔熊定然会更为亲近。” 林致远挑眉，笑问，“所以，将军在提前下注？” 直白，毫不掩饰。 郝德庆一愣，想了想，徐徐开口。 “林局长，同属阵营，自当同心协力。毛熊作为话事人，兔子说话又有分量，北棒定当做好辅助。” 林致远眉峰轻挑，心中一动，说着最软的话，暗戳戳要挟么？ 试探结束，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有揪着不放。 “是啊，大敌当前，确实应当守望相助。” 说完，笑呵呵询问，“郝代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郝德庆微微诧异，已经做好浪费口舌的准备，没想到林致远轻拿轻放，习惯性暗暗琢磨。 什么情况？ 即便敲打，也轮不到林致远啊？ 难不成兔熊有什么变故？ 那也不对，毛熊还在收尾，无暇多顾。 …… 想不通，郝德庆也不适合长时间没回应，选择暂且压下，回去再慢慢琢磨。 “嗐，还是羊绒制品，高卢鸡和毛熊，他们的货已经交付，剩余产量能不能匀些给我们？” 林致远自无不可，却也没有放太多。 “五百万件吧，黄金支付，价格和毛熊一样，可以么？” 黄金？ 郝德庆一时有些愣神，毛熊不说免费，也是打骨折，兔子竟然不优惠？ 抿了下嘴唇，略显尴尬，选择压后。 “林局长，黄金我做不了主，容我回去打报告。” “好啊！” 林致远面色如常，心中不屑，咋地，吃完毛熊，想吃兔子？ …… 下班后。 刚走进大门，小书寒和小陈亚，风风火火，蹦蹦跳跳，跑上前。 “爸爸，陈爷爷让你过去呢。” “对啊，致远哥，我爸让你去我家吃饭呢。” 林致远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笑呵呵打发道：“行，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扭身前往隔壁。 西厢房。 旅长和克浓二人，对桌而坐。 方桌上摆着四道菜，花生豆、炒土豆、蘑菇炒肉、辣子白，以及两瓶尚未开封的汾酒。 看模样，还没开喝。 林致远刚进门，旅长招了招手。 “来来来，老李好不容易有空，今晚咱们爷仨好好喝一顿。” 克浓脸色有些憔悴，却满脸笑意。 “可不是嘛，最近太乱，忙得不可开交。” 林致远大步走去，拉开凳子坐下。 “没办法，能者多劳嘛。” 克浓没好气道：“你可拉倒吧，老爷子可是说了，罪魁祸首就是你。” 林致远嘿嘿一笑。 “不能这么说，无意之举，意外收获，跟我可没关系，这么大一口黑锅，我可背不动。”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旅长叨了颗花生豆，嚼了几下，挑眉询问。 “致远，毛熊变天，咱家可是议论纷纷，你怎么看？” 第373章 润物细无声 “看？” 林致远夹菜的手，悬在半空，停了一瞬，继而恢复，摇头轻笑。 “看什么？吵吵闹闹太正常，理不辩不明嘛。” 二人对视一眼，克浓挑眉笑问。 “你小子作为激进派，难道不应该嫉恶如仇么？” 林致远放下筷子，无奈叹气。 “嫉恶如仇，也得分清楚谁是恶啊。一群拎不清，或者说，大部分只是看不透，兴许会有披着羊皮的狼，难道为了他们，彻底清理羊圈？” 旅长大感欣慰，爽朗大笑。 “好，通透，我和老李刚才还担心，你小子要借机生事呢。” 林致远眉峰一挑，撇撇嘴。 “嘿，陈伯，您这话说的，我可一向安分守己，本本分分，老实巴交……” 克浓不由得笑了笑。 “你啊，赶紧闭嘴吧。财神让你出去赚点钱，你可倒好，在港岛搅动风云，回来做个生意，又间接弄死大几十万人……” 林致远眼珠一转，嘿嘿一笑。 “您老就说吧，出去一趟，钱赚到没？至于回来弄死人，您可不能甩锅，明明是您老出马……” 旅长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有理。有些人啊，亲自操刀，安排人去查，去抓，然后收割，现在居然甩锅……来来来，致远，咱爷俩走一个，喝完狠狠批判某些姓李的……” 林致远立马接上，“陈伯，含蓄点嘛，说太明显不好。” 旅长放声大笑，“哈哈哈，你说的对，怪我，说的太明显啦。” “你俩差不多得了。” 克浓笑骂一声，继而话锋一转，“多余担心你小子，老爷子说你粘上毛就是猴，迷雾蒙不住眼，我还不敢肯定，现在放心了。” …… 月底，西伯利亚寒流彻底袭来，整个京城温度骤降，比去年来得更早一些。 林致远查阅、批示完文件，随口询问。 “小潘，留学生过冬物资，送出去没？” “每人六套羽绒服，保暖内衣……甚至连雪花膏都有，就这几天吧，应该都能送到他们手中。” 林致远点头，又问，“嗯，年底劳模增加奖品呢？” “比留学生快，眼下差不多已经到了各单位。” 潘飞说完，叹了一声。 “不少人对此很不满，认为对留学生太好，容易让他们自视清高，产生阶级思想……” 话未说完，林致远沉声打断。 “就他们逼事多，五万留学生，哪怕回来三四万，其中有一半能带动各行各业发展，都值得去做。更何况，榜样在前，后续人才只会源源不断。闹什么？难不成把他们这群官老爷捧起来？” 潘飞抿了下嘴唇，弱弱提醒。 “林局，还有个小道消息，说是对咱们特经局，尤其是您，很是不满，认为游离在外，格格不入……” “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人自寻死路，便随他们去吧。” 林致远抬手虚拦，冷哼一声，“老爷子心软，不是他们蹦跶的理由。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说完，摇了摇头，跳过话题。 “不说这个。来年任务，有没有分配到具体工厂？让泽鹏亲自带队，出去跑一趟，随机抽查三家。” “文件已经下发，也都收到了回执。” 潘飞回应后，又问，“不提前通知？林局，您是要……” “之前提醒过，要是还出问题，那就怨不得别人。” …… 群架后，汉斯被一分为二。 既是毛熊与大漂亮缓冲地，又是各自展示区。 十余年来，熊鹰双方较劲，扶持。 东汉斯，相较阵营其他家，要稍稍好些，当然，仅仅是稍稍。 西汉斯，得益于马歇尔计划，加上强劲工业基础，迅速重建经济，简直就是奇迹。 一墙之隔，天差地别。 此时，两汉斯民众，各过各的，倒也还好。 只可惜，随着小勃的大家长做派，愈演愈烈，以及毛熊大修士横行，一场欧罗巴版走西口，要不了多久，便会上演。 东汉斯，莫里斯街区。 一辆悬挂兔子旗的汽车，缓缓驶来，停靠在一处小院门前。 听到声响，亚当忙不迭出门，待看清来人，急匆匆上前招呼。 “您好，宋代表，又来看田么？她学习非常刻苦，此时应该在屋里看书。” 五十多岁的亚当，经历过希时代，曾经略有薄名，现如今是耶拿夫大学化学教授。 此时，满脸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东汉斯在毛熊干预下，施行配给制，哪怕亚当再有能力，生活品质也不高。 直到两个月前，一切发生改变。 兔子派遣留学生，为了方便求学，经过协商，安排在学校教授家寄宿。 当然不是免费，兔子会给补贴。 食物，以及生活用品，自不用提，甚至还有马克，每月比亚当的薪水还高。 宋明，作为兔子馆工作人员，接到命令，给各个留学生送过冬物资。 初看清单，甚是惊讶，也有些感慨，太细了，家里对留学生也太好了吧？ 半个小时，宋明准备告辞。 临上车前，对留学生田春萍嘱咐。 “小田，过冬物资，家里给准备六人份，你知道什么意思么？寄宿亚当教授家，虽说咱们给钱给物，可你过的好与坏，我们不方便过多干涉。” 田春萍只觉喉咙发痒，狠狠点头。 “宋代表，明白，我懂分享，也会竭尽全力，争取早日学成回家，建设家园。” “明白就好。” …… 直到公车背影消失，田春萍眼角莫名湿润。 想起临上船，拿到物资，其中，一个铜制书签，拾慧先生那句话，只觉学习态度还要加强。 努力学习，不是为了摆脱落后的家乡，而是为了帮助家乡摆脱落后。 长叹一口气，田春萍扭身，笑呵呵示意。 “亚当先生，安娜夫人，感谢你们照顾，咱们进屋，看看都有什么东西，我想让你们陪我分享喜悦。” …… 同样场景，在数万留学生处上演。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林致远可不单单考虑留学生，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改变，从点滴做起。 让全村接受，并认可兔子制品，也需要慢慢渗透。 润物细无声…… 第374章 高处不胜寒 看完清单，田春萍依次打开包裹。 拿出一件羽绒服，看了看大小，然后笑盈盈道：“安娜夫人，您快试试，非常符合您的气质。” 安娜眼露惊讶，伸手捂住嘴巴。 “哦，我的上帝，真的么？一件大漂亮羽绒服，售价可要四百多马克。” 田春萍微微带笑，只想尽快结束，回房学习。 “当然，往后几年，还要继续叨扰……” 安娜脱掉厚厚棉衣，换上轻薄而又暖和的羽绒服，切身感受后，激动的一把抱住田春萍。 “田，你真的太善良。你放心，只要你在汉斯，我会把你当赛琳娜一样对待。” “亚当先生，这款黑色您试试。” “赛琳娜，你也过来。” …… 次日，上午。 亚当焕然一新，走进耶拿夫大学，不说万众瞩目，也有好多人上前攀谈。 “嘿，亚当，新外套真不错。” “当然，我也这么认为。这是田送我的，兔子的产品。” “天啊，真是难以想象，他们的产品真棒。” “兔子是优秀的民族，兴许之前落后，但他们在改变，难道不是么？” …… “砰！” 林致远狠狠拍着桌面，脸色铁青，“太嚣张，简直无法无天。” 喘了几口粗气，极力稳定情绪后，沉声询问。 “小潘，泽鹏遇袭，你觉得与下面工厂有关系么？” 潘飞双眉紧锁，沉吟良久，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 林致远冷声又问，“那若是泽鹏真查出什么呢？” “这……” 潘飞还是不敢相信。 特经局做事，无数部门盯着，如此极端，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而且，梁泽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难道不会追查？ “林局，盲流子拦路抢劫，可能性更大。” 林致远点烟，沉思，足足半小时，嗤笑一声。 “农村有公社，城里在大肆建厂，盲流子？可笑。” 说着，无奈叹气。 “梳理一下， 不偏不倚，写份文件，上报先生吧。轻工业计划如同钝刀子，此时，其他几家闹事可能性偏低，不管是内部斗争，还是拦路抢劫，都不是咱们能参与的。” 潘飞了然，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去。” 刚准备走，林致远招手拦住，“等下，我再想想。” 指尖敲击桌面，哒哒哒的声音，很有节奏。 林致远想了很多，历代王朝反腐倡廉，乃至前世记忆…… 半盒烟很快吸完，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 “这样，顺便帮我写份建议书，全面严打，以及禁枪……” 听完林致远细致阐述，记录好严打和禁枪的优点，潘飞应下，退出房间。 林致远往后一靠，显得很无奈。 本想顺势两边建议，后来经过深思熟虑，发现时机不成熟，建议不可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门派林立，一点也不奇怪。 自然会有纷纷扰扰，明争暗斗。 正派束手束脚，邪派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力度过大，局面只会一团糟。 只有圈定范畴，才是正理。 至于严打、禁枪，也是在保护大部分人。 最为关键，林致远在灭火。 老爷子脾气再好，吵架延伸到动手，不生气才有鬼，万一…… 良久，林致远喃喃自语。 “哎，妥协是门艺术，大难题交给先生不地道，却也是无奈之举……” 临近下班，潘飞终于搞定两份报告。 林致远仔细看过之后，安排上交先生办公室。 饭后。 林致远坐在院内石桌，怔怔出神。 吴霞和秦淮茹二人，都察觉到不对劲。 “二婶，致远哥这是怎么了？” 秦淮茹面露关心，问后又不确定性补了句，“像是有心事。” 吴霞摇头，猜测道：“估摸着是工作上的事吧。” 说完，安抚道：“先不急，兴许等下就能想通，要是时间长了，还没回来，我去和他聊聊。” 闻言，秦淮茹点了点头，工作上都是大事，她不懂，也不敢添乱。 不知过去多久，许是一个小时，也可能不止，林致远没有挪地方，像一尊雕像。 吴霞给了秦淮茹一个眼神，缓缓走出房间。 待来到石桌旁，坐下，温声询问。 “致远，工作上有烦心事？” 林致远回过神，也没有否认。 “嗐，有些钻牛角尖，缓缓就好，顺便等个客人。” 吴霞展颜轻笑。 “你啊，成长到现在，比我看得远，看得清。若是难题，你肯定不会这样。应该是有些事，明知道怎么做最理智，却又不甘心，对不对？” 林致远叹了口气，“是啊，妥协最伤人。” “世间哪有双全法？高处不胜寒，还有种解释，往往站得高，再看得低，只会觉得自己冷血……” 有一搭没一搭，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多小时。 吴霞声音柔和，慢慢开导，林致远渐渐释怀。 “二婶，我已经想通了，您就放心吧。” 林致远站起身，将吴霞搀扶起来，“您快回屋去，外面冷冷的。” 说着，露出一抹轻松笑容，“我啊，还得等客人。” “先进屋给淮茹宽宽心，你啊，真不知道她有多着急。” “好嘞。” …… 送吴霞进屋，和秦淮茹说了几句话，林致远折返。 不稍片刻，大门被敲响。 林致远起身，快步走去。 拉开院门，只见赵茂丰面色着急，不停招手，“致远，走，先生找你。” 林致远也不耽误，伸手示意。 “赵秘书，我还以为先生会来坐坐，顺便放松一下呢。” 出门，将大门虚掩，二人并肩而行。 赵茂丰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 “致远，你那两份文件，到底写的什么？” 林致远微微一顿，只说了一半。 “哎，我们巡查处梁泽鹏处长带队，去下面工厂转转，结果在回来路上被人袭击……” 耐心听完，赵茂丰满脸惊愕。 “不能吧？这是要捅破天啊。” 说着，侧目，询问，“难道跟下面工厂有关？” 林致远摊手叹气，“不知道啊，兹事体大，只能上报。” 赵茂丰突然停下脚步，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满脸愁容。 “你啊，闯祸了。” 说着，右手虚握，不住地轻砸左掌。 “我就说么，先生去找老爷子，没几分钟，把所有人赶了出来，我们几个在外面，隐隐约约听见二人像是在争执……” 第375章 不简单呐 一夜未眠，老爷子满腔怒火平息。 说是先生规劝，林致远打辅助，有些牵强。 凛冬将至，风起云涌，势必漫天飞雪。 雪落无情，不分善恶啊。 老爷子怎么会看不明白？ 只不过，懂，不代表能够接受。 接受，也不代表就此罢休。 以下克上不可以，点对点予以雷霆一击，必不可少。 …… 次日，天蒙蒙亮。 在先生家蹭了顿早饭，林致远走出红墙，来到特经局。 刚踏入大门，迎面碰到孙平安。 “咦，致远哥，你怎么这么早？” 林致远扫了一眼，不禁轻笑一声。 “还说我呢，看你这模样，来了多久了？” 孙平安举起右手，大拇指捏着食指，稍稍漏出一丝缝隙。 “没多久，比你也就早一丢丢。泽鹏哥遇袭，我担心有人对单位不利，早点过来，带人转转，心里踏实点。” 说着，面露关切，询问，“对了，泽鹏哥没什么大碍吧？” “胳膊受了点伤，问题不大。” 林致远回应一声，微眯着眼，拍了拍孙平安的肩膀。 “放心吧，有人会给他一个交代。” …… 办公室。 林致远自顾自沏了杯茶，抽了根烟，靠在沙发，闭眼小憩。 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身上盖着羽绒大衣，整个人也横躺在沙发上。 嘴角不自觉微弯，缓缓坐起身。 由于压着胳膊睡觉，右臂传来阵阵酸麻。 下意识握了握拳，用以缓解，耳畔传来攀谈声。 “万书记，我们林局最近压力大，忙完工作在休息，您稍坐片刻，我这就进去看看。” 是潘飞的声音，林致远忙穿好鞋，站起身，往外走。 “潘秘书，不急，我们等等。” 又一道声音传来，陌生而又浑厚。 …… 拉开房门，只见潘飞正准备推门而入。 目光越过之后，一位中年人和一位青年人，刚刚在客厅沙发落座。 中年人大约五十来岁，清瘦，眉毛很浓，戴着一副眼镜。 青年人稍稍有些胖，态度恭敬，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屁股。 “林局，您醒了？” 潘飞惊讶一声，紧接着侧身示意。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津门万兴师书记，旁边是戴军秘书。” 林致远微微点头，忙不迭迎上前。 “万书记，戴秘书，不好意思，昨晚熬了一宿，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与此同时，万兴师和戴军也站起身。 双方握手，万兴师爽朗一笑。 “不妨事，都是为了工作嘛，也怪我，没有提前知会一声。” “您客气，走走走，咱们进办公室聊。” …… 办公室。 落座，寒暄。 潘飞上茶之后，万兴师示意，戴军也跟着离开，屋内此时独留二人。 万兴师长叹一口气，神情低迷。 “梁泽鹏同志巡查完羽绒服厂，返回途中遇袭，对此，我深表歉意，也有些汗颜啊！” 对于万兴师，林致远不了解，只是打了个哈哈。 “万书记，事不在您，不用放在心上。” 万兴师又摇头，“是我工作不到位，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说着，看向林致远，“你放心，此事我定然会一查到底，对于歹徒绝不姑息，给梁泽鹏同志一个交代，也给特经局一个交代。” 林致远依旧简短直接，“那就麻烦您了。” 万兴师迟疑片刻，姿态再次放低。 “林局长，还请不要迁厂，事关数万人生计……” 话未说完，林致远不禁皱眉，抬手虚拦。 “不是，兴师书记，您听谁说，羽绒服厂要迁走？且不说此事跟羽绒服厂有没有关系，即便有，就像您说的，事关数万人生计，我们也不会草率行事……” 耐心听完，万兴师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良久，忽的一笑，“让你看了笑话，怕是有人在给我上眼药啊。” …… 接下来，不谈公事，只闲聊。 午饭后，万兴师和戴军告辞离开。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暗暗腹诽。 负荆请罪么，好没道理。 言辞之外，貌似有人从中作梗。 不管是演戏，还是事实。 只怕早前预料没错，泽鹏遇袭背后有故事。 牵扯内斗，遭遇无妄之灾？ 蛀虫搞事，被查了个正着？ 不简单呐！ …… 潘飞沏好茶，将今天的报纸，码放在办公桌，带着许大茂，安安静静站在对面。 几分钟后，林致远回过神，随口问了声。 “小潘，索洛维科夫和吕锡安，约的几点来着？” 对于有客来访，潘飞熟记于心，脱口而出，“三点。” 林致远顺手拿起百姓日报，点了点头。 “嗯，还有一个多小时，有事就说，没有的话，我看会儿报纸。” “有呢。” 潘飞拿出小本子，开始汇报。 “泽鹏刚出城就遇袭，此时还在津门医院，问题也不大，他申请回来。” 林致远不禁笑了，摇了摇头。 “就待在津门，有人会给他个说法。回来算什么？施压，还是不死不休？” 潘飞嘿嘿一笑，帮忙解释，“嗐，他惦记着巡查计划呢。” 梁泽鹏出发前，给林致远汇报过。 闪击津门，打红星羽绒服厂一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快到年底，下面工厂大概会放松，再西去归绥看看羊绒厂，才能了解到真实情况。 不得不说，计划挺好。 只可惜，谁也没想到，出师未捷先受伤。 林致远没有过多解释，语气很坚定。 “告诉他，计划不急于一时，待在津门休息吧，给其他人压压惊。” “好吧。” 对于梁泽鹏实干作风，潘飞很喜欢，有心帮着说情，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郝德庆打电话，想再跟您面谈，我按照您的吩咐，用最近有些忙婉拒了，他说想继续合作，黄金不行，铜矿可以么？”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想起家里缺铜，倒也不是不行。 “好，约一下，过个三五天吧，抽个时间坐坐！” …… 三点。 索洛维科夫和吕锡安二人，联袂而来。 寒暄，沏茶，散烟。 二人显然心情不错，尤其是索洛维科夫，咧着大嘴，满脸笑呵呵。 “达瓦里氏，看您气色不太好，努力工作，也要珍爱身体。” 吕锡安也顺势跟了句，“对，身体更为重要，工作是处理不完的。” 林致远懒得废话，笑了笑。 “嗐，昨晚有急事，一宿没睡，咱们干脆点，谈完我得休息下。” 第376章 老子北大的，不是厦大的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沟通，甚至到最后，齐齐弯了弯唇。 林致远瞧了个正着，心里不禁嘟囔一声。 哟呵。 准备趁老子没精神，欺负人？ 怕是在想屁吃。 索洛维科夫侧目，翁声一笑。 “达瓦里氏，既然这样，那就长话短说。关于明年羊绒制品，以及羽绒服，咱们详细沟通一下。” 林致远抬手示意，“达瓦里氏，说说你的想法。” 索洛维科夫也不磨叽，张口就来，明显是早有准备。 “羊绒制品数量，还是两亿件。您也知道，我刚刚上任，需要有些作为，达瓦里氏能不能帮帮忙，让让价。” 林致远嘴角一抹嗤笑，一闪而逝。 脑子特么有病！ 别说老子不乐意，即便有这个心，你也太不地道。 带着吕锡安前来，当着他的面让老子降价，到底怎么想的？ 眼珠微微一动，瞥了眼二人神色，顿时恍然大悟。 姥姥的，老子就知道，这两个家伙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 这是准备联合起来，给老子施压么？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越想越来气，装都懒得装，直接摆了摆手。 “达瓦里氏，价格让不了，你也知道，羊绒制品利润不高。当然，谁让兔熊是兄弟呢，数量可以提高，明年最少能生产六亿件，本想造福自家民众，索性帮你一把，全卖给你。” 吕锡安不禁挑眉，脸上笑呵呵，心里妈卖批。 那我呢？ 一点面子也不留？ 过分，太过分了！ …… 索洛维科夫真动心了，脑海不停琢磨。 六亿件，即便家里消耗四亿件，还有两亿件可以倾销北欧。 哪怕每件仅赚一卢布，那就是两个亿。 该死，若不是考虑步子不能太大，做工作需要循序渐进，得留一手，真想全部吃下。 至于和吕锡安的约定，以及后续遏制兔子计划。 哼，投入这么大，他们肯定不会放弃，到时候见招拆招。 …… 好半天不说话，也没动作，看得吕锡安心头，没来由一紧，忙不迭开口。 “林先生，没有高卢鸡帮助，您未必能打开欧罗巴市场。” 说完，又看向索洛维科夫，暗戳戳提醒，“过犹不及，想想以后。” 索洛维科夫稳定情绪，爽朗一笑。 “达瓦里氏，工作还是要慢慢来，明年成绩太高，之后怎么提升，您说对不对？” 吕锡安松了口气，又笑眯眯一声。 “林先生，我们二人每家两亿件，余下两亿件，您也可以造福兔子家的民众。” 林致远直勾勾看着二人，几秒后，挑了挑眉。 “哎，我们家民众可怜啊，算上明年，羊绒制品出来两年，却迟迟享受不到，我真是该死。” 说着，顺势翘起二郎腿，吸了口烟。 “吕锡安先生，给你说声抱歉。来年只卖给毛熊两亿件，剩下的我们内部消化。” 此言一出，如同盖伦出轻语，沉默又破防，吕锡安被打得彻底傻眼。 林致远却如同没事人，转而看向索洛维科夫。 “达瓦里氏，价格让不了，你还要么？说实话，四亿件，我们家真心不够。” 二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林致远揉了揉额头，侧目吩咐。 “小潘，沏杯浓茶，我有些困，快扛不住了。” 说完，仰头靠在沙发后背，缓缓闭上眼睛。 林致远三番五次强调守信，终于看到成效。 眼见林致远没有继续洽谈的兴趣，索洛维科夫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了那么多，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达瓦里氏，要，就按你的意思，价格不变。这样吧，明后天，我带人前来沟通细节，毕竟涉及原材料。” 林致远睁开眼睛，点了点头，“可以。” 吕锡安瞪着眼珠，眸中带火。 该死，索洛维科夫，你真是混蛋，出尔反尔，比契尔沃还不要脸…… 林致远视若罔闻，漫不经心询问。 “二位，真对不住，今天没精神，还有事么？” 索洛维科夫往前探了探身子。 “有呢，还有羽绒服，明年差不多也能量产吧，我们毛熊也要。” 林致远指尖拍打膝盖，暗暗回忆。 羽绒服成本三十软妹币，大漂亮同等产品价格最低，八十美刀。 早前跟他们说过，成本七十美刀。 这两个家伙，愿意出价七十五美刀。 产量的话，比羊绒制品少些。 明年解决原材料，大肆扩建，预计从7月份开始，月产量能达到五千万件。 按照10月底交付，四个月生产期，也就是两亿件。 要是产一批交一批，三亿件不成问题。 …… 想及于此，林致远徐徐开口，“来年10月底能有两亿件。” 索洛维科夫当即大手一挥。 “不多，毛熊全要，之前沟通过，价格七十五美刀，明后天一起谈细节。” 林致远微微点头，“好。” 吕锡安看着二人又谈妥羽绒服，再也忍不住。 “林先生，你我二人认识时间不短，期间没发生不愉快，难道一点交情也不顾么？” 林致远不禁蹙眉，质问。 “交情？欧罗巴市场啊，老子北大的，不是厦大的。” 说完，冷哼一声，侧目吩咐，“小潘，明天帮忙联系东汉斯代表。” 潘飞连忙回应，“好的，林局。” 吕锡安见状，终于明白问题所在。 光想着眼前这位守信，说到做到，忘了还是个疯子，吃软不吃硬。 拿到货，运回欧罗巴，可全是钱。 就这么放弃，怎么可能甘心，当即姿态降低。 “对不起，林先生，刚才言语上有些冒犯，希望您能原谅。” 林致远端起浓茶，喝了一大口，没有搭理，反而点了点茶几，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添水。” 许大茂看戏看得热血沸腾，不等潘飞起身，说了句，“我去。” 沉默，安静，便是接下来的办公室。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半小时后，想到遏制兔子计划，索洛维科夫帮忙打圆场。 “达瓦里氏，消消气，吕锡安不是那个意思……” 林致远抬手一拦，冷声道：“达瓦里氏，你不用多说，我不是傻子。” 吕锡安脸上阴晴不定，也是位能屈能伸的主，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深深鞠躬。 “林先生，刚才是我胡说八道，我向您道歉。兔子有句老话，宰相肚里能撑船，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兔子还有句老话，和气生财……” 第377章 林局小课堂开课喽 又过去三分钟。 吕锡安一动不动，保持着鞠躬姿势。 林致远诧异而又警惕。 厉害啊，心里恨不得杀死老子，表面却低首下气。 …… “好吧，原谅你了，两亿件，价格不变，黄金支付。” 说话间，林致远故意打了个哈欠。 “多谢林先生大度。” 吕锡安又颔首，继而重新坐下，略做迟疑，硬着头皮开口。 “林先生，支付方式能否通融，您也知道，黄金储备关系经济稳定。” 林致远右手指尖，继续拍打膝盖，挑眉示意。 “说说看，你想怎么支付？” 吕锡安抿了下嘴唇，试探性提议。 “以物换物如何？各种原材料，包括石油、矿产等，我们在非洲也有资产，也可以低价转让……或者，接受兔子留学生，甚至工业制品，例如汽车，收音机……” 耐心听完，林致远拿不定主意。 非洲资产会不会是坑？ 殖民地独立，如雨后春笋，只怕没安好心啊！ 对了，好像先生在接洽第三等各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至于工业制品，无非是解决贸易逆差，以及反向倾销。 良久，徐徐开口。 “这样吧，容我考虑几天，交易我应下，支付方式再等等。” “好。” 吕锡安没有多说，心里十分清楚，高卢鸡当前局面，与兔子有几分相似。 兔子拒绝毛熊指手画脚，高卢鸡拒绝大漂亮驻军。 兔子在夹缝中谋求复兴，高卢鸡也想摆脱大漂亮和约翰牛影响。 唯一不同的是，兔子更有血性。 哎，土地辽阔太重要啊！ 若不是因此，也不会退而求其次，想着成为欧罗巴转销中心。 …… 正事谈完，林致远摆出一副精神不振模样。 索洛维科夫和吕锡安见状，也没有多待，随意闲聊几句，匆匆告辞。 送走二人，返回办公室。 潘飞收拾茶几，林致远吸烟沉思。 约五分钟。 “小潘，合作的事，整理成文件，汇报先生和财神办公室，了解一下他们有没有指示。” 说到此处，林致远点了根烟，不太放心，又详细分析。 “特经局主要工作，集中在轻工业，大部分原材料，家里都够供应，矿产资源方面，以他们意思为主。 吕锡安所说非洲资产，只怕不简单，牵扯太大，也一并交由他们决断。 至于工业制品，就如拖拉机一样，容易受制，甚至影响家里自主研发，还有贸易顺逆差也需要注意……” 潘飞刷刷刷记录完，不放弃任何学习机会，抬头请教，“林局，贸易顺逆差影响很大么？” 林致远灵光一闪，想起前世，为了打发时间，看过一本《小岛经济学》。 当时越看越迷糊，现在回想起来，对号入座，逐个分析，深有体会。 暗戳戳捋捋思路，挥手吩咐。 “去，准备好本子和笔，哥给你好好讲讲经济学。” 潘飞眉梢微扬，忙不迭匆匆去，不到一分钟，匆匆回。 屁股后面还多了两个人，许大茂和李玉江。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放，林致远没计较，直接上课。 “有个原始小岛，岛上居民以鱼为生，徒手抓，每天收获仅有一条，刚好够吃。” “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人，暂且叫他张三吧。张三觉得每天不是抓鱼，就是在抓鱼的路上，要是能提高每天抓鱼量，就有时间享受生活。” “忍饥挨饿三天，张三用草编绳，用绳结网，简陋版渔网诞生，结果一上午就能抓两条鱼……这就是科技。” “再制作一张网，以每天两条鱼为代价，邀请李四加入团队，张三什么也不干，每天有李四上交两条鱼……这就是资本。” “随着加入人群增加，小岛居民有了闲暇时间，王五搭建茅草屋，赵六制作平板车，孙七编制麻衣草鞋，互相售卖……这就是经济。” “居民以物易物不方便，鱼变成交易媒介……这就是钱。” “当居民家中鱼太多，有人建设仓库帮忙储存……这就是银行。” …… 不得不说，《小岛经济学》整体脉络清晰，深入浅出，从经济诞生，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延伸到期货，倾销与反倾销，经济战…… 林致远讲得详细，三人听得入迷。 潘飞速记很快，许大茂和李玉江跟不上趟，笔记早就停了。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林致远讲完，点了根烟，笑问，“都听懂了么？” 许大茂瞪着眼珠，喃喃自语。 “这就是经济么，竟然这么复杂。” 李玉江狠狠点头，附和一声。 “确实，之前没想过，听完林局讲解，我才发现经济太重要。” 不到一半，潘飞本子用完，不敢耽误，顺手把许李二人本子征用。 看着面前三个本子，咧着大嘴，嘿嘿直乐。 “林局，这堂课太精彩，我肯定要好好复习。” 许大茂眼珠一转，挑了挑眉。 “那个，潘哥，回头笔记整理好，能不能让我看看？” 李玉江立马跟上，“还有我。” 林致远笑了笑，没好气道：“行了，已经大半夜，收拾收拾赶紧下班。” 许大茂摆了摆手，“致远哥，您回吧，我在办公室凑活一夜，回四合院也麻烦。” 李玉江也点头，“对对对，林局，我家里人应该早睡了，我也不回了。” 潘飞不知想到什么，也摇了摇头，“我也是。” “行吧，你们随意。” 待林致远离开，潘飞一挥手。 “两位老弟，这绝对是经济发展的指南，走，咱们整理下。” …… 次日，清晨。 先生吃完早饭，走进书房，刚坐下，只见赵茂丰抱着厚厚一沓文件，缓缓走来，不禁轻笑一声。 “今天工作这么多？看来昨晚休息早喽。” 赵茂丰来到办公桌前，将文件缓缓放下，摇了摇头。 “先生，这是特经局凌晨上交的文件，今天的工作内容，还在整理。” “什么？” 先生微微蹙眉，脱口询问，“这么多？特经局最近有什么事么？” 赵茂丰想起什么，忙开口。 “对了，听小潘说，前面几张是合作汇报，后面几百张是致远昨晚给他们上课，做的笔记汇总。他认为非常重要，便进行梳理，一并上交。” 先生眉梢微扬，兴趣大增，“是么，致远上课啊，那我倒要好好看看。” 第378章 一条鱼引发的紧急会议 初看，先生频频点头，嘴角噙着笑，拿起钢笔，顺手写着批注。 一页页往后，翻阅速度越来越慢，先生眉宇间愁绪渐生，批注字数也逐步变多。 尤其是，更多小岛加入循环，其中贸易战，经济收割，金融打压…… “叹为观止，手段防不胜防，致远对经济的理解，远超世人。” 临近中午，先生终于看完，不禁悠悠感慨，沉默几秒，抬头，吩咐。 “小赵，联系财神、李春、李念，老爷子书房开会。” 说完，又补了句，“对了，致远是候补成员，而且事情因他而起，也通知一声。” 话音刚落，财神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先生，已经通知，地点不同，说是您书房。” “也成，小赵，你去请老爷子过来。” 先生挥了挥手，转而看向财神。 “说说吧，经济方面，你可是权威。” 闻听此言，财神摇头苦笑。 “权威？换做之前，我还能厚着脸皮认下。现在，毫不客气的讲，致远可以给我当老师。” 说着，语气有些颤抖。 “您是不知道，看到后面金融冲击，其他小岛哀鸿遍野，甚至变成附庸，我能清晰感受到，我的心脏在砰砰直跳。杀人于无形，不过如此……” …… 与此同时，特经局。 关于笔记汇总上交，潘飞没提，林致远什么也不知道。 处理完工作，看了看报纸，悠悠哒哒前往食堂，准备吃饭。 傻柱谨记林致远教诲，带头冲锋，时不时守在窗口，亲自打饭。 看见林致远，咧嘴笑道：“致远哥，今个儿有锅贴豆腐。” “成啊，那就来一份。” 两个二面馒头，一份烩菜，一份锅贴豆腐，半缸子羊骨头汤。 林致远找了个空位，刚准备开吃，潘飞火急火燎冲进食堂。 环视一圈，找到林致远，匆匆跑去。 喘着粗气，压低声音，“林局，先生书房召开紧急会议，让您立马过去。” 林致远不禁侧目，狐疑询问，“现在？这么急？” 潘飞点头，“对，就是现在。” 林致远也不磨叽，噌的站起身，“来，帮我消灭，我这就去。” 先生书房。 李春和李念二人，挤在一起翻看文件。 老爷子在旁边沙发，独占一份。 先生和财神坐在另一侧，低声闲聊。 李春伸手一压，“李念，别翻那么快，货币战的原因以及部署，你懂了？” 李念眼珠一瞪，没好气道：“看完结果，反推更简单。” …… 林致远穿过红墙，走进先生书房，就是这幅场景。 先生伸手嘘了一声，招了招手。 林致远连忙走过去，低声询问。 “先生，这么高规格会议，有我什么事？” 财神没好气道：“你小子啊，小岛经济学。” 林致远顿时愣住，瞪大眼珠，好半天，才抿了下嘴唇，耷拉着脸。 “那个，您几位，到底在特经局有多少人？昨晚的事，这就知道了？” 先生不禁一乐，温声解释。 “小潘整理后，给我们二人各交了一份。” 林致远恍然，又侧目看了看另外三人，不禁暗暗腹诽。 小潘，这么大事，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还特么吃老子的午饭，脸呢？ …… 稳了稳心神，歪着脑袋，撇撇嘴。 “先生，我刚在食堂打好饭，一口没吃呢。看这样子，没有一两个小时，开不起来，早知道，我吃完再来。” 先生不禁轻笑，“你啊，还能饿着你？放心吧，小颖在准备呢。” 果然不出所料。 蹭完先生的午饭，直到三点多，老爷子主持，会议召开。 说是会议不准确，更像是论文答辩。 老爷子吸了口烟，率先开口。 “致远，所谓证交所，股市，可都是资本产物，咱家统筹统销，应该能避免吧？” 林致远此时心慌慌，吃饭就想到会有此一问，也暗暗思考过。 “老爷子，问题不在内，而在外。闭关锁国，也是作茧自缚，全村经济大局，咱们必须融入。” 瞥见老爷子微微点头，心态稍稍放松，接着剖析。 “西方由市场作为导向，决定产销，与家里统筹统销不冲突。可是涉及对外，就需要面对自由市场……” “资本都是趋利，如今纽交所，港交所……金融雏形愈发完善。随着科技发展，当交易更方便，必然会出现全民财富被收拢，也就是说，会出现财团。裹挟上百亿美刀，冲击其他家，极有可能……” …… 一个多小时，林致远挑挑拣拣，避重就轻说完，开始收尾。 “了解敌人，才能击败敌人。早做准备，将经济战推向他们家，既能解决未来危机，也能对他们进行收割，从而复兴。” 话音刚落，老爷子啪啪啪带头鼓掌。 几秒后，爽朗大笑。 “后继有人啊，诸位说是不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往后啊……” 说着，看向林致远，眼神中充满赞许。 “来来来，人还在，有问题赶紧问，没有的话，让致远先回去。” …… 临近傍晚，林致远离开。 老爷子点了根烟，狠狠吸了口。 “我觉得嘛，副组长应该再添一位，主管对外，不知你们怎么看？” 话音刚落，李念立马回应。 “我赞成，对外方面，一直以来，因为不懂，谨慎又谨慎，跟闭关锁国也没什么区别？致远南下便是例子，若不是财神坚持，哪有远大，哪有轻工业基础……” 李春微微皱眉，“会不会有些冒险？” 老爷子连吸三口烟，反问，“谨慎又何尝不是冒险？” 林致远三十三，哪怕年后，也才三十四岁。 再进一步，实在太年轻，耀眼同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先生担心看好的接班人，一着不慎，就此夭折，斟酌片刻，试探性说道：“老爷子，让致远再历练历练吧。” 财神稍稍琢磨，明白先生意思，连忙附和，说的有些直白。 “对，老爷子，致远年纪是硬伤，眼下提拔会不会引来非议？” 李春和李念也冷静下来，齐齐点头。 “有理，一切照旧吧，对外方面，咱们可以叫上致远开会。” “对，致远本来就是候补，慢慢来，要不，先转为正式成员吧。” 第379章 背后有人 老爷子吸了口烟，用屁股对屁股补了根。 沉思片刻，眼神愈发坚定。 “这样吧，近期召开临时会议吧。不过，我也说说个人想法。特经局抬级，内部增设对外贸易厅，增补致远为财经组副组长……” 先生眉头更紧。 财神忧心忡忡。 李春和李念没有再言语。 环视一圈，老爷子又爽朗一笑。 “值此大变革，切不能墨守成规。致远这位小同志，出身干净，能力出色，最为关键，没有拉帮结伙，地基不稳，不会出现尾大不掉局面……” …… 却说林致远，走出红墙，仍然有些后怕。 汇报内容，经过深思熟虑，大方向没有问题。 即便有瑕疵，也影响不大。 就怕老爷子想做伯乐，往上推一把。 早前破格提拔，眼下再进一步，有些过于醒目。 走进办公室，潘飞忙不迭沏茶。 “林局，有什么重要工作么？” 林致远随意摆了摆手，“没有，就是聊了聊小岛经济学。” 潘飞眼珠一转，嘿嘿一笑。 “难不成给大佬上课？那您什么感受？” 林致远抬头，侧目，犹豫再三，挥了挥手。 “你先去忙，我想静静。” 闻听此言，潘飞心中一惊，脸色突变。 “林局，不会是我闯祸了吧？” “没事，以后切记不要擅作主张，最少也要给我说一声。” 林致远语气温和，说完又挥了挥手。 潘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硬生生忍住，退出房间。 林致远往后一靠，陷入沉思。 前世，魔都纺织厂有位保卫干事，嘎嘎乱杀。 三十多岁身居要职，可谓是风光无限。 看似前途无量，却也不过棋子罢了…… 等会儿，两世局面不同。 陈伯和李伯伯还在，一切尽在老爷子掌握之中…… 至于会不会被推，怎么推，里面学问深着呢。 眼下去想，无异于杞人忧天。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不妨找陈伯坐坐…… 想及于此，林致远长舒一口气，起身，离开。 不稍片刻，来到陈家，敲了敲门。 没等太久，陈瑾拉开院门，待看清来人，笑呵呵一声。 “呀，致远哥，你和我爸商量好的么？他也是刚回来。” 林致远嘴角微弯，挑眉笑道：“是么，这不是巧了么，找他有个事。” “那你快去，他在西厢房呢。” 西厢房。 旅长靠在摇椅上，右手叼着烟，晃晃悠悠，微闭着双眼，好不自在。 林致远推门而入，忍不住打趣，“哟，陈伯，您老真会找清净。” 旅长睁开眼睛，撇撇嘴。 “你可说吧，工作闹闹腾腾，好不容易回来，几个小家伙也不消停，我这耳朵啊，嗡嗡作响。” 林致远自顾自走上前，坐在方桌对面。 “不是吧，您这工作还有争执？不应该令行禁止么？” 旅长没解释，反而笑骂一声。 “别扯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耐心听完林致远叙说，旅长不禁挑眉询问。 “不就是列席会议么，哪里有问题？” 林致远一怔，吸了口烟，弱弱道：“那个，这不是参不透，理不清，尤其是老爷子的想法……” “你啊，自寻烦恼，听令行事就好。” 旅长坐起身，轻笑摇头。 “放心吧，大局稳定着呢。别忘了，你南下港岛时，咱俩打过赌，可没有输家。” 说完，又补了句，“不要那么消极，有我和克浓在，天塌不下来。” 林致远嘿嘿一笑，“那该干嘛干嘛？” 旅长拿起专用保温杯，拧开盖，喝了一口，又盖上，才缓缓开口。 “当然，心态放平和，尽管折腾。不要低估自己，虽说你往下没有根基，往上可不弱于人。至于醒目，被人针对，自有人帮忙扫平障碍……” 话很长，核心就一句：你背后有人。 想到旅长身份，林致远残存一丁点担忧，彻底被打散。 对于旅长，乃至其他人的爱护，不能视而不见，当即提议喝两杯。 说说笑笑，一杯一杯，把旅长放倒之后，扔到床上，拍拍屁股回家睡觉。 次日，清晨。 办公室。 潘飞许是还在内疚，没有往日活跃。 小跟班许大茂，不明所以，也莫名正经起来。 林致远翘着二郎腿，看完报纸，见二人满脸恭敬，笑呵呵打趣。 “哟，你们两个家伙，这是怎么了？跑我办公室当雕像？有事赶紧说，别发愣啦。” 潘飞照例摸出小本子，开始汇报。 “关于高卢鸡和毛熊的合同，上级已经批复，会组建团队去沟通细节。” 林致远点了点头，“涉及太多部门，咱们去做，工作量大，进度还慢，交出去也好。你辛苦点，尽快对接。” “好的，林局。” 潘飞应了一声，接着道：“严打和禁枪，已经通过草案。元旦，津门作为首个试点……” 林致远不由得挑眉，“这么快？” 暗暗琢磨片刻，笑了笑，“看来万书记也没少出力，这个交代份量真足。” 潘飞没有接话，稍稍等了几秒，见林致远抬手示意，当即继续。 “东汉斯费恩代表，对您的邀请很热情，约定三天后前来拜访……” 瞥见潘飞欲言又止，林致远没好气道：“不懂就问，吃一堑，长一智，有长进就好，但也不能畏首畏尾。” 说完，耐心解释。 “吕锡安心态高，合作还长着呢，谈判也不能次次吵。找东汉斯费恩坐坐，即便什么也不谈，无形中也是一种压力。” 潘飞若有所思点着头，略作思考，不确定询问。 “仅仅是见面么？强度不够吧？” “施压只是一方面，顺便看看东汉斯态度，欧罗巴可是两大阵营交汇处，若是有可能，给吕锡安上上强度，再拉一位合作伙伴也不是不可能。” 林致远说完，转而吩咐。 “密切关注费恩，见面前，他有没有去毛熊馆，待了多久，我都要知道。对了，费恩是个什么样的人，给讲讲。” “谨慎，做事一板一眼，或者说有些较真……” …… 接连两天，费恩早早出门，前去毛熊馆，直到傍晚才离开。 联想到潘飞对费恩的评价，林致远对于见面，更加期待。 三天后，费恩如期而至。 第380章 被忽视的一桌好饭 费恩，五十多岁，这个年纪，肯定经历过希时代，能够作为代表，只怕不简单。 日耳曼男人特征明显，栗色头发，眼睛深灰微微带蓝。 脸型有棱有角，五官分明，再加上身材高大，冷峻中带着帅气。 初一见面，伸手，微笑，“您好，林先生。” “你好，费恩先生。” 打完招呼，二人落座。 沏茶，抽烟，闲聊。 费恩坐姿端正，说话不急不缓。 林致远感观不错，也没着急说正事。 天南海北随便扯，越聊越投机。 约莫半小时，费恩第一次挑起话题。 “林先生学识渊博，我很是佩服。那么，不知道你对希怎么看？” 林致远不禁挑眉，心中暗暗腹诽。 老小子不讲究啊。 亏老子还觉得你人不错，结果张口就是坑。 …… 良久，回过神，摇头轻笑。 “一切前尘过往，交于后人评说吧。” 费恩嘴角噙着笑，却不依不饶。 “历史交给后人，无可厚非。相较于后人，我更好奇林先生的看法。” 林致远顺势翘起二郎腿，挑眉笑问，“有意义？” “当然，通过这件事，可以更加了解林先生，以后如何接触，我也会更加明确。” 林致远右手指尖，拍打着膝盖，感觉费恩不对劲，斟酌片刻，没有正面回答。 “可怜人吧，兴许最初，他想带领汉斯走向富强，并为此付出了行动，也确实做到了。紧接着，被汉斯人的崇拜，迷失了双眼，一步步滑向深渊……” 当着费恩的面，直接开骂，肯定不合适。 单单一点，汉斯欺负过兔子，林致远就不可能有好的评价。 哪怕这个人不是希，那也是汉斯人。 说极端也罢，说爱国也好。 却不料，听完林致远糊弄鬼的话，费恩脸上竟然露出几抹愁绪。 “是啊，错的不仅仅是他，包括所有汉斯人。现在被一分为二，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这话不好接，林致远果断选择无视，抿了口茶，静候下文。 几秒后，费恩恢复微笑，徐徐开口。 “林先生直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不管是合作，还是商业，我觉得此次沟通，大概率会非常愉快。” 林致远故作轻松，“没什么大事，有批羊绒制品，想通过东汉斯推向欧罗巴。” 费恩轻笑点头，“当然可以，阵营内完全没问题。” 回答太干脆，也太顺利，林致远不禁心头一紧。 眼见林致远皱眉，费恩又接着道：“价格和毛熊一样，七块五美刀。不过支付方式需要改改，东汉斯没有那么多黄金。” 闻听此言，林致远疑惑更甚。 不过，考虑到东汉斯上船，和高卢鸡在两大阵营转销，一举覆盖整个欧罗巴，正是自己的谋划，也不再纠结，至于费恩怎么想，回头再琢磨。 “详细说说，你准备用什么支付？” 费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错，我很喜欢。” 评价一句，直接将皮球踢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林先生需要什么，不妨你说吧，只要东汉斯有，一切好谈。” 好谈？林致远暗戳戳嘀咕一声，爽朗大笑几声，开了个玩笑。 “电子技术和设备也行么？” “如果你需要，为什么不呢？” 费恩轻笑一声，摊了摊手，语气变得有些遗憾。 “当然，你应该能想到，大漂亮和毛熊搜刮之后，东汉斯技术发展缓慢，只能说勉强不落后，甚至，比之西汉斯，东汉斯也要略逊一筹。” 林致远面色如常，心中却极为震惊。 搜刮，这么直白？ 看来这老小子，或者说东汉斯，对毛熊，乃至大漂亮意见很大。 至于技术发展缓慢，比不上西汉斯，那也比兔子强。 好家伙，这是不过了？ …… 沉思良久，又挑眉笑问，“发动机设备和技术呢？” “也可以。” 费恩仍然没有拒绝，说完又叹了口气。 “能留下来，或者说，东汉斯能够做主，对比毛熊，或者大漂亮，都差不少，藏着也没有意义。” 说的没毛病，要是前沿科技，毛熊肯定不会放过。 面对诱惑，林致远极力克制，将事情往后压了压。 “费恩先生，这样吧，我好好研究研究，咱们回头再详谈。” “好，我等林先生的好消息。” …… 闲扯一个多小时，费恩一行人告辞。 临上车前，又回过头。 “林先生尽管放心，对于合作，东汉斯抱着极大诚意。毕竟，桌上只有五个人。” 目送汽车离开，想到最后一句，林致远只一秒，疑惑解除。 五大善人，虽说兔子还没上桌，可自打烟花绽放，几乎是板上钉钉。 大漂亮和毛熊，把汉斯给拆了，高卢鸡和约翰牛，早前干架又挺凶。 五去其四，若是谋求合并恢复，兔子是唯一的助力。 更何况，就像费恩所说，技术也不是最前沿。 若是能够通过兔子，继而合并，西汉斯的技术，不也是汉斯的么？ 人人都在算计，各有各的谋划。 早前忽略东汉斯，实属不该。 不过，现在也不晚。 办公室。 林致远坐在沙发，再次通盘思考后，叫来潘飞。 “小潘，有个大活，你上点心。去了解一下，哪些方面技术，东汉斯比咱们强。” 潘飞一愣，沉吟片刻，有些不解，狐疑问道：“林局，没有范围？” 林致远嘴角上勾，眸光中满是热切。 “对，没有。你刚才没有听到么？东汉斯这是不过了，准备下血本呢。” 潘飞更迷糊，挠了挠鼻子，又问。 “不能吧，你们刚才不是在开玩笑？还有，他们这么败家，又为了什么？” “不用多问，照做就是。” 林致远轻笑一声，再次强调。 “记住，我说的是所有方面，你可以打申请，让那边的兔子馆协助。” 待潘飞走后，林致远拿起电话，拨去先生办公室。 接电话的是夫人，得知是林致远，笑呵呵询问。 “致远，你有什么事么？他去开会，还没回来。” 林致远本想去汇报，闻言，当即转变思路。 “婶子，伯伯散会后，您帮我说一声，晚上到我家喝酒，我会准备一桌好饭。” 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语气不觉间拔高，“你确定？” “确定。” 第381章 餐前甜点 林家，东厢房。 一桌好饭，有鱼有肉，有菜有酒。 旅长和克浓不请自来，先生和财神姗姗来迟。 九点多，开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先生叹了口气，“致远，恐怕你要再进一步喽。” 说着，端起酒盅，自顾自仰头喝完。 “按照我最初计划，特经局捋顺，让你去府衙待几年，夯实地基……” 财神叨菜的手，悬在半空，愣了一瞬，也附和一声。 “不错，地基不稳，走不远啊！” 克浓吸了口烟，和旅长对视一眼，爽朗笑问。 “二位，咱们几个老家伙，不算致远的地基么？” 话音刚落，先生和财神二人，不由得齐齐望去。 瞥见克浓嘴角噙着笑，又看到旅长挤眉弄眼，先生当即摇头苦笑。 “家里人多，不可能拧成一股绳，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 旅长夹了颗花生豆，往嘴里一扔，边嚼边说。 “那又怎样？经济是难题，折腾十来年，不见起色。致远有能力，而且做得足够优秀。让他去府衙混日子，跟人拍桌子吵架，难道不是用违其长，不是浪费？” 说着，撇撇嘴，眸光极其坚定。 “物尽其才，让他放手去做，咱们几个老家伙，连这都护不住，那还不如告老还乡呢。” 克浓吸了口烟，意有所指，“也没谁规定，地基一定要自己打啊。” 先生直勾勾看着克浓，好几秒，似是想到什么，爽朗大笑几声。 “致远，听了半天，没什么要说的么？” 瞥见四人目光落在身上，林致远没有着急。 先生挑起话题，克浓和旅长接过话茬，不给机会插话，便明白牵扯不小，化身小厮，斟酒倒茶，仔细聆听。 现在台子搭好，最后考核出现，通过便再无短板，伸手触天，由不得不慎重。 沉思良久，徐徐开口，“四位伯伯，我先讲个故事吧。” 这个开头，先生四人无不感到诧异，齐齐放下筷子。 林致远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从前有个村，村里有户龙家。早年当家人不思进取，导致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被其他家欺负。 直到一天，宏秉持不抛弃，不放弃，团结家人，打跑恶邻，从此成为家主。 家里被霍霍多年，全家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宏坚持原则，带领大家勤劳致富。 其他家当然不会熟视无睹，你厉害后，万一像我欺负你那样欺负我，怎么办？ 教唆人跟龙家吵架，甚至干架。村里什么事，都撇开龙家。哪怕村里赶集，也要使绊子。 外有层层障碍，单凭心气，可拉不近差距。过去多年，别人山珍海味，龙家依然粗茶淡饭。 当宏放眼全村，复盘总结，只能无奈求变。痛定思痛，决定师夷长技以制夷。 采百家所长，有错么？ 没有，贫穷是原罪，落后要挨打。 只可惜，龙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值得信任，且有条件，在变革时期，放手一搏，最突出的全是宏的后代。 历尽千辛万苦，衣食住行，龙家遥遥领先，屹立在村里，无人敢欺。 待宏回头才发现，自己后代，把持着家里方方面面，甚至有太多人，凌驾于规矩之上。 宏能够成为家主，不抛弃，不放弃，可是根本。 尾大不掉，宏又该如何？ 无外乎两种选择，违背原则，和刮骨疗伤。 宏的后代，肯定有明智之人，失去根本，也意味着失去人心。 可是，下猛药，毒已经蔓延全身，温和调理，又需要耗费多少年？” 耗时半小时，一段小故事，看似答非所问，又像毫不相干，却令先生等人陷入沉默。 好半天，财神一针见血，直指矛盾点。 “致远，宏面对阻碍，就一定不能超过其他家么？” 林致远摊了摊手，反问道：“当然不是，可如果呢？” 先生长叹一口气，微微点头。 “是啊，如果呢，真到了那时候，别无他法，只能求变，再往后，就不是假设。” 克浓沉思片刻，悠悠一声。 “所以，致远，求变是你的答案？” 涉及大方向，在场都明白，更像是替人询问。 旅长暗暗握了握拳，生怕林致远说错话，瞪着眼睛，没好气道：“说清楚。” 先生和财神二人，眸光中也充满审视。 林致远摇了摇头，十分干脆。 “不，我更想打破如果。长达上百年，涉及几代人，让他们成为牺牲品，我做不到。” 掷地有声，感染力很强。 旅长绷紧的脸颊，渐渐缓和，撇嘴笑骂。 “臭小子，不要把自己看太重，离了你，照样能打破如果。” 林致远没去纠结，反而嘿嘿一笑。 “这只能说明，我对自己更有信心嘛。” 说完，开始嘚瑟。 “若是办成这种大事，青史留名啊。要不然，我干嘛铆足了劲赚钱，没钱一切空谈。” 话音刚落，桌上笑声连连。 先生忍不住打趣。 “你啊，明明追求高尚，被你一说，怎么就变了味？” 财神先是抿嘴，后也禁不住摇头。 “你小子，怪不得一门心思钻进钱眼里，这是想抢走我的绰号啊。” 先生轻笑一声，立马跟了句。 “你还别说，可有不少人找我诉苦，说你不是财神，更像是守财奴。” 财神眉梢一挑，啧吧着嘴，有些不服气。 “这群家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拢共仨瓜俩枣，谁都想要，我不得仔细点么？” “没毛病啊？” 旅长咧着嘴，哈哈大笑几声，又给搭梯子。 “以后，致远当财神，你当守财奴。一个负责赚钱，一个负责花钱。没钱就找这臭小子要，谁让他竟然敢对你的绰号图谋不轨。” 先生开怀大笑，煞有其事点着头。 “有理，正好我瞧着嘛，致远花钱不太行。” 财神挥了挥手，“拿去，赶紧拿去，赚钱哪有花钱舒服？” 克浓眼珠来回转了转，朝着林致远努了努下巴。 “来来来，新晋财神，赚了钱，别忘了你李伯伯。” 林致远顺势往上爬，瞪大眼珠，故作诧异。 “李伯伯，您先等会儿，抢云伯伯绰号，我咬咬牙也就认了，可是我不管花钱啊。” “哈哈哈！” 第382章 我就一厨子 克浓挑眉，轻哼一声，耍起了无赖。 “那我不管，你不赚钱，财神怎么花？” 话音刚落，财神狠狠点头。 “老李，你这话说得太在理，以后致远要是敢松懈，咱们一起挥鞭子。” 先生抬手虚拦，“等会儿嘛，你们啊，挥鞭子就过分喽。” 林致远当即苦着脸，装出一脸委屈。 “周伯伯，还是您心疼我……” 却不料，话未说完，先生又补了句，“找鞭子多费劲，抬脚踹屁股就成嘛。” “哈哈哈！” …… 甜点过后，开了会玩笑。 先生心情大好，温声示意。 “致远，你打电话可说有桌好饭，现在快端上来吧。” 财神眉梢微扬，也兴致盎然。 “就是，快说，能让你小子说是好饭，肯定不简单。” 旅长端起酒杯，笑呵呵提议。 “来来来，咱们先走一个，再吃大餐。” 碰杯，喝后。 林致远缓缓吐出三个字，“东汉斯。” 克浓面露狐疑。 “别闹，毛熊和大漂亮犁了一遍，还能有大餐？” 林致远拿着酒瓶，给众人斟酒，嘿嘿一笑。 “之前被忽略，总觉得干架失败方，又被一分为二，东汉斯应该水深火热。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太多地方，东汉斯比咱们强……” 耐心听完，财神长于内治，大势方面稍稍欠缺，有些不确定。 “外有毛熊掣肘，内有自身发展，他们凭什么帮咱们？” 先生略作沉思，微微摇头。 “不，他们肯定会。论在村里处境，他们更难。若想合并以及自主，只能谋求外援。纵观全村，除开大漂亮、毛熊、欧罗巴诸家，剩下咱家、白象、南美几家……” 先生说完，林致远笑呵呵补充。 “五人圆桌，可有咱家座位。烟花绽放，上桌是必然的事。纵观几家，舍我其谁？而且，西汉斯明显技术要更先进，若是东西汉斯合并，失去的可有可无。” 财神眸光一闪，一拍桌子。 “好啊，致远，你在等什么？一股脑全都扒拉回来，咱们消化消化，各行各业都会大进步。” 旅长心中一动，吸了口烟，抬手示意。 “说说吧，如果单纯是技术，你小子自己就能做主，没必要请先生来。” 林致远点了根烟，悠悠开口。 “涉及信誉，吃了东汉斯的饭，往后真需要表态，咱们可得顶住压力，这么大事，我怎么能做主？” 先生点头，表示认同。 “信誉不容有失，真要吃饭，必要时，就必须站出来。” 克浓轻哼一声，撇撇嘴。 “咱们压力还少么？吃进肚子才是饭，只能看，那是摆设。” 林致远嘿嘿一笑，立马跟上。 “李伯伯，我就是这么想的。门外是风是雨，关我什么事？只要有利于复兴，其他的我可不管。” 先生抬手虚拦，“不要急，兹事体大，还是要给老爷子汇报。” 说完，又问，“如果准备吃，怎么避开毛熊，乃至其他人阻拦？” 林致远眉峰一挑，很是随意。 “当然是远大，我当初在港岛布局，可不仅仅是商业，与几大帮都有交情。要不然，早前您几位下死命令，我哪有本事完成？” 先生微微一怔，继而轻笑摇头。 “倒把远大给忘喽。不过，你也有些滑头。大餐准备好，又给端上了桌，至于吃不吃，你倒是撇的干净。” “嘿嘿，这件事，真算下来，我就一厨子，哪能喧宾夺主啊。” …… 一晃来到月底。 林致远喝着茶，听着潘飞汇报。 “林局，与东汉斯合作，先生办公室下达指示，以特经局为主，随后会派遣团队协助。” 林致远长舒一口气，忍不住感慨。 “终于批了么？那你赶紧联系费恩，此时此刻，这位可是真正的客人，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柱子，整一桌好饭。” “明白。” 潘飞点头，继续。 “与高卢鸡，以及毛熊合作，细节已经谈妥，什么时候签合同？吕锡安和索洛维科夫可催得紧呢。”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没怎么放在心上，就出个面，签个字而已。 “最近几天吧，你看着安排。” 潘飞翻看完行程，询问，“3号可以么？一整天都没事。” 林致远点头，“好，还有事么？” “有呢，柯约翰要来，说是5号，直接坐飞机到南苑。” 潘飞说完，撇撇嘴，嘟囔道：“之前还从港岛绕了个道，这次倒好，光明正大，直落京城。” 林致远嘴角微弯，忍不住笑骂。 “你啊，四家合作，报纸满天飞，遮遮掩掩还有意义么？” 说完，双眼微眯，悠悠感慨。 “可让我好等啊，真能磨叽。” 潘飞抬头，瞪眼，疑惑，“林局，等他干嘛？” 林致远没好气道：“废话，上千座轻工业工厂设备，还在魔都吃土，不等他来，怎么开工？” 潘飞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咱家建厂，还得他柯约翰批准？” 林致远微微一顿，继而爽朗一笑。 “这么说也没毛病，水泥跟不上趟，钢材也不够，甚至连水电都是问题，他柯约翰不得帮忙解决？” 潘飞眼珠瞪得老大，暗暗吞咽一口唾沫。 “林局，这么做合适么？合同有约定，按期交不了货，可有巨额违约金，到时候怎么办？而且，就算他们捏着鼻子认了，这么多材料得多少钱啊？” 林致远往后一靠，显得浑不在意。 “大几十亿美刀都欠了，不差这一星半点。至于说按期交货，别忘了，合同可有补充协议，建厂有困难，他们得帮忙解决。” 闻听此言，潘飞怔怔出神，好半天没有反应。 身后，许大茂听得一脸懵逼，忍不住嘀咕一声。 “致远哥，您这不是赖皮么？” 林致远登时挑眉，笑骂起来。 “滚滚滚，这怎么能是赖皮？严格按照合同执行，哪里有问题？” 许大茂更加懵逼，还能这么玩？ 潘飞回过神，有些哭笑不得。 “林局，您这么做，有些太不地道。不怕柯约翰告状？万一上面找您麻烦，怎么办？” 林致远刚喝了口茶，差点喷出去。 “这不是扯犊子么？找我家长告我的状，这得多脑残才能干得出来？” 潘飞一愣，这话好有道理，又感觉哪里不对，皱着眉，琢磨好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又弱弱开口。 “听说有个联合大会，他们去那里告状呢？” 林致远一摊手，又冷哼一声。 “老子又不在联合大会，那什么破会管得着么？” 潘飞和许大茂二人，都特么傻了。 第383章 未战先乱 65年第一天，津门严打、禁枪，全面开启。 3号，林致远出面，与高卢鸡和毛熊签订合同。 5号，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南苑。 机舱内。 柯约翰意气风发，捏了捏领带。 “罗伯特，均方都是一群混蛋，狂妄自大的家伙，满脑子只有打打杀杀，还做不好。一个小小的南越，折腾到现在，仍然被兔子吊着，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成功将兔子拖进泥潭，狗屎。” 副手罗伯特嘴角微微带笑。 “懂得利用智慧，那还是他们么？” 反问一句，眉峰微扬。 “轻工业计划一旦成功，兵不血刃让兔子一蹶不振。到那时候，略施手段，将其收割，毛熊独木难支，不堪一击。” 柯约翰爽朗大笑，继而冷哼一声。 “吕锡安简直是废物，4月底签订合同，7月初设备抵达兔子，到现在，几个月过去，兔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罗伯特轻笑出声，“只能说，兔子比预想要差，上千座工厂，对他们来说，兴许是一大难题。” 说着，想到什么，又补了句，“当然，也有可能舍不得挪用重工业资源，以及人才。” 与此同时，飞机停稳。 柯约翰站起身，冷冷一声。 “放心吧，此次前来，便要让兔子就范。” 舱门打开，预想中，盛大欢迎仪式没有，熟悉的大佬一位没出现，有且只有两名工作人员，一身中山装，笔挺站在远处。 该死，兔子竟敢冷落于我。 心中暗骂一声，柯约翰铁青着脸，草草应付完接待，前往安置住所。 进门，径直走过去，坐在沙发，一言不发。 罗伯特安排随行人员，对住所进行全方位检查。 两个多小时，确定没有监听设备，柯约翰这才缓缓开口。 “联系吕锡安，晚上我要见他。” 说着，凝眉想了想，“对了，毛熊现在负责人叫什么来着，也通知一声。” 傍晚。 吕锡安、索洛维科夫，带队前去。 简单寒暄，众人落座。 闲聊几句，柯约翰心情不太好，迫不及待转入正题，语气有些阴沉。 “二位，大计划什么情况？兔子没动静，你们就没有催促？” 吕锡安眼观鼻，鼻观心，视若罔闻。 催？ 出力不讨好，谁爱做谁做。 轻工业计划，你们两家肯定不会让失败，老子坐享渔利，难道不香么？ 要不然，干嘛叫你来？ 找不自在？ …… 索洛维科夫不禁蹙眉，也有些火大，心中不停地碎碎念。 以前是副手，你个混蛋趾高气昂，也就忍了。 现在，老子可是正代表，往这儿一坐，那就是毛熊。 你这个态度可不行。 …… 沉默，无言。 柯约翰双眉紧锁，暗暗腹诽。 不对劲，有问题。 难不成，他们和兔子达成某种约定，准备反水？ 应该不会啊，合同束缚，兔子违约，怎么在村里立足？ 那这又是什么情况？ …… 五分钟过去。 罗伯特也不明所以，又有些无奈，笑呵呵打着圆场。 “二位代表，大计划事关重大，有什么事，不妨开诚布公说出来，咱们三家商量商量。” 态度恭敬，语气谦逊，索洛维科夫脸色缓和，简简单单说了句，算是解释。 “之前家里有事，无暇分身。” 想起小勃换小赫，柯约翰明悟，又看向吕锡安，后者长叹一口气，避重就轻，又像是诉苦。 “柯约翰先生，我和林致远之间，哎，闹了不愉快，再去催促的话，只怕会弄巧成拙。” 说着， 暗暗捧了句，“许是他没把高卢鸡放在眼里，我呢，人微言轻。” 柯约翰自顾自点了根烟，啧吧着嘴。 不愉快？ 肯定是频频催促，让林致远厌恶。 倒也合理，高卢鸡怎么跟大漂亮比？ …… 想及于此，脸上缓缓露出笑意。 “既然这样，索洛维科夫，不如你我二人前去，给林致远施压。” 索洛维科夫意味深长，瞥了眼吕锡安，心中一动。 诱导柯约翰，让他去打头阵？ 林致远可是疯子，去施压大概率会触霉头。 吕锡安啊，真有你的！ …… 想通之后，面露难色。 “毛熊和兔子同属阵营，施压这种事，我怎么出面？” 柯约翰闷头吸了几口烟，几秒后，做出决定。 “既然这样，恶人就由我来做。不过，我也有件事，想给你们商量商量。之前约定兔子产品落地，三家均分，现在需要改改，我要优先权。” 所谓优先权，换个说法，想独吞前几年收益，先一步拿回投资。 算盘打得真特么响。 索洛维科夫一怔。 你在想屁吃！ 家里轻工业产品供应不足，小勃对大计划寄予厚望。 老子还想借此再进一步，你居然想把老子踹下去。 当即一摆手，冷声回应。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若是答应你，别说前途，我的性命都会不保。” 吕锡安也有些愤慨。 凭什么？ 你优先拿到货，倾销欧罗巴，顺势抢占市场，从而大赚一笔。 过几年，兔子残废后，你们两家还有大收获。 说不准能像对付汉斯那样，拆分兔子。 高卢鸡呢？ 市场丢了，钱白花了，毛都落不着。 …… 努力平复情绪，缓缓开口，不带一丝感情。 “柯约翰先生，前几年的重要性，我不相信你不清楚。这个条件，有些过分。三家合作，肯定要各有收获。” 二人干脆拒绝，柯约翰一点不意外，也没抱希望。 谈判嘛，先提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再慢慢涨价，能够争取到最大利益。 嘴角一弯，似是也不满。 “二位，我就很不理解。三家合作，收获要均分，问题呢？难道要我独自面对？” 索洛维科夫一愣，暗暗琢磨片刻，率先开口。 “毛熊最少要占三成份额，问题由大漂亮解决。” 说完，漫不经心，轻飘飘补了句。 “大不了计划告吹，毛熊去道个歉，和兔子重归于好，先一致对外。” 闻听此言，柯约翰不禁瞪大眼珠，心中恶狠狠咒骂。 混蛋，该死的毛熊，契约精神呢？ 一丁点小矛盾，就要掀桌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 火药味已经弥散，吕锡安无奈而又惶恐，为了计划，只得缓和气氛。 “二位，不至于。这样吧，高卢鸡和毛熊一样，也只占三成，大漂亮独占四成，权当补偿……” 第384章 我还得感谢你喽? 柯约翰极力稳定情绪，足足一分钟，故作心有不甘，点头应下。 “好，就这么说定了。” 索洛维科夫松了口气，爽朗大笑一声。 “那我静候好消息。” 刚才不过是装腔作势，如何面对兔子，岂是小小驻外代表能够决定？ 吕锡安也如释重负。 还是那句话，三家之内，高卢鸡分量最轻，也最迫切。 计划失败，大漂亮和毛熊，还是两极。 高卢鸡继续在夹缝中挣扎。 …… 待二人离开，柯约翰走向窗前，抽着烟，望着夜景。 远处，街上，偶尔有人匆匆而过。 “你说普通兔子可怜么？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沉浸在鸡毛蒜皮之间，待计划成功，突逢巨变，他们能不能接受现实？” 罗伯特缓步走来，挑眉一笑。 “至少他们此刻是幸福的，不知道也就不用费心，不是么？” 柯约翰放声大笑，“哈哈哈，你说得对，最后的幸福，但愿他们能够好好珍惜。” 罗伯特陪着笑了几声，话锋一转。 “区区半成多份额，值得么？” 柯约翰转回身，露出一抹笑意。 “给林致远施压很难么？别忘了合同约束，关系兔子声誉。” 说着，又挑了挑眉。 “放心吧，我有信心。还是想想吧，计划成功，兔子变成低端工厂，你我二人将会成为大亨、亿万富豪，那将会多美妙啊！” 罗伯特迟疑片刻，没有在领导开心时找别扭。 “届时，您在大漂亮将会举足轻重，更能凭此立于全村之上。” “哈哈哈！” …… 二人畅想未来，做着美梦，林致远不知道，若是知道，怕是得捧腹大笑。 对于柯约翰姗姗来迟，让苦等数月，极为不爽。 挑挑选选，将会面时间，推迟一周多，定在了13号。 除了想让柯约翰尝尝等人滋味，还有个可笑的原因。 前段时间，林致远闲来无事，进空间转了转。 果树依旧神秘，早前四颗果子之后，再也没动静。 要不是看着枝繁叶茂，林致远怕是以为嘎了呢。 也就在那天，无意间看到一本老黄历，说是腊月十一，冲鸡煞西，值神天德，财神属东。 许是有搞怪心思，也有对玄学的敬畏，会面时间，就这么草草定下。 13号。 门外寒风刺骨，屋内温暖如春。 林致远早早做好准备，却不料，柯约翰一行三人，直到九点多才到。 “柯约翰先生，您可让我等得好苦啊！” 林致远爽朗迎上前，侧身，示意，“来来来，快请进。” 二人握手，柯约翰笑呵呵回应。 “事情有些多，没想到再见到林先生，已经过去小半年。” 沙发落座，不等吩咐，许大茂给三人上茶。 寒暄，天南海北，说说笑笑，宛如多日未见，老友重逢。 柯约翰对此次前来，信心倍增。 “林先生，我最近有些忙，不久前才听说，轻工业工厂竟然没有开建，不知道怎么回事？” 瞥见柯约翰脸上得意，想起前段时间的事，林致远微眯着双眼，挑眉笑问。 “是么？你在忙什么，在南海找菩萨？” 柯约翰一怔，耐心听完翻译解释，终于明白被阴阳。 略作迟疑，敷衍道：“林先生，对于飞机误入，我表示抱歉。” 林致远撇撇嘴，顺势翘起二郎腿，冷哼一声。 “是不是误入，你我都清楚，你让我怎么放心和你合作？” 柯约翰眼珠一转，好似懂了。 合着在抗议啊，就知道均方会坏事，但愿不会影响大计划。 不过，有均方施压，倒也不错。 而且，看着林致远模样，貌似也没太坚定，还有的谈。 …… 想及于此，语气中带着歉意。 “林先生，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均方也不是我能左右，不过，您请放心，我回头会和均方沟通。” 说完，话锋一转，“咱们聊聊轻工业合作的事吧。” 林致远点了根烟，吐出一个字，“说。” 柯约翰惦记着大计划和美梦，也没纠结林致远的态度。 “我想知道，轻工业工厂，什么时候开建，能不能确保按时交货？” “搁你头上有飞机乱窜，你能安心建厂？” 林致远没好气反问一声，吸了口烟。 “而且，建厂是说建就能建？水泥不够，钢材不够，甚至水电不通，怎么建？” 柯约翰微微蹙眉，往后一靠，似笑非笑，几秒后，徐徐开口。 “林先生，不要忘了，合同有约定，你必须按时建厂和交货，要不然，十倍违约金，可不是兔子能够承受的。” 林致远有样学样，摆出同样的姿势和表情。 “柯约翰先生，你也不要忘了，补充协议写得明明白白，我遇到困难，你们三家得帮我解决。” 柯约翰被气笑了。 “林先生，设备、水泥、钢材、甚至水电厂，难不成全都需要我们协助？有这些东西，我们为什么要与兔子合作？” 林致远摊了摊手，一脸诧异。 “这就很没道理，明明是你们说我家人多，主动求合作，现在你又来问我？” 此言一出，柯约翰沉默了，久久无言。 林致远也没说话，自顾自喝茶、抽烟。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十几分钟后，罗伯特嘴角噙着笑，打破安静。 “林先生，您在说笑吧？按照这种说法，现在是建筑材料，随后，您再说运输不方便，难不成，我们要帮忙架桥铺路？” 林致远点着头，故作沉思。 “如果你们愿意，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么一来，欠款有点多，不太好给上面交代。” “砰！” 话音刚落，柯约翰狠狠拍着桌面。 “林先生，如果你没有诚意，异想天开，那就不用谈了。” 林致远眉峰微扬，哈哈大笑几声。 “你看你，又急，开个玩笑嘛，放心吧，我有底线，不会贪得无厌。” 柯约翰强压怒火，沉声询问。 “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你还是说说吧，怎么才能按期开工？” 林致远掰着指头，摆出认真计算模样。 “上千座工厂，水泥缺少两成，钢材缺少一半，水电方面就有些严重，发电厂和自来水厂，最少得有几百座吧……” 柯约翰见状，气得差点骂娘，噌的站起身，瞪着林致远。 “这些问题，你想让我全部解决？” 林致远嘴角一勾，连连摆手。 “不不不，当然不会，全部交给你，那多难为情，咱们慢慢商量嘛。” 柯约翰嘴角一扯，气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喽？” 第385章 又钓鱼 林致远抬手虚拍几下。 “不要急嘛，快坐下来，听我慢慢说，你要觉得没道理，再生气也不迟。” 柯约翰脸色阴沉，直勾勾盯着林致远，足足好几秒，连做几次深呼吸，才一屁股坐下。 林致远见状，眉梢微扬，徐徐开口。 “柯约翰先生，合作最终目的，不是建好工厂，还要正常运行，达到量产，事前准备工作可不少。你呢，听我慢慢说。 首先，建筑材料，真没胡说。你想想，上千座工厂，涉及几百万人，厂房、住所，需求量能少么…… 其次，正常开工，工人怎么解决，基层职工可以是文盲，管理层呢？大字不识，影响后续生产怎么办…… 再次，水电问题，机器一响，耗电量，耗水量，该是一个多大的数字？远的不说，就说京城，晚上你去溜达溜达，限电限水，常有的事…… 总之，我们家穷啊，基础太落后。” 柯约翰侧目，看了眼罗伯特，见后者微微点头，缓缓开口。 “林先生，我承认你所说有道理，可这不能成为你一拖再拖，毫无进展的理由。” 林致远眼露诧异，一摊手。 “怎么能是毫无进展？大规模上马夜校，全范围扫盲活动，难道不是准备工作？” 说着，往前一探。 “你再去了解一下，为了建厂，以及保障后续生产环境，津门作为试点，正在严打，你懂不懂含金量？” 煞有其事，言辞凿凿。 别说柯约翰，就连旁边的李玉江、潘飞，乃至许大茂，都有些怀疑，所谓严打，不会真是为了建厂吧？ 柯约翰若有所思点着头，语气缓和不少。 “还有呢，其他准备工作呢？” 眼见柯约翰逐步进入节奏，林致远嘴角微微上扬。 “水泥厂已经落地，早前从吕锡安手中购买，那五套大型工厂设备，你还有没有印象？” 说着，指尖拍打桌面，“你算算，才多长时间，这效率还低么？” 柯约翰微微蹙眉，自顾自点了根烟，闷头连吸几口，继续追问，“还有呢？” “发电厂，为了保证煤炭供应，安全措施不到位，一刻不停采矿，火车更是不知加了多少班次…… 水厂更难，技术不达标，为了轻工业工厂，只能单独准备。可也不好解决，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南方还好，北方干旱……” 说到最后，林致远故作委屈，声音猝然拔高。 “为了筹备轻工业工厂，大几十个重工业项目延后。压力有多大，我有多难，你知道么？” 最后一声质问，唾沫星子横飞，眼眶微微泛红，直把柯约翰整不会了。 吸烟，喝茶，暗暗腹诽。 各种困难，解决进度，张口就来，说明用心了。 将兔子拖进轻工业泥潭，不正是大计划目的么？ 可怎么开心不起来？ 哪里出了问题？ …… 凝眉半天，柯约翰终于反应过来。 对，产品，一件都没有。 投入大几十万美刀，代价有些大啊！ 而且，借此成为大亨，难不成要搁浅？ 不行，绝对不行，必须帮忙。 当然，肯定不能大包大揽，挑几个最困难，最重要的吧。 对了，这些说辞也必须验证一下。 比如，那什么津门严打，重工业延后。 …… 想及于此，柯约翰缓缓开口。 “林先生，问题不少，让我们帮你全部解决，肯定不现实。这样吧，三天之后，咱们再谈吧。” 林致远故作无奈，叹了口气。 “成吧，那就三天后再谈。” …… 食堂蹭了顿饭，柯约翰三人离开。 林致远靠在沙发，揉着脸颊，暗暗嘀咕。 演戏可真特么累，尤其是一惊一乍的疯子。 潘飞沏了杯茶，缓缓走来。 “林局，中午喝了不少酒，您好好休息下。” “没事，我清醒着呢。” 林致远抬头，摆了摆手，想起什么，又接着道：“对了，落实工厂计划书，抓紧交给轻工局。” 潘飞微微皱眉，在旁边坐下。 “林局，鱼还没上钩，轻工局现在行动，没有影响么？还有，津门严打，以及重工业项目延后，半真半假，若是柯约翰去调查，会不会穿帮？”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轻笑几声。 “放心吧，鱼已经上钩。严打风风火火，事实摆在那儿，谁敢说是假的？项目延后，又有谁知道在等东汉斯设备？” 潘飞琢磨片刻，明悟过来，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喜色。 “那咱们这次能收获多少？” 林致远啧吧着嘴，也不太确定。 “这谁知道？想来应该不会太多，有几套大型设备最好，没有的话，原材料也成。” 潘飞咧着嘴，嘿嘿一笑。 “林局，其实我一直搞不明白，柯约翰他们，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扶持咱家轻工业？咱家重工业真被击垮，变成他们轻工业基地，那还好说。万一失败，不是变相扶持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林致远悠悠一声，耐心解释。 “两极对立，单凭巴统遏制咱家，希望有多大？ 值此兔熊不和良机，大漂亮怎么可能放过？ 更为关键，不管成与不成，后续利益太过庞大。 对于经手人来说，那就是金山放在眼前。 名利双收固然好，哪怕最差，也能获得巨额财富。” 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制度不同是根本原因。 就拿柯约翰举例子，他既代表大漂亮，又代表个人。 轻工业全行业基地啊，握在手中，不用多，三五年，积累的财富，你敢想象么？ 上亿美刀，那是少的，数十亿也就马马虎虎。” 越听越震惊，潘飞眼珠瞪得老大，好半天，才喃喃自语。 “这和卖国贼有什么区别？” 林致远不禁摇头，大笑几声。 “哈哈哈，你啊，太天真。一群资本家，你和他们谈这个？” 说着，搓着指头，“在西方，有钱就有一切。” 潘飞沉思良久，忍不住又问。 “那不就陷入恶性循环了么？有钱才能做主，做主会更有钱。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西方底层民众，哪还有翻身机会？” 第386章 鱼又上钩 林致远摇头苦笑，心中感慨万千。 不仅仅是人，任何族群，规矩必不可少。 所谓绝对公平，只存在于幻想。 天下大同，无外乎物资充盈，相对公平。 遏制贫富差距，数千年来，都是难题。 个体有差异，历史马车向前，总会有惊艳绝绝之人。 对于这群人来说，努力与收获不符，会怎么想，怎么做？ 逃离，有没有可能成为选择？ 东西方两种运行机制，谁好谁坏，暂且不论。 归根结底，本质上很简单。 一个拉高上限，压低下限。 生活在这种环境，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可能尽享奢靡。 一个降低上限，抬高下限。 兴许努力会改变，却不会太多，但不努力，只要肯干，依然能够生存。 后者，恰恰是此时大佬们的追求。 只可惜，形势所迫，无奈之下，走了弯路。 要发展，要追赶，不放宽上限，怎么留得住人才？ 作为领头羊，目光必然要着眼未来。 大局很重要。 …… 想了很多，想了很久，却也让林致远更加坚定。 有生之年，竭尽所能，让兔子避开弯路。 却说柯约翰。 没有直接回住所，反而直奔高卢鸡馆。 吕锡安右手，盘着两个核桃，咧着嘴，开心得不行。 前不久，学到的新知识：文玩。 说是盘得久了，能够玉化，这就很奇妙，直接挠到了痒痒处。 “咔哧咔哧。” 核桃摩擦声，一阵一阵。 柯约翰本就有点酒劲，声音传入耳朵，更觉烦躁，忍不住挑眉。 “你能不能先放下核桃，想吃回头再说。” 吕锡安嘴角一扯，当即不乐意。 “这可不是吃的，现在是核桃，等过几年，你再看，那就不是喽。” 柯约翰嗤笑一声，撇撇嘴，“不是核桃，还能是什么？” 吕锡安嘿嘿直乐，缓缓说道：“玉核桃。” 闻听此言，柯约翰一阵无语。 “行了，说正事，你回头再玩。听说兔子津门严打，还有不少重工业项目延后，是不是真的？” 吕锡安右手核桃不带停，顺嘴回应。 “津门严打，确有其事。至于重工业项目延后，我不清楚。” 说完，想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 “难不成，工厂已筹备，已经影响到重工业？” 柯约翰吸了口烟，点了点头。 “上午，和林致远进行沟通，了解到进度。如果津门严打，重工业项目延后，两件事属实，那么，建厂缓慢便能理解，兔子基础太差啊……” 耐心听完，吕锡安也格外上心。 “断不能因小失大，必须帮忙推进。” 柯约翰简单干脆，有些吩咐的意思。 “那行，你我二人发动能量，尽快确定真实性。” 吕锡安也不推脱，当即应下。 “没问题，之前采购羊绒制品，结识不少兔子工业局的人。” 柯约翰吸了口烟，漫不经心开口。 “对了，消息属实的话，就必须再帮兔子一把，涉及设备，资源，可不是小数，咱们三家是不是需要提前沟通？” 吕锡安一怔，继而眉梢一挑。 “不是已经谈妥，推进由你负责么？别忘了，收益你比我和毛熊多一成。” “一成？其中三分之一本来就是我的。” 柯约翰冷哼一声，接着道：“之前的约定，仅仅是我去做恶人。现在出现新问题，让我一力承当，那不可能。” 吕锡安语气平和，却毫不退缩。 “正是有可能会出问题，我和索洛维科夫才选择让利。要不然，仅仅找林致远沟通，你觉得我们两个人是傻子？” 柯约翰酒劲越来越重，生怕说错话，直接站起身。 “中午和林致远喝了酒，现在有些难受，明天三家见面再说吧，我先回去休息。” 一连两天，三方经过唇枪舌战，终于达成共识。 毛熊和高卢鸡各让半成，由大漂亮，或者说柯约翰负责推进，直到工厂落地。 第三天，特经局。 柯约翰一行三人，再次前来。 林致远笑呵呵招呼，落座，沏茶，散烟。 没寒暄两句，柯约翰直入正题。 “林先生，说说你的要求，需要多少协助，才能够顺利开工？” 干脆，果决，林致远稍稍有些意外，只一秒回过神。 “大型发电厂，大型自来水厂，各来十套设备，如果能再来点钢材，再好不过。” 闻听此言，柯约翰不禁一乐。 “林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二十套设备，你知道多少钱么？” 不给林致远继续扯皮机会，直接开口。 “水电厂设备各五套，作价八亿美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致远故作为难，久久不言。 柯约翰见状，想了想，温声规劝。 “林先生，你不能一直想空手套白狼，最少要让我们看到诚意。我们投入大几十亿美刀，迟迟不见效果，你觉得合适么？” 林致远先是无奈，继而摆出一脸愤慨。 “什么叫空手套白狼？难道是无偿，不是欠款？还有，轻工业迟迟不落地，我不着急？条件不允许，你让我怎么办？给你变魔术？” 一连数问，柯约翰被怼得哑口无言。 林致远冷哼一声，继续。 “二十套设备，这是最低要求，钢材我自己想办法。3月底之前，能够运来，9月份开始交货，要是不行，你就等着吧。” 柯约翰暗暗握了下拳头，强压怒火。 “林先生，你不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么？” “放屁，老子在摆事实，讲道理。” 林致远立马回应，接着又问。 “材料短缺，水电不足，哪一点不是问题？解决不了，你让我尽快开工，难道不是在刁难？” 柯约翰气得脸皮子都在抖。 罗伯特见状，帮着说话。 “林先生，我可听说，之前兔子售卖羊绒制品，可是收到不少黄金。不妨咱们各让一步，设备数量，我们依你，黄金支付，可以么？” “黄金？早特么花完了。羊绒制品，原材料和工厂运行，难道不需要钱？” 林致远问了一声，撇撇嘴，声音依旧很冷。 “说起来，老子就一肚子火，还不是因为你们。” 闻听此言，二人不禁对视一眼。 柯约翰板着脸，心中顿感莫名其妙，思索片刻，想不通，索性直接询问。 “林先生，麻烦你说清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第387章 我有个更棒的提议 林致远轻哼一声，撇撇嘴。 “那什么布雷顿森林啊，有不少家不在其内，导致交易只能用黄金，我有什么办法？” 柯约翰先是皱眉，继而气愤又无奈。 “林先生，不要忘了，兔子可是成员之一。” 林致远点烟，吸了下，缓缓开口。 “那大肆印钞呢，难道不是大漂亮说了算？你看看，最早约定三十五美刀一盎司黄金，现在呢，四十多，你们还横加阻拦不让兑换。” “各家储存外汇，美刀必然会超发，这是全村经济必然性，你到底懂不懂？” “重要么，关键是有人不认可，觉得大漂亮欺负人，只认黄金，导致我们家黄金刚进兜就花了。” …… 眼见话题越扯越远，罗伯特急忙往回拽。 “二位，森林体系，有时间再探讨，现在，还是沟通水电设备吧。” 林致远当即收了神通。 仅仅是正常狮子大张口，没承想，变成争执点。 值此良机，不趁机拿下，岂不是亏大发了？ 继续扯犊子，完全没有意义。 柯约翰也闷头吸烟，喝茶，不说话。 哪怕为了大计划，以及成为大亨美梦，让步无所谓，那也不能太干脆。 今天让一步，明天再让一步，以后还能有好？ 一根烟，两杯茶，第三次冷场。 潘飞清楚，自己欠缺太多，不敢插话，仔细观察罗伯特，暗暗学习打配合。 许大茂猛然惊醒，早前在轧钢厂，与人交手，完全是逗闷子，眼前这出戏，才是真正的唇枪舌战。 李玉江翻译越来越顺，表情动作，完全是复刻，看向对方翻译，眼神中满是不屑、鄙夷。 罗伯特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终于，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我有个提议，为了尽早支援轻工业建厂，水电设备，肯定不能从美洲发货，不如从脚盆鸡调度，正好由我们作保，欠款落在脚盆鸡头上。” 话音刚落，技惊四座。 柯约翰眼前一亮。 双方不愿意让步，拉第三家进场背锅，绝世妙计。 不愧是你，我的好副手。 林致远也震惊不已。 特么的，什么鬼才？ 好处双方占，亏让脚盆鸡吃？ 好好好，老子太喜欢了。 等会儿，老黄历说，冲鸡煞西，值神天德，财神属东，这个鸡，指的是脚盆鸡？ 老祖宗果然有先见之明。 再等会儿，能有第三家，就不能有第四家？ …… 想及于此，林致远爽朗大笑。 “柯约翰先生，不得不说，你真真令人羡慕。代表大漂亮，周游列国，又有如此完美副手，称得上当世英豪。” 耐心听完翻译转述。 柯约翰心情舒畅，嘴角抑制不住欣喜。 罗伯特也投来友善目光。 林致远见连捧带夸有成效，当即提议。 “我有个更棒的提议，由大漂亮作保，设备脚盆鸡出，铁矿澳洲出，水泥南棒出，全算作欠款。” 说着，连连感慨。 “解决几大难点，建厂绝对会顺利，来年下半年，便是我们大赚特赚之时。” 柯约翰彻底无语。 又来？ 问题好不容易解决，你特么故意的吧？ 虽说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不太爽。 倒是罗伯特，微微一想，觉得也无所谓，反正欠款的是兔子，出东西的也不是大漂亮。 “林先生，详细说说。” 林致远放下二郎腿，往前探了探身体。 “这样，设备合计十六亿美刀，咱们凑个整，水泥和铁矿各七亿，合计三十亿。” 柯约翰登时无语，脱口而出。 “林先生，各七亿的铁矿和水泥，你要干什么？” 林致远一摊手，面露疑惑。 “建厂啊，难不成，每种工厂只需要一座？那产量怎么够？” 柯约翰不禁一怔，罗伯特附耳说了几句话，才无奈道：“即便如此，南棒那个小不点，水泥也供应不上。”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有理，是我欠考虑，那再加上菲猴和马来吧，你看呢？” 我看？ 我看个屁。 柯约翰暗骂一声，考虑大计划，以及大亨梦，同意而又额外强调一声。 “好，我可以接受。不过，仅此一次。来年9月，我们要收到产品，往后需求量，你也必须满足。而且，我要求增补合同条款。” “没问题。” …… 待柯约翰离开，林致远暗暗握了下拳。 “小潘，今天赚了三十亿美刀，通知立平和柱子，晚上和明天加菜。” 潘飞哭笑不得，不禁嘀咕一声，神特么赚了三十亿美刀。 “林局，这可都是欠款，回头要还的。” 林致远心情不错，也跟着开了个玩笑。 “还？老子凭本事欠的，凭什么还？” 说完，毫不在意接着道：“到了还债的时候，再换个方式，继续欠着就是。” 潘飞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林局，也不能一直欠钱吧？现在没利息，还好说，往后肯定没这种好事，一直欠，那不成了给别人打工？” “为什么不可以？” 林致远反问一声，摇头笑骂。 “小岛经济学，你是白学了。 社会发展，金钱贬值是必然的。 全村经济互动越频繁，各家越不希望自家货币升值。 可控范围缓缓贬值，能够增加市场竞争力，从而稳定内部，创造更多外汇。” 瞥见潘飞陷入沉思，话锋一转。 “行了，你回去慢慢琢磨，随后过来交作业，现在去忙吧。” “好。” 对于潘飞，林致远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不厌其烦，耐心教学。 格局不大，但虚心好学，做事认真，已然足够。 到了这个层次，副手太重要。 比如，柯约翰善于大势中抓取机会，罗伯特着眼细节，查缺补漏。 再比如，吕锡安做事有头有尾，托马斯不熟悉，但必然在后勤方面更出色。 …… 柯约翰做事的效率，相当出色。 半个来月，1月29号，腊月二十七，一切搞定。 签完协议，林致远凭借无赖手法，再捞一笔，心情不错，邀请三家吃饭喝酒。 既是抹去谈判中不愉快，也算是给65年开了个好头。 散桌，人走后。 林致远靠在沙发，揉着额头，随口吩咐。 “小潘，你记一下，趁着年前还有两天，有几件事，抓紧处理。” 潘飞沏了杯茶，放在茶几，摸出小本子和钢笔。 “林局，您说。” 第388章 陶大爷的恨 林致远略作沉思，徐徐开口。 “联系轻工局，计划提前，按照最终数量，能建多快就多快。争取明年9月份开始，大批量出货。” 潘飞刷刷刷写完，抬头，“林局，会不会太着急？” 林致远摆了摆手，“再想薅羊毛，基本没戏，还不如加快速度，尽快生产、赚钱。” 随口解释一句，侧目询问，“难不成仿制还没彻底完成？” 潘飞微微摇头，“基本已经结束。” “那就好，抓紧。” 林致远应了一声，继续吩咐。 “以我的名义，写份申请，就叫村村通计划。水泥已经解决，由各县区协调，发动农民，利用农闲时间，修建连接公社到村，各村之间道路，标准六米宽……” 话音刚落，潘飞瞪大眼珠，“为什么不是公社到县城？” “公社到县城，那是各地府衙的事。基层农民，才是咱们应该着眼之处。”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语气有些平淡。 “记得你之前说过，全家总共有将近七十万农村。联系远大，让小钟在明年9月之前，准备七十万收音机，以及广播设备。赶在国庆前，分发到各村……” 潘飞没有动笔，反而皱眉提醒。 “林局，你的意思，报酬落实到村，就是收音机和广播设备？那出力的农民呢，无偿劳动，还是登记公分？” 林致远轻笑摇头。 “各家劳动力不同，必然会导致出力不同，登记公分相当于变相让村里承担，都不妥。就用来年工厂生产的日用品吧，如果产能不足，让远大兜底。” 潘飞沉默几秒，低头记录之后，再次开口，“工程太大，水泥未必够。” 林致远点了根烟，笑呵呵问了句，“不还有家里的水泥厂么？” 顿了顿，继续吩咐，“申请让广播电台，增设教育频道，全天候播放小学知识。” 潘飞忍不住又问了声，“村村通计划，目的是扫盲？” “不全是，也为了提高农民幸福指数。” 林致远说完，转而道：“行了，快些梳理，汇总成文件，送去先生办公室。” “明白。” …… 条件不允许，要不然，林致远肯定会一步到位，直接发电视。 光有声，没有画面，效果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潘飞来说，写文件太简单，裤裆里抓鸟，手拿把掐。 五点多，搞定。 “林局，您审阅一下，没有问题，我就安排上交了。” “嗯。” 林致远接过文件，低头翻阅。 与此同时，一位年轻人，骑着自行车，顺着府右街，疾驰而来。 刚拐进灵境胡同，离着特经局还有十多米，便匆忙减速。 滑行几秒，来到特经局大门口，不等自行车停稳，翻身跳下。 “同志，您好，我找林致远，我是陶泽华，我爸是陶思源……” 说话间，抬脚将自行车撑起，快步跑上去，递上户口本。 保卫员伸手一接，低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稍等一下。” 说完，转身走进门卫室。 几秒后，小队长拿着户口本，匆匆跑向中院。 刚刚跨过垂花门，迎面遇见许大茂，忙开口。 “许秘书，门外有位同志叫陶泽华，说是找林局，这是他的户口本。” 许大茂不禁一怔，“陶泽华？” 说着，想起什么，喃喃自语，“致远哥倒是有位忘年交，好像就姓陶。” 想及于此，拿起户口本，“我去问问。” 办公室。 林致远看完文件，递给潘飞，“没问题，上交吧。” 话音刚落，看见许大茂匆匆而入，笑问，“大茂，有事？” “致远哥，有位叫陶泽华的年轻人找您，这是他的户口本。” 林致远没接，笑道：“泽华啊，他就是陶大爷孙子，叫他进来吧。” 三分钟后，陶泽华来到办公室。 一进门，急道：“致远哥，我爷爷扛不住了，想见见您。” 林致远登时一惊，刚准备打趣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惊问。 “怎么这么突然，中秋我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说完，侧目吩咐，“小潘，安排车，我要出去一趟。” …… 半个小时，佘家胡同，陶家内屋。 林致远坐在床沿，看着陶大爷消瘦模样，满脸老年斑，不禁心头一酸。 往事种种，瞬间浮现在脑海。 从跳水救人，到街公所故作聪明。 从四合院结识，到被推荐入学。 从小跨院两棵树，到邮寄折扇。 …… 好半天，回过神，轻咳一声，徐徐开口。 “陶大爷，我是林致远。您说说，这时间可真是把杀猪刀，一晃十多年，曾经的倔强老头，看这样子也倔不起来喽……” 床上，陶大爷缓缓睁开眼，扯了扯嘴角。 “瞎说，只要我觉得正确，下去碰到阎王爷，照样跟他掰扯掰扯。” 林致远会心一笑，眼眶一红。 “再坚持坚持，我听泽华说，已经联系思源叔，估摸着就这几天能回来，最少见个面。” “不啦，我自个遭罪，对泽华也是拖累。” 陶大爷微微摇头。 “我这一辈子，从小生活在富裕家庭，衣食无忧，哪怕长大，恰逢战乱，出去留学，也没受过委屈。后来，又为教育事业奋斗过，无憾啦。” 说着，喘了口粗气。 “早就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好端端干涉你的人生，只可惜一直拉不下脸，临走前……” 林致远握住陶大爷的手，连忙打断。 “不，陶大爷，年轻人容易犯错，是我应该感谢您，让我踏上正途。”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 陶大爷笑得很灿烂，顿了顿，下巴微微颤抖几下。 “致远，我之所以这么执拗，见一个抓一个，恨不得所有人都去上学，还得从我留学所见所闻说起。” 说着，眼角划过几滴泪珠。 “出去留学，从欧罗巴，走到大漂亮，我才深刻感受到差距。 当乾隆沉浸在盛世王朝，西方已经走进工业时代，瓦特改良了蒸汽机。 当西方列强，各个城市，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而我的家乡，正在遭受战火。 当咱们家孩子，扛着比个头还高的枪，穿梭在枪林弹雨，我同学的孩子，坐在电视机前，喝着可乐，看着《猫和老鼠》。 哦，对了，估计你不知道，那是一部动画片。 我恨啊，哪怕遭到歧视，都没这么难受。 我恨啊，恨不得全家人都去学习，从而超越他们。 我恨啊……” 第389章 村村通根本目的 一句句恨，沙哑而又哽咽。 传入林致远耳朵，直击心灵。 是啊，百年屈辱，谁不恨？ 一寸山河一寸血，可不是说说而已。 …… 小心翼翼，帮着陶大爷擦去眼角泪珠，温声宽慰。 “那您更应该打起精神，亲眼见证复兴。” 陶大爷微微一怔，继而轻笑摇头。 “入冬以来，卧床不起，日复一日，宛如行尸走肉，我累了，也倦了。” 说着，缓缓闭上双眼，呢喃一声。 “弥留之际，压在心底十来年的歉意，终于说出口，果然轻松不少。” 林致远往前一探，“陶大爷，您……” 话未说完，陶大爷轻轻摆手。 “你回去吧，我还要见不少老朋友，能扛一段时间呢。” …… 直到返回林家，林致远心情仍然有些低迷。 与去年热闹相比，今年林家冷清不少。 林家梁，林致辉夫妇，林致豪，都没有回来过年。 甚至，林曼玉也有孕在身，不宜出行。 走进院门。 南侧倒坐房，传来林书凡又粗又急的喘息声。 自打去年，了解到林致辉学习，林致豪锻炼，这小子如同魔怔，夸下海口，要集两位叔叔所长，把他们拍在沙滩上。 勇气可嘉，没人当回事。 却不料，日复一日，竟然能坚持下来。 停顿一瞬，林致远迈步走向客厅。 屋内。 秦淮茹冷着脸，坐在沙发。 吴霞微微带笑，嗑着瓜子。 撩起门帘，便是这副场景，林致远不禁好奇。 “淮茹，谁又惹你生气了？” 秦淮茹秀眉微蹙，气鼓鼓道：“还不是老二和老三，可气死我了。” 吴霞笑盈盈补充。 “管这么严，还敢瞎胡闹，咋就这么皮呢？” 林致远上前，随口笑问，“人呢？” 身后，一道弱弱声音传来，“爸，我在这儿。” 林致远回头，才发现，房门两侧，林书尘和林书鸿，一左一右在面壁。 哥俩也就差个十来天，一起长大，可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致远来到沙发落座，沉声呵斥。 “说说吧，你们哥俩又干啥了？” 林书尘保持面壁姿势，率先开口。 “我对收音机好奇，把它给拆了。这事跟老三没关系，他还在旁边劝我来着。” 林书鸿立马跟上。 “才不是，是我在拆，二哥就给我打了打下手。” 林致远闻言，不禁一愣，继而轻笑。 “哟，还挺讲义气？合伙拆老子的收音机，你俩还想干嘛？” 语气平和，二人也不敢吭气。 林致远虽说从未动过手，但诸如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处罚措施，五花八门，一点也不好受。 吴霞摇头苦笑。 “早前，我的自行车也被拆了。要不是念在二人又给装好了，当时，我说什么，也得好好收拾一顿。” 好嘛，动手能力还挺强。 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沉声道：“年前，别给老子出门，收音机……你们两个臭小子，若是安好，便是晴天。” 说着，顿了顿，侧目询问，“老幺呢？”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还用问？隔壁呗。” …… 与陶大爷会面，林致远内心蛮伤感。 好在沉浸在家庭琐事，听着秦淮茹和吴霞二人，兴致盎然说起八卦，才慢慢释怀。 左右无事，陪着秦淮茹和吴霞，在厨房忙活半天。 刚准备开吃，先生和席闲前来。 寒暄过后，东厢房另开一桌。 林致远陪着二人，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席闲叨了口辣椒酱，啧吧着嘴，“香，辣得够彻底嘛。” 林致远诧异，挑眉笑问。 “邓伯伯，前几天，我二婶去您家串门，不是带了几瓶么？” 席闲微微摇头，摊了摊手，开了个玩笑。 “不够吃嘛，这不是上门来打秋风喽。” 先生轻笑摇头，问道：“什么时候够过？” 话音刚落，席闲哈哈大笑。 “有道理，那肯定不得够噻，就从来莫得够的时候嘛。” 林致远跟着笑了笑，“等会儿您回的时候，给您装两瓶。” “哟喂，好小气哦，才两瓶哪儿够嘛……” 席闲说着，伸出三根指头，比划一下。 “咋个嘛也得至少三瓶噻，莫恁个抠搜嘛。” …… 开了会儿玩笑，先生引导话题，说起正事。 “致远，村村通计划很震撼，广播教学也是创举。不过，席闲想和你深入沟通沟通。” 和席闲接触次数少，之前两次，都是一大帮子人，也没说太多话，林致远也没有太过随意，态度很是恭敬。 “邓伯伯，您说。” 席闲缓缓放下筷子，收起笑意。 “那就挨个儿来说嘛，第一点哈，农民技术又不得行，那路修起的质量，咋个保证得到嘛？” 林致远面露狐疑，有些不解。 “由专业人士整理，出具通用版施工手册，由各府衙派人指导。” 说着，轻笑一声。 “其实，修路只是捎带，我最终的想法，就是提高农村生活条件，拉进城乡差距。若是直接发福利，恐有分配不均，不劳而获，甚至有人产生意见……” 先生耐心听完，叹了口气。 “城乡差距，早前也曾探讨过。为了工业化，必须提高工人待遇，也就是城里居民的生活条件。” 略微顿了顿，继而眼露欣慰。 “长此以往，势必会造成差距，显而易见。你能考虑到这一点，我很开心。”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微微挑眉。 “难不成，你想持续不断，逐步提高农民生活质量？” 林致远点了点头，唇角露出一抹自信。 “不错，特经局有这个能力，哪怕没有，我也会想办法。当然，与你们宏观调控互不影响，仅仅是添补罢了。” 席闲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又伸手示意。 “要是莫得哪个愿意当工人，那又咋个办嘛？” 林致远摇着头，嘿嘿一笑。 “邓伯伯，这怎么可能？别说城里肯定会比农村好，即便农村吃住提升，那也比城里累。不管是谁，肯定希望更轻松一些。” 席闲和先生对视一眼，齐齐露出笑意。 林致远不明所以，忙不迭询问。 “二位伯伯，难不成有什么方面，我没考虑到么？” 第390章 北棒的算盘 先生爽朗一笑，摆了摆手，“没有，你做的很好。” 席闲也跟了句，“本来我这儿，有一啪啦问题嘞，结果现在呀，都莫得喽。” 林致远更加迷糊。 先生捞起酒盅，笑呵呵提议，“来来来，走一个，等下跟你说。” 席闲挤了挤眼，附和一声，“就是嘛，急啥子急哟，喝酒嘛。” 碰杯，喝后。 先生抿了抿嘴，禁不住笑了笑，“你啊，忘记席闲职位了？” 问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进步的事，已经确定。本来计划年后，席闲代表组织找你谈话。” 席闲笑呵呵接过话茬。 “哪个想得到嘛，我那会儿正在先生办公室谈事情嘞。结果特经局传了个文件过来，我凑过一看，哎呀，不得了哟，你这怕是要有大动作了噻。这不，心头就想嘛，也用不着等年后，跟着先生直接跑过来撒。” 林致远明悟过来，又眼见过关，眼珠一转，嘚瑟一声。 “这么草率么？要不您老多问两句？” “算咯，算咯，你工作干得恁个出色，只要把原则那些确定好就对了噻。” 席闲不禁哈哈大笑几声，摆了摆手，“不过嘞，你要是让我再多问两句，那也不是不得行嘛。” 说着，挑眉一笑。 “你那个辣椒酱呀，能不能再多给一瓶哟，要得啵？” 先生放声大笑，难得跟着玩闹。 “致远，那就再加一瓶，拢共四瓶。不过，席闲，见面分一半，咱们一人两瓶。” 席闲一怔，继而故作夸张。 “不得行，不得行，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嘞，哪个都莫想打主意哈。” …… 欢声笑语，直至夜半。 年后，2月21号，毛熊给月球装了个灯笼。 大漂亮阿波罗计划提上日程，扬言五年时间，上去溜达一圈。 科技竞赛，愈演愈烈。 3月21号，南菲发生大规模抗议。 4月份，白象又整幺蛾子，和巴巴羊，从对骂升级为干架。 雪茄从元旦后，全面改造，轰轰烈烈开启。 整体来说，到处都不安生，风景这边独好。 5月1号。 特经局正式抬级，成为特经部。 林致远进部，哪怕是副级，三十四岁的年纪，也惊艳众人。 仅仅增设对外贸易厅，组织框架没有变化。 其他人干着和之前同样的活，权力不变，可级别高升，那也是大喜事。 整个特经部，气氛火热，工作激情高涨。 5月5号，办公室。 林致远坐在沙发，手持文件，越看越来气。 “什么意思？抄作业也不会么？” 潘飞忙不迭解释。 “林部，材料问题，尤其是发电设备，其中有太多零部件，因为材料不达标，导致整体效果打折。” 林致远长呼一口气，点了根烟，琢磨片刻，又开口。 “东汉斯的技术呢，有没有填补？” 潘飞微微摇头，“经过对比，同样不达标。” 林致远不禁蹙眉，指尖拍打着膝盖，几秒后，无奈吩咐。 “联系港岛远大，让小钟想想办法吧。” 潘飞张了张嘴，迟疑片刻，硬着头皮回应。 “已经和小钟沟通过，部分材料在其他家也是绝密，他还在想办法。” “哎，说到底，还是步子太大。” 林致远感慨一声，叹道：“嘱咐小钟一声，切不可冒进。” 说完，询问。 “材料不达标，设备不满负荷工作，可以么？效果会打几折？比现有技术能提高多少？或者说，比东汉斯技术呢？” 潘飞也很无奈，“不仅仅是打折问题，重要的是有安全隐患。” 闻听此言，林致远点头，一摆手，“那就不急，大不了继续进口整套设备。” 说完，抬头，“还有事么？” “没有了。”潘飞说完，抬手看了眼手表，“再有一个小时，郝德庆会过来。” 林致远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提起来郝德庆，林致远就一肚子火。 小勃对兔子的态度，比之小赫还要冷。 北棒将军为了表忠心，屁颠颠跑去印泥，跟苏佳诺眉来眼去，简直在挑战兔子的底线。 印泥对兔子可没好脸色，家里大肆残害，村里也频频唱反调。 更为过分，郝德庆一次次前来，索要好处。 更是大言不惭，说什么日用品，保暖物，都需要支援。 只字不提交易，一门心思舔着脸想白嫖。 得亏早前，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要与北棒搞好关系。 要不然，林致远真想破口大骂，让郝德庆哪里凉快，滚哪儿去。 一个小时，眨眼过去。 郝德庆准点前来。 沏茶，散烟，落座。 简单寒暄几句，林致远闭口不言。 郝德庆见状，心里也苦。 作为下属，当不了将军的家，还得完成任务，哪怕再难也得硬着头皮上。 讪笑一声，徐徐道：“林部，关于支援物品，您这边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致远顺势翘起二郎腿，摊了摊手。 “同属阵营，哪怕北棒民众生活，比我们家更好，但凡有办法，我肯定不会搪塞。” 说着，长叹一口气，“可你也知道，之前与毛熊三家合作，产品早有约定，你让我很为难啊。” 含沙射影，郝德庆充耳不闻，继续。 “毛熊还好，大漂亮和高卢鸡可是敌人，稍稍削减他们的量，肯定没事。” “没事？” 林致远挑了挑眉，继而拔高声音。 “违约可不行，大几百亿美刀的赔偿，我们家可承担不起。” 郝德庆吸了口烟，笑了笑。 “林部，我听索洛维科夫说，产量并没有约定准确数字，兔子家大业大，加上生产超量再寻常不过，还请念在同阵营……” 林致远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抬手打断。 “郝代表，同属阵营，互帮互助，无可厚非。这样吧，我这有个大难题，纵观周边邻居，也只有北棒有能力帮忙解决。” 说着，故意咬了咬牙，摆出一副为难模样。 “你要是应下，冒着违约风险，日用品和保暖物，我尽力周旋一二。” 郝德庆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向谨慎多疑，怎么可能不深入研究林致远？ 性格不定，冲动，爱冒险，暂且不提。 单单是，不论过程如何，从没吃过亏，就值得慎重。 …… 良久，挤出一丝微笑，示意，“林部，您请说。” 第391章 你说呢? 林致远双眼微眯，微微带笑。 “支援点铁矿石，茂山可是亚洲最大的露天矿区，储量丰富，运输方便……” 耐心听着，郝德庆脸色如常，心中暗暗头疼。 果然啊。 判断没错，林致远压根不是吃亏的主。 一语切中要害，不知道跟谁学的。 且不提，将军对茂山极为看重，单单是铁矿石要给毛熊，就不好办啊。 直接拒绝，那还是不是兄弟，还算不算同阵营？ 更何况，将军所托，怎么谈？ …… 有心应下，无力做主，到最后，郝德庆长叹一口气。 “兹事体大，我要向将军汇报。” 林致远轻挑眉梢，言语中带着蛊惑。 “尽快啊，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家急缺铁矿石，几个月前，无奈之下，斥巨资七亿美刀，与澳洲达成采购协议。既然是采购，买谁不是买，还不如和北棒交易，毕竟咱们是同阵营的兄弟嘛。” 瞥见郝德庆眉宇间，一抹意动一闪而逝，当即趁热打铁，继续。 “毛熊家大业大，不缺北棒仨瓜俩枣，与其舔着脸凑上去，还不如你我两家公平交易。我家得到急缺的铁矿石，北棒收获日用品，两全其美。” 说着，顿了顿，往前探了探身体，笑眯眯询问。 “至于毛熊，作为阵营老大哥，这点小事，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你说呢？” 郝德庆的脑海，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好有道理啊。 反正毛熊不止一次表明，一切都是在支援北棒。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 停止输送铁矿石，一点毛病都没有，支援肯定也不会停。 要不然，毛熊就成了自己打嘴巴子。 拿着本该免费送给毛熊的铁矿石，和兔子公平交易日用品，平白多一份收获，何乐而不为？ …… 林致远喝了口茶，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继续加码。 “最为关键，北棒可是个体，不是谁的附庸。公平交易，才能体现出个体存在，你说呢？” 郝德庆眼珠微微瞪大，怔怔出神。 没错。 北棒可是个体，不是附庸。 一味打秋风，成什么了？ 毛熊儿子，还是兔子儿子？ 不行，必须和将军详细汇报一下。 哪怕为了家里民众生活，暂且没办法舍弃毛熊支援，其他人面前，也要挺直腰杆。 …… 越想越激动，噌的站起身。 “林部，我会尽快与将军沟通，先不打扰了，随后再来拜访您。” 林致远不禁一乐，假惺惺挽留。 “嗐，不急这一会儿，聊聊天，叙叙旧，稍后吃顿便饭，喝点酒嘛。” “不了，有时间我请您。” …… 目送郝德庆离开，林致远嘴角一扯，暗暗腹诽。 哼，活脱脱墙头草，还想两头吃，拎不清身份。 至于毛熊，竟然背后使绊子。 好好好，咱们慢慢玩。 …… 返回办公室，连抽三根烟，下定决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即叫来潘飞。 “小潘，咱们和毛熊之间，还有没有别的合作？” 潘飞凝眉思索片刻，又拿出小本子，翻了翻。 “有呢，外贸厅划归咱们单位，我找齐厅长了解过，除了与第三等各家交易，与毛熊也不少。其中，稀土换铜，数额最大……” “等会儿，稀土换铜？” 林致远抬手虚拦，点烟沉思。 家里铜矿不少，却不够用。 记得前世刷视频，说是因为缺铜，花生米不得不用钢。 至于稀土，这玩意貌似毛熊也不缺吧？ 不过，稀土涉及工业方方面面，成为交易物，倒也能理解。 这么重要，留着自己慢慢用，不香么？ …… 想及于此，抬头，温和道：“小潘，稀土太重要。这样，交给你，以后咱家稀土不出口了。” 往常都是听令行事，突然让拿主意，潘飞不禁一怔，有些不自信。 “林部，我……我怕做不好，耽误大事。” 林致远摆了摆手，笑呵呵宽慰。 “不用担心，你做计划，我给你把关。你啊，迟早要独当一面……” 领导这是要大力培养，再推脱不像话，潘飞狠狠点头。 “好，我会尽快做出计划书，到时候，还得麻烦您指正。” “嗯，去吧。” …… 也才刚刚进入5月，夏日悄然而至，气温徐徐升高。 豫省，民权，王桥公社，陈店村。 公社干事陈晓锋，骑着自行车，顶着大太阳，疾驰而来。 进入村中，驾轻就熟来到大队部，嚎了一嗓子。 “三爷，我是晓峰，有好事儿咧，天大的好事儿哟！” 老村长从屋内走出来，看清来人，咧嘴轻笑。 “是你啊，不在公社，咋突然回来了，有啥好事儿，说吧。” 陈晓峰从挎包拿出一份文件，喜滋滋递上去。 “上头要给咱村修路嘞，一直通到公社……” 耐心听完，听到修好路，会给村里配备收音机和广播设备，出工个人也会发放日用品，老村长满脸激动，一把扯过文件。 眯着眼睛看了看，密密麻麻全是字，不禁蹙眉。 “咦——这写哩啥呀，瞅哩人头疼哩很呐。” 陈晓峰轻笑解释。 “这是修水泥路哩技术指导，您瞧，地面得打平，夯实，您再瞧，碎石打底……” 老村长咧着嘴，黄板牙一露，哈哈大笑。 “我懂，不就是打地基嘛，又不难。” 陈晓峰不放心，又提醒。 “过几天，上头会派人来指导，统一安排，不管他们咋说，一定要严格按要求执行，这路啊，可是咱村在用嘞……” 同样的剧情，在全家到处上演。 随着外面水泥，源源不断运来，几亿兔子们，激情四射，卖力装修家园。 转眼五天过去，一场细雨绵绵而来。 林致远查阅完潘飞的计划书，缓缓抬头。 “不够全面，也不够强硬。 不管是毛熊，还是其他家，合作剔除稀土，直接通知换成其他东西。 计划重心，应该是家里的稀土。 不出口，下面矿区要不要继续开采？ 不开采，矿区怎么办，工人怎么办？ 开采的话，怎么消化？” 话音刚落，电话铃猝然响起。 林致远将文件递了回去，“去吧，再好好想想。” 待潘飞离开，林致远拿起话筒。 “您好，特经部，林致远。” 第392章 整桌好饭，贿赂一下。 “致远，我是宋野。” 一道熟悉的声音，林致远当即爽朗一笑。 “宋团长，数年未见，甚是想念啊。” 宋野哈哈大笑，调侃一声。 “没想到啊，你现在今非昔比，还能记得我，那我就踏实喽。” 说完，直接说明来电缘由。 “我刚调回来，周末有时间么，咱们约个饭。” 林致远眉峰微扬，也没拒绝。 “成啊，豆汁你自己抽空喝，周末我请你吃烤鸭。” “别提豆汁，降不住那玩意。礼拜天中午，前门大街全聚德，不见不散。” …… 挂完电话，林致远不禁暗暗嘀咕。 将近五年没见，宋野突然约饭，难不成又要歌？ 算了，管那么多干嘛，见了面再说吧。 微微摇头，驱散思绪，继续梳理基础建设。 却不料，不到三分钟，电话再次响起。 林致远嘴角不禁一扯。 呵，平时不见得响一次，今个什么情况，居然还排队？ 拿起话筒，率先自我介绍，“您好，特经部，林致远。” 一道急促的声音，“致远哥，我是高自越，港岛出事了。” 林致远双眉紧锁，沉声安抚，“不要急，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还有你在哪儿？” “我在羊城府衙，小钟昨晚回来路上，被人袭击。” 林致远噌的站起身，声音猝然拔高。 “小钟怎么样？伤到哪儿了？还有，明面上有安保公司，暗地里有张龙赵虎，你告诉我被人袭击，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在港岛，林致远黑白齐抓，远大势力仅次于港府。 现如今，明面上一把手，居然被人袭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人没事，也就有点磕碰，在保护伞基地呢。小钟的意思，大概率跟暹罗有关。” 林致远长舒一口气，声音依旧冰冷，“详细说说。” “是这样，金三角想往港岛贩卖明矾，小钟不同意，已经闹过好几次不愉快。这一次，听说是巴逸将军的手套……” 耐心听完，林致远点了根烟，沉思良久，吩咐。 “这样，让小钟不要露面，谁也不要说，包括远大系的人。看来东南半岛，有人拎不清，正好趁这个机会，震慑一下宵小。” “明白，那远大呢？” “一切照旧。” …… 挂完电话，林致远微眯着双眼，足足吸了五六根烟，拨去先生办公室。 几秒后，话筒传来声音，“你好，我是邓颖。” “婶子，我是致远，有急事想见先生。” “很急么？” 夫人问了一声，连解释带提议。 “他去开会了，大概到晚上才能忙完，要不，我让他晚上去你家坐坐？” “好。” …… 林致远心绪不宁，再看资料，静不下心。 远大在复兴计划中，太过重要。 不仅仅是聚宝盆，更是辐射东南半岛的经济势力。 不管是有人试探，还是有坏心思，必须予以雷霆一击。 要不然，之前辛苦打造的大好局面，瞬息之间，便会土崩瓦解。 一遍遍梳理，计划越发完善，也越来越大。 …… 直至傍晚，下班后，林致远狠狠吸了口烟，暗暗打气。 必须出去一趟，到暹罗会会阿杜德，一定要说服先生…… 又想了想，去食堂叫上傻柱，径直回家。 路上。 傻柱咧嘴直乐，一脸好奇。 “致远哥，晚上都谁来啊，有什么忌口么？” 林致远微微挑眉，想了想，徐徐开口。 “绍兴人，喜欢吃烩干丝、红烧百叶结和红烧狮子头，你会做么？” 傻柱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 “这个……会倒是会，就是技术不太行。而且，你家里原料够么？” 林致远一怔，不禁也笑了。 “也对，那你看情况吧。” 几分钟后，来到林家。 傻柱虽然傻，之前相处也还不错，不管是吴霞，还是秦淮茹，甚至几个小家伙，都笑呵呵打着招呼。 稍坐几分钟，傻柱去厨房准备。 林致远打发小书寒，去隔壁和隔壁的隔壁，通知旅长和克浓，晚上吃饭。 九点多，东厢房。 林致远陪着旅长和克浓，茶喝了两泡，先生和财神姗姗来迟。 闲聊一会儿，菜上桌，准备开吃，此时已经十点出头。 旅长拿起筷子，努着下巴示意。 “先生，您老快动筷子，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喽。” 克浓也笑呵呵附和，“可不是嘛，说好了过来吃饭，结果喝了一肚子茶。” “干嘛这么客气？” 先生说着，拿起筷子，夹了片梅菜扣肉，嚼了几口，点头赞道：“不错嘛，味道很正。” 财神见状，当即也夹了一片，“是么，那我也要尝尝。” …… 没说几句话，傻柱端着最后一道菜，也就是狮子头，大跨步走来。 一进门，看清桌上人，眼珠瞪得老大。 “先……先……先生？” 林致远侧目，瞥见盘子摇摇欲坠，忙起身接过，缓缓放在桌上，继而回头，拍了拍发愣的傻柱。 “别发呆，打招呼啊！” 傻柱猛然回神，纳头就拜，不是，忙不迭鞠躬。 “先生，诸位领导，您几位好。” 先生爽朗一笑，摆了摆手。 “不用客气嘛，你就是致远特意找来的大厨么，年纪轻轻，厨艺不错嘛。” 傻柱咧着嘴，摸着后脑勺，嘿嘿直乐。 呆傻模样，倒是让几位齐齐笑了起来。 旅长抬手招呼。 “柱子，对吧？让你忙活半天，也不方便留你吃饭。这样，喝杯酒吧，怎么样？” 傻柱依旧咧着大嘴憨笑，不说话。 林致远见状，重新拿了个酒杯，倒好后，递了过去。 “别傻了，敬个酒，你先回。” 傻柱回身，双手接住酒杯，又鞠了个躬，“几位领导，您慢慢吃，我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一口闷。 林致远起身，送走飘飘欲仙，魂不守舍的傻柱，返回东厢房，重新落座。 先生温和笑问，“致远，你不会为了让我吃顿好的，骗你婶子吧？” 克浓啧吧着嘴，微微摇头，“先生，可不好说啊，这小子又不是没干过。” 旅长看了眼桌上的菜，也颇为认同。 “我看八成是，您瞧瞧桌上的菜，专门找的大厨啊。” 财神也抬眼望去，“致远，有正事的话，趁咱们还没怎么喝，先说清楚。要不然，等下喝了酒，容易误事。” 林致远眼珠一转，嘿嘿一笑。 “还真有事，怕您几位不同意，特意整桌好饭，贿赂一下。” 第393章 抵达暹罗 先生侧目，温声询问，“有事？那你先说。” 林致远暗暗组织下语言，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坚定。 “昨天，钟白在港岛遇袭，表面上是暹罗巴逸将军，细细琢磨，恐怕有暹罗王室的影子，甚至，也不排除背后还有人……” 克浓吸了口烟，补充介绍。 “阿杜德生于大漂亮，长于欧罗巴。暹罗又亲西，若说有人，大漂亮嫌疑最大。” 旅长一脸不屑，撇撇嘴。 “结合在所谓的第一岛链，小动作频频而出，还有必要说嫌疑么？” 财神不知想到什么，挑眉。 “恐怕与致远薅羊毛有关，怕是薅疼了。” 先生自顾自慢慢饮了一杯，待放下酒盅，开口询问。 “所以，致远，你想说什么？”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目光似是透墙而出，一路向南。 “我想去一趟暹罗。” 话音刚落，旅长眼珠一瞪，当即呵斥。 “你疯了？外面多少人恨不得弄死你，你居然还要出去？” 说着，冷哼一声，语气干脆。 “想都不要想，用不用克浓给讲讲，你在村里的大名？” 克浓脸色变得严肃。 “疯子，极端民族主义者，三架隐患，下一个希。” 好嘛。 听到这几个词，林致远不禁苦笑。 “这是污蔑，不就弄了个远大么，一个经济团队而已，也至于这么诽谤？你们知道的，我一向爱好和平啊。” 旅长一拍着桌子，脸色铁青。 “你少扯淡，跟老子说没用，有本事给全村人去讲，看他们怎么说？” 说着，微微顿了顿，伸手一指。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设立特经局？现有部门，就没有合适你的位置？” 知道今晚不好过关，万万没想到，最难的居然是旅长。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 “陈伯，以远大为首的经济势力，放眼全家，难道不是我最了解么？既然出现问题，肯定由我去处理最合适，不对么？” 旅长坐起身，怒目而视。 “臭小子，老子还管不了你了？” 眼见旅长火气更浓，有些失去分寸，先生轻咳一声，接过话茬。 “致远，你说的没错。论经济前瞻性，我们不如你，甚至远大也是由你打造，说起来，你确实最为合适。可是这个险不能冒，万一你有个闪失怎么办？” 说着，顿了顿，“别的不说，特经局谁来主持，一摊子计划才刚刚开始……” 林致远捞起酒杯，仰头喝完。 “在计划中，远大才是根基。我出去一趟，能够一劳永逸，甚至，让远大更上一层楼。” 说着，故作轻松。 “而且，我代表家里出面，想来不会有人冒天下之不韪。” 旅长双眉紧锁，立马回怼。 “放屁，一架怎么打起来的，那还是奥家接班人。小肯怎么没的，那还是大漂亮大当家。” 林致远无奈之下，直勾勾盯着旅长。 “陈伯，我有把握，您难道不相信么？” 刹那间，旅长一怔，继而泄了气，闷头喝酒，不再言语。 紧接着，克浓也长叹一口气。 “既然致远坚持亲自去处理，不妨就遂了他的愿吧。” 林致远嘿嘿一笑。 “其实担忧有些多余，我倒觉得肯定会顺利。不出去一趟，有些人以为咱们怕了呢。而且，溜达溜达，出其不意，也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先生沉默良久，叹道：“必须去？” “对，我出面处理，威慑力更大，毕竟相较于小钟，我有掀桌子的能力，不是么？” …… 不到三天，林致远又多了个职位，克浓副手。 甚至，已经发出通告，林致远将代表兔子，前往暹罗。 一切有条不紊，甚至有些大张旗鼓。 礼拜天，前门全聚德，一间包厢。 林致远和宋野久别重逢。 寒暄，闲聊，直到烤鸭上桌，二人边吃边聊，似乎仅仅是老友见面，叙叙旧而已。 眼瞅着饭局就要结束，宋野终于道明来意。 “致远，我这刚上任，上面还是李夫人监管，你有没有新书，或者新歌？” 闻听此言，林致远面色如常，心中却震惊不已。 局势稳当，大跨步之后，老当家歇了隐退想法，重新站出来。 到现在， 一切尽在掌握…… 难不成，宋野约饭，跟李夫人有关？ …… 眼见林致远迟迟不说话，宋野爽朗一笑。 “不要多想，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五年过去，你这个大才子如同封笔似的，有些浪费。” 林致远讪笑一声，摇了摇头。 “嗐，工作太忙，哪有时间琢磨这事。” 说完，似是无意，随口笑问，“话说，这是李夫人的指示，还是你自个的意思？” 宋野不由得挑眉，有些不解。 “你可不是阿谀奉承的人，问这个做什么，有区别么？” 废话，区别大了去了。 林致远暗戳戳嘀咕一声，笑呵呵道：“你也不是阿谀奉承的人啊，这不是好奇么？” 宋野不疑有他，倒也没藏着掖着。 “李夫人倒是什么也没说，至于我呢，这不是新官上任，想着放把火，站稳脚跟么。” 语气随意，能直言不讳说出放火，再想到旅长在，克浓在，老爷子完全没必要，林致远稍稍安心。 “真不是不想帮你，我现在忙得脚不沾地，没那个时间。你可以找找其他作者，谁的作品不重要，只要立场正确，就是好火。” 宋野早有预感，嘿嘿一笑，“没有就算了，我也就是有枣没枣，搂一杆子。” 林致远爽朗大笑，摊了摊手，“那你失望喽，树上啥也没有。” …… 5月20号。 林致远带着李玉江，坐飞机，羊城经停，继而绕着南海，抵达公太福，降落在朗曼机场。 阿杜德亲西，且与兔子没交朋友，礼数方面也极为到位，亲临机场迎接，直奔府邸。 坐上迎宾车，望着两侧街景，虽说不如前世繁华，已经隐隐有现代雏形。 地处交通要道，又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再加上西方扶持，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行驶半小时，又经过一套繁琐的接待流程，终于来到住所。 气温高，海风湿，还需要注意仪容仪表。 林致远坐在沙发，抽烟，喝茶，浑身难受。 足足一个多小时，安保人员检查过后，直接起身。 “小李，我先去冲个澡，你们也休息一下。晚上的欢迎宴会，都打起精神。” 第394章 宴无好宴 普屏山庄。 六点钟，林致远带着李玉江几人，准时踏入宴会大厅。 当中，一条铺着地毯的通道。 左手边站着上百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中，不乏有人，穿着中山装，或是唐装。 右侧，三张西式长桌，每一张足有将近十米长，上面摆放着各类酒水，甜点，果蔬。 根据指引，大跨步走过地毯，来到最前面台上，右侧沙发落座。 对面，三米多远，金灿灿的座位，此时空着。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心中嗤之以鼻。 特么的，阿杜德你可真行。 作为主人，竟然最后出场。 看似面面俱到，实则给老子下马威么？ …… 约莫十分钟，阿杜德缓缓走来。 一袭金灿灿装扮，打一出现，瞬间成为整个大厅最靓的崽。 林致远见状，仅仅站起身，整理下中山装，笑盈盈望去，颇有些反客为主。 阿杜德径直向前，大厅内，上百人齐刷刷跪地。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望向人群，尤其是身穿中山装和唐装的人，眸光中，闪过一丝冰冷。 阿杜德却浑不在意，一步一步，径直走上台。 朝林致远微微点头，转身看向台下，一挥手，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 台下跪倒在地的人，这才起身。 林致远嘴角一勾，冷笑更甚。 阿杜德扭回身，爽朗一笑。 “林先生，此次宴会，不单单暹罗重要人员尽数在场，东南半岛富商也被受邀前来。” 说着，抬手一指。 “看那边，身穿中山装的人，来自凤梨，身穿唐装的人，来自港岛以及濠江……但愿没有失礼，让你感受到暹罗的善意。” 林致远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阿杜德先生，感谢你的用心良苦。” 故意称呼先生，又话中带话，阿杜德愣了一瞬，继而伸手示意。 “贵客到来，宴会开始前，给大家讲几句吧。” 林致远望向台下，尤其是穿中山装和唐装的人，略作沉思，也没有拒绝，往前迈了两步。 刚准备开口，余光一瞥，阿杜德竟然走到座位，大大咧咧坐下了。 特么的，先是迟到，紧接着，接受众人下跪，现在又坐着听老子讲话，当老子是你下属？ 林致远心中火大，早前准备好温和腹稿，瞬间被束之高阁。 略作思考，轻咳一声，徐徐开口。 “诸位，晚上好。首先，感谢阿杜德先生，从前去机场迎接，到盛大晚宴，让我受宠若惊，想来千年前，汉使也就这个待遇吧？” 此言一出，阿杜德瞳孔放大，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台下众人也满脸震惊。 这话也能说？ 你难道不清楚汉使对于东南半岛，意味着什么？ 林致远若无其事，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长叹一口气。 “其次，这些身穿中山装，或者唐装的人，你们也属于兔子血脉吧？能见到你们，我很开心。” 说着，猝然拔高声音。 “但是，49年，老爷子郑重其事，向全村发出通告，兔子从此站起来了，你们没有接到通知么？” 一声质问，令台下身穿中山装，或者唐装的人，羞愧难当，齐刷刷低下脑袋。 旁边，阿杜德也有些坐不住，刚准备起身，又生生忍住，看向林致远的目光，凛冽而又阴沉。 林致远微微摇头，话锋一转。 “哎，只能说明，我们宣传工作不到位啊，诸位请放心，往后肯定会加强。” 说着，顿了顿，环视台下众人。 “不过，今天我替老爷子说一声，兔子已经站起来了，你们耗子尾汁吧。” 不理会其他人作何感想，轻咳一声，继续演讲。 “最后，在咱们东亚文化圈，开宴前，向来都是东道主讲话。万万没想到，阿杜德先生会将这等殊荣转交，对此，我只能再次表示感谢。” 收尾之后，林致远一挥手，“开宴吧。” 说完，特意望向远处角落，十几位记者，微微一笑。 “要拍照，麻烦拍帅点，要报道，一定要实事求是。” 站了几秒，直到闪光灯结束，径直返回沙发落座。 台下，上百人呆愣半天，相熟之人又凑到一起，小声攀谈。 台上，有人搬来长条木桌，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阿杜德眼睛微眯，哪怕戴着眼镜，也能察觉到不悦。 良久，恢复笑容，询问。 “林先生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挑眉反问，“人多眼杂，你确定在这儿聊？” 阿杜德一怔，继而爽朗一笑，“倒是我有些着急了，那就随后再聊。” 说完，伸手一指，左手边一位女士，立马倒酒，然后恭敬递上。 阿杜德接过，往前一举，“尝尝，高卢鸡酒庄，上等红酒。” 李玉江翻译完，准备帮忙倒酒，林致远抬手虚拦。 “你有些不讲究啊，倒酒还要我自己来？” 阿杜德愣了一瞬，明悟过来，继而轻笑，刚准备吩咐，林致远抬手一指，“就她吧。” 顺着指尖，正是阿杜德右手边一位小姑娘，看模样大概十五岁吧。 阿杜德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干脆，挥手示意。 “乌文叻，你过去招待林先生。” 乌文叻满脸抗拒，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林致远大大方方，享受乌文叻点烟倒酒，完全没当回事，只以为是阿杜德侍女。 哪里知道，乌文叻可是阿杜德长女，妥妥的暹罗长公主。 天南海北，撇逼坎蛋。 大概一个小时，林致远和阿杜德二人，齐齐下台，穿梭在人群，和众人进行友好沟通。 十点多，宴会结束。 返回住所。 林致远坐在沙发，揉了揉额头。 李玉江走上前，小声提醒。 “领导，您可真牛，刚才在瞎转，我无意间听说，乌文叻是阿杜德长女。” 林致远不禁一愣，侧目，“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是侍女呢。” 李玉江啧吧着嘴，继而担忧道：“今个可有不少记者，万一上了报纸，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林致远点了根烟，琢磨片刻，没放在心上。 “记者离台上可不近，发生什么，他们知道个锤子。乌文叻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倒是我那段演讲，他们八成会断章取义。” 李玉江不解，立马皱眉问道：“领导，既然您知道，干嘛还说啊？” “不得不说。” 第395章 没那么简单 暹罗不愧佛门盛行，从来没有原创性。 最早学习东大，几十年前，又转而学习约翰牛，三权分立。 可惜，只学到皮毛，形似而神不似。 约翰牛是行政，立法，司法，彼此相互制衡，王室不得参与治理。 暹罗则是王室，军方，府衙三方，数十年来内斗不断。 军方和府衙谁大谁小，没有定数，互相不对付。 本应该逐渐成为吉祥物的王室，变成和事佬，一次次从中周旋，仲裁，避免双方过度对立，导致权柄恢复，更有甚者，造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可悲，可叹，可赞。 林致远出访，阿杜德迎接，便是体现。 至于演讲，于公于私，必须犀利，予以明确回击。 作为兔子代表，态度太关键。 一旦松动，示弱，东南半岛其他家，会怎么看，会怎么想？ 远大系通过经济辐射，势必会受阻。 甚至，个人太怂，也会被家人不喜。 …… 次日，上午。 林致远昨晚梳理计划，睡得比较晚，直到九点多，才被林致远叫醒。 “领导，您快醒醒吧，那群记者果然没安好心。” 林致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坐起身。 “慌什么，你先去准备早餐，我这就起床、洗漱，等下客厅聊。” 半个小时后。 林致远一边吃饭，一边听李玉江读报。 “暹罗最大报刊，《泰勒报》，标题是，泰兔友好洽谈，长公主持晚辈礼。内容大概说，为表达善意，乌文叻以晚辈……” 林致远眉梢微扬，撇撇嘴。 “你看，我就说么，这不是大事，也就是让阿杜德清醒清醒。” 李玉江没接话茬，继续。 “《每日新闻》标题，林作为兔子代表，趾高气昂，意欲何为…… 《民报》标题，汉使自比，林没有善意…… 根据港岛传来电报所述，凤梨《时报》头版，痛批下跪之人，斥责您仗势欺人……” 林致远喝了杯牛奶，结束早餐，微微带笑。 “还不错，比预期要好。至于报纸，大漂亮，约翰牛，甚至毛熊几家，才是关注点。” 说完，直接话锋一转，笑问，“阿杜德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谈？” 李玉江点了点头。 “阿杜德传来消息，让您好好休息半日，下午一起喝茶。” “他们府衙大管家呢？” “说是等您和阿杜德谈完。” …… 下午三点。 普屏山庄一处花园木屋，一位少女，慢条斯理沏茶。 一张大号木桌，阿杜德和林致远，对桌而坐。 二人身后，各有且只有一名翻译。 李玉江眯眼望去，看了眼对面翻译姑娘，心中极为不屑。 就这？ 双方洽谈，弱不禁风小姑娘，当什么翻译，哪里有气势？ 三杯茶后。 阿杜德吸了口雪茄，温和一笑。 “林先生，行宫深处，除了你我，都是亲信之人。说说吧，大张旗鼓前来，所为何事，要知道兔泰可还没有交朋友。”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嘴角噙着笑，不疾不徐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你们家巴逸将军，威名赫赫，想亲眼看看。” “巴逸？” 阿杜德不禁一怔，几秒后，挑眉笑问。 “巴逸不过是清莱府将军，和你没有接触吧？” 此言一出，林致远已经笃定，巴逸后面必然是阿杜德。 装得太过，撇得太净。 清莱府支柱产业可是明矾，钟白遇袭，报纸满天飞，几大明矾制售帮派，甚至幕后之人，全被点了名。 作为暹罗实际掌权人，你说不知道？ 到底在说自己是傻子，还是说把老子当傻子？ 心中嗤笑一声，自顾自点了根大前门。 “有没有接触，你我心里都清楚。有些事啊，得亏没办成，你得感谢佛祖他老人家保护你。” 阿杜德莫名笑了笑，继而摇头叹息。 “林先生，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暹罗湾？” 林致远端起茶杯，拿起杯盖，捋了捋茶叶，轻轻一吹，抿了一口。 突然，回过神来，怔怔出神。 靠，骨子里的轻视啊！ 王室差点被驱逐，阿杜德能够重新掌权，肯定有两把刷子。 昨晚到现在，阿杜德一直在演戏。 给老子看，还是给西方看？ …… 想及于此，林致远抬头，眯着眼，直勾勾望去。 阿杜德语速依旧很慢，脸上仍然挂着失落。 “暹罗内部，各方互相制衡，有太多事，我不知道，也做不了主。” 林致远轻哼一声，放下茶杯，吸了口烟。 “所以呢？左右为难不得已，牺牲老子助理？” 阿杜德见状，絮叨起来。 “自古以来，东南半岛，向北臣服，沦为附庸。以前，兴许会觉得年年上供，被压迫，是屈辱。可近百年来，几近灭亡。您说，我们会不会怀念从前？至少那时候，还像个人。” 林致远沉默了，听懂了，却不理解。 什么逻辑？ 难不成怀念给兔子当儿子？ 还是说，忽悠老子？ …… 阿杜德剪去雪茄头，将未吸完的半拉，扔在桌上。 “林先生，兔子什么时候下场？”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心中卧槽连连。 作为导火索，钟白遇袭，整件事都是疑点。 既然敢动手，肯定要仔细谋划，结果钟白现在还活蹦乱跳。 被西方当做马前卒，抗衡兔子。 心甘情愿，行动失败，还是阳奉阴违，故意为之？ …… 怀念，或是忽悠，都能解释通。 换个说法，亲西，或者亲兔，暹罗都不会输。 这就很操蛋。 …… 尤其是阿杜德如同挤牙膏似的，点一处，说一处，是个有城府，且谨慎的主。 沉思良久，林致远终于抓住关键，那就是阿杜德对钟白现状的判断。 钟白遇袭，便藏在保护伞基地，消息被封锁，外人不得而知。 阿杜德如果能够说准，大概率在阳奉阴违，袭击只是幌子，要是说不准，那就是在糊弄人。 想到此处，冷声质问。 “下场？不知道你想兔子怎么下场？为我助理报仇，血洗暹罗？” 阿杜德眉头紧锁，几秒后，讪笑一声。 “林先生莫要开玩笑，暹罗与兔子，一向是友好邻居，两家和睦相处才是正理。” 林致远往后一靠，依旧围绕着钟白，挑眉又问。 “所以呢？为了明矾，袭击我助理，算怎么回事？” 第396章 驱虎吞狼么? 阿杜德脸色阴晴不定，足足沉默三分钟，似是下定某种决心。 “林先生，不管您信不信，按理说，远大钟白先生最多受点轻伤。计划由我主导，巴逸具体落实。钟白先生现在生死不明，说明我掌控力不够……” 说着，目光散发着凶狠。 “您放心，于您于我，此事不会这么过去。” 闻听此言，林致远更倾向怀念，却仍未完全相信，反而嗤笑一声，悠悠询问。 “先说说吧，费尽周折请我来，装模作样这么久，到底想干嘛？” 阿杜德抬头望天，长叹一口气，重新看向林致远。 “暹罗想像北棒那样，自己说了算。” 林致远补了根烟，很是不屑。 “你在扯犊子？两年前，答应大漂亮设立基地，现在又来这一出，你觉得我会信？” 阿杜德瞪着眼珠，脱口而问。 “约翰牛在狮城屯放着蘑菇，大漂亮占着南越半壁，在菲猴有基地……更是在我家门口，停靠着好几条大鱼，您说，我该怎么做？” 说着，苦笑一声。 “暹罗一向不喜争抢，只想踏踏实实诵经念佛，您能理解么？” 林致远摇头，很是无语，这话说的，怎么滴，放下屠刀，你还想成佛？ “所以呢，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 阿杜德脸上带着哀求。 “像从前那样，暹罗继续站队兔子，只希望您能出面，震慑大漂亮。” 林致远直接一摆手。 “你也不是傻子，现在这种情况，除非三架，不然没有一丁点可能性……” 说着，心中一动，明悟过来，笑了一声，反问。 “想平衡，就出点血，你说呢？” 闻听此言，阿杜德登时挑眉，继而泄了气。 “宋卡东岸，邀请远大入驻，共建村级港口，远大享有五十年运营权。” 林致远指尖拍打着膝盖，摇了摇头。 “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你的诚意呢？” 阿杜德抿了下嘴唇，又补充，“再加上普吉。” 林致远又摇头。 “看来阿杜德先生喝茶喝醉了，拎不清诚意和利用的区别，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吧。另外，关于钟白的事，你暂时不要行动，我有谋划。” 说完，直接站起身。 “我在暹罗再待一周，顺便见见老朋友，你抓紧。” 返回住所。 李玉江看林致远的眼神，全是星星。 “领导，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说着，瞪着眼珠，惊喜中带着不解。 “阿杜德怎么好端端要给咱家港口？即便因为钟白，想要赔偿，也不应该出这么大血啊！” 林致远径直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没好气道：“你快去沏茶吧。” “不是，您喝了两个小时，还能喝下去？” 李玉江笑问一声，试探性建议。 “这么热的天，要不来一瓶冰可乐吧？屋里那个电冰箱真好，你说咱家啥时候能有？” “放心吧，不会太远。可乐就算了，我还是来杯茶吧。” 两分钟，沏好茶，李玉江拿着一瓶冰可乐，满脸期盼。 林致远笑了笑，给简单解释。 “大漂亮在暹罗建立基地，势必会带来财团，建厂经商。那群人目空一切，满脑子只有钱。你说，暹罗本土企业，会不会受到冲击？” 李玉江若有所思，继而猜测。 “您的意思是，暹罗本土企业，技术不行，大漂亮一家独大？” 林致远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不错，站在暹罗立场，大漂亮可是不速之客，别说驱赶，能保命就得烧高香。要是把咱们引进来呢？和大漂亮不对付，会不会竞争？” 李玉江当即不乐意，有些气愤。 “我就说么，这混蛋怎么舍得，合着想利用咱们啊？” 说完，庆幸道：“得亏您给看了出来，要不然上了当咋办？让他滚蛋吧，咱们才不掺和。” 林致远摇了摇头。 “你啊，驱虎吞狼没那么好操作，再说了，有好处，干嘛不要？” 李玉江彻底迷糊，蹙着眉，疑问。 “那您刚才为什么拒绝？” “宋卡还是小渔村，建设港口需要多少财力物力？区区五十年经营权可不够。至于普吉，大漂亮核心基地所在，财团中心，真去吵架？” 林致远说完，补了句，“等着吧，老朋友来了再说。” 李玉江好奇，“谁啊？” 林致远随口道：“柯约翰呗。” “他为什么要来？” “看看我想干嘛呗。” …… 不出所料，林致远代表兔子，大张旗鼓出访暹罗。 几天前，柯约翰得到消息，推掉手头工作，着急忙慌赶来，比林致远还要早。 听说林致远和阿杜德二人，暗地里喝了两个小时下午茶，火急火燎登门拜访。 寒暄过后，二人落座。 林致远明知故问，“柯约翰先生，你怎么也来暹罗了，有什么事么？” 柯约翰一怔，继而搪塞一句。 “在狮城有点事，你可是我的好朋友，听说你在这儿，当然要过来坐坐，反正也不远。” 林致远不禁一乐，摆出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 “好啊，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柯约翰顺着话茬，暗暗引导。 “倒是你，出访暹罗，所为何事？我和阿杜德交情不错，有什么能帮上忙么？” 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林致远不用想都明白，也没有揭穿，故作惊喜，一拍大腿。 “真的？那你帮我要个说法。港岛远大钟白，实际上是我的助理，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远大是你一手打造商业团队，全村谁不知道？” 林致远一摊手，“对啊，人尽皆知，他阿杜德装什么糊涂？” 说着，往前一探。 “特么的，这个混蛋，因为想往港岛倾销明矾，竟然敢袭击我助理，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 阿杜德袭击钟白，准备倾销明矾，柯约翰自然清楚。 对于这种事，当然是乐见其成。 百年前，怎么撬开兔子家门，历历在目，可全是经验。 嘴角微微上勾，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随口笑问。 “林先生，直接说吧，需要我怎么帮忙，你又要什么交代？” 林致远目露凶光，语气干脆而又夹杂着戾气。 “看他阿杜德怎么说吧，要是谈不拢，送他两颗大蘑菇，打不到美洲，还打不到暹罗？” 第397章 再见霍家父子 柯约翰挑眉，无语。 你举的什么破例子，什么叫打不到美洲？ 合着你一直惦记着打啊？ 判断没错，这特么绝对是个疯子。 讪笑一声，劝道：“若真是阿杜德，那确实太过分。你消消气，我稍后去找他问问。” 林致远拿起烟盒，弹出一根烟，想了想，又弄出一根，也没问，直接扔了过去。 “抽根烟，我一直抽这个，十几年了，尝尝。” 柯约翰下意识接住，犹豫再三，点着，吸了一口。 “还不错，味道稍稍有些重。” 林致远叹气，询问。 “柯约翰，行事做事要讲规矩，对不对？有人不讲武德，坏了规矩，我做出任何反击，也无可厚非吧？” 柯约翰不禁一怔，暗暗琢磨。 还别说，这个混蛋倒是蛮有原则。 事前沟通，吵吵闹闹，丝毫不拐弯抹角。 协定之后，哪怕吃亏，也能咬牙做到。 比有些唯利是图的人，不知强出多少倍。 这么一看，阿杜德的做法，倒是有些冒失。 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即便赔礼道歉，也是暹罗。 若是能借此，敲打敲打阿杜德。 让他明白，有大漂亮基地在才安全…… 当然，也不能闹太大。 家里各种工厂，还准备卖设备。 暹罗市场不大，也是块肉。 …… 想了半天，有了主意，笑了笑。 “林先生，讨要说法，自无不可。但是吧，能坐下来沟通最好，动手是下下策。” 林致远故作迟疑，最后点了点头。 “也对，那就看阿杜德怎么说吧。” …… 傍晚，柯约翰离开，扬言要去找阿杜德聊聊，替林致远探探底。 林致远自然满口感谢，送出住所，返回屋内，没放在心上。 倒是李玉江，撇撇嘴，轻笑一声。 “领导，柯约翰人怪好嘞，特意过来当和事佬。” “扯淡，你信不信，柯约翰巴不得，咱们和暹罗干一架？也就是知道事不可为，退而求其次，想保证暹罗稳定。” 林致远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柯约翰身为象派人员，背后站着烟火复合体，以及重工业财团。村里有人干架，才符合他们利益，最次也要保证到处建厂。 要不然，烟火和设备卖给谁？ 咱家轻工业体系搭建，也就是钻了空子。换成驴派上台，可就不好说喽。 最最关键的是，咱家动手，半岛，白象，甚至南越，一次次被打脸，大漂亮不要面子么？” 说完，顿了顿，转而嘱咐。 “记住，出了这个屋，做好分内工作，别和人瞎白话。” “您放心吧，我也不认识人。” …… 三天后，霍东带着霍庭前来。 算是代表远大系，了解了解下一步计划。 初一见面，林致远爽朗一笑。 “霍老哥，多日未见，甚是想念啊！” 霍东笑呵呵打趣。 “林老弟，你现在可是位高权重，我一声领导差点脱口而出。” 林致远没好气道：“你可算了吧，要是说出口，我跟你急。” 话音刚落，二人齐齐大笑一声。 “哈哈哈！” 旁边，霍庭趁机颔首问好，“林叔。” 林致远侧目，上下打量一番。 “不错，仪表堂堂，也稳重不少。” 落座后，霍东满眼欣慰。 “阿庭有主见，去年坚持要去大漂亮南加州上学，我想了想，开拓开拓眼界也好。” 林致远挑眉一笑。 “霍老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转转也好。” 说完，看向霍庭，很是随意。 “好好学，等你毕业，去给钟白当副手吧。” 此言一出，霍东眸光一闪，不禁暗暗握拳。 “林老弟，你……” 林致远抬手虚拦，很是随意。 “士农工商，士商工农，士工商农，不管怎么排，士永远是第一位。纵观全村，无非官本位和钱本位，而咱们家恰恰是前者。” 霍东顿时沉默了，沉吟良久，试探性提议。 “要不霍氏并入远大吧。” 林致远哭笑不得，当即一摆手。 “别，即便你有这个心，也不合适，起码现在不合适。” “林老弟，你对霍家，对阿庭……” 霍东没说完，转而开了句玩笑。 “阿庭前几天，听说你要到暹罗，非要回来一趟，你们叔侄倒是蛮亲近。” 霍庭神态极为恭敬。 “林叔，我很崇拜您。早前您在港岛一系列操作，我私下研究过，也向老豆请教过，步步险招，步步为营……”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行险，我性格使然，大概率学不会。不过，三思而行，我深有感触……” 耐心听完，林致远对霍庭越发满意。 “对自己有认知，善于思考，成大事核心三点，你已经占其二，加油。” 霍庭忙不迭请教，“林叔，第三点是什么？” “接地气。” 林致远吐出三个字，进一步解释。 “不管是经商，还是走仕途，脱离群众基础，哪怕有人扶，也早晚崩塌……” 大概半个多小时，教学结束，言归正传。 霍东叹了口气，询问。 “林老弟，小钟到底怎么了，还有这件事，你怎么考虑的？现在港岛人心惶惶，就连港督也极为关心，生怕你上头……” 林致远不禁挑眉笑问。 “人心惶惶？怎么，咱们内部有人打退堂鼓？” “怎么可能？没人是傻子，跟着远大，名利双收。更何况背后还有你，还有北边？” 霍东吸了口烟，眉峰一挑。 “普通民众担心干架，当然，也有几个英资拎不清。你尽管放心，我们几个早就想好对策，只等你这边结束，便能雷霆一击。” 林致远爽朗一笑。 “那你也尽管放心，天塌不下来。” 略微一顿，接着道：“事情呢，有些复杂。你也甭问，安心住下。就这几天吧，阿杜德会给我一个交代，到时候，你代表远大出个面。” 数年未见，难得重逢。 当晚，二人推杯换盏，直至深夜。 第二天上午，阿杜德再次邀请下午茶。 林致远也没拒绝，带着李玉江前去。 依旧木屋，人员未变。 寒暄，闲聊，约十几分钟过去。 阿杜德干脆果决不少，抬手示意。 “林先生，之前鲁莽行事，深表歉意。我的需求，想来你也清楚，不妨直接说吧，什么诚意才能打动你？” 第398章 未雨绸缪，先忽悠再说 “我要公太福海港，你也乐意？” 林致远随口一声，转而将皮球踢回去，“还是你说吧。” 阿杜德不禁一愣，暗暗腹诽。 开什么玩笑？ 哪怕兔子在公太福建立基地，甚至暹罗站出来，说要加入兔子，也绝无可能。 大漂亮和毛熊，肯定会教自己做人。 万一三方在暹罗干架，找谁说理去？ 眼珠一转，笑呵呵试探，“林先生若是坚持，也不是不能谈。” 林致远一怔，只一秒，反应过来，当即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别扯犊子，你应该知道不现实。还是说说吧，几天时间，你都怎么想的？” 阿杜德耸了耸肩，故作失落，叹了口气。 “林查班海港，三成码头，另外宋卡东岸，合资建设海港，运营权永久交于远大，王室占股三成。” 一个立马能吃，一个着眼未来，再加上避开大漂亮基地，算是有些诚意。 林致远指尖拍打膝盖，轻飘飘一声。 “再加上兰塔岛吧，跟宋卡一样，回头你安排人和霍东去谈细节。” 阿杜德想了想，也没拒绝。 “可以。巴逸办事不力，我也会给你，或者钟白先生一个交代。” 林致远抬手虚拦，嘴角微微上扬。 “不，巴逸非但无错，还有大功。有功必赏，大力扶持一下吧，金三角需要一位话事人。” 阿杜德吸了口雪茄，忍不住暗暗嘀咕。 有大功？ 难不成钟白没事，或者说因为海港？ 不管怎样，巴逸不值得信任啊。 扶持，万一尾大不掉呢？ 说明林致远对我不是很放心。 …… 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后，阿杜德仍然没有拒绝。 “好，巴逸会成为金三角话事人之一。” 话未说死，留有余地。 林致远不禁抬头，对于阿杜德的小九九，没当回事。 只要金三角有人带头，不是一盘散沙。 明矾可以倾销美洲，或者欧罗巴，细枝末节，无所屌谓。 “当然，你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 正事聊完，天南海北，撇逼坎蛋。 二人清楚，下午茶，时间越久越合适。 却不料，聊着聊着，阿杜德冷不丁冒出一句。 “林先生，随后我让乌文叻带您转转，公太福景色不错，值得欣赏。” “不用。” 林致远果断拒绝，双眉紧锁，提防心更甚。 卧槽，连特么亲闺女都舍得？ 冷血，谨慎，有头脑。 这个混蛋绝逼是个人物，万一没安好心，咋整呢？ …… 两天后，霍东和暹罗大总管，洽谈非常融洽，进展迅速，林致远也准备回京。 临行前，柯约翰再次登门。 没有过多寒暄，直入主题。 “林先生，不得不说，你这一刀够狠。远大进入暹罗，你我双方可要多沟通，切不可让外人占了便宜。” “那是自然，合则两利嘛。” 林致远笑呵呵回应一声，心中一动，突发奇想，又补了句。 “虽说两家大局未定，不过，你我二人相处不错，作为朋友，有句忠告，想送给你。” 说着，抬手指了指窗台。 柯约翰一怔，心领神会。 二人来到窗前，林致远压低声音，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徐徐开口。 “说句实话，柯约翰先生，不管在昂撒，还是在大漂亮，你的处境，或者位置，都比较尴尬啊。你看看我，在家大权在握，在外还有远大，两手准备，未来可期啊！” 说到此处，挤了挤眼，“你要是跟不上趟，说不定几年过后，再也没机会找我喝茶聊天喽。” 柯约翰先是尴尬，继而震惊，呆呆的看着林致远，好半天才回过神。 “你是说，远大……” 林致远抬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柯约翰的肩膀，笑眯眯道：“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说完，不等柯约翰反应，扭身回到沙发。 未雨绸缪，先忽悠再说。 几年后，驴派上台，可以预见大漂亮必然会挑刺。 今天一句话，兴许到那时，便能轻易撕开口子。 窗外，风吹树梢飘飘摇，如同柯约翰此时内心，起伏不定。 想起林致远在兔子家，老爷子和先生完全信任，就连保卫科也能横插一脚，可不就是大权在握么？ 想起远大系，立足于港岛，辐射东南亚，若真是个人资产，规模也太大了吧？ 不用太长，再过十年，林致远甚至有可能问鼎兔子。 到那时候，谁见到不得恭恭敬敬？ 想起资料显示，林致远十几年前，仅仅是小司机，一步步走来，跳跃式成长。 简直恐怖如斯。 一段话，宛如一根钉子，深深扎进柯约翰心头。 也就是不懂中文，体验感不强，要不然，高低得吼一嗓子，大丈夫立于世间，当如是也。 …… 良久，回过神，转过身，再看林致远满脸带笑，柯约翰仿佛看到了鼓励。 “林先生，万分感谢。” “嗐，都是朋友嘛。” …… 和柯约翰分开，阿杜德亲自送到机场。 林致远一行人，坐上飞机，直奔京城。 傍晚，飞机缓缓降落在南苑。 林致远刚走出舱门，便被人直接带上车，一路驰行，直奔海里。 老爷子书房。 老爷子、先生、大老总、老总、文刀、席闲、李进…… 十几号人，抽烟喝茶。 林致远进门后，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打招呼。 “老爷子，先生，诸位伯伯。” 老爷子爽朗一笑，打趣一声，“哟，大功臣回来喽。” 旅长咧着嘴，立马插了句。 “老爷子，您可甭夸这小子，三十好几的人，舔着脸让人家小姑娘点烟倒酒，也不害臊。” 克浓微眯着眼，跟了句。 “年轻人嘛，倒也能理解，不过，点烟倒酒说得过去，就怕还有什么咱不知道。” …… 一声声调侃，林致远正不知怎么接，先生轻笑摇头，给解了围。 “好啦，你们几个啊，再说下去，致远该被吓哭喽。” 顿了顿，眼神中充满欣慰，转而道：“你那段演讲很提气嘛，不卑不亢，连敲带打。” 老总嗓门大，笑了两声，也夸了句。 “不错，这小子脾气我喜欢，搁以前，战场上，绝对是把冲锋的好手。” 席闲也笑呵呵插了句，“致远干得漂亮哟，小娃娃不听话，硬是要教育一哈噻。” …… 一句接一句，林致远满脸尴尬，只能傻笑，余光一瞥，吓了一跳。 只见李进突然站起身，缓缓走来。 第399章 和柯约翰私下谈了什么? 其余众人好奇，声音渐渐降低，饶有兴致看着场中二人。 林致远心惊胆战，苦思冥想，生怕哪里做的不对，让这位大佬盯上。 李进面无表情，声音平和而带有压力。 “致远，你好像很怕我？” 林致远当即苦瓜脸，弱弱道：“李伯伯，您老可是历史名将，谁不怕啊。” 话音刚落，旅长当即笑骂。 “嘿，臭小子，在座诸位，哪个不是名将名相？” 林致远暗暗叫苦，硬着头皮，继续。 “陈伯，有人不怒自威，有人温文尔雅，有人平易近人，人与人总有区别嘛。” “算你小子过关。”李进轻笑一声，转而又问，“关于暹罗，你是有意为之，还是误打误撞？” 林致远不明所以，没有着急说话。 想到由李进出面，八成与安保有关。 近半年，各家同兔子之间，种种接触，在脑海一一闪过。 3月初，毛熊小勃纠集19家，召开大会，痛批兔子。 北棒越发站队毛熊，对莫城三月会议，赞大于贬。 在林致远心中，这不妥妥的白眼狼，养不熟么？ 过江支援，无偿帮助建设，兔子付出多大？ 毛熊利用所谓的互助会，轻易拉拢，一点原则性也没有。 再结合柯西金代表毛熊，去南越和阮生恭洽谈，阵营中，以毛熊为首，多家与兔子交恶…… 林致远思路更加清晰。 此次，借着为远大出头，杀鸡儆猴，基本可以稳定东南半岛局势。 再一琢磨，柯约翰在狮城，以及到公太福帮忙周旋，阿杜德挑选时机…… 姥姥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嘀咕一声，讪笑道：“出发前，有些模糊，只是觉得需要震慑，给远大助助力，回来才琢磨明白。” 李进微微点头，抬手拍了拍林致远肩膀，“不错，嗅觉敏锐，保安科也挂个候补吧！” 说完，转而侧目，环视一圈。 “诸位，人才难得，我就厚颜提名喽。” 老爷子爽朗大笑，“你是保卫科科长，提名无可厚非嘛，我赞成。” 包括大老总在内，其他人也没反对。 一会儿功夫，林致远再填职位。 旅长咧着嘴，挤了挤眼。 “臭小子，知道什么是候补么？” 此言一出，满场皆笑。 旅长早前的趣事，林致远自然知道，当即嘿嘿一笑。 “反正跟党参没有关系。” “哈哈哈！” 大笑几声，屋内气氛缓和不少。 林致远眼珠一转，开了个玩笑。 “诸位伯伯，管钱，管人，还能代表兔子，我也太强了吧？以后，再和人洽谈合同，我往那一坐，吓不死他们。” 先生难得放声大笑。 “哈哈哈，那你多往回扒拉，家里吃糠喝稀，还是大鱼大肉，就看你喽。” 财神立马跟上，“不错，你好好赚钱，我好好花钱，分工明确。” 冷不丁，话题终结者，老总登场，性格耿直，说话直接。 “只要你一心为公，哪怕我们几个有摩擦，也能一起护住你。” 话音刚落，现场笑声停下，陷入寂静。 林致远抿了下嘴唇，忙不迭打圆场。 “爹妈拌个嘴，难免的事，疼孩子方面，肯定不会含糊嘛。” 老总也知道说错话，尴尬的捞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老爷子玩心大起，挑眉笑问，“那你说说，谁是妈？” 林致远嘿嘿一笑，“当然是先生喽，谁叫先生最温和。” 旅长刚吸了口烟，顿时哈哈大笑，差点没呛着。 轻咳几声，撇撇嘴，煞有其事道：“臭小子，你看走眼喽。先生从小习武，八卦掌虎虎生风，动起手来，打你两个跟玩似的。” 林致远故作惊恐。 “啊，那怎么办？严父严母，万一做错事，会不会被混合双打。” 先生点着头，温和一笑。 “怎么会混合双打，到那时，我这把老骨头，勉为其难，活动活动吧。” …… 闲聊着天，林致远越发迷糊。 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说笑，肯定不会。 可要说，还有什么事，与自己有关，又搞不清。 没敢多问，不过，话也越来越少。 大约一个多小时。 克浓转入正题。 “致远，你在暹罗，和柯约翰私下谈了什么？” 说着，顿了顿，“以我对你的了解，是不是给人家挖坑呢？” 其余众人瞬间安静，齐齐望来。 林致远顿时恍然，轻笑解释。 “嘿嘿，确实在挖坑，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跳。” 旅长努了努下巴，“详细说说。” 林致远一五一十说完，进一步分析。 “大漂亮驴象之争，由来已久。 驴派背后是鱿鱼，主要集中在金融，以及第三产业。 象派背后是昂撒，势力涵盖重工业，和烟火复合体。 双方交替上台，应该是某种默契。 毕竟，任何一方长时间掌控大局，对另一方无异于灭顶之灾。 现任小约可是驴派，柯约翰身为昂撒，却能身居要职，一定是妥协产物。 也就是说，下任大当家，基本可以确定是象派。 眼下，经济方面制裁措施，偏重于金融控制，69年开始，恐怕不一定。 当咱家轻工业布局完成，肯定不需要再进口设备。 为了盘活重工业，只能寻找新的突破口。 打压咱家轻工业，便成了必须做的事。 而柯约翰，既是大漂亮，又是昂撒，也是个体。 在大漂亮，有钱才能有权，有权能更有钱，这是良性循环。 资本趋利，他肯定也不例外。 咱家轻工业和柯约翰，如果有了利益捆绑，未来压力，不能彻底消失，也可以减弱……” 持续半小时，说得很细。 在场都是聪明人，哪里还不清楚，林致远在未雨绸缪？ 老当家啧吧着嘴，连吸两口烟，语气中充满赞许。 “好啊，考虑全面，长远，赚钱大任交给你，果然没错。” 财神点着头，当即插了句。 “那当然，这小子能抢走我财神绰号，没点本事，我可不答应。” 先生眸中带光，笑呵呵打趣。 “勿骄勿躁，加把劲，财神绰号戴结实。” …… 文刀不知想到什么，犹豫片刻，徐徐开口。 “远大毕竟是家有产业，一直由致远一言而决，不符合原则。正好，咱们今天都在，要不要讨论一下，远大组织框架？” 第400章 宣传有些偏 关于这点，林致远稍稍有些抗拒。 倒不是贪财，而是担心。 远大若是陷入内部斗争，不能如臂驱使，对后续计划影响可不小。 关键是，还没办法说，只要开口，就是原则不够纯粹。 老爷子补了根烟，连吸三口，抬头询问。 “致远，你说呢？” 林致远故作轻松，打了个哈哈。 “老爷子，远大本就是家里产业，我可是乖宝宝，保准听话。” 却不料，李进摇了摇头，率先否决。 “我觉得没必要，远大在外面，就要遵循外面规矩。插手过多，未必是好事。” 说着，顿了顿，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文刀身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致远在远大，在特经局，成绩有目共睹。不说原则性强，单单是专业程度，谁比得上他？横加干预，只会是拖累。” 语气平和，意思却有些过火。 联想到李进经历，在场众人无话可说。 文刀一怔，继而摊手笑道：“嗐，怪我，考虑不全面。” 林致远可不想得罪任何人，当即笑呵呵打圆场。 “外面可是花花世界，诱惑不要太多，刘伯伯担心，倒也没有错。我这么好的苗子，万一长歪了，找谁说理去？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 文刀面色缓和不少，笑了笑，“之前担心，现在不会了。” 先生也温和一笑，“爱家这方面，我可以给致远作保。” 林致远又插科打诨。 “嘿嘿，那您可得小心喽，万一真长歪，您哭都没地方哭去。” 旅长冷哼一声，笑骂道：“那还不好解决，直接砍了就是。” …… 蹭了一顿饭，吃了顿大席。 林致远、旅长、克浓三人，悠悠哒哒往回走。 路上。 旅长背着手，悠悠长叹。 “公器私用，大张旗鼓找儿媳，李进可真是……” 克浓轻咳一声，隐晦提醒，“老陈，去你家坐坐吧。” 三人没有再说话，径直来到陈家。 林致远不用吩咐，自觉去沏茶。 待三人在院内树下，分别落座。 旅长点了根烟，又叹了口气。 “老话说的好，教子勿溺爱，子堕莫弃绝。纵妻溺子，像什么话？也不怪老爷子说他。” “听说他身体不好，准备退休，你说会不会因为想抱孙子？你也知道，这年纪大了，难免……” 克浓说着，突然停下，转而话锋一转。 “你家小怀慎马上五岁了，他能不羡慕？” 旅长不禁一怔，咧嘴大笑。 “那是，我大孙女长得相当可爱，过年见了一面，可把我稀罕坏了。就是吧，我家老大不在京城，见面忒少！” 说着，回过神，摇了摇头。 “那也不能像他媳妇那样……” 克浓抬手虚拦，“行了，你少说两句，最近你戾气有点重，不会是在保卫科，和李进有摩擦吧？” 旅长满不在乎，狠狠吸了口烟。 “公事上有些意见不合，再正常不过。就是……我怀疑他在自污，兴许你说的对，他想退休。退休也好，安享晚年。” 林致远一直没插话，心里也在嘀咕。 关于李进，或者说他妻子，大张旗鼓找儿媳，还真不知道。 不过，听到李进想退休，有些惊讶。 再一琢磨，功成身退也挺好。 几分钟后，话题结束。 旅长侧目，挥了挥手。 “致远，你去西厢房看看报纸，看完再回家。” 林致远面露狐疑，也没多问，当即起身。 西厢房，方桌上放着三张报纸。 林致远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拿起来就看。 百姓日报，简述林致远暹罗之行，极大促进两家关系，对演讲内容剖析，表示言辞太过犀利，有失大家风范。 京城日报，对乌文叻点烟倒酒，着墨最多，言辞之间，透露着对林致远原则的考究。 内参，支持林致远所言所行，旗帜鲜明，高度赞扬，彰显兔子威仪。 三张报纸，三个角度，三种立场。 待看完之后，林致远相当无语。 总有人挑战老爷子神经，就让人搞不懂。 走出西厢房，回到座位，哭笑不得。 “毛熊又放灯笼，大漂亮研发出新式计算机，甚至克维拉新式纤维被合成……这么多大事，一件不提，盯着我这点破事不放，也是够够的。” 旅长晃悠下摇椅，挑眉轻笑，“你也看出了问题？” 林致远一摊手，脱口而出。 “很难么？暹罗各大报纸，全是村里大事。无时无刻提醒民众，差距很大，仍要奋斗。咱们这……哎！” 克浓微微一怔，抓住了重点。 “关于报纸问题，等下再聊，你刚才说的克维拉是什么东西？” 林致远想了想，详细说起来。 “一种芳纶复合材料，具备良好热稳定性，抗火性，抗化学性，绝缘，甚至强度极高。在航空航天，乃至船舶，用处很广，甚至对防弹衣也是一大推进……” 旅长越听越严肃，侧目，惊问。 “这么重要的信息，大漂亮没有保密，暹罗报纸都有？” “两极对立，大漂亮当然要透露，耀武扬威，震慑毛熊呗。” 林致远漫不经心回应一声，继而又旧事重提。 “这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实实在在认识差距，督促发展。” 旅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有理，不知道差距，一味自夸，岂不成了井底之蛙？” 克浓随声附和，“大侄子，你行事虑事，跟老爷子挺像，对于宣传，老爷子也是很不满意。” 说着，突发奇想，挑眉笑问，“你要不要找老关坐坐？” 想到这位大佬儿子，想到前世，林致远真想去见见，又一琢磨，自己算哪根葱，到处指手画脚，可是大忌啊。 想及于此，连忙摆手拒绝。 “别，李伯伯，特经局以及远大，可有一大摊子事，我随后肯定忙得要死。今个又莫名其妙多了份差事，还不知道啥情况。最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懂宣传啊！” “有自知之明就好。” 旅长轻飘飘一句，转而提醒。 “马上要整顿宣传，你做好心理准备。别什么事都掺和，踏踏实实做好分内工作。” 克浓也微微带笑，跟了一句，“不错。没有膨胀。” 林致远嘿嘿一笑。 “您二位就放心吧，我啊，安安分分赚钱，其他的事，一概不问。” 第401章 强卖 “致远哥，那个乌文叻多大呀？” “致远哥，乌文叻出身名门，又亭亭玉立，你动心没有？” …… 躺在床上，听着秦淮茹一声声询问，林致远哭笑不得。 “哟哟哟，怎么感觉有股酸味呢？” 秦淮茹靠在林致远肩膀，娇哼一声。 “哪有，报纸上都这么说啊。” 林致远揉了揉秦淮茹秀发，轻笑摇头。 “你啊，别乱想。我这辈子啊，有你已然足够。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 说着，翻身上马，纵横驰骋。 6月的风，带着燥热，徐徐而来。 百姓日报，接连几篇文章，一盆盆凉水，让兔子们冷静不少。 老爷子表示，认清现实，才能进步。 席闲提出，实事求是，脚踏实地，奋勇赶超。 …… 办公室。 林致远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嘴角微扬，心中暗暗感慨。 情况比预期好太多。 兴许春风春雨，能够早点滋养大地。 对面，潘飞放下一沓文件。 “领导，这是轻工业各工厂进度，其中超过五分之一，已经交付产品。主要是，早前各地提前修建工厂……” 林致远不禁一乐，“好啊，他们会打提前量，倒让咱们省心了。” 依次查阅，文件写得详细，计划清晰。 “不错，既然有计划，那就确保能够按时完成。” 看完，叮嘱一声，转而询问，“水泥路呢？” 潘飞拿着小本子，翻看之后，汇报。 “南方进度较快，已经有村子完工，越往北进度越慢，除了天气原因，水泥等原材料也不太够……” 林致远指尖拍打膝盖，点了点头。 “慢慢来，不急，只要动起来，早几天，晚几天，问题不大。至于收音机、广播设备，以及说好的报酬，你盯着点，万万不能出错。” 说着，想起什么，抬手悬停。 “这样，泽鹏不是已经回来了么？让他安排人下去转转，借着严打，有保卫科协助，深入基层，了解了解有没有蛀虫。不管老虎苍蝇，只要查到，绝不姑息。” “明白。” 潘飞应和一声，再次翻了下小本子。 “石油缺口太大，不少工厂计划十几座，化工原料需求量惊人，到了年底，恐怕要停工。” 林致远微微蹙眉，脱口询问。 “大庆、玉门……好几个地方不是已经出油？还有，毛熊不是协定……” 突然，反应过来，追问，“毛熊又出尔反尔？” 潘飞无奈长叹，“两家现在闹得挺凶，听索洛维科夫说，毛熊内部有人反对。”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嘴角渐渐露出冷笑。 “联系远大，找中东想想办法，确保储备量足够。” 说完，嗤笑一声，“至于毛熊，把消息告诉吕锡安，看他和柯约翰怎么说。” “好。对了，郝德庆说，铁矿石换轻工业产品，被将军否了，您看要不要……” 潘飞没说完，林致远抬手打断。 “无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 6月份，不太平啊。 3号，大漂亮怀特，成功太空漫步。 9号，南越阮生恭极力请求，兔子防空、工程、铁道、后勤，多个部门南下。 月中，小勃得知消息，斥责阮生恭分不清谁是老大，被怼。 当即暗中联系白象，赶在月底，促成白象和巴羊停止干架。 好了伤疤忘了疼，白象再次派人在交界处，虎视眈眈。 也正是月底，大漂亮大力干南越，兔子仗义出头。 7月16号。 一台纯黑色落地电风扇，摇着脑袋，卖力工作。 林致远仔细打量，切身感受，不禁赞叹。 “不错，做工精细，外观大气，墙里送去没有？” 潘飞狠狠点头，嘿嘿一笑。 “当然，按照您的吩咐，不仅仅是墙里，住在外面的几位大佬，也都送了过去。” 林致远挑眉笑问，“咱们可是强卖，钱收到没，打到工厂没有？” 潘飞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当然，账目清晰，一分不差。” 说完，补了句，“您可要小心，不少大佬说是要收拾您呢。” 林致远撇撇嘴，没当回事。 “白送，他们说我是贿赂，收钱，也要挨收拾，还讲不讲道理？那你怎么说的？” 潘飞摸了摸鼻尖，“按照您的交代，说新产品，要有人试用，总不能让民众来吧？” “哈哈哈，他们是不是哑口无言了？” “当然，不过，您还是自求多福吧，万一挨骂挨揍，可没人敢拦。” …… 说笑几分钟，潘飞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 “领导，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红星轧钢厂楚晨书记，会带着娄半城前来，您这边需要准备么？” “不用，也就是叙叙旧罢了。” 林致远走到办公桌，一屁股坐下，随口一声，转而吩咐。 “柯约翰来京已经两天，想来和吕锡安、索洛维科夫，也该吵得差不多了，留意一下，看看谁的电报最频繁。” “明白。” …… 三点钟，楚晨领着娄半城，准时踏进办公室。 林致远起身，笑呵呵迎上去。 “晨哥，娄先生，来来来，快请坐。” 楚晨眸光中充满羡慕，“林部，您这一声晨哥，我可当不起。” 娄半城也忙颔首问好，“领导。” 林致远一摆手，“二位不要拘谨，随意一些，喊致远就成，要不显得生分。” 三人在沙发落座，许大茂立马上茶。 楚晨看着林致远，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区区十来年，曾经自己眼中，傻傻很天真的年轻小伙，如同坐上火箭，直摇而上。 不仅仅是职位，还有能力，成长太快了。 “致远，记得初次见面，你一言一行，轻浮而又张扬，我当初还担心，你容易吃亏呢。” 林致远爽朗大笑，顺着话茬，附和一声。 “何止是轻浮，简直是憨憨。说好听点，率性而为，说难听点，那就是没脑子。” …… 林致远和楚晨，忆往昔，谈未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娄半城自始至终，态度恭敬，言辞极少。 约莫半小时，楚晨言归正传，说到正题。 “今个过来，主要是娄先生找你有事。我出去找大茂他们坐坐，你们聊聊。” 第402章 吃饭?不，开席。 楚晨走后，屋内陷入寂静。 娄半城犹豫片刻，徐徐开口。 “轧钢厂股份我已经全部上交，准备南下港岛求生。” 林致远吸了口烟，挑眉笑问，“然后呢？” 娄半城摇着头，有些无奈。 “过去再说吧。今个前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想找您聊聊。”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抬手示意，“什么事？” 娄半城抿了下嘴唇，直勾勾望来。 “一直以来，我感觉你对我意见很大，方便说说么？” 林致远不禁挑眉，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说实话，没缘由，兴许单纯不喜欢资本家吧。” 看到娄半城眉头紧锁，不禁笑了笑。 “我不否认，早年战乱，我们一家依附娄氏，才得以度过难关。 可说到底，我们父子起早贪黑，冒着生命危险，艰难度日，与你的奢靡生活，有天差地别。 我不是圣人，也有小情绪。 你绰号娄半城，京城几次易主，都能化险为夷，手上肯定不干净。 动乱时期，我爸都能平安归来，太平后，却意外身亡，很难不让人多想。 紧接着，开始公私合营，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闻听此言，娄半城连忙解释。 “你爸出事，绝对是意外，您在轧钢厂待了几年，对我应该有所了解，我有底线。” 林致远悠悠长叹。 “是啊，你说得没错，正是对你有所了解，我才没有怀疑你。要不然，今时今日，我怎么会心平气和，与你聊天？” 娄半城沉默了，有些失落，“说到底，还是出身问题，我明白了。” 林致远往前一探，笑呵呵问了句。 “能和我说说，52年年初，你私下打听我，怎么回事么？” 娄半城一怔，继而无奈长叹。 “感觉你背后有人，想多了解下，看能不能借力。您也知道，那时候人心惶惶，我心里也不踏实。” 林致远连吸几口烟，沉思良久，轻笑摇头。 “是真是假也无所谓，到了港岛，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帮你一次，你去找霍东就成，算是偿还往日依附的情分。” …… 待娄半城二人离开，林致远怔怔出神。 二婶曾经说过，便宜老爸的事，她首先就怀疑娄半城。 经过调查，确定是意外。 后来，公私合营，部队下场，再次求证，结果一样。 现如今，娄半城要去港岛，帮一把，算是与往事做个告别…… 正喝着茶，抽着烟，发着呆，潘飞匆匆走了进来。 “领导，暗卫说，晚上有人去您家吃饭，让大厨早点去准备。” 林致远不由得蹙眉，暗暗腹诽。 到家里吃饭？ 谁呢，这么大谱？ 几位大佬一向节俭，想来不至于。 那还能是谁？ …… 沉默良久，随口询问，“有没有说是谁？” 潘飞摇了摇头，“没说，要不您回去看看？” 林致远想了想，直接站起身。 “行，我叫上柱子先回，要是有急事，你来家找我。” 领着傻柱往回走，还没到门口，嘴角一抖。 只见旅长叉着腰，指挥着七八个人，往院里抬桌子。 林致远忙不迭小跑上前，“陈伯，您这是？” 旅长回头，瞪了一眼，没好气道：“好意思问？告诉你，你摊上事，摊上大事喽。” 说完，转向傻柱，“柱子，你去厨房忙活吧。” 傻柱咧着嘴，应了声，“好嘞，领导，我这就去。” 待傻柱走后，林致远依旧很迷，又问。 “不是，我什么也没做，咋就摊上大事了？还有，您不好好上班，这是干啥呢？” 旅长一招手，“走，进去说。” 二人石桌落座。 林致远看着眼前，三张大圆桌，以及有人在扯电线，安灯泡，更加懵逼。 “这是吃饭？我怎么感觉是开席？” 旅长眉梢一挑，啧吧着嘴。 “开席也没毛病，你小子敢强卖东西，我们商量一下， 决定隔三差五来你家开席，食材你出。” 林致远顿时哭笑不得。 “不是，至于么，让您几位大佬先体验新产品，可是好事啊。再说了，我才几块钱工资，这不是欺负人么？” 旅长眼睛一瞪，冷哼一声。 “你知道个屁，我们的工资有大用，让你小子一霍霍，饭都吃不起了。” 林致远相当无语，“这话咋听着怪怪的。” 旅长吸了口烟，鼻孔长长喷出两股烟雾。 “别看我们工资多，有不少牺牲战友家属需要照顾，谁不是苦哈哈？冤有头债有主，当然找你打秋风喽。” 林致远恍然，却有些愣神，几秒后，摊了摊手。 “成吧，开席就开席吧，我要是坚持不住，就去隔壁拿东西去卖。” 旅长当即笑骂，“臭小子，你试试，打不断你的腿。” …… 余晖斜洒，大佬们齐聚林家。 旅长和克浓二人，从地窖翻出来四箱汾酒，三箱茅子，几瓶虎骨酒，往桌上分发。 看着众人说说笑笑，林致远揪心啊。 吃吃喝喝，真不算事，空间物资多的是。 关键是想办法弄到家里，费了不少心思。 好家伙，辛辛苦苦几个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嗑着瓜子，聊着天，终于菜上桌。 旅长站起身，爽朗大笑，提议。 “来来来，咱们共同举杯，先庆祝一下。” 克浓立马跟上，扬声询问。 “老陈，为什么要庆祝呢？” 旅长当即挤了挤眼。 “今个全票通过，以后每月来致远家聚会两次，打土豪，这么大事，难道不值得庆祝？” 李进嘴角带笑，微微点头。 “有理，像今天这么迅速达成一致，可不多见啊。” 席闲叼着烟，也附和一声。 “这哈就只说明，那个想法绝对是对嘞。” …… 听着众人一句接一句，林致远欲哭无泪。 神特么打土豪，神特么想法完美，一院子人，就自个工资最少，好不好？ 却不料，老爷子掐掉烟，脸上带笑，抬手示意。 “致远，你作为东家，快些说两句，我们好开席嘛。” 闻听此言，林致远眼珠一转，心里暗暗腹诽。 讲两句？ 讲什么？ 土匪进村么？ 当然，这话可不敢说，只能强装欢笑，挤出一句话。 “诸位伯伯，大家吃好喝好，这都不是事儿。” 先生笑了几声，终于看不下去。 “致远，以后来你家开席，确有其事。不过，也有一件大好消息，你要不要猜猜？” 第403章 好在哪里? 大好消息？ 惊动这么多人，肯定不是小事。 家里，一切都在预期内。 南边，和大漂亮干架。 西南，与白象对峙。 阵营中，跟毛熊分道扬镳。 明明危机四伏啊？ 环视一圈，见所有人都满脸笑意，望着自己，林致远疑惑更甚。 “诸位伯伯，这没头没尾，我还真猜不出来。” 老爷子端起酒盅，抿了下嘴唇，笑着示意。 “来吧，先走三个，咱们慢慢聊。” 三杯过后。 先生叨了口菜，慢慢嚼了几下，絮叨起来。 “全村大会，咱们座位被长期霸占。 61年，第16届大会，提议通过，大漂亮却从中作梗。 利用第18条决议，硬生生将一个问题，变成两个难关。 也就是说，首先投票决定是不是重要问题，然后才是咱们上桌提案。 如果提案被断定为重要问题，那么上桌，就需要三分之二的票数……” 语速平和，带着不甘，现场众人无不面色严肃，安静听着。 林致远越听越迷糊，喜从何来，好在哪里，明明被添了堵啊？ 先生侧目，看了眼林致远，温和轻笑。 “现在，终于迎来转机。随着亚非拉更多家，成为全村成员，反对列为重要问题票数，与日俱增。” 说着，顿了顿。 “与高卢鸡建交，与东汉斯全面合作，已经将欧罗巴打碎。 由远大协助，也让东盟没那么紧密，导致更多家出现摇摆。 昨天，接到回执，两阿会在9月份，第20届大会，再次提议。 这将是咱们最关键一次试水，是友是敌，便会一目了然。” 林致远终于听懂，也抓住了核心。 试水，敌友。 再一琢磨，恢复座位权益，9月底将会有出好戏。 成，则大事落地。 败，也辨明人鬼。 而且，明显先生点到即止，没有说破，怕是还有内情。 记得前世，71年才上桌。 眼下，哪怕有自己这个蝴蝶，局势也不明朗。 恐怕希望不大。 …… 没有人刨根问底，接下来，吃吃喝喝，欢声笑语。 诸位大佬讲故事，林致远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直到半夜，大席结束，大佬们陆续退场。 先生临走前，打趣一声。 “致远，最少两瓶下肚，还能保持清醒，酒量不错嘛。” 林致远嘿嘿一笑，“也难受，在强撑呢。” “强撑也是本事嘛。” 先生笑了一声，故作严肃。 “不要忘记，你可还是我的秘书，明早来一趟，也履行履行职责。” 林致远当即应下，“好嘞，那我明天带几个大肉包子吧。” “嗯。” …… 目送先生离开，在胡同内，叫来几个溜达的精壮小伙，让帮忙把桌子收进倒坐房。 林致远则来到书房，进入空间，和面，调陷。 一切准备好，放进厨房，这才回屋睡觉。 次日，清晨。 天蒙蒙亮，林致远便早早起床。 却不料，吴霞和秦淮茹更早，包子已经开蒸。 秦淮茹瞥见林致远走进厨房，笑问。 “致远哥，你准备这么多陷，今天还有人来么？” “嗐，等下去先生家，给他们老两口带几个。” 吴霞拿着勺子，往手中面片?好陷，不禁一乐。 “先生两口子，还有三个秘书……” 说着，想起什么，补了句，“还有老爷子呢，住的也不远，等会儿多带点吧。” “成，依您。” …… 七点多，吃完早饭。 林致远左右手，各拎着布兜，加起来四十来个大肉包子，直奔墙里。 早前，老爷子和先生二人，特意给门卫交代过，得以顺利通过。 来到先生家。 夫人率先看到，笑盈盈询问。 “致远，你带的什么呢？怎么还冒着热气。” 林致远跨步进屋，往上提了提。 “刚出炉的大肉包子。” 夫人不由得一笑，“嚯，这么多？让人叫老爷子过来，咱们一起吃吧。” 林致远摆了摆手，“我吃过才来的，劳您准备下，我去叫老爷子。” 半个小时后，书房。 老爷子，先生，林致远，沏好茶，抽着烟，开聊。 “年纪大喽，这么好的大肉包子，没吃几个，居然就饱了。” 老爷子颇有些可惜，吸了口烟，接着感慨。 “年轻时，要是能放开了吃，五个也就塞塞牙缝。” 先生爽朗一笑，连连摆手。 “我跟您比不了，就算年轻时，也吃不了这么多。” “嘿，伯伯，要么您瘦呢。” 林致远打趣一声，转而看向老爷子。 “您老说句公道话，伯伯他代表咱家，经常会客，这体格可不行，别人还以为咱家穷呢，连他都吃不饱。” 老爷子哈哈大笑，看向先生，立马跟上。 “有理，你啊，还是要保证饮食，再长他一二十斤。” …… 闲聊几分钟，先生喝了口茶，挑眉一笑。 “致远，昨晚没说透，你是不是没听懂？” 眼见说起正事，林致远抿了下嘴唇，端正态度。 “没错，按照局势，9月份上桌，可能性几乎没有。大漂亮肯定会横加阻拦，毛熊以及阵营借力也不会太大。单纯试水，只为分辨人鬼，代价有些大。” 说着，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局势严峻，更能看清谁是真朋友。” 老爷子眸中带光，欣赏愈发浓厚，当即激起考验心思。 “致远，如果上桌交给你呢，会怎么操作？” 林致远点了根烟，微微皱眉，暗暗腹诽。 不对啊？ 连我都能想通，几位大佬怎么可能…… 除非有别的助力，为下次准备，此时试水才有必要性。 而值得投入，甚至冒着暴露底牌风险，怕是只有大漂亮吧。 …… 沉思良久，足足十几分钟后，徐徐开口。 “关键还是大漂亮，提前下注，拉拢象派核心人物。” 先生和老爷子对视一眼，笑问，“比如呢？” 林致远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前任副手小尼。” 老爷子微微有些诧异，狠狠吸了口烟，将烟头掐灭。 “为什么不是巴里，作为象派现任话事人之一，背后资源明显更大，说说看。” 林致远拿着答案，倒推过程，简直不要太轻松。 “说起来话有些长，我尽量言简意赅。” 先生抬手虚拦，摇了摇头。 “不，越详细越好，你毕竟在港岛喝过洋墨水。” 第404章 为什么是他? “好，那就多耽误您二老一些时间。” 林致远也没拒绝，细致分析。 “事情需要从小肯家族说起。 几代人在波城经商，身后是马州财团，包括洛克，梅根…… 而小约背后是德州石油财团。 为了获取南方选票，小肯不得已选择小约做副手。 被财团推上台，得回报金主吧？ 限制钢铁，打压摩根，插手杜邦对通用掌控。 甚至63年10月，准备推动税收改革。 怎么改？ 增加德州石油税收。 这不是赤裸裸帮助洛克，打压对手么？ 每年损失几亿美刀不止。 而小约恰恰是德州代表之一。 所以，小肯才莫名其妙吃了花生米。 作为大当家，安保就这么差么？ 这不得不说，小肯自己作死。 调查局第一任局长胡佛，背后是钢铁财团，情报局局长艾伦，背后是摩根。 全都被得罪。 别人驴象之间有偏薄，这位倒好，除了马州，其他人，不分敌我。” 老爷子若有所思点着头，“树敌太多，求死之道。” “轮流坐庄，后患无穷。”先生也叹了口气，评价一句，挑眉追问，“这跟巴里和小尼，有什么关系么？” 林致远补了根烟，悠悠长叹。 “这又得说大漂亮府衙建立。 最早约翰牛管理粗放，施行分封制。 时间一长，这群人不想交税，合起伙来闹分家，还跟约翰牛干了一架。 赢了，也输了。 草台班子借款干架，总得还吧？ 十三个人一合计，算求，咱们顶门立户吧。 可是，谁也不服谁，谁当家又犯了难。 最后，府衙成立，没啥权力，下面还是各自说了算。 面临第一个大问题，就是还钱。 有个大聪明提议，成立联合钱庄，发行债券。 其他人当然不乐意，说到底，还不是变相从口袋往外扒拉么？ 扯了半天皮，折中一下，先弄个二十年，还了钱再取缔。 没承想，好不容易还完，又和约翰牛干了一架。 得，又一屁股饥荒，这玩意还得保留。 可是，这么建立，取缔，循环往复，也不是办法啊。 不得已，又开会商量。 最后，联储正式成立，基本独立于府衙之外。” 林致远说到此处，停了下来，起身，给老爷子和先生添好茶，这才回到座位。 “说完府衙建立，下面再说巴里。 巴里背后可是烟火复合体，又是军人出身，还是个狂热分子。 和亚桑利本土势力关系紧密，与德州，乃至马州，甚至其他州，各大财团都不远不近。 这小伙子上台表演，会不会像小肯那样，成为亚桑利独角戏，谁也说不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而是他的主张和理念有问题。 在大漂亮走社路，这什么操作？ 兴许会得到普通民众支持，可说了算的还是财团。 好家伙，推你上台，想让你帮忙赚钱，你倒好，直接刨人家祖坟。 谁能受得了？” 老爷子闷头吸烟，表情凝重，迟迟没有说话。 先生喝了口茶，叹了口气。 “致远，估计你也猜了出来，我们已经派人和巴里接触，恰恰就是看中他的理念。” 林致远摊了摊手。 “说实话，别说他没机会上台，哪怕有，和咱们也成不了朋友。” 真不是打击，而是有足够信心。 老爷子皱眉，脱口而出。 “为什么，理念相近，不应该更好接触么？” “哎，老爷子，您想当然了。巴里提高工会权力，甚至抬高民众福利，这些措施，只是想让大漂亮更加团结，稳定。 说到底，他是财团代表，能在象派风生水起，肯定不是傻子。 如果在内，没有办法帮助财团，一定会对外，他可是狂热分子。 村里不停干架，背后烟火复合体，甚至大财团，不得赚得盆满钵满？” 先生若有所思，又有疑问。 “那和你刚才说，他上不了台，有些冲突吧？” 林致远摇头。 “没有冲突，我刚才说的是他上台，会通过矛盾转移，继而拉拢大财团，再由大财团压制小财团的声音。 可是上台前，小财团的呼声，没人能忽视。大部分财团，只有稳定，才能赚钱，而不是干架。” 屋内陷入寂静。 老爷子站起身，踱来踱去，吸着烟，一口接一口，先生也搓着手指，显然，二人心中都不平静。 林致远也没有打断，安安分分坐着。 约莫十分钟，老爷子回神。 “再说说小尼，这个人，我记得他可是坚定反社人群。好像在52年，就公开指责老杜与毛熊斗争不力。” 林致远轻笑一声，看到老爷子又准备补烟，立马上去点火。 “老爷子，您也说了是和毛熊，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询问一句，接着侃侃而谈。 “62年，小尼出版《六次危机》，里面详细叙述他的仕途，从中不难发现，他一直在调整理念。 去年，巴里和小约竞争，小尼作为副手，他的一些发言，无不表明，对毛熊和对咱们，是两种态度。 原话怎么说，我不记得，大致意思如下： 全村局势大变，大漂亮实力与地位日益下降。值此两极对立，遏制和孤立兔子，徒劳无益。若是能够缓和兔鹰关系，对毛熊将是致命一击。” 说完，看了老爷子和先生一眼。 “这次发言，反对最坚定的人，恰恰是巴里，也正因为二人有些许摩擦，导致象派实力大减，小约继续。” 先生思索片刻，又问。 “致远，从大漂亮内部得到消息，巴里成为象派魁首，几乎板上钉钉，咱们再看好小尼，他连机会都没有，也无济于事。”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耐心解释。 “那是去年，伯伯，您想想，小约明明代表德州财团，针对南越所作所为，却是为何？” 说完，自问自答。 “对内，面对赤字，失业率猛增，财团逼迫，无济于事，只能转移矛盾，争取烟火复合体背后财团支持。 这和刚才说的巴里上台，有什么区别？ 但凡南越再拖一两年，巴里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不管是驴是象，肯定不会再支持一个翻版小约。 巴里上去，一切照旧，换人兴许还有变数。 更何况，小尼主张稳定，与各大财团均有牵扯，而且还擅长花钱。 从联储往自个口袋扒拉钱，哪个财团能拒绝？” 老爷子连吸五根烟，扭回身，叹了口气。 “咱们陷入思维误区喽，认为派内，哪怕有矛盾，也要一致对外。经过致远分析，大漂亮简直是一盘散沙，上面周王室，下面鱼龙混杂。” 说着，看向先生，表情极为严肃。 “这样，再信致远一次，你去处理，咱们换人，提前接触小尼。我呢，和致远再聊个事。” 第405章 我有一个梦想 “好，我现在去处理。” 先生面色凝重，点头，起身，匆匆离开。 此时，十点多，窗外蝉鸣嘶嘶。 老爷子回到沙发，落座，目光变得深邃。 林致远嘴里叼着烟，随着吸气，烟头忽明忽暗，如同内心一般。 二人之间，仅仅隔着一方小桌台。 烟雾飘摇而上，交汇在头顶的阳光中，美轮美奂。 沉默片刻，老爷子突然询问，“致远，读过明史么？” 林致远侧目，态度恭敬而谦虚，“了解一些，却也是浮于表面。” 老爷子弹了弹烟灰，又问，“朱元璋停止十年科举，你怎么看？” 林致远眉宇间，微不可察皱了下，不自觉吞咽口唾沫，犹豫再三，先铺垫一句。 “我也就是一知半解，如果说得不对，您不要生气。” 老爷子挥了挥手，“没事，随便说，咱们爷俩聊聊天罢了。” 林致远硬着头皮开了口。 “大致有三吧。 元朝长期忽视，造成明初，读书人缺乏科举能力。 举荐制度，导致真正且公平的科举，难以彻底落实。 多年战乱，寒门士子为生计，学业早已跟不上趟。” 老爷子没有评价，继续追问。 “家里现在情况，有没有似曾相识？” 闻听此言，林致远心中暗暗长叹。 哎，结合前世记忆，老爷子怕是要…… 好半天，没有听到林致远说话，老爷子不禁扭过头来，苦笑一声，悠悠一句，“你不敢说么？” 紧接着，自言自语起来。 “老总说过，山顶落了个一身轻。文刀有想法，大跨步吹了好大一个牛…… 其实，我早就累喽，只想看看书，安享晚年，可又怕毕生心血，走向不归路。 你懂么？” 听着絮絮叨叨，林致远心中五味杂陈，也极为挣扎。 最后，抬头，瞥见老爷子眼神，坚定夹杂着落寞，一咬牙一跺脚，说出心中想法。 “懂，但不理解。” 老爷子微微有些惊喜，转过身，挥手示意，神态动作，宛如小朋友看到玩具。 “放心大胆说，没有人一直正确，我也不例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人敢和我交心交流。” 林致远眼神扩散，思路飘远。 似乎看到前世残存的种种不公，也仿佛看到历史长河。 最后，一股莫名勇气，充斥着整个脑海，回荡不绝。 良久，回过神，下定决心，点了根烟，转悠几步，徐徐开口。 “天下大同，多么美好。 那是您的愿景，也是我的渴望，渴望追随您，一起为之付出行动。 可是，您应该清楚，不说现在，哪怕再有五十年，也未必能够实现。 每只兔子都是个体，即便所有人倒退到起跑线，重新开始，也一样有快有慢。 全村竞争，打压领先者，无异于打压咱家希望。”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 “我也清楚，治标不治本，可眼睁睁看着小病变顽疾，我做不到。” 林致远摇了摇头，狠狠吸了口烟，站在阳光中，意气风发，坚定而又饱含深情。 “我有一个梦想。 梦想有一天，所有兔子能够衣食无忧，哪怕农村，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出门有车，回家有爱。 梦想有一天，兔子们，学业有成，那就为这个家奉献绵薄之力，学业不行，也能够安居乐业，承欢膝下。 梦想有一天，民众见到管理层，不再唯唯诺诺，而是管理层耐心询问：同志，这条措施，为了提高某某方面，您满意么？ 梦想有一天，在全村，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家里所有人可以自豪的说一声‘我是兔子’，去迎接他人羡慕的目光。 梦想有一天……” 一句接一句，掷地有声，回荡在整个书房。 先生忙完，回来，临到门前，恰好听到那一声声“梦想有一天”，不禁停下脚步，怔怔出神。 林致远一声比一声高，不觉间热泪盈眶。 老爷子双眸通红，喉咙发酸，轻笑一声，以作掩饰。 “说得让人伤感，热切，羡慕，那你准备怎么做？” 林致远轻咳一声，稳定情绪，眼眸许是因湿润而闪闪发光。 “赚钱，赚无数钱。 有了钱，就能发展科技，从而有强大武力保护自身，面对全村任何人的不合理要求，能够无所畏惧喊出‘不’。 有了钱，普通民众生活质量，就能无限抬高，让他们有底气，在面对不公时，能够大胆喊出‘不’。 有了钱，才能屹立在全村……” 话音刚落，“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紧接着先生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好，致远，你的梦想，何尝不是我们的愿景？只不过，你选择的路，更为温和。而且……” 说着，看向老爷子。 “刮骨疗伤，固然痛快，就像致远所说，也是打压希望，老爷子，您要慎重。” 老爷子左右看了二人一眼，不禁苦笑。 “你们……致远，不得不说，你这个小家伙，滑头的很啊！劝人的话，都这么慷慨激昂。” 说着，挑眉一笑。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正面回答， 说出真心想法。面对掉队同志，你觉得应该如何？” 林致远暗暗握了下拳，脱口而出，“严惩不贷。” 老爷子似乎不满意，连连摇头，“不够详细。” 林致远顿了顿，再次开口，“贪官污吏，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他们直系亲属，也必须承担后果。” 先生不禁皱眉，沉声呵斥。 “致远，这是酷吏思维，搞连坐，更是历史倒退。而且，你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同志？” 林致远摇头，长叹一口气。 “不然呢？代价不够大，怎么达到警示作用？苦一个人，幸福全家么？左右无事，管理层互相帮扶，会不会成为风气？” 先生满眼不可置信，死死盯着林致远。 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老爷子的果决，心中五味杂陈。 “不，致远，我们要爱护每一位同志，将他们带到正途，而不能一杆子打死。” 林致远无奈，又耐心解释。 “先生，您这是纵容，今天贪污一万，明天就敢欺压百姓，历来整顿吏治，不见血就是走过场……” 瞥见先生似乎不满足这个说法，当即伸手指了指自己。 “举个例子吧，如果是我呢？明天带着全家南下，到了港岛，轻轻松松将远大收入囊中。几代？不，凭借我对经济理解，最少数百年，家族能够延续，而且富可敌国。” 第406章 咋变了个人似的? 老爷子夹烟的手，不禁悬停在嘴前。 先生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剖析。 “致远，你也说了是你，别人可没有这个条件。 而且，下面意见相左，会不会跳出规则，去陷害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同志？到时候，人都没了，怎么办？ 打死固然痛快，可真有地方出了问题，谁敢去拨乱反正？ 甚至，后续麻烦不要太多。 将所有争执摆在桌上，有了框架，才是正理。 少杀，慎杀，才能稳定，稳定才有未来。” 长长一段话，说完后，叹道：“你再沉淀沉淀吧。” 闻听此言，林致远嘴角微扬，迅速恢复如常。 “好嘞，我还年轻嘛，还要您老多指点人生呢。” 先生不禁摇头轻笑，“那你也要快些成长……” 却不料，话未说完，老爷子拍了拍先生胳膊，悠悠一声。 “你啊，被他骗喽。致远这猴小子，怎么可能想不到，怎么可能想不通？我看他就是想偷懒，怕咱们给他加担子。” 先生一怔，继而看向林致远，也有些后怕，关心则乱，情急之下，忽略了老爷子的想法。 林致远不置可否，立马跳转话题。 “眼瞅着就到中午，我去做饭，您二老尝尝我的手艺，保准吃完这顿，还想下顿。” 先生一挥手，没好气道：“去吧。” 待林致远离开，老爷子爽朗一笑。 “他有他的小心思，咱有咱的大计划，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先生顺着话茬，轻哼一声。 “我看啊，致远就是欠收拾，让老陈教训教训吧，这个他拿手。不过，致远有自己的想法，怕是所图甚大。” 老爷子爽朗大笑几声，撇撇嘴。 “真如他所说，大了不好么？从特经局在农村修路，就能看出来，猴小子想藏在咱们羽翼下赚钱，稳扎稳打，慢慢来。” 先生摇头轻笑。 “也是，不过，这小子敢跟我耍心眼，看来真得施施压喽。” 老爷子玩心大起，当即探过头来，努了努下巴，笑问，“你准备怎么办？” “他不是想赚钱么？那就给他下任务，如了他的愿。” “哈哈哈，我看行。” …… 厨房，林致远切着菜，看似从容，实则慌得一批。 我容易么？ 老爷子也是的，我一个小小副步，这么大事，直接拍在我脑门上，吓死个人。 还有伯伯，我才多大，肩上的担子已经不少啦，保卫科候补，特经局管钱。 好家伙，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危险，太危险。 …… 简单炒了四个菜，摆在客厅茶几，林致远走进书房。 “二位伯伯，饭菜已经上桌，咱们客厅吃饭吧。” 吃着小炒，就着大肉包子，三人边吃边聊。 老爷子叨了口菜，点了点头，“不错，味道可以，再辣一些更好。” 说完，看了二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先生身上。 “你俩也甭跟我演戏，致远呢，刚才的回答，我很满意，眼下嘛，就依你，沉淀沉淀。不过，你答应我要下任务，也不能手软。” 林致远一阵迷糊，呆呆的看着二人。 先生温和一笑，“您啊，就是太聪明，放心吧，保准下狠手。” 说完，侧目。 “致远，说说吧，今年特经局能赚多少钱？什么时候给财神交账？” 林致远将口中包子咽下去，脱口而出。 “伯伯，之前跟您汇报过。三年时间，偿还债务，第四年，也就是68年底，交账最少三十亿美刀。” 先生眉峰微扬，拿着筷子的手一摆。 “欠债是特经局，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了帮你建厂，家里大动干戈，花费也不低，合着前三年，一分不赚啊！” 林致远眼珠一瞪，跟谁学的，我那么好一个伯伯，咋变了个人似的。 “不是，咱得讲理吧？大几十亿美刀的设备，钢材，水泥，难道不算赚的么？” 先生满脸诧异，摊了摊手。 “我可没见，总之我只知道因为你，家里又搭人又搭物，现在你说不赚钱。按照你那个小岛经济学，我算是幕后投资人代表吧，我能不能过问？” “能。”林致远狠狠点头，哭丧着脸。 “可采购设备，进口原料，咱得出钱，这没问题吧？” 先生叨了口菜，慢条斯理嚼完，轻飘飘一声。 “那是你运行问题，我只管要回报，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分红，对不对？” 林致远侧目，看向一个劲笑的老爷子，弱弱道：“您老不说句公道话？” 老爷子一愣，紧接着也摊了摊手。 “我觉得他说的没问题，我也是投资人代表。” 林致远懂了，好嘛，这是二人商量好，欺负人呢？ 来回看着二人，最终无奈叹气。 “二位投资人，说吧，要多少，我想想办法。” 先生投以算你识趣的眼神，不急不缓开口。 “老彭说，京城道路要修缮，还要修地铁，交给特经局吧。” 林致远瞪着眼珠，心里快速计算。 全京城大概两百多公里，有宽有窄，平均下来一公里超不过十万，也就是不到两千万软妹币，小钱而已。 至于地铁，这玩意也不是一年半载能搞定，估摸着一年也就需要千八百万软妹币。 想及于此，当即点头。 “成，特经局包了，我随后派人去商量细节。” 见状，先生极为满意，不住点头。 “就是嘛，对特经局来说，仨瓜俩枣，你也好意思犹豫？” 老爷子抿了下嘴，看向先生，挑眉询问，“老彭有没有说需要多少钱？” 先生想了想，详细说起来。 “修路预计一千六百万，地铁的话，一二号线，加起来两千三百万，就像致远所说，地铁有时效性，最少需要三四年。” 老爷子若有所思，琢磨片刻，又看向林致远。 “两千来万啊，也不多。致远，能不能凑个整，给加个速？” 林致远无所谓，这点钱，小意思，直接交给远大，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点头道：“可以。” 先生当即拍板，“好，既然你敢应，肯定不会影响特经局，那这一亿尽快到账。” 林致远不禁挑眉，“啥，凑整，不是五千万么？” 老爷子头一次见先生宰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毛病啊，凑整嘛。” 林致远哭笑不得，“成吧，一亿就一亿，几天时间就能到账。” 说完，提醒，“不过，我建议最好别全要钱，从外面弄点物资进来。” 先生示意，“详细说说。” 第407章 自保么 “从暹罗进口白糖吧，这玩意永远不嫌多，不管是集体，还是个人都能接受，也不会冲击市场，虽然咱们统筹统销，也要确保平稳。” 老爷子深以为然，点着头。 “不错，白糖还是推进燃料，储备量一定要充足，调整拨款去向，你们去处理吧，我休息一会儿，要继续看书喽。” 见状，先生和林致远也没多待，直接离开。 林致远谨记秘书职责，沏好茶，在秘书办公室，协助整理待处理文件，一个多小时，分门别类，搞定。 稍坐片刻，赵茂丰从书房出来。 “致远，你带着文件进去吧，先生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好。” 书房。 先生喝了口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 林致远见状，心中一动，忙不迭将文件放下，打趣一声。 “您老坐着休息，端茶倒水这事我来就成。” 先生哭笑不得。 “我这坐了半天，起来活动活动也不成么？” 林致远一顿，继而恍然，嘿嘿一笑，也不再拦着，“那成，您随意。” 先生扭了扭腰，展了展身体，随口询问。 “致远啊，关于犯错同志，你到底怎么想的，说实话吧。” 林致远添上水，将暖壶放好，笑了笑。 “伯伯，我怎么想不重要，您几位搭好框架，我肯定会在内活动。重要的是，我必须给自己上把枷锁。” 先生不禁扭回身，摇着头，温和宽慰。 “你啊，我们放心你，你还不放心自己？” “欲望就像窗外，是风景，也是风雨。自控力如同在屋内上锁，关键钥匙在手，谁也说不准会不会鬼迷心窍，想出去看看。只有里外双保险，才能打消好奇心。” 林致远一挑眉，笑呵呵反问一声，“更安全不好么？” 先生停顿片刻，继而摇头笑骂。 “臭小子，一天天学什么不好，自保倒是驾轻就熟。你是不是还想说，为官之道，基层当少说多做，中层需多说多做，高层就少说少做？” 说完，侧目，低声呵斥。 “这是封建官场毒瘤，现如今，不论什么位置，都应该多说多做，齐心协力造福民众。如果皆是如此，那……” 话未说完，长叹了口气。 先生谆谆教导，林致远自然明白，可还是硬着头皮，弱弱一声。 “这样做，更稳定，难道不是么？” 先生直勾勾望来，一动不动，怔怔出神，好半天才苦笑一声。 “你啊，明明什么都懂，明明有话要说，偏偏说一半，藏一半，进三分，退一步，这简直……” 林致远上前，将先生扶到座位，然后伸手给捏着肩膀。 “伯伯，逞一时之快，意义不大，常青树才能多看几年风景。” “行吧，你拎得清就好。我和老爷子商量过，你再历练几年，到时候，扶你上马，送你一程。” 先生说完，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赞了句，“别说，你这手法可以嘛！” 林致远正因前句震惊，听到后句，当即顺着话茬，笑呵呵一声。 “您二老最少长命百岁，想撂挑子还早着呢。我啊，多历练历练，咱们做个约定吧，下个世纪，您二老还有这个心思，到时候我绝不推辞。” 先生当即爽朗大笑。 “竟瞎说，还下个世纪。别说能不能活到那时，就算能，你倒是狠心，还想让我们一直工作，简直太过分。” “哈哈哈，必须可以，我可等着参加您老百岁寿诞呢。” 林致远肯定一句，转而笑了笑，“药酒坚持喝，药浴也要经常泡。” 曾经想过直接送果子，可惜数量不够。 而且，中间隔着保健局，林致远也不敢太过惊世骇俗。 打着任向松旗号，送了两个药方。 经过保健局验证，如今，各个大佬，药酒和药浴成为标配。 兴许有作用，但不大。 唯一特殊，便是林致远家中，额外加了果子。 不管谁上门，上三盅，润物细无声，既全孝心，又算是给早前冒险，打个补丁。 先生忍不住感慨。 “民间有高人啊，得亏有你举荐。那位任先生学识渊博，祖上出过御医，现在可是保健局香饽饽。” …… 蹭了顿晚饭，林致远背着手，迎着夜风，溜达着往家走。 整整一天，全是难关，好在谨慎之下，平安度过。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 潘飞面色凝重，汇报。 “领导，泽鹏传来消息，到处都有挪用水泥的事。其中，晋省平阳，东张公社，道路厚度和宽度，都被减半……” 林致远抬头，凝眉，没有着急下判断，反而询问，“水泥呢，用在哪儿了？” 潘飞气鼓鼓道，“府衙修缮，以及家属楼。” 林致远不禁气笑了，冷哼一声。 “若是用在民生上，我勉强能接受，这是找死啊！” 说完，冷声吩咐，“取证，拍照，上报吧，就百姓日报，给这几位好汉扬扬名。” 潘飞迟疑片刻，弱弱提醒。 “领导，这样不妥吧，闹得人尽皆知，对组织信誉也会有影响。” “屁的影响，大力除虫，民众肯定拍手叫好，就这么定了。” 见状，潘飞也不再劝，继续汇报。 “北棒馆闭门谢客，郝德庆带人回去了。柯约翰、吕锡安，以及索洛维科夫，天天见，三家电报，基本都没停。” 林致远嗤笑一声，撇了撇嘴。 “北棒既然心甘情愿给毛熊当马前卒，那就由他去。 至于柯约翰三人，无非是等着老子上门，想得美。 工厂开工越来越多，时间越久，咱们越占主动权，不急。” 潘飞点了点头，翻了下小本子。 “对了，远大传来消息，暹罗海港已经动工，再加上港岛红磡隧道，询问来年所需资金，好提前安排。” 林致远指尖拍打着膝盖，悠悠长叹。 “远大给水泥路兜底，加上几个摊子铺开，想来资金也紧张，给小钟说，让他放手干吧，咱们争取不拖后腿。” 说着，顿了顿，“轻工业铺开，咱们也要自力更生，和远大两翼齐飞，才是正理……” 正说话间，电话铃猝然响起。 第408章 柯约翰的蜜饯 林致远一个眼神，潘飞径直走到桌前，拿起话筒。 “你好，特经局。” 对面明显一怔，继而爽朗一笑。 “你好，请问是潘么？我是柯约翰，麻烦让林接电话。” 潘飞温和笑道：“柯约翰先生，我们领导在开会，您稍等半小时再来电话好么？” “好的。” 待挂完电话，潘飞来到沙发，笑道：“领导，看来柯约翰忍不住喽。” 林致远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笑了笑，挑眉示意。 “来，坐下，你分析分析，柯约翰想干嘛？” 潘飞依言落座，凝眉沉思片刻，有些不确定。 “总不会真帮忙解决石油吧？咱家和大漂亮，在南越可正在切磋。” 林致远没有评价，只是简单提醒一声。 “结合三家情况，也不要忽视三个人自身。” 潘飞摸着鼻尖，又想了一会儿。 “按理说，三家肯定希望尽早拿到产品。可是兔熊对峙，莫城意思明确，索洛维科夫不敢忤逆。这一点，北棒和郝德庆所作所为，可以佐证。高卢鸡没有卷入，吕锡安置身事外……” 说着，好似想通什么，惊呼一声。 “迟迟不出面，希望熊鹰和咱家继续僵持，他好从中获利？比如，优先拿到产品？” 林致远摇了摇头，吸了口烟。 “吕锡安不是傻子，三家肯定也有约定，只要产品交付，就不是他说了算。” 说完，又点了一句，“你再想想柯约翰。” 潘飞皱着眉，想不通。 “兔鹰在南越切磋，立场比毛熊更实，柯约翰完全没有操作空间啊。” 林致远无奈，叹气。 “你啊，代表大漂亮，柯约翰不能出面，可是代表个人，甚至背后财团呢？想不想拿到产品，进口石油，要不要帮忙？” 潘飞毫不迟疑，脱口而出，“当然。” 林致远一摊手，眉峰微扬。 “这不得了？最好的结果，肯定是吕锡安操盘，包括咱家，四家面子上，都说得过去。” 说着，往后一靠。 “柯约翰率先出面，给吕锡安做铺垫，也为了试探。等吕锡安解决石油，拿到产品，他再光明正大，从吕锡安手中拿到应有份额……” 潘飞终于明白，当即点着头。 “不错，吕锡安出面最合适。” 教学片刻，电话再次响起。 “你去忙吧。” 林致远挥了挥手，待潘飞离开，缓步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你好，林致远。” “林，我的好兄弟，我是柯约翰，明天去找你喝茶，有时间么？” 林致远嘴角微弯，轻笑打趣。 “我最近心情可不太好，你最好带着好消息，要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轰出去。” 柯约翰显然自信十足，声音干脆。 “放心吧，绝对是好消息。” “那成，我等你。” 挂了电话，林致远点了根烟，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大好机会，不薅点羊毛不得劲。 可是又该怎么做呢？ 同样的套路，柯约翰又不是傻子。 对了，南越，这不是现成的钩子么？ …… 次日，上午。 柯约翰独自前来，刚进门，张开双臂，就想来个拥抱。 林致远很是嫌弃，一把推开。 “干嘛呢，我们家可不兴搂搂抱抱。” 柯约翰也不恼，爽朗大笑一声。 “林，我的好兄弟，今天我可是带着好消息，保准让你满意。” 林致远挑眉，冷哼一声。 “我提醒你一下，我心情很不好。” 说完，抬手示意，“来，坐下吧。” 落座，沏茶，散烟。 柯约翰来回看着李玉江和潘飞，只笑不说话。 林致远眼珠一转，心领神会，语气干脆，不带一丝感情。 “有什么就说，小李和小潘都是我的人。” 柯约翰闻言，也不再藏着掖着，“你听过可乐么？”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很无语，没好气道：“你说呢？” 柯约翰往前一探身体，故作神秘。 “我背后财团，已经拿下百事股份，咱们可以在港岛办厂，一举拿下亚洲市场。” 林致远微微蹙眉，满脸诧异。 “你是不是傻子？可口和屈臣氏有合作，屈臣氏就在远大名下，东南半岛市场就在我手中，倒是你，拿着百事，砸我的碗，几个意思？” 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柯约翰笑了笑。 “那也是可口，跟屈臣氏，甚至跟远大没有关系。而且，不过是提供装罐和瓶装设备，拿销量换收益，只能算有限合作。” 说到此处，顿了顿。 “百事不一样，只要你能保证，帮忙拿下东南亚以及兔子市场，总公司股份，可以让远大占股两成。”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吸了口烟，似笑非笑，语气不善。 “好啊，柯约翰，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办事？ 当我不知道么，上世纪蓬勃顿发明可乐，配方卖了几十份。 说句不好听的，随便花点钱，就能弄到，去掉违禁物，加点糖，就是可乐。 更何况，百事不过是二十年前，仗着低价倾销，才占了一席之地。 眼下，别说全村，即便在大漂亮，份额也不过三成多。 你打的好算盘啊，让我帮你干活，才拿两成利，你当我傻么？” 说到此处，脸色更加难看，声音不觉间拔高。 “早就提醒过你，老子心情不好，你要是这个态度，咱俩以后也甭接触，闹心。” 柯约翰忙不迭解释。 “林，你先不要生气，怪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港岛单独成立公司，远大占股八成，百事技术入股只占两成，大漂亮总公司，远大可以占股两成。” 看着柯约翰胸有成竹模样，林致远心中暗暗腹诽。 虽说刚才有些贬低，可说到底，百事规模也不算小。 哪怕远大覆盖东南亚，再算上兔子未来市场，也比不上欧美市场吧？ 下血本，求未来？ 应该不至于。 对了，记得前世谁家来着，可乐倾销，老百姓连水都不喝，全民瘫痪。 要不是当初家里出手，可乐减糖减料，前世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好啊，这鬼小子果然没安好心啊！ 想及于此，林致远当即站起身。 “柯约翰，你知道兔子南越总指挥是谁么，老子亲叔叔。你们大漂亮好样的，一边和我亲叔叔干架，一边又糊弄老子，可乐长期引用，会有什么后果，你会不知道？” 说完，眼神极为阴沉，死死盯着柯约翰。 “今个，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说法，你试试看。” 第409章 谈得很顺利 真心带着诚意来，没想到被怼得哑口无言，柯约翰当即傻眼，一动不动，如同泥塑木雕一样。 可乐对身体有危害，我怎么不知道？ 最初配方有叶子提取物，可是早就剔除了呀？ 问题在哪里？ 还有，南越兔子总指挥，居然是林的亲叔叔。 这可不是好事。 该死！ …… 默默碎碎念良久，柯约翰饱含歉意。 “林，可乐有危害，我真不知道。一直以来，大漂亮民众，包括我的家人，都是当水来喝。另外，南越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应该能理解。小约压力大，在争取烟火复合体支持……” 解释很长，有些啰嗦。 林致远没有打断，安静听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柯约翰说得口干舌燥，最后，下定决心。 “林，既然你认为可乐有危害，暂且将兔子放下，合作继续，东南半岛，乃至东亚，只要你愿意，咱们都可以效仿可口，罐装设备换市场，赚取财富。当然，以您的意思为主。” 林致远狠狠吸了口烟，脸色缓和不少。 “可乐提议，我勉强能够接受，容我想想再说。” 说着，话锋一转，又质问一句。 “南越呢，怎么说？我们叔侄二人多年未见，好不容易重逢，你们大漂亮因为要搞什么中心外围体系，弄得不安生，实在过分啊！” 所谓中心外围体系，不过是继殖民，另一种掌控手段。 中心拥有先进工业体系，外围做好低端制造，以及原材料供给。 换个说法，中心干两分活，拿走八成利，外围受八成苦，只能获两分利。 二次群架之后，熊鹰两极对立，殖民走向末路，大漂亮不是没想过拉拢兔子，共同压制毛熊，从而继续掌控全村命脉。 之所以和兔子越闹越僵，包藏祸心，没有瞒过兔子，所以坚持一边倒。 不提让接受秃子签订，种种不公平约定，单单是次中心是什么东西，说到底，还不是要仰人鼻息？ 也正因为一边倒，彻底站在大漂亮对立面，才有后续一系列问题，包括半岛，以及南越…… 柯约翰呆呆的望着林致远，心中五味杂陈。 说实话，维护大漂亮，不是因为爱家，而是为了地位。 换句话来说，作为财团代表，只忠诚于美刀。 小约力排众议，坚持南越切磋。 所有人不好反驳，毕竟这是当初成立府衙，赋予他的权力。 可如果因此影响财团赚钱，就是小约的问题。 对别人不清楚，对于柯约翰，以及背后财团，绝对不是好消息。 闷头吸了一根烟，柯约翰终于开口。 “林，南越僵持，你能接受么？” 林致远不禁侧目，好整以暇望去，“详细说说。” 柯约翰面色严肃，徐徐开口。 “切磋已经开始，就此打住，断无可能。烟火复合体支持小约，协助稳定局势，无外乎利益。时间拉长，对他们更有利。我有信心，从中周旋，将局面压制在一定范围……” 林致远不禁挑眉。 好家伙，大漂亮果然是散沙，分歧很严重啊。 我就说么，暹罗几句话，柯约翰咋就轻易中套。 除了野心膨胀，想来也有其内斗缘由。 内斗好啊，必须支持。 想及于此，又问，“所以呢，我，或者我叔叔，能得到什么？” 柯约翰咬着牙，沉吟片刻，脱口而出。 “9月1号，将有两架xb-70意外坠毁，恰巧您叔叔缴获。” 闻听此言，林致远面色如常，心中却卧槽连连。 什么鬼？ xb-70是什么，那可是去年研发成功，全村首款达到三倍音速，飞得高，飞得远，飞得快，还能有效防窥探…… 柯约翰到底想干什么？ 诱饵？ 这特么诱惑也太大了吧？ 万一搞砸，他们怎么能接受？ …… 几秒后，稳定情绪，冷笑质问。 “单纯为了钱，送两架飞机，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林致远根本不知道，这款飞机哪里都好，唯独不够灵活。 经过测算，对空窜天猴，只要多发几枚，就能击落。 可谓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研发团队吵得不可开交，想要就此搁浅，封存。 柯约翰察觉到林致远动心，嘴角微扬，摊了摊手。 “研发耗时六年，却是个靶子。反正就要束之高阁，不如送给我的好兄弟。当然，更重要的是，以兔子科研人员的能力，哪怕去研究，最少也需要耗费五年，甚至十年时间……” 耐心听完，林致远懂了。 给你又如何？ 想搞明白可不简单。 耗时耗力，还不一定成功。 即便成功，到时候也是落后产物。 甚至，万一不成功，岂不是又一次变相压制？ 好啊，是奶酪没错，却带慢性毒，吃不吃看你。 诚意有么，有，还很大。 能拒绝么，不能，太诱人…… 暗暗琢磨片刻，林致远果断拍板。 “可以，飞机我要了，可乐我也接受，回头让吕锡安来吧，解决石油和原材料，轻工业制品，保准按时交付。” …… 待柯约翰走后，潘飞回到办公室，满脸不可置信。 “领导，柯约翰到底怎么回事？他不会是您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这也太照顾您了。” “滚蛋，立场不同而已，等价交换罢了。” 林致远不禁一乐，笑骂一声，悠悠解释。 “站在咱家角度，飞机确实先进，可对大漂亮来说，没什么屌用。而且，你以为会是完全版？别把人想那么好，但愿别阉割太厉害。” “啥？” 潘飞侧目，瞪着眼睛，“那要这破玩意干啥？” “你说干啥？” 林致远没好气反问一声，又耐心解释。 “一切都有迹可循，哪怕阉割也是思路，推动科研作用不会小。 而且，轻工业产品交付，本就是打造全村工厂重要一步。 双方见好就收，何乐不为？ 更何况，给小约添堵，还关系上面另一层布局。” 说完，挥手示意。 “行了，你回头慢慢琢磨吧。现在去做事，可乐合作，尽快通知小钟，缴获飞机，抓紧落实到纸面，上交先生办公室。” 潘飞也没再问，当即点头，“好嘞，我这就去。” 第410章 有位大兄弟要来 收到文件，先生很重视。 林致远也很自觉，提前在家准备晚饭。 果不其然，七点出头，先生，李进，旅长，克浓，一同前来。 林致远领着四人，在东厢房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进抓了颗花生豆，不急不缓开口。 “致远，南越僵持，对咱们可是负担，对南越老阮更加难以接受。不管是站在阵营，还是考虑交情，早点结束才是正理。” 对于南越，林致远可没好感。 妥妥的反复小人，前世疯狗咬主人，不就是证据么？ 也就是眼下不能说，说出来也没人信。 可要让林致远替南越考虑，完全是扯淡。 “伯伯，您说的我都懂，可办不到。站在最理性角度考虑，轻工业产品，继续和大漂亮合作，有利于复兴。南越僵持，也是最好局面。” 先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也是，狼子野心，大漂亮退步，完全不可能。” 旅长冷哼一声，立马附和。 “您说的没错，指望致远有办法调停，咱们有些为难人。不过，我对两架飞机更好奇，有没有可能是诱饵，借机坑咱们？” 李进手中花生豆，已经抓了半天，缓缓放进口中，慢慢嚼了几下。 “是啊，我也在琢磨，要是圈套，一步踏进去，后果不敢设想。尤其是，眼下梁子稳扎稳打，做得不错，咱们横加干预，不得不慎重啊。” 林致远倒显得很自信。 “诸位伯伯，我觉得应该不会。 其一，对大漂亮烟火复合体来说，时间越长收益越大。 第二，发展轻工业，可是他们颠覆咱家重工业一环，早前投入巨大。 第三，柯约翰以及背后财团，顺利拿到产品，能狠狠赚一波，而且还是长久买卖。 第四，时间、地点，可以让我二叔去定。 ……” 耐心听完，克浓不住点头。 “这样来说，既能避免风险，又能吃下飞机，我看可以。” 李进点头，轻笑。 “确实有理有据，不过，致远，你倒是给你二叔找了个麻烦啊！” …… 经过几天细致沟通，和柯约翰达成最终约定。 消息传到南越，林家梁接到命令，有些懵逼。 什么情况？ 家里搞什么？ 让我在9月初，找个时间，选个地方，接受大漂亮两架飞机？ 咋就这么诡异呢？ …… 林家梁如何去做，林致远不得而知。 几场夏雨过后，来到8月5号。 吕锡安出面，石油和原材料搞定，工厂潜在问题解决。 和百事合作，在钟白操作下，稳步进行。 水泥路，因为平阳几个好汉上报，吃了花生米，彻底震慑住其他蠢蠢欲动的人。 办公室。 林致远靠在沙发，抽着烟，喝着茶，看着报，难得清闲，好不自在。 却不料，潘飞风风火火推门而入。 “领导，先生办公室传来文件，8号晚上，有个宴会，您必须参加。” 林致远不禁抬头，疑惑。 “不能吧，什么宴会我必须参加，还特意下文件？” 潘飞恭敬递上，顺便解释。 “招待寨子话事人西哈，西哈点名，先生首肯。” 林致远看完文件，嘴角不禁微扬。 “成，既然先生下命令，我肯定得去，你帮我安排一下行程。” “好。” 待潘飞离开，林致远手持文件，怔怔出神。 西哈其人，有血性，有原则，有大爱，有义气。 此时，东南半岛话事人中，林致远最欣赏这位，没有之一。 早前，寨子还是封建统治，西哈可是太子。 二次群架之后，为了寨子长治久安，这哥们果断放弃权力，自己革自己命，你敢信？ 却不料，层层竞选，又被寨子民众推举为管家。 当时，熊鹰对立越发严峻，这哥们更是别出心裁，果断申请中立。 不辞辛苦，来回奔波，终于如愿以偿，为寨子带来数年和平。 而且，一心要给兔子当小弟，隔三差五就到兔子家住两天。 搞得毛熊羡慕嫉妒恨啊。 西哈，你要搞清楚，你是寨子话事人，不是退休老头，而且，我才是阵营大哥。 西哈熟视无睹，仍旧我行我素，因为兔子缘故，和毛熊也就那样，不远不近。 对大漂亮，更是爱搭不理。 前几年开始，兔熊不和，这哥们连小赫都敢骂。 大漂亮支持南越叛军，打着经济援助，也没提过分要求，只说，你要有主见啊，大兄弟，别兔子说啥你都认。 好嘛，西哈根本不惯着，让大漂亮滚一边去，理由很简单，我怕我兔哥误会。 瞧瞧，妥妥的好兄弟啊。 …… 林致远不知道，几年后，就因为铁了心，认兔子当大哥，在大漂亮鼓动下，寨子发生动荡，西哈差点嘎了。 仓皇之下，上了一搜去往高卢鸡轮船，索性准备去疗伤。 结果，路上又逢意外，西哈也干脆，去特么的，到我大哥家去。 兜兜转转，硬扛着伤，抵达京城。 兔子见大兄弟受欺负了，当即表态，别怕，有哥在，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帮你稳定局势。 谁承想，西哈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大哥，啥也别说了，谁爱去谁去，我就在您家养老了。 好家伙，把老爷子整不会了，苦口婆心，那一顿规劝。 西哈啊，你好歹是寨子话事人，咋能尥蹶子呢？ 西哈啊，寨子六百多万民众离不开你。 …… 西哈啊，就算帮兔子，你也要稳定寨子局势。 得，前面一直兴致缺缺，最后这句倒是让这哥们上了心。 回去？ 那不可能。 直接在京城，组建寨子新堂口，遥控指挥，处理大小事。 有吃有喝，活的那叫一个滋润。 哪怕后来寨子稳定，民众跪求，那也不离开京城。 不过，到底放不下，打发儿子回去登基，自己则安心在京城养老，到死都没出去。 ……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林致远依旧神游天外，潘飞去而复返，抱着一沓文件。 “领导，这是寨子，以及西哈的资料，您再看看，有些风俗不同，别到时候闹误会。” 林致远回过神，对于潘飞细心，很是欣慰，温和一笑。 “好，多亏了你提醒。” 翻看着资料，对于寨子，或者西哈，林致远越发好奇，对于8号宴会，也生出几分期待。 第411章 睿智的兔吹 西哈个子不高，眼睛不大，鼻梁高挺，脸盘方正，嘴角一直挂着笑，这便是留给林致远第一印象。 来到会客室，分列两侧，刚刚坐下。 西哈咧着嘴，叭叭叭个不停。 “先生，兔子不亏传承数千年，论民族韧性，全村之首。” “先生，两日来，在京城参观工厂、基建，简直让我瞠目结舌，翻天覆地，巨变开始啊！” …… 西哈太善谈，喋喋不休，一度让林致远怀疑，就是因为话痨，先生才让自己作陪。 闲扯半个多小时，西哈收起笑意，语气变得发酸。 “先生，我不理解，为什么要在暹罗投资海港，寨子磅逊难道不合适？” 此言一出，屋内为之一静。 磅逊地理位置，和暹罗宋卡，说到底，区别不是很大。 论战略重要性，都是对暹罗湾辐射。 先生愣了片刻，侧目看了一眼林致远，爽朗一笑。 “西哈，这件事，说来话长。” 不等先生解释，西哈立马跟上。 “我知道，阿杜德手下有人去港岛闹事，这是赔偿。” 说着，啧吧着嘴，“就是，我觉得吧，这些过程可以省略，磅逊海港，咱们一起开发吧。” 闻听此言，林致远顿时懵逼。 省略？ 什么情况？ 西哈脑回路，怎么看不懂？ 先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顺势把林致远推了出去。 “致远，远大一直由你负责，你和西哈说说吧。” 林致远暗暗叫苦。 西哈态度这么好，怎么狮子大张口？ 回报不够，远大去投资，不是瞎耽误功夫么？ 瞥见西哈热切目光，硬着头皮婉拒。 “西哈管家，兔寨友好，如果您有心开发磅逊海港，远大定当予以支持。不过，合作就免了吧，容易伤感情。” 却不料，西哈不乐意，挑眉询问。 “怎么会伤感情？就照暹罗宋卡方案来，连沟通都不用，多简单。” 林致远一怔，微微蹙眉。 得，这还怎么说？ 意思多清楚，哥，你说了算，反正我吃醋了，我要合作。 这玩意就让人很头疼。 合作，肯定没办法再拒绝。 回报呢，要的多了丢面子，要的少了丢里子。 …… 沉吟良久，林致远换了个角度，准备做做评估。 “西哈管家，兹事体大，咱们明后天再聊。” 说完，话锋一转，笑问，“我比较好奇，对于东南半岛，乃至东亚局势，您怎么看？” 西哈撇撇嘴，冷哼一声。 “归根结底，就是脚盆鸡，以及西方惹的祸。 上千年来，兔子当大哥，周边各家跟着混，又不用干架，安安分分过日子，有需求找兔子，一直相安无事。 结果，脚盆鸡狼子野心，西方也横插一脚，才导致上百年混乱。 再说细点，甲午后遗症。 想要东亚稳定，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兔子雄起，收回曾经的主导权。 ……” 林致远耐心听着， 忘了在会客室，自顾自点了根烟。 西哈见状，当即停下，一招手。 “致远，给我也来一根。” 林致远回神，连忙起身，散烟，点火。 西哈吸了一口，悠悠长叹。 “我钻研过东西方历史，东亚各家，受兔子文化影响，习惯了王道，接受不了强权。 其他人想维持东亚秩序，根本得不到各家认同。 纵观上千年，东亚文化圈，之所以能够维持和平，归根结底，兔子不是掠夺，也不是侵占，而是共同富裕。 你好我好大家好，对各家来说很关键…… 数千年历史，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兔子起起伏伏，也曾有过失势，可结果呢？ 大哥永远是大哥，稍有远见的人都懂，站队兔子最明智。” 说到关键处，摊了摊手，紧接着满脸可惜。 “都怪老窝和南越，咱们两家不挨着。要不然，寨子直接加入兔子，我这么大功劳，颐养天年不成问题，哪有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 这话说的，林致远没法接，先生连忙抬手虚拦。 “西哈，不要开玩笑嘛，两家和睦相处不也挺好么？” …… 这天聊的，调子太高。 乍一听，有些太过主观。 细细琢磨，不无道理。 再一想，西哈很睿智，而且还特么是个兔吹。 林致远搓着手指，心里不平静，更不敢仓促做决定，又往后压了压。 “这样，西哈管家，海港的事，明后天详聊，等会儿，咱们多喝几杯。” 西哈自无不可，咧着嘴，爽朗一笑。 “当然没问题，早前你在港岛运作远大，辐射东南亚，我就等远大上门，结果花都谢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见人来，晚上，一定要不醉不归。” 先生温和轻笑，打趣一声。 “西哈，那你可是自讨苦吃喽。致远的酒量，深不可测。” 西哈咧嘴大笑，“这不正好么？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喝个尽兴。” 好家伙，说到做到。 当晚宴会，先生浅尝辄止，西哈酩酊大醉，林致远开着挂，一振酒神雄风。 接下来两天，林致远忙得不可开交。 查阅资料，研究村里大势，得出结论，合作开发磅逊海港，百利无害。 又和钟白针对远大发展，细致沟通，以及筹集资金。 终于赶在10号晚上准备妥当。 11号，上午。 林致远坐在沙发，看着报纸，随口询问，“小潘，联系好没有？” 潘飞苦着脸，十分无语。 “领导，西哈跑了，这事不用谈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当即挑眉，放下报纸，追问。 “说清楚，什么叫跑了？什么又叫不用谈了？” 潘飞苦笑一声，开口解释。 “这两天，西哈游览各个景点，还去长城溜达了一圈。也不知道是有人建议，还是自个想法，非要去爬泰山，眼下已经到了鲁省。” 林致远满脸黑线，也有些哭笑不得。 “好家伙，这是访问，还是旅游？” 嘀咕一声，又问，“那关于磅逊海港呢，什么叫不用谈了？” 潘飞立马回应，“西哈让给您传个话，没啥可谈的，您看着办，觉得合适就一起开发，觉得不合适，那就等两年再一起开发。” 林致远一怔，好半天才喃喃自语，“这特么也太儿戏了吧？” 第412章 灵境社区 月底，西哈离开。 南苑，林致远也在送行队伍。 西哈握着先生的手，啧吧着嘴，颇为遗憾。 “先生，此行不虚，风景宜人，事情谈得也顺利。我先回去处理家事，有时间会再来的。” 先生温和一笑，拍了拍西哈的手。 “就像你说的，这是你第二故乡嘛，定当扫榻欢迎。” 一个个握手，道别，西哈语气中充满不舍。 轮到林致远，二人握手，西哈狠狠晃了晃。 “致远，没机会和你多喝几次酒，真是太可惜。回头我再来，咱们把酒言欢。” 林致远面上笑呵呵，心里很无语。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 8号见了次面，你就带着老婆孩子去旅游。 泰山爬完，逛金陵。 献花鞠躬后，又去山城。 体验完3d，北上关中。 钻了几天窑洞，还不满足，跑去草原，骑骏马…… 这一通乱转，可把你玩美了，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要不是老子催，恐怕你副手未必能回来签字。 …… 心里吐槽连连，开口却是另一段话。 “西哈管家，虽然你我二人，仅仅接触半天多，但是，您的睿智、远见、洒脱，着实令我佩服。有时间一定要常来，我好多向您学习。” 西哈爽朗一笑，摇了摇头。 “常来肯定会，不过学习就免了，喝酒倒是可以。” …… 踏上舷梯，西哈一步三回头，言行举止诠释了三个字，不想走。 飞机逆风而起，一路南下。 听说在羊城落地，待了几天，才重新起飞。 当然，半个月以后，林致远才得知。 9月2号，林家梁在南越布下天罗地网，玩了个寂寞。 两架飞机，两名飞行员，自投罗网。 直到拉着飞机往回送，领着飞行员回到基地，都没想明白。 这架打的，就很莫名其妙。 一边不可开交，一边还特么送礼。 想不通，脑壳疼。 也正是从9月份开始，得益于各地兔子们，加班加点，轻工业制品，源源不断送到港口，交付给三家。 水泥路，有不少地方，没能赶在月底完工。 林致远也没较真，收音机和广播设备，提前发放。 十一开始，广播教学，在全家正式拉开序幕。 一切有条不紊。 林致远没事在特经局看书，时不时去先生办公室当差，甚至，偶尔列席参加保卫科会议。 总之，悠闲而又自在，持续好几个月。 11月10号，魔都某报，一篇评新编历史剧，悄无声息冒出头。 老爷子大发雷霆，果决干脆，快刀斩乱麻。 不到三天，魔都归于平静。 文远和木乔还没唱戏，就被赶下舞台。 棉纺厂帅哥也失去机会。 甚至，李夫人也被幽禁深宫。 此情此景，李进十分果决，一连数次，以养病为由，申请提前退休。 老爷子借此机会，召开扩大大会。 从元旦开始，一连五天。 最终，在老爷子强力推动，先生辅助，兔子迎来一场惊天巨变。 李进退休，文刀卸任，连同老总等人，组建顾问团。 基本不再操心家事，颐养天年。 旅长出任保卫科科长，林家梁回京，出任副科长。 …… 自此，压在林致远心头，十数年的巨石，彻底落地。 1月19号，腊月二十八，明天除夕，年前最后一天班。 下班后，林致远裹着羽绒服，迎着风，在灵境胡同走走停停。 看着熟悉的街景，心中感慨良多。 来年开春，整条胡同，将会彻底规划、重新修缮。 东头，北边特经局扩大一倍，南边修建安保中心。 中间，一律改成三进四合院，南北各有二十套，规格一样，进行重新分配。 西头，北侧顾问团疗养所，南侧修建学校、供销社、医院等基础设施。 怎么说呢，更像是给大佬们弄了个社区。 林致远听说，包括大老总，老总，李进，乃至文刀，都预定了住所。 林家。 走进院内，听到东厢房，旅长等人激烈讨论声，林致远不禁一乐。 撩起门帘，推门而入。 正中方桌上，摆放着一张草图，一群大佬围了几圈，吵个不停。 只见旅长拍着桌子，很是激动。 “我不管，甲七号，必须留给致远，甲八号梁子，我甲六号，其余你们看着办。” 克浓毫不示弱，立马跟上。 “我要甲五号，从前我是老陈和致远邻居，以后也必须是。” 李进搓着手指，轻笑一声。 “你们争归争，甲三号归我，来，老陈，先把我名字写上。” 闻听此言，旅长当即拿着笔，刷刷刷开写。 林致远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诸位伯伯，反正咱们人少，院子多，没必要争。” 旅长侧目，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你懂个屁，看着不少，听说还有科研人员，僧多粥少，不够分，必须提前定下。” 财神颇为认同，狠狠点头。 “就是，以后住得挨着，更方便来你家蹭饭。” 林致远嘿嘿一笑，摊了摊手，给出了个主意。 “这样吧，一个院一个院来呗，有想要的人就抓阄，一切全凭运气。” 话音刚落，老总当即爽朗一笑。 “我看行，就这么办。” 好嘛，全票通过，一群大佬兴致盎然，林致远坐在一旁看戏。 吵吵闹闹，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下。 旅长拿着写好名字的草图，小心翼翼收进羽绒服口袋。 “满意不满意，就这么定啦，明天我去找先生，咱们打个提前量。” “好，尽快啊。” “就是，一定要先生做出保证啊。” …… 正事搞定，旅长心情不错，一招手。 “走走走，咱们去搬圆桌，痛宰致远一顿饭。” 推杯换盏，吃吃喝喝，吵吵闹闹，待结束，诸位大佬离开，已经来到十一点多。 林家梁和林致远叔侄二人，将东厢房收拾利索，便超过十二点。 坐在东厢房，抽着烟，稍作休息。 林家梁摇头苦笑。 “致远，本以为能够照拂于你，没想到，短短十余年，你已经成长到这个高度。听旅长说，此次我能回来，甚至再进一步，和你脱不了关系。” 说完，长叹一声。 “雷霆雨露，变幻无穷。老爷子和先生，对你期望甚高，其深意不言自明。你二婶已经打退休申请，往后我会尽力蛰伏。是起是落，是荣是陨，一切看你了。” 第413章 你觉得够了么 灵境社区建立，林致远其实不太明白。 结合惊天巨变，高层不停调整，隐隐有个大胆的预测。 此时，再听林家梁说辞，更加笃定。 “是啊，春风化雨，登山长廊，受宠若惊。” 却不料，林家梁不禁一乐。 “时刻保持警惕、怀疑，我很欣慰。待年后灵境安保中心，确定负责人，你就懂了。” 闻听此言，林致远眼珠一瞪，差点叫出声。 “二叔，您的意思是……” 林家梁狠狠吸了口烟，笑骂一声。 “亏你还研读过历史，太子卫率，既是保护，又是牵制，既是昭告，也是监视。” 林致远感受着心脏怦怦直跳，极力克制情绪。 一切在转瞬间彻底明悟，之前早有预感，却没此时强烈。 老爷子打破平衡，将潜在威胁，全部放到林致远眼皮子底下，其心昭昭。 就差直接怼脸问，你特么还有什么不放心？ 眼见林致远陷入沉思，林家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老爷子一盘棋，下得天马行空，我们都是棋子，只有你，兴许会成为下一个执棋人。” 说完，来到门口，又丢下一句话。 “明天去找老爷子坐坐吧，有些事，说开了更好。” 林致远木讷点头，又补了根烟。 …… 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 林致远拎着一瓶加料虎骨酒，直奔墙里。 老爷子住所。 刚踏入客厅，书房内，老爷子头也没抬，扬声吩咐。 “佳英，准备开饭。” 林致远透过书房门，嘿嘿一笑，“老爷子，您知道是我？” 缓缓将手中的书放下，老爷子站起身，迎面走来。 “小狐狸一只，我还不知道你？” 五分钟后。 客厅，只有二人，在沙发落座。 老爷子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咬了一大口，也没夹菜，嚼了几下，举着白面馒头，笑问。 “十年时间，民众都能吃上么？” 林致远一怔，继而自信笑道：“当然，只能说，您老不够大胆。” 老爷子眉峰微扬，继而爽朗大笑，夹起一块肉片。 “好，我大胆一些，一周能吃一次肉么？” 林致远笑了，眼眶也红了。 “小家子气，每天都吃，吃到腻，吃到出现素食主义者。” “哈哈哈。” 老爷子又一声大笑，揉了揉发酸的鼻尖，悠悠长叹。 “曾经，有人跟我吹过牛，我不敢相信啊。” 林致远微眯着眼睛，直勾勾盯着老爷子，脱口而出。 “做不到，末将提头来见。” 语气掷地有声，俏皮中带着决心。 老爷子顿了顿，放下筷子，絮叨起来。 “都说我心软，最后疯狂一把，但愿你小子争口气。 我仔细研究过你的履历。 从轧钢厂，到港岛，再到特经局。 从接触老陈，到财神，到先生，再到我们一群老家伙。 从写书，写歌，到捐掉稿费。 从港岛踩着刀尖翩翩起舞，到回家后一次次藏拙…… 对外，你勇往无前，有一股莫名自信，天不怕地不怕。 对内，你却谨小慎微，或者说战战兢兢。 说明有什么让你感到恐惧，我猜测，应该是我……” 林致远作势要辩解，被老爷子抬手拦住。 “你不用反驳，我有判断。” 林致远抿了下嘴唇，幽幽叹道：“您老说得没错，我怕，但我更敬爱您。” 闻听此言，老爷子讪笑一声。 “是啊，全家都敬爱我，可这是不对的，你的恐惧就是来源于此。你清楚，我也明白，不管台上是谁，只要我大手一挥，还得照我的来。” 林致远沉默了，久久没有言语。 “动筷子啊，咱们爷俩边吃边聊。” 老爷子示意一声，再次开口。 “在你南下港岛之前，我便注意到你。你打下偌大家业，回来之后，咱们第一次见面，我便一次次给你鼓劲。 专门组建特经局，你办公室那副字，经济小组候补到转正，带着一大群人去你家蹭饭。 更不要说，只要你想进来，不管带什么，都没人管。结果，我发现，你还放不开手脚。” 说到此处，老爷子往后一靠，微微皱眉。 “我就开始琢磨、研究，也才有了现在这出戏。 我不知道他们几个当中，你有没有害怕的。但我年纪大喽，想多看几眼，尤其是你那个梦想，哪怕出现苗头，我也能彻底放心。 所以，灵境社区建立，到时候，让你二婶曾经的警卫员，也就是胡义，回来当负责人。 再加上港岛，有你二叔的警卫员，也就是高自越把控。 这些，都是我给你的筹码，给你足够底气，横扫恐惧，彻底松开手脚。 你觉得够了么？” “老爷子，我……您……” 林致远眼眶通红，眼珠在打转，悬而未落。 老爷子吃了几口菜，又补了句，“如果不够，先生也搬过去，哪怕是我，也可以。” 林致远连忙摆手，语气中满是哀求。 “别，老爷子，您别说了。都是我的问题，我以后肯定改正，保准竭尽全力，让您看到盛世，哪怕粉身碎骨。” 话音刚落，先生迈步走进客厅。 “早就听说致远来了，迟迟不见人。我一猜，就知道你们爷俩在说悄悄话。” 说话之间，来到沙发，自顾自坐下。 抬眼一扫，发现二人都红着眼眶，不禁好奇，“你们聊什么呢？” 老爷子爽朗一笑，“致远激动喽，向我保证，让你我二人看到盛世。” 先生一怔，继而温和一笑。 “那是该激动，蒙难上百年，期盼数十载。” 不等吩咐，佳英送来碗筷。 老爷子起身，从书房摸出三瓶贴纸泛黄的汾酒，放在茶几上。 “来来来，这可是大典那天，我就藏起来的。躲过佳英和保健局，可不容易呢。也别管是不是一大早，咱们三个人，一人一瓶，畅所欲言，谁也不要藏着掖着。” 林致远连忙规劝，“可不敢，您二位还是要克制一下，保护好身体。” 老爷子看了眼先生，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和先生慢慢小酌，你好好喝，我今天要听听你的心里话。” 先生不明白老爷子为何这么做，多年养成的默契，还是附和一声。 “不错，开诚布公嘛，沟通能避免大部分问题。” 第414章 是成是败，在此一搏 吃了一会儿，老爷子端起小酒盅，提议。 “来，走一个，敬沟通。” 喝后，放下酒盅，啧吧着嘴，笑问。 “致远，对现有体系，你有没有不同意见？” 林致远给二人斟好酒，重新坐下。 “有呢，还特别多，全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先生不禁来了兴趣，努了努下巴。 “说说，屋内就咱们三个人，话出你口，入我和老爷子之耳，若是不合适，也不会传出去。” 老爷子也笑着示意，“说详细点。” “好。” 林致远点头，继而斟酌片刻，徐徐开口。 “核心只有三点，解放思想，解放生产力，解放经济体系。” 先生凝眉，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筷子。 老爷子也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林致远已经想通，也彻底放开。 是成是败，在此一搏。 成功，皆大欢喜。 不成，大不了以死谢罪，保全妻小。 “我逐条阐述，您二老把把关。” 恭敬一句，林致远自顾自喝了一杯，继续。 “首先，争论所谓姓什么，都是抽象理论，在初级阶段重要么？ 其次，公社集体劳作，有没有人出工不出力，对生产力是不是束缚？ 最后，不少工厂明明能够生产更多成品，只因为没有任务份额，导致效率大打折扣，统筹统销会不会太死板？” 先生眼睛一瞪，扬声呵斥。 “致远，还没开喝，你就醉了么？” 老爷子抬手拦住先生，看向林致远，温和询问。 “你所说确实是问题，可怎么保证集体利益，怎么保证全体民众？” 林致远倒满一杯，又一次仰头喝完。 “事在人为，不能因噎废食。 第一步，家庭联产承包，包干到户，包产到户，分田到户，责任到户，激发农民积极性。允许各家各户出现差异，毕竟现在不也这样么？” 先生陷入沉思，老爷子继续追问。 “土地私有，就会出现兼并，又怎么解决？” 林致远抬头，反问。 “怎么可能私有？全是家里的，农户租用罢了。换个说法，全家就一个地主，所有农民都是佃户，由咱们把控佃租。待时机成熟，免了又何妨？” 老爷子若有所思，延伸道：“按照你这个思路，是不是家家户户可以养鸡养猪？” 林致远狠狠点头，脱口而出。 “对啊，村民若有余力，当然有权花费精力，追求更好的生活。” 先生不禁皱眉，“那怎么打消贫富差距？”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无奈摇头。 “您二位扪心自问，可能么？只要有管理者，就一定会出现层次。有层次，就一定会出现贫富差距。” 老爷子端起酒杯，林致远和先生立马跟上。 碰杯喝后，老爷子思考良久，面无表情示意。 “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我要整体考虑。” 林致远垫了口菜，一五一十，详细叙述。 “农村改革之后，下一步便是经济体系。 首先，府衙和企业职责不清，管理混乱，当彻底剥离，任由企业自生自灭。这一点，有咱们统筹管理，哪怕出现濒临倒闭，也能兜得住。 其次，放开民众经商活动，小商小贩，乃至办企业、开工厂，只要有人敢干，随便。 不过，要画一条线，有一定规模的商业体，确保一半份额，由全体职工所有，这一部分利润均分，可以由工会监督。 其中，也需要注意，实际价值，与纸面价值不符，有人套娃。 …… 最后，加强监管，可以不定时异地查账，但有偷奸耍滑，不论是谁，彻底清算，打造一条明确，不可触碰的红线。 相信要不了几年，不少混吃等死家企，便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 全家上下，家企领头，保底商业体紧随其后，小商小贩遍布各个角落，这样的经济体系，才符合初级阶段现状。 本质可以分为几步，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而不是将全体民众生活质量，拉低到最低水准，达到一种看似公平，实则一起受苦的地步。 这只是大致思路，其中，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斟酌。” 林致远说完，又喝了一杯，静候审判。 先生若有所思点着头，显然还在消化。 老爷子给林致远夹了一大块肥肉，笑呵呵挤了挤眼。 “来，赏你一大块肉。说得好啊，看似公平，实则一起受苦，一针见血，发人深省。” 林致远暗暗吞咽一口唾沫，弱弱询问。 “您老不生气？” 老爷子不禁挑眉，轻笑一声。 “为什么要生气？我从来不反对畅所欲言，哪怕文刀推行大跨步，闹得怨声载道，也没有深究。言之无物，立场不对，才让人气愤。如你所说，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这是真真实实为这个家着想。” 先生经过思索，已经消化七七八八。 “不错，按照致远所说，解放生产力，全民生活水平，均能大幅度提高。哪怕有人掉队，也有全家，甚至保底商业体兜底。” 说着，侧目望去。 “致远，想来你肯定经过深思熟虑，说说吧，踏出这一步，会是一副什么场景，有没有负面情况？” 林致远脑海，不自觉浮现出前世画面，兔子和北棒鲜明对比，也回想起社会上种种现象。 说是畅想，其实在描述。 “如果维持现状，发展受到束缚，物资匮乏，民众勉强维持温饱，在全村，也属于贫困之家。 踏出去，二十年，最多三十年，农村家家户户盖起二层小楼，吃喝不愁，城里人也住在上百平楼房内。 大街上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人们开着小汽车出门，约上三五好友，逛街，聚会，谈天说地。 也会有人抓住机遇，一跃成为富豪，资产上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 这群人，加上权贵后代，凭借父辈荫蔽，享受着奢靡生活，高高在上，几乎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听到住楼房，开汽车，二人嘴角不由得微扬，待听到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又耷拉下来。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显得有些愤慨，“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 先生也很无奈，却比老爷子乐观。 “这种现象，此时此刻，全家上下，还少么？不说别的，工人比农民过得好，干部比工人更滋润。想要完全杜绝，根本不可能。” 说着，眼露期盼，望向老爷子。 “我觉得先解决温饱，提升生活质量，再慢慢消除特权。让致远汇总成文件，由您出面，咱们上会讨论吧。” 第415章 到底看了多远 客厅内。 林致远如释重负，大口吃饭，时不时自饮一杯。 先生目光灼灼，闪动着期盼。 对于兔子们过得清苦，作为大管家，他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每每夜深人静，常常自责。 恨自己能力有限，更恨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些太短。 打家业，守家业，本质上差别很大。 从四九年开始，发展经济成为大难题。 所谓经济小组，尝试各种措施，一次又一次，收效甚微。 直到意外发现，林致远在经济方面，才华横溢，一眼看出森林体系弊端，短短几年，在港岛创立远大。 哪怕回来，游走几家之间，几乎是空手套白狼，轻轻松松，让全套轻工业产业落地。 凭一己之力，给家里经济发展，安上助推剂。 更有甚者，以前千八百万软妹币，愁得人睡不着觉。 对林致远来说，好像是零花钱，不在意，无所谓。 无不表明，赚钱这事，简直不要太轻松。 …… 老爷子闷头吸烟，烟雾飘摇而上。 毕生所愿，便是带领所有兔子，走向富强。 林致远所说，曾经想都不敢想。 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上千年来，普通民众最朴实无华的追求。 贫富差距，层层区分，可是千古难题，想彻底根除，基本无解。 博览群书，纵观古今。 站得高，看得远，越发清楚。 所谓统治，统的不是官，而是民，治的不是民，而是官。 作为掌舵者，唯一能做的，兴许就是无限抬高下限，遏制上限。 ……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五六根烟是有的。 老爷子终于开口，没有着急表态，反而聊起了时事。 “致远，谈谈你对毛熊、以及大漂亮的看法。” 林致远抬头，微微有些诧异，缓缓拿起酒盅，再来一杯。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知道您想听哪方面？” 老爷子不禁挑眉，轻笑。 “那就先谈谈大漂亮什么时候会伤，依据是什么？” 林致远给酒盅倒满，苦笑摇头。 “在我看来，伤的肯定是毛熊，而不是大漂亮。” 先生慢条斯理，夹了片白菜，闻听此言，猝然皱眉。 “倒是挺新奇，展开说说。”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 “两极对立，又都是松散联盟，却有几处不同。 其一，毛熊构建互助会，看似通过各取所需，将大家紧密串联，实则又给分崩离析埋下了伏笔。 在内，没有人愿意一直当绿叶，在外，伤其一指，便是伤其全身。 其二，从宁时代，到老斯，到小赫，到小勃，甚至以后的某某。 权力每交替一次，内斗严重一分，向心力减弱一分。 哪怕以后有人重新挑起大旗，想拨乱反正，也无济于事。 而且，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舍不得权力，毛熊上层的人，必须培植势力。 有个二十来年吧，再有一代人，数方势力对峙不下，散伙就成为最轻松、最温和、且最理想的选择。” 说到此处，林致远延伸了几句。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比如刚才所说改革，您几位不在，换个人试试，还想唱戏，早就被轰下了台。” 老爷子和先生二人，最初没太上心，对于毛熊，或者说宁论，有着无比自信。 此时，越听越心惊，齐齐凝眉。 林致远没管那么多，已经一瓶多下肚，再加上昨晚没睡，酒劲上头，极力保证思路清晰。 “这种局面，大漂亮怎么可能放过，拱火是必然的。所以，留给咱家的时间不多。如果不能赶在毛熊崩塌之前，夯实地基，下一个就是咱们。形势所迫，恐怕也只能卧薪尝胆，委曲求全。” 老爷子深以为然，又点烟，狠狠吸了口。 “再说说大漂亮。” 林致远又来一杯，轻笑一声。 “家里驴象之争，背后财团对立，两届八年就换人，朝令夕改。 再加上以掠夺为根本，以霸权为追求，兔子尾巴长不了。 一旦咱家实力与之并驾齐驱，都不用亲自下场，稍稍引导，便会群起而攻之。 什么美刀霸权，什么全村基地，迟早会逐步瓦解。” 老爷子细细琢磨后，很是认同，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三十年，五十年？ 这小子到底看了多远？ 要不是连逼带哄，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想及于此，不免有些生气，捞起酒盅，笑呵呵示意。 “来，半天就看致远一个人喝，咱们先走三个。” 先生只一秒明悟过来，也附和一声。 “就是，边喝边聊嘛。” 三杯过后，老爷子笑眯眯询问。 “人口呢，沸沸扬扬吵了几年，之前大会，已经确定是潜在危机，准备以令遏制，你怎么看？” 林致远嗤笑一声，撇撇嘴。 “看什么，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全村一盘棋，已经是大势所趋，凭什么咱们创造财富、物资，去养其他人后代？ 生活质量提高，素质提高，这种风气，自然而然就会变化。 而且，社会发展，人口也是一大优势。 更不要说，改革之后，总有一批人先富起来。 不管他们因为起家双手沾满污垢，还是心态产生变化，肯定想出去看看。 那就让他们走，兜里有钱，也能站住脚跟。 有个几十年，全村各地，遍布兔子，凭借同种同族，这一先天优势，釜底抽薪，渗透继而同化别人……” 说着，再来一杯，进一步解释。 “哪怕这群人离开时，抱着敌意。 要知道量变，必然产生质变。 各家府衙肯定会重视，甚至如同印泥一般，大肆反兔。 这群人，或者他们后代，能怎么办？ 只能联合起来，进行殊死搏斗。 如果那时候，咱家已经屹立在山巅，自然而然成为他们的底气。 稳坐钓鱼台，用一群垃圾，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难道不好么？” 先生双眉紧锁，好半天，一动不动。 想到大漂亮，乃至澳洲，惊世骇俗的言论，貌似很有道理。 老爷子也陷入沉默，心里火气更大。 这小子，真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 明明看出问题，也有考量，就是不说。 越想越气，双眼微眯，又抬手示意。 “来来来，吃口菜，咱们再喝一杯，我可有不少问题想跟你探讨呢。” 第416章 春风醉人间 再次碰杯之后，进入老爷子采访时段。 “大漂亮有人提出，用信用体系取代金本位，你怎么看？” “毛熊修士问题，咱家怎么避免？” …… 林致远强打精神，一一作答，到最后，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老爷子见状，才就此作罢，狠狠将烟头掐灭，语气极为坚定。 “这样，致远也挂职我秘书，文件尽快上交，年后上会讨论。这一场风雨，由我去扛……” 说着，侧目，看向林致远，眼神中充满爱护。 “如果改革奏效，我再为你正名。如果失败，压力我去承担。真到那时候，你小子后半辈子，给全家民众当牛做马吧。” 林致远轻咬舌头，提起精神，不知是酒劲，还是感动，脸色微微泛红。 “还是那句话，不成功，我以死谢罪。” 老爷子开怀大笑，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你想得美，不成功，从头再来，到时候，狠狠压榨你。” 先生也放声大笑。 “哈哈哈，就是，想偷懒，绝对不可能。到时候，我们一群老家伙，在你身后狠狠挥鞭子。” 林致远嘿嘿一笑，“不管如何，我都给家里当牛做马，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话音一落，整个人往旁边一倒，沉沉睡去。 几秒后，鼾声如雷。 老爷子和先生相视一笑，同时起身。 一左一右，将林致远架起，往屋内走去。 “嘿，这小子还挺重。” “可不是么，只能说明咱俩老喽。” …… 给盖好被子，二人来到书房，泡了一壶茶，闲聊起来。 “不得不说，致远看问题透彻，入木三分。有些推测，尚不确定对错，但有一定道理。” 老爷子说完，先生眉梢微扬。 “有此后辈，兔子复兴，我更有信心。” 说完，语气温和，带着决绝。 “最后扶一程，尽力帮致远扫平障碍吧。开着小汽车出门，约三五好友，街头吃饭聊天，谈天说地，好生羡慕。” “哈哈哈，不急嘛，站好最后一班岗，等致远接过重任，咱俩彻底退休，乔装打扮，出去转转，去亲眼看看。” …… 一觉睡到傍晚。 林致远再次睁开双眼，窗外已经灰蒙蒙。 翻身下床，匆忙走出屋内。 客厅，老爷子，李夫人，以及老爷子家人都在。 除夕夜，林致远没有多打扰，闲聊几句，匆匆离开。 寒风刺骨，心里却暖。 借着酒劲，彻底放开，说开，解开心结。 冬天将过，春天要来，明天只会更好。 林家。 秦淮茹和吴霞，说说笑笑包着饺子，准备年夜饭。 林书凡越发懂事、稳重，在一旁打着下手。 林书尘和林书鸿，窝在房间，探讨着等会儿放炮，明天找同学去玩。 至于林书寒，和陈治形影不离，不见人，肯定在旅长家。 林家梁坐在东厢房，抽烟，喝茶，等了林致远整整一天。 走进院门，瞥见东厢房亮灯，林致远心中一动，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林家梁抬眼，轻笑，询问，“聊了一天？” “那倒没有，不过，总算全盘托出，进行深入沟通。” “嗯，那就好，以后肩上担子加重，说话做事，定要三思而后行。” “明白。” …… 随着一阵阵噼里啪啦鞭炮声，六六年宛如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2月10号，第三届代表大会，第二十次会议，林致远列席。 老爷子发表讲话。 指出公社、经济、物资、管理，诸多方面问题。 强调民众生活质量，有待提高。 表示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释放市场活力势在必行，是下一步工作重心。 要求全员，在接下来工作中，拧成一股绳，为改革贡献力量。 …… 讲话很长，基本就是林致远汇总的报告。 与会人员，无不震惊。 年前高层变动，就有预感，没想到改革力度，竟然这么大。 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被老爷子强力压下。 一连半个月，针对每条措施，经过激烈讨论，改革时间表出炉。 3月份，全家上下，各大公社，按照指示，开始分田到户。 5月份，各地府衙和企业，进行剥离，如火如荼。 7月份，允许民众经商，小商小贩重新出现。 …… 经过大半年时间，灵境社区，在上千人齐心协力，加班加点努力下，终于完工。 林致远全家，从北侧临时安置房，搬进甲七号院。 7月18号。 胡义带着白莎，以及儿子胡修，重回京城。 踏入特经局，走进办公室，立马敬了个礼。 “林哥，胡义前来报到。” 林致远上前，朝着胡义胸膛捶了捶，爽朗一笑。 “你啊，咋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冰疙瘩。” 旁边，白莎怀中有个小家伙，虎头虎脑，瞪着大眼睛，满脸好奇。 白莎嘴角微扬，笑盈盈打着招呼。 “林生，数年未见，您还是这么平易近人。” 说完，忙不迭拍了拍小胡修屁股。 “阿修，向林伯问好。” 小家伙歪着脑袋，怯生生开口。 “林伯，您好，我叫胡修，你可以叫我阿修，我今年两岁啦。” “小阿修，你可真乖。” 林致远挤了挤眼，转而伸手示意，“来，快坐。” 数年未见，难免要叙叙旧。 闲聊一个多小时，林致远笑呵呵安排。 “咱们单位北侧，有个一进小院，我暂住了半年，东西齐全，直接就能住，以后归你们了。” 说着，似乎想起什么，又问了句。 “对了，莎莎，你妈也回来了吧？” 白莎微微点头，“对，她在院里纳凉呢。” “这样也好，留她一个人在港岛，你们肯定不放心。” 林致远说着，作势要起身。 “我让大茂陪你们去小院看看，缺什么尽管开口。等会儿，到我家吃晚饭，我二婶听说之后，可是惦记的很呢。” 胡义抿了下嘴唇，脱口而出。 “好，那我在哪儿上班？” 林致远不禁一乐，摇头轻笑。 “嘿，你倒挺积极嘛，就对面安保基地，你去做负责人。” 胡义点头，没有说话。 白莎满脸热切，忍不住询问。 “林生，孩子有我妈照顾，我也能工作，那我呢？” 林致远微微一怔，笑了笑。 “你要想工作，继续给我当秘书吧，小潘事情多，大茂又经常出去，有你在的话，他也能轻松不少。”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潘飞匆匆而来。 第417章 也凑凑热闹吧 林致远抬头，笑问。 “小潘，有事？” 潘飞微微点头，“对，先生办公室传来几份文件，询问您的意思。” 林致远一怔，继而打发道，“这样，小胡，你们先去我家，就往西走，路北甲七号院，找我二婶坐坐，我这边先工作。” 待胡义两口子走后，抬手示意。 “说吧，现在关于村里的事，怎么一股脑都传了过来？” 潘飞没有回答，笑了笑，开始汇报。 “约翰牛又送来十只麋鹿，两极对立背景下，熊猫一直是咱家交朋友的风向标，您看……” 林致远侧目，狐疑。 “又？之前什么情况？” 潘飞翻了下小本子，叙述。 “五四年，送来五只麋鹿，考虑大家都是体面人，回赠了两只更加稀有的大鲵。五九年，第二次送来八只麋鹿，经过商量，回赠了两只扬子鳄。这一次，他们更加露骨，表示非常喜欢熊猫。” 林致远冷哼一声，撇撇嘴。 “喜欢？我记得三八年开始，约翰牛和大漂亮，就有人偷咱家熊猫。被囚禁，被残害，十几只是有的。现在又说喜欢，他们觉得我会信？更不要提，你刚才也说了，熊猫是风向标，哪能那么随便？” 说完，顿了顿，又嗤笑一声。 “这样吧，峨眉山藏酋猴，一般十几只一个族群，咱们也不吝啬，一个族群，整整齐齐，全部打包。给他们说清楚，这玩意更稀有，而且通人性，喜欢和游客互动，散养最佳。对了，额外送他们一本《西游记》。” 潘飞眉梢一挑，总觉得自家领导没安好心，又想不明白，猜测大概想让大圣西去降妖伏魔。 刷刷刷记录完，翻了两页，继续。 “大漂亮教唆，老窝内部干架，愈演愈烈，还亲自下场，在南部洗地。上面已经决定大力支持，询问能不能通过远大，从寨子运送一部分生活物资。” 林致远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方便，远大满负荷运作，额外增加工作量，容易出问题。这样吧，家里轻工业产品，可以有限支援，你去协调，在不影响给三家交货，内部所需前提下，能帮一把是一把。” 潘飞点头，记录，继续。 “印泥排兔，越发严峻，据不完全统计，遇难数量，已经超过五十万……” 林致远暗暗握了下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总共五千万，一出手就是百分之一。残暴，太残暴了。联系港岛，让张龙赵虎带着赤炎会，去浑水摸鱼。他不是想乱么，那就别想好了。” 潘飞迟疑片刻，弱弱询问。 “领导，直接干涉他家内事，会不会不妥？” “张龙赵虎，以及赤炎会，属于民间组织，更何况港岛还没回家，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就这么办。” 潘飞也不再多说，记下，翻页，继续。 “美洲大面积反鹰，枫叶十一万铁路工人罢工，大漂亮黑人暴乱，墨哥棉农抗议，巴马袭击大漂亮馆，歌比亚到处都是游击队，圭亚那糖业和甘蔗园停工，瓜尔多游行，密录高举教员思想……” 林致远越听越感兴趣，好家伙，一连十几家，大漂亮这是遭天谴了么？ 抿了下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有点意思，这么火爆么，咱们也凑凑热闹吧。通过远大，联系雪茄菲德尔，让他派个人，在港岛见见面。” 潘飞写了一半，猛然抬起头。 “领导，您要南下？恐怕不合适吧？上次您出去，闹得沸沸扬扬，这次，估计上面不会批准。” 林致远顺势翘起二郎腿，指尖拍打着膝盖，也有些发愁。 别说南下，恐怕离开京城，老爷子和先生未必答应。 兔熊闹别扭，不能让雪茄难做，大张旗鼓邀请来家，肯定不合适。 不去面谈，又不太放心。 …… 沉思良久，侧目，看向潘飞，笑问。 “那你去溜达一圈呢？” “我？” 潘飞不可置信，伸手指着自己，连连摆手。 “肯定不行，谈判充满不确定性，万一出现变故，我又不敢做主，容易耽误事。” 林致远点了根烟，略作沉思，试探性询问。 “那你说，让他们悄悄进港岛，再偷摸来京城，可以么？” 潘飞也不确定，皱了皱眉，嘀咕一声，“要不试试看？” “好，去问问吧。” …… 处理完事，潘飞去而复返，跑了三趟，将美洲各家资料，堆放在办公桌。 “领导，这是他们十几家资料，已经分门别类。” “好。” 林致远来到办公桌，一头扎进文山之中。 隔着半个村，通讯太费劲，一周多能收到回信，一个月能见到人，都说明雪茄效率高。 哪怕不急，也要做充足准备。 直到傍晚，终于看完，揉着发酸的眼睛，林致远摇头轻笑，暗暗腹诽。 关键还是蔗糖。 若是能够通过雪茄大力收购，美洲将陷入无糖可用。 双方积怨只会更深，说不定，小火变大火。 对了，还有棉花也不能留。 大漂亮北部，以及他的孪生兄弟枫叶，本来就不够用。 小风一吹，不闹腾就有鬼了。 还有呢。 使使劲，双方合作，雪茄进入毛熊的互助会，貌似就没有必要了。 又能削弱毛熊，简直是一举三得。 不，好像是四得。 以点及面，美洲资源，哪怕没机会染指，也能加深美洲各家与大漂亮隔阂。 不对，不对，应该是五得。 蔗糖和棉花，既是轻工业原材料，又是战略物资。 我去，就不能想，越想好处越多，这事必须办。 看看雪茄菲德尔怎么说，要是不乐意，港岛必须去。 想想就有些小兴奋啊！ …… 林致远心情不错，点了根烟，哼着小调。 下班后，走出特经局。 胡同大变样。 原来五米宽，扩展到几十米。 中间，双向四车道，再往旁边，花池和行道树，然后三米的非机动车道，紧接着是马路牙子，到门前足有六七米。 哪怕绿植因为刚刚移植，还没长开，也有了前世，现代化的影子。 离家二百米，背着手，溜达着往回走。 一路上，碰到不少退休，且搬来的大佬，打招呼，攀谈几句，足足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甲七号院。 第418章 没想到居然缺钱 踏入大门，右手边，也就是门房。 警卫员郭帅江，透过窗户，咧嘴问好。 “林哥，您回来了，小乔出去采购，买了鱼，鸡，还有大肥肉，说是今晚吃大餐。” 林致远轻笑一声，挑眉打趣。 “对，下午不是来了一家人么，其中那个冰疙瘩，以后就是你的顶头上司，趁他还没上任，等会儿，你和小乔狠狠灌他，不放倒可不行。” “啥？” 郭帅江眼睛一瞪，脱口而出，“他就是我们团长？” 林致远摊了摊手，挤了挤眼。 “别怕，机不可失，以后他上任，你和小乔可就没机会喽。” 郭帅江抿了抿嘴，耷拉着脸。 “我刚才还对他们一个劲盘问呢，您说，他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哈哈哈，所以更得把握机会，把他放倒。” 林致远大笑几声，迈步往前走，留下郭帅江在纠结。 迎面是影壁，向左一拐，来到外院，南侧倒坐房，三名警卫员居住。 北侧，正中是垂花门。 穿过之后，来到前院。 别人家怎么分配，不清楚，总之林致远家，东厢房摆着三张大圆桌，西厢房一张方桌，以及一张茶桌。 穿堂两侧，都是客房。 用旅长的话来说，以后喝大了，直接就能休息。 对于这种要求，林致远不敢反驳，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好家伙，您老有这想法，厢房北侧，打的月亮门又怎么说？ 西边连同二叔家，方便一起吃饭，说得过去。 您老打月亮门，说不是惦记我的藏酒，谁信？ 走过穿堂，便是中院。 正房，林致远和秦淮茹的卧室，客厅，以及书房。 东厢房归林书凡，以及想要独立房间的林书寒。 西厢房林书尘和林书鸿，哥俩总是形影不离。 此时，客厅。 林家梁和胡义喝着茶，抽着烟，在聊天。 吴霞带着秦淮茹，以及白莎母女，在东边耳房，也就是厨房忙活。 一进门，林致远就打趣。 “哟，二叔，小胡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俩居然还聊得挺热闹。” 闻听此言，林家梁爽朗一笑。 “小胡说得少，却是个好听众，我和他聊聊安保团的事。” 林致远没细问，径直上前，一屁股坐下。 “小胡，小王晚上值班，不能喝酒。小郭和小乔，你说什么也得好好喝一顿，以后都是你的兵。算上二叔，还有我，咱们五个不醉不归。” 胡义面无表情，轻飘飘一句。 “林哥，我不喝酒。”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撇撇嘴，没好气的斜了一眼。 “你想得美，今晚必须喝，这是命令。” 胡义一怔，继而无奈应下，“是。” 八点多。 前院东厢房，分坐两桌。 女眷带小孩，喝着北冰洋，说说笑笑。 五个大老爷们，推杯换盏，也挺热闹。 吴霞，甚至林致远，都想让王钰一起吃。 没想到，人家很讲原则，死活不乐意，非要在门房值班，只能单独送去饭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女眷已经吃好，齐齐起身，准备去客厅聊天。 临走前，白莎还开了句玩笑。 “林生，你们也难得聚一次，晚上胡哥就交给你们喽，他不回来也行。” 林致远哈哈一笑。 “莎莎，下午就想说你，怎么又改回来了？以后就叫哥，听见没有？” “好嘞。” 待女眷离开，五人立马点烟。 吞云吐雾之间，郭帅江终于下定决心，捞起酒杯。 “胡哥，以后跟您混，多多指教，我敬你一杯。” 胡义微微蹙眉，没说什么，碰杯，仰头喝完。 却不料，乔宝嘿嘿一笑。 “胡哥，还有我，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紧接着，郭帅江跟上。 “胡哥，一杯情，两杯意，三杯才是好兄弟。” …… 二人配合默契，胡义彻底被放倒，体验了一番林家前院客房。 打那以后，胡义几乎谈酒色变。 一晃两周过去。 林致远坐在办公室，看完报纸，白莎笑盈盈，款款上前。 “林哥，除了石油仍然有潜在风险，其余原材料，基本能够自给自足。家里石油产量不够，分离技术不完善。一味进口也不是办法，万一大漂亮封锁海路，影响太大。” 林致远吸了口烟，悠悠长叹。 “确实是个问题，眼下只能大量进口，再等两年吧，到时候就能解决。这样，你帮我记一下，每月月初都要和我说一遍。” 白莎做好记录，继续汇报。 “雪茄菲德尔对与您会谈，兴趣极大。已经派遣他胞弟劳尔，在几天前出发。由于电报延迟，估摸着一两天就能到港岛，最多三天便能抵京。” 林致远嘴角微扬，笑了笑。 “好啊，果然诚意十足，菲德尔作为被暗杀次数最多的话事人，早就安排好劳尔作为继承人。能派他来，想来此次会谈，必将顺利。” 白莎莞尔一笑。 “您也需要想想，远大抽不出额外资金，家里轻工业制品都有主，大量采购蔗糖和棉花，所需资金可不小。” 林致远很是认同，点了点头，计划好好的，没想到居然缺钱，就很操蛋。 “是啊，最近我也在发愁，本来有个好主意，结果旅长居然不乐意。” 白莎帮忙给茶杯添好水，忍不住笑了。 “林哥，这也没办法，您想卖保卫科家伙式，旅长怎么可能答应？且不说，新式家伙，数量不足以全员更换。单单是四面受敌，也要做储备。” 林致远指尖敲打桌面，暗暗琢磨片刻，啧吧着嘴。 “数量不够，就放开手脚狠狠造。拿着一堆万国牌破烂玩意，威慑力也不行啊。这样，保卫科最近什么时候开会，我要参加，得好好劝劝。” “好，稍后帮您协调。” 白莎微微带笑，捋了下耳边秀发，提议。 “其实，咱们可以借鉴期货原理，提前和高卢鸡沟通订单。” 林致远不禁摇了摇头。 “两年前，就是凭借这招将轻工业落地，现在毛熊、大漂亮，都和咱家闹得挺僵。吕锡安未必敢，一下子得罪两方，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说完，往后一靠，缓缓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 “不能寄希望于旅长松口，那就试试看，兴许可行呢，对不对？” 白莎挑眉询问，“那我帮您约吕锡安？” 林致远抬手虚拦，“不，上杆子不是买卖，帮我约索洛维科夫，正好，我和这位达瓦里氏，还有事没处理完呢。” 第419章 隔山打牛? 接到白莎邀请，索洛维科夫难以置信。 自打去年，兔熊彻底闹僵，毛熊馆几乎成为兔子禁忌。 不要说见面，哪怕被人提起，也会被指指点点。 若不是小勃不同意，他早带着人回去莫城。 副手尼基塔不解，试探性询问。 “大半年来，兔子动作颇多，尤其是某些举措，似乎有违宁论，这时候叫您会谈，会不会要改变立场？” 索洛维科夫摸了摸络腮胡，沉吟片刻，摇头轻笑。 “若说立场，兔子从未变过，不亲熊，不亲鹰，一直想另立山头。” 说着，顿了顿，徐徐挑眉。 “不过嘛，眼下兔子可不好过，南越和大漂亮干架，纵观周边，北棒、外蒙、白象……几乎都是咱们小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想低头服软？” 尼基塔挑眉，愣住，好几秒才摇头。 “不，就像刚才所说，兔子动作意有所指，更像是下最后通牒。” 索洛维科夫刚吸了口烟，猛然侧目。 “你是说倒向大漂亮？这怎么可能，先不说体系不同，大漂亮也不会同意吧？更何况愿意低头，为什么不是咱们？” 尼基塔耸了耸肩，一摊手。 “谁知道呢，我也是猜测。” …… 忧心忡忡，一晚上醒来数次，好好一场觉，睡了个稀碎。 次日，清晨。 早饭也没吃，匆匆前往特经局。 拐进停车场，透过车窗，看着胡同大变样，索洛维科夫心中一紧，冷着脸，领着尼基塔，直奔林致远办公室。 寒暄，落座，散烟，沏茶，老一套。 潘飞稳重，或者说放不开，给人感觉有些拘谨。 白莎却没有，言行举止，落落大方。 李玉江跃跃欲试，每次跟着领导洽谈，都是碾压。 就像比武，打谁都赢，心态自然不一样，隐隐有点迫不及待。 闲扯十分钟，尼基塔笑呵呵引入正题。 “达瓦里氏，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么？” 林致远故作无奈，连连啧嘴，最后叹气，迟迟不开口。 索洛维科夫蹙眉，强装镇定，抬手示意。 “达瓦里氏，有什么就说，哪怕你说代表兔子，要赶我们回莫城，也无所谓。” 林致远狠狠吸了口烟，又摇了摇头。 “差不多吧，你们难道没想过么？北棒几乎断绝联系，外蒙你家安保队站在墙头，白象也不安生，南越又是泥潭，我们家苦啊。” 说着，又吸了一口，长长吐出烟雾。 “为什么要改革，有人建议换条路，兴许会更好。” 索洛维科夫暗道果然，往前探了探身体。 “达瓦里氏，不要忘记，兔熊同阵营，大漂亮狼子野心，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您怎么不进言劝劝呢？” “劝，怎么劝？你们两家，乌鸦别嫌煤堆黑，大漂亮没安好心，毛熊就地道么？”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语气变得有些冷。 “远东，包括海参崴、库页岛，将近两百万平方公里土地，以及本属于我家的外蒙，又怎么说？” 索洛维科夫双眉紧锁，自知理亏，没有纠缠，选择无视，跳转话题。 “达瓦里氏，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你我二人能够解决。还是说说吧，您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好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林致远沉声感慨，继而扯了扯嘴角。 “于公，毛熊背信弃义，于私，你刚上位时，又是谁支持你？” 说着，似乎带着火气，放下二郎腿，往前一探，冷笑一声。 “你怎么对我？掐断原材料供给，遏制外蒙、北棒合作，你说说，你还有没有良心？” 索洛维科夫双手一摊，就要辩解。 林致远不给机会张口，直接一摆手。 “算了，多说无疑，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叫你来，念在往日情分，知会一声。明年轻工业合作，咱们就能两清，以后我家产品，你就甭惦记了。” 索洛维科夫一怔，暗暗腹诽。 连续三年，从保暖物资，到日用品，通过兔子解决短缺问题，家里早就已经习惯。 若是在我手上停止合作，小勃不得送我全家见上帝？ …… 一旁，尼基塔眼珠一转，立马黑着脸。 “达瓦里氏，你是想让兔熊彻底决裂？万一擦枪走火，局面可不受控啊。” 林致远当即坐起身。 “少特么扯犊子，兔熊决裂，难道不是你们的问题？要干就干，谁怕谁？大不了一起完犊子。” 尼基塔不甘示弱，强词夺理。 “哼，早几年，兔子加入互助会，接受共管舰队和长波电台，一起对抗大漂亮，哪有这么多事？” 林致远狠狠一拍茶几，厉声呵斥。 “你特么要不要脸？这和你娶完媳妇，老子替你生孩子有什么区别？” …… 二人越吵越凶，就差动手，索洛维科夫见状，忙不迭打圆场。 “尼基塔，你在胡说什么，赶紧给达瓦里氏道歉。” 说完，转而看向林致远，略带歉意。 “达瓦里氏，之前的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 林致远撇过头去，冷冷一声、 “道歉就免了，以后少特么见面，闹心。” 索洛维科夫恍若未闻，笑呵呵规劝。 “轻工业合作，咱们可有约定，十年内，兔子出口轻工业制品，只能通过我们三家，您难道忘了么？” 林致远毫不在意，嗤笑一声。 “那就不卖呗，我们自己用。八亿兔子嗷嗷待哺，需求量也不小。” 索洛维科夫顿时陷入沉默，尼基塔也面无表情。 林致远噌的站起身，一挥手。 “你们回吧，给你们留了一年多时间做准备，也不枉相识一场，没想到闹了一肚子不自在，就这吧。” 果决，坚定，二人犹豫片刻，讪讪离开。 白莎收拾好茶几，重新给沏了杯茶，笑盈盈询问。 “林哥，您绕一大圈，想让索洛维科夫找吕锡安协商，间接把消息传过去吧？一招隔山打牛，真是精彩。” “一方面吧，三家沟通，必然是由高卢鸡继续出面，长此以往，可不是好事。” 林致远早就恢复笑脸，微微摇头，耐心解释。 “贪欲无止境，疑心生暗鬼。物资过手，持续诱惑，吕锡安能不能守住本心？另外两家会不会产生不信任？” 白莎若有所思点着头。 “就像三人合伙做生意，由一个人负责采购和财务，肯定会出问题，对不对？” 林致远颇为赞赏，哈哈一笑。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多来几次，持续埋钉子，总会让三家分崩离析。到时候，不管是让高卢鸡吸引火力，还是利用高卢鸡，才好寻摸机会。” 第420章 想想挺有意思 不出所料，索洛维科夫离开特经局，径直前往高卢鸡馆。 如何谈，怎么聊，林致远没放在心上，确定二人在沟通，已然足够。 三天后，劳尔终于抵京。 林致远亲自去南苑接人，安排好住所，约定明天再谈正事，领着劳尔吃饭喝酒。 8月5号，办公室。 双方落座，寒暄。 劳尔和林致远同岁，都是三十五。 鼻梁高挺，眉毛浓密，长相颇为帅气。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意气风发，言行举止充满自信。 环视一圈，爽朗打趣。 “林，你知道么，雪茄上下，无不崇拜你家老爷子，而你，不但有他老人家的字、文集，还有雕像，令我好生羡慕啊。” 林致远眉梢微扬，哈哈一笑。 “不用羡慕，临走前，那尊雕像送你。” 劳尔一怔，继而瞪大眼珠，惊呼一声。 “真的？如果是别的，我肯定不会夺人所爱。但这可是老爷子的雕像，我等会儿指定抱走。” 林致远啧吧着嘴，故作心疼。 “没办法，谁叫咱们是兄弟呢，对不对？” 劳尔一拍大腿，“当然，老爷子的思想，可是雪茄的指路明灯。” 马列故去，老斯走后，在阵营中，老爷子的地位，还真是无人能及。 …… 闲聊一会儿，林致远率先转入正题。 “劳尔，听说美洲现在一团糟，雪茄没事吧？” “挨着大漂亮，肯定不好过，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劳尔挑了挑眉，反问一声，继而嘴角微微上勾。 “接到贵方消息，我二哥分析过，你我两家同属阵营，肯定想支援雪茄。” 说完，丝毫不拖泥带水。 “咱们干脆点，快些谈完，我好回去，家里到处缺人。” 林致远颇为意外，本以为要扯皮，看来用不着，当即徐徐开口。 “是这样的，我家也穷，加上毛熊催债、天灾，此时又被两极封锁，日子也不太好过。不过，老爷子表示，雪茄是好兄弟，砸锅卖铁，也不能视而不见。” 劳尔嘴角一咧，爽朗一笑。 “老爷子果然是老爷子，详细说说你们的计划。” “无偿援助办不到，可以不限量收购蔗糖和棉花。” 劳尔不禁一愣，暗暗琢磨片刻，回过味来，不自觉拔高声音，“确定？” 林致远一摊手，轻笑一声。 “当然，我呢，不建议你要钱，物资更重要，不是么？” 劳尔深有感触，有钱也得去买，毛熊太远，美洲又不一定能买到，狠狠点头。 “不错，以物换物最合适，我们需要大量烟火，文集。” 烟火，林致远能够理解。 只要想办法散进美洲几家，既能给大漂亮添堵，又能赚取差价，而且还能提高地位，一举三得。 文集，倒是没想到。 这玩意，语言不同，在美洲自个印不好么？ …… 许是察觉林致远疑惑，劳尔笑呵呵解释。 “文集由兔子学者翻译更为准确，而且，雪茄太小，想在美洲推广，需求量太大。” “明白了。”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故作遗憾。 “烟火的话，我们家工业基础差，太先进肯定没有，即便是万国牌，也需要我去申请，你应该能想到。” 劳尔毫不在意，连连摆手。 “没问题，哪怕再落后也无所谓。不瞒你说，本来就是准备往其他家倒卖，扶持当地反鹰势力。” 林致远吸了口烟，心中恍然，暗暗嘀咕。 好家伙，知道两家不对付，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简直是只要能给大漂亮添堵，绝不放过啊。 再一想，猪弯事件，差点对轰。 委曲求全，让毛熊在家里，准备搭载蘑菇的窜天猴，菲德尔其人，有血性，绝对纯爷们。 想及于此，当即应下。 “好，我立马安排筹集，运送到雪茄，你们根据情况，给蔗糖和棉花就成。” 诚意满满，不仅解决运输，还是先货后款。 劳尔心里感动坏了，默默感慨。 不愧是兔子，不愧是老爷子…… 噌的站起身，激动而带有歉意。 “熊鹰抗衡，雪茄才得以夹缝中生存。兔熊僵持时期，不管是毛熊，还是大漂亮，得知我秘密前来，都没有好事。多待一天，便多一丝暴露概率。事情呢，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林致远面色如常，心中很是无语。 小心是好事，着急也能理解。 折腾半个月，横穿半个球，正儿八经沟通不到三小时，你就要走，也太草率了吧？ 劳尔绕过茶几，来到下意识站起身的林致远面前，一把抱住。 “好兄弟，等你好消息。你也放心，要不了多久，大漂亮后宅大火蔓延，便会传遍全村。” 林致远沉吟片刻，询问，“真不再多待几天？” “不啦，有机会我再来。” 劳尔说完，松开林致远，径直来到角落，抱起雕像，就往外走。 强留着吃了顿午饭，飞机也已经协调好。 南苑。 劳尔抱着雕像，大步流星踏上舷梯，到了舱门，回头一挥手，不等林致远反应，扭身钻了进去。 林致远驻足，目送，见状，心中猛然想起西哈。 两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一个着急走，一个只想留。 结交的其他家话事人，咋就没个正常的？ …… 返回特经局路上。 白莎坐在副驾，微微皱眉。 “林哥，劳尔火急火燎，不会有问题吧？” 林致远靠在后座，侧目看着窗外，悠悠回应。 “无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雪茄地处美洲，距离咱家和毛熊都不近，哪怕不能合作，单纯给大漂亮添堵也成。” 说着，嘴角露出一抹淡然。 “首次交易，肯定不会太大，打了水漂也无伤大雅。再说了，长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急不得，慢慢来嘛。” 白莎不再多问，适当提醒是职责，说得太多，就有些倒反天罡，转而莞尔轻笑。 “想想挺有意思，合作搞定，所需物资居然还没影。” 闻听此言，林致远当即回头，也不由得笑了笑。 “你还好意思说，参加保卫科会议，怎么一直没回音？” 白莎面露苦笑。 “您惦记家伙式，旅长又不是不知道，保卫科近期根本不开会。” 林致远一怔，继而摇了摇头，很是无语。 “我就说么，最近怎么没见人，合着躲着我呢？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晚上我去堵门。你呢，不用管了，留意一下，我估摸着柯约翰会来。” “好。” 第421章 火力不足恐惧症 黄昏，晚霞如火。 偶有轻风拂过，也带不走整日的炙热。 下班后，交代秦淮茹准备几道小炒，林致远穿过前院东墙月亮门，来到旅长家。 林书寒和陈治两个小屁孩，正趴在地上弹玻璃球。 瞥见林致远，二人忙不迭打招呼。 “爸，你怎么过来了？” “致远哥。” 林致远点了点头，随口打趣。 “你俩又趴在地上，回头挨揍，我可不拦着。” 二人相视一眼，嘿嘿直乐。 陈治抬起胳膊，抹了把鼻子。 林书寒低头又趴好，捏好玻璃球，继续瞄准。 林致远轻笑一声，径直通过垂花门，来到外院门房，和旅长家警卫员闲聊几句，安安静静，守株待兔。 约莫一个多小时，天色渐黑。 旅长终于回来，压低声音，询问。 “小鬼，致远今天没来吧？” 警卫员名叫徐桂，被旅长叫歪了，喜得小鬼绰号。 徐桂透过大号窗户，看了一眼，抿了下嘴唇，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旅长一怔，明悟过来，扭身就走。 “那啥，给小雅说一声，我今晚去克浓家吃饭。” 还没来得及迈步，林致远来到门廊，喊了一声。 “陈伯，到我家吃吧，淮茹已经准备好了，咱爷俩好久没喝一顿喽。” 旅长脚步一停，猛然转回身。 “臭小子，老子躲着你，你咋拎不清呢？”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朝着徐桂吩咐。 “小鬼，你去隔壁叫李伯伯，让来我家吃饭。” 十五分钟后。 甲七号院，前院西厢房。 旅长，克浓，林家梁，林致远，四个人，四个菜，三瓶酒，开整。 克浓眼珠左右来回一转，忍不住轻笑打趣。 “老陈，我就纳了闷了，你说说，你咋会怕大侄子呢？” 林家梁夹了片丝瓜，自顾自吃饭。 旅长撇撇嘴，轻哼一声。 “这小子要卖家伙式，嘴巴也厉害，说又说不过，打又舍不得，我不躲着，能怎么办？” 林致远哭笑不得。 “陈伯，不是嘴巴厉害，而是说得在理，您不能像个守财奴似的。” 克浓颇为好奇，努嘴示意。 “来，详细说说，我给评评理。” 旅长夹了颗花生豆，往嘴里一丢，慢条斯理嚼着，没有说话的意思。 林致远无奈，一五一十讲述完，询问。 “五六半和五六冲，已经是落后产品。六三全达到步冲合一，为什么不大肆量产，进行全员更换？” 旅长微微蹙眉，随口一声，算是解释。 “研发团队说还可以更好，正在做第六次升级。”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忍不住反驳。 “半年优化一次，按照这种逻辑，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完，看向林家梁。 “二叔，记得六三全在南越试用过，您怎么说？” 林家梁想了想，言辞不偏不倚。 “我在南越时，只接触过前四版本，简单说说感受吧。不得不说，相较于五六很惊艳。其中，第一、第二、第四批，都有瑕疵，第三批最出色，不管是保养，还是使用……” 说得非常详细，评价也很客观。 耐心听完，林致远看向旅长。 “陈伯，改良无止境，第三版本经过考验，完全可以量产更换。至于后续研发也没让停，过上几年，有质的提升，经过详细测试，再来一遍就成。” 林致远初衷贩卖烟火，捎带手推进换装。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挽救了六三式命运。 前世，六三式借鉴多款长处，具有精度高、射程远，且拼刺性能好等优点，获得一致好评。 奈何，隔三差五优化改进，再加上动荡，生产不上心，问题越来越多，导致最后，不得已又换回五六式，黯然退出舞台。 旅长好似也被说动，态度略微有些动摇。 “就这几天，开会讨论吧。不过，哪怕更换，五六式也要封存。” 前面一句，林致远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后面一句，闹得有些无语。 “干嘛堆放在仓库吃灰，废物利用换来资源，难道不香么？” 旅长微微蹙眉，沉声反问。 “你懂什么，有备无患不知道么？落后也比没有强，万一乱起来，没有家伙式怎么办？” 闻听此言，林致远一怔。 想起前世，在互联网上的所见所闻。 想起早前，列席保卫科会议，听到的消息。 忍不住轻笑出声，捞起酒杯，提议。 “来，咱们走一个，喝完再说。” 碰杯，喝后，另外三人齐齐望来。 对于林致远时不时另辟蹊径，各种新颖思路，很是好奇。 “这是病啊，火力不足恐惧症，说实话，我也有。不管是从个人，还是整个民族来看，患病无可厚非。” 林致远说着，笑了笑，继续。 “不过，有进有出更合理。落后的散出去，先进的补进来。” 说着，环视一圈，摇头苦笑。 “就比如摔炮，好家伙，为了防止毛熊，防止三架，不停生产。早前列席保卫科会议，我就想说，目标二十亿枚，这是什么概念？” 旅长啧吧着嘴，琢磨片刻，爽朗大笑。 “哈哈哈，有点意思，老子就有病，火力不足恐惧症。所以，你小子别打家伙式主意。至于你说的有进有出…… 说着，连连摆手，很是干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只能进不能出。” 林家梁笑呵呵附和。 “不错，包括我在内，保卫科五百五十万人，谁没有这个病？二十亿摔炮，我觉得不够，根本不够。真闹起来，算上民兵，一人一轮扔几十枚，能撑多久？” 克浓也点着头。 “就是，以后干架，上来先扔几轮，再冲上去打扫，能极大降低伤亡，多好。” …… 三人越说越兴奋、向往，甚至开始研究洗地战术，林致远哭笑不得，忙不迭叫停。 “您三位先等会儿，有点跑题啊。” 眼见三人意犹未尽，不情不愿停下探讨，林致远立马继续。 “拿摔炮举例子，绝大部分还是五一式，要是换成威力更大的五九式，甚至最新研发的六六式，一枚顶两三枚，岂不更好？ 落后就散出去，置换物资，生产补充先进产品，达到良性循环，既能保证充足火力，资金也能支持。” 第422章 白莎谏言 屋内顿时陷入安静。 大概一分钟后，克浓眉梢微扬，不住点头。 “有理啊，资金可是大问题。生产、储藏、保养，哪一点不费时费力费物？恒定合理数量，很有必要。” 旅长也能理解，就是不太乐意。 作为保卫科科长，安全才是第一职责，耗资花钱不在考虑范围。 斟酌良久，无奈叹了口气。 “这样吧，回头开会一并讨论吧，当然，也要给老爷子和先生汇报一下。” …… 接下来，推杯换盏，开始闲聊。 十点多，酒局散场。 旅长背着手，绕道月亮门回家，嘴里还轻声嘀咕。 “好啊，以后再吵架，谁敢说老子有病，定要狠狠怼回去，有病，还病入膏肓呢。” 陈夫人刚上完厕所，迎面撞见，不禁秀眉微蹙。 “老陈，什么有病，你又发什么神经呢？” 旅长抬头，当即爽朗一笑。 “哈哈，没错，我有病，火力不足恐惧症，老严重啦。” 闻听此言，陈夫人面露嫌弃，款款上前抬手搀扶着旅长。 “一天天没个正行，又喝多了？” “不能够。” …… 三天后，保卫科扩大会议。 旅长打头阵，林致远侃侃而谈，有条不紊阐述提案，最终通过。 紧接着，上报老爷子和先生，得到应允，开始实施。 逐步换装，旧款烟花，打包通过濠江，直发雪茄。 当然，这些最少月余才能准备好。 8月15号。 林致远看完报纸，内参，抽着烟，听着白莎汇报工作。 “林哥，柯约翰三天前抵达京城，和索洛维科夫，以及吕锡安，天天开会，三家电报频频，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会不会对计划有影响？” 林致远轻笑摇头。 “不会，柯约翰清楚，从他踏入咱家，便在监视中。所谓密谋，无非是三家在扯皮。” 白莎捋了下耳边秀发，继续汇报。 “远大询问，需不需要组建经济团队，北上协助发展？” “嚯，他们竟然还有余力？有这份心，就已经足够。” 林致远翘着二郎腿，指尖拍打着膝盖，笑着强调。 “远大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辐射东南亚，至于家里，需要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莫要急于求成。” 说着，想起什么，追问一声。 “赤炎会呢，张龙赵虎什么情况？” “这件事我有些看法，本来想着最后汇报呢。” 白莎说着，翻了几下本子。 “他们带着五百人，已经前往印泥。准备重操旧业，按照指示，随后会大肆收人，然后在各地闹事。不过……” 瞥见白莎欲言又止，林致远挑眉示意。 “有什么就说。” 白莎面露纠结，有些担忧。 “印泥不少帮派，尤其是以兔子为核心的，都面临清剿，哪怕能够添乱，后续麻烦不会少，万一……” 林致远点了根烟，沉思良久，笑问。 “想来你也不会无的放矢，说说吧，有什么建议？” “派遣觉悟高的人，去印泥筹办新组织，发起运动。咱们不是要换装么，送点烟火，既然要闹，就闹大一点。” 林致远不禁微微挑眉，暗暗腹诽。 好家伙，小胡厉害。 这妮子被调教的，格局大，人也狠，自信心也足。 吸了口烟，琢磨良久，悠悠长叹。 “小打小闹还好说，闹太大不见得是好事。引起大漂亮注意，横插一脚，加上当地府衙本来就亲鹰，狼狈为奸，彻底扫荡，岂不是帮了忙？” “林哥，即便这样又如何，反正在印泥。大漂亮下场，咱们也下场，大不了像南越，总好过现在。” 林致远不禁一怔，又陷入沉思。 有点道理。 有人筹办组织，张龙赵虎带人打游击，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卧槽！ 这不是当年，毛熊支援，兔子起家史么？ 真要这么干，印泥未来几十年，何止是乱啊！ 若是成功，大漂亮所谓岛链，不攻自破。 哪怕不成，耽误几十年发展，以后再也不构成威胁。 …… 想及于此，一拍大腿，干脆应下。 “好，按照你说的办，不过，种子太少，让港岛再送点人，凑个整，一千人起家吧。至于港岛，咱们给补充。” 白莎嘴角微弯，面露喜色。 “明白，随后整理成文件，您过目后，没有问题，就上交先生办公室。” 林致远眉宇间，不经意闪过一抹笑意。 “去印泥筹办组织，肯定要大无畏、热血、坚定，我还真有个好人选。” 不等白莎询问，直接吩咐。 “这样，你去联系魔都，他们那有个叫王雄的同志，京大毕业，毛熊留过学，59年分配过去的，让他来一趟京城。” 白莎刷刷刷记下，继续汇报。 “之前与潘主任交接工作，遗留问题中，两件有了进展。” 顿了顿，抬头笑道：“灯笼转播电视信号，传来消息，技术已经突破，灯笼预计来年夏天发射。” 林致远登时一喜，嘴角上勾。 “好啊，普及电视又进一步，一年时间，可不算多。” 说着，顿了顿，笑呵呵安排。 “记得津门712厂，去年已经投产17寸电视机。以这个为标准，现有工厂，快速升级生产设备，各省也要建设新厂。来年冬天，由咱们特经局补贴，在家里掀起一阵电视机风暴。” 白莎没有着急记录，而是蹙眉提醒。 “林哥，电视机价格不菲，却也一直供不应求。若是再以补贴促扩产，几年时间，满足需求，将会有大量工厂没有销量，从而面临倒闭。” “满足内需，还有外需，市场比你想象要大。” 林致远啧吧着嘴，悠悠一声，继而摇头。 “当然，肯定有工厂不思进取，一味吃老本。到时候被淘汰，或者被其他厂收购，沦为附属工厂，在所难免。 任何行业，可以通过宏观调控，适当予以支持，往前推一把，却不能插手过多，不利于他们自主进步。 就拿电视机举例子，黑白之后有彩色，17寸之后有19寸，乃至三四十寸，外观可以优化，质量可以提高，市场竞争，一切看他们自己。” 耐心解释完，笑问。 “不是说两件事么，另一件呢？” 第423章 与预期不符 白莎翻了下本子，徐徐开口。 “62年西雅世博会，大漂亮展示个人寻呼系统，同年，脚盆鸡研制出无线电寻呼系统，去年大漂亮突破数字寻呼系统…… 经过近一年优化推广，已经可以通过传送简单短频代码，达到单项信息传递…… 家里，由于早前，在二极管和集成电路中，您更为重视后者，导致前者有些放松，后者技术难点更多，双双没有突破。 研究所询问，要不要换个方向？” 林致远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询问，不禁一愣，直接摆手。 “不，我也许不懂技术，但我明白大势。电子科技发展到最后，一定是有限大小，容纳更多电路。 记得小潘曾经说过，几年前，有人利用什么硅片，做出更为小巧晶体管。 再联系半岛干架，大漂亮使用战地移动电话机，以及后来，毛熊将其压缩到一块城砖大小，更方便携带，无不说明，随身收纳是通讯设备的未来。 寻呼机也罢，移动电话也好，技术上有共通之处，晚几年，若是能一步到位，岂不更好？” 白莎点着头，试探性提议。 “要不要通知远大，想想办法，收集欧美各实验室资料？” “不用，风险太高，得不偿失，慢慢来。” …… 待白莎走后，林致远靠在沙发，陷入沉思。 科技差距，貌似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有自己把控方向，又提前数年，加上充足资金支持，再跳过十年停滞期…… 毛熊散伙前，必能迎头赶上。 新世纪肯定有实力，和大漂亮掰腕子。 委曲求全几十年？ 滚犊子吧。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黑色小本本上可记着账呢。 …… 三天后，柯约翰不请自来。 与往日不同，整个人憔悴，低迷，哪怕极力掩饰，也能看出在故作轻松。 落座，沏茶，寒暄。 几分钟，柯约翰单刀直入。 “林，我的好朋友，听说，明年两清之后，你准备优先确保兔子需求？” 说着，不住点头，微微拔高声音，赞许道：“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出色的决定，如此一来，兔子民众生活质量，将会大大提高……” 林致远面色如常，心中极为诧异。 本以为会劝，谁知道是推。 以退为进，还是另有隐情？ 不对劲，很不对劲。 加上明年，三年时间，大批轻工业产品过手，其中利益可不是小数，轻轻松松满手油，干嘛要停？ 难不成，大漂亮对兔方针有调整，准备进一步封锁？ 或者说，美洲动荡，欧罗巴有变？ …… 想不通，林致远没有着急下判断，悠悠长叹。 “主要是毛熊欺人太甚，有些气不过。倒是你，让我很高兴啊。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闻听此言，柯约翰爽朗大笑，心中却嗤之以鼻。 屁的好朋友，有美刀诱人么？ 要不是高卢鸡小戴，吃了熊心豹子胆，与大漂亮彻底决裂。 要不是小约想趁机，掐断毛熊供给，以图其内部混乱。 …… 老子凭什么将唾手可得，大把美刀往外推？ 越想越气，更是忍不住暗暗咒骂，小约简直是混蛋，志大才疏，啥也不是…… 良久，耸了耸肩。 “当然，你我可是好朋友。” 糊弄鬼子的话，林致远肯定不会信，顺着话茬，笑呵呵提议。 “啥也不说了，就冲这一点，作为好朋友，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明面上不可以，咱们可以绕道港岛，你那一份，一件不会少。” 柯约翰不禁眼前一亮，下意识往前一探。 “林，你是说……” 说话间，嘴角一勾，想到失而复得大把美刀，当即喜道，“林，借一步说话。” 林致远没借，一个眼神，李玉江和白莎离开。 罗伯特见状，也紧随其后。 一分钟后，屋内只剩二人。 不等询问，柯约翰神秘兮兮，压低声音。 “林，不瞒你说，大漂亮不少人对小约极度厌恶。69年，下任话事人，若是我们支持的小尼，能够成功，肯定会改变策略，最重要一点，便是与龙共舞……” 林致远英语一般般，听着有些费劲，还是大致听懂了。 往后一靠，笑眯眯看着柯约翰，故作惊喜，努了努下巴，“详细说说。” 柯约翰撇撇嘴，很是不屑。 “小约做事不地道，影响到包括我在内，大多数人利益。要不是南越，拉拢烟火复合体，早就没了…… 前不久，高卢鸡退出背约攻守同盟，让大漂亮威严扫地，民众尤为愤慨…… 而兔子拥有广袤市场，加之已经趋于完善，庞大的轻工业制造能力，兔鹰合作，不管是轻重工业，金融实业，都能互补，从而收割全村……” 耐心听完，林致远装出一脸轻松。 “嗐，成功再说，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万一下一任是个翻版小约呢？” 说完，散了根烟，自顾自点上。 “聊点现实的，为确保你的利益，产品披着港岛外衣。且不说高卢鸡，单单是毛熊，势必会大力封锁，石油等原材料只怕很难进口……” 柯约翰吸了口烟，暗暗腹诽。 翻版小约？ 岂不是一成不变？ 肯定不行，这事必须传回去，慎重处理。 至于石油等原材料，确实不好办。 下棋可以，亲自下场，后果难以预测。 万一和毛熊干起来，太恐怖。 …… 琢磨良久，笑问，“不知你有没有办法？” 林致远想着自己的词汇量，起身把李玉江三人，又给叫了回来。 “原油分离技术以及设备，能不能搞来？我们家刚发现几座油田，受限技术，供应不足，若是能解决，即便还有缺口，数量少，想办法进口也容易解决……” 柯约翰顿时一怔，继而闷头吸烟，暗暗琢磨。 水电，化肥，乃至轻工业，无伤大雅。 教会兔子，无非是全村经济市场，大家各凭本事。 机床和原油处理，只要确保处于领先位置，就立于不败之地。 而石油，被称为工业血液，分离技术更是重中之重。 别的先不提，说服以德州为首石油财团割肉，需要多大利益？ 可是，刚说兔鹰合作，转眼拒绝，又怎么开口？ 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 第424章 还好影响不大 柯约翰久久不言，林致远也能理解。 对于原油分离技术和设备，也没抱太大希望，有枣没枣搂一杆子而已，万一成了呢？ 几分钟后，笑了笑。 “柯约翰，你不用着急，回去慢慢琢磨。” 说着，顿了顿，隐晦提醒。 “即便体系不同，我也明白，在大漂亮，只要利益足够，万事好商量，哪怕经济财团，想成为话事人，也不在话下。” 柯约翰细细品味，似乎抓到什么，又不太清晰，只得暗暗记下。 “你放心，石油等原材料问题，我会放在心上。关于轻工业制品，你也要坚定，毕竟毛熊不配。” …… 待柯约翰一行人走后，林致远脸色顿时冷下来。 “莎莎，去了解了解，高卢鸡退出背约攻守同盟，到底怎么回事？ 吕锡安近期，和什么人见过面，待了多久，我要详细记录。 还有，大漂亮各类消息，汇总一下，也拿过来。” 白莎忙不迭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办。” 李玉江亲眼见证，自家领导朝原油分离下手，激动不已，准备嘚瑟两句，见状，也歇了念头，低着脑袋，紧随其后，离开办公室。 坐在沙发，林致远不停吸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极度讨厌信息延迟，更反感事情超出预期。 高卢鸡、大漂亮、乃至毛熊，到底在演戏，还是确有其事，不得而知。 无奈之下，抛出诱饵，令人火大。 轻工业制品，卖就卖了，本就是计划一环。 可主动提及，无异于变相露怯。 …… 傍晚，白莎跑了两趟，将两沓文件堆放在办公桌。 “林哥，大漂亮信息还在整理，预计明天下午能够拿过来。这是高卢鸡和背约，以及吕锡安近期活动记录。” 林致远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开始查阅。 白莎帮忙沏了杯茶，退出房间。 关于高卢鸡和背约，记录很详细，林致远看得也很认真。 59年3月，高卢鸡撤回受背约控制地中海舰队。 6月，宣布不同意在高卢鸡部署蘑菇。 7月，又将大漂亮机群赶出家内。 …… 今年3月，宣布退出背约防护一体化。 上个月，停止派人参加盟军会议，并表示拒绝参加东南亚联合演习。 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完，林致远不禁点了根烟，暗道庆幸，还好影响不大。 按照大漂亮一贯尿性，高卢鸡不过是约翰牛小弟，连约翰牛都乖乖听话，高卢鸡一系列举动，怎么能忍得了？ 双方彻底决裂，基本已经板上钉钉。 早前计划，推高卢鸡作挡箭牌，需要降低力度，别回头再给推回去。 想及于此，又开始翻阅吕锡安活动记录。 逐条看完，彻底放心。 除了拜访先生，找索洛维科夫，基本就是去潘家园。 唯一需要注意，和东汉斯费恩见过面，而且待的时间不短。 “哒啦，哒啦……” 随着右手指尖，很有节奏，拍打桌面，林致远闭着眼睛，将所有信息梳理，对计划进行微调。 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侧目一瞥，发现已经八点多。 林致远当即起身，走出房间。 对面，潘飞为主，白莎为辅，连同许大茂，带着四个人，正在聚精会神，整理资料。 “别熬太晚，差不多就回吧，明天晚上能整理好就行。” 潘飞闻声抬头，脱口而出。 “领导，不碍事，难得加一次班。” 许大茂也咧着嘴，附和一声。 “致远哥，您就甭管啦，反正回去也没事。” 白莎笑了笑，显然也不想回去。 “那行，你们看着办，别影响明天工作。” 简单一句，林致远一挥手，迈步离开。 悠悠哒哒回到家。 路过门房，郭帅江轻声提醒。 “林哥，您可算回来了。旅长和首长来了位朋友，在西厢房喝酒呢，让您回来就过去。” 林致远眉峰微扬，笑了笑。 “行，我知道了。” 绕过外院，走向前院，心里忍不住腹诽。 朋友？ 可真稀奇。 尤其是，小郭居然不认识。 带着疑惑，来到西厢房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旅长，书生，不是给你俩吹，白象现在乖的像绵羊……” 林致远立马知道来人是谁，笑了笑，大步迈了进去。 往北一瞥，果然，旅长，林家梁，以及张华，三人正在喝酒聊天。 只见林家梁撇撇嘴，很是不满。 “你还好意思说？白象溜达一圈，也不说搜刮点好东西，要是换了我，毛都不给他们剩一根。” 林致远不禁一乐，打了声招呼。 “陈伯，二叔，张伯伯，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华爽朗一笑。 “嗐，刚回来，说是让体检，这不是瞎耽误功夫么？我这身体再南下干一架不成问题。” 简单寒暄几句，林致远加入酒局。 四个人，边喝边聊。 聊了几句，林致远哭笑不得。 “所以，张伯伯，您从京城医院偷偷跑出来，还是陈伯和我二叔协助？” 张华眼一瞪，立马回应。 “可不咋地，留了张纸条，连警卫员都没带，兜了好几圈，才来到你家。” 林致远环视三人，一个比一个得意，丝毫看不出愧疚。 “您三位这不是欺负人么，好家伙，医院丢了位首长，护士、医生、警卫、安保，这得多少人受处罚呢？” 旅长毫不在意，叨了口菜，撇撇嘴。 “老张留了纸条，没啥问题。” 张华也点着头，没放在心上。 “不错，大侄子，我呢，此次过来，除了喝喝酒，有点小事找你。” 林致远一怔，伸手指了指自己，不禁笑问。 “张伯伯，您没开玩笑吧？即便有事，陈伯和我二叔，可在旁边坐着呢，轮也轮不到我吧？” 张华咧着嘴，端起酒杯。 “来来来，先走一个，我慢慢和你说。” 碰杯，喝后。 张华没有直接说事，反而满脸笑眯眯。 “大侄子，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一麻袋藏红花，明天就让人送过来。这玩意可是稀罕物，你留着慢慢泡水喝。” 林致远总感觉似曾相识，瞄了一眼旅长，暗暗嘀咕。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旅长玩到一起，想来也不是吃亏的主。 一麻袋藏红花，虽说没多贵，可架不住稀缺。 下这么大本，想从我这捞多少好处呢？ …… 想及于此，当即笑呵呵摆手。 “嗐，张伯伯，我年纪还小，用不着，您老留着慢慢用。” 第425章 惊喜总在不经意间 旅长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老张，你甭来这一套，致远已经不是曾经的傻小子，现在可是小狐狸，你用这种雕虫小技，看不起谁呢？” 林致远略显无奈，弱弱一声。 “陈伯，什么叫小狐狸啊，我可是正人君子。” 林家梁轻笑几声，不置可否。 倒是张华，仅仅是顿了顿，一点也不尴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那行，正人君子，来来来，我直接说了，需要大批日用品。” 话音刚落，三人齐齐望去。 旅长面露好奇，忍不住笑问。 “老张，藏省一直是重点扶持对象，你这又整的哪一出？” 林家梁也颇为认同，点着头。 “对啊，不仅仅是日用品，连同烟火，拖拉机，化肥，物资配额比其他地方充足啊。” 张华往前一探，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开口。 “你们不知道吧，巴巴羊有米八和蘑菇鱼。” 旅长一怔，蹙眉询问。 “他们哪儿来的？又关你什么事？你一个藏州牧，不操心民生，惦记别人家东西呢？” 林家梁眼睛一眨不眨，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张华，显然非常感兴趣。 张华眼睛一瞪，有些不乐意。 “你什么意思？兄弟我发现好东西，找你合计合计，你居然不领情？” 旅长撇撇嘴，立马回怼。 “你以为还是以前啊，那时候都是敌人，抢了就抢了，现在咱们可是体面人，做事得讲规矩。” 张华不甘示弱，紧跟一句。 “说谁不讲规矩呢？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是想着用东西换。” …… 二人拌嘴，林致远眼珠一转，立马明悟，不用想，肯定在演戏，也不拆穿，反而顺着话题询问。 “张伯伯，他们哪来的米八和蘑菇鱼，即便咱们想买，能拿到手么？” 闻听此言，张华不再搭理旅长，笑呵呵解释。 “最早，巴巴羊与白象……” 说得很细，显然早有准备。 上世纪，白象和巴巴羊被约翰牛殖民。 47年，迫于全村舆论压力，约翰牛不得已放手，象羊分治。 丢失大奶牛，约翰牛怎么可能甘心？ 故意在克什归属，含糊其辞，导致双方时常爆发冲突，一晃二十年，不得安生。 象羊首次干架，于49年，全村大会干预，划定分线，迎来短暂和平，当然局部摩擦免不了。 巴巴羊将重心放在经济建设。 白象蠢蠢欲动，面对舆论压力，再加上也没有信心完全攻克，只能暂且压制欲望。 62年，白象觉得自己行了，悍然打兔子，也有彰显武力，以图威慑巴巴羊的意思。 当然，这仅仅是一种猜测。 谁承想，白象双手插兜，被打得没法抱头，惨遭血虐，差点搬家，一时成为全村笑柄。 自此偃旗息鼓，不仅和兔子，乃至和巴巴羊，也极力克制。 好巧不巧，克什地区分线，有一处叫库奇的地方。 面积不大，又是盐碱地，一直以来不被象羊重视。 前年，有人惊奇发现，底下埋藏着大量石油和矿产。 好家伙，双方顿时脸红脖子粗，不约而同，再起波澜。 白象早有吞羊之意，值此契机，意气风发，老子打不过兔子，还打不过你？ 巴巴羊潜心发展十余年，尤其是借着给约翰牛伏低做小，又抱上大漂亮大腿，也信心十足，老子卧薪尝胆这么久，后面全是人，这一次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的干净。 去年2月，白象凭借毛熊支援大量米八，掌控制空权，实际意义上拿下库奇。 巴巴羊不甘示弱，准备还以颜色。 怎奈何库奇地形狭窄，不适合大规模作战，加上约翰牛管家哈罗德从中调停，无奈开始谈判。 白象鸡贼啊，趁着这个空档，高调宣布克什，连同库奇归白象。 巴巴羊一看，可去特么的，谈个屁，接着干。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打了没几个月，巴巴羊差点完犊子。 约翰牛口头支持，精神鼓励，完全没有实际动作。 大漂亮趁机高价卖烟火，包括几条蘑菇鱼，只想赚美刀。 白象却有毛熊无限支持，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巴巴羊眼看要完，危急时刻，急忙向外界求援，包括约翰牛，以及大漂亮，甚至背约。 令人没想到，大漂亮以攻守同盟只适用于抵抗社家，白象不属于社家，拒绝援助。 甚至，还扣押巴巴羊早前预购，大量烟火。 巴巴羊心如死灰，又向背约其他成员求助。 其他人唯大漂亮马首是瞻，眼见大哥落井下石，当然选择冷眼旁观。 如此一来，巴巴羊一步步走向灭家深渊。 要么说，濒临死亡，求生欲向来十分强烈。 环顾四周，巴巴羊将最后生存希望，寄托在旁边的兔子身上。 此时，两家几乎没有任何来往，甚至巴巴羊近十年亲鹰态度，早就惹得兔子反感。 生死存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惊喜总在不经意间，隶属不同阵营的兔子，竟然在关键时刻，愿意伸以援手。 老爷子先是下令，陈兵兔象分线，一招围魏救赵，解决燃眉之急。 紧接着，发文谴责白象破坏稳定，警告对方72小时收了神通，勿谓言之不预。 白象胆寒，毕竟六二风云历历在目，那可是一场永远无法忘却的噩梦。 权衡利弊之下，白象打道回府，克什再次恢复干架前的模样。 劫后余生，巴巴羊复盘，琢磨，越想越气。 去特么的约翰牛，去特么的大漂亮，这种大哥没屌用，给谁当小弟不是当，兔子才有大哥风范。 果断把兔羊分界线，安保队撤回，以示诚意，言外之意很简单，小弟以前不懂事，以后不设防。 然后，又派人悄摸前往日光城，找到张华。 见面之后，也不啰嗦，就一句话。 以后要跟着兔子混，早前从大漂亮家买的蘑菇鱼，还有从白象手中缴获的米八，当做见面礼。 好家伙，喜从天降，张华瞬间傻眼。 考虑家里做事讲原则，白拿东西肯定不干，领着巴巴羊的阿力甫一行人，火速返回京城。 结果，一下飞机，就收到命令，去医院体检。 哪怕说有大事，也被告知不急于一时。 这才有了旅长和林家梁协助，从医院偷跑出来，给林致远演戏的桥段。 …… 第426章 各家博弈，谁不自私? 耐心听完，林致远暗暗嘀咕。 我就是说么，前世老铁那么亲。 此时，在全村大会兔子权益，凤梨，藏区等问题，毅然追随西方，导致两家关系冷冰冰。 合着一波三折，期间有这么多故事。 这样更好，亲身感受别人多混蛋，才能明白你兔哥有多好。 不等张华开口，林致远果断应下。 “您三位也甭演戏，张伯伯呢，您正常上报，我双手赞成。至于所需物资，也交给特经局。另外，我想见见阿力普。” 三人对视一眼，旅长哈哈大笑。 “你看看，我就说直接聊，没必要绕弯子，你俩还不乐意。” 话音刚落，张华瞪着眼睛，脱口而出。 “我怎么记得某人一个劲强调，直接提效果不好，得唱戏，让大侄子自己体会呢？” 旅长摆出一副惊讶表情，摊了摊手。 “别胡说，我可没有，梁子，你说呢？” 林家梁迟疑片刻，笑了笑。 “对对对，没有，绝对没有。” …… 正事谈完，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散场时，张华酒劲上头，直接在林家住下。 他的警卫员也已经找上门，说什么也不走，非要陪着。 林致远也没拒绝，将人直接交给了郭帅江。 8月22号。 已经过去四天时间，林致远没见到阿力普，反而许久未曾露面的吕锡安，登门拜访。 寒暄几句，双方对桌而坐。 吕锡安心情不错，翘着二郎腿，有模有样品着茶，随口感慨。 “美洲乱糟糟，中东不安分，就连欧罗巴也特别闹腾。纵观全村，相比之下，倒是东亚更稳定。” 林致远眉峰微扬，笑呵呵打趣。 “这话说的，貌似也不准确，南越，象羊，包括南海演戏，也不平静啊。” 吕锡安脸色一板，冷哼一声。 “戴高乐将军曾说过，大漂亮是全村不稳定因素，果不其然，哪哪都有他们的影子。” 林致远顺着话茬，悠悠一声。 “熊鹰较劲，两极对立，都不是好鸟。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我心里清楚。放心吧，后年轻工业制品，你们三家都不会少。” 眼看吕锡安作势要问，抬手虚拦，笑呵呵解释。 “下了血本，没有回报，熊鹰肯定不乐意，我也不想把人逼急了。归属大漂亮份额，会绕道港岛，归属你和毛熊的，全都交给你。你们刚和大漂亮闹掰，借此机会，拉拢下毛熊，别回头再被针对，孤立无援……” 耐心听完，吕锡安莫名有些感动，暗暗腹诽。 各家博弈，谁不自私？ 轻工业计划，一开始可没安好心，况且还是自己的主意。 深层小九九，兔子即便没想通，也有了猜测，却还能不计前嫌。 …… 想及于此，对林致远的看法，有了变化。 冲动也好，疯子也罢，人品令人钦佩。 即便是疯子，也是个有原则的疯子。 “林，你高尚的人格，将会得到高卢鸡的友谊。” 闻听此言，林致远不禁蹙眉。 什么乱七八糟的？ 聊得好好的，没来由夸老子，几个意思？ 难不成，这混蛋有什么算计？ 沉思片刻，微眯着双眼，试探性询问。 “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妨直接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 吕锡安登时迷糊，不明白林致远为何有此一问。 沉吟良久，悠悠感慨。 “依托兔子庞大制造业，高卢鸡有望成为欧罗巴日用品转销中心，从而盘活经济。面对大漂亮强盗要求，甚至约翰牛等人的打压，也能走出困境。” 说着，想到什么，反问一声。 “难道你还有什么计划？” 林致远一怔，顺势摆了摆手。 “嗐，我还想着加深一下合作，既然你没有，那以后再说吧。” 加深合作？ 吕锡安呢喃一声，若有所思点着头。 “我会和戴高乐将军，针对此事详细沟通，有了准确消息，定会叨扰。” …… 正事谈完，接下来就是闲扯犊子。 什么大漂亮后院有点乱，东南半岛乱而有序，唯一令林致远感兴趣的是，脚盆鸡和比例式加深合作，准备依托后者地理优势，往欧罗巴倾销产品。 对此，林致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过分，脚盆鸡太过分，这不是抢高卢鸡饭碗么？” 吕锡安也有些愤慨，语气变得不爽。 “可就说么，两个屁大点地方，妄想断咱们财路，也就是家电和汽车，兔子有些落后，竞争力不足，要不然，说什么也要将他们彻底赶出欧罗巴市场……” 林致远心中一动，顺杆子往上爬，笑呵呵询问。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吕锡安摇了摇头，很是可惜。 “哎，高卢鸡在家电和汽车领域，比之脚盆鸡，乃至西汉斯，差距不小。即便支援兔子，意义也不大。毕竟，他们两家背后，可是大漂亮和约翰牛。” 林致远当然知道，兔子出面不好使，换成高卢鸡，可就说不准喽。 有些事，不用点破，稍稍引导就好，至于结果，顺其自然呗。 “两个领域封锁太严，我家自主研发确实有些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个十年八年，定会迎头赶上，到时候，即便脚盆鸡霸占两个市场，咱们反攻就是。” 本来不觉得，听完这话，吕锡安心里不是滋味。 十年八年？ 谁等得起？ 脚盆鸡产品的口碑，早特么培养到位了。 还想反攻，想屁吃呢。 既然兔子技术不行，家里大力发展呢？ 高附加值产品，利润足够高。 自家高端，兔子低端，双剑合璧，横扫欧罗巴市场。 …… 越想越兴奋，噌的站起身，咧嘴大笑。 “林，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整理后，向戴高乐将军建议，高卢鸡集中精力，在汽车和家电领域深耕细作。到时候，你我两家，将形成优势互补。” 说完，一挥手，“你留步，我先走了。” 送走吕锡安一行人，林致远嘴角噙着笑，刚刚返回办公室，正在收拾茶几的李玉江，愤愤不平。 “领导，您是不是失算了？吕锡安这做派，明显不想帮咱们啊。” 林致远不禁笑骂一声。 “你啊，急什么急，一步步来呗。他们都没有，怎么帮？再说了，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种思想可要不得……” 话音未落，电话铃突兀地响起。 第427章 再见熟人 白莎离得较近，款款上前，拿起电话，应和几声，撂下，回头。 “林哥，明天下午两点，阿力普带人过来，关于米八和蘑菇鱼，全权交给特经局……” 林致远不由得轻笑，打趣。 “看来又要发愁喽。明明全家上下，各类工厂不停扩建，产品貌似永远不够。纷争年代，果然伴随机遇啊。” 午饭后，王雄风尘仆仆，终于赶来。 肤色变得有些黝黑，整个人内敛不少，不过，往那一站，骨子里那股冲劲，还是能够感受到。 打完招呼，二人落座。 王雄眉梢微扬，挤了挤眼，“该称呼领导，还是致远呢？” 林致远没好气道：“滚犊子，你要是见外，出门左拐。” “哈哈哈，数年不见，你说话还是这么犀利。” …… 几句调侃，似乎将往日情分重新点燃。 闲聊几句，林致远随口示意。 “讲讲你在魔都的经历吧。” 王雄眼珠一转，笑呵呵询问。 “特经局几乎是发展风向标，你叫我来，又要听我的经历，不会是有什么任务，这是考核吧？” 林致远一怔，继而哈哈大笑。 “你要是这么理解，倒也没毛病。” 话音刚落，王雄噌的站起身。 “那咱们走吧，去周边农村转转。有些东西，简单叙述，说不清楚，听不深刻。” 此举令林致远很是意外，也兴趣大增。 十分钟后，一辆吉普车离开特经局，一路向西，直奔莲花公社。 城乡之间，新修的柏油马路，宽敞而又平坦。 两侧行道树，阳光照射，轻风拂过，树影斑驳，夹杂着沙沙声。 不远处，农田内，依稀可见民众在劳作。 王雄悠悠感慨。 “欣欣向荣，满眼生机。说实话，刚开始，要求分田到户，我很不理解。不过，当彻底落实后，看到农户脸上的喜悦，以及效率大大提高，我才明白上面的良苦用心……” 吉普车缓缓驶入莲华公社，王雄特意叫停，挑眉示意。 “下去走两步吧。” 林致远自无不可，“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人并肩而行，走在公社主干道上。 道路两侧，临街房屋，已经变成各类小店，隐隐有前世商业街雏形。 杂货铺，小饭馆，甚至还有豆腐摊。 艳阳高照，二人大汗淋漓，却饶有兴趣，走走停停。 王雄步子很慢，侃侃而谈。 “西方城市化，咱家公社化。同样是激发经济活力，老爷子却更有智慧。根据亲自下乡调研，我总结了几点好处。 第一，遏制城乡差距。城内除开原住民，基本都是工人，干部。如果政策再倾斜，差距肯定越拉越大。 第二，因地制宜。咱家交通不方便，老百姓进一趟城不容易，将公社打造成集市，更有利于物资流通。 第三，战略意义。遥想当年，脚盆鸡横行，哄、骗、杀，各种措施，层出不穷，仍旧没办法占领广大农村。 ……” 林致远不禁眸光一闪，心生震惊，其他方面，大差不差，唯独战略意义，早前还真没想过。 “好家伙，你一个哲学家，这是研究上经济了？” 王雄摇了摇头，无奈长叹。 “哲学不接地气，刚回来可吃了不少亏。后来，投入工作，才一点点转变过来。哲学教会我透过现象看本质，具体工作，还是要亲身感受。” “不错，以你往常热血，大无畏，我都怀疑你要……” 林致远没说完，王雄也懂。 “以前很危险吧？往往事情没看清，理解不彻底，便妄下结论，去评判，想纠正。沉淀几年，才恍然顿悟，对与错，很难界定。” 说着，侧目望来，举了个例子。 “就像修路，谁都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可实际修建，才发现这边有山，那边有河，这边拐弯，那边绕远。” 林致远很是认同，点着头附和。 “是啊，见识不同，想法不同，非黑即白，那是幼稚。” 说完，笑问。 “我改变主意了，两个选择，你自己考虑吧。要么，我找块试验田，由你从零开始，要么，出去执行秘密任务。” 王雄顿了顿，抬手示意。 “走吧，咱们顺着公路，找个村去转转。至于说两个选择，对我来说，区别不大，无非是接到任务，理解任务，落实任务。” 返回吉普车，随便指了条水泥路，又开了十来分钟，竟然来到熟悉的张家村。 水泥路直到村口，旁边立着照壁，上书三个红字：张家村。 另一侧，几棵树依然在。 二人下车，发现熟人。 早前当采购，结识会做豆腐，会养猪，会发豆芽，会压油的张二蛋。 林致远笑呵呵上前，打着招呼。 “二蛋叔，您纳凉呢？” 十几年过去，张二蛋已经显露老态，眯着眼打量几下，觉得面熟，却又想不起来。 林致远见状，当即帮着回忆。 “51年来采购，收了您一只猪，还推荐您侄子小毛去轧钢厂上班，想起来了么？” 张二蛋一怔，继而立马站起身。 “呀，是您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听小毛说，您不是高升，去当领导了么？这是……” 林致远爽朗一笑，连连摆手。 “二蛋叔，什么领导不领导，就是换了个地方工作，说起来，我可是公仆。” 说完，给树下几人，挨个散了根烟，打了个哈哈，搪塞一句。 “上面交代任务，让了解农村现状，看看有没有着急解决的问题，这不是想着咱们认识，就来了么。” 张二蛋接过烟，自顾自点上，吸了一口。 “要说问题，肯定有。比如那什么拖拉机，水井，房屋，都可以改善。可咱们也知道，家里穷，到处要发展，就不给添乱啦！” 王雄顺着话茬，笑道：“您老放心，上面惦记着农民呢，这些问题慢慢都会解决，公社水泥路，就是证据。” 旁边另一个大爷插了句，“我们懂，老爷子当年讲过，这叫农村包围城市。” …… 攀谈一个多小时，又在村里转了转，临近傍晚，林致远一行人打道回府。 第428章 终于见到阿力普 一路上，不少人往返城乡，架着驴车，蹬着自行车，当然，更多的是步行。 望着车窗外，王雄沉默良久，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家里貌似更缺人，我想造福民众。” 林致远又累又热，本不想说话，闻言，不禁侧目，几秒后，点了点头。 “可以，是我有些想当然，万事万物都在变，何况人呢？” …… 当晚，邀请王雄到家吃饭喝酒，推杯换盏，畅所欲言，直至后半夜。 友情往往很微妙，不见得接触多，才能感情深。 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无道理。 次日，王雄告辞，说是拜访完孙老头，便返回魔都，站好最后一班岗，林致远也没有强留。 办公室。 白莎照常汇报工作。 “林哥，首批留学生已经毕业，具体去向已经汇总。 其中，有六成回来，也就是三万余人，少部分被各研究所要去，一多半根据专业，分配到相关工厂，剩下的在各大院校任教。 至于没有回来的人，绝大部分选择继续深造，或者干脆就……当然，也有人在各驻外馆工作。 您看一下，这是具体数据。” 林致远面无表情，伸手一接，草草翻阅一遍，随手一扔。 “还好，在预期内。不想回来就随他们去，再去核实确定，若是铁了心，不想要兔子身份，就除名吧，不缺这仨瓜俩枣。” 白莎刷刷刷记下，询问。 “今年公费留学生已经确定，因为各家接纳人数固定，大概还是五万出头，若是没有问题，随后就会分发物资，然后送出去。” 林致远吸了口烟，点了点头。 “嗯，基础生活物资，定要跟上。都是未来的希望，做好后勤，让他们心无旁骛，安心求学。” “明白。关于解放市场活力，有些不尽人意。除了小饭馆，小卖部，以及粮店，布店，稍稍有规模的中型商业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 “惠民借贷，已经广而告之。咱家民众，老实巴交，打心底不想背负债务，想在短时间内扭转，不现实。不要着急，慢慢来，总有人会跳出舒适圈。” 说着，想起什么，叮嘱道：“记住，借贷担保流程，一定要严格遵守，杜绝坏账。其中风险，想必你也知道，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 风扇卖力摇头工作，林致远依旧感觉燥热，临近中午，终于处理完正事，猛然间，越发怀念空调，随口询问。 “莎莎，空调什么进展，压缩机已经成熟，寻找合适的制冷剂，重新构建框架就这么难么？” 白莎不禁一愣，立马开口，“我现在去了解。” 说完，快步退出房间。 十几分钟，去而复返。 “根据资料显示，去年魔都冰箱厂，已经研制出三相电窗式空调，主要用于特殊部门。现在，已经在魔都、津门等地，新建工厂，准备量产。” 林致远轻挑眉梢，微微有些诧异。 “家电领域也不落后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大力发展？” 说完，指尖轻敲茶几，吩咐。 “加大力度，复制粘贴，来年就卖它。当然，也不能落下冰箱。对了，不管是压缩机，还是制冷剂，继续研究。” 推一把，白莎能理解，研究压缩机也懂，可看着手中资料就有些糊涂。 “氟利昂作为制冷剂，制造简单，功率高，成本低，已经属于成熟原料，还需要花费精力寻找替代物么？” 哪怕记得不清晰，也听过氟利昂破坏臭氧层，增加温室效应。 如今，结合各家明争暗斗，再去琢磨前世西方出台限制与禁用，怎么可能不明白，妥妥的变相打压？ 既然已经知道，当然要未雨绸缪，做好提前量。 “按照我说得做，优化压缩机，寻找制冷剂替代物。” …… 中午，吃完饭，眯了一会儿。 阿力普一行三人，两点不到，来到特经局。 作为阿尤布亲信，此次前来，拜访老爷子、先生、席闲…… 一来为表感谢，二来沟通两家交朋友。 却不料，先生特意安排，让见见兔子家特经局负责人。 想不通，也不理解。 悄摸打听才得知，这特么极有可能是接班人，慌得一批。 寒暄，落座，沏茶，散烟，老流程。 阿力普态度恭敬，没闲扯几分钟，果断笑问。 “林，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致远微微挑眉，也没磨叽。 “嗐，这不是听说，贵方要送米八和蘑菇鱼么？白拿兄弟东西，我们可做不出来，上面让我来跟你沟通。” 闻听此言，阿力普放下心来，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不用，说是送，那就是送，这是兔羊友好的开始。” 林致远笑呵呵摇头。 “我们家有句老话，亲兄弟明算账。既然是友好开始，更不能让贵方吃亏，这样吧，按照市场价，我们出日用品。” 说着，往前微微探了探身体，语气中夹杂着关心。 “贵方家里刚刚经历动荡……就听我的吧，都是兄弟，别委屈了民众。” 话说的漂亮，事办的舒服。 阿力普登时一愣，心里很暖，沉吟良久，暗暗腹诽。 早前简直是猪油蒙了心，跟着约翰牛和大漂亮混。 舔着脸凑上去，时不时被嫌弃。 哪像兔子，特么绝对是亲哥。 回去之后，一定要给阿尤布汇报清楚。 死心塌地跟着兔哥混，说什么也要彻底落实。 以后，凡是兔哥决策，坚决拥护，凡是兔哥指示，必须遵循。 …… 不知过了多久，林致远有些懵逼，怀疑说错了话，阿力普又长叹一口气，终于开口。 “林，既然您坚持，就按照您说得办，怎么着都行，我方没有意见。另外，为了巩固双方友谊，棉布或者棉花，要多少有多少。” 林致远嘴角不禁上扬，心里乐开了花。 太顺利，想和阿力普见面，目的就是棉花和棉布。 巴巴羊林地少，气温高，缺水，可棉花却驰名全村。 现在还没提起，自己送上门，怎么能不高兴？ 正欲开口，阿力普抿了下嘴，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若是您不愿意，石油也行。” 第429章 怎么定? 巴巴羊石油储备，在全村可是名列前茅，甚至比骆驼们还要多。 尤其是52年，发现苏奕油气田，不仅推动内部自给自足，也一举奠定石油大国地位。 按理说，金山在手，好日子唾手可得。 可惜，只可惜，基本都是页岩油，含沙量极高。 骆驼几铲子下去，原油库库往外冒，品质高，稍加分离就能用。 巴巴羊累了吧唧，破开上百米页岩，还要想办法提纯，提炼。 当然，换个角度想。 遗产上锁，也算是老祖宗保佑。 要不然，骆驼们面临的被觊觎，以及动乱，巴巴羊肯定躲不掉。 不管阿力普发自内心，还是有所谋划，林致远都不准备掺和。 “自家兄弟，我也不拐弯抹角，棉花和棉布，确实需要。石油嘛，可是不可再生资源，还是先用其他家的吧。” 阿力普一怔，知道自家原油缺点，也没有坚持，转而又提议。 “听说兔子和暹罗，乃至和寨子，合作开发海港，瓜达尔地理位置更优越，临海水位深，非常适合开发深水港。” 林致远不禁一愣，继而轻笑摇头。 “阿力普，不得不说，贵方诚意满满，我深切感受到了。可是，我不能陷贵方于危险之中。紧邻中东地区，位于波斯湾东大门，贵方是想引起两极注意，从而在瓜达尔较劲？” 此言一出，阿力普顿生无力感。 有资源，埋得深。 有交通枢纽，又不敢开发。 想过好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 熊鹰虎视眈眈，说没有拉兔子抗衡的小九九，鬼都不信。 林致远侧目一瞥，心领神会，考虑前世，巴巴羊很讲义气，笑呵呵宽慰。 “你们也不要着急，稳定内部，安心发展，待时机成熟，贵方自己开发也未尝不可，如果那时候仍旧需要，咱们再进行商议。” 话未说透，阿力普也懂了。 简单来说，时机不成熟，核心两个字，延后。 没有达到预期，也算有收获，心态缓和不少。 “可以，那等等看吧。” …… 接下来几天，针对米八和蘑菇鱼，以及棉花和棉布，进行细节沟通。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没耽误太长时间。 8月27号。 上午十点，棉花和棉布采购，正式签订协议，米八和蘑菇鱼有些敏感，仅仅是口头约定。 中午，作为东道主，免不了安排酒局。 送走阿力普等人，返回办公室。 白莎已经沏好浓茶，林致远大步流星，来到沙发坐下。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瞥见李玉江欲言又止，忍不住笑问。 “咋了，李大翻译，你在琢磨什么呢？” 李玉江自打来到特经局，跟着林致远攻城拔寨，眼见又下一城，极其钦佩，却也更加迷糊。 “那啥，领导，我有些不明白，好像您对谁都一个样，态度说变就变，没个定性。” “定性？” 林致远挑眉笑问，继而无奈摇头。 “怎么定？背后八亿兔子，立场只能是尽力谋取利益。时局在变，敌友在换，一副面孔怎么见人？” 李玉江仍然不理解，又追问一声。 “那不对啊，你对寨子，和巴巴羊，好像有些不一样。” 林致远往后一靠，揉了揉额头。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他们怎么说，根本不重要，我只看他们怎么做。” 说完，叹了口气。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拿毛熊来说。内斗时，支持的可不是咱们。大局一定，立马扭转态度，他们是不是在变？紧接着半岛，毛熊算计无处不在，那可还是蜜月期。” 李玉江狠狠点头，愤愤不平。 “我知道，说是无偿出烟火，到最后，竟然让咱家出钱买。” “你啊，肤浅，仅仅是钱的事么？” 林致远没好气反问一句，耐心解释。 “半岛为什么干架，就是毛熊在挑事，老斯在算计。说实话，符合毛熊利益，也有极大成功几率。 按照当时情况来看，无非三种结果。 其一，大漂亮没有下场，北棒比南棒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合二为一，板上钉钉。毛熊顺势拿下半岛港口，继续远东战略。 其二，大漂亮出面，再拉咱家下水，双方势均力敌，都陷入泥潭。大漂亮无暇顾及，毛熊趁机渗透欧罗巴。 第三，兔棒联手也干不过大漂亮，只能求助于毛熊，他们便有机会，有名义进入咱家。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难道不知道么？ 得亏咱们争气，一挑十七，把大漂亮打疼，又及时收手。 ……” 讲得很细，也分析了各方态度转变，到最后，总结叮嘱。 “各家博弈，哪有什么立场，哪有什么对错，只有利益。给你讲这么多，只希望你能明白，不管面对谁，不冒进奢求，但努力拉拢。” 李玉江似懂非懂，眉头拧到了一起，好半天，才弱弱一声。 “乍一听，感觉很简单，仔细琢磨，却又挺复杂，好奇怪。” “行了，慢慢琢磨吧，什么时候能想通，你也就能独当一面了。” …… 10月份的风，吹散夏日的燥热。 公派留学生，抵达各家大学。 保卫科换装，如火如荼。 第一批旧烟火，已经在前往雪茄的船上。 由林致远提议，在宝安画了个圈，鹏程试点正式启动。 王雄带着厚厚的指导资料，毅然决然南下赴任。 粮食大丰收，生活物资充盈，不少票证开始退出历史舞台。 总之，春风拂过，一切向阳而生。 8号，傍晚。 林家西厢房，方桌上摆放着一个铜锅，咕噜咕噜，煮着羊肉片，各类蔬菜。 老爷子、先生、旅长、林家梁、林致远，五个人大快朵颐，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肉过数盘。 先生温和轻笑，自嘲打趣。 “自打致远出现，吃喝越来越好，你们说，我是不是被腐败喽。” 老爷子哈哈大笑，叨了一筷子肉。 “粮食增产三成，肉类增产两成多，虽说杂粮和羊肉居多，可也是向前一大步。今年啊，民众绝对能过个好年，就当犒劳一下自己吧。” 旅长咧着嘴，附和一声。 “就是嘛，按照致远的说法，您啊，吃好喝好，养好身体，再给家里当牛做马几年。” “哈哈哈！” 一阵笑声过后，先生端起酒杯，提议。 “来来来，咱们走一个，敬进步，等下聊聊正事嘛！” 第430章 有关房子 碰杯，喝后，先生侧目望去，笑问。 “致远，最近有个提案，吵得比较厉害，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致远拎着酒瓶，绕着方桌，正帮忙倒酒，闻听此言，插科打诨。 “瞧您这话说的，我咋就那么不信呢。您啊，肯定早就胸有成竹，是不是要考我？” 先生不禁摇头，轻笑。 “你啊，我就那么没肚量么？改革可是你的提案，有问题不找你找谁？” 老爷子啧吧着嘴，悠悠感慨。 “年纪也不小啦，竟然还能拉下脸开玩笑，就这一点，跟某人如出一辙啊。” 旅长一听，很是得意。 “那可不，我一手带出来的，勉强有我三分功力吧。” 依次倒好酒，林致远返回座位，嘿嘿一笑。 “您老放心，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是说得不对，可不能生气哦。” 先生定了定神，徐徐开口。 “关于房屋私有化，彻底放开，成为商品之一，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老爷子缓缓放下筷子，饶有兴趣望来。 旅长和林家梁也不再说笑，安静听着。 林致远一怔，继而蹙眉，毫不犹豫摆了摆手。 “肯定不行，封建王朝时期，土地是财富具象。如今，房屋变成商品，也就是换了个锚定物，这不是走老路，死胡同么？” 老爷子嘴角微微上勾。 先生顿了顿，凝眉沉思。 旅长眉梢一挑，没好气道：“别卖关子，说清楚点。” 林致远无奈，继续。 “一代富，两代强，三代四代是为贵，五代之后成世家。世家如何诞生，无外乎通过积累财富，大肆培养后代，渗透朝堂，继而做大做强。 财富是什么？ 一定程度上讲，可以说是王朝根本。 古代，以农为本，以田为主，地多就是话语权，就是根基。放到现在，乃至以后，经济井喷，由田转房，是趋势，也是必然。” 说着，顿了顿，继续剖析。 “不论工厂附近，大学周边，乃至城市中心，工作或是生活，肯定更加便利，民众会不会想就近居住？地方就那么大，都在惦记，价格自然而然被抬高……” 老爷子眉梢舒展，露出一抹欣慰 ，重新拿起筷子，捞菜吃肉。 先生结合前后因素，通盘思考，也终于明白，不住点头。 “如此一来，确实不能开这个口子啊。” 旅长吸了口烟，疑惑不解。 “不行吧，经济放开，肯定有人在民营单位上班，不能买房，他们住哪儿？更何况，我记得之前说过，人流动起来，能够促进发展，这么一来，不是自相矛盾么？” 先生笑了笑，温和解释。 “致远的意思，流通可以，必须由组织去做。家里经济命脉，要牢牢攥在手心。只有这样，才能在必要时候，对全家做出宏观调控。” 林家梁若有所思，插了句话。 “也就是说，基建和房地产，由府衙去做，统筹管理分配？那这改革，释放经济，不彻底，仍然束手束脚啊。” “二叔，哪里不彻底？府衙去做，可以控制房价，杜绝房产泡沫。” 林致远回应一声，举例说明。 “就拿大漂亮首府来说，最早在核心地带，一两千美刀能买一座二层小楼。 现在呢？同样大小，相同位置，二十万美刀都不一定。 除开通货膨胀，稀缺是根本原因。 试想一下，当价格涨无可涨，民众不再追求，价格猛跌，造成经济动荡，怎么解决？ 若是期间，再有人带着大量资金，买空卖空，又怎么说？ ……” 林致远从泡沫形成，到被人戳破，耗时一个多小时，终于讲清楚。 四人听得心有余悸，哪怕老爷子早就明白，也没这么清晰，仍有些后怕，气愤，冷哼一声。 “控制房价，控制买卖，必须去做。那些提议的人，到底是没有想通，还是另有心机，要好好查查啊。” 先生叹了口气，温和规劝。 “老爷子，这也不怪他们，放眼周边，尤其是港岛，因为房地产促进，经济一骑绝尘，不过是想抄作业罢了。” 说着，想起什么，转而看向林致远。 “致远，当某一区域繁华起来，出现商业体，或者经济大厦，所需职工数量变多，房屋不够，又该怎么解决？” 林致远一摊手，笑了笑。 “那就要各地府衙，或者市场，去寻找答案。咱们要做的，只是确保泡沫起不来，限制富豪享乐。要不然，有钱人买上几栋楼，靠收租就能让几代人立于不败之地。” 省略一半没有说，老爷子和先生也懂。 换种方式，避免地主出现，自然会有新的问题。 按照预估，怕是会有大量有钱人，受不了，待不住，卷款离开。 恰恰和早前所说，遍地兔子，渗透全村，巧妙关联起来。 只能说，林致远所图甚大。 良久，老爷子突然轻松一笑。 “好小子，环环相扣，真有你的。你申请派人去印泥，想来也没那么简单。” 说完，看向旅长，笑呵呵吩咐。 “也甭压着了，年底前，保卫科选拔，从中低层干部中，凑个一百人，送去印泥吧。” 林家梁暗暗吞咽口唾沫，忍不住提醒。 “您之前不是说，此举有伤天和么？” 老爷子冲着林致远，挤了挤眼。 “这不是有人在布局么？本来想着了解了解再说，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我就不拖后腿喽。要不然，某人要在背后骂人啦。” 旅长眼睛一瞪，立马回应。 “瞧您这话说的，致远这臭小子要是敢，我把他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给您出气。” 林家梁也不甘示弱，“还有我。” 林致远哭笑不得，稍稍往后挪了挪板凳。 “我也不敢啊，还有，印泥这事吧，真得走着看，现在说再多也没意义啊。” 先生轻笑一声，仗义执言。 “行啦，就知道欺负人，两个长辈吓唬小孩子，也不嫌害臊。” 林致远感动的差点哭了，“周伯伯，还是您最好啦。” 却不料，先生又补了句，“说了一遍又一遍，你俩倒是动手啊！” “噗。” 老爷子刚喝了口茶，直接喷到铜锅上，紧接着哈哈大笑。 “可不是你周伯伯最好么，这是着急看戏啊！” …… 次日，下午。 林致远看着不请自来的西哈，有些惊讶。 “西哈先生，您怎么来了？” 第431章 西哈的困境 西哈叹了口气，吐出两个字，“求助。” 闻听此言，林致远微微一顿，继而侧身示意。 “求助，怎么了？来来来，咱们坐下聊。” 说完，看向白莎，吩咐，“沏茶。” 待二人落座。 西哈絮絮叨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说了好半天。 林致远摘出重点，进行梳理，终于明白。 起因可以追溯到30年，当时，志明集合南越三个团体，成立南越工团。 后来，又联合老窝，寨子，三家工团合并为印之团，旨在为东南半岛民众造福。 寨子有位年轻人，名叫波尔，留学多年，极力推崇马伦，在反抗高卢鸡期间，为寨子出力不少。 紧接着，加入印之团，学习志明，倡导大同。 西哈为了寨子稳定，一度想招安，奈何波尔想法极端，二人走向对立面。 波尔也果决，面对压力，带着人深入丛林，开始反抗西哈，玩起了游击。 局面一时僵住。 清剿不合适，费时费力，还容易激起民愤。 不处理，又一直是个问题。 正当西哈下定决心，准备平叛。 波尔觉得志明太菜，搞了几十年，南越还是乱糟糟，当即到兔子家学习。 兔子也左右为难啊，小弟家两拨人，一边是明面上话事人，忠心耿耿，另一波信仰相同，追求一样。 再加上，不便干涉他家内事，只能从中说和，可惜效果甚微。 现在，波尔学成归来，在寨子丛林，高举红书，张口老爷子说过，闭口老爷子表示。 简直不当人子，搞得西哈进退维谷。 …… “林，寨子必须集权，拧成一股绳，才能稳定，继而发展民生。 现在，我正在联合志明，抗击大漂亮，就因为借道给南越支援物资，大漂亮已经开始空袭金遍。 波尔一个劲扯后腿，更是主张剥夺民众私人财产，取消城市，废除商品、货币、工资，施行平均分配。 您说说，这怎么能行？ 完全是乱搞，寨子肯定会民不聊生。 ……” 听着西哈一句接一句埋怨，林致远彻底沉默，陷入纠结。 站在西哈角度，这玩意确实难搞。 波尔六六六啊！ 沉吟良久，试探性建议。 “西哈，都是一家人，你和波尔沟通沟通，大家都是为了寨子好，没必要打生打死。” 西哈眼睛一瞪，反问一声。 “怎么谈？波尔太激进，拒绝沟通……” 林致远根本想不到，波尔在随后几十年，寨子历史中，可谓是举足轻重。 三年后，大漂亮为了报复西哈支援南越，施行早餐计划，对寨子洗地，导致好多人对西哈不满，投奔波尔。 紧接着，由大漂亮暗中支持，山玉成组织发动政变，西哈流亡京城。 波尔果决，立马开始反鹰，并和西哈达成合作，一内一外重塑寨子。 经过数年奋斗，加上大漂亮内部对策调整，取得艰难胜利，自此成为寨子话事人。 西哈说的没错，波尔确实激进，短短数年，搞得寨子民不聊生，更是枉死数百万人。 对于寨子来说，这个数字太过庞大。 最后，民众想起了西哈的好。 …… 连吸两根烟，林致远相当郁闷。 此情此景，不用想，自己肯定是挡箭牌。 关键是不好帮啊，帮谁，怎么帮，都是问题。 西哈等的花都谢了，忍不住催促。 “林，你可一定要帮我出出主意。” 抬头望去，林致远心中一动，瞬间明悟。 西哈哪里是求助，分明在打着征求意见的名义，通知一声，要对波尔动手啊。 那就更不能给出明确态度。 想及于此，往前一探，询问。 “咱们分析分析，对抗，面对的内外压力，以及后果，你有没有想过，能不能承受？” 西哈吸了口烟，沉吟片刻，徐徐开口。 “压力勉强可以，后果嘛，只怕很难成功。” 林致远摊了摊手。 “这不得了，说到底，合作双赢啊，大不了让他来，你正好落得清闲。”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西哈表情变得严峻。 “说实话，我不留恋权力，放手也无所谓，就怕波尔举起屠刀，寨子稳定才有未来啊。” 林致远眉梢微扬，顺着话茬，把兔子摘出来。 “说到底，这是寨子家事，你如何做，我们不干涉，只希望两家世代友好。” 西哈明白，不甘心，理解，又不认同。 喝了口茶，做最后的挣扎。 “林，我也不绕弯子，我想让老爷子呵斥波尔。” 林致远不禁摇头苦笑。 “这不是陷老爷子于不义么？波尔主张偏激，可追求没有错。更何况是寨子家事，你有些强人所难啊。” 说完，耐心规劝。 “只要你认为对寨子好，就放手去做吧。包括兔子在内，不管是谁，对寨子的了解和热爱，都没有你深……” “好吧，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没待多久，西哈告辞。 送到大门口，返回办公室，林致远吩咐。 “莎莎，寨子更为详细的资料，全部找来。” “好。” 耗时两个多点，天色已经擦黑。 林致远了解完寨子各个势力，捋清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结合大环境，对西哈镇压波尔，更加不看好，对波尔主张也不抱希望。 二人对峙，只会让寨子陷入困境。 走出办公室，找到白莎，直接吩咐。 “莎莎，你记一下，明后天联系远大，寨子磅逊海港加强防护。另外，未来几年，寨子会缺粮食，上面极有可能要支援，让他留意下。” 白莎一愣，秀眉微蹙。 “林哥，您是说寨子有可能出现动乱？” 林致远摇了摇头，啧吧着嘴。 “不好说，兴许呢，做好准备吧。” …… 离开特经局，回到家，走进客厅，林致远嘴角不禁一弯。 “小玉，小黄，你们怎么过来了？” 黄维卓立马打招呼，“大哥。” 林曼玉捋着耳边秀发，紧接着嘟着嘴，冷哼一声。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是拾慧，竟然瞒着我。” 林致远眉梢一挑，走上前，轻笑一声。 “那我也不能见人就说吧，那成什么了？来来来，大外甥给我抱抱。” 说完，对着林曼玉怀中小家伙，轻轻拍了拍手。 “来来来，大舅抱抱。” 第432章 耿直小伙黄维卓 小家伙瞪着眼睛，显得极为抗拒，不住的挥动着小手，咿呀咿叫了几声，还一个劲往林曼玉怀里钻。 旁边，秦淮茹忍不住莞尔一笑。 “可认生了呢，谁抱都不行，刚才我还想抱来着，也不跟。” 林致远啧吧着嘴，扮了个鬼脸。 “嘿，不让抱就不抱啦，以后别想大舅给你买糖吃。” 小家伙哪里懂那么多，根本不搭理。 在沙发坐下，林致远笑呵呵打趣。 “小玉啊，真是难得，不逢年不过节，你竟然还知道回来。” 林曼玉在林致远面前，仍旧有些孩子气，当即撒娇。 “哪有，这不是来看您老了么？” 话音刚落，吴霞和林家梁夫妇，迈步走来。 “小玉，你这妮子，有空多回来。” 吴霞笑着说了一声，也将注意力放在小家伙身上。 “哟，长得胖嘟嘟的，真是可爱，来来来，姥姥抱抱。” 得，又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小家伙谁的面子也没给，扑闪着大眼睛，来回乱看。 寒暄一会儿，吴霞和秦淮茹去做饭，林曼玉抱着孩子，也跟着去了厨房。 帮忙肯定不让插手，站在门外，陪着聊天倒是可以。 林致远、林家梁、带着黄维卓，来到西厢房。 沏了一壶茶，一人点了一根烟。 没说几句话，林家梁笑问。 “小黄，最近工作还好吧？” 黄维卓态度极为恭敬。 “好着呢，二叔，今年改革，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后来施行实名制购票，已经步入正轨。半年来，我们单位端掉两个偷盗团伙，一个拍花子团伙，配合严打，基本稳定。” 林致远吸了口烟，翘起二郎腿，笑着嘱咐。 “嗯，随着放开限制，不管是探亲，还是来京转转，人员流动只会越发频繁，车站定要严谨，切不可马虎。” 林家梁也附和一声。 “是啊，别看严打持续这么久，肯定有漏网之鱼，要是来京瞎胡闹，可不是小事。” “明白。” 黄维卓点头，转而有些迟疑，几秒后，才鼓起勇气开口。 “二叔，致远哥，我这次来，有个事想和您二位聊聊。” 林家梁侧目望去，其意不言自明。 林致远挑眉示意，“说，自家人，干脆点。” 黄维卓挠了挠后脑勺，眉宇间露出一抹愁绪。 “随着放开限制，来往人员，基本都是干部及其亲属，而且不少车皮也被有些人拿去做人情。我觉得不对，找领导反映，被训斥，找我爸聊，也说我多管闲事……” 林家梁冷哼一声，悠悠长叹。 “人情人情，这种事怎么可能杜绝？” 说完，忍不住劝道：“小黄，你啊，有些耿直，做事太直接，以后有事先找你爸聊聊再说。” 林致远吸了口烟，脸色也不太好。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咱家数千年来，奉行有熟人好办事，只要不过分，没必要揪着不放。不过，要是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就不是小问题。” 黄维卓摇着头，表示接受不了。 “那这做法，不是薅社羊毛么？而且，谁敢保证，一直是人情，不是贿赂？” 林致远眉峰微扬，悠悠一声。 “现阶段，不管是卧铺，还是车皮，肯定不会满员，要说人情，肯定存在，可也变相增加了人口、物资流通。” 说着，转而笑赞，“不过，你说的也在理，防患于未然嘛。我会给上面汇报，你也别跟领导死磕，做好分内的事就好。” 黄维卓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转而有些失落。 “好吧，大哥，我听您的。” 林致远笑呵呵宽慰，“行啦，坚持原则是好事，做事却不能一根筋，自上而下效果更好。” …… 在林家吃了一顿团圆饭，林曼玉两口子骑车回家。 路上，林曼玉随口询问。 “卓哥，和二叔还有大哥说了么？” 黄维卓闷头骑着自行车，翁声道：“说了，大哥说他会处理。” 林曼玉笑盈盈点头，“有大哥处理，那你就别犯倔，回去也别和爸较劲。” 黄维卓愣了一瞬，继而无奈应下。 “行吧，算我多事，就当啥也没看见。” “就是嘛，再有类似的事，就给爸说，或者找我二叔和大哥，他们站得高，处理起来更灵活，更有效。” …… 两口子在路上攀谈，林家梁和林致远，叔侄二人也在探讨。 林家梁吸了口烟，询问。 “致远，你真打算上报？” 林致远挑眉，摇头。 “二叔，我有那么傻么，这种事怎么上报？改革如火如荼，肯定会出现这些那些问题，要想彻底杜绝，比登天还难。这时候狠抓车站的事，不是给添堵么？” 林家梁若有所思点着头，又追问。 “那你刚才答应小黄，仅仅是搪塞？” 林致远又摆了摆手，解释起来。 “怎么会？这种事，必须管，但不能具体。我随后梳理一下，上交一份反腐倡廉文件吧，加强预防，加大处罚力度。” 林家梁细细琢磨，嘴角不觉间露出笑意，缓缓站起身。 “行，你有想法就好，我回去睡觉啦。” …… 次日，上午。 林致远来到特经局，刚走进办公室，看见白莎在收拾卫生，当即吩咐。 “莎莎，你先去安排下去，搜集全村其他家，针对腐败分子处理办法，我有用。” 白莎一愣，继而点头，“好的，林哥。” 十几分钟，去而复返，给林致远沏了杯茶，缓缓放在桌面，开始汇报工作。 “林哥，昨晚让交代远大的事，已经安排好了。” 林致远点了根烟，抬手示意。 “嗯，抓紧点，有什么事赶紧说，处理完，我等会还要写份报告呢。” 白莎捋了下耳边秀发，笑着提议。 “有梗概么，我让办公室帮您润色，下午您要和东汉斯费恩代表见面。” 林致远一拍额头，不禁笑了一声。 “嗐，我还真给忘喽。费恩做事一板一眼，貌似就他每次见面，会提前三天约吧。” 白莎微微浅笑，“这是标准流程，临时拜访，万一对方有事呢，双方都不好看。” 林致远点着头，嘴角微扬，自嘲一声。 “这么一说，倒是我有些不讲规矩。这样吧，你也记一下，以后咱们也要注意点。” 第433章 关于电，关于反腐 几分钟后，白莎开始汇报工作。 “两年前，四平研发出大型自走式联合收割机。经过扩产，如今各县区组建秋收小队，低价协助农民，效率大大提高。工业局传来消息，已经做好创汇准备，随时可以出口。” 林致远眉梢微蹙，很是无语，一连反问三句。 “出口？出什么口？创汇有他们什么事？” 问完，冷哼一声，语气干脆。 “给他们说，继续下沉，五万多公社，成立公社小队，最少确保三五辆收割机。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再说。” 白莎一怔，柔声提醒。 “一千多县区，按照三台计算，也不过几千辆。下沉到公社，十几万，甚至二三十万辆，会不会有些冒进？不仅石油需求量增加，农民空闲时间变多，无所事事，容易寻衅滋事……” 不等说完，林致远抬手虚拦，沉声询问。 “寻衅滋事，谁告诉你的，什么狗屁逻辑？” 说完，顿了顿，开始补充。 “不否认有这种人，但是，出去打打零工，做点小生意，才符合绝大部分老百姓朴实本性。另外，几十万辆够他们忙几年了，随着石油技术提高，供给肯定不是问题。” 白莎没有再说，刷刷刷记下，翻页，继续。 “随着大电网，小电站模式落实，超过一半农村，已经电力覆盖。尤其是，搭配52年推行电报到村计划，预计再有五年，可以全面完成。” 林致远指尖轻敲桌面，悠悠感慨。 “没想到全民通电，居然这么难。之前各村收音机和大喇叭，又是怎么解决的？” 白莎做工作非常细心，基本上汇报问题的相关资料，都会梳理。 “木头桩子，铝线，传输能力不够，发电量也有限，勉强能满足。不过，时间久了，有安全隐患。” “果然啊，欲速则不达。” 林致远叹了口气，沉吟良久，吩咐。 “联系保卫科，申请工程兵协助，另外，架构电网，建设发电站，也要加把劲，先考虑有没有，再考虑好不好。” “工程兵协助，应该可以。电线，以及电线杆，甚至煤炭供给……” 白莎说到此处，停了下来，话锋一转。 “水泥厂能够解决电线杆，电解铝和炼铜技术突破，电线也不成问题，这样一来，煤炭消耗将会大大提高，按照预计，供给缺口不小。” 林致远点了根烟，闷头狠吸几口，苦思冥想好半天，仍旧无计可施。 突然，瞥见桌上茶杯，灵光一闪，询问，“水电站技术呢？” 白莎张口就来。 “新安江水电站已经投入使用，另有十余座在建，短期内，未必能够完工。” 想起前世，三峡问世，震惊全村，林致远哪怕了解不多，也信心十足。 “大力兴建水电站，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你去协调。另外，记得百事已经落地、铺开，看看小钟能不能抽出精力和资金，确保期间所需煤炭和矿产供给。整体汇总成文件，汇报先生办公室。” 说着，想起什么，又补充。 “对了，风车不是早就开始风力发电么，让他们也研究研究，还有那什么太阳能发电，技术应该互通，有困难咱们可以协助解决，实在不行，让小钟找资料，引进设备。” …… 整个特经局，数百人只为林致远服务。 对内，针对各行业、各部门，成立专项小组。 对外，几大家，或者某区域，也有独立团队。 分工明确，互相配合。 白莎将任务分配下去，经过仅仅两个小时，各家关于惩治贪官的措施，已经汇总。 临近中午，出现在办公桌上。 林致远一边吃饭，一边查阅，还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大漂亮，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除了双倍罚金、监禁、做义工，需要在大学，乃至社区，长期公开忏悔，可以理解为游街示众。 脚盆鸡，竟然没有反贪部门，全凭民众监督。 前提是官员公开家产，若是有人举报，由财产部进行核对，有不明财产，一律视为贪污。 没收全部家产，夫妻双方监禁，子孙五代不得从政从商，有点连坐的意思。 令人没想到，毛熊居然最宽容。 宁时代，认为腐败是财产分配问题，教育为主。 斯时代，更是建立干部特权体系，高薪水，高待遇，所谓腐败，堂而皇之成为特权之一。 赫时代，虽然取缔老斯特权体系，却也没有行之有效的措施。 至于小勃，不提也罢。 …… 结合数家措施，删删改改，斟酌良久，包含反腐重要性，和处罚措施，报告梗概出炉。 其中，反腐倡廉，老生常谈，不用多说。 处罚措施，有点新意。 财产公布有待商榷，现如今追求平等，广而告之，只会平添动荡。 不过，向组织汇报登记，完全可以实施。 结合不明财产视为贪污、做忏悔报告、五代子孙以及三服亲属不得从政从商，比之前世要严苛不少。 林致远好不容易写完，一抬头，就看见白莎面露焦急，笑问，“莎莎，怎么了？” 白莎秀眉微蹙，急道：“领导，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了和费恩代表会面时间。” 闻言，林致远将几张纸拿起，拢了拢，弄整齐，递了过去。 “还好，时间来得及，你安排一下，尽快写完，拿来给我看看。” 说话间，站起身，笑了笑。 “办公室收拾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 两点半，费恩准时前来。 西装革履，面带微笑，走路不疾不徐，风度翩翩，在认识不少家代表中，属于最稳重，也最善于隐藏情绪的人。 林致远伸出右手，笑呵呵迎上。 “费恩先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二人握手，费恩浅笑一声。 “还好，比较清闲，受制于毛熊，需要处理的事不多。” 落座，沏茶，散烟，老流程。 简单叙旧之后，考虑费恩城府较深，做事也蛮有原则，林致远也没拐弯抹角，好奇询问。 “之前合作，一切顺利，听说轻工业制品，不仅满足东汉斯需求，更是转销到周边邻居。不知道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第434章 费恩的算计 对于林致远直入主题，费恩并不意外。 二人接触次数不多，却仔细研究过。 在费恩看来，林致远没有那么简单。 表面性格不稳，做事冲动，甚至个别事，羚羊挂角，毫无章法。 可细细琢磨，理解不了，不代表瞎胡闹。 大概率有更深层次，或者更长远谋划。 只见费恩嘴角微微上勾，温和笑问。 “高卢鸡和大漂亮决裂，兔子依托我们两家，向欧罗巴倾销轻工业产品计划，应该会受影响，不知道您怎么看？” 林致远眉梢微扬，摊了摊手。 “一切照旧呗，早前和吕锡安沟通，他并没有减少份额的意思。至于东汉斯，难不成毛熊有意见？” 费恩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是我没说明白，根据确切消息，大漂亮和约翰牛正在密谋，商量针对兔子制品对策，准备打压和遏制。” 闻听此言，林致远面色如常，心中暗暗腹诽。 轻工业能够全面落地，欧美施行疲秦战术、欧罗巴有人不想大漂亮垄断市场、物美价廉因素、大漂亮内部财团利益…… 可以说，综合无数先天条件，才能从夹缝中成功，换个时期，根本不可能。 结合吕锡安所说，脚盆鸡联系比例式，不难得出，反制手段已经在部署。 大势已成，才担心失控，着急打补丁，不觉得晚了么？ 所谓研究对策，无外乎出台反倾销。 低了，没效果。 高了，相关财团不乐意。 按照折中思维，价格大概会涨，却不会太高，竞争优势肯定在。 归根到底，欧罗巴几家府衙，从自家老百姓手里抢钱罢了。 再结合早前找柯约翰，诓骗石油分离技术，杳无音信。 这混蛋自打离开，成，或者不成，迟迟没有回复，就跟消失似的。 由此可见，财团逐利，深入骨髓。 没有消息，不正是好消息么？ 说明柯约翰背后财团，与德州石油大亨，正在拉锯。 散沙终归是散沙，破绽太多，见招拆招，不足为虑。 倒是东汉斯，竟然能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有点意思啊。 想及于此，笑呵呵回应。 “问题不大，从欧煤钢，到欧经体，再到欧原会，欧罗巴成立联盟，想来不会拖得太久。大漂亮和欧罗巴利益相关，却也不统一。” 说完，试探性询问。 “不过，我更好奇，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费恩既然开头，就没想过隐瞒。 兔子上桌，哪怕有人阻拦，也无济于事，不过是早晚的事，汉斯合二为一，少不了借力。 “自然是联邦情报局，要知道汉斯分而不断。” 没有说破，林致远也懂，借着两汉斯民间交流，往日情分，确实方便行事。 费恩抬眼望去，不等回应，似是强调实力，又透露一个消息。 “8月份，一克拉有人驾驶米21，叛逃小以，毛熊大发雷霆，克格勃在整个欧罗巴炸了锅，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米21？ 靠，真让人羡慕。 从巴巴羊手中，得到进阶版米八，还沾沾自喜。 人家小以啥也没做，轻轻松松有人送货上门。 还是刚刚服役，毛熊最先进的米21。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越想越郁闷，对于费恩所问，根本没去想，由嘴胡咧咧。 “还能怎么办，背约不讲武德，毛熊自然会以牙还牙，劝降不了，就去偷，反正他们人多。” 费恩一怔，没有当回事。 偷飞机，这得多大胆，才能想得出来？ 而且，一克拉刚丢飞机，谁家不严防死守？ 包括林致远在内，都认为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还真让说着了。 前世，大半年后，毛熊果然不甘心。 得知汉斯策勒基地，部署着f4鬼怪，也就是大漂亮最先进飞机，跟米21不分伯仲。 当即派遣行动小组，前去偷窃，还差点得手。 没成功，主要因为，在东汉斯找的飞行员诺普，这小子胆子太肥。 诺普所在中队，刚刚列装响尾蛇空空窜天猴。 抱着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萌生顺手弄一枚响尾蛇的念头。 基地防护松懈，还真让这小子得手了。 好巧不巧，基地一名医生，闲的没事去挖野菜，发现铁丝网缺口。 上报，调查，紧接着行动小组全军覆没，偷窃f4计划还没实施，就此打住。 只能说，各家博弈、斗争，没有想象中高大上，双方代表对桌子开骂，乃至打架，都是小意思，各种下三滥手段层出不穷。 玩笑过后，林致远琢磨片刻，重新回道：“克格勃行动，只怕欧罗巴要乱啊，所以，你是担心一发不可收拾，还是想从中牟利？” 费恩眉梢微扬，笑了笑。 “乱，肯定会乱，大游行，大罢工，甚至暴乱，都有可能。所谓的一发不可收拾，还不至于。趁机冲击比例式，难道不更好么？” 林致远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探手将烟头掐灭，悠悠一声。 “东汉斯做什么，兔子不知情，也不干涉。不过，念在同属阵营，贵方又接受兔子大量留学生，来年物资给打八折，以全双方友谊。” 费恩端起茶杯，往前一举，“合作愉快。” …… 天南海北，风土人情，又扯了半天犊子，费恩一行人离开。 林致远心情不错，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咱老百姓呐，今个真高兴……” 刚刚收拾完茶几，白莎忍不住笑问。 “林哥，八折优惠，那可是上亿美刀，驱使东汉斯搅和比例式，貌似收获不大，您怎么这么开心？” 林致远哈哈大笑一声，给解释起来。 “毛熊克格勃教唆，欧罗巴出现游行、罢工、暴乱，本来影响就不会小。东汉斯甘愿当搅屎棍，势必会火上添油。到时候，欧罗巴全乱套了，毛熊和大漂亮，一方想扇风，一方想灭火，哪还有精力搭理咱们？” 白莎若有所思点着头，又有疑惑。 “那东汉斯图了什么？” “只要欧罗巴乱，就是汉斯合二为一的筹码，多乱几次，时机成熟，提出合并，才不会那么生硬。” 随口一声，林致远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这样，不管是通过远大，还是吕锡安，或者索洛维科夫，帮我约柯约翰来京城。好戏开场前，得给我这位好朋友找个事干，要不然，火不够旺。” …… 第435章 匆匆又匆匆 如今，特经局处理待办事项，已经形成标准流程。 不管什么事，潘飞所辖办公室汇总，安排专项小组分析、整理资料。 白莎如同传话筒，记录、汇报，下达指示。 每周，整体事项目录，再交由林致远检查，以防有疏漏之处。 待白莎离开，林致远继续喝茶，脑海却不平静。 前世，不明白两汉斯可以合并，半岛为何会闹到差点干架。 如今，站得高，看得清，结合前世记忆，算是有了大致猜测。 二架后，大漂亮、毛熊、约翰牛、高卢鸡，将汉斯一分为四。 出于舆论压力也好，体系对立也罢。 四家均不认可分区治理，尤其是大漂亮和毛熊，都想对汉斯无威胁改造，继而纳入自己阵营。 但很显然，必然会引起对方强烈干涉。 谈判旷日持久，迟迟没有结果。 48年，大漂亮、约翰牛、高卢鸡高调宣布，将托管区合并，要求其加入马歇尔计划，又横加干预，成立西汉斯。 毛熊一看，三家不讲武德啊，你搞桥头堡，老子不会么，立马将占领区成立东汉斯，逐步打造成对抗最前沿。 形式上，与后来的半岛对峙，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东一西，各自阵营两处样板间。 然而有着本质不同，东汉斯体系是毛熊强制推行，北棒却是由此立足，东汉斯可以向西汉斯靠拢，北棒却不行。 更何况，半岛不仅仅是两极对立，旁边还有正在苏醒的睡龙。 还有一点，那就是汉斯一直在努力。 费恩，或者说东汉斯，利用阵营优势，拉拢兔子及其他势力。 西汉斯也在大漂亮支持下，极力发展经济。 只待时机成熟，疯狂撒币、让利，东汉斯改制、并入，几乎水到渠成。 当然，现如今，除了林致远，谁也不知道所谓的时机，竟然是毛熊完犊子。 …… 67年的春节，热闹非凡。 大陆西端，毛熊煽动，整个背约成员，家里都不平静，各种游行、罢工，此起彼伏，导致正常商业活动，受到冲击。 东汉斯趁机侵占市场，哪怕蒙受损失，也不在乎，其中比例式最为严重，几乎被彻底渗透。 大洋彼岸，雪茄暗中窜拖、支援，美洲大陆，鞭炮声此起彼伏，大漂亮四处灭火，小约岌岌可危。 全村都闹出点动静，好像在为兔子庆贺新年。 林致远拿着原油分离技术，拉着柯约翰磨嘴皮子，扰乱对方行程，反制兔子轻工业制品，所谓的对策，一延再延。 6月，大漂亮支持，小以悍然挑起群架，仅仅六天，完成对周边数家地皮强取豪夺。 7月，欧罗巴成立共同体，标志着一体化进程重要进步。 对大漂亮来说，控制数家，远不如控制一个整体简单，却也因为体量大，平添变数，只能说，合或散，有着不同难点。 ……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云卷云舒。 时光宛如跳跃精灵，调皮、肆意，把玩着院中枣树，刷绿、染黄，一次又一次。 厚厚的日历，一页页翻过，眨眼之间，来到69年7月20号。 三年来，任凭外面风云变幻，兔子内部，指数型发展。 得益于神农团队对各类种子改良，机械化下沉，大棚技术，乃至科学化管理，粮食产量逐年提高。 民众已经不满足于吃饱，更是追求吃好。 不管市区，还是县城，甚至公社，各类商品应有尽有。 自行车随处可见，沦落成寻常物件。 摩托车、三蹦子，乃至面包车，早已成为出行主力。 由公社牵头，各类养殖场，种植园，遍布全家。 甚至，将近一半农民，搬进水电齐全的新家。 上千个日夜，兔子俨然成为超大型工地，叮里当啷个不停。 林致远极为不好过。 起初，老爷子和先生只是商量。 “致远啊，我觉得吧，蔬菜还是不够，老百姓营养跟不上，蔬菜大棚还得大力推广，你这边还能不能加把劲？” “致远啊，你看看，咱们住处宽敞，冬天集中供暖，夏天又有空调，没事还能看看电视，农村条件还得改善，你觉得呢？” …… 到最后，二人脑洞越来越大，想法越来越高。 “致远，民众出行不方便，你抓紧解决。” “致远，老百姓沟通不方便，电话下沉，尽快处理。” …… 水深火热三年，特经局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甚至港岛远大钟白，面对层出不穷，各类任务，急得抓耳挠腮，没睡过一个好觉。 好在结果是喜人的，虽然勉强，但二老的要求，基本完成了七七八八。 夕阳西下，将仍然想玩闹，留恋大地的余晖，生生拽走。 林家，四盏大灯扫去黑暗，在一群飞蛾游荡中，将整个前院，映照得宛如白昼。 院内，六张圆桌，几张小方桌，随意摆放，一群大佬们，三五成群，打牌聊天，吵闹声此起彼伏。 斗地主还好，不时说两句。 升级也没啥，顶多埋怨几声。 一群虎将在玩够级，那场面，桌子差点被掀翻。 只见李进噌的站起身，瞪着眼珠，扬声呵斥。 “克浓，你干特么啥呢，弄他啊，明摆着想走呢！” …… 今天，林致远是幸运的，家里开席，不用熬大夜，能够早点回家，也是不幸的，等会喝完酒，大佬们提出过分要求，又得想办法周旋。 拖着疲惫身躯，走进院内，环视一圈，特意避开够级战场，来到最北边小方桌。 老爷子，先生，席闲，三人正在斗地主。 搬了个马扎，坐在先生旁边，随意一瞥，当即一愣。 紧接着，抬头看向老爷子和席闲，二人脸上笑意很浓，忍不住暗暗嘀咕。 您二位高哪门子兴呢？ 这边俩王四个二，三到九连对，春天带两炸啊。 只见先生朝林致远挤了挤眼，出牌，三到九。 一落桌，席闲八炸拦截。 随后，老爷子不甘示弱，十炸落上。 先生微微一笑，摆手不要。 老爷子和席闲，又是飞机带翅膀，又是对子，眼瞅着二人就要走完，先生才缓缓出手，王炸叫停，二炸跟上，顺子收尾。 钓了两炸，林致远心中直呼好家伙。 老爷子伸手一按，“不对，这牌有问题，你出老千了吧？” 席闲也带着疑惑，抬头望来。 只见先生一摊手，漫不经心笑道：“席闲洗的牌，您老还切了牌，我出什么千？” 第436章 踩一脚刹车 看了一个多小时打牌，傻柱带人，已经搞定饭菜。 几十号人上桌，准备开席。 够级几人，不管输赢，吵得面红耳赤，都生了一肚子气，非要分开，算是个小插曲。 一台刚刚面世21寸大彩电，从屋内搬出来，桌子摞凳子，摆得老高。 电视画面，播放着全村新闻。 其中，最为引人注意，便是大漂亮几个小时后，将会进行登月直播，这也是今天开席的原因。 其实，真正开始要到后半夜，预计凌晨四点多才能着陆。 架不住大佬们上心，非要熬个夜。 林致远一桌，老爷子，先生，席闲，财神，旅长，林家梁，林致远，连同李进，总共八人。 桌上气氛不错，三杯过后，大家说话，攀谈，语气温和。 旁边几桌，拼酒，嚷嚷，甚至还复盘打牌，场面相当火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老爷子看着桌上，几乎每个盘子都剩下三分之一，忍不住感慨。 “以前，吃顿饱饭，能高兴三天三夜，现在倒好，还挑起食来。看看，又剩这么多，浪费啊！” 先生温和一笑，附和一声。 “几年前，致远扬言吃到腻，我一度认为是做梦，谁能想到，梦境竟然真的照进了现实。” 席闲也忍不住插了句。 “哪个能想到嘛，整个社会硬是大变样咯，出去走一哈，转一哈，硬是不敢相信个人的眼睛哟。” …… 大佬们明着夸赞，实际提醒，林致远自然能听出来。 “您几位就放心吧，我没有飘，拎得清，很冷静。这不过是复兴的开始，后面任务更多更难。 先说家里，城乡改造刚刚起了个头，家电没下乡，小汽车尚未普及…… 对外，桌子还没上去，南越在较劲，毛熊虎视眈眈，南海仍是大漂亮后花园，软妹币没有得到村里认可……” 听着林致远如数家珍，逐条说着后续困境，大佬们皆是面露欣慰。 老爷子爽朗一笑，挤了挤眼。 “好，漂亮话说完喽，谈下一话题，诸位开始挥鞭子吧。” 话音刚落，除了林致远面露苦色，其余众人无不哈哈大笑，就连旁边桌上，也有人笑着附和。 “好戏开场喽！我先说，电话下沉不彻底，好多农村，整个村就一部电话，找个人，说个事，还得站在村口吼几嗓子，致远，抓紧处理。” 紧接着，另一边传来一声。 “家电普及什么时候开始？绝大部分农村，全村就一台电视机，老百姓家里的电器，除了电风扇，就是手电筒，这可不行。咋地，那什么电冰箱，电视机，洗衣机，他们不配拥有？” 桌上也不安生，旅长咧着嘴，嘿嘿直乐。 “还有呢，一会儿啊，大漂亮要去月球玩，咱们还在地上溜达，这也不行，咱家窜天猴还得大力发展啊！” …… 此情此景，三年来，隔几个月就会上演一次。 林致远已经习惯，却也很无奈。 面对此起彼伏，一浪又一浪，耷拉着脸，沉吟良久，准备踩一脚刹车。 缓缓站起身，环视一圈，待声音降低，悠悠长叹。 “诸位伯伯，民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咱们的追求，也是大家毕生夙愿。 连续三年，大跨步发展，眼下已经出现地基不稳，必须沉淀沉淀。 不管是家电下乡，还是电话到户，甚至汽车普及，都要一步步来。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经济发展交由社会推动，不管是我，还是特经局将会逐步放宽干涉。 上桌和他们吵吵架，应对森林体系崩塌，平息周边闹腾局面，才是重中之重。 ……” 往常，林致远哪怕叫苦，也会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没想到今天会拒绝，而且还如此干脆，大部分人有些不适应。 老爷子脸色变得严肃，端起酒盅，自顾自饮了一杯，不疾不徐，张口询问。 “致远，真需要缓一缓么？我们大部分人年纪大喽，想多看看，等以后再夯实地基，可以么？” 语气中透露着期盼，夹杂着落寞，现场顿时陷入安静。 林致远心里也不好受，在脑海经过激烈斗争，仍旧摇了摇头。 “老爷子，我也想继续大跨步，可现实不允许，必须沉淀。 如今满园春色，不过是拔苗助长，特经局牵头，远大兜底，各行各业井喷式发展。 然而，整个社会，消化程度太低，如果现在不放缓脚步，待几年后，特经局一旦松手，太多行业，将会出现断崖式崩塌。 后果将难以承受，甚至如今大好局面，也会被反噬，继而付之东流。” 诸位大佬脸上浮现出失落，没事出去溜达溜达，寻找发展疏忽点，早就成为乐趣之一。 甚至，林家开席，挥鞭子，谁说的好，说的在理，也成为大佬之间，相互攀比的由头。 如今被扫兴，能开心才有鬼。 林致远也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不得不做。 眼见大家兴致缺缺，耐着性子，逐条分析、规劝，大佬们激情终于被安抚，大部分人似乎已经接受。 财神理解最深，之前就找林致远探讨过，听完将近一小时剖析，再细细琢磨，深以为然，当即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觉得需要压一压，不管是基建工程，还是各类产品推出、销售，引导以及协助，从而逐渐放手，各行业才能彻底站稳。” …… 各个桌上，开始探讨，仔细去听，依然有人不甘心，碎碎念。 先生心中一动，也站起身，拔高声音，笑呵呵打趣。 “大家不要气馁嘛，不要以为你们就能轻松。没听懂么，既然要消化成果，说明要寻找发展漏洞，回头挥鞭子照旧，不过是方向变一变嘛。” 话音刚落，原本低迷的气氛，顿时又火热起来，众人眼中也重新焕发出光芒，跃跃欲试。 见状，林致远表示想哭。 苦口婆心一小时，说得口干舌燥，不及先生三言两语，这找谁说理去？ 老爷子端起酒杯，提议。 “来来来，咱们走一个。为三年发展贺，也为下一步沉淀贺。” “好，走一个。” “对对对，夯实地基，三年后，继续大跨步。” …… 喝后，所有人重新落座。 老爷子呵呵一笑，努了努下巴，示意。 “致远，家里沉淀沉淀，如你所愿喽。你可不能让我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说吧，上桌子吃饭，让你一压再压，如今，你等的小尼上台唱戏，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第437章 一小步，一大步? 晚风徐徐而来，拨动众人的心。 大佬们穷极一生，呕心沥血，扶大厦于将倾，不仅仅要兔子重新站起来，更想得到全村认可。 转眼又过去二十年，该有的尊重，望眼欲穿。 林致远双眼微眯，唇角露出一抹自信。 “诸位伯伯，还请放心，再有几个月时间吧，我会让人把咱们抬进去。” 先生眉梢微扬，颇感意外，温和笑问。 “非洲兄弟确实已经做好准备，两阿以及巴巴羊，数次想在全村大会上，再次提议，因为你的原因，被咱们按下，时机成熟了么？” 林致远自顾自点了根烟，缓缓吸了一口。 “是，也不是，这顶轿子，另有人抬。咱们要上桌，我筹谋数年，这个人没点分量，我觉得不过瘾。” 此言一出，现场一静，紧接着，旅长嘴角一咧，笑骂一声。 “说，别卖关子，你想让谁抬？” 林致远微微一笑，缓缓吐出三个字，“大漂亮。” 轰的一声，议论声四起。 几秒后，克浓摇着头，显然不信。 “致远，你怕是喝多了吧？一直阻挠咱们上桌，就是大漂亮，你还指望他？” 老爷子顿了顿，心中一动，眼神微眯，试探性笑问，“因为经济？” 林致远嘿嘿一笑，狠狠点头。 “当然，如今，不光欧罗巴，甚至美洲，连同家电在内，几乎所有日用品都出自咱家。 铺垫数年，小尼上台，便是最后一环。 以加州为首，除了烟火复合体，各大财团，每年数十亿美刀，可不是白拿的…… 四个月前，我强烈坚持，冒着和毛熊全面干架风险，让珍岛大肆洗地…… 现在，不管是诚意，还是利益，已然给足面子，待导火索点燃，他们不礼尚往来，可说不过去。” 说得模棱两可，众人似乎明白过来。 大概猜测，通过渗透日用品，帮着大漂亮财团赚钱，又和毛熊彻底决裂，向大漂亮示好，从而谋求上桌。 足足一分钟，老爷子吸完一根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轻飘飘询问一声，“几成把握？” 林致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上桌八成，大漂亮抬轿子，一半吧。” “嚯，这可不低啊。” 老爷子感慨一声，继而轻笑，轻轻拍着桌面，掷地有声许诺。 “今天大家都在，我也给你个保证。如果上桌，你再进一级。如果是大漂亮抬进去，我提名你当副管家。” 此言一出，林致远瞬间宕机。 好家伙，副管家？ 哪怕是改组前，副管家数量多，且不固定，一步成为十五六人之一，也太疯狂了吧？ 满打满算三十八，虚岁三十九，直接上天，有点过分啊？ 与林致远呆若木鸡不同，其他人不仅没反对，还不住地点头，附和。 尤其是先生，嘴角噙着笑，徐徐开口。 “经济发展，立竿见影。前面不提，近三年来，致远统筹全局，实际意义上，早就在履行副管家职责。一直以来，也就是考虑年纪太小，才没有贸然提拔。不过，若是此事办成，我也不反对。” 紧接着，席闲立马附和。 “对头撒，哪个想得到嘛，年纪小，结果反倒成咯拦路虎。要是再大十岁嘛，我也可以退休哟。你们一天到晚就晓得打牌下棋嘞，把我推到前头来，我硬是命苦得很嘛，羡慕你们哟。” …… 一句句应和声，冲击着林致远神经。 足足几分钟，瞥见老爷子挤了挤眼，先生眸光中充满鼓励，以及其他人赞许示意，长呼一口气，狠狠握了握拳。 “那咱们可说好，要我走到台前，针对履历做个专题报道吧，不然的话，民众议论声，我可受不了。” “哈哈哈。” 另一桌的关老，放声大笑，当即保证。 “不仅电视，报纸，广播全算在内。连续一周，我会让全家所有人知道，你小子凭借扎实成绩，一步一个脚印，行了吧？” 老爷子吸了口烟，不慌不忙补了句。 “放心吧，我们这群老家伙为你站台，替你正名。” …… 看到林致远脸色潮红，情绪明显不平静，众人笑了笑，没有再询问其他事。 麻溜收拾桌子，继续打牌、下棋，只等登月直播。 电视台本来后半夜会停播六小时，也进行了调整，给播放了几部电影。 只为广大民众能够见证历史，牢记差距。 随着《战友》结束，电视传来几道滋啦声，紧接着画面跳转。 林家梁因为牌技太差，沦为观众，时不时瞥一眼电视，率先发觉，连忙拍手招呼。 “快快快，都停下，直播开始啦。” 正打得起劲的众人，也没了兴致，把手中扑克牌一扔，齐齐围了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姆斯走下登月舱，留下一个清晰脚印。 画面中，背景一片漆黑，月球地面呈灰白色，万籁俱寂，起伏不定。 一面破旗树立，阿姆斯对着镜头，叽哩哇啦说了一段话。 老爷子正目不转睛观看，忍不住询问。 “谁听清了，他说的什么？” 杂音太重，说话声也不高，林致远也没听清，凭借前世记忆，笑了笑。 “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闻听此言，老爷子一怔，继而叹气，感慨。 “遨游太空啊，确实是一大步。” 前世，无数人针对视频，逐帧分析，言辞凿凿说登月是假的，林致远也分辨不清。 只知道，此时此刻，电视中的画面，确实震撼人心。 也知道，就是此举，使得熊鹰太空竞赛，更加激烈，加速了毛熊完犊子的进程。 “老爷子，没必要妄自菲薄，有差距，咱们认，闷头发展，迎头赶上就是。” …… 不仅仅是林家众人，全家几亿人彻夜未眠，守在村大队，观看直播。 由林致远特意交代，播音员刻意引导，致使结束之后，无数人开始教训孩子。 “臭小子，看到没，这特么就是差距，你给老子好好学习，以后为国出力。” “闺女啊，听到没，要正确面对差距，努力追赶，家里需要各类人才，你可要好好学习啊！” …… 吃完早饭，大佬们各自回家休息。 林致远刚吹了牛，也惦记着上桌吃饭，径直前往特经局。 第438章 我们眼中的兔子 从踏进大门，到走进办公室，一股肃然、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场直播，将差距展示得淋漓尽致。 兴许有兔子会自暴自弃，但特经局工作人员，绝对不会。 林致远向来自信，言行举止，时刻在诠释只管向前冲，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导致单位上下，即便面对困难，也认为有压力，才有动力。 而这一观点，早已深入骨髓。 白莎沏了杯茶，缓缓走上前。 “林哥，大漂亮昨晚一出好戏，可谓是石破天惊，咱们是不是要加快步伐？” 林致远微微摇头，笑呵呵摆手。 “不，恰恰相反，咱们要刹车，夯实一下地基。” 不等白莎回应，话锋一转，吩咐。 “联系小钟，让他行动吧。全村大学生圆桌会，经过三年多，不计成本推广，早已成为热点，时机成熟，第三届也该收获了。” 所谓的圆桌会，三年前，林致远指示，钟白落实，在大漂亮组织举办的电视节目。 刚开始，白莎不懂，也曾问过，被林致远轻飘飘一句打发：为了上桌布局。 三年来，不止一次，静下心细细琢磨，却根本想不通，一档电视栏目，跟上桌怎么会扯上关系？ 直到前不久，林致远扔来一沓文件，进一步安排，通读之后，才恍然大悟，但也有疑惑。 “林哥，我还是不理解，明明咱们谋求上桌，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 林致远没有解释，反而笑了笑。 “有些事啊，你越想做，越有人拦，你不再惦记，反而有人帮忙。想不通，没关系，几个月时间，尘埃落定，你再复盘吧，现在快去做事。” …… 钟白行动很快，半个月时间，第三届全村大学生圆桌会，核心论题揭露，一石激起千层浪。 无他，调子太高。 论兔子有没有必要上桌，成为五大流氓之一。 圆桌会本就令人关注，此时更是引来全村各个电视台，乃至新闻工作人员，齐聚大苹果。 洽谈转播，采访，报道，沸沸扬扬，无数家府衙也将目光投来。 69年，9月9号。 无数人打开电视，准备仔细听听，来自不同家大学生的看法。 年轻人代表未来，年轻而有为的大学生，一定程度上，也代表未来各家的态度。 随着主持人巴拉巴拉念完口播，介绍起参加圆桌会各家大学生。 “来自大漂亮哈弗大二学生，戴维。” “来自约翰牛牛津大三学生，亨利。” “来自白象得力大四学生，库马尔。” …… 包括毛熊、两汉斯、高卢鸡、兔子、寨子、脚盆鸡……一连数十位。 依次介绍完，轮到抽签发言，然后回答问题。 在节目组暗中操作下，寨子康登比塞率先出场。 “感谢节目组，感谢电视机前观众，感谢诸位同学，能够给与机会，让我能站在台上，阐述自己的观点，感谢……” 一通致谢之后，康登比塞终于转入正题。 “大半个月前，论题揭晓，说实话，我是茫然的，是不解的，也是无奈的。 寨子家小民寡，尤其是尚未稳定，去评论兔子，甚至探讨五大流氓位置……” 说着，摊了摊手，自嘲一笑。 “貌似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啊。 不过，我也在不停的扪心自问，上千年来，作为兔子邻居，论对兔子的了解，相比欧罗巴、美洲的诸位，我应该更有发言权。 今天，不做总结，只向大家介绍介绍，我们东亚，乃至东南亚，各家眼中的兔子。 往事不提，只说今朝。” 顿了顿，环视一圈，看到所有人聚精会神在听，悠悠长叹。 “我们眼中的兔子，50年到53年，不顾自家初定，毅然决然踏进半岛。 他们是真牛啊，厉害啊，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全村第一，爸爸大漂亮带着他十七个儿子，脸都被打肿了。 其中，大漂亮，约翰牛，高卢鸡，可是五大流氓之三。” 此言一出，一众大学生，无不瞠目结舌，窃窃私语，甚至有很多人目露凶光。 康登比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又摇头叹息。 “我们眼中的兔子，50年到54年，为了周边稳定，又果断帮助南越。 双线干架，五大流氓之一的高卢鸡，又一次挨了巴掌，灰溜溜离开南越。 我们眼中的兔子，62年短短一个多月，白象啊白象，你说，你惹他干啥呢？ 这下好了，老巢喜得新名，就是不知道每每提及，那个新字，扎心不？ 我们眼中的兔子，65年开始，南越再现泥潭，大漂亮不长记性啊。 那一条十七度线，成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们眼中的兔子，今年年初，毛熊又在北边挑事。 珍岛一夜之间，成为平地。 …… 结合兔子立家，五大流氓，谁没被揍过？ 换个说法，东亚这片土地上，他们要是不乐意，村里什么事能办成？” 如数家珍，一条条兔吹之言，到最后，反问两声，话锋一转。 “其实，因为不了解，产生了误会，继而走进了误区。 兔子不惧任何人，也有掀桌子的底气和实力。 但是，他们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为什么总有人不乐意？ 我不明白，也想不通。 看看现在，全村各家，日用品大部分出自兔子，他们种地，赚点小钱钱，根本不关心外面的世界。 所谓的五大流氓宝座，我觉得他们不在乎，甚至会认为是累赘，毕竟任何组织，都有约束。 我想，他们更想自由自在，要不然，最近数年来，再也没听他们说起要上桌，难道不是么？” 一句反问，结束演讲。 没有预期中的掌声，反而是一道道口诛笔伐。 “康登比塞，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约翰牛可是日不落，不是别人的儿子。” “康登比塞，你必须给我们白象道歉，得力改名，是因为我们要打造现代化新城市。” …… 面对一道比一道高的斥责，康登比塞毫不在意，摊了摊手。 “也许我说的有些露骨，毕竟实话最伤人嘛。” 说完，微眯着双眼，笑呵呵询问。 “你们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我建议下一位，由兔子代表发言。” 第439章 舆论先行 话音刚落，喧嚣不再，室内一度陷入寂静。 那一句实话最伤人，噎得众人无言以对。 面对镜头，甚至背后，无数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无理取闹，只会显得没素质。 就在此时，大漂亮哈弗的戴维，缓缓站起身，徐徐开口。 “康登比塞，你的演讲貌似前后矛盾啊。一边举例说明，兔子在各种干架，一边又强调，他们爱好和平。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说实话，我听不懂。但我觉得，你是想说，兔子的邻居，苦兔子久矣。” 此言一出，当即给想反驳的人，找到宣泄口。 脚盆鸡山本五十五翁声附和。 “不错，如果不是被兔子欺压上千年，脚盆鸡也不会想建设共荣圈，我在此，感谢你仗义执言。” 南棒朴一生立马跟上。 “对啊，不管以前，还是当代，兔子对周边横加干涉，是不争的事实。” …… 康登比塞嘴角笑意，变得玩味，待声音停下，才嗤笑一声。 “如果有人打到家门口，还要逆来顺受，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反问之后，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事实到底是什么，自有公论，不是你们断章取义，巧舌如簧，就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为了确保周边安定，发起干架，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么？你们如果想指责大漂亮，还请展开细说。” 迎头一击，直指要害。 戴维不禁一愣，自家到处干架，仗势欺人，怎么细说？ 包括山本五十五、朴一生在内，其他人也果断闭嘴，细说爸爸欺负人，不是找打么？ …… 沉寂十几秒，兔子代表京大学生郑亮，大笑几声，接过话茬。 “诸位，圆桌会旨在交流，针对论题，各有观点，不足为奇。作为兔子，我先说说个人看法，咱们再进行辩论吧。” 说完，环视一圈，特意在康登比塞身上，停留数秒。 “感谢栏目组，感谢观众，感谢大家……” 照例一通致谢，继而转入正题。 “论题揭晓，说实话，我是无语的，是茫然的，也是兴致缺缺的。” 说到此处，一摊手，浅笑一声，“完全没必要嘛。” 紧接着，面色变得严肃，语气夹杂着自豪。 “两百四十多万年前，西侯渡人点燃人类第一束火光，这一微弱的火苗，揭开了兔子文明序章。 从巫山人，到元谋人，再从蓝田人，到汤山人，兔子先祖们的足迹跨越山河。 他们以自然之力征服自然，以火驱散黑暗，照亮文明的曙光。 兔子文明，从这一刻起，滔滔不绝，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七千年前，先祖伏羲，团结并统一兔子，开创八卦，总结自然规律，发明乐器与乐谱，为文明平添一抹趣味。 公元前四千七百年，黄河流域孕育出新兴部落文明。 一场逐鹿之战，炎帝和黄帝联手击败蚩尤，自此炎黄子孙成为兔子最为自豪的标签。 从那时起，先祖们种植五谷，驯化牲畜，农耕时代拉开序幕。 历经尧舜禹禅让，最终由大禹铸九鼎，定九州，建立兔子第一个朝代，夏朝。 ……” 洋洋洒洒数千字，郑亮讲述完兔子历史，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全村不能失去兔子文明，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给众人回味，以及开口机会，话锋一转，继续。 “但是，关于上桌，在我看来，站在兔子立场，聊胜于无。 传承至此，延续至今，兔子整个民族，有韧性，有智慧，有能力，走向璀璨未来。 我们有底气，保证自身安全。 如果不是全村需要，我们关起门来，安心发展，难道不更好么？” …… 圆桌会画风突变。 以戴维为首，数家代表，哑口无言。 准备打压、反对兔子上桌的言论，宛如蓄力多时，狠狠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甚至，联系到生活必需品，大多数出自兔子，东汉斯代表莫名反问。 “兔子如今可是轻工业制造大国，关系全村人生活质量，难道你们就这么自私吗？” 辩论双方，自此调转身份，震惊世人，也震惊了电视机前的柯约翰。 事关无数美刀，更不要说，小尼已经准备拉拢兔子，从而打击毛熊。 关键时刻，兔子要关门，不陪大家玩了，这怎么可以？ 连忙找到小尼，后者也很重视，当即连开三天会，柯约翰再次前往京城。 9月15号，晚上九点多，飞机降落南苑。 坐在红旗迎宾车上，柯约翰眼珠瞪得老大。 舒适，而又富有科技感，耳畔传来收音机悠扬的音乐，一度让他晃了晃神。 汽车行驶在宽敞道路，两旁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整齐划一，其中不少地方，仍然在施工。 为什么？ 怎么会发展这么迅速？ 短短三年，京城比之大苹果，更加现代化。 兔子到底做了什么？ 难不成，真想关门自己过？ …… 心事重重，一夜没睡好。 次日，清晨。 也不提前约，直奔特经局，这条路，柯约翰特别熟。 办公室。 林致远坐在桌前，头也没抬，看着文件，随口吩咐。 “莎莎，过冬物资，宁可超出，也不能短缺，提前安排……” 话音未落，房门被敲响，紧接着，潘飞推门而入。 “领导，柯约翰来了。” 林致远眉梢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好，我知道了。” 说完，看向白莎，“这样，晚上咱们加个班，先招待一下这位老朋友。” 五分钟后。双方沙发落座。 沏茶，散烟，林致远笑呵呵打趣。 “还没恭喜你呢，全村一极，外事部话事人，这可是位高权重啊！” 柯约翰即便再克制，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得意。 转销轻工业制品，赚得盆满钵满，再加上职位高升，可谓是名利双收！ 缓缓摆了摆手，语气很是谦虚。 “恰逢其会罢了。” 说完，又暗暗捧道：“当然，离不开你，离不开兔子鼎力支持。” 林致远哈哈大笑几声，也不揽功。 “不不不，机会是一码事，能不能抓住，才是实力。” …… 互相吹捧，随意闲聊，半个来小时，柯约翰说起正事。 “圆桌会你看了么？你家大学生居然说，不想成为五大流氓之一，真是可笑啊。” 第440章 大势所趋 林致远点了根烟，连吸三口，轻笑一声。 “嗐，关于上桌，说实话，我也觉得无所谓。兔子一向与人为善，也没想过争霸，现在有了轻工业，安安心心过日子，难道不好么？” 说完，似是无意，轻挑眉梢。 “大漂亮不是一直反对么，正好如了你们的愿，省得以后啊，你我两家闹不愉快。” 不等柯约翰开口，接着悠悠长叹。 “早几年，家里老一辈认为，立足于全村，便不能偏安一隅。 现在，蘑菇和窜天猴发展起来，有了自保能力，再加上轻工业落地，心态也有所改变。 你们两极相争，我们不掺和，只想努力提升家人生活质量。 当然，你们有需求，日用品我们照样提供，也算是为全村贡献一份力量吧。 ……” 柯约翰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不争霸，不掺和？ 说得轻巧。 两极对立，科技竞赛。 很明显，毛熊已经出现头重脚轻趋势，兔子在后面，不停输出轻工业制品，变相帮忙解决问题，那我们去月球溜达，还有什么意义？ 想及于此，整个人往前一探。 “林，兔子独立于全村之外，可不是好事。兔子人数几近全村五分之一，人类共同发展，怎么能没有兔子呢？” 林致远双眉紧锁，冷哼一声。 “你们大漂亮真是太过分，有点欺负人了吧？想互扔蘑菇，你直接说，咱们立马开始。” 柯约翰顿时懵逼了，整个人呆愣住。 什么情况？ 哪里欺负人了？ 怎么好端端要互扔蘑菇？ 这可不兴扔啊！ …… 一连串问号，顶在脑门上，好半天才讪笑一声，弱弱询问。 “林，何出此言？你我是好朋友，兔鹰也可以，怎么要扔蘑菇呢？” 林致远眉梢一挑，立马反问。 “以前我们要上桌，你们横加阻拦，现在我们顾全大局，不惦记上桌，你们又不乐意。你给解释解释，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柯约翰不禁一怔，竟有些无言以对。 仔细回想，还真是这个理。 又一琢磨，不对啊，局势不同。 之前反对，那是兔熊相亲相爱，生怕你们合起伙来，找我们麻烦。 现在兔熊已然决裂，拉拢兔子，对付毛熊，才是当务之急，才是正确选择。 …… “林，小尼托我传个话，他想来你家转转。” 几秒后，柯约翰微微一笑，抛出自认为的大杀器。 其深意不言自明，破冰，缓和，交朋友。 说完，直勾勾望去，做好迎接笑脸的准备。 却不料，林致远撇撇嘴，极为干脆的挥了挥手。 “免了，没必要，名不正言不顺。” 此言一出，柯约翰傻眼了，忙不迭追问。 “为什么，你我两家难不成要一直僵持？” 林致远狠狠吸了口烟，当即反问。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凤梨是兔子的，你们在做什么，难道心里没点逼数么？还有，南越没消停，我家门前，所谓的第一岛链，又怎么解释？兔鹰僵持，到底怨谁？” 一连串问题，直打得柯约翰呆若木鸡，怔怔出神。 罗伯特见状，笑呵呵插了句。 “林，一步步来嘛，兔子不是有句老话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我两家友好局面，咱们一同努力推进。” 林致远轻蔑一笑，顺势翘起二郎腿，完全一脸欠奉的表情。 柯约翰也回过神，顺着话茬，笑呵呵保证。 “林，你尽管放心，大漂亮诚意十足。10月10号，全村大会，将会驱逐凤梨，迎接兔子上桌。南越也会在短时间内，走向和平。至于小尼来你家转转，还请慎重考虑。” 林致远脸色渐渐缓和，点了根烟，莫名一笑。 “确实有点诚意，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话说到这个份上，柯约翰也没藏着掖着，脱口而出。 “两家修好，有来有往才是正理。比如，轻工业制品合作，可以加深一下。” 林致远弹了下烟灰，抬手示意。 “怎么加深，详细说说。” 柯约翰不假思索，不疾不徐道：“轻工业制品，只要兔子出口，我们大漂亮全包了。” 林致远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柯约翰啊，你有点贪心，美洲市场归你，难道还不够？难不成你想当全村最大的二道贩子？” 柯约翰摇了摇头，也不再兜圈子，直接点明。 “不，我们只想封锁毛熊，对于其他市场，不感兴趣。毕竟，钱是赚不完的，细水长流才有未来。” 闻听此言，林致远指尖拍打着膝盖，暗暗腹诽。 万万没想到，柯约翰会捅破窗户纸。 两极对立，毛熊只知道发展重工业，研究烟火，大漂亮却一手金融和高端制造业，一手重工业和烟火，两手抓，两手硬，显然更加合理。 毛熊不出意外，完犊子板上钉钉。 却也不能太早。 要不然，大漂亮肯定会调转矛头。 若是没有抗衡实力，只会陷入连环打压，被动局面。 …… 沉吟多时，徐徐开口。 “我明白了，兔熊决裂，按理说，撇开毛熊，符合当前局面。可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尤其是大漂亮话事人，最长八年一换，下一任会不会联合高卢鸡，封锁兔子出口，犹未可知啊！” 说着，笑呵呵提议。 “这样吧，八年时间，咱们走着看。大漂亮若是保持诚意，我也给你们一颗定心丸，出口毛熊会事先告知，如何？” 没有达到预期，也算承诺和保证，柯约翰沉思片刻，也应了下来。 “没问题，兔鹰定然可以友谊长存。” …… 待柯约翰离开，回到办公室，白莎惊呼一声。 “林哥，您怎么做到的，简直难以置信。” 林致远摇着头，轻笑一声。 “大势所趋罢了。 三年来，大漂亮不少财团，凭借转销日用品，大肆捞钱。 两极对立，一直势均力敌。 值此兔熊决裂，不拉拢咱家，那不是傻子么？ 至于为什么是上桌，很简单，既然要拉拢，必然要正视凤梨问题。 再加上，咱家在亚非拉疯狂撒币，到底争取了多少人，可是个迷。 结合四年前，那一次扳手腕，差点成功。 此时，咱们以退为进，他们不过是卖了个顺水人情。” 白莎若有所思，不禁一笑。 “这么看来，大力发展轻工业，才是根本啊。真搞不懂，他们当初怎么想的？” 林致远一屁股坐在沙发，又笑着解释。 “也是大势所趋，他们人口不足，要想发展高端制造业，必然要转移低端制造业，而我又卖了个破绽，让他们以为能够……” 正说话间，电话铃猝然响起。 第441章 一场舆论风暴 林致远下意识一停，撇头示意。 白莎心领神会，缓缓走向桌前，拿起电话，嗯嗯几声，脸色变得凝重，扭过头来。 “林哥，鹏程府衙，高哥的电话。” “小高？” 林致远顿感疑惑，起身，上前，接过话筒，随口询问。 “小高，是我，怎么了？” “林哥，康登比塞出了意外。” 高自越声音颤抖，焦急而又懊恼。 林致远双眉不禁一紧，极力克制，仍然有些生气，语气低低沉沉。 “说清楚，计划为什么提前，好好一出金蝉脱壳，怎么会演砸？” 高自越声音不自觉降低，弱弱回应。 “计划在圆桌会结束，谁知道，昨天下午，结束拍摄，他刚走出电视台大厦，就被打了黑枪……” 耐心听完，林致远心里极为不平静，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燃后，边吸边琢磨。 时间一分一秒，三根烟过后，长舒一口气，徐徐吩咐。 “事已至此，不管是大漂亮，还是脚盆鸡，或者康登比塞自导自演，已经不重要了。 告诉小钟，舆论风暴开始，美洲、欧罗巴、东亚，发动所有可以控制的媒体。 站在大漂亮立场，帮忙撇清关系，尤其是针对寨子，一定要阐明，大漂亮要想报复，完全可以在寨子扶持势力。 小尼不是说，要由本土势力，逐步代替大漂亮，以应对内外压力，打造所谓的干架南越化么？ 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再想实施，压力不减反增，东南半岛可就没那么好渗透。 对了，关于康登比塞的死，引导话题，把矛头指向脚盆鸡，只要咱们开了头，大漂亮肯定会跟，一条狗罢了，挡刀再合适不过。 ……” 细节安排妥当，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挂完电话，林致远再次复盘，没有发现疏漏点，忙不迭开始处理日常工作。 三年来，熬夜到十点多，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今天，因为招待柯约翰，处理康登比塞的事，十点多也才处理了一半。 林致远抬头，吩咐。 “莎莎，你们先回去吧，我看完会在旁边批注，明天你来了，再去整理，没必要跟着熬夜。” “林哥，难得熬一次夜，有我在，你也不用翻阅资料……” 不等白莎说完，林致远抬手虚拦，继而挥了挥手。 “回吧，明天我抽空还能找补回来，你们可没这时间。” 白莎纠结片刻，也不再坚持，将待处理事项文件，在桌上码好，又跑了三趟，把相关资料搬了过来，这才离开。 林致远叼着烟，继续处理，遇到不清楚数据，就查资料，直至将近凌晨四点，终于搞定。 伸了伸懒腰，心底不禁自嘲一声。 “早前，一直在劝先生，保证睡眠，注意身体，谁能想到，还真是身不由己呢！” 也懒得回去，直接跑去沙发，和衣而眠。 …… 舆论风暴，本就是计划一环，钟白早有准备。 如今，不过是提前行动，简直不要太顺利。 遍布全村，十数家媒体报刊，针对此事，做出评论。 康登比塞的死，凭借圆桌会，本就传得沸沸扬扬。 如今，仅仅一周多，经过互相转载，更是乘风而起，一跃成为全村头条。 《大苹果时报》： “圆桌会乃是时下盛世之一，却在大苹果出现意外，城市安全有待加强…… 寨子大学生康登比塞之死，不管是地点，还是时间，都透露着诡异。 就如港岛《头条》所述： ‘圆桌会从一开始，康登比塞与戴维、山本五十五、朴一生，进行过一次次辩论，其中，关于脚盆鸡二架罪行，最为激烈。 大漂亮推崇言论自由，加之此事影响巨大，即便有恨，在寨子实施南越化干架措施，显然更符合立场。 南棒说句不好听的，在大漂亮基地建国，根本没有话语权，即便有心，也翻不起大浪。 唯独脚盆鸡，极力抹去罪行，却被人当众打脸，可谓是恨意十足。 曾经两颗蘑菇，以及大漂亮驻扎基地，借此给大漂亮添堵，可谓是动机十足。’ 这一猜测，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怀疑：脚盆鸡是否与毛熊联合？ ……” 毛熊被牵扯，也不甘示弱。 《莫城日报》： “圆桌会发生惨案，说明大漂亮体系有问题，也说明其内部不安全。 至于说，脚盆鸡有恨意，有动机，完全符合逻辑…… 不过，脚盆鸡与毛熊联合，简直是无稽之谈。 一个背信弃义，犯下滔天罪行，却极力否认的垃圾民族，我们毛熊羞与为伍。 此事，定然是脚盆鸡从中作梗，想要将熊鹰对立激化，甚至发生三架。 ……” 约翰牛《泰晤士报》、高卢鸡《费加罗报》、西汉斯《世界报》……无数报刊，分析，剖解，不约而同，将火力集中在脚盆鸡头上。 9月25号。 办公室。 柯约翰去而复返，满脸疲惫。 “林，关于10号的全村大会，兔子上桌，已经安排妥当，你家团队什么时候去大苹果？” 三年前，林致远故布迷阵，驻全村大会代表团直接回家，只等时机成熟，上演一出王者归来。 闻听此言，筹谋多时，花开结果，心中不免出现波动，却啧吧着嘴，玩味一笑。 “不敢去啊，大漂亮可不安全，要不再缓缓？” 柯约翰先是一愣，继而脸皮子直抖，几秒后，脱口咒骂。 “脚盆鸡真该死，这种下作手段，只会迎来大漂亮的怒火……” 词汇量严重不足，骂起人来，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听得林致远直摇头。 三分钟后，柯约翰收了神通，往前探了探身体。 “脚盆鸡的事，等下再谈。关于全村大会，我在此做出保证，你家代表团绝对安全。” 林致远挑眉笑问。 “空口白牙，让我怎么相信？万一呢，我怎么向全家人交代？” 柯约翰显然早有考虑，也没犹豫，张嘴就来。 “南越五天内，开始撤离。轻工业制品交易，先款后货，我知道你喜欢黄金，要不然，也不会索要高卢鸡五分之一的储备……” 七八年前，哪怕有森林体系，也阻挡不了黄金交易。 涉及上百吨，上千吨，比比皆是，林致远也算钻了空子。 眼下，各家收紧，再想薅羊毛，根本没有机会。 柯约翰送上门来，怎么可能拒绝？ “好吧，再信你一次，五天内，代表团出发，黄金尽快准备！” 说完，好奇询问。 “你刚才说，等下要聊脚盆鸡，有什么事么？” 第442章 大漂亮在行动 柯约翰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脚盆鸡工业发展，必须倒推十年。其中，诸如家电、汽车领域，准备彻底剥离，一个农业基地，更符合大漂亮利益。” 闻听此言，林致远眉梢微扬，却反过来提醒。 “屁大点地，人口上亿，即便是农业基地，也没有油水啊。更何况，康登比塞的事，还不一定是脚盆鸡呢，万一是毛熊，或者约翰牛，或者高卢鸡……” 柯约翰微微有些诧异，狠狠吸了口烟，冷哼一声。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结合当前局面，只能是脚盆鸡，也必须是脚盆鸡。不能继续查，不管是毛熊，还是其他人，难不成真的开启三架？” 说完，又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倒是你，竟然还替他们说话，这让我没想到。” 林致远摆了摆手，连忙否认。 “不要瞎说，我可没有，对脚盆鸡的恨，四大洋未必能够装下。不过是提醒你，不要被人利用，毕竟兔鹰还有美好未来，我只是在为兔子考虑。” 柯约翰莫名有股钦佩涌上心头。 哎，虽说林致远这个人，有时候会发疯、情绪不稳，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理智，而且超级爱国。 这一点，我就做不到。 大漂亮和自身利益冲突，我肯定会先考虑自己。 这样的人，接触起来，貌似更加放心。 …… 想及于此，抿了抿嘴，竖了个大拇指。 “林，你有大爱，有原则，我佩服你，能和你成为朋友，我倍感荣幸。当然，要是你能收敛脾气，再好不过。” 林致远爽朗大笑，挑眉笑问。 “收敛脾气，那还是我么？” 柯约翰一怔，继而跟着笑了几声。 “也对，咱们继续说脚盆鸡，大量家电和汽车工厂，将会搬离，兔子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两大板块，大漂亮严防死守多年，哪怕脚盆鸡也是经过十多年闷头发展，才逐渐赶上。 即便兔鹰破冰在即，也不至于奉上牛奶，肯定有附加条件。 林致远却不想放弃，机会难得啊，当即笑问。 “说说吧，需要兔子怎么做，太过分，我只能婉拒。” 柯约翰哈哈大笑，顾左右而言他。 “兔子改革三年，却没有大量外资进场，除了条件苛刻，你难道没有想过其他方面么？比如，专利、货币对接……”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指尖不由得拍打膝盖。 包括柯约翰在内，都知道这是在思考，没人出声打扰。 条件确实苛刻，不论是谁，要在兔子内部开公司、办工厂，一半份额归集体员工，更有劳动法限制，工会监督，日内瓦条约是底线，不是上限…… 总之，对外来资本积极性，打击很大。 专利方面，林致远有意为之。 家里还在复制粘贴，此时拥护全村专利法，有些得不偿失。 待彻底消化，底子更强，即便扯皮，也能白话几句。 至于货币对接，难点更多。 锚定物不稳定，储量不够，信用不足，再加上大漂亮准备放弃森林体系，此时松口子，无异于引狼入室。 这一道菜，必须小火慢炖。 约莫十分钟，林致远回过神，搪塞一声。 “这几方面，事关体系，兹事体大，即便有心，也不易大动干戈，回头再说吧。” 柯约翰无奈叹了口气，有些失落。 “如果这样，这些工厂不能搬到兔子，归属不清，专利不明，货币对接麻烦，不好操作。” 林致远故作不在意，轻笑一声。 “那就算了，不让你为难。如果是单纯加工厂，还有的谈，整体企业，确实不好办。” 似是无意，却夹带私货。 柯约翰听了出来，并没有多说。 …… 直到柯约翰一行离开，林致远仍旧没有释怀，脑海还在琢磨可行性。 白莎收拾完办公室，试探性询问。 “林哥，柯约翰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把咱家打造成第二个脚盆鸡？” 林致远嗤笑一声，撇了撇嘴。 “对，也不对，咱家和脚盆鸡，一个独立，一个附庸，有着本质区别。想想港岛，经济战，金融战，显而易见，无非是想逐步渗透…… 条件放宽，专利认可，甚至货币对接松口，咱家连小学生都不算的企业家，可玩不过华尔街老油条，被吞得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 更不要提，大量外资入场，刚刚成长为幼苗，那一批民间企业，说不定连对方出招都看不懂，便进了对方肚子。” 白莎似懂非懂，摇了摇头。 “可惜啊，脚盆鸡那么多企业，要是能够吃下去，绝对是助推剂。” 说完，啧吧着嘴，很是不解。 “大漂亮妄想将脚盆鸡，打退到农业时代，既没道理，也不容易，会不会有诈？” 林致远不禁一愣，细细琢磨后，摇了摇头。 “不好说，大概率属实。要知道，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延伸一下，有些话听得多了，不是事实，也会成为事实。天天有人帮忙回忆珍珠港，大漂亮不嘀咕才有鬼呢。” 说完，转而叹了口气。 “当然，两家唱双簧也有可能。走着看吧，既然敢说，势必会有行动，要不然就是自己扇嘴巴子。而咱们不吃，大漂亮选择不多，东南半岛不稳定，综合人口等原因，暹罗和凤梨，脱颖而出，随后让小钟打听打听，就会知道真伪。” …… 眨眼来到10月10号。 一周前，乔华带队，已然奔赴大漂亮。 熊鹰抬轿，王者归来，还是被当猴耍，凭借亚非拉兄弟，绝地反击，马上就要揭晓。 天色渐暗，由于时差，好戏也快拉开序幕。 窗外，晚风徐徐，拨动树叶沙沙作响，也拨动凭窗而立，林致远的心。 感受着心脏砰砰直跳，即便再有信心，紧张还是笼罩全身，夹着烟的手，竟有些轻微颤抖。 一连几根烟，林致远一动不动。 突然，房门被推开。 先生和西哈，一前一后，大跨步走了进来。 瞥见林致远回头望来，先生温和宽慰。 “致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已经做了最大努力，就不要给自己压力。本来还有人建议，去你家开席呢，被老爷子拦住喽。” 说着，招了招手。 “放平心态嘛，正好西哈有事找你，过来聊聊天。” 第443章 西哈真真有大爱 林致远一时讷讷，很快缓缓颔首。 “您老说得对，与其烦躁，不如放下，静等结果。” 说完，看向西哈，轻轻叹息。 “西哈，对不起，康登比塞……” 话未说完，西哈一屁股坐在沙发，连连摆手。 “林，你不用多说，康登比塞临行前，清楚此去会有危险，仍毅然前去，为东亚稳定贡献力量，是使命，也是自愿。更何况，遭遇意外，并非你我过错……” 西哈表现越大度，林致远越不是滋味。 都说站得越高，心越冷血，可说到底还是人，难免会有情绪波动。 瞥见林致远耿耿于怀，西哈爽朗一笑，为话题收尾。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只要不忘记承诺，就是对他最大的弥补。” 林致远脸庞掠过一抹坚定，旋即狠狠点头。 “放心吧，季布一诺，千金不易。让他弟弟来京城吧，待学有所成，不管是回寨子，还是在兔子扎根，我都管了。” 先生自顾自慢慢喝茶，并没有插话。 西哈闻言，又是一笑，紧接着话锋一转。 “为了两家，也为了东亚，康登比塞死得其所。至于你对他的承诺，我不掺和。正如先生所说，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一声。” 林致远给散了根烟，询问，“什么事？” 西哈吸了口烟，眉头微蹙，继而舒展，嘴角泛起淡然笑意。 “我以后就住在京城，不回去啦。” “什么？”林致远不禁一怔，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寨子不管了？你不是一个任性……” 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脑海翻江倒海，不住腹诽。 按照之前接触，西哈还真是任性，无心权力的人。 可这事也太那啥了吧？ 离离原上谱，越来越离谱。 …… 不等回应，西哈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腔调。 “群心盲动乱如麻，聚似流萤散如沙。寨子不能拧成一股绳，势必会被西方渗透，间接掌控，苦的永远是寨子民众。 早前，无奈之下，大肆镇压波尔，未能成功，反而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前不久，大漂亮暗中支持山玉成，又起波澜。 就如你曾说，既然波尔想来，那就让他来呗。只要寨子能够稳定，民众能够安居乐业，些许权力，我真不在乎。 说实话，我有些倦喽。以后啊，就住在京城，做两家友谊桥梁，没事还能去游览兔子名胜古迹，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耐心听完，林致远沉默了。 恬淡寡欲，真真令人钦佩，大爱无疆啊！ 真特么是老太太爬楼梯，不服不行。 先生呷了口清茶，温和笑了笑。 “一内一外，相辅相成，寨子定然会走向光明。” 西哈没接话茬，反而为了缓和气氛，挤了挤眼。 “林，先生做主，东交民巷15号，分配给了我，那曾经可是王府，你羡慕么？” 说完，得意一笑。 “来年开春，你来坐坐，我带你参观参观。” 林致远不禁有些无语，随口笑问。 “干嘛到年后？过几天，我就带着老婆孩子去蹭饭。” 西哈眉峰一挑，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已经做好规划，准备带着家人去赣省山上转转。” 先生苦笑一声，和林致远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几秒后，林致远悠悠感慨。 “醉情于山水，让波尔彻底放心，不得不说，你啊，有大智慧。至于，你拉着先生前来，所为何事，我也明白。放心吧，针对波尔的烟火支援，以及对寨子粮食危机，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西哈嘴角一弯，当即哈哈大笑。 “好啊，于私，我能够欣赏美景，于公，即便不在寨子，我照样能做出贡献。” …… 寨子事毕，话题兜兜转转。 先是有关印泥，张龙赵虎组建的劳动团，发展迅速，已经有大几万人，与府衙打得有来有往。 紧接着谈起毛熊，与兔子交锋，如今陷入两难地步。 进，难不成全面干架？ 退，阵营老大哥的面子不要了？ 期间，傻柱带人，做了几道小炒，送来两瓶茅子。 三人边吃边聊，关于大苹果好戏，彻底被抛之脑后。 聊着聊着，西哈突然挑起了话题，而且还很敏感。 “先生，听说北棒将军长子，金正阳要来京城，他们想干什么？” 得，这位可真不见外。 一时之间，倒是让先生有些愣神。 林致远停下筷子，帮着解围。 “父母离异，孩子难啊，跟着爸爸，妈妈不乐意，跟着妈妈，爸爸很生气。左右逢源做不好，就是墙头草。不是说和，就是求助，聊这个干嘛？” 西哈有些越界，犹不自知，撇撇嘴，又嘟囔一声。 “主要是金正阳是个妙人，爱美人不爱江山，我能不好奇么？” 周边邻居资料，林致远不说熟记于心，也知道个大差不差。 以后暂且不提，现在的金正阳，还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大金刚上台，由于历史原因，下面小团体不要太多。 为了稳定大局，大金委曲求全，拉拢兔子派，联合毛熊派，将南方派清缴收拢。 继而暗中挑唆，兔子派和毛熊派，开始针锋相对。 紧接着，大金伙同另一拨势力，也就是甲山派，将兔子派和毛熊派瓦解。 前两年，又欲踩先捧，趁着甲山派沾沾自喜，得意忘形，予以雷霆一击，彻底将北棒握在手心。 可以说，家天下再无阻碍。 金正阳作为长子，母亲又曾陪着大金出生入死，牺牲在创业期间，自己又是吃百家饭长大，这个百家饭可不得了，全是大金左膀右臂。 说句难听的，啥也不做，来日继承大统，板上钉钉。 要么说是妙人呢，一次偶然，遇见电影演员成琳，不管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竟然要离婚再娶。 大金差点气吐血，老子为了你能继位，呕心沥血二十年，你特么为了一个戏子，跟老子说不要江山？ 金正阳牛逼啊，顶撞大金，偷摸离婚，和成琳过起了二人世界。 大金一看，好好好，破罐子破摔是吧？老子成全你，当即停掉金正阳一切职位。 甚至已经在考虑，二弟继位，还是培养其他儿子。 此时，金正阳突然蹦跶出来，还要来京城，确实有点意思。 林致远讪笑一声，又打了个哈哈。 “西哈，你要是好奇，不妨多待几天，见见金正阳呗。” …… 第444章 王者归来 西哈对于林致远的建议，表示没有兴趣。 “算啦，以后再说吧，见金正阳，哪有朝拜有意义？” 先生笑呵呵宽慰。 “其实也不急，以后机会多的是。” …… 三人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一点。 远在大洋彼岸，大苹果，刚刚上午十点。 全村大会第24届，经过几道餐前甜点，终于迎来正餐。 两阿和巴巴羊，以及无数亚非拉代表，看了眼神情自若，端坐在前的乔华团队，心里头那个火热。 大哥，您老终于来了。 啥也不用说，等下看老弟们表演吧。 今天说什么也要恢复大哥合法权益。 …… 全村大会主持人，也就是第三届秘书长，面店阳光大学吴丹教授，声音不疾不徐。 “下面，由大漂亮代表大布鞋，提出议案。” 三年前，大布鞋成为国会众议员，本想竞选参议员，小尼抛出橄榄枝，刚刚被任命为全村大会代表。 本想大干一场，向民众展示口才与智慧，没想到，接到首个任务，就是把兔子抬进去。 理解，又有些郁闷，伸手抓住面前话筒，轻咳两声，声音中不带一丁点感情。 “我代表大漂亮，提议驱逐凤梨，恢复兔子合法席位。” 说完，环视一圈，极为干脆。 “谁赞成，谁反对，直接投票吧。” 现场125位成员代表，全都傻眼了。 以两阿和巴巴羊为首的亚非拉兄弟，先是愣神，紧接着怒目而视。 大漂亮，你要不要脸？ 先发制人，阻碍我们给兔哥献殷勤？ 作为全村一极，你特么连这事也抢？ 以约翰牛和脚盆鸡为首的忠实走狗，瞪着大眼珠，满脸不可置信。 不是，爸爸，你特么喝多了吧？ 好端端给兔子抬轿子，又为哪般？ 毛熊代表马利克也是一脸懵，来前小勃有交代，只要是大漂亮提议，无脑一票否决。 可大漂亮不讲武德啊，家里正在商量，先向兔子卖个好，回头再缓和关系。 此时，若是站起来添堵，兔子怎么想？ 会不会跟大漂亮好，彻底不搭理毛熊？ 125家代表团，加起来足有几百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连十几分钟不带停。 面对时不时投来，夹杂着审视的目光，大布鞋如坐针毡，当即拍了拍桌子，冷声催促。 “大漂亮赞成，其余人快些投票。” 作为西方爸爸，威慑力十足，约翰牛几家，连忙按下赞成键。 随后背约成员，紧随其后，赞成数蹭蹭往上涨。 马利克见状，明白大势已成，反对没有意义，只会再次得罪兔子，当即也不犹豫，狠狠拍下赞成键。 阵营其他成员，本来还在纠结，生怕得罪兔熊之一，现在也彻底放心。 两阿和巴巴羊等亚非拉兄弟，竟然变得无足轻重，就很操蛋，带着火气，砰砰砰拍下赞成键。 不到五分钟，票数出炉。 一百二十三比二，几近全票通过。 这个二，一个是脚盆鸡代表高虚要胸，一个是凤梨代表陈帆。 高虚要胸知道自家曾经犯下滔天罪行，哪怕一直否认也是事实，生怕兔子上桌报仇，不顾大布鞋冰冷眼神，硬着头皮，表明立场。 陈帆自不用说，大棒抡到身上，想保持最后的脸面罢了。 吴丹拿着最后统计文件，朗声宣布。 “驱逐凤梨代表，兔子上桌提案正式通过，请无关人员迅速离场，请兔子代表回到座位。” 乔华站起身，缓缓侧目，瞥向陈帆一行人，眼神犀利，嘴角露出讥讽。 陈帆面对全场目光，心有不甘，恋恋不舍，没坚持几秒，低着头，仓皇而逃。 乔华展颜大笑，大步流星，迈向本该属于兔子的座位。 待重新坐好，扶住面前话筒，徐徐开口。 “除了两个不开眼，全票通过，说明什么？” 扬声一问，自问自答。 “说明众望所归，说明民心所向，说明邪不压正。 早前，某些人行差就错，好在迷途知返，便让它过去吧。 原本对于五大流氓之一，兔子并不在意。 不过，一想到可以为全人类做出贡献，兔子责无旁贷，甘于承担重任。 以后，如果意见相左，还望诸位朋友不要介怀。 兔子秉持求同存异，致力于全人类共同发展。 ……” 洋洋洒洒上千字，铿锵有力，正式宣告王者归来。 咔嚓咔嚓拍照声，连同速记员刷刷刷记录声，不绝于耳。 会议还没结束，新闻稿便通过卫星，传遍全村。 横跨大洋，消息传回家里，天边已经泛白。 三人一人半斤多，谈天说地，都没有休息，哪怕林致远一劝再劝，先生也不为所动。 “叮铃铃。” 一道急促的电话声，猝然响起。 林致远和先生先是一顿，紧接着齐齐站起身。 旁边，西哈吓了一激灵，迷迷糊糊问了句。 “这个时间，谁会打电话？” 林致远没有搭理，暗暗握拳，伸手示意。 “伯伯，应该是结果出来，基本可以确定是好消息，由您老先听吧。” 先生一怔，也不推辞，绕过茶几，快步上前，拿起电话。 尚未开口，一道激动而又高昂的声音传来。 “致远哥，一百二十三比二，几乎全票通过，王者归来，振奋人心，乔大佬演讲，更是……” 后面的话，先生根本没听进去，眸光一闪，侧目，看向林致远，缓缓吐出两个字，“成了。” …… 莫城。 消息传来，小勃震惊不已。 兔鹰有联合之意，兹事体大，火速召集人员开会。 契尔沃凭借在京城待过数年，周旋兔熊关系表现出色，也被邀请列席。 小勃环视一圈，狠狠拍着桌子。 “大漂亮提议，兔子成功上桌，这说明什么？兔子不顾阵营立场，难不成要兔鹰合作，抗衡毛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 一声声质问，契尔沃听得相当无语，撇撇嘴，心里碎碎念个不停。 还特么好意思说？ 你们这群话事人，心里就没点逼数么？ 兔子跟咱家亲，像特么个渣男，对人家冷嘲热讽，还跑去人家门口吵架、干架。 现在，兔子和大漂亮眼瞅着甜甜蜜蜜，都特么显怀了，你又不能释怀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正神游天外，却不料，小勃冷不丁点名，吩咐。 “契尔沃，你和兔子高层关系要好，由你再去京城，主持大局。定要拉拢兔子，万不能让兔鹰联合……” 第445章 连上两个台阶 闻听此言，契尔沃欲哭无泪。 什么鬼？ 又特么是我？ 小赫在位，搁家里由着嘴胡咧咧，没少得罪兔子，我在前面不停地赔礼道歉。 轮到小勃，还得我去伏低做小？ 老爷子和先生还好说，林致远那疯子，可不好接触啊。 …… 有心拒绝，又没胆子，沉吟两秒，翁声回应。 “好，会后我会交接工作，最迟一周出发京城，可以么？另外，能否给索洛维科夫发文书，告知一下，要不然没有主次，工作不好开展。” 小勃甚为满意，虽说契尔沃是小赫死忠，当初交接，被打到闲职。 可对组织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毫无怨言。 此时，紧要关头，任务当前，也不推诿，难能可贵啊！ “好，明早文书会传过去。” 说完，微眯着双眼，环视一圈，徐徐开口。 “我提名契尔沃担任外事部副主管，大家举手表决吧。” 外事部副主管？ 契尔沃并没有欣喜，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摆明了被推到台前，事成则罢了，毕竟提前给过奖励，事情办砸，妥妥的背锅侠。 也得亏不知道小勃内心想法，要不然，压制的怨气，兴许会井喷而出。 京城时间，八点钟开始。 电视台，广播台，乃至各大报纸，齐齐报道：全村大会，兔子拿回合法席位。 紧接着，一则人事任命，连同工作履历，大肆宣传。 林致远大名，不到半日，人尽皆知。 老爷子和先生为首，几十位大佬纷纷出镜，先是夸赞，继而联合提名副管家。 如同平静的湖面，扔了个大炮仗，冲击着兔子们神经。 “60年3月，到63年7月。 林致远同志，带领三人，南下港岛。 从零开始，为兔子解决粮食危机，为蘑菇和窜天猴等前沿科技研发，做出巨大贡献。期间，准确预测白象图谋不轨，提前布局，筹备物资…… 63年8月，到66年10月。 林致远同志回家，主持特经局工作，铺设全套轻工业，推及广播教育，公社修路…… 66年11月，到69年10月。 林致远同志，设计改革蓝图，为兔子经济腾飞，插上了翅膀，期间，巧妙布局，推动兔子上桌…… …… 总之，功不可没。” 好家伙，不管是听广播，还是看电视，兔子们彻底傻眼了。 几十位大佬夸赞，履历耀眼，妥妥的妖孽啊。 也就是老一辈还在，要不然，副管家，副什么副，管家啊！ 四合院。 秦家，王家，何家，许家，甚至阎家，都买了电视机。 看着电视中，林致远照片，听着大佬们赞扬，以及播音员字正腔圆陈述，一个个呆若木鸡。 哪怕从许大茂和傻柱口中，已经得知林致远成了大官，一直也没什么概念。 如今，副管家一出，再不清楚分量，不成傻子了么？ 更有甚者，把林致远是多年邻居，频频挂在嘴边。 其中，刘海中最为频繁，阎埠贵和易中海次之。 晋省龙城。 刚刚升任省煤炭局一把手，董修齐望着电视机，一脸呆滞，整个人都不好了。 回想当年，随手抓来的棋子，已然半步登天。 曾经居然使过坏，拍过桌，还斗智斗勇不少年。 也就是临近退休，要不然，说什么也得打离职报告。 西北某地。 杨振华干活期间，闷头吸烟，听着大喇叭一道道声音。 已经知道为什么会来修地球，肠子早就悔青了。 再这么一刺激，抬起右手，啪的一声，狠狠一个大嘴巴子，打在脸上，更是暗暗自问。 当初为什么要手欠，去拆信封？ 拆也就拆了，明明看到烟盒纸掉在地上，为什么懒得去捡？ 啪，啪，啪！ 一声声脆响，引得周围众人，瞠目结舌，只以为老杨又特么发疯了。 港岛，霍家。 霍东拿着报纸的手，颤抖不已。 曾经勾肩搭背，推杯换盏的林老弟，这特么已经起飞了么？ 哪怕早有预感，可也太早了吧？ 三十八周岁啊，最少未来二三十年，在兔子，乃至全村，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五大流氓之一，兔子准话事人，谁特么敢惹？ 再想到，大儿子很受他林叔看重，以后弃商从政，肯定一片坦途…… 高卢鸡馆。 吕锡安手中扳指，拨得老特么快了。 听着翻译转述，望着电视画面，顿时感慨万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老子两届代表还没熬完，人家又特么高升了，还是副管家，什么二三十年后，大概率会是兔子话事人，这特么根本用不着。 …… 消息传到外面，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尤其是脚盆鸡，慌得一批。 林疯子连上两个台阶，以后会不会效仿大漂亮，没事往头顶扔俩蘑菇玩，可特么说不准。 一个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毛熊某基地。 林致远三位老朋友，伊万诺夫、尼基丁斯基、马克西姆三人，围坐一圈，压低声音，悄默默探讨。 伊万诺夫啧吧着嘴，翁声笑问。 “林可真厉害，这是要上天么？” 尼基丁斯基撇撇嘴，不住摇头。 “可不是啥么，瞧着家里乱糟糟，兔熊关系越来越差，真可惜这段友谊。” 马克西姆不知想到什么，没来由说了句。 “家里修士越发严重，如果再没有改变，还不如去兔子家，投奔林呢。” 伊万诺夫脱口而出，“你特么疯了，这也敢说？” 尼基丁斯基抿了下嘴，沉吟片刻，悠悠一声。 “他们已经违背马伦，如果再这样下去，去兔子家未尝不可。” …… 至于其他家，虽说表现不一，可震惊相同，总之，林致远算是名传全村。 转眼一周过去。 金正阳满脸懵逼，离开红墙，直到回到北棒馆，都没缓过神来。 没办法，代表大金将军，又逢老爷子心情大好，意外获得召见。 结果，被上了整整一天的哲学课。 听又听不懂，连不耐烦都不敢表露一丝，还得时刻保持恭敬。 老爷子没多想，还以为孩子想听呢，不免多说了几句。 七八个小时啊，金正阳仿佛回到学校，面对严苛老师一般。 在沙发落座，点了根烟，好半天才喃喃自语。 “我不是来交流电影拍摄么，不是探讨艺术么，为什么会被上课？” 旁边，郝德庆想得更多，也想得更深，抿了下嘴唇，笑呵呵开口。 “正阳思密达，您真是太厉害，令人佩服。 毛熊在北边吃了亏，将军答应您来京城，肯定想缓和双方关系，如果能够重归于好，绝对是大功一件。 对于双边关系，经济交流是先导，艺术交流是前驱，您选择的立足点，简直妙不可言。 老爷子年事已高，基本不见客，他老人家能和您畅谈一天，意义重大，传回家里，您肯定会获得将军夸赞，民众支持。 ……” 第446章 为何不能是我? 郝德庆连分析带暗捧，喋喋不休，金正阳眉梢微蹙，心里不住腹诽。 你特么在说啥呢？ 我就是想学习经验，回去给成琳拍电影，哄她高兴，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过，说的也在理，貌似误打误撞，切中父亲心思，那岂不是说，有机会重新被重用，甚至把成琳接回家？ 想及于此，抬头，询问。 “有没有帮忙申请拜访先生？” 郝德庆可不知道金正阳心思，只当是责任心重，更感欣慰。 “先生办公室传来回信，最近没有时间，不过，一再强调，不论什么事，可以找林副管家沟通，他能做主。我已经帮您约了，后天会面。” 金正阳呢喃一声，挑眉追问。 “就是最近大肆宣传，刚刚上任的林致远？” 郝德庆狠狠点头，忍不住感慨。 “说起这位林副管家，我曾和他有过多次接触。脾气干脆且不稳定，但眼光长远，做事极有原则。早前，在兔子家，就有一定话语权。现在嘛，只怕更甚。” 说完，微微一顿，补了句。 “我估摸着他是接班人。” 金正阳眼珠一瞪，惊呼一声，“他……” 后面没说出口，暗暗吞咽口唾沫，又问一声，“那他好接触么？” “只要讲原则，不在意他的说话语气，很好接触。” …… 10月19号。 办公室。 双方寒暄过后，在沙发落座。 待沏茶，散烟，流程走完。 林致远微微带笑，仔细打量这位未来的二将军。 二十多岁的年纪，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圆脸，肤白，言行举止，看似稳重，却隐约间透露出几分浮躁。 果然，简单聊了几分钟，迫不及待说明来意。 “林管家，我此次前来，一者，代表北棒向您，以及兔子问好，二者，想与兔子家电影工作者，探讨艺术，还请您帮忙协调。” 闻听此言，林致远一口烟没咽下去，差点呛住。 连连咳嗽几声，待缓过劲来，满脸诧异，盯着金正阳。 屁大点事，你特么通过北棒馆，联系文化部门，难道不行？ 而且，你特么就要完犊子了，还关心电影，脑子被门挤了吧？ 前世，你这副鬼样子，到底怎么绝地求生，继承大位？ 难道有人提醒…… 突然，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不就是帝师么，与其别人来，为何不能是我？ 打定主意，挥了挥手。 “汉语不错，其他人都出去吧，我们叔侄好好聊聊。” 白莎等人，毫不迟疑，起身，离开。 郝德庆几人，犹豫片刻，也紧随其后。 金正阳见状，有些不知所措，端起茶杯，借着喝茶，掩饰忐忑。 林致远故意拖了几分钟，才缓缓开口。 “正阳啊，不是叔说你，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关心电影？” 称呼，语气，搞得金正阳很不适应，听到后面，不禁凝眉。 “林管家，我没听懂，劳您费心给讲讲。” “你……” 林致远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满是关心的表情。 “你啊，深宫大院，风从来不会停，尤其是你作为嫡长子，除非远遁他乡，或者彻底被打死，要不然，一直是他人眼中钉，肉中刺。” 说着，又摇了摇头。 “你二叔位高权重，你继母逐步走进民众视野，更是不停抹去令堂痕迹，你怎么就看不懂呢？不管你二叔，还是你弟弟，谁上位之后，不先拿你开刀？纵观历史，病逝早亡的长子，还少么？” 金正阳又不是真傻，只不过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林致远直白点拨，沉下心一想，还真是这个理，顿时瞪大了眼珠。 足足五分钟，满脸惊恐，弱弱询问。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已经让父亲生气，更是被停掉职位。”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补了根烟，微眯着双眼，徐徐开口。 “还不算晚，大金将军身体还不错，你时间还很充足。” 金正阳不由得往前探了探身体，态度极为恭敬。 “林管家，还请不吝赐教。” 林致远挑眉一笑，摆了摆手。 “叫什么管家，叫林叔就行。” 说完，吸了口烟，不疾不徐，缓缓讲解起来。 “你们父子矛盾，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去之后，把成琳送出去，远一点，欧罗巴最合适，然后去给你父亲道歉。” 瞥见金正阳欲言又止，没好气道：“等你掌权，再接回来就是，这点事也想不通么？” 金正阳一怔，继而点头，“那林管家……不，林叔，下一步呢？” “造神。大金将军老喽，这人一上了年纪，容易回忆过去。作为儿子，将他曾经辉煌历史，讲给北棒民众，难道不应该么？不管是修建大号雕像，还是拍摄电影，只要你做，就一定正确。” 说到此处，林致远微微一顿，弹了弹烟灰，继续。 “当然，也不能忘记令堂，以及其他高员。 令堂不仅能打击你继母以及弟弟，还能凸显孝心，咱们东亚圈，这可是大杀器。 至于其他高员，就需要你自己去甄别，毕竟你更清楚，谁才是大金将军真正的左膀右臂。” 金正阳如同拨开迷雾，脱口又问，“然后呢？” 林致远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几秒后，换了话题，讲起了历史。 “兔熊不和，北棒妄想左右逢源，隐隐更有站队毛熊意思，你我两家有几年了，产生不少误会。可结果呢，毛熊竟然也一步步减少援助，你知道原因么？” 金正阳微微蹙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 林致远双眼微眯，表情未变，语气却有些低沉。 “大国博弈，最讨厌墙头草。” 说完，又恢复过来。 “大金将军似懂非懂啊，兔熊两家都不亲近，提出政治自主，经济自理，安全自卫，更是集中精力，投入到防卫上。 导致61年开始，原本五年计划，生生拖延成七年计划，到现在，却仍旧没有完成预期，导致经济不增反减，民众生活质量逐步下降。 与之相邻的南棒，同样是61年开始，狠人朴正西发动五一六，登上舞台，已经接连完成两个五年计划。 你懂了么？” 金正阳一脸懵逼，懂什么啊，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前言不搭后语，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金正阳眉头越皱越紧，已经陷入沉思，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指尖拍打着膝盖，心里清楚鱼已经吃饵。 就在此时，白莎门也没敲，匆匆跑了进来。 来到林致远旁边，附耳轻声道：“林哥，大事不好了，契尔沃被人打了。” 第447章 契尔沃历险记 林致远不禁一怔，顿感意外，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站起身。 “正阳啊，有个急事需要去处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晚上，你来找我，咱们叔侄边喝边聊。” 金正阳仍然在思考历史课知识点，见状，木讷点头，微微颔首。 “好的，林叔，那我不打扰您了。” 送走金正阳，林致远猝然收起笑意，沉声询问。 “说清楚，契尔沃不是昨晚刚到么？能和谁产生摩擦？严重么？人在哪儿？” 白莎面露纠结，迟疑道：“人，不好说，已经回到毛熊馆。” 林致远冷声又问，“什么叫不好说？” ……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昨晚下飞机，前往毛熊馆路上。 时隔五年，再次前来，京城大变样，所见所闻，令契尔沃震惊，难以置信。 迎宾红旗车，取代毛熊吉姆车。 不仅外观更具流线型，稳重而又大气，内部舒适，且富有科技感。 道路宽敞，两侧霓虹闪烁，商厦整齐排列。 穿梭在街头巷尾，人群、汽车、摩托…… 馆内，熊猫牌家电三件套，以及随处可见，造型新颖的摆件…… 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 契尔沃只觉熟悉而又陌生，脑海深处，更是忍不住腹诽。 这是京城？ 那个落后的京城？ 完全是一座现代化大都市啊！ 短短五年，脱胎换骨，兔子到底怎么做到的？ …… 带着满腔疑惑，与工作人员闲聊多时，实在扛不住，才上床休息。 次日，一大早。 契尔沃吃过早饭，也没带随从，独自一人走出毛熊馆。 想要深入了解，到底是面子工程，还是真的发展迅速。 凭借二把刀中文，逛街，游走各类商铺之间，甚至连胡同都溜达了一圈。 三个小时后，契尔沃终于死心。 全特么是真的，民众生活质量，比莫城简直不要太高。 失魂落魄站在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车，回毛熊馆静静。 改革之后，来自港岛，甚至欧美，不管想来旅游，还是出于对东方巨龙的好奇。 前来京城，外面的友人，与日俱增。 早在年初，林致远安排，京城出租车公司正式运行。 谭跃飞，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考上。 恰逢厂里扩建，便跟着父亲，进厂当起了司机学徒。 四年过去，驾驶技术没得说，修车迟迟过不了关。 听闻出租车公司，只用开车，不用修车，果断报名，不出所料，顺利通过。 中午，谭跃飞依旧在街上缓慢行驶。 至于吃饭，晚两个小时无所谓，领导可说过，为了兔子，以及京城形象，定要确保外宾和民众，有车可用。 对此，谭跃飞深以为然。 什么是形象？ 那就是面子，咱京城爷们，咱兔子脸面，可不是小事。 正听着广播，远远看见契尔沃招手示意，毫不迟疑，驾车靠近。 透过车窗，微笑打着招呼。 “哈喽，撒驴，雷猴，顾腾达可，达瓦里氏……” 一连数个语种，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先表达友好准没错。 契尔沃一怔，拉开车门，一屁股钻了进去，语气平平道：“毛熊馆。” 发音不标准，谭跃飞也明白，爽朗一笑，“得嘞。” 汽车行驶极稳，谭跃飞还想白话两句，随口笑问。 “达瓦里氏，中文如何？” 契尔沃满脑子心事，只抬头，从前座中间空隙，随意瞥了一眼，根本没说话。 搞得谭跃飞无奈又无语，撇撇嘴，讪笑一声，继而听着广播，专心开车。 此时，广播恰好传来，林致远就职报告，以及针对经济发展部署。 “经济发展，切勿一味求快，必须坚持实事求是、稳步前进方针，坚决防止盲目追求，和比赛增长速度……” 契尔沃顿时瞪大眼珠，惊呼一声，“这是林？” 谭跃飞眉梢一挑，爽朗而自豪笑了几声。 “对，林管家，我们这位管家，可是高瞻远瞩、独具慧眼、远见卓识、雄才大略……” 经历过困难时期，又享受到经济腾飞，生活质量提高，对林致远，谭跃飞敬爱甚至崇拜，一股脑把能想到的好词，全都说了出来。 契尔沃听了大概，回忆着早前和林致远交锋，不禁悠悠感慨。 “林确实有才华，唯独脾气不稳定，像个疯子，要不然……” 却不料，汽车吱一声，猝然停下。 紧接着，谭跃飞满脸怒气，解开安全带，下车，来到右后门，拽开车门，一把将契尔沃扯了出来。 “姥姥，你特么找死，竟然敢说我家话事人是疯子，爷爷看你是不想活了……” 话未说完，沙包大的拳头，照着契尔沃面门袭来。 “砰！” “该死的老毛子，胆儿挺肥啊！” “砰！” “吃老子一拳！” …… 边骂边打，契尔沃虽说是战斗民族，可年纪大了，哪里能招架住年轻小伙拳打脚踢，只能不停格挡，抽空辩解。 “达瓦里氏，你听我解释。” “达瓦里氏，我对林绝没有不敬。” …… 道路中央，二人干架，顿时引起注意，无数人围了上来。 谭跃飞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又开始叭叭。 “诸位老少爷们，这个老毛子在车上，对咱家林管家出言不逊……” 此言一出，单挑瞬间变成群架，契尔沃一挑群。 “老毛子，找死。” “姥姥，干他丫的。” …… 十分钟后，民警赶来。 战斗瞬间停下，契尔沃蜷缩在地上，双臂护着脑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毕竟涉外，在大街上肯定不像话，民警二话不说，连同契尔沃、谭跃飞、动手人员，以及吃瓜群众，全都带走。 到了局里，待了解事情始末之后，民警也是一阵无语。 得知契尔沃是毛熊外事部副主管，只觉头皮发麻。 一边上报，一边想先送契尔沃去医院。 契尔沃心里苦啊，因为一句话，被兔子民众揍了一顿，要是传出去，别说自己，毛熊脸上也挂不住，甚至再影响两家关系……后果不敢想。 仅仅犹豫三秒，果断选择息事宁人。 …… 就这样，友好切磋草草结束。 契尔沃被送回毛熊馆，谭跃飞等人口头教育，录完笔录，也都放了出去。 至于事件，肯定要逐步上报，兜兜转转传到特经局。 耐心听完，林致远哭笑不得，又有些暗喜。 民众真朴实，谁对他们好，就能获得尊敬…… “莎莎，准备一下，不管对错，契尔沃挨打，都要去探望一下。” 第448章 各说各的 契尔沃回到毛熊馆，狼狈模样，惊呆众人。 面对索洛维科夫等人询问，缄口不言。 馆内医生检查后，确定仅仅有些许淤青，没有内伤，所有人齐齐松了口气。 无他，契尔沃代表毛熊，真有个三长两短，就不是小事。 只能说谭跃飞等人有分寸，仅仅想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半个小时后。 契尔沃简单收拾，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闷头吸烟。 回忆着早前学习的兔子文化，老毛病又犯了。 摸着半灰半白的络腮胡，眉梢一挑，嘴角微微一笑。 兔子老祖宗不是有个故事，叫什么背着木头道歉么？ 我这算不算？ 或者说，那什么苦肉计呢？ 不管缘由，我代表毛熊，在兔子京城挨打，还不追究，足以表明，毛熊想要重归于好的诚意。 …… 索洛维科夫见状，虽说不清楚自己这位老上司，又有什么奇怪想法，可也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主管，到底怎么回事，您到底想干什么？” 契尔沃摆出老谋深算表情，故作神秘。 “不要多问，我自有安排。” 索洛维科夫沉吟片刻，略显无奈。 “那我们该怎么配合您，总得知道吧？” 契尔沃扶着隐隐作痛的老腰，缓缓站起身，来到窗前。 “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静等林致远前来。” …… 屋内，二人鸡同鸭讲，各说各的。 林致远带队，终于赶来。 寒暄，落座，上茶，散烟，标准流程过后。 林致远也没端着，满脸歉意。 “达瓦里氏，对于此事，我深表抱歉。” 没办法，事情可大可小。 尤其是，上半年兔熊在珍岛切磋，又刚刚上桌，正是打造老好人形象的时候，万一因为这事失控，可咋整？ 西方，或者说大漂亮，秉持霸权，彰显掌控力。 要想与之对抗，必须换赛道。 以柔克刚也好，得道多助也罢。 总之，保持谦谦君子形象，从亚非拉渗透，逐步提高话语权，最符合长远谋划。 前世，林致远也不懂，家里苦哈哈，为什么要无偿大把撒币？ 如今，格局变大，目光覆盖全村，才终于理解。 所谓复兴，可不单单是家里过得好，还要有威慑力。 说直白点，有些事，只要我不同意，你们不能干，我想做的事，你们又拦不住。 单凭武力，那是莽夫，小希就是例子，只会让人不喜，从而被全村抛弃。 只有拉拢更多人，高举正义旗帜，才能言出法随，才有光明未来。 契尔沃吸了口烟，摆了摆手。 “达瓦里氏，不碍事，怪我说话有歧义，不能因为此事，影响你我两家友谊。” 林致远眉梢一挑，稍稍有些意外，悠悠长叹。 “数年来，兔熊关系可不太好啊。” 契尔沃想翘个二郎腿，牵动大腿淤青，顿时低声嘶了一声，又无奈放下左腿。 “之前，我们内部出了些许问题，才导致兔熊关系恶化，如今已经统一思想，断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而我此次前来，便是想促成双方重归于好。” 林致远不意外，兔鹰破冰，影响巨大，早就引起全村瞩目。 毛熊要是没点动作，不符合常理。 关键是，你想干嘛就干嘛，有些想当然。 你以为你是谁？ 不开心吵个架，高兴了赏个笑脸。 难不成兔子就得接？ 那特么不是欠皮子么？ 想及于此，往后一靠，微眯着双眼，没有接话茬，反而爽朗一笑。 “达瓦里氏，今天过来，一来探望，二来叙旧，不谈公事。” 契尔沃一怔，摸了摸络腮胡，没有放弃。 “是啊，遥想二十年前，兔熊如兄弟般共进退，值得回忆，值得歌颂。” 林致远吸了口烟，表情淡然，语气温和。 “达瓦里氏，听闻你独自游逛京城，不知有何感想？或者说，有没有发现不足之处？” 契尔沃摇着头，连连称赞。 “焕然一新，令我大受震撼，比之早前你我两家，再造东亚乾坤，毫不逊色。” 林致远继续自顾自说着，“衣食住行，虽说有改善，却仍有极大进步空间，比如家电入户，汽车如同自行车，成为寻常物件。” 契尔沃依旧在坚持，“一步步来嘛，当初毛熊协助，兔子驱逐脚盆鸡，不也是耗时多年么？” …… 二人再次上演鸡同鸭讲，各说各的，完全不挨着。 两边翻译，懵逼中适应，转述中习惯。 三个多小时，友好而又亲切洽谈，顺利结束。 婉拒共进晚餐提议，林致远带人告辞。 车上。 白莎整理双方洽谈对话，秀眉微蹙。 “林哥，契尔沃不对劲，您说他会不会故意找茬，继而挨打，吸引您上门，卖惨，博取同情，从而促进兔熊重归于好？” 林致远不禁一愣，几秒后，哈哈大笑，不住摇头。 “挨打可不光彩，这怎么可能？兴许能展示大度，诠释诚意，可传出去呢？不管怎么解释，毛熊都会损失脸面。” 白莎啧吧着嘴，若有所思点着头。 “您这么一说，真是意外？那契尔沃够倒霉的。不过，看您的意思，不想谈？” 林致远嗤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谈，不是不可以，可这么个谈法，可不够看啊！” …… 毛熊馆。 把林致远一行人送到门口，契尔沃看着汽车尾灯，无奈长长叹了口气。 索洛维科夫双眉紧锁，询问。 “主管，看来不太妙，林的态度耐人寻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契尔沃侧目，瞥了一眼，冷冷一声。 “你说呢？两极对立，势均力敌，如今兔子越发重要，要是他们倒向大漂亮，毛熊该如何面对？挑起三架，还是逐步被压制？” 说完，又补了句。 “小勃有交代，必须拉拢兔子，以及离间兔鹰。” …… 与契尔沃一样发愁，还有金正阳。 北棒馆。 金正阳闷头吸烟，脸色凝重。 怀揣对电影艺术热爱，前来求学，万万没想到，先是被老爷子上了一天哲学课，紧接着，又被林致远上了几小时历史课。 关键是，两堂课都特么没听懂，历史课还关系自己性命。 一连几根烟，越想越乱。 身后，郝德庆不理解，不就是和林致远闲聊半天么，怎么跟要死似的？ “正阳思密达，有什么事么？您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上忙。” 金正阳猛然转回身。 “你去和特经局沟通，明天和林……林叔的晚宴，对我，对北棒至关重要，一定不能失礼，不能马虎。” 第449章 天下之大 郝德庆面露狐疑，惊呼一声。 “林叔？正阳思密达，您称呼林管家林叔？” 金正阳吸了口烟，微微挑眉，狐疑反问。 “怎么，难道不合适？” 郝德庆一愣，旋即摇头又点头。 “不不不，当然合适，能够和林管家亲近，对您，对北棒，百利而无一害。” 金正阳突兀地轻笑一声，嘴角不觉间上勾。 “嗯，那就快去准备，记得馆内有几株百年高丽参，选一株品相上乘的，明晚带上。” 郝德庆狠狠点头，“明白。” …… 却说林致远一行人，离开毛熊馆，径直返回特经局。 没办法，为了让老一辈多休息，林致远果断接下更多工作。 除非必须，或者重要，绝大部分耗时却没那么关键，会面活动和工作，全被揽到了特经局。 也导致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基本上午处理日常工作，下午和晚上最少接待两拨人。 就比如今晚，约了巴巴羊代表阿力普。 早前特经局扩建，中院经过重新调整，东厢房特意打造成会客餐厅。 环境优雅，古色古香，大号雕花木窗隔绝屋内外，仿古灯饰映照在各类摆件、青石地板，诉说着传统韵味。 墙上挂着水墨丹青，与周遭檀木家具相得益彰，空气中弥散着厚重的历史感。 有些人，随和更显亲切，比如西哈。 有些人，正式才有边界感，比如阿力普。 巴巴羊认准兔子当大哥，如果大张旗鼓组织宴会，太过隆重，不免有些疏离。 反而是像私宴，又没有草草应付，不远不近，最为合适。 八点多，双方落座，边吃边聊。 阿力普果然欣喜万分，从见面，到进屋，再到开吃，脸上笑意从未停过。 闲聊几句，咧着嘴，恭敬笑道：“林管家，感谢招待，又恰逢兔子上桌，您更上一层楼，可喜可贺，我敬您一杯。” 林致远微微带笑，也端起了酒杯。 虚空一举，二人各自仰头喝后，阿力普不住感慨。 “兔子威武啊，熊鹰抬轿，纵观全村，舍我其谁，前无古人啊。” 阿力普苦学兔子文化多时，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亲兔之意。 林致远抬手虚拦，很是谦虚。 “不要这么说，机缘巧合，恰逢其会罢了。” …… 阿力普定力稍显欠缺，没说几句话，便阐明来意。 “象羊稳定后，拉尔黯然下台。如今尼鲁孙女英拉成为管家，一介女流之辈，再加上被兔子打断脊梁。您说，我们要不要趁机拿下克什……” 林致远夹菜的手，不禁悬停一瞬，又恢复如常，随口笑问，“我们？” 阿力普微微往前一探，脱口而出。 “对，由兔子做后盾，我们有信心能够迅速拿下。” 态度恭敬，请求也好，试探也罢，林致远微眯着眼，徐徐开口。 “阿力普，时机不成熟，象羊不易大动干戈，稳定更重要。” 说完，悠悠反问一声，“抬头看看，天下之大，可不仅仅是克什，你明白么？” 语气平静，言辞温和，其深意却显露无疑。 阿力普一怔，呆愣半天，终于明悟。 兔子正在着眼全村，你小子不要坏了大事。 至于克什，耐心等着就行。 想到老大越厉害，自个越安全，又间接得到保证，当即一喜。 “林管家，我明白，没有得到兔子许可，克什定然相安无事。” …… 十点左右，酒局散场。 送走阿力普一行人，林致远不禁摇头，心中暗暗感慨：果然啊，是近是远，是人是鬼，各自都有小九九，算计真是无处不在。 次日，上午。 处理完日常工作，林致远靠在沙发，吸烟，沉思。 昨晚，阿力普说得没错，白象确实被兔子打断了脊梁。 二架之后，约翰牛实力大损。 甘老头奉行不抵抗，挣脱约翰牛束缚。然而，没过半年，遇刺嘎了。他的好基友，也就是尼鲁，登上舞台。 兴许数千年来，白象一直被人轮番征服，习惯成自然，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症，竟然认为自己是纯正的约翰牛人。 更是觉得英伦歇菜了，荣光不能丢，白象要责无旁贷承继下来，这叫日不落正统在白象。 尼鲁立下大志，要发扬日不落精神，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野心需要国力支持，否则就是白日做梦。 然而，白象更像松散联盟，是约翰牛强行捏合起来的缝合怪，土邦林立，三千多年种姓制度束缚，民众信仰庞杂……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这样的局面，无法承载尼鲁的野望。 要么说，兔象干架前，白象如同开了挂，尼鲁像是爽文小说主角？ 坑蒙拐骗也好，强取豪夺也罢。 仅仅十年，五百多个土邦，被尼鲁收入囊中。 紧接着，土地改革、解放劳动力、推动工业化、启用白象本土人员、施行国营和民营并行…… 混合经济好不好，暂且不提，总之，增长迅速，一派欣欣向荣。 又值两极对立，第三等各家瑟瑟发抖。 尼鲁果断站出来，吼了一嗓子：各位小老弟，都别怕，有我在。 一个不结盟小团体，应运而生。 但对熊鹰来说，白象人口三亿，经济日新月异，必须拉拢。 尼鲁左右逢源，纵横捭阖，谁都不得罪，谁都会给好处。 白象一跃成为南亚霸主，白象洋统治者，最优秀约翰牛联盟成员，仅次于熊鹰之外，全村第三。 如此耀眼的成绩，尼鲁能不狂么？ 只可惜，随着多年改革，内部反对者日益趋多，归根结底，得位不正。 尼鲁本就是白象老牌地主，还是高种姓人，凭借不抵抗拿下权柄，社会原有秩序，封建势力、买办势力、甚至官僚资本，基本没动。 远不如拉着一群人上山，抵抗约翰牛，痛击反对派，四渡恒河，飞夺猛买，完成得力战役，粉碎各方势力，废除种姓制度……彻底从火中趟出来。 原本还有机会，趁机对内清缴蛀虫，进一步打破残余势力，继而凝聚人心。 可尼鲁不干啊，舍不得既得利益，又想解决问题，苦思冥想，还真想到个好点子，那就是向外转移矛盾。 点子没毛病，错就错在选错了对手。 第450章 被小辈上了一课 尼鲁意气风发，拿着地图，环视一圈。 巴巴羊不行，已经被自己打残。 面店也揍过，分量不足，不堪一击。 最终，将目光放在兔子身上。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老巢保卫战，可以说，让白象早前十数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内部老旧势力根基更加牢固，买办势力大行其道，甚至烟火外采比例持续高达七八成。 等于把自家安全彻底交给他人，又怎么可能还有翻身机会？ 若说半岛干架，兔子打出了尊严，那么与白象切磋，才是彻底彰显威慑力。 那时那刻，白象全副武装两极高端烟火，可是全村公认第三，包括兔子也这么认为。 总结一句话， 尼鲁慷慨激昂表示：白象从此站起来了。 老爷子轻飘飘回了两个字：坐下。 经此一役，不管是熊鹰，还是其他家，谁不得重新认识一下兔子？ 那特么可是第三啊，竟然比之待宰羔羊还不如，败得那么干脆，那么彻底，那么一发不可收拾…… 复兴，在任何一只兔子潜意识内，都是重新站在山巅。 全村一盘棋，不可能忽视任何对手，何况还是近邻？ 而此时，白象一蹶不振，又跑偏了，换言之，在兔子，或者林致远眼里，再无威胁。 一动不如一静，就让他继续沉沦下去，难道不好么？ 巴巴羊竟然想再掀波澜，万一白象重新打出血性呢？ 虽然这种概率不足万分之一，但只能往前的棋局，每一步都要慎重。 至于说巴巴羊，内部同样问题不少，压迫盛行，地主当家，贪污成风…… 好就好在位置关键，连接兔子与中东桥梁，一直乱糟糟，或者敌对，肯定不合适。 巴巴羊经过多次尝试，得出结论，靠山只能是兔子，别人都不行。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正因此，两家相交，越处越亲。 …… 临近中午，林致远收起思绪，一抬头，发现白莎领着一位年轻人，正站在门口。 “莎莎，旁边这是？” 白莎拍了拍年轻人，二人一前一后，迈步走了进来。 待来到茶几对面，笑盈盈介绍。 “林哥，这是康登比塞弟弟，名叫洪森。” 洪森忙不迭颔首问好，“领导，您好。” 林致远微微挑眉，仔细打量起来。 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中等，皮肤黝黑却蛮帅气，身材有些消瘦。 通过刚才打招呼，能听得出来，中文很棒。 “洪森，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以后我就是你林叔。” 洪森略显拘谨，迟疑片刻，从口袋拿出一封信，恭敬递了过来。 “明白，林叔，这是我哥哥让我转交给您的信。临行前，他特意交代我，前去大苹果，必死之局，但为了寨子未来，他是自愿的，也是渴望的……” 林致远不禁好奇，伸手接过信封，示意二人落座。 一边拆着信封，一边悠悠长叹。 “必死么？倒是我当初欠考虑，按照人性揣摩，不管是谁，动手最佳时机，应该是圆桌会结束，对此，我向你表达歉意。” 洪森刚刚坐了半个屁股，又噌的站起身，连连摆手。 “不不不，林叔，我哥是自杀，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说完，瞥见林致远望来，而且目光凛冽，抿了下嘴唇，壮着胆子解释起来。 “他说，如此家国大事，您有些妇人之仁，不见血，站不稳，他愿意替您把路趟宽。 我们兄弟二人，从小没了父母，被亲王抚养长大，便要知恩图报。 不管是亲王，还是他，都认为西方霸权不可能长久。 整个东亚，要想和睦，稳定，只能寄希望于兔子重回巅峰。 最为关键，上千年来，兔子对周边，虽有掌控，更多的是持王道。 ……” 长长一段话，林致远彻底陷入沉默，心中暗暗腹诽。 妇人之仁么？ 是啊，纵观古今，成就伟业之人，谁不是不拘小节？ 就如李世民，渭水之盟，不也送给颉利可汗三万民众么？ 对于那三万人来说，难道就该生不如死么？ 可生死存亡，为了近千万人，只能舍弃。 …… 诸如新旧唐书，正史无不春秋笔法，一笔带过。 野史为什么会提及？ 陕北千里无人烟，难道也是假的？ 难不成，无数人不约而同，心有灵犀，用同样的事，特意抹黑李世民？ 无风不起浪啊，即便没有主动给，默认颉利可汗退兵，捎带手带走，完全有可能，至于三万，怕是只多不少。 不得不说，待看完信，林致远算是被康登比塞，彻彻底底上了一课。 拿出打火机，将信纸烧掉，站起身，挥了挥手。 “走吧，先去食堂吃饭。” 一顿午饭，林致远引导，不时开个玩笑，洪森渐渐放开。 经过了解才得知，洪森住在西哈住所，这家伙在赣省爬山，临走前交代工作人员，把人送来。 对此，林致远表示见怪不怪，这种事他真能干得出来。 饭后，没聊一会儿，眼瞅着到了下午工作时间，林致远拍着洪森肩膀，温和一笑。 “你哥哥有交代，你呢，在京城好好上学，待学有所成，回去建设寨子，不要辜负他的一片期望。 本想带你回家，跟我一块生活，可你要回去，步入仕途，住在一起，影响不好。 这样吧，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要是想听我白话，有时间咱们叔侄也可以坐坐。” 洪森也理解，狠狠点头。 “明白，林叔，我以后会常来看您。” …… 不到半小时，也就上厕所，洗把脸的工夫，下午工作开始。 从见面，打招呼，到落座，林致远态度极为温和。 无他，来人可是国之栋梁。 总共三人，为首是一位五十多岁，带着黑框眼镜的老者，正是喜都光机所王大恒。 王大恒扶了扶眼镜，也没兜圈子。 “林管家，我知道您工作也很忙，就不多耽误您时间了。” 说着，顿了顿，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们所的预算一向充足，本不该再给家里添麻烦，可……” 眼见对方为难，林致远抬手，示意。 “尽管说，只要合理，我这边定会大力支持。” 第451章 半导体可是未来 王大恒目光投来，看到林致远鼓励眼神，言简意赅叙述。 “55年，黄坤教授在京大，开设半导体课程。 57年，京城电子厂拉出第一根锗单晶，咱们与大漂亮差距十年。 65年，魔都冶金研究所和元件五厂，研制成功第一块集成电路，比大漂亮晚七年，与脚盆鸡相当。 今年年中，江城无线电元件三厂，编写《光刻掩膜版制造》，比大漂亮稍晚，已经追上甚至早于脚盆鸡。 半导体实验成果，能否落地，从而超越西方，未来几年至关重要。 怎奈何，我们光机所拖了后腿，设备研发进展缓慢……” 不懂技术，林致远也知道，前世，半导体和芯片，就是被欧美卡脖子。 是以听得极为认真，指尖不由得拍打膝盖，琢磨片刻，温和询问。 “正所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所以，王教授，您需要家里怎么支持？” 王大恒也不再兜圈子，神情变得严肃，脱口而出。 “集中力量办大事，将分散在各地的科研团队合并到喜都。相关人员互相交流、指导，理论能够迅速得到验证，与之相匹配设备，也能少走弯路。”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改革如火如荼，全国各地，府衙、相关工厂、研究所，牵连甚密，又要自负盈亏，此举无异于被夺去核心竞争力，甚至未来……” 闻听此言，林致远微微点头，心里暗暗腹诽。 半导体等于未来，必须支持。 可王教授说的也没错，不太好办。 前脚刚说经济优先，全凭市场竞争，后脚又横插一脚，过度干预。 朝令夕改可是大忌。 合并么？ 全家十数个相关机构、工厂，能否借鉴前世集团公司，或者协会模式？ 另外，军民混淆，是否也有隐患？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致远越想越杂，越想越深，足足十几分钟过去，才缓缓开口。 “王教授，为了半导体发展，由家里出面，整合资源，势在必行。 不过，实际操作需要仔细筹划。 就比如，军民混淆，引发的保密问题，喜都地处东北，有没有人不能适应…… 类似具体问题，想来不会少。 这样吧，我在此向您保证，最多一个月出计划书。 来年，诸位尽管往前冲，家里给解决后勤。” 王大恒做着不批准就耍无赖的准备，没想到这么顺利，眸光一闪，猛然往前一探，激动道：“林管家，您确定？” 林致远嘴角一勾，轻笑询问。 “利国利民，为什么不支持？” …… 王大恒三人，忐忑而来，乐乐呵呵离开。 林致远坐在沙发，喝茶，闷头吸烟，一个多小时过去，临近傍晚，大致有了思路。 “莎莎，你记一下。” 稍稍停顿半分钟，待白莎做好准备，继续。 “由潘飞主抓，成立联合研究所，具体细节，比如选址、规模、安保，让他和科研人员去商量，我只要结果。 第一，成果分离。应用一代、储备一代、预研一代，形成有效保密制度。 第二，各工厂统筹管理。比如成立协会，对内良性竞争，对外合作对抗。 第三，构建反馈机制。不要低估下级工厂，或者民营企业，他们的研发思路和能力，不管有多离谱，只要言之有物，必须进行预可研。 …… 以上几点，只是大概。 总之，针对半导体，咱们内部恪守十六字方针：科学管理、大力发展；适度藏拙、以待天时。” 白莎刷刷刷记录完，面露狐疑，呆呆地看着林致远。 前面八个字很好理解，后面八个字捉摸不透。 藏拙？ 担心西方制裁么？ 如今，兔子已经展现出经济潜力。 对于熊鹰来说，轻工业站在前沿，重工业却有些拉胯，还在接受范围。 若是再进一步，兴许又会陷入两级打压。 隐藏实力，倒也说得过去，可天时又是什么？ …… 林致远扫了一眼，明悟白莎为何这副表情，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二十年时间，能不能打毛熊一个措手不及，能不能打碎第一岛链，让大漂亮乖乖看戏，可是隐藏在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景。 别说白莎，就连老爷子和先生，也没有透露半分。 说出来，只会让人当成笑话，而恰恰是这一点，给了可乘之机。 吸了口烟，轻笑一声，一挥手。 “好了，快去做事。” 说完，想起什么，又问了句。 “对了，契尔沃挨打呢，消息什么时候能传给柯约翰？” “已经不着痕迹，透露给各馆，最迟明后天。” 白莎说着，捋了下耳边秀发，莞尔一笑。 “按照您的说法，大漂亮小尼简直不当人子，柯约翰可是空中飞人，行程不定。” “哈哈哈。” 林致远爽朗大笑，跟着调侃起来。 “可不是么，我这位老朋友，好歹是外事部主管，全村飞来飞去，也是命苦啊！” …… 落日熔金，霞光万道，黄昏轻抚人间。 离约定时间，最少还有半个小时，金正阳已然前来。 一见面，小跑上前，递上一个紫檀木盒。 “林叔，一株百年高丽参，聊表孝心，虽说您正当壮年，暂时用不着，但有备无患嘛。” 好家伙，这个态度，这个语气，这小子一天时间，到底想通了，还是没想通？ 林致远暗暗腹诽一声，伸手一接，哈哈大笑。 “好，今晚咱们叔侄，畅所欲言，不醉不归。” 说完，将装有高丽参的木盒，递给身后的白莎，笑呵呵打趣。 “莎莎，定要收好，其他人想要就给，唯独李进伯伯不行，他在家闲得没事，自个研究药方，不得不防啊！” 白莎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明白，一定会严防李伯伯。” …… 寒暄十来分钟，林致远微微一笑。 “正阳啊，你我叔侄，也没必要见外，省去那些繁文缛节，就在这儿，边吃边聊吧。” 亲近之意，表露无遗。 金正阳求之不得，怎么会拒绝，顺着话茬，笑呵呵回应。 “合该如此，自家人没必要客气，要不然，只会让我误以为，您仅仅是口头认我这个侄子。” “哈哈哈。” 林致远放声大笑，继而安排。 “莎莎，通知柱子，赶紧上菜上酒，另外让大茂替我招待一下郝代表。” “好嘞。” …… 第452章 不仅仅是上课 不到半小时，办公室，茶几上，四道小炒，一人一瓶汾酒。 林致远二人，边吃边聊。 天南海北，各地风土人情，甚至电影、音乐、小说，总之，各种闲扯犊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金正阳脸上微微泛红，翁声提议。 “林叔，回家之后，送走成琳、给父亲道歉、造神，我都能明白。之后，压制继母和弟弟，甚至和二叔竞争，我也有了大致计划。我敬您一杯，感谢您提醒。” 林致远捞起酒杯，没好气轻斥一声。 “傻，愚蠢，斗什么斗？作为嫡长子，与人为善，做好分内之事，就立于不败之地，为什么要斗？” 金正阳一怔，蹙眉反问。 “难不成看着继母作妖，二叔做大，什么也不做？” 林致远往前一举酒杯，碰后喝完，语重心长给剖析。 “你啊，大金将军希望你继位，这是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说，他是你第二大助力。 你做好前面的事，他能无动于衷么？ 看到你幡然醒悟，会不会给你铺路？ 让你负责宣传，那就继续宣扬他、令堂，以及要员，从而拉拢人心。 让你负责组织，那就提拔能吏干吏勤吏，凸显识人之明，逐步渗透。 …… 总之，由他去做计划，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大事可成。” 金正阳略微琢磨，当即恍然大悟。 “林叔，我懂了，做多错多，以静制动，稳扎稳打。可您说我父亲是第二大助力，那第一是谁？”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叨了口菜，慢条斯理嚼完，悠悠长叹。 “你啊，历史课算是白听了，回去就没思考？全村局势，错综复杂，大国博弈，小国谋存。没有大国作为依仗，小国很难立住脚，只会成为几方角逐点。” 调子突然被抬高，金正阳不禁一怔，脑海思绪乱飞，知道林致远只抽自己的大前门、华子，或者熊猫，也没散烟，自顾自点了一根。 意思非常清楚，外界支持。 纵观全村，有实力、有分量的大国，无外乎大漂亮、毛熊、欧罗巴几家，以及兔子。 其中，大漂亮和欧罗巴几家，可是大敌，刚刚捅了北棒刀子，血都没干，不可能靠拢，肯定要排除。 那就剩下毛熊和兔子。 最近几年，北棒亲近毛熊，却没有落好。 毛熊支援不断减少，态度也越发强硬，表面各是各，实际吞并之意，展露无遗。 而兔子呢，有传言，和大漂亮破冰在即，这和要做北棒敌人有什么区别？ …… 一时之间，金正阳竟有些茫然。 不管是自己，还是北棒，寻找依仗，说得没错。 可北棒貌似没有选择，只能铁了心跟着毛熊。 等会儿，如果这样，那为什么要提醒我？ 这不是把我，甚至北棒，往毛熊怀里推么？ 想及于此，蹙眉询问。 “林叔，北棒可以倒向兔子，可大漂亮怎么说？” 眼见终于问到点子上，林致远松了口气。 自己一个劲往前推话题，那叫独角戏，效果可不怎么样，有来有往，才叫交流。 翘起二郎腿，吸了口烟，不疾不徐悠然一声。 “两极对立，容不下第三方，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毛熊立场不稳，且过于霸道。” 金正阳双眉紧锁，不置可否，心里头却暗暗嘀咕。 之前还说北棒左右逢源，那兔子在干嘛？ 只许兔子放火，不许北棒点灯么？ 林致远抬眼一扫，只一瞬，便明白金正阳的小九九，轻飘飘又说了句。 “兔子有掀桌子能力，哪怕暂时势弱，那也是三方博弈。北棒可不一样，头顶全是人。” 说着，故意晃了晃身体，揉了揉额头。 “有些上头，有些话多，好在已经说透。不论北棒，或者你，到底怎么选，尽早作出决定，是近是远，对大家都好。” 之前有多含蓄，此时就有多直白。 是敌是友，痛快点，犹犹豫豫惹人厌。 相较于毛熊，金正阳心底更倾向于兔子。 不提和林致远已经攀上交情，也不提毛熊强势，单单是在地理上，北棒离兔子，比之毛熊更近，兔棒双方相处，也更加对等…… 可大漂亮又是一根刺，扎在自己，甚至北棒心口。 此时兔子有苦衷，那以后呢？ …… 想到已经谈到这个份上，也没顾虑太多，再次询问。 “林叔，对于大漂亮，您怎么看？” 此言一出，林致远明白，小弟已经到手，当即轻飘飘一声。 “一山不容二虎。” 金正阳顿时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再次拿起酒杯。 “林叔，我明白了，回去我就向父亲陈述利害，北棒与兔子友谊长存。来，我再敬您一杯。” 林致远应了一杯，又无奈提醒。 “你啊，心里怎么想，是一码事，怎么做又是另一码事，有些时候，必要的态度不可少。关于这件事，你回去和大金将军探讨探讨吧。” …… 临近十一点，酒局散场。 林致远叼着烟，悠悠哒哒往回走，嘴角笑意，久久未散。 兔子周边，已经逐步夯实，将来兔鹰争锋，大漂亮的立足点越来越少。 寨子，旗帜鲜明，还有洪森作为后手，自不用说。 印泥，张龙赵虎干得不错，哪怕不能一言堂，谋取一定话语权，想来不费事。 至于暹罗，阿杜德表面上秉持两不相靠，甚至更亲近大漂亮，可实际呢，有待回味。 巴巴羊没得选，白象蜷缩着舔舐伤口。 北棒只要靠近，剩下的面店，几个斯坦，不足为虑。 林家，门前。 郭帅江踱来踱去，时不时往东扫一眼，待远远看见林致远，撒丫子跑上前，压低声音，急道：“林哥，致豪回来了，正在被三堂会审呢。” 林致远嘴角一勾，啧吧着嘴，摇头笑骂。 “致豪回来了？这臭小子，一跑就是一年，哪怕休息也不回来。二十八了，还不结婚，活该被三堂会审！我二叔和二婶没把他吊起来打，那是父爱如山，母爱如海。” 郭帅江轻笑几声，继而提醒。 “林哥，可不单单是您二叔二婶，隔壁陈领导夫妇也在。嫂子让我提醒您一下，旅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453章 致豪放大招 林致远侧目，好奇，“旅长生哪门子气？” 郭帅江啧吧着嘴，嘿嘿一笑。 “致豪和小瑾处对象了呗，小棉袄在眼皮子底下被偷，咋能不生气？” 闻听此言，林致远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不由得一勾，一挥手。 “走走走，赶紧回去看戏。” 看着年近四十，已经是大领导的林致远，突然展现出一副孩子气，郭帅江哭笑不得，连忙跟上。 林致远穿过门廊，和王钰、乔宝打了声招呼，小心翼翼悄摸来到前院东厢房门口。 晚秋，夜凉如水。 屋内好几人说笑声中，夹杂着旅长的碎碎念。 “致豪，你这个臭小子，老子就说么，你咋一直不结婚，合着惦记老子的小棉袄呢？” 没有听见林致豪回话，反而传来陈夫人温和笑声。 “老陈，你少说两句吧，这都几个小时了，翻来覆去也不嫌烦。” …… 偷听几分钟，林致远嘴角笑意更浓，心中不住暗暗赞叹：致豪，真是好小子，没想到耗时多年，憋了个大招，老哥给你点赞。 屋内，旅长仍旧不依不饶。 “十一点多了，致远咋还没回来？收拾这臭小子一顿，老子要回去睡觉呢。” 话音刚落，陈夫人又插了句。 “你这人，致豪和小谨的事，你也同意了，收拾人家致远干嘛？” “嘿，致豪打小跟着他长大，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不找他找谁？” 听到此处，林致远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哟哟哟，陈伯，您老还讲不讲理？我咋听说，致豪小时候，跟着他眼镜伯伯好长时间呢。” 屋内，小方桌上，几道小炒，旅长和林家梁喝酒，林致豪作陪。 另一侧，茶桌旁，吴霞、陈夫人、秦淮茹，陈瑾，四个人嗑着瓜子。 “二婶，陈婶，淮茹，小谨，你们咋还陪着呢，大晚上，屋里又烟雾缭绕的。” 吴霞攥着陈瑾的手，脸上笑出了褶。 “嗐，这不是小谨不放心么，担心某人欺负人。再说了，又是大喜事，回去也睡不着。” 秦淮茹咯咯直笑。 陈夫人也笑着瞄了眼陈瑾。 陈瑾呢，微微低着头，脸颊浮起两朵红云，娇嗔一声。 “婶子，您又取笑我。” 说完，故意转移话题，“致远哥，你咋又回来这么晚，可真够忙的。” 林致远挑眉一笑，叹了口气。 “没办法，你致远哥啊，天生就是牛马。” 话音刚落，另一侧，眯着眼的旅长，喊了一声。 “行了，牛马，赶紧过来吧。” 林致远又挤了挤眼，转身走向方桌。 打完招呼，上桌，开始第二场。 旅长叨了颗花生豆，笑骂一声。 “小子，在门口偷听半天了吧，说说吧，你家致豪偷老子小棉袄，你不给个说法么？” 林致远满脸诧异，一摊手。 “跟我有什么关系？当事人在这，他父母也在，冤有头债有主。” …… 将近一点，散场。 回到卧室，林致远躺在床上，搂着秦淮茹，悠悠感慨。 “一晃小二十年，致豪从小屁孩成为真正男子汉，小谨也已经亭亭玉立，谁能想到，他俩竟然还有这个缘分。” 秦淮茹莞尔一笑，回了句。 “可不是没想到嘛，依我看啊，皆大欢喜。别看陈伯嘴上没少唠叨，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咱家致豪要模样有模样，自个也争气，又有你和二叔，妥妥的良婿佳婿。” 这话真没有说错。 林致豪毕业下部队，不管是单兵能力，还是军事素养，样样拔尖，起步就是连长。 白象溜达一圈，屡立奇功，连跳两级，一跃成为正营。 随后，内部演武，一直名列前茅，再加上当初对象大胜，打出的自信。 年仅二十八，全凭自个努力，一线正团，任谁都能看出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 家有喜事，林致远一连一周多，心情相当不错。 虽说仅仅是订婚，结婚要再等两年，陈瑾大学毕业，可对陈家、林家，那也是大喜事。 只可惜，林致辉夫妇回不来。 对此，除了遗憾，没有人想过以权谋私。 想来彻底团聚，怕是要等大家都退休吧？ 10月27号，距离契尔沃挨打，已经过去八天。 办公室。 林致远处理完文件，点了根烟。 对面，白莎翻了下小本子，笑呵呵汇报。 “林哥，已经确定，大漂亮话事人小尼，元旦抵达京城。到时候，需要您出面，大概占用三天时间。” 林致远微微一顿，笑着点了点头。 “嗯，你做好调整，尽量不耽误工作，哪怕前后几天加个班。” “明白。” 白莎应了一声，继续。 “五天前，给您汇报过，柯约翰发动能量，关于契尔沃挨打，外面开始报道。现在越传越凶，几乎都在等契尔沃和咱们通报呢。” “通报？”林致远笑问一声，旋即摆了摆手，“不用管他，让契尔沃去发愁吧。” 白莎笑盈盈提醒，“晚上和契尔沃吃饭，怕是他会和你沟通此事。” 林致远想起什么，突兀地笑了笑。 “你啊，故意的吧？下午和柯约翰会谈，晚上和契尔沃吃饭，你是想让这两人今晚都睡不着么？” 白莎捋了下耳边秀发，笑呵呵否认。 “哪有，谁叫他们二人都着急呢，我也没办法啊。” 林致远随意瞥了眼，哪里还不知道，这妮子就是故意的。 也没太在意，与其让某一人发愁，还不如一起来。 早点推进大计划，给自己准备份过年礼物，倒也挺好。 …… 二人闲聊几句，林致远准备去食堂吃饭，吕锡安突然不请自来。 一见面，连连抱歉。 “林，实在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预约，耽误您一个小时。” 上门是客，林致远也不能赶人，爽朗一笑。 “无妨，反正每天中午，我都有两个小时，用以吃饭休息。” 说着，顿了顿，提议，“这样吧，你也别嫌弃，一起吃个便饭吧。” “当然可以，万分感谢。” …… 事出突然，准备大餐太耽误时间，也就安排傻柱弄几道家常菜。 正好，二人也能在饭前把正事聊完。 沙发落座，沏茶，散烟。 吕锡安也没闲扯，当即阐明来意。 “听说今天您要和契尔沃、柯约翰会谈，想来与兔子立场有关，有件事必须提醒您一下。” 第454章 无比庆幸 林致远顿感好奇，笑呵呵示意，“你说。” 吕锡安长长叹了口气。 “4月份，戴高乐将军辞职，高卢鸡内部一言难尽，如今乔治虽说延续立场，可亲鹰分子逐步抬头，只怕欧罗巴格局有变。”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心中暗暗腹诽。 关于戴高乐，说是高卢鸡最后一位爷们，一点不为过。 前后两次，拯救高卢鸡于水火之中，却都被民众抛弃，可敬、可悲、可叹。 有人说，高卢鸡的爷们，三分之一与圣女去了天堂，三分之一跟随皇帝远征地狱，三分之一死在凡尔登战壕。 最后一位，面对废墟，紧紧攥着徽章，毅然决然负重前行。 说起戴高乐，不得不说另一位神人：贝当。 从小生活困苦，说句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毫不为过。 得亏父母有远见，咬牙送贝当去求学。 他也争气，以优异成绩从军校毕业，以少尉进入部队，随后因为表现突出，被选入高级军院深造，自此开始虎头蛇尾的一生。 14年，一架爆发，贝当作战勇猛，频频立功，仅仅四年，完成从团长到上将的飞跃。 更是在16年，以第二集团负责人，取得凡尔登胜利，那可是被称为绞肉机的切磋，高卢鸡和汉斯合计损失百万人。 贝尔凭此一战，成为高卢鸡英雄。 而戴高乐，此时也在，是冲在前线一位步兵连长。 先后三次负伤，直至一次中了毒气，倒地不起，再次睁眼，看到明晃晃一行字：汉斯俘虏营欢迎你。 长达32个月苦窑生活，凭借毅力，生生咬牙坚持下来。 重获新生，戴高乐便暗暗下定决心，沿着贝当前辈道路，为高卢鸡抛头颅洒热血。 更是在39年，提出空地协作的先进战术思想，结果，被时任扛把子的贝当否决。 紧接着，40年，汉斯袭来，贝当特么的居然投了。 四十二天啊，没有人能够在高卢鸡投降前，占领巴里，一时传为佳话。 期间，汉斯通过空地协作，突破马奇诺，所有高卢鸡人总算明白，戴高乐理论是对的。 只可惜，讽刺啊，自家人的理论，居然需要敌人通过“教你做人”的方式验证。 面对偶像神操作，以及国破家亡，戴高乐没有逃避，而是重拾信心，逃亡约翰牛，组建流亡府衙。 从那一刻起，高卢鸡人无不期盼着，盖世英雄戴高乐，驾着七彩祥云拯救他们。 为了解决没地没人窘境，戴高乐无奈给非法移民一个承诺，那就是帮助高卢鸡复国，战后会获得公民身份。 正是这个承诺，不仅为多年以后，高卢鸡黑化，埋下伏笔，也为戴高乐被抛弃，增加了砝码。 44年，戴高乐经过四年努力，重回巴里，穿过凯旋门，走过香榭丽舍大道，迎接民众欢呼。 这一刻，他就是高卢鸡新一代英雄，画面似曾相识。 同样的四年，同样的场景。 稳定了，和平了，高卢鸡人又能作妖了。 戴高乐正要大刀阔斧对内改革，居然被赶下了台。 这种匪夷所思的剧情，别特么说戴高乐，全村除了高卢鸡人，都是一脸懵逼，目瞪口呆。 按理说，原住民和移民，不说有矛盾，能和平相处都得费精力去糅合，可高卢鸡是特例，相亲相爱一家人嘛。 移民大多来自西非，好吃懒做，却想要更多。 原住民不分青红皂白，跟着起哄，一次次游行、罢工，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大漂亮的附庸。 也就是那一段，十来年，更换二十多个内阁的光辉岁月。 生活质量开始下降，面对欧罗巴，乃至大漂亮人，又得低声下气，高卢鸡人想起了自家盖世英雄，在教堂读经的戴高乐。 仅仅十一年，戴高乐呕心沥血，累了吧唧，不仅提高民众待遇，更是让高卢鸡渐渐站直了腰。 好家伙，高卢鸡人享受着优越生活，不知感恩，反而再次作妖。 戴高乐，你快下去吧，挺着腰多累，我们想跪下。 得，戴高乐傻眼中，再次黯然下场。 也许多年以后，他们会怀念戴高乐，甚至希望再出现一位英雄，只可惜历史不会再给机会。 …… 正是了解这段过往，对于吕锡安言外之意，林致远琢磨几分钟，便明白过来。 高卢鸡民众正在作妖，按照他们的尿性，怕是未来十年，甚至更久，会彻底倒向大漂亮。 换言之，大漂亮在欧罗巴布局趋于完善，将会有更多精力，抗衡毛熊，甚至将目光投向其他地方，比如兔子及其周边。 “戴高乐将军，一世英雄，所托非人啊！” 听到林致远的感慨，吕锡安一怔，继而无奈又叹。 “只怪将军对他们太宠，一个个被保护得太好，不了解全村大局，不清楚博弈艰险，目光短浅，怕是高卢鸡自此将会一蹶不振……” 说着，摆了摆手，“哎，不提也罢。” 林致远也没宽慰，知道时间紧，爽快回应。 “你尽管放心，轻工业合作，以你，或者高卢鸡为主，兔子不会落井下石。至于大漂亮……” 微微顿了顿，悠悠一声，“兔子定会保持警惕，三思而后行。” 吕锡安低头，看着大拇指上那枚翡翠扳指，突兀地轻笑一声。 “你我二人，各为其主，互相算计或者合作，也有六年多，说实话，我很羡慕你，甚至嫉妒你，嫉妒你身后是可爱的民众。” 说完，狠狠吸了口烟，长长吐出烟雾。 “林，谢谢你，谢谢兔子。在京城这段时光，将是我一生美好的回忆。” …… 闲聊，吃饭，时间过得很快，吕锡安也没有多待。 目送汽车离开，林致远不免五味杂陈。 同情戴高乐的遭遇，可惜高卢鸡的未来，也庆幸自己的好运。 如果自己费尽心思，为复兴努力，民众非但不支持，反而各种拖后腿，简直不敢想，那将是何等的悲凉。 足足一根烟，回过神，转身往回走。 身后，白莎没有太多感受，更多的是怒其不争，是不理解。 刚刚回到办公室，便气鼓鼓一声。 “林哥，高卢鸡民众，简直是一群傻子、憨憨、混蛋、蠢货。独立自主，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要给别人当附庸？” 林致远揉了揉脸颊，没有解释，反而笑呵呵吩咐。 “人啊，各有活法，民族也一样。快去收拾下，柯约翰马上就到。下午的会谈，想来特别有趣。不光是我有谋划，我这位老朋友，怕是也有小九九啊……” 第455章 大漂亮落子 待白莎去做事，林致远将烟掐灭，靠在沙发，开始闭目养神。 两点半，柯约翰准时前来。 寒暄、落座、沏茶、散烟，标准流程。 柯约翰满脸笑盈盈，眸光中充满喜悦，心里头那个美。 契尔沃可是老对手，在大街上被打，本就是个乐子。 如今，又被自己刮了股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传得沸沸扬扬。 外事部副主管挨揍，可不是小事。 兔熊关系，不得进一步恶化？ 拉拢兔子任务，对自己来说，简直是裤裆里抓鸟，手拿把掐。 …… 闲扯半天犊子，柯约翰说起正事。 “林，之前提到过，钳制脚盆鸡工业水平，汽车和家电两个领域，工厂以及研究机构，准备分散到南棒、凤梨、菲猴，牵扯到凤梨，提前和你沟通沟通，免得随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林致远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暗暗腹诽。 彻底搬离脚盆鸡，完全不可能。 最多防止尾大不掉，压制脚盆鸡发展罢了。 大概率一分为四，多重保险。 凤梨，明明是自家孩子，却陪着外人玩，真特么操蛋。 …… 沉吟良久，故作纠结，叹了口气。 “说到底，凤梨是我家孩子，虽说有些不听话，可当家长的，也不能看着那边民众受苦，就这样吧，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完，双眉紧锁，微微拔高声音。 “不过，有些丑话，必须说在前面，一个兔子原则，不容置疑，要是大漂亮违背，那咱们一起玩完，另外，不要再增派人手，勿谓言之不预啊。” 柯约翰略显迟疑，旋即语调含糊。 “产业转移，必须确保安全，要不然不好向财团交代，不过，请你放心，装装样子而已。” 对此，林致远嗤之以鼻，也无可奈何，除非真干架，否则只能望洋兴叹。 双眼微眯，悠悠一声。 “柯约翰啊，朋友不是这么处的，包括你家大鱼，没事在我家门前晃悠，只会让我心寒，让全村笑话。” 柯约翰讪笑一声，笑眯眯解释。 “林，你应该清楚，大漂亮内部，多方利益可不好平衡，哪怕小尼说了也不算，如今，小尼已经在尽最大努力，向兔子展现诚意。” 说完，又含糊其辞补了句。 “当然，我也会向小尼汇报，有些方面，会徐徐收敛。” 大漂亮内部是散沙，又想仗势欺人，林致远当然知道，形势比人强，不过是表现态度罢了。 略显不耐烦，挥了挥手。 “行吧，你们少折腾，铁幕拉开，二十多年过去，知道为什么还在僵持么？” 说完，撇了撇嘴，自问自答。 “我们家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像大漂亮这般分散精力，只会贪多嚼不烂，还想赢毛熊，再有二十年也够呛。” 柯约翰不禁一怔，细细琢磨片刻，不住点头，只觉很有道理。 “林，不得不说，兔子是优秀的民族，尤其是悠久的历史，令人羡慕。” 林致远嗤笑一声，暗暗嘀咕：废话么，五千年风云，你以为是开玩笑呢？ “你夸也没有用，大漂亮对凤梨所作所为，可不地道，到底想干什么，你我都清楚，对于毛熊，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彻底决裂。” 柯约翰早有预料，依旧微微带笑。 “林，欲速则不达，你我双方慢慢来，还请理解。 兔子和脚盆鸡有深仇大恨，遏制脚盆鸡，难道不是兔子想看到的结果么？ 当然，日用品是兔子碗里的菜，家电和汽车归另外三家，形成互补，更有利于大家赚钱。” “大家，大漂亮吧？” 林致远反问一声，给了个干脆答案。 “懒得和你兜圈子，如果仅仅是脚盆鸡产业迁移，我无所谓，也管不着，之前与你口头协定，兔子大批量出口毛熊日用品，会提前知会大漂亮，我肯定会做到。” 语气不太好，柯约翰早已见怪不怪，得到再次保证，当即大喜，咧着嘴，捧了句。 “林，对于你的为人，我极为钦佩，既然你做出承诺，我当然百分百相信。” …… 不到一小时，正事谈完。 大家都不是傻子，大漂亮此举，无非是一分为四，加强四个据点，打造合围之势。 林致远怎么会想不到，没有纠结，无非是争执没有意义。 柯约翰理解、得意，却没有轻视。 眼见时间还早，想起契尔沃挨打，故意引导话题。 “林，契尔沃在京城大街，被你家民众群殴，这事可不小，现在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林致远眉梢一挑，声音冷冽。 “说起来就一肚子火，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知道被哪个混蛋，搞得全村瞩目，你说说，扯皮能少么？” 柯约翰不禁一怔，无语又无奈。 自己搞事情，林致远能不知道？ 可这事吧，能做不能说啊。 默默承受吧，还能咋地？ 仅仅一瞬，恢复如常。 “嗐，已然人尽皆知，总得处理吧？” 林致远依旧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再次咒骂。 “特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要不然送他去见上帝。” 骂完仍然不解气，又冷哼一声，扬声询问。 “契尔沃借此提出，确定未来几年日用品合作，你说说，让我怎么办？” 柯约翰一顿，猛然回过味来，貌似刮风刮错了，顿时慌得一批。 “林，咱们之前有言在先，大漂亮抬兔子上桌，兔子和毛熊逐步划清界限。你不会准备答应契尔沃，出尔反尔吧？” 林致远心里冷笑一声，侧目瞪了一眼，语气阴沉。 “就是说么，拒绝，抹不开面儿，张不开嘴，答应，又和你早有约定。晚上要和契尔沃洽谈，愁死个人。” 柯约翰自顾自点了根烟，连吸几口，口吻坚定。 “林，兔鹰相交在即，你不用怕，大漂亮绝对会站在兔子身后，我们并肩作战，共扛压力。” 林致远脸色一沉，刹那间冷意翻飞，猝然反问。 “这特么是怕的事么？发生这种事，不想着妥善解决，反而硬刚，你把兔子当什么人了？还有，我家民众才享受和平几年，万一擦枪走火呢？” …… 第456章 卧龙妙计 一时之间，二人均陷入沉默，各抽各的烟，都没有开口。 柯约翰满脸严肃，脑海更是懊恼不已。 好端端，为什么非要整幺蛾子？ 这特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因为这事，兔熊缓和，兔子的日用品，源源不断送到毛熊，凭借科技竞赛，拖垮毛熊的计策，还玩个屁。 …… 林致远表情冷峻，心里头却在暗喜。 让你老小子不安好心，刮风是吧，合围是吧？ 本来还得费劲找由头，谁知道天赐良机。 凤雏契尔沃，舍生取义，卧龙柯约翰，巧使妙计。 联合送上门，老子能错过？ …… 二人如同比赛，一根接一根。 烟雾飘飘然，与偷偷猫进来的阳光，交相辉映，宛如仙境。 其余众人，尤其是白莎，不吸烟，更不习惯烟味，一度有些恍惚。 足足一个多小时，感觉趁得差不多了，林致远猛然一拍桌子，故作欣喜。 “来来来，柯约翰，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帮我合计合计。” 柯约翰苦思冥想，无计可施，正担心林致远扛不住压力，晚上答应契尔沃，导致早前努力，付之东流。 闻言，蓦然一喜，往前探了探身体。 “林，什么想法，你快说。” 林致远嘴角微微一勾，慢条斯理笑了笑。 “提出过分要求呗，比如远东。” 柯约翰瞪大眼珠，满脸不可置信。 “林，你在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远东，毛熊怎么可能答应？” 话音未落，反应过来，恨不得自扇两个大嘴巴子。 毛熊答不答应，跟我有什么关系？ 兔子敢提，两家不得立马针尖对麦芒？ 想及于此，忙不迭话锋一转。 “好主意，毛熊不可能答应，这绝对是最好的说辞。” 说完，为了强调，特意补了句，“没有之一。” 你以为老子干嘛要拖延时间，不就是让你放松警惕么？ 林致远冷眼旁观，心中嗤笑一声，点了点头，故作恍然，皱着眉，啧吧着嘴。 “你提醒得对，确实有些狮子大张口，容易被误以为是挑事，不妥不妥。” 柯约翰傻眼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明明很有定力，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事情出现变故，导致过分紧张。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要保持冷静，说话前要仔细琢磨。 …… 心里碎碎念，又补了根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半个多小时。 迟迟不见回应，林致远等的花都要谢了，差点郁闷到吐血。 言语引导，心理暗示，这么明显，咋还想不到呢？ 难不成要老子自己来？ 那特么太刻意，不好听，也不好看啊。 …… 又过去两根烟，就在林致远忍不住，准备无奈选择下下策，旁边的罗伯特眸光一闪，微微一笑。 “林，柯约翰，我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瞥见二人齐齐望来，不疾不徐解释起来。 “加个前提条件，让毛熊通告全村，只要散伙，远东还给兔子。” 柯约翰双眉紧锁，眼神犀利，待看到罗伯特投以请放心的表情，想到他不是无的放矢的莽撞人，顺着话茬，笑呵呵附和。 “不错，毛熊通告全村，既伤面子，又丢里子，还没那么强硬。” 说着，明悟过来，语重心长，进一步规劝。 “林，就这么办，兔子既能表达态度，又不那么冷淡，哪怕谈不拢，也是毛熊的问题。” 林致远强压心中狂喜，装出淡然，甚至狐疑，随口询问。 “不好吧，万一毛熊答应呢？” 不等柯约翰说话，罗伯特立马回应。 “那就给他，三年，五年，定个期限就好了。” …… 落日余晖，黄昏已至。 送走柯约翰，林致远坐在沙发，把玩着打火机，嘴角笑意迟迟未散。 白莎收拾完办公室，忍不住询问。 “林哥，您和柯约翰打的什么哑谜？他呢，一脸乐呵呵离开，您呢，坐在沙发一个劲傻笑。” 林致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妮子，说什么呢，什么叫傻笑？” 说完，悠悠解释。 “三家都是大赚，为什么不开心？ 契尔沃，甚至莫城，会相信毛熊散伙么，肯定不会。 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换取数年日用品保障，难道不是大赚？ 远东这么大诱饵，咱们能不动心么？ 为了吃到嘴里，会不会逐步和大漂亮同心协力，想办法肢解毛熊？” 白莎若有所思，又秀眉微蹙。 “所以呢，毛熊肯定不会散伙，他们倒是双赢，咱们哪里赚了？”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一摊手。 “反正日用品要出口，卖谁不是卖？更何况，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 夜色低垂，明月高悬。 东厢房。 林致远和契尔沃，连同翻译，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契尔沃无奈长叹，说起正事。 “达瓦里氏，关于街上误会，不仅全村在议论，就连莫城意见也很大。我想麻烦兔子出面，一起解释解释。” 不等询问，把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就说，我呢，由于年事已高，身体不适，兔子民众见状，争相协助。既展现兔子民众善心，也能体现两家友谊。” 林致远捞起酒杯，笑呵呵应承下来。 “好主意，左右也没有照片，空口白牙，他们说的也不作数，你我两家联合声明，定能堵住悠悠众口。达瓦里氏大度，不予计较，我们仅仅是打个配合，无可厚非。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一件事，这么顺利，下一件事，还会难么？ 契尔沃暗暗嘀咕一声，心情大好，捏着酒杯，撇了撇嘴。 “也就是还有要事，不然这样的小酒杯，喝不痛快。” 虚空一碰，二人仰头喝后。 林致远爽朗一笑，“不急，咱们先谈正事，随后有机会再一醉方休。” 契尔沃点了点头，转入真正来意。 “达瓦里氏，你我都是爽快人，打破天窗说亮话吧。 下午，你和柯约翰相谈半日，想来大漂亮在谋求兔鹰联合，抗衡毛熊。 而我，或者说毛熊，希望你我两家可以恢复如初，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 直白、坦率、单刀直入，令林致远稍稍不适应，瞬间回神，依计行事，长长地叹了口气。 “兔熊友谊，在毛熊数次执迷不悟，肆意妄为下，分崩离析，着实可惜。 如今，和大漂亮已有约定，他们不光抬兔子上桌，还会帮忙打压脚盆鸡，唯一的要求，便是徐徐减少供应毛熊日用品。” 第457章 那一夜，大家都很忙 契尔沃眸光深处，闪过一抹冷意，暗暗咒骂起来。 柯约翰，该死。 大漂亮，该死。 莫城那群官老爷，统统该死。 不知道均衡发展，搞得如此被动。 …… 几秒后，微眯着双眼，沉声询问。 “所以呢，达瓦里氏，兔子，或者你，又怎么说？”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不疾不徐，悠悠长叹。 “你我结识，也不是一两天，应该了解，我这个人啊，最讲原则。” 契尔沃脸色越发难看，心里也在暗暗叫苦。 就特么知道不好谈！ 冷嘲热讽连干架，兔子能有好脸色才有鬼呢。 若是谈不拢，如实上报，家里会不会借着老子挨打，再起波澜？ 还有，针对老子，又会给予什么处分？ …… 林致远叨了口菜，抬眼一扫，看到契尔沃眉头越来越紧，再次开口。 “不过，经过下午和柯约翰据理力争，也不是没有缓和余地。”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契尔沃不禁挑眉，急忙示意。 “说说看，只要不是太苛刻，万事好商量。” 林致远缓缓放下筷子，拿着餐巾擦了擦手，轻飘飘一声，“海参崴和远东。” 契尔沃不禁瞪大眼珠，旋即冷笑一声。 “达瓦里氏，你在开什么玩笑？远东给兔子，毛熊敢给，你们敢要么？你信不信，今天交接，明天熊鹰便会给兔子洗地？” 林致远不慌不忙点了根烟，笑盈盈看着，也不说话。 契尔沃沉下心一想，猛然回神，也冷静下来。 “不对，这样的条件，即便毛熊答应，大漂亮也不会同意。 柯约翰不是傻子，兔子得到远东，兔熊一东一西，两相配合，他们还能有好？” 说完，自顾自喝了一杯，再次抬手示意。 “达瓦里氏，不要再打哑谜，直接说吧。” 林致远顺势翘起二郎腿，爽朗大笑，“哈哈哈，开个玩笑嘛。” 契尔沃脸皮子一抖，微微摇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情绪调动差不多了，再加上已经喊过高价，林致远也不再藏着掖着，和盘而出。 “半岛以东，兔子必须有出海口，可以南下脚盆鸡，所以海参崴，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至于外兴安岭以南，包括库页岛，三分之一的远东，需要毛熊通告全村，如果毛熊散伙，还给兔子。” 耐心听完，契尔沃不禁一乐。 毛熊散伙？ 即便开启三架，大家一起玩完，也断无可能。 就是海参崴吧，有些不好办。 兔子和脚盆鸡的深仇大恨，全村皆知，想要出海口，完全说得过去。 …… 沉吟良久，无奈摇头，委婉规劝。 “达瓦里氏，放下仇恨吧，如果兔子干脚盆鸡，大漂亮肯定会下场，局面将会失控。” 林致远眉心微皱，冷冷一声。 “即便不能干架，也要让脚盆鸡活在恐惧当中。” 契尔沃一怔，暗暗吞咽口唾沫。 果然，还是那个疯子，极端民族主义者…… 连吸两根烟，喝了六七杯酒，长长叹了口气。 “达瓦里氏，我会和莫城沟通，最迟一周给你回复。” …… 目送契尔沃离开，林致远点了根烟，准备下班。 白莎小跑上前，结伴而行，忍不住询问。 “林哥，您的目标是海参崴？契尔沃，以及毛熊会答应么？” 林致远微微摇头，缓缓吐出两个字，“不会。” 白莎一愣，秀眉微蹙，又问，“那您干嘛浪费口舌？” “万一呢？”林致远反问一句，挥了挥手，打趣一声，“赶紧回吧，天天这么晚，小胡该找我麻烦喽。” 说完，笑呵呵迈步回家。 许是大计划顺利展开，林致远心情大好，拉起秦淮茹听了首歌，才沉沉睡去。 与之相反，柯约翰，以及契尔沃，不出所料，双双失眠。 迎宾馆。 柯约翰因为太激动，根本睡不着，找到罗伯特，开了瓶红酒，边喝边聊。 摇晃着红酒杯，眉峰微扬，爽朗大笑。 “罗伯特，不得不说，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甜美的奶酪，却永远吃不进肚子，林啊，还是太天真，哈哈哈。” 罗伯特嘴角上勾，附和一声。 “兔子对于失去的地盘，极为看重，认为是耻辱，林啊，被迷了双眼，这很正常。” 柯约翰抿了口红酒，极为得意。 “迷了双眼好啊，只要动心，又怎么会不想方设法，帮忙肢解毛熊？只要毛熊散伙，兔子就是咱们下一位对手，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罗伯特举着红酒杯，和柯约翰优雅碰杯，叮的一声脆响，如同音乐般悦耳。 “眼下，就看林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否说服契尔沃，甚至毛熊。” …… 毛熊馆。 契尔沃站在窗前，望着万籁俱寂的夜空，闷头吸烟，暗暗沉思。 直接给莫城汇报，会不会显得我没有能力？ 可是这么大的事，又特么做不了主。 必须曲折一点，先夸大难度，就说兔鹰已经联合，是老子努力周旋，才换来沟通机会。 可是翻译尤里斯在场，该怎么办呢？ …… 身后，索洛维科夫满脸肃然，甚至一头雾水。 不就是和林致远吃了顿晚饭，怎么契尔沃回来，便一言不发？ 难不成，缓和双方关系，谈得不顺利？ 想及于此，开口询问。 “主管，和林没谈拢？您说出来，咱们合计合计。” 契尔沃转回身，看着索洛维科夫，心中一动，一个人是扛，两个人也是扛，这不正好有人给分担压力么？ 打定主意，故作无奈，摇着头，把谈话内容复述后，转而叹了口气。 “林的意思很坚定，如实上报吧，反正我年纪大了，曾经又跟过小赫，回家之后，即便闲赋，甚至离职，也无所谓。” 索洛维科夫越琢磨，越不是味。 几个意思？ 合着你心灰意冷，不想进步，那我呢？ 哪怕仅仅是辅助，任务没完成，不得吃瓜落？ “主管，不能直接上报，兹事体大，小勃发起怒来，不会那么简单。” 契尔沃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只一瞬恢复如初。 “那怎么办，总不能夸大难度，胡说八道吧？” 索洛维科夫一愣，稍稍琢磨片刻，继而挑眉。 “先说没得谈，三天后再如实汇报，我这就去嘱咐尤里斯，让他不要乱说话，以及给家里发电报，您只管和林沟通即可。” …… 第458章 克宫大会 兔子拒绝沟通，兔鹰已然合作，且相交在即，传回莫城克宫，不到半日，收到回复： 高卢鸡被大漂亮渗透，欧罗巴局势严峻，东亚，尤其是兔子，至关重要，即便不能和好，也要确保经济往来，也要离间兔鹰…… 欺上，搞定。 一连三天，毛熊馆，不管是契尔沃，还是索洛维科夫，均闭门不出。 哪怕关于挨打通报，双方协商细节，也被告知暂缓。 10月31号，也就是第四天，如实汇报之后，果然出现另一副场景。 所谓措辞需谨慎，大抵如此。 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说得同样的事，感觉能一样么？ 莫城，克宫，核心成员正在开会。 小勃嗜烟如命，烟不离手，一口接一口，静静看着另外十人探讨。 管家沃罗轻轻拍了拍桌面，待声音降低，徐徐开口。 “诸位，争执没有意义，听我说两句。 熊鹰对抗，正值关键时刻，减少重工业，以及航天投入，扶持轻工业，不现实，更不可取。 重工业，准确的说，窜天猴和灯笼，不仅仅是科技，更是武力，是威慑力，双方谁露怯，谁将陷入劣势，这是不争的事实。 熊鹰双方，势均力敌，此时，谁获得助力，谁将增加胜利概率，而兔子，虽说处于第三等，也就在轻工业领域，有所建树。 可是不要忘记，这恰恰与毛熊形成互补，更是与老斯曾经对兔方针，不谋而合。 …… 综上所述，与兔子全面干架，不管胜败，只会将全村拱手相让于大漂亮。” 足足十几分钟，有理有据，在场众人无不频频点头。 小勃狠狠吸了口烟，环视一圈，当即拍板。 “探讨下兔子的条件吧。” 沃罗端起水杯，牛饮之后，继续。 “兔子所说条件，无非两点。第一，通告全村，毛熊散伙，交还部分远东；第二，立刻得到海参崴。” 说着，嗤笑一声，极为不屑。 “第一点，简直可笑，毛熊真沦落到散伙，势必拉着全村人陪葬，这等言论谁会信，哪怕大漂亮都不敢想，也就是兔子刚上桌，急于彰显影响力罢了，答应又何妨？” 话音刚落，对面，第一副管家勃利扬微微蹙眉，提出不同意见。 “毛熊作为大哥，发表弱势通告，威信何在，又如何继续领导阵营？”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几道附和声。 “不错，大哥形象不能丢。” “就是，兔子也是阵营成员，难不成大哥向小弟示弱？” …… 沃罗眉峰微扬，轻声笑了笑。 “换个角度想呢？ 毛熊作为大哥，致力于带领阵营共富贵，对于历史遗留问题，不逃不避，哪怕损失巨大。 不仅可以消除老斯强势影响，也能凸显大漂亮强权做派，更能拉拢人心，最为关键，这只是通告，毛熊并没有真正失去远东。” 屋内，刹那间陷入寂静。 几秒后，小勃指尖点了点桌面。 “有理，继续说说海参崴。” 众人再次齐刷刷看向沃罗，无他，谁主张，谁就要担责，小勃发起狠来，比不过老斯，也不逞多让。 沃罗也懂，敢开头说明早已通盘考虑。 “如果兔子在半岛以东，拥有出海口，可以海陆空协作，对库页岛，甚至远东威胁，增加数倍不止。” 说着，双眼微眯，玩味一笑。 “可单单是毛熊么，对于脚盆鸡、南棒，乃至大漂亮，难道是好消息么，借此分散大漂亮精力，欧罗巴博弈，会不会更轻松？ 最重要的是，两极对立，除非将大漂亮拖垮，不然兔熊只能保持和平……” 耐心听完，小勃狠狠吸了口烟，鼻孔喷出两股烟雾。 “沃罗，海参崴经过多年经营，不仅有重要海事基地，更是远东为数不多的富裕地区，交还兔子，既要重新选址，建设基地，而且经济损失可不小。” 沃罗依旧笑意不减，悠悠一声，“当然不能是海参崴。” …… 转眼来到约定时间，也就是11月3号。 为了大计划，林致远特意要求，前后几天加班，空出一整天，与契尔沃中门对狙。 由于十点开战，一大早，林致远走进办公室，便叫来白莎，干脆询问。 “莎莎，工作内容整理好没有，有没有特提？” 昨晚有交代，白莎提前半小时上班，以防意外。 “林哥，有呢，一件特提，一则消息。” 白莎说话间，将一份文件递上前。 “电信局传来消息，蜂窝移动电话网彻底成功，基站、交换机，连同终端……” 林致远正准备翻看文件，噌的站起身，不禁拔高声音，“你确定？” 白莎吓了一激灵，回过神，点了点头。 “确定，昨晚通过实验，经过论证，完全可以投入使用，就是，就是吧，终端设备，也就是手提电话，块头有些大。” 林致远右手虚握，狠狠打在左手掌心，难掩激动。 “好好好，领先全村，拔得头筹……” 连连感慨半天，才稳定情绪，缓缓坐下，随口笑问。 “块头有些大，能有多大？” 白莎抬手示意，“文件内有详细参数和照片，天线可收缩，也有五公分，不算天线的话，宽八公分，长十五公分，厚十公分。” 林致远刷刷刷快速翻阅，待看到样机照片，并没有失望，反而嘴角一弯，笑呵呵一声。 “毕竟是第一代，可以接受。” 说完，从头到尾仔细阅读文件，大概十几分钟，终于看完，抬头，吩咐。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全力支持，其中，陆地移动通信和大容量蜂窝移动频谱，尽快确定，相关工厂立刻提上日程……” 眼见林致远重视，白莎微微点头，试探性建议。 “林哥，要不要汇总，整理，下发红头文件？” “可以，下面有些不像话，不见文件，重视程度不够，给他们上上发条吧。” 林致远语气中夹杂着不满，说完，转而询问。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个消息么，但愿是双喜临门。” 白莎苦笑一声，叹了口气。 “对您来说，算是坏消息吧，吕锡安正式向外事部提交文书，卸任代表……” 第459章 狮子大张口 树叶不是一天变黄，人心不是一天变凉。 满怀期待，却被极力保护的民众背刺。 只能说，冷漠的风，吹散了追求，吹来了失望。 …… 想到吕锡安的遭遇，林致远不免有些同情。 “这样吧，联系高卢鸡馆，安排一顿饭，给他践践行。此次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时，画个句号吧。” 白莎微微点头，附和一声。 “吕锡安年近六旬，想来没几年也该退休，再加上高卢鸡一团乱麻，您说得也对，那我这就去安排。” 待白莎离开，林致远起身，来到沙发旁，墙角特意悬挂着一幅全村地图。 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东北处。 一条虚线，沿着外兴安岭，蜿蜒至鄂霍海，包裹范围便是失去的部分远东。 再往下，整个海参崴，被铅笔重重的画了两个圈。 对兔子而言，不论是经济，还是防御，半岛以东，出海口至关重要。 前世，完全是条咸鱼，关注较少，不清楚图江可不可以出海。 结合兔熊交恶，直至毛熊散伙，都没有彻底缓和，后来大毛亲近西方，双方联手打压兔子，只会封锁，何来放宽，怕是没有居多。 眼下，大漂亮转变战略，拉拢兔子，毛熊又不能失去轻工业支持，机会太难得，说什么也要拿下。 如同高卢鸡失去戴高乐，历史不会一次次偏爱。 …… 正神游天外，契尔沃准时前来。 看到林致远望着地图发呆，大跨步凑上前，瞄了一眼，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海参崴画着圈，延伸出两个箭头，直至北海岛和本岛。 兔子魔都附近，也有两个箭头，对准九州和四国。 特么的，兔子报仇之心，根本没死。 果然，还是那个林疯子，全村不稳定因素。 ……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讪笑询问。 “达瓦里氏，你不是主抓经济么，竟然对战略也有关注？” 林致远稳了稳心神，转回身，面无表情，随口回应。 “达瓦里氏，我也是保卫科常委，难道你不知道？” 说完，抬手示意，“坐。” 干脆一个字，转而又看向白莎，“上茶。” 完全没有往日随和，整个人更像一块冰疙瘩。 契尔沃面色如常，缓缓落座，心里暗暗叫苦。 莫城官老爷拍着脑袋，给出的几条对策，怕是都不好谈啊…… 林致远面无表情，拿出烟盒，往对面扔了一根，自顾自点上，没有说话的意思。 契尔沃脑海翻江倒海，不知如何开口，想扯个犊子，缓和气氛，又觉得生硬。 场面莫名陷入诡异的安静。 对面，熊方翻译尤里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李玉江恰恰相反，极为放松，也就是场合不合适，要不然，非得翘个二郎腿，抽根烟，欣赏大戏。 几分钟后，契尔沃受不了，率先开口。 “达瓦里氏，东汉斯、大波波、斯洛、以及罗马尼，都有不少轻工业。” 委婉，迂回，言外之意，无非是降低毛熊迫切性，方便后面谈判。 林致远懂，却没放在心上。 要是真能解决，前世，毛熊怎么可能散伙？ 最近，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让自己蹬鼻子上脸？ 仅仅是用鼻子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吸烟。 契尔沃见状，脸色不太好，凝眉提醒。 “也就是说，毛熊离开兔子轻工业支持，在欧罗巴布局，兴许不能完全解决困境，但未尝不是第二选项。” 林致远缓缓吐出烟雾，眉峰微挑，“所以呢？” 不等契尔沃回应，不疾不徐，继续。 “谁阻挡兔子复仇，谁就是敌人。兔鹰联合，掐断轻工业制品，拖上十年八年，待时机成熟，比如毛熊内部，怨声载道，东西夹击，也不是不可以。” 契尔沃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好几秒，才沉声询问。 “达瓦里氏，你确定要这样？此次毛熊诚意十足，你真不听听？”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摊了摊手。 “如果毛熊答应，你刚才就不会为难，或许你们已经准备好干架，毕竟无端生事，你们最拿手，更何况理由现成，外事主管挨打呢。” 契尔沃一怔，顿时泄了气。 “通告全村，毛熊散伙后，部分远东交换兔子，这一条没有问题。至于海参崴，不行，绝对不行，图江熊棒友谊大桥拆除，兔子也等于有了出海口，可以么？” 林致远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图江水浅，走不了大鱼，如同鸡肋。” 契尔沃也知道不可能，毫不迟疑，说起第二套方针。 “安德烈港，作价五十亿美刀，我们要轻工业制品，安德烈和斯拉维中间山峰，兔熊各占一半，分界清晰，各自安防相对容易。” 林致远心头莫名一紧，知道想要海参崴断无可能，从头到尾，目标便是半个哈桑县。 万万没想到，没谈多久，便往前迈了一大步。 不过，五十亿美刀，可不是小数目。 轻笑一声，悠悠感慨。 “算盘珠子蹦我脸上喽，不到一千平方公里，绝大部分还是山地，竟然要五十亿美刀，你们也是真敢想。” 说着，又特意举了个例子。 “阿拉斯加将近两百万平方公里，当初大漂亮，也不过花了七百二十万美刀。” 契尔沃眼珠一瞪，立马反驳。 “那能一样么？当初，阿拉斯加对于毛熊来说，可是飞地，人烟稀少，守不如弃，再加上约翰牛控制枫叶，如是双方干架，毛熊没有能力应付，还不如卖给第三方……” 说到此处，顿时语塞。 林致远微眯着双眼，意味深长笑问。 “此时此景，难道没有几分相似？” 契尔沃没有正面回答，果断跳过海参崴，将争执点定在安德烈港。 “只能是安德烈港，你说吧，多少钱？” 林致远捞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抿了两口。 “如果需要买，必须是整个海参崴，五十亿美刀，我咬牙认了。” 有来有往，才叫谈判，喊价，砍价，才有可能成功。 契尔沃当然明白，点烟，狠狠吸了口，语气极为坚定。 “哪怕失去兔子轻工业支持，甚至挑起三架，海参崴断无可能。 经济上，作为重要枢纽，串联东亚和远东，军事上，作为关键基地，钳制半岛，威慑脚盆鸡。 对毛熊来说，海参崴必不可少。” 第460章 望海 林致远板着脸，冷哼一声。 “那你就不要狮子大张口，要么，五十亿美刀，整个海参崴，仅仅是安德烈港，要钱要物，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要忘记，轻工业制品继续合作，毛熊可以解决后顾之忧，从而全力对抗大漂亮，兔子有了出海口，难道不是帮助毛熊，分担大漂亮的压力？” 接连质问两句，轻笑一声。 “你我都清楚，如果没有出海口，仅仅是关于部分远东通告，兔熊之间，必定摩擦不断，毕竟，只有毛熊散伙，兔子才有收获，如此一来，最大的赢家是大漂亮。” 说着，放下二郎腿，往前微微一探。 “实话告诉你吧，和柯约翰约定，并没有牵扯海参崴，是我自作主张，特意添加。两极对立，兔鹰哪怕破冰，我也不想联合大漂亮，肢解毛熊，如果没有收获，我怕控制不住，你懂么？” 最后三个字，不自觉拔高声音。 看着契尔沃陷入沉思，补了根烟，继续。 “四个选择，你自己考虑吧。 第一，整个海参崴，五十亿美刀；第二，五亿美刀，安德烈港，外带一艘完整版纳瓦格鱼；第三，无偿交还安德烈；第四，不要出海口，只要通告。” 契尔沃闷头吸烟，久久不言，暗暗腹诽。 看似四个选项，实际只有两个。 海参崴战略意义重大，给再多钱也不行。 不给出海口，就如林所说，兔鹰会彻底联合，想尽办法，肢解毛熊。 关键在于纳瓦格鱼，毛熊服役最先进蘑菇鱼，可是重器。 造价几千万，换回五亿，又实在太诱人。 …… 足足十几分钟，契尔沃无奈叹气。 “达瓦里氏，我现在回毛熊馆，和莫城沟通，下午四点前，再来叨扰，给你回复。” 说完，噌的站起身，一挥手，带着尤里斯风风火火离开。 望着二人背影，林致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回到办公室，立马吩咐。 “莎莎，整理汇总成文件，安德烈港成立特区，更名望海市，一如鹏程，上报旅长和先生办公室，关于接手纳瓦格鱼，必须派遣专家，仔细核对。” 白莎不禁一愣，刷刷刷记录完，抬头询问。 “林哥，不是还没谈拢么，现在就上报会不会有点早，还有，您怎么确定毛熊会答应？” 林致远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挥了挥手，“照做，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果然，不出所料。 下午四点，契尔沃满脸轻松而来。 一见面，连寒暄都没有，脱口而出。 “达瓦里氏，五亿美刀，安德烈港和纳瓦格鱼，为表诚意，额外赠送一架米21，明天莫城会通告全村，随时可以交接。” 林致远毫不奇怪，对于赠品，仅仅是轻笑一声。 “毛熊毕竟是阵营大哥，五亿美刀变卖地盘，说出去也不好听。这样吧，就说无偿交还，彰显毛熊大哥风度，答应的物资，私下进行。” 说完，微微挑眉。 “至于纳瓦格鱼和米21，我也不干涉，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大张旗鼓一点，轰轰烈烈一点。” “好。” 契尔沃爽快应下，大笑几声，旋即露出一抹冷笑。 “足足一周，因为柯约翰和大漂亮，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明天过后，定要去见见他。” 林致远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场面肯定令人期待。” …… 半个多小时，契尔沃悠然而去。 林致远嘱咐白莎，在汇报中增加米21，领着傻柱，径直回家。 路上。 傻柱咧着嘴，嘿嘿一笑。 “致远哥，也才五点吧，今晚要开席？” 林致远想了想，笑呵呵回应。 “估摸着五六个人，随便整点菜就行。” “得嘞，您瞧好吧，要不要加辣？” “加。” …… 林家，前院，西厢房。 林致远坐在茶桌，慢条斯理喝茶，抽烟，静候大佬。 临近六点，白莎整理好文件，许大茂安排人火速上交。 先生办公室。 由于林致远大包大揽，先生轻松不少，当然，责任心重，让彻底放下工作，根本不可能。 不过，至少不用像之前那般，天天后半夜睡觉，四个小时就起。 温和接过文件，低头查阅。 待看完，猛然站起身，忍不住感慨。 “好啊，致远这小子，真是善于抓住机会，一点风声没透露，干出好大的事。” 说完，扬声吩咐。 “小赵，通知老爷子，晚上致远家吃饭。” 旅长办公室。 正准备回家，意外收到特提，还是特经局传来。 “臭小子，有事不能回家说？” 嘀咕一声，带着疑惑查阅，待看完，捏着文件，大跨步走出门。 “小鬼，回家。” …… 七点。 菜上桌，人到齐，开整。 旅长满脸笑意，轻轻敲了敲桌面，没好气冷哼一声。 “臭小子，解释解释吧，这么大事，之前为什么不汇报？” 林致远故作委屈。 “哎呦喂，陈伯，之前谁知道能不能成，提前说，给您几位希望，万一不成咋办？” 旅长显然不信，撇了撇嘴。 “少打马虎眼，你小子猴精猴精的，要说事前没有八成把握，你觉得老子会信？” 说完，又问一声，“望海市仅仅是特区？” 林致远眉梢一挑，摊了摊手，“不然呢？” 克浓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老陈，高兴还是郁闷？教了个好徒弟，现在这份城府，和你相比，不遑多让啊。” 先生温和一笑，附和一声。 “致远之前总结咱家发展，怎么说来着，这叫悄悄努力，然后震惊世人，不得不说，我是被震惊到喽。” 林致远挤了挤眼，摆出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哎，要怪只能怪我太优秀，略施小计，望海市到手。” 旅长摇头，笑骂。 “别扯犊子，赶紧说，你小子是不是惦记脚盆鸡呢？” 众人齐齐望来，林致远抿了下嘴，并没有如实相告。 “诸位伯伯，真没想那么多，我总觉得吧，提前创造条件，万一呢，对不对？” 几人不住点头，先生笑呵呵感慨。 “哪怕没有以后，单单是望海市，就是大收获。” 旅长也没再刨根问底。 “可不是么，半岛东侧拥有出海口，不管是防护，还是动手，主动权握在了手心。” …… 从看完文件，到来林家，到上桌，到此时，老爷子结合全村大局，以及未来趋势，苦思良久，仍旧没想通，眼见林致远轻松糊弄过去，悠悠一声。 “致远，屋内六个人，你、你二叔，陈小子，克浓，先生，还有我，你要是觉得谁不适合听，我让他离开。” 先是将军，继而一语切中要害。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认为毛熊肯定会散伙？还有，远东是筹码，还是目标？如果是筹码的话，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第461章 人设真好 林致远正准备夹菜的手，不禁一紧，旋即将筷子放下，苦笑一声。 “毛熊散伙，由外到内，基础条件逐渐满足，发酵一二十年，内忧外患，加上大漂亮推波助澜，散伙是必然的，那次早饭，吃包子喝酒，我就给您汇报过。” 老爷子和先生对视一眼，心下一想，眸光一闪。 “所以，远东是筹码，你的目标是第一岛链？” 林致远语焉不详，“差不多吧。” 旅长不乐意，悠悠一声。 “哟呵，看来是老子没资格听喽。” 克浓眉梢一挑，撇了撇嘴。 “不不不，我感觉说的是我。” 紧接着，先生玩心大起，跟了句。 “应该是我吧，我一个管后勤的……” 话未说完，林致远连忙求饶。 “诸位伯伯，这么欺负人，合适么？” 说完，立马解释。 “未来，也许二十年，或者三十年，随着科技进步，村里大小家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有的连烟火都造不出来，有的拥有射程上万公里的窜天猴，到那时候，有些土地将可有可无，威慑力覆盖就是话语权……” 听到此处，老爷子已经想通，优哉游哉吃菜看戏。 林致远絮絮叨叨，说了足足十来分钟。 耐心听完，旅长若有所思，不禁凝眉，反问。 “你的意思，只需要火力覆盖，不用占领，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即便你说的对，毛熊散伙，大漂亮掉转枪头，和咱们在周边对峙呢？” 林致远侧目，看向老爷子，耷拉着脸。 “您老挑起的话题，只看热闹，不帮忙说两句？” 老爷子哈哈大笑几声，抿了下嘴。 “你们还不了解么，致远做事，习惯性打提前量。 毛熊散伙，交还部分远东，此通告一出，真到散伙时，三方会谈，谁最有主动权？ 该是我的，不让吃，一个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说完，故意冲林致远挤了挤眼，童心复燃，妥妥的一个老小孩。 “林疯子威名可不是吹的，掀桌子大家都别吃，还是聊聊哪道是我的菜？” 克浓不禁一乐，插了句。 “不得不说，致远人设简直无敌，疯子好啊。” 除了林致远苦着脸，其余人无不满脸笑意，呵呵直乐。 老爷子捞起小酒盅，喝后，啧吧着嘴，继续。 “那就只剩下谈，不用想，毛熊散伙前，致远肯定会不停卖好。 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谈判桌上，大漂亮将两面受敌。 远东，对于二代毛熊来说，苦寒之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反倒不如舍弃，集中精力，攻略欧罗巴。 可对咱们不一样，拿到远东，站在库页岛，剑指大漂亮老巢，他们能乐意么？ 肯定不干，那就说说吧，拿什么换取林疯子放弃远东？” 旅长咧着嘴，爽朗大笑。 “好，我觉得脚盆鸡就挺好。” 说完，看向林致远，“林疯子，到时候，我去帮你镇守脚盆鸡，行不行？” 林致远无语又无奈。 “陈伯，这只是设想，计划，能不能实现不确定，大漂亮会舍弃哪里，也不知道，即便一切顺利，您老抢年轻人功劳，传出去有损威名啊。” 先生眸光中溢出赞许，悠然一声。 “好啊，林疯子继续努力，我们几个老家伙，等着看戏。” …… 临近半夜，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终于散场。 站在大门口，目送几位大佬，直至背影消失，林致远彻底松了口气。 具体大计划，比桌上所说，只多不少。 之所以拉老爷子下场解释，就是不好判断说多少合适。 倒不如老爷子主说，自己补充，既能打消好奇心，又能给个交代。 夜幕苍穹，群星眨眼，玄月倒挂。 林致远抬眼望去，暗暗叹了口气：真不是不想说，而是成功概率太低，待时机成熟，我找您几位赔罪。 …… 次日，莫城中午两点，京城傍晚七点。 克宫，一场声势浩大新闻发布会，准时召开。 全村各家记者、转播团队，齐聚现场。 更有无数人，守在电视机前。 上一次全村转播，还是大漂亮去月球玩，毛熊大张旗鼓，又是紧急召开，自然引得无数人好奇。 特经局，客厅。 林致远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抽着烟，静静地看着电视。 旁边，潘飞、白莎、许大茂都在，李玉江作为翻译，自然不能缺席。 远在克宫。 小勃不善言辞，却毅然大步流星，走向演讲台，可见重视。 环视一圈，低头看了眼预先准备的稿子，密密麻麻全是字，顿感脑壳疼，迟疑两秒，随手一撇，言简意赅开讲。 “诸位，召开紧急发布会，由我代表毛熊通告全村。 第一，早前兔子羸弱，为保护阵营兄弟合法权益，毛熊不得不暂时接管外兴安岭以南，部分远东。 虽说，兔子已然有能力自保，然而，远东民众已经稳定，不易大动干戈。 在此，通告全村，但有一日，毛熊势弱、散伙，远东交还兔子，以保证当地民众安全。” 此言一出，别说电视机前的人，哪怕现场也引来骚动。 小勃熟视无睹，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 “作为阵营大哥，借此告知阵营兄弟，即便某些时候，毛熊有些许强势，也是为了阵营未来。 致力于带领兄弟们，走向富强，才是毛熊一直以来的追求。” 耳畔传来窃窃私语，越来越大，小勃微微蹙眉，拍了拍话筒。 待现场归于平静，继续。 “第二，年初，珍岛守卫，不顾兄弟友谊，悍然挑事，对于这样的人，毛熊定当严惩不贷。 甚至，为表达歉意，为日后远东顺利交接，远东安德烈港即刻交还兔子。 附赠一艘纳瓦格鱼，以及一架米21，确保兔子有实力震慑宵小。 ……” 听到此处，白莎撇撇嘴，轻哼一声。 “说得冠冕堂皇，小勃好不要脸。” 林致远先是抿嘴，后禁不住放声大笑。 “你这妮子，人家出了这么大血，还不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边说说笑笑，迎宾馆却是另一副场景。 只见柯约翰拿起烟缸，狠狠砸向电视。 砰的一声，随后传来一道恶狠狠咒骂声。 “该死，混蛋，契尔沃想干什么，毛熊想干什么，给兔鹰破冰添堵么？” 第462章 柯约翰的判断 罗伯特脸色难看，沉吟片刻，悠悠长叹。 “柯约翰先生，这很正常，没必要生气，莫城不是傻子，要不然，熊鹰也不会对峙多年。 当然，也不得不说，明明必死局，毛熊不仅抓住一线生机，竟然隐隐有翻盘之势。 往后，兔子入局远东棋局，可是不确定因素，怕是咱们压力倍增啊。 甚至，毛熊更能借此抽出精力，攻略欧罗巴。 眼下更重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是谁的主张，如此敏锐，一击要害，轻松破局。 毛熊有这样的人存在，对咱们可不是好事。” 柯约翰渐渐冷静下来，脑海深处，毛熊话事人，一个个闪过。 从小勃，到沃罗，到勃利扬……直到契尔沃，猛然一惊，脱口而出。 “莫城官老爷争权夺利，断无可能，肯定是契尔沃。” 说完，连吸三根烟，徐徐剖析。 “契尔沃是小赫的人，小赫一直主张，将兔子打造成阵营轻工业基地。 最早，强硬要求，兔子果断拒绝，这条路走不通，便想着迂回。 以遏制兔子重工业为诱饵，启发吕锡安，吸引老子上钩。 现在看看，兔子重工业止步不前，轻工业冠绝全村，预期效果达成。 随后，小赫下台，契尔沃被冷落，紧接着，兔熊交恶，甚至在珍宝干架。 这些动作，可不符合毛熊利益，进一步证明周旋兔熊关系，契尔沃才是关键。 再看此事，契尔沃重新被重用，作为外事部主管，竟然荒谬的被民众群殴。 怕是咱们渗透高卢鸡，毛熊在欧罗巴压力倍增，契尔沃又得不到莫城信任，不得已以身入局。 好啊，相识十余年，老子竟然没发现，这个混蛋，竟然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 罗伯特心里清楚，自家领导善于大势，如今听着有理有据的分析，也是惊讶万分，当即谏言。 “既然这样，契尔沃断不能留，必须除去。” 柯约翰一怔，继而无奈叹气。 “经此一事，契尔沃才华显露，小勃再傻，也知道契尔沃的重要性，除去怕是有些想当然。” 罗伯特嘴角露出一抹冷意，笑眯眯开口。 “兔子不是有句老话么，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契尔沃作为小赫嫡系，只需捧杀，便会引起小勃忌惮，从而再次冷藏，甚至落下屠刀。” 柯约翰不禁眼前一亮，挑眉一笑。 “好，这件事交给你，办成之后，由我去周旋，你家乡旧金山转销公司，给你一成股份。” 闻听此言，罗伯特差点哭了，惦记数年，终于可以衣锦还乡，当即深深鞠躬。 “您放心，不出半个月，定要让契尔沃大名，响彻全村。” 见状，柯约翰很满意，伸手扶起。 “当务之急，必须见见林，让他知道契尔沃的阴险，要不然，一东一西，两处发力，对咱们可不是好事。” 话音刚落，有人通传。 “柯约翰先生，契尔沃来访。” 罗伯特眉梢一挑，长叹一口气，“怕是来者不善。” 柯约翰冷哼一声，脱口而出，“无妨。” 说完，扬声喊道：“请进来。” 五分钟后，双方沙发落座。 契尔沃咧着嘴，摸了摸络腮胡，尽显得意。 “兔子拿下安德烈港，纳瓦格鱼，以及米21，不知你有何感想？” 柯约翰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呵呵。 “当然是好事，兔鹰相交在即，不管是南棒，还是脚盆鸡，不管是经济，还是武力，我们双方的联系，将会更加紧密。” 说着，反问一声，“就是不知道，毛熊舍不舍得远东？” 契尔沃翘着二郎腿，吸着烟，不疾不徐，再次发问。 “不要忘记，兔熊同属阵营，从本质上讲，兔子会和谁走近，难道不是一目了然？ 再想想，脚盆鸡被动接受蘑菇，当初兔熊准备反攻，是谁按下了暂停键，兔子矛头指向谁，还用说么？” 柯约翰心中更惊，极力克制，轻飘飘回应。 “不就是脚盆鸡么，大不了送给兔子，只要能肢解毛熊，哪怕兔子复兴，兔鹰共同掌控全村，又能怎样？” 契尔沃爽朗大笑，啧吧着嘴，摇头打趣。 “是么，这种骗小孩的话，你觉得林会信？” 说完，缓缓站起身，一挥手。 “看到你发愁，却故作镇静，我也就放心了，咱们回见喽。” 不到十分钟，来而又去。 看着契尔沃背影，听着毫不掩饰的笑声，柯约翰脸色铁青，狠狠握拳。 沉默良久，才脱口咒骂。 “该死，这个混蛋，竟然连脚盆鸡都在算计，我严重怀疑他和林之间，有某种私下约定，比如兔子复仇，抹去脚盆鸡……” 罗伯特深以为然，悠悠长叹。 “对于兔子来说，这种诱惑，比远东更大。” 说完，试探性询问，“要不要去见见林，探探底？” 柯约翰凝眉长思，最终摇了摇头。 “不，如果二人真有私下约定，此时去，只会露怯。” 说完，挥了挥手。 “你快去捧杀，只要契尔沃真实面目，呈现在太阳底下，面对阴险狡诈之徒，稍有不慎，便会被算计，林自然会慎重，契尔沃有再多谋划，也将不攻自破。” …… 却说林致远，坐在办公室，闷头吸烟。 按照预想，事情超出计划，柯约翰定然会来串门，探听虚实，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人。 苦思冥想，半包烟过去，仍旧没想通哪里出了问题。 抬头，询问。 “莎莎，契尔沃去见柯约翰，不到半小时就离开，然后呢，他们两方有什么奇怪动作么？” 白莎想了想，不确定道：“迎宾馆电报不停，算么？” 林致远眉头紧锁，点了点头，“算，还有呢？” 白莎再次开口，弱弱一声，“毛熊馆突然采购大批酒水，算么？” 林致远更加迷糊，指尖不由自主轻敲桌面，“算，还有呢？” 白莎摇了摇头，“没了。” 林致远一顿，挑眉追问，“这就没了？” 说完，挥了挥手，“继续监视。” 待白莎走后，林致远整个人都不好了，关系大计划，出现任何一丁点不寻常，都不得不慎重。 往后一靠，缓缓闭上眼，从头到尾，开始复盘。 结果，越想越炸，当晚连家都没回，更是一夜未眠。 第463章 一叶知秋 上午，熬过处理日常工作。 中午，迎来吕锡安饯行宴。 双方在东厢房落座。 林致远哪怕克制，还是露出三分疲惫，三分愁绪。 对面，吕锡安见状，感慨良多。 “林，不用伤感，你我相交数年，即便有不愉快，你在我心中，早已成为知己。” 林致远不明所以，心中满是疑惑，暗暗腹诽。 伤感？ 哪有伤感？ 这是误会了？ 沉默数秒，明悟过来，顺着气氛，悠悠一声。 “哎，于公，你竭尽全力，于私，你卓尔不群，此次一别，怕是天各一方，实属情不自禁。” 吕锡安眼眶泛红，喉咙发酸，声音变得沙哑。 “林，不要说了，认识你，九年京城生活，便不虚此行。” 说着，自顾自喝了一杯。 “你性格刚正，做事较真，讲原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微微一顿，再来一杯。 “你心系民众，志向高淳，背靠朴实民众，全无后顾之忧。” 叹了口气，又来一杯。 “你身处大国，地域辽阔，可以挥洒自如，定能一展抱负。” …… 喝一杯，说一句，眨眼之间，一瓶汾酒下肚。 林致远看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劝，又见吕锡安突兀的苦笑一声。 “兔子铺设全套轻工业，想来你早有察觉，最初，我们三家除了赚钱，也想借此遏制兔子重工业发展，在此，我向你表示抱歉。 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你定要谨慎应对，依托广袤土地，人口优势，均衡发展，突破大漂亮霸权笼罩。” 说完，噌的站起身。 “明天我便启程，游览兔子大好山河，然后回家。今日，万分感谢，离别最是伤人，越正式越难受，我先走了。” …… 直到汽车尾灯消失，林致远都没回过神。 旁边，白莎也满眼诧异。 “林哥，这什么情况，菜还没上齐，一口没吃，自个喝了一瓶酒，匆匆告辞。” 林致远微微摇头，也没有回答。 一桌好饭，便宜了潘飞等人。 下午。 林致远苦口婆心，安抚。 “严老，黄河治理，我也没说不同意，您不要着急嘛。还有什么，您放心大胆说出来，咱们探讨探讨。” 严凯扶了扶眼镜，面露狐疑。 “珠三角整治规划呢？” 林致远依旧点头，“也可以同步启动。” 严老双眉紧锁，眼睛一眨不眨，语气平平又问一声。 “三峡呢？” 林致远毫不迟疑，再次保证。 “只要计划书通过验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明明坚定回应，严凯面色不喜反忧，长吁短叹起来。 “哎，林管家，我知道花费巨大，可这都是百年大计，您这么糊弄我老头子合适么？” 林致远不禁眉梢一挑，哭笑不得。 “严老，我真没有，您也说了都是百年大计，公事上我从来不开玩笑。” 严凯眼珠一瞪，惊呼一声。 “您确定？” 林致远语气温和，耐心解释。 “严老，您老放宽心，家里没那么穷，黄河治理，关乎中下游数亿民众安全，珠三角也能带动岭南经济腾飞。 尤其是三峡，什么叫蘑菇靶子，我会和保卫科协商，通告全村，进行蘑菇捆绑，确保安全。 三件事，百利而无一害，均宜早不宜迟，特经部会和水利部协商细节，争取尽快落实。” …… 接见不少国之大匠，所说所求，无不利国利民，从来没有提过个人待遇问题，林致远自然有求必应。 待送走严凯，回到办公室，脸色一冷，语气阴沉。 “莎莎，给各部门下文件，有计划就呈报、打申请，别老麻烦科研大佬，年纪大了，不知道爱惜点么，有这时间，让他们休息休息不好么？ 另外，给各研究机构下文，有想法，得不到对应部门重视，可以直接给特经局写信汇报，有信必回。 还有，提高科研人员待遇，树立正确价值观，刻不容缓，一叶知秋，各部门对科研人员态度，说明官僚复燃。 三件事，汇总成文件，上报先生办公室。” 白莎耐心记录完，略作迟疑，提醒。 “林哥，给各部门下文件，提高科研人员待遇，没有问题。让研究机构越级汇报，有些不妥吧？” 林致远侧目，声音依旧很冷。 “哪里不妥，现在和越级上报有什么区别？另外，你没看出来么，个别人尸位素餐，不担责，不作为，这是懒政，还不能说了？照办。” 白莎欲言又止，给沏了杯茶，缓缓退出办公室。 林致远一屁股坐在沙发，点了根烟，心里很不平静。 之前，同情吕锡安，被民众拖后腿，现在想想，着实可笑。 早前有所察觉，只当各部门力有不逮，随着接见更多科研大佬，渐渐回过味来，尤其是今天。 最近，先生主持扩大会议，水利三件事，均没有上会讨论。 说明什么？ 个别人只想吃果实，不想劳作。 成功，皆大欢喜，功劳簿上有一笔。 不成，也没费什么劲，一切照旧。 …… 正神游天外，白莎去而复返。 “林哥，港岛传来几份外面的报道，兴许就是您想要的奇怪举动。” 林致远瞬间回神，连忙招手。 “给我，迎宾馆，柯约翰发电报，讲了半宿故事，毛熊馆，契尔沃开轰趴，喝了半天大酒。明明三个人的戏，就老子一头雾水……” 从白莎手中接过几张纸，低头查阅，只一眼，整个人差点笑出了声。 《大苹果快讯》： 契尔沃，实乃毛熊教父。 下面如同讲故事。 从周旋兔熊关系，到巧使妙计，致使兔子自废武功，发展轻工业，忽视重工业。 从小赫下台，作为嫡系被冷落，紧接着兔熊交恶，到复用，以身入局，用最小代价，将兔子拉进远东对峙。 …… 快速看完，后面，《伦顿新闻》、《博林焦点》、《澳洲时讯》……几大电视栏目，报纸报刊，无不卖力吹捧契尔沃。 直说得天上有，地下无，惊艳绝绝。 林致远捞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嘴角抑制不住笑意。 “莎莎，通知小钟，火不够大，帮帮忙。” 说完，想到什么，抬手虚拦。 “这样，列数咱家重工业进步项目，表明兔子并未受到影响，一直是两翼齐飞，给我吵个震天动地。” 第464章 毛熊教父契尔沃 毛熊馆。 同样收到消息，索洛维科夫大受震惊，内心波澜起伏。 主管他…… 为了毛熊，真是呕心沥血啊。 明明是毛熊教父，以前误会他是滑稽小丑。 我简直是混蛋，我真该死，真的！ …… 呆愣好半天，拿着刚刚出炉的电报，匆匆跑向办公室。 一进门，怀揣愧疚，深深鞠了个躬。 “主管，对不起，您为毛熊牺牲这么大，包括我在内，竟然不理解，我们都对不起您。” 契尔沃昨晚玩嗨了，此时宿醉刚醒，一时之间，竟有些懵逼，摸着络腮胡，顺着话茬，打了个哈哈。 “嗐，作为毛熊人，都是应该的。” 草草一句话，索洛维科夫只当高风亮节，更加钦佩，将电报拍在桌面，摇头苦笑。 “您不用装了，相信要不了几天，全村人都会知道。” 契尔沃一怔，瞪着眼珠，心里嘀咕个不停。 老子特么干啥了？ 什么啊，就全村都知道？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 带着满腔疑惑，拿起电报，低头查看。 一看，不得了，这特么是我干的？ 又看，傻眼了，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绝顶聪明，这特么说的是我？ 再看，嘴角竟不自觉咧开，不错，说得就是区区在下。 几分钟后，摸了摸光明顶，故作可惜，长长叹了口气。 “哎，这可不是好事啊，以后怕是再想做点贡献，没那么轻松喽。” 索洛维科夫却不这么想，轻笑宽慰。 “无妨，纵观全村，像您这么睿智，做事布局十余年，还没一丁点疏漏，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您大可放开手脚，随意落子，哪怕我们看不懂，只能说明跟不上您的思路。” 说到此处，狠狠握拳。 “相信莫城也会这么认为，有您在，咱们击败大漂亮，指日可待，乌拉。” …… 迎宾馆。 柯约翰拿着电报，嘴角抑制不住笑意。 “不错，效率很高，只等发酵发酵，再去拜访林，定能揭开契尔沃毒蛇面目。” 罗伯特嘴角微弯，附和一声。 “不错，林可不单单是疯子，更是正人君子，想来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往后啊，只要咱们稍稍示好，兔鹰两家联合，拖垮毛熊，指日可待。” 说完，又撇了撇嘴。 “不过，家里传来电报，说是揭露契尔沃，怕是会给林带来麻烦，毕竟兔子大力发展轻工业，可是林主张，以及主抓。” 柯约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沉吟几秒，莫名一笑。 “哈哈哈，倒是提醒我了，这可是好事。林真有麻烦，咱们就去帮忙，扭转舆论风向，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 罗伯特眸光一闪，跟着笑了起来。 “还真是，风是咱们刮的，打击契尔沃，拉拢林，一举两得！” …… 东汉斯馆。 费恩端坐办公室，拿着电报，不禁摇了摇头。 副手提姆满脸忧心忡忡，忍不住提醒。 “费恩先生，咱们下注兔子，貌似有些失算，按照电报来看，林似乎有些短视，兔子未来不好说啊。” 费恩轻笑，旋即耐心告诫。 “你忘记两家悄摸合作，可是轻重工业全覆盖，说明什么？” 挑了挑眉，自问自答。 “所谓遏制兔子重工业，完全没影的事，只能说，故事里有故事，林也没那么简单。 大风由大漂亮所刮，不是针对林，就是针对契尔沃，咱们静静看戏就好。” …… 诸如这般，在各馆，甚至各家，掀起不小的风浪。 足足半个月，全村报纸、电视，针对契尔沃讨论，深挖，就连他小时候顶撞老师，也被称为口才了得。 可真应了那句话，站在风口，猪也能起飞。 11月25号。 林致远看完报纸，会心一笑。 “莎莎，外面不用管了，家里民众都什么态度？” 白莎捋了下耳边秀发，笑盈盈打趣一声。 “林哥，好大一口黑锅袭来，您一点也不担心么？” 林致远扫了一眼，旋即哈哈大笑。 “看来，咱家民众对我还是蛮信任嘛。” 白莎点了点头，温声笑了笑。 “不错，大家都不相信，能提前看出白象狼子野心，在港岛白手起家打出偌大家业，又能获得数十位大佬信任，这样的人，会看不出区区蛮夷的小伎俩。” “哈哈哈，没白疼他们。” 林致远得意一声，转而吩咐。 “望海市年后就会正式批复，连同回春半个市，可见先生比我胃口大，听说要打造东北魔都，也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 北棒、南棒、脚盆鸡、毛熊，和咱们，这可是五家交接，占据先天优势，完全有可能。 这样，咱们助助力，现在就安排建筑材料，顺便通告全家，不论去打工，还是施工队，额外补贴一成利。” 白莎不禁秀眉微蹙，抿了下嘴唇，弱弱提醒。 “林哥，这可不是小数目，一年下来，最少不得数十亿美刀？” 林致远微微摇头。 “你啊，不说远大，单单是下面数千家工厂，每年结余可不是小数目，咱们那位财神爷，抠抠搜搜，提醒多少次，依旧像个葛朗台，这怎么行？ 钱只有流通起来，才能创造经济价值，放在兜里，有什么用？ 记得汇总成文件，上交财神办公室，家里工厂该交继续交，补贴让小钟兜底。” 白莎刷刷刷记录完，抬手看了眼手腕。 “再有半个来小时，契尔沃就到，您稍稍休息下，我去整理今天的工作。” “去吧。” 林致远挥了挥手，起身迈步，来到墙角。 用铅笔在全村地图上，将北棒重重的圈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杰作，尤为满意，嘴角不禁一勾，暗暗嘀咕。 柯约翰啊柯约翰。 刮风误伤老子，竟然还拖着不露面？ 难道不知道，时间越长，老子越生气？ 到时候，别怪老子找你要精神损失费。 还有契尔沃，喜提毛熊教父桂冠。 期间，谁出力最大，你应该知道吧？ 对于大功臣，你陨落前，再帮帮忙，不过分吧？ …… 在脑海梳理着计划，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半个来小时过去。 契尔沃背着手，意气风发缓缓走进办公室。 一进门，瞥见林致远又在看地图发呆，心中一动。 安德烈港可是林的主意，所谓大功，我也就是捡了个便宜。 至于轻工业，那是吕锡安提议，我顶多算是从犯。 只要解释清楚，断然不会影响我们二人交情，甚至兔熊关系。 关键是，林把北棒圈起来，又想做什么？ 想及于此，笑呵呵上前，询问。 “达瓦里氏，想什么呢？” 第465章 教父的自信 林致远缓缓侧身，示意。 “坐，慢慢聊。” 契尔沃依言，径直来到沙发落座。 不等吩咐，茶奉上，烟散好。 林致远脸上闪过一抹烦闷，悠悠长叹。 “达瓦里氏，关于安德烈港，我好像有些想当然，考虑不够全面啊。” 契尔沃不明所以，心下一想，试探性询问，“北棒？” 林致远吸了口烟，长长吐出一股烟雾。 “不错，安德烈港交接之后，熊棒再无交界，不知道毛熊还会无偿支援北棒么？” 闻听此言，契尔沃心思变得活络，暗暗腹诽。 无偿支援北棒？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近几年，欧罗巴对峙十分严峻。 为保证东欧阵营兄弟物资充盈，互助会全靠毛熊卖资源兜底，加之，和兔子兑换轻工业产品，也才勉强维持。 要不然，干嘛逐步减少对北棒扶持？ 不过，虽说北棒有些不听话，可彻底掐断，会不会对毛熊颜面有损？ …… 孰好孰坏，一时之间，分辨不清，只能搪塞一句。 “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全凭莫城决断。” 林致远双眼微眯，轻哼一声。 “达瓦里氏，你这样有意思么，我觉得你的建议，莫城会慎重考虑，不妨说来听听。” 契尔沃摸了摸络腮胡，沉吟片刻，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不不不，不能你觉得，而要莫城觉得，毕竟，我仅仅是个副主管，而且，你我两家体系相同，万事需要组织做决定。” 说话慢悠悠，不疾不徐，全无早前洒脱，更像是因为被戴高帽子，在端着，在保持高人形象，在故作深沉。 林致远心中嗤笑，面色冷峻。 “达瓦里氏，不愧是毛熊教父，一心为公，佩服。” 冷嘲热讽，语气可不太好，契尔沃毫不在意，反而很受用，爽朗一笑，摊了摊手。 “嗐，全是无稽之谈，所谓遏制兔子重工业，引导成轻工业基地，可是吕锡安的主意，我不过是想给毛熊省点钱。至于安德烈港，可是你和莫城达成的共识，我顶多算是个传话筒。” 本是实话，传进熊方翻译尤里斯耳中，却莫名升起一股钦佩，嘴角不觉间微微上钩。 契尔沃主管，不愧是您，不愧是毛熊教父。 明明是您在背后操盘，却让人抓不住把柄，简直深谋远虑啊！ …… 李玉江见状，心生不服。 在他看来，正所谓，兵对兵，王对王，任何会谈，自家领导欺负对方主事，自己则要用气势压制对方翻译，才能算是完胜。 想及于此，当即挺了挺腰，投以藐视的眼神。 二人私下小动作，林致远没注意，往后一靠。 “容后再聊吧，说说吧，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契尔沃悠然吸了口烟，缓缓开口。 “安德烈港交接之后，海运和陆运结合，你我两家物资流通效率，至少可以翻倍，日用品交易能否增加？” 林致远眉梢一挑，不禁一乐。 之前交易量，只能说勉强够毛熊使用。 不管是远东，还是直至莫城，都是紧巴巴的。 如契尔沃所说，物资增加，岂不真成毛熊轻工业基地？ “达瓦里氏，这件事也容后再议，我也做不了主。” 契尔沃一脑门黑线，心里忍不住碎碎念，上坟烧报纸，你特么糊弄鬼呢？ 有心反驳，又怕激起林致远厌恶情绪，想起墙角地图，北棒被重重画了个圈，似乎抓住了某种关键。 琢磨片刻，准备回去想想再说，当即提出告辞。 “既然如此，你我各自考虑考虑，最迟一周，咱们接着聊，我现在就回去给莫城汇报。” …… 目送契尔沃一行离开，返回办公室，李玉江愤愤不平。 “领导，瞧他那得意样儿，真应该骂他两句，打压打压老毛子的气焰。” 林致远哈哈大笑，挥了挥手。 “行了，去忙吧，跟他吵有什么意义，跟柯约翰闹一闹，才是正理，没好处，不嫌浪费口水？” 却说契尔沃，径直返回毛熊馆，谁也没搭理，坐在沙发，闷头吸烟。 围绕着北棒，物资，以及林致远的话，苦思良久，突然眼前一亮。 抬头，侧目，吩咐。 “给莫城发电报，毛熊和北棒已无交界，正好可以借着由头，彻底掐断支援，抛去累赘，看看莫城怎么说。” 索洛维科夫先是凝眉，几秒后，展颜一笑。 “主管，难道您最初，就已经考虑到甩掉北棒这个包袱了？” 契尔沃自然不会丢份儿，轻飘飘一声。 “差不多，先问问莫城吧。” 翻译尤里斯，俨然化身脑残粉，眸光一闪，弱弱询问。 “主管，掐断北棒支援，难不成和物资增加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重要么？” 契尔沃反问一声，缓缓站起身，慢悠悠走到窗前，双手一背，徐徐解释。 “甩掉北棒，远东，乃至毛熊，压力骤减，至于物资增加，只能见招拆招。大漂亮不讲武德，拉拢兔子，咱们必须跟上啊。” 说着，轻笑一声，补了句。 “放心吧，待随后，我和林再吃顿晚饭，他会替我说出口。” 此言一出，早就被铺天盖地赞扬报道，蒙上一层滤镜，索洛维科夫和尤里斯二人，再看契尔沃，简直惊为天人。 主管真是牛。 不愧是毛熊教父。 几根烟的功夫，不但有了对策，甚至还能让林说出口。 …… 窗前，契尔沃嘴角不觉间露出笑意，显得极为自信。 其实，哪里是想到了对策，而是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熊鹰两家，保持平衡，对兔子最有利。 也就是说，什么也不干，林致远也会将解决办法，双手奉上。 所以，对于吃饭就会有主意，自然无比自信。 只能说，契尔沃想得太简单。 保持熊鹰双方势均力敌，当然是兔子追求。 可是，林致远难道就没有自己的谋划？ 为何要引导兔鹰破冰？ 这特么就像两大高手对决，不分胜负。 林致远先朝大漂亮，扔去一本葵花宝典。 你就说练不练吧？ 不练，继续僵持，练，那就嘎了，获得绝世武功。 毛熊能怎么应对？ 被干死，还是也嘎了，继续各不相下？ 所谓内卷，不就是这么造成的么？ 而这种事，一旦开始，便再无止步之时。 今天嘎一块，明天噶一块，待双方千疮百孔，醒悟之时，蓦然回首，便会猛然发现，兔子在深山苦修多年，俨然已经成为新一代武林霸主。 所谓纵横捭阖，合该如此。 第466章 双方博弈，剑指吃瓜群众 莫城，以小勃为首的官老爷，对于契尔沃是毛熊教父，既没有全信，也不敢不信。 收到抛弃北棒包袱提议，仅仅讨论一个小时，便得出结论。 先让契尔沃走两步，观望观望是人是神再说。 于是，传回的指示，言简意赅：一切以契尔沃为准。 得到尚方宝剑，契尔沃志得意满，当即带人前去北棒馆。 此刻，郝德庆一筹莫展。 兔鹰破冰在即，兔熊和好在即，将军看不透局势，让看着办。 领导划出道来，让往东就不往西，让抓鸡就不撵狗，最好做事。 让看着办，就很操蛋。 办成，功劳不大，办砸，黑锅砸下。 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人通传契尔沃前来，当即稳了稳心神，前去迎接。 双方寒暄，落座。 对于北棒，毛熊或者说契尔沃，打心眼里瞧不上，不过是朝自家要饭的小弟罢了。 也没兜圈子，单刀直入。 “安德烈港交付兔子，熊棒再无交界，往后支援物资不方便运输，就此作罢。” 郝德庆一怔，忙不迭开口。 “达瓦里氏，关于物资运输，兔子定然不会阻拦，更何况还有海运，海参崴到北棒也不过一百来公里，七八十海里，按照寻常货船四十节速度，不到两个小时便能抵达……” 不等说完，契尔沃抬手虚拦，声音冰冷。 “你不用多说，我来是通知，不是商量，横跨兔子领海，对毛熊来说，有些冒险。” 说完，悠悠提醒，“有这时间，不妨去找林坐坐。” ……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前后不到十分钟，郝德庆望着汽车尾灯，双眉紧锁，无比郁闷。 兹事体大，也不敢耽误，连忙将消息传回北棒，却迎来将军一声斥责。 你特么在前线，更了解几方局势，问老子该怎么做，是不是有病？ 对此，郝德庆能怎么办，只能说竭尽全力，尽力周旋。 于是，三天后，便坐在了林致远办公室。 沏茶，散烟，寒暄。 闲扯半天犊子，眼见林致远天南海北，随意兜圈子，郝德庆无奈率先说起正事。 “林管家，兔熊达成协议，交还安德烈港，间接切断熊棒物资流通，不知道此事，您怎么考虑？”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狠狠叹了口气。 “哎，只能说毛熊阴险狡诈，高调宣布归还，我们根本没办法拒绝，要不然如何给民众交代？ 至于毛熊支援北棒，已经像契尔沃表明，仍旧可以通过望海市，也就是之前的安德烈港。 可契尔沃不乐意，我也很无奈。” 郝德庆多疑，习惯事前分析，几乎各种局面都有预料，跟着长叹一口气。 “近几年，天气严寒，北棒又得不到足够石油，导致拖拉机动不起来，只怕来年粮食欠收，北棒民众食不果腹。” 哭穷又不是没见过，林致远适当表现出同情，根本不接腔。 郝德庆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出想法。 “兔子近年来发展迅速，想来该有盈余，能不能支援些许物资？” 林致远一口接一口，连吸三根烟，悠悠长叹。 “你啊，兔子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怕日用品，也是有多少米，出多少饭，无能为力啊。而且，毛熊停止支援，可不仅仅涉及物资，还有半岛合并大局，你确定你能做主？” 郝德庆心下一琢磨，猛然眸光一闪，噌的站起身，深深鞠躬。 “感谢林管家救命之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过几日后，再来叨扰。” …… 送走郝德庆，林致远嘴角噙着笑，背着手，哼起了小调。 “咱老百姓啊，今个真高兴……” 身后，白莎一头雾水，小跑跟上。 一进办公室，忍不住嘀咕。 “林哥，最近都怎么回事，先是三天前，契尔沃没说两句话就跑，现在郝德庆又来一遍，这把您当什么啦？” “不好么？” 林致远悠然笑问，一屁股坐在沙发，再次开口。 “毛熊丢掉包袱是为利，北棒物资匮乏是为利，咱们打造东北魔都也是为利，当几方利益交织在一起，谁是核心，谁收益最大。” 白莎似懂非懂，沉吟半天，没想通，也没再纠结，又问了句。 “那您什么时候救得郝德庆？” “就刚刚啊，对于草包，大金将军下手，可不会手软。 如今局面，岂是郝德庆小小代表能够左右？ 我特意点出半岛合并，就是给他找好借口，把我那位大侄子叫来。 到时候，不管成败，都有人在前面扛着，难道不是救命？” 林致远长长一段话，说完，双眼微眯，缓缓起身。 “兔熊棒三方，互相会面，就不信柯约翰还能稳坐钓鱼台。 这样，我呢，随后几天，身体估计会不太舒服，暂时不见客，有工作你来家找我。 等金大侄抵京，你安排一顿晚饭，至于其他人，托着柯约翰就好。” 说完，不等回应，径直离开，直奔墙里。 先生办公室。 林致远前来，自然要和赵茂丰等人打招呼。 先生正在批阅文件，听到声响，缓缓抬头，待看清来人，不禁嘴角微弯，温和笑问。 “致远，你不应该忙着和人中门对狙么，难道有事？” 林致远时不时冒出两句新潮话，意思明了，而且颇具趣味性，几位大佬不仅习以为常，甚至早已灵活运用。 “嗐，要想利益最大化，有位客人没到，只能先放放。这不是想着，到底是您的秘书，来履行职责么。” 先生爽朗大笑。 “是么，让你一个副管家当秘书，我这面子蛮大嘛。” 林致远上前，坐在书桌对面，拿起文件，低头查阅，随口一声。 “瞧您这话说的，副管家不就是管家秘书么？” …… 就这样，林致远看文件，将处理意见，写在便签纸上，先生复查，偶尔讨论几句。 两个人干活，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原本一下午工作，一个多小时搞定。 紧接着，二人又跑去老爷子办公室，照方抓药。 虽说一个是组织，一个是府衙，也大差不差。 临近傍晚，三人围坐茶几，喝茶聊天。 二老询问近几日谈判，林致远一五一十复述。 待听完，老爷子狠狠吸了口烟，啧吧着嘴，悠悠感慨。 “裹挟熊棒，打造望海枢纽，无可厚非，不过，对于北棒，改稻为桑，太过狠辣，切要注意分寸。” 第467章 金大侄求教 林致远微眯双眼，悠然一笑。 “您老放心，除了契尔沃成为毛熊教父，有些莫名其妙，其他都在预料当中。 原本确实是裹挟熊棒，打造望海枢纽，谁知道柯约翰唰的一下，给了自己一刀。 您老说说，这等良机，我要是不给他放放血，不成傻子了么？” 先生微微一顿，暗暗琢磨片刻，回过味来。 “改稻为桑呢，你有几成把握？” 林致远嘴角一勾，啧吧着嘴，也不是很确定。 “怎么着也有六七成把握吧？老话不是说了么，有钱能使磨推鬼，只要诱惑大，不怕大金不就范。” 老爷子狠狠吸了口烟，用屁股对屁股补了根，将烟头扔进烟缸，摇头感慨。 “丰衣足食，保障安全，再算上合并，三大诱惑，大金怕是扛不住。” 说完，又侧目，询问，“柯约翰呢，你又瞄上什么了？” 林致远嘿嘿一笑，摊了摊手。 “真不知道，反正他不让我满意，就兔熊联合，对付大漂亮，他让我满意，那就兔鹰破冰，熊鹰继续对峙呗。” 闻听此言，先生放声大笑。 “刚才你还说，柯约翰稳坐钓鱼台，我怎么瞧着，你这小家伙才是，不过我喜欢。” 老爷子眉梢一挑，也跟着笑了几声。 “我没说错吧，这小家伙粘上毛比猴还精，小心应付都容易吃亏，柯约翰还敢自己送上门？ 就说北棒和大金，看戏看得好好的，莫名其妙挨了两刀，找谁说理去？ 你啊，还是想想吧，刚来一个望海市，到现在还没忙完，万一再来个踏海市，或者逐海市，看你怎么办。” 先生大手一挥，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尽管来，有这好事，再忙我也乐意。” …… 一连四天，林致远宛如深闺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每天都可以睡个懒觉，白莎来找，就在书房处理日常工作，若是没有，就陪着老婆孩子。 12月2号，心心念念的金大侄，终于抵京。 傍晚，办公室。 叔侄二人，对桌而坐。 简单四个小炒，一人一瓶茅子，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金正阳表情真诚，关心问候。 “林叔，听说您最近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大碍吧？” 林致远摆了摆手，悠悠长叹。 “嗐，无妨，被契尔沃摆了两道，心情不太好罢了。好在对内，影响不大，对外，北棒倒是有些可惜。” 说完，轻笑反问。 “不说这个，说说你吧，看样子，已经得到大金将军信任，应该被复用了吧？” 金正阳嘴角抑制不住上勾，露出一抹得意。 “不错，我现在全面负责宣传工作，已经按部就班开始实施您教的计划，虽然刚刚起步，却也很受父亲信任，更是和几位叔伯走近不少。” 林致远捞起酒杯，示意。 “来，走一个，祝你顺风顺水，他日平稳继位。” 二人碰杯，喝后。 金正阳又将话题引到北棒身上。 “林叔，毛熊断绝对我家支援，影响太大，您有没有办法缓和？” 林致远拿起烟盒，给扔了一根，自顾自点上，慢悠悠吸了几口。 “近几日，苦思冥想，也算将整件事捋清楚、看明白。 熊棒之所以走到今日，其根本乃是两家不对等，说直白点，北棒有求于人，对毛熊来说，自然可有可无。 归根结底，毛熊要霸权、靠不住，早前兔子也曾吃过亏。 眼下，北棒要想破局，有三条路可选。” 金正阳眉梢一挑，忙不迭请教。 “林叔，您说说看。” 林致远翘起二郎腿，左手伸出一根指头，徐徐开口。 “第一，由兔子想办法支援，帮助北棒度过难关，不过，这样一来，潜在风险巨大。” 金正阳听到前半句，喜上眉梢，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后半句狠狠一击，顾不得保持沉稳，猝然追问，“什么风险？” 林致远没好气道：“你啊，也不想想，今日毛熊可以掐断，待他日兔子不会么？” 说着，冷哼一声，“你别看我，兔子又不是我说了算，站在北棒角度考虑，万一呢？” 金正阳深以为然，若有所思点着头。 “有理，那第二条路呢？” 林致远眸光变得深邃，狠狠吸了口烟。 “确保独立性，拿铁矿、药材、甜菜等物资，置换粮食、石油，兔子可以帮忙，牵线毛熊，甚至将望海市打造成资源集散地。” 金正阳没有贸然回答，细细琢磨，才惴惴不安开口。 “解决一时，解决不了一世。未来会不会再有寒潮，谁也说不准，如果这样的话，北棒只会陷入恶性循环。” 说完，眼露期盼，再问，“林叔，第三条路呢？” 林致远语气坚定。 “营造不可替代性，加入全村经济圈。早前，我就给你说过，大国博弈，小国谋存。对于小国来说，受限于土地狭小，想面面俱到，完全不可能。与其样样通，样样松，不如专精一道。” 说着，举了个例子。 “暹罗之所以富足，无外乎利用得天独厚地理优势，大力发展水稻和水果种植。” 过犹不及，点到为止，说到此处，话锋一转。 “北棒也拿出点骨气，既然被人瞧不起，那就准备好物资，近几天，我和契尔沃沟通协调，先把今年难关过去。” 金正阳心中全是专精一道，甚至已经结合北棒情况，寻找锚定物，闻言，回过神，点了点头。 “好，此事麻烦林叔了，还有，关于半岛合并，您是不是也有指示？” 这个态度，这个用词，令林致远相当满意。 “不错，试想一下，如果北棒生活富足，远超南棒，那边的民众会怎么想，会不会想着脱南，甚至期盼王师南下？ 以经济为先导，用富足生活笼络人心，待时机成熟，北棒居中，两侧有兔子协助，三管齐下，大势可定。” 金正阳双眸不禁泛光，脑海已经出现画面：依托某种事物，北棒经济腾飞，南棒民众翘首以盼，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完成半岛合并…… 几秒后，难掩激动，不由得拔高声音。 “林叔，我懂了，随后就向父亲汇报，近几日，怕是还会前来叨扰。 如果北棒决定走第三条路，并且选定项目，也离不开兔子协助。” 林致远抬手虚拦，满脸笑意。 “好说，好说，只要北棒走出困境，契尔沃对兔子的谋划，将会不攻自破，你我两家乃是双赢。” 第468章 北棒事结 一场便饭，二人吃得宾主尽欢。 金正阳内心火热，着急向家里汇报，结果在车上摇摇晃晃，酒劲上头，没到北棒馆，已然鼾声如雷。 次日，清晨。 林致远处理完工作，随口吩咐。 “莎莎，远大系不是想北上么，让他们做好准备，年后去望海，交待清楚，体系不同，切勿触碰红线。另外，让小钟也去建设灵丹制药工厂，南棒和脚盆鸡需求量，只会越来越高。” 白莎刷刷刷记录完，蹙眉提醒。 “林哥，港岛辐射东南亚，依托家里支持，药材才能够供应，望海市恐怕不行吧？” 林致远嘴角微扬，笑呵呵安抚。 “放心吧，也就几年时间，一个大号药植园就会落地。” 说完，挑眉询问。 “契尔沃和柯约翰二人，最近有什么动作么？” 白莎抿了下嘴唇，温和回应。 “契尔沃一切正常，基本没怎么出门，说是等您有空，一起吃个晚饭。柯约翰有些着急，已经不止一次打电话提出会面。” 林致远往后一靠，嗤笑一声。 “有点意思，再来询问，给他们说清楚，估摸着再有一周左右，我还是会不舒服，等等再说。” 白莎有些不理解。 “既然您已经预判北棒会就范，甚至安排小钟行动，为什么还要拖？” “你啊，准备工作可以提前，具体操作，当然要逐步进行。” 林致远说完，起身，离开林家，直奔墙里。 …… 迎宾馆。 致电邀约，再次被搪塞，柯约翰脸色铁青，整张脸都拧巴到一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林致远抱病休息，契尔沃蹦迪乐呵，金正阳莫名抵京。 若说三家没有谋划，打死也不信。 矛头指向南棒，脚盆鸡，还是大漂亮基地？ 眼瞅着小尼不日前来，万一关键时刻出现乱子，不仅仅小尼丢人，大漂亮也颜面尽失。 …… 此时，完美诠释，恐惧往往来自于未知。 吸烟，苦思冥想，不知过了多久，沉声询问。 “罗伯特，你怎么看？” “不好说，安德烈港交还兔子，熊棒再无交界，不排除三家协商物资转运、经济合作。” 罗伯特先朝好的方面分析、以图宽慰，转而语气含糊。 “当然，三家联合，挑起事端，也不是不可能。” 柯约翰的鼻孔，长长喷出一股气，声音尤为冷冽。 “换位思考，毛熊以协助兔子复仇、帮助北棒南下为由，把咱们拖入泥潭，完全有可能。 到那时，东亚到处在干架，渗透计划，怎么实施？ 熊鹰双方，只能继续在欧罗巴对峙。高卢鸡是囊中之物，咱们即便向北蚕食，恐怕也不容易。刚刚占据一丁点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契尔沃啊，端得是好谋划，好算计！” 罗伯特听得忧心忡忡，吸烟，沉思，提出疑惑。 “如果这样，也说不通，林吃了亏，兔子被毛熊摆了一道，仍旧热脸贴冷屁股，不符合常理。” 柯约翰吸了口烟，脱口而出。 “只有与林会面，一切谜团才能揭开。 这样，你持续询问，一周后，若是仍未获得面谈机会，那就向老爷子和先生提出申请。 两家尚未交朋友，名不正言不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难。 若是此事能够平稳过去，有了正式代表，这种糟糕局面，才能彻底杜绝。”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来到12月8号。 残存枯叶，对大树恋恋不舍，即便再抵抗，仍旧被风毫不留情带走。 同样被带走的，还有柯约翰的耐心。 正准备吩咐罗伯特，跳过林致远，向老爷子和先生提交拜访申请，惊闻契尔沃和金正阳去了特经局。 生气、咒骂、担忧……一股压抑，笼罩着整个迎宾馆。 与之相反，特经局完全另一副场景。 东厢房。 回家一趟，再次抵京的金正阳，跳出悠闲生活的契尔沃，以及幕后推手林致远。 三方落座，桌上饭菜标准提高，至少不像应付，当然，也没人在意这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致远作为发起人，率先开口。 “达瓦里氏，兔熊棒同属阵营，毛熊又是带头大哥，猝然断绝对北棒支援，既没有风度，也有些令人不齿……” 眼见契尔沃要反驳，抬手虚拦，“容我说完。” 环视一圈，略作停顿，悠悠长叹。 “毛熊想增加日用品交易量，北棒缺少石油和粮食，为了三家和气，兔子吃点亏，咱们三方交易吧。” 契尔沃眉梢一挑，撇了撇嘴。 兔子当然没问题，北棒就算了，穷哈哈的，万一赖账怎么办？ 换汤不换药，毛熊继续支援？ 想及于此，面带微笑，摇头婉拒。 “不不不，三方交易太麻烦，毛熊可以出口石油，用以换取日用品。至于北棒，摊子太大，照看不过来，大家同属阵营，就由兔子解决吧。” 闻听此言，金正阳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变得难看。 虽说回家和大金将军沟通，已经明白过来，北棒被毛熊当成累赘抛弃，可被当面打脸，能熟视无睹才有鬼呢。 林致远乐见其成，却故作不悦，语气平平，隐隐有斥责之意。 “达瓦里氏，阵营协作发展，毛熊似乎走偏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契尔沃嘴角噙着笑，暗暗腹诽。 那又怎样？ 北棒是墙头草，左右摇摆，反复无常，而且还是个无底洞。 既然打定主意，要彻底甩掉，又何必纠缠？ “哎，东欧局势越发严峻，毛熊也没办法，兔熊棒三家，意识形态保持一致即可，经济上有心无力，还望两位顾全大局啊。” 金正阳更觉被轻视，有心反驳，又无言以对，沉吟数秒，无奈提议。 “既然这样，不如棒熊各自和兔子交易吧。” 说完，看向林致远，有些不好意思。 “林叔，还望您能从中协调。” 此言一出，契尔沃仅仅顿了顿，便悠哉悠哉喝酒，吃菜。 林致远似是无奈，缓缓点头。 “行吧，兔熊之间，石油换轻工业制品，兔棒之间，药材和铁矿换粮食、石油、轻工业制品。” …… 方向确定，细节方面，自有工作人员去协商。 毕竟有些许不愉快，场面话也说不了多久，不到十点，酒局散场。 林致远送二人离开，刚刚踏出东厢房。 只见，许大茂匆匆上前，附耳低语。 “致远哥，柯约翰来了，死皮赖脸要见您，说是不见人就不离开，现在在外院接待室。” 第469章 胡搅蛮缠 林致远微微点头，面色如常，继续与契尔沃和金正阳说说笑笑，直至目送二人上车离开。 点了根烟，顿了几秒，扭回身，重新返回特经局。 此时，透过窗户看到林致远送人归来，柯约翰领着罗伯特，走出外院接待室。 林致远迎上前，语气平平，伸手示意。 “走吧，到办公室喝杯茶。” …… 一路上，柯约翰说话，林致远没回应。 来到办公室，落座，沏茶，散烟，没有寒暄。 沉默不尴尬，冷场不平静。 林致远双眼微眯，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吸烟。 柯约翰嘴角带笑，暗暗斟酌片刻，温和关心。 “林，我的好朋友，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是心急如焚，早就想来探望一番。” 林致远眉梢微挑，嗤笑一声。 “不用假惺惺，为何不舒服，你难道不清楚？” 柯约翰一怔，故作茫然，笑着打了个哈哈。 “肯定是契尔沃，这个混蛋，你把他，兔子把毛熊，可都当成兄弟，他竟然做出这等恶心人的事……” 不等说完，林致远抬手虚拦。 “仅仅是毛熊，仅仅是契尔沃么？” 罗伯特适时插了句，帮忙找补。 “林，遏制兔子重工业计划，柯约翰先生更多的是想赚钱，当然，若说没有别的心思，您也不信。无非是想通过合作，与兔子逐渐破冰。” 林致远轻哼一声，语调阴沉。 “是么，把老子推到风口浪尖，又是谁？好一招一石二鸟，捧杀契尔沃，间接整死老子，端得好谋划，好算计啊。” 闻听此言，柯约翰刹那间，恍然大悟，忙不迭解释。 “林，为兔鹰两家，为你我考虑，揭露契尔沃真实面目，难道有错么？如此阴险之人，不除不快，你和兔子不得不防啊！” 林致远突兀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契尔沃被誉为毛熊教父，目光长远，确实要防。你呢，将毛熊教父玩弄于股掌之间，赞一句大漂亮国师，不为过吧？” 此言一出，柯约翰不知该喜该忧。 大漂亮国师，多么美妙的头衔。 若是寻常时间，当然乐见其成。 现在什么局面？ 兔鹰破冰前夕，出现隔阂，早前努力便会付之东流。 兔鹰联合，肢解毛熊，还怎么实施？ 可又不对啊。 按照逻辑推演，契尔沃要防，自己不值得信任，那林或者兔子，难道不应该一视同仁，两方都厌恶么？ 带着疑惑，微微摇头。 “林，我不理解。即便如此，你为何厚此薄彼，与契尔沃密切沟通，却将我拒之门外。你我相识多年，抛开两家立场，难道不是朋友么？” “朋友？” 林致远挑眉，讥笑。 “不要玷污这个词，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傻子，可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桥段。” 说着，手指一弹，半根烟飞了出去，轻飘飘磕在烟缸上，烟头火花四溅。 想起暹罗悄悄话，想起日用品，乃至百事合作…… 一向理智的柯约翰，竟有些动容，也有些茫然。 抛开两家立场，林貌似真是优秀合作伙伴，也更像朋友。 难不成，我真错了？ 不不不，不论商场，还是谈判桌，只有利益，没有朋友。 …… 正神游天外，耳畔又传来林致远的声音。 “不得不说，你此番操作，简直完美，也令我看清了你，看清了局势。 熊鹰双方，看似势均力敌，契尔沃与你相比，却要更弱。 若是毛熊不敌，两极平衡打破，不符合兔子利益。 所以，联合毛熊，抗衡大漂亮或者你，有什么不对么？” 柯约翰一怔，有心反驳，又觉得是这么回事，沉吟片刻，皱眉询问。 “林，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南棒、脚盆鸡、菲猴，以及东南半岛，多点围剿，兔子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致远冷哼一声。 “那就来，且不说有蘑菇在，即便大家都不用，兔子也没怕过大漂亮，更何况，毛熊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东一西，大漂亮也别想有好。甚至，趁机血洗脚盆鸡，完成八亿兔子心中的野望，也不再是梦。” 柯约翰顿时语塞。 罗伯特见状，打了个圆场。 “林，全村稳定更为重要，没必要大动干戈。兔鹰相交在即，小尼不日抵京，当以和为贵。” 林致远露出一脸诧异，完全是看傻子的眼神。 “你们打了老子，还想老子笑脸相迎，不觉得有些想当然么？至于小尼抵京，让他来呗，你们送老子一份大礼，来而不往非礼也，放心吧，肯定会好好招待，让他终身难忘。” ……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柯约翰闷头吸烟，足足几分钟，捋清思路，果断跳过不必要的纠缠。 “林，关于此事，不论你信与不信，你真是被误伤。” 强调一句，接着悠悠长叹。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不妨谈谈吧，如何才能平息你的不悦，从而不影响兔鹰相交？” 林致远嘴角带着冷笑，轻飘飘一声。 “我要第一岛链实际掌控权。” 柯约翰先是一愣，紧接着轻笑摇头。 “你应该清楚，这不可能。” 林致远微眯着眼，再次开口。 “那我让一步，脚盆鸡掌控权，它作为二架败方，兔子有权驻军，你们撤离，换我们来吧。” 柯约翰继续摇头，“林，请不要开玩笑。” 林致远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干脆挥手。 “请吧，既然你毫无诚意，也没必要浪费口舌。” 柯约翰点了根烟，凝眉提醒。 “林，请不要意气用事。 美洲地处两洋之间，为确保本土安全，几条岛链不容有失，兔子完全倒向毛熊，潜在风险太大，事已至此，你我友好沟通，妥善收尾，才是正理，我相信这些，你肯定明白。 既然你今晚饮酒过多，不清醒，不冷静，明天我带着诚意再来，但愿能够不影响兔鹰相交。 告辞。” …… 柯约翰离开，林致远没有送，一屁股坐下，揉着额头，陷入沉思。 借着酒劲，胡搅蛮缠，无非在试探底线。 效果不错。 对于兔鹰联合，肢解毛熊，大漂亮决心很大。 对于摩擦甚至干架，大漂亮显然很抵触。 对于兔熊联合，大漂亮隐隐有些担忧，甚至恐惧。 有此三条，想来明天的诚意不会太差吧？ 第470章 又剑指吃瓜群众 却说柯约翰，一路无言，返回迎宾馆，径直来到窗前，望着夜空，连吸三根烟，悠悠询问。 “林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看？” 罗伯特沉吟片刻，也不太确定。 “大概率想要好处吧，难不成真要叫停兔鹰相交，他就不怕再起摩擦，一发不可收拾？” 柯约翰不住摇头，叹了口气。 “特么一个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早前港岛，就想互扔蘑菇玩，要不是咱们施压，约翰牛认怂，早特么玩完了。” 罗伯特迈步走上前，皱眉询问。 “难不成真如他所说，您在他心中，是大漂亮国师，更具威胁，又被契尔沃或者毛熊许以好处，他决定先对付咱们？” “又不是没有可能。” 柯约翰脱口一句，吸了口烟，吐了口烟雾，表情渐渐变得坚定。 “半岛，脚盆鸡，以及东南亚，发生摩擦，对谁最有利？ 肯定是毛熊。 都特么舍得纳瓦格鱼和米21，真干起来，源源不断输送烟火，咱们将会陷入泥潭。 且不说兔子很能打，就算拖上几年，毛熊早把欧罗巴攻略，到时候，再掉转枪头。 大漂亮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使用蘑菇，大家一起走，二是龟缩美洲本土。 家里财团当家，放着大好生活不去享受，要他们跟着陪葬，你觉得可能么？” 罗伯特眼珠渐渐瞪大，微微张着嘴巴，好几秒才回过神，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变得狠辣。 “契尔沃留不得，不如暗杀吧。” 柯约翰猛然侧目，冷声斥责。 “兔子全面禁枪，难度有多大，你知道么？不要忘记，一切行动都有迹可循，契尔沃身死，兔熊会不会彻底调查？更何况，谁的嫌疑最大，毛熊和兔子甚至都不用证据，便会开启三架。” 罗伯特没了主意，无奈嘀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有意倒向毛熊，咱们总不能割地赔款，争取林中立吧？” 柯约翰脸皮子一抖，略显无奈。 “哎，怕是只有这一条路。 早前，我曾和小尼深入探讨，得出一个惊人结论：大漂亮府衙权力不够，换言之，财团话语权太大。 对于兔熊，之所以不用武力，而是经济对峙，就是他们在反对，生怕殃及本土。 兴许需要三五十年，财团更迭，加之府衙逐步渗透，有可能瓦解财团意志，当然，更多的是永远无解。” 罗伯特细细琢磨，很是认同。 “不错，府衙话语权不够，便不能通力合作，真到了生死攸关，财团只想保证财富，对于大漂亮，不见得有几分忠诚。” 说完，转身，“我去拿地图，咱们再梳理一遍吧。” 几分钟后。 茶几上铺开一张东亚地图，罗伯特拿着铅笔，将望海市画了个圈。 “您看，面积不大，位置绝佳。 对兔子来说，不论是安防，还是经济，重要性不弱与魔都。 对毛熊来说，脚盆鸡海对峙，得到强大助力，甚至，只要愿意，北棒也可借此甩掉。 虽说，依托脚盆鸡和南棒，结合毛熊库页岛，将兔子圈在其中，可也变相导致，兔子要想充分利用，定然会北上南下。 毛熊已然答应，散伙交还外东北，兔子大概率南下居多，难免会和脚盆鸡，或者南棒，发生摩擦……” 柯约翰面色凝重，出言打断。 “这怕是契尔沃，乃至毛熊想要的结果。南棒和脚盆鸡，与兔子断然不会相安无事，这特么简直就是火药桶。” 罗伯特盯着地图，正不知如何是好，猛然看到两个小点，微微一怔，继而眸光一闪。 “您看这里，从望海南下，经对马、济州，航线要是畅通，兔子会不会再无理由，与南棒和脚盆鸡针锋相对？” 柯约翰定睛细瞧，不禁挑眉。 “暂且不提可行性，单单是兔子望海与大陆连通，对咱们可不是好事啊。” 罗伯特嘴角微弯，满不在乎。 “脚盆鸡到南棒之间，也不过一百五十公里，有南棒和脚盆鸡在手，咱们随时可以掐断。 战略意义看似重大，也就那样，无非是经济价值罢了，若是能够将此二岛送与林，既能表明兔鹰相交诚意，又无伤大雅。” 柯约翰吸着烟，陷入沉思。 罗伯特啧吧着嘴，又补了句。 “不过，两岛分属脚盆鸡和南棒，有些不太好办。” “哼，若是有需要，脚盆鸡和南棒的意见重要么？” 柯约翰冷笑反问一句，对于战略方面，有些判断不准，挥手吩咐。 “你去发电报，把情况如实告知家里，当然也说说你的提议，看小尼以及均方怎么考虑吧。” …… 次日，下午。 得到小尼许可，柯约翰再次前来。 双方落座，沏茶，散烟，没有寒暄。 林致远脸色严峻，表情冷淡。 柯约翰也不在意，爽朗一笑。 “林，你冷静想想，有没有可能，我也被契尔沃算计？ 要知道，半岛、脚盆鸡、库页岛，对望海市呈包围状。 毛熊大度表示，散伙交还外东北，彰显善意。 那么，兔子想要充分利用望海，与南棒、脚盆鸡，稍有不慎，便会产生局部纠纷，甚至擦枪走火，从而间接与大漂亮敌对？” 林致远把玩着打火机，并未着急回应。 开脱也好，谋划也罢。 早有考量，没有好处，事情揭不过去。 即便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过是多年的寡妇，没什么卵用。 柯约翰见怪不怪，或者说，自认为对林致远很了解，再次轻笑。 “京城今晚，大漂亮明天上午，全村大会有出好戏，给你压惊，向你道歉，只为你能明白，契尔沃以及毛熊狼子野心，大漂亮才是真心实意，想与兔相交。” 林致远不禁挑眉，努嘴示意。 “即便你也被契尔沃算计，你说的好戏，又是什么？” 柯约翰故作神秘，悠然一声。 “对你来说，对兔子来说，绝对是大惊喜。” 说完，特意补了句。 “如果这等诚意，都不能平息你的不悦，促成兔鹰友好，只能说明，一直以来，兔子对两家相交，毫无诚意，届时，事情将会失控，全村也将会烟消弥漫。” …… 第471章 大漂亮宰儿子 卖关子？ 林致远挑眉一扫，轻笑一声。 “是么，但愿仅仅是诚意，不要像契尔沃，心思不纯。” 柯约翰爽朗大笑，显得极为诚恳。 “放心，大漂亮对兔鹰相交，诚意满满。” 一杯茶，两根烟，三句话，匆匆离开。 送走柯约翰，林致远返回办公室。 站在墙角，看着地图，沉思良久，徐徐吩咐。 “莎莎，给乔华发电报，全村大会兴许会有变故，让他谨慎，便宜行事，如有拿不准，往后压几天。” 白莎微微点头，刷刷刷记录完，蹙眉询问。 “林哥，你是觉得柯约翰有诈？” 林致远摇了摇头。 “不确定，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打着诚意旗号，埋个地雷，也不是不可能。” 大苹果，正值凌晨四点多。 乔华被叫醒，得知家里发来急电，顾不得太多，待看完只觉莫名其妙，很是不理解，也没再睡，闷头抽烟，熬到天亮，熬到全村大会。 照例吴丹教授主持。 什么马来排兔、苏丹政变、卡大佐首次出现在全村视野…… 总之，一场场讨论，彰显着全村大会维稳决心。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被忽视的卡大佐，会是个传奇，在作死边缘，疯狂蹦跶三十余年，最终连同五大流氓在内，得罪全村，陨落沙场。 接下来，大布鞋将会议推向高潮。 “诸位，有三件事，提议即刻举手表决。 第一，南棒、脚盆鸡领海问题。 不管是南棒坚持的李成万领海线，还是脚盆鸡守备先占后宣，均不符合海洋公约。 大漂亮经过深思熟虑，为维护该地和平，在此提议： 海峡之间，双方恪守十二海里准则，取消经济专属区，划归公海，以作共用航道。 大家举手表决吧。” 话音刚落，现场响起窃窃私语。 其中，朴一生、山本五十五，两个人最为懵逼。 不是说好，我们两位义子相争，不能便宜外人么？ 难道闹得太凶，惹大漂亮爸爸生气了？ 感受到两道火辣目光，大布鞋熟视无睹，轻轻敲击桌面，沉声催促。 “诸位代表，投票吧。” 乔华拿着大漂亮分发的平面图，几条红线标注清晰，目光上移，看了眼失而复得望海市，嘴角不自觉上勾，缓缓举起右手。 “同意。” 紧接着，巴巴羊和一阿，连同亚非拉兄弟们，得到指示，纷纷赞同。 毛熊代表马利克，只一眼判断出，百利而无一害，单单是库页岛南下兔子航道打通，便不可能反对。 当即举手，“同意。” “同意。” “同意。” …… 几近全票通过，唯有朴一生和山本五十五，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当然，也没人在乎。 大布鞋轻咳几声，继续。 “第二，郁立岛和昂克礁。 南棒和脚盆鸡，双方争执不下，然而，根据大漂亮地质专家实地调查，海底大陆框架并未与双方相连。 郁立岛，虽有人类居住痕迹，南棒并未有文献记载。 昂克礁，也就几平方公里，全是岩石，缺乏淡水资源，早前也没有脚盆鸡人居住。 加之，兔子元朝有明确记载，对两岛实际占领。 所以，提议两岛归属兔子，谁赞成，谁反对？” 刚才是窃窃私语，现在是哄闹喧嚣。 朴一生瞪着眼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噌的站起身，极力反对。 “无稽之谈，在地理上，郁岭岛离南棒更近，是南棒固有底盘……” 该，让你跟我们脚盆鸡争，爸爸发话，看你怎么办？ 山本五十五暗暗窃喜一声，脸上写满幸灾乐祸。 “别扯了，若不是五几年大漂亮协助，郁岭岛在哪儿，你们知道么？” 朴一生怒目而视，“山本，你闭嘴，这是主权问题，我反对大会讨论。” “还请不要胡搅蛮缠，刚才我的举证有问题么？” 大布鞋拍了拍话筒，沉声呵斥，继而不疾不徐，轻飘飘反问。 “在地理上，南棒离兔子也不远，是不是应该归属兔子？” 说完，环视一圈，示意。 “好了，大家举手表决吧。” 眼看大漂亮和两个义子不和，又平白得到两个小岛，乔华乐乐呵呵举手赞同。 打击南棒和脚盆鸡，又能卖好兔子，马利克肯定乐见其成，立马跟上。 提议再次几近全票通过。 此时，会场所有人齐齐望向大布鞋，想看看这位大仙，还会整什么幺蛾子。 大布鞋嘴角噙着笑，很享受，有种飘飘然的感觉，稳了稳心神，语调平平，继续。 “第三，琉球群岛归属问题。 早前，大漂亮被脚盆鸡蒙蔽，曾协定两年后交还脚盆鸡，此事作罢。 根据调查，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群岛便是兔子所有，岛内现居民也都是正统兔子。 一直以来，大漂亮尊重兔子，断然不会罔顾事实，纵容脚盆鸡无故霸占。 对于此等恶行，我代表大漂亮，严厉谴责，并通告全村，不日归还。 当然，牵扯兔子家事，具体细节，由兔鹰私下详谈。” 山本五十五彻底傻眼，刚才还对着朴一生，一个劲落井下石，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我反对，十余年时间，群岛原居民已然适应脚盆鸡管辖……” 朴一生冷着脸，嗤笑一声。 “那也改变不了脚盆鸡入侵，强取豪夺的事实。” “朴一生，跟你有什么关系？” 山本五十五厉声呵斥，然后满脸愤慨，“我代表脚盆鸡抗议。” 抗议有个屁用，大漂亮放话，利好兔子，基本板上钉钉。 …… 会后，乔华和大布鞋二人，仅仅商讨两个小时，得出双方均能接受结论：中间隔着逆子，也算失而复得。 消息传回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 耐心看完，林致远面色如常。 倒是白莎，一脸欣喜。 “林哥，航道归公，白得两座小岛，望海市起飞，指日可待。 琉球群岛，失而复得，也可喜可贺。 您说，柯约翰，或者说大漂亮，到底怎么想的，这不是妥妥送牛奶么？” 林致远往后一靠，摇头解释。 “你啊，航道归公，是担心咱们和南棒、脚盆鸡，发生摩擦，两座小岛，不过是安全保证罢了。 至于琉球群岛，柯约翰和大漂亮怕是有些想当然，自以为左手倒右手，殊不知，待来日教训逆子，才是真正意义上，失而复得。” 第472章 多年真心喂了狗 眼瞅着下班，柯约翰面带喜色，悠然而来。 双方落座，沏茶，散烟，寒暄。 没过十分钟，柯约翰挑眉笑问。 “林，诚意可足？” 林致远心里门清，羊毛已经薅到最大，再闹也无济于事，双眼微眯，轻笑点头。 “感受到了，如此看来，一切都是契尔沃在算计。你放心吧，小尼前来，双方正式相交，定然会是人类历史新篇章。” 柯约翰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吸了口。 “那轻工业制品出口毛熊，你怎么说？” 林致远面露无奈，叹了口气。 “望海失而复得，熊棒再无交界，毛熊断绝对北棒援助，作为友好邻居，兔子不能不帮。 之前，与契尔沃、金正阳，已经达成协议，三方交易，兔子出轻工业制品，毛熊出石油，北棒出铁矿和药材。 一切只为北棒能够度过难关，而我呢，做事秉持言出必行，实在做不到出尔反尔，还望你能理解。” 柯约翰一怔，沉吟数秒，点了点头。 “无可厚非，不过，契尔沃狼子野心、阴险狡诈，你切要提防。期待兔鹰相交，期待你我深入合作。” 林致远爽朗一笑。 “当然，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已然明朗。你我之间，自然要加深合作。” 说完，略显尴尬，语气中夹杂着歉意。 “之前误会你，实属不该，稍后，你安排可信之人，去港岛找远大钟白，有份小礼物，送给我的好朋友。” 柯约翰心中一动，当即明悟，没想到还有小惊喜，哈哈大笑。 “林，不要怕放在心上嘛，朋友之间，难免有误会，更何况还是小人作祟。当然，对于你的礼物，我表示万分感谢，随后就让我小儿子去港岛。” 不管二人有几分真诚，至少表面误会解除，重归于好。 柯约翰翘起二郎腿，笑呵呵又问。 “你刚才说，为了帮助北棒，不得已出口日用品，换取毛熊石油，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致远眉梢一挑，忙不迭抬手示意。 “快说，契尔沃摆老子一道，要不是没办法，早让毛熊滚一边去了。” 柯约翰没有深究真假，说与做，显然更在乎做。 “纵观全村，骆驼不仅石油储量惊人，开采难度也低，由我去牵线，用骆驼取代毛熊，可以么？” “当然可以。” 林致远毫不迟疑，脱口而出，说完又有些扭捏。 “两家距离可不近，算上运费，成本可不要太高。你也知道，虽说我家日用品畅销全村，说到底利润太薄。” 闻听此言，柯约翰心中大定，当即大包大揽。 “放心吧，由我协助，成本肯定和毛熊相当。” …… 兔鹰相交，小波折过去，联合兔子，遏制毛熊石油进口，日用品供应，不退反进，柯约翰志得意满。 二人开始随便扯犊子，天南海北，各地新闻，总之，什么也能白话两句。 聊着聊着，话题拐到了当代五姓家奴。 “林，阿尼亚可不地道，兔子多年来，大力帮助其发展，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 林致远脸色相当难看，特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起阿尼亚，可是扎在老爷子和先生心中的刺。 早前，林致远曾不止一次提醒，无不被斥责。 如今，反复小人，原形毕露，二老伤心、气愤、无奈。 眼见二老不舒服，林致远火气也很大。 世纪前，阿尼亚被二哈霸占长达五百年，可以说不论血统、文化，跟二哈没什么两样。 12年，自个当家做主，若是慢慢发展，也没什么问题。 谁知道，邻居南夫因为二架逐渐雄起，阿尼亚看得眼馋，上去就舔。 南夫正愁地小人少，见状，便盯上阿尼亚，想要收入囊中。 经过数年交流，郎有情，妾有意，阿尼亚顺理成章成为南夫一部分。 名义上归属，实际上自个说了算，南夫竟然也没计较。 靠着南夫帮衬，阿尼亚逐渐变强，竟然开始瞧不上南夫，只皆因发现一个大块头，那就是毛熊。 恰巧南夫和毛熊闹掰，阿尼亚果断踢开南夫，转头去投毛熊怀抱。 对南夫来说，阿尼亚还算盘菜，对毛熊来说，阿尼亚无足轻重，除了给与有偿援助，根本没搭理。 阿尼亚遭到拒绝，并未死心，反而开启舔狗模式，以图讨得毛熊欢心。 毛熊不干啊，你特么没什么屌用，还想独自发展，区区虚名，老子看不上。 阿尼亚纠缠，毛熊拒绝，循环往复好几年。 终于，小赫不厌其烦，忍无可忍，气愤表示： 要么，彻底加入，以后给老子安安分分种地。 要么，滚你大爷，别特么烦人。 阿尼亚如同捞女，只想占便宜，可不想失身，怎么可能答应？ 可拒绝又怕毛熊强上，正一筹莫展，又发现一位小哥哥：兔子。 彼时，兔子正被两极孤立，想要立足全村，可不是好事。 虽说阿尼亚是个小屁点，可在全村也有说话权。 于是，面对阿尼亚不怕得罪两极，释放的善意，兔子并未拒绝。 更是在毛熊断绝对阿尼亚支援后，果断握住接力棒。 唯一的要求，在全村帮兔子发声。 工业支援暂且不提，单单是每年援助近两百万吨粮食，上百万吨钢材，可见诚意。 要知道，阿尼亚拢共一百多万人，这特么比亲儿子待遇都好。 有人供养，阿尼亚自此踏入躺平模式。 援助分为两部分，大概一半无偿，一半无息。 到了还款时间，兔子询问，阿尼亚竟然趾高气昂表示：老子就没想过还。 厚颜无耻啊，兔子念及多年发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并未计较，仅仅是逐步减少援助。 没承想，此举完全是捅了马蜂窝。 阿尼亚竟然恬不知耻，一次次质问：凭什么减少给老子的援助？老子着急修碉堡呢，赶紧送来。 更是在兔鹰破冰，相交在即，公开指责兔子：自称全村民众太阳，却背叛了全人类。 不仅在抹黑兔子形象，更是想瓦解兔子周边亚非拉小团体。 …… 此时，柯约翰看似无意提及，可不是无的放矢。 既是看阿尼亚不爽，也有联合制裁的意思。 林致远仅仅数秒，明悟过来。 不过，如此明显，有人要帮忙打狗，干嘛还要自己来？ 打定主意，挥了挥手。 “嗐，就当多年真心喂了狗，大不了以后不再来往。” 第473章 小尼到来 柯约翰不死心，挑眉笑问，“不难受？” 林致远一顿，轻笑摇头。 “难受又如何？阿尼亚是个体，有权选择何去何从。要知道，做人当做君子，兔子立足于全村，又何尝不是呢？” 对于兔子文化，柯约翰早就开始涉猎。 尤其是，近几年和林致远相熟，和兔子交流越发频繁，研究颇深，自然明白什么是君子，却很不理解。 在他心里，不论人与人相处，国与国相交，一切当以利字当头，所谓感情，只会影响理智判断。 换言之，谈感情伤钱。 看着林致远云淡风轻，满不在乎，柯约翰歇了双排心思。 “阿尼亚可以说，把能得罪的人，都已经得罪，加之，内部可耕作面积少，若是没有外部支援，未来几年，怕是要缺粮。” 林致远吸了口烟，瞬间明悟，当即给了个定心丸。 “嗐，何止是他，兔子也缺，现在多了北棒，那可是数千万人。” 柯约翰眉梢一挑，爽朗大笑起来。 “哈哈哈。” …… 时间一天天过去，自那以后，冷空气造访，京城彻底进入冬日。 兔熊棒三家交易，细节基本搞定。 期间，金正阳曾不止一次询问，如何利用有限资源，专精一道？ 林致远没有正面回答，仅仅是引经据典表明，人活于世，离不开粮与药，便不再多言。 不过，私下还是对谈判小组吩咐，隐晦也好，明示也罢，告诉对方，药材稀缺，有多少要多少。 至于北棒如何选，如何做，没有干涉，也不用干涉。 眨眼之间，来到元旦。 70年第一天，来自大洋彼岸，一股暖流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吹进了京城。 南苑，上午十一点。 银色一号在呼啸声中，缓缓降落在跑道。 先生一马当先，走出大厅，面带微笑，款款而立。 “呲。” 一道长音响起，舱门打开，扶梯落在地面。 紧接着，小尼走出来，朝着众人挥了挥手，缓步向下。 离地尚有三四节台阶，远远伸出右手，且稍稍加快步伐。 对面，先生嘴角噙着笑，令人如沐春风。 在现场屏息凝视，无数双眼睛和相机镜头中，几秒后，两只横跨半个球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此时，林致远也在，落后两米多，正和旅长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悄悄话。 简单寒暄，欣赏完仪仗表演，一行人直奔鱼馆。 毕竟没有正式相交，要避免规格错乱，路过知名大街，自然没有欢迎群众和鲜花，对此，小尼诧异，却也能理解。 下午，老爷子出马，给远道而来的好学生，上了一堂哲学课，至于正事，一句没聊。 小尼宛如之前的金正阳，如临大敌，认真听讲，汗流浃背。 当晚，先生设宴款待。 推杯换盏之间，桌上谈笑风生，不知不觉，话题转到林致远身上。 小尼爽朗大笑，悠悠开口。 “林，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曾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过，尤其是柯约翰，对你很是认可。” 林致远眉梢微扬，笑呵呵回应。 “是么，我这个人啊，脾气不好，和柯约翰相处，没少争执，竟然能够获得认可，受宠若惊啊。” 说完，啧吧着嘴，反问一声。 “关于我，全村评价可不好，小尼先生，您怎么看？” 此言一出，小尼脑海之中，浮现出柯约翰的评价。 林致远做事冲动，却讲原则，初接触兴许会有不适应，但直来直去，有几分西方人的直爽，当然，也不缺乏兔子太极手段，总之，更像是东西方结合的矛盾体。 此时，矛盾体出矛藏盾，说人还是说事，可不好判断，大概率两者皆有吧。 小尼心下一动，了然于胸，虽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混迹各类场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不缺应对手段。 “传言可不作数，若想真正认识一个人，必须经过相处，共事，从而逐步判断。” 林致远狠狠点头，摊了摊手。 “可就说么，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外界竟然有荒谬言论，说我是个疯子，是全村不稳定因素，您说，我找谁说理去？” 话中带话，小尼仅仅顿了顿，旋即耸了耸肩。 “你应该明白，不了解而被人误解，再正常不过。就比如富林，所有人都喜欢他，毕竟在美刀上，代表着财富，却没人知道，富林并不爱财。” 说完，转而笑着保证。 “林，尽管放心，你我二人相识，我会真正去了解你，待回头为你正名。” 林致远跟着笑了几声，端起酒盅，示意。 “好啊，来来来，我敬您一杯。” 二人言语交锋，先生微微带笑，静静看戏。 此时，没有记者，不是直播，试探小尼有几分诚意以及底线，他也想，有人代劳，自然乐见其成。 林致远和小尼碰杯，喝后，又轻飘飘询问。 “小尼先生，我没有去过大漂亮，对你们的了解，也仅仅是浮于表面，听说在大漂亮，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尼缓缓放下酒盅，眸光一闪，暗暗腹诽。 辩论么？ 十年前，我作为副话事人，曾和小赫在厨房，唇枪舌战。 虽说不分胜负，可也流传至今。 难不成，今晚又要在史书上再添一笔？ 想及于此，嘴角一勾，语气极为坚定。 “当然，大漂亮尊重每一个人，自然包括个人财产，这是我们的立国之本。”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旋即又面露疑惑，接着反问。 “可我又听说，大漂亮收税可不低，不是个人财产么，不是民众创造的财富么，为什么要上交？” 角度刁钻，资本家剥削，与个人财产不可侵犯，可是对立面。 一时之间，小尼不禁愣住，微微蹙眉，朝着助理招了招手。 “饭菜美味，我已经吃好，习惯饭后来一支雪茄，可以么？” “当然。” 林致远干脆应下，有样学样，不过是从自己口袋，摸出一包熊猫，给桌上吸烟的大佬，挨个散了一根。 小尼剪去烟头，用打火机烘烤点燃，慢悠悠吸了一口，动作很是优雅。 几位大佬更加迅速，点烟，叼在嘴里，齐齐望去，显然，看戏看得正起劲。 林致远面带微笑，吸烟，也在静候下文。 第474章 功夫在前 几口烟过后，小尼才缓缓开腔。 “林，其实不冲突，所谓收税，不过是全体大漂亮人出资，供养府衙，以维持秩序，打造护卫，以保证安全。” 林致远频频点头，似乎认同，吸了口烟，举例询问。 “也就是说，哪怕是邻居，也要遵守，不能越界？” 小尼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当然，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可以警告，甚至击毙，在这一点，大漂亮尊重房主财产权利。” “这样么？” 林致远眉梢一挑，悠然一声。 “那如果你的邻居，教唆你的儿子，霸占你的院子，谋夺你的房子，又当如何？” 小尼夹着雪茄的手，顿时悬停在嘴边，想到兔子家的逆子，一瞬间陷入两难，是左是右，都是自己扇嘴巴子。 几口雪茄过后，含糊其辞，想要搪塞过去。 “情况不能一概而论，若是儿子大了要分家，邻居主持正义，也无可厚非嘛。” 想要糊弄，门也没有，林致远乘胜追击。 “我可以这样理解么，在大漂亮，任何人都可以自诩正义，去谋划别人的房子，所谓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仅仅是一张废纸。” 小尼连连摆手，“不不不，林，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不等说完，林致远抬手虚拦。 “那你说，你的房子是不是你的财产，受不受保护？” 小尼谨慎之下，也不好反驳，点头，“当然。”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步步紧逼。 “那邻居站在你的院子，哪怕是角落，到底对不对？” 小尼一时语塞，沉吟良久，再次饶了回去。 “若是儿子坚持分家，邻居占据正义……” 眼见是老生常谈，林致远再次打断。 “好了，小尼先生，你不用解释，大漂亮似是而非的规定，我是理解不了，也不敢苟同，咱们聊聊别的吧。” 说完，刻意生硬的换着话题。 “听说，在大漂亮，联储不归你管？” “听说，在大漂亮，每个州有独立条例？” “听说，在大漂亮，没钱当不了话事人？” …… 足足两个多小时，林致远用听说开头，连换七八个话题。 从体系，到人权，从局部，到整体，结结实实把大漂亮贬得一无是处，搞得小尼听到听说，心里都发毛。 待酒局散场，将小尼送回鱼馆，林致远和先生、席闲、旅长，直奔老爷子书房。 几人落座。 老爷子啧吧着嘴，爽老笑问。 “听说致远在酒桌上欺负人，怎么回事？” 旅长咧着嘴，抢了先。 “何止啊，那天聊的，小尼今晚恐怕睡不着喽，让致远一顿喷，好家伙，大漂亮到处都是问题，还无解，比如……” 耐心听完，老爷子侧目，看着林致远，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人家千里迢迢而来，好好的欢迎宴，被你搞得怀疑人生，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林致远嘿嘿一笑。 “老爷子，我也没办法，正式会谈，可有记者，甚至会电视转播。趁着没啥闲杂人等，我探探底，多了解一点，无可厚非嘛。” 老爷子又转向先生，挤了挤眼。 “瞧见没，臭小子可真疼你，这提前工作，办得多地道。” 先生眼露欣慰，爽朗大笑。 “您这话说的，我对致远也不赖好不好，我们这是真心换真心。” 旅长撇撇嘴，犹在回味。 “那是，这可是咱们的好大侄，别的不说，反正我啊，看戏看过瘾喽。” …… 开了几句玩笑，席闲适时铺垫一句。 “来，致远，说一哈嘛，有啥子收获哟？” 林致远稳了稳心神，徐徐开口。 “一个兔子原则，他肯定会认，不过，逆子家的恶邻，怕是赶不走。经济、体育、艺术等方面的交流，必然可以推进。甚至，加入全村大循环、南海唱戏、进口石油，都可以争取。” …… 这边在讨论，鱼馆也一样。 小尼和柯约翰二人，站在窗前，同样在复盘，在交流。 “尽管你一再提醒，没想到，在饭桌上，仍旧隐隐吃了亏。” 听到小尼这么说，柯约翰微笑宽慰。 “这样更好，林做事习惯提前沟通，既然饭桌上已经互相试探，往后几日会谈，断然不会触碰咱们的底线。” 小尼眉梢微挑，侧目询问。 “你的意思是，从他家逆子撤离？” 柯约翰吸了口烟，悠悠感慨。 “提及应该会，不过，他们不抱希望。” 说完，想到什么，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事不能达成一致，您此次前来，便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兔鹰双方，大概只能破冰，正式相交，只怕会延后。” 小尼微微点头，继而轻笑。 “关系全村格局，撤离断然不可能，若是在东亚没有威慑力，南棒、脚盆鸡、菲猴、印泥，甚至暹罗等家，会不会掉转枪头，谁也说不准。” 说着，目光变得深邃。 “更何况，毛熊有契尔沃这等天才，咱们必须对兔子施压，这也是底牌，即便要撤离，也要在关键时刻，比如，毛熊陷入困境，行将散伙。” 柯约翰深以为然。 “是啊，契尔沃可是大敌，据毛熊内部传来消息，凭借甩开北棒包袱，莫城对他更加看好，至于小勃，并没有表态，也不知道捧杀能否奏效。” 说完，又转了回去。 “至于和兔子，没有相交，乃至互派代表，包括我在内，前来兔子，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在和林进行沟通，也很受制，早前，正是基于这一点，差点让契尔沃得逞。” “底线不能丢，至于其他方面，可以适当让步，争取互派代表，哪怕不正式。” 小尼定下方向，吸着雪茄，沉思良久，转而又问。 “今晚和林辩论，虽然不想承认，可他说得对，财团话语权、各州独立性、种族歧视、基层执法、合法持枪、明矾泛滥…… 这些数不胜数的问题，都是藏在大漂亮体内的顽疾，若是不能减缓，后患无穷啊！” 柯约翰眼神中，透着三分迷茫，三分不解，四分意外，剩下的九十分，全特么是无语。 “小尼先生，林不了解，您还不清楚么？ 咱们就是财团，或者说，府衙就是财团的白手套，归根结底，大漂亮只有财团意志。 至于其他，诸如明矾、持枪、执法，奶嘴效应罢了，要不然，如何保证咱们的权益？” 小尼苦笑一声。 “换个说法呢，财团寄生于大漂亮，如果这棵大树出现意外呢？” …… 第475章 可以 3号，4号，林致远作为向导，带着小尼，爬长城，逛故宫。 随行记者拍摄不少照片，或二人爽朗大笑，或一个讲一个听……总之，亲密无间。 5号，双方会谈，由林致远安排流程，显得极为正式。 鱼馆，18号楼。 一楼大厅，汇聚全村各家知名报刊，电视台记者。 半公开，会谈前简单说两句，会谈后接受记者询问，已经告知小尼。 兔鹰破冰，不仅能打压毛熊气焰，更是在给全村释放信号，大局在变，大漂亮优势倍增。 既能给自己小弟打气，又能动摇毛熊小弟，甚至，连摇摆的人何去何从，也得悠着点。 大张旗鼓，正合小尼的想法，自然乐见其成。 甚至，一大早，带着柯约翰、吉吉格，立于楼前恭候。 不稍片刻，几辆轿车缓缓停在门前。 先生走下车，与小尼寒暄，说笑，并肩而行，走进大厅。 一月份的京城，气温在零度上下晃悠，屋内暖气烧得很旺，先生下意识想脱掉羽绒服。 林致远刚想上前帮忙，有个家伙凭借地理优势，生生给抢了先，正是小尼。 不远处，记者、摄影、随行人员，无不震惊。 本是彰显亲近，也就是个小插曲，可记者不干啊。 当即一哄而上，有位毛熊女士，拿着话筒，上前询问。 “小尼先生，能看出来，您和先生相处融洽，值此两极对立，您意外前来京城，出于什么想法，抱着什么目的，能和大家说说么？” 一语切中关键，现场嘈杂声瞬间消失。 先生和小尼居中，其余人自动在一米多外，围了个半圆。 对于小尼来说，这都是小场面。 环视一圈，注视着几十位新闻工作者，面带微笑，徐徐开口。 “先生没架子，很亲和，也很沉着，言行举止，优雅中带着轻松，无时无刻，不在展现巨大的魅力和稳健，能和他结识，是我的荣幸。 兔子拥有悠久历史，大漂亮年岁不大，此次前来，也有互相交流学习之意，就比如，前两天，老爷子便带着我，走进了知识海洋。” 听见众人轻笑，故作惊讶，一摊手。 “我可没说谎，不提老爷子学识渊博，单单是他的书房，至少有上万本书，不是海洋，又是什么？” “哈哈哈。” 诙谐幽默，自然赢得满堂彩。 笑声过后，又有记者转向先生，“那您怎么看？” 对于小尼赞扬，且刚刚预热，尚未说完，先生自然也是浅尝辄止，顺着话茬，打趣一声。 “小尼为人豁达，格局远大，做事温和却不乏果决，大家深耕新闻行业，应该比我更了解嘛。 至于老爷子，真的嗜书如命，所以，我们去找他，权当没看见万卷藏书，要不然，正事谈不成，只能在海洋游泳喽，关键是我可不会水。” “哈哈哈。” 温文尔雅，尽显风趣，就连小尼也放声大笑，旋即巧妙回归正题。 “兔鹰多年未曾联系，导致双方越发陌生，令我，令大漂亮人，误以为兔子不好接触，如今看来，刻板印象要不得，双方当加强联系。” 先生频频点头，温和一笑。 “是啊，缺乏沟通，熟悉也会变陌生，人际之谊，常因善语而织就，未来之花，须凭沟通而绽放。”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有默契，着墨大局，并未延伸到具体，旨在给此次历史性会面，开个好头。 大约半小时，上楼，来到会客室，开始真正意义上会谈。 双方落座。 简单闲聊几分钟，小尼率先进入正题。 没办法，本来时间就不多，仅仅一周，林致远还拉着玩了两天。 好不容易进行正式会谈，流程又安排得特别紧，等下可还要面对记者问答。 哪怕各事项仅仅谈个大概，也算有了底气，面对记者才会游刃有余。 “先生，此次会面，是历史性的，是突破性的，是未来性的……” 定了个调子，话锋一转，落在具体。 “作为全村几大家之二，兔熊双方当深入交流，不限于经济，体育，艺术……” 长长一段话，甚至拿出文件，逐项逐项，细致陈述。 先生听完，看完，温和点头，“可以。” 小尼不禁一喜，眉梢微扬，谈下一话题。 “亚太局势关乎全村大局，你我双方当摒弃早年误会，携手维稳……” 又是长长一段话，从各家情况，延伸到整个东亚，甚至全村，从经济影响，到民众安居乐业，方方面面，详尽分析。 先生听完，看完，依旧温和点头，“可以。” 小尼见状，乘胜追击。 “熊鹰对立，不过是体系不同，双方对峙，不利于全村团结，兔子逐渐恢复往日辉煌，当承担更大责任，尤其是轻工业制品，欧罗巴，亚非拉，急需兔子造福……” 又是长篇大论，各项资料详细，甚至连非洲部落都牵扯进来。 然而，先生听完，看完，仍旧温和点头，“可以。” …… 好好一场双人舞，莫名其妙变成独角戏。 长达三个小时，小尼接连抛出十几个问题，换来先生一声声可以，整个人都麻了。 点了根雪茄，喝了杯茶，呆呆的看着先生，心里头不住嘀咕。 本以为先生是老好人，加上柯约翰昨晚打了强心剂。 想着掌控会谈节奏，没想到掌了个寂寞，控了个无趣。 预期会很顺利，可这特么也太顺利了吧？ 顺利是好事，可太顺利，能有几分落在实处？ …… 足足沉默三分钟，不得不将主动权拱手相让。 “先生，不知道贵方有什么要求？” 闻听此言，先生眉宇间闪过一丝惊喜，转瞬间恢复如常。 主要是林致远鸡贼。 了解小尼做事风格，习惯直来直往，以势压人，步步紧逼。 而先生向来堂堂正正，稳扎稳打，占据大势与大义，步步为营。 众所周知，长守必失，即便先生睿智，也会疲于应对。 兵法不是有云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于是，果断建议先生换种打法，以逸待劳，以太极化解重拳，待对方士气全无，再借力打力反弹回去。 效果喜人，作为当事人，先生深有感受。 缓缓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吹了几下，抿了几口，这才放下，不疾不徐，悠然一声。 “小尼先生，你所说都可以定下方向，交由下面深入洽谈，不过，有几个前提。” 第476章 ok不ok? 小尼淡定从容，抬手示意，“您说。” 先生侧目，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又不乏坚定。 “正如你所说，全村大发展，离不开兔子，所以，全村经济大循环更离不开兔子，你说呢？” 小尼早有预料，而且也是大漂亮诉求，当然不会反对，“ok。” 先生声音沉稳，再来一问。 “兔子工业刚刚起步，尚在发展，加入全村经济大循环，当享受第三等优惠政策，你说呢？” 小尼毫不迟疑，笑呵呵应下，“ok。” 先生嘴角微弯，继续。 “南海唱戏，有些年头喽，差不多也该停了，你说呢？” 小尼仅仅停顿片刻，考虑兔鹰相交，确实不合适，颔首点头，“ok。” …… 随着时间推移，先生徐徐加码，问题越来越敏感，而小尼早已没了初时从容不迫，回答越来越慢。 眼见火候差不多，逐步来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先生语气变得严肃。 “大漂亮彻底离开逆子家。” 闻听此言，小尼双眉紧锁，没有习惯成自然应下，也没有过多考虑，反而瞬间做出决定，而且很是坚决。 “不不不，先生，你应该明白，你家逆子，可牵扯美洲本土安全，断然不可能。” 先生挑眉，侧目，反问。 “你也说了，是我家逆子，你不离开，可说不过去。” 小尼闷头吸着雪茄，脸色严肃，只摇头，不说话。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林致远恰到好处，插了句话，打着圆场。 “小尼先生，两家相交，该问题对兔子来说，更加不容商量。既然你说关乎美洲本土安全，那不如定个期限吧，比如贵方舰载窜天猴射程足够……” 话音未落，先生突然脸色一板，抬手指向房门。 “致远，这是根本问题，岂容谈判，你给我滚出去。” 林致远面露为难，语气中带着哀求。 “先生，逆子也是孩子啊，老爷子要教训，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先生噌的站起身，厉声打断。 “住口，看来近几年，对你太过纵容，场合不分，什么话也敢胡说，你给我滚回去反省。” 林致远一怔，抬起沾了辣椒水的手，抹了把眼睛，只一瞬间，瞳孔变红，眼泪刷刷的往外流。 几秒后，深深鞠了个躬，缓缓退出房间。 突发状况，小尼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林致远那双眼睛，那两道泪痕。 原以为二人在唱双簧，不免增加几分不确定性。 微微蹙眉，暗暗腹诽。 一瞬间眼红流泪，可不容易做到。 即便有办法，林作为副管家，也是场面人，肯定不会这么无耻。 至于教训逆子，难不成要干架？ 按照老爷子的性格，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眼前是演戏，还是事实，兔鹰相交，合力对抗毛熊，大好局面，不容有失。 而且，舰载窜天猴早已列装，再有五年，不，三年，定然可以覆盖太平洋。 到那时，撤离又何妨？ 想及于此，开口安抚。 “先生，您不要生气，我倒是觉得林的建议，很符合当前局面，全村局势错综复杂，尤其是毛熊虎视眈眈，兔子做事当三思而后行。” 说着，抬起胳膊，张开手掌，想了想，又弯下两根指头。 “我向您保证，三年，三年时间，肯定会全部撤离。” 先生脸色铁青，喘了两口粗气，沉吟良久，冷冷一声，“可以。” 说完，语气阴沉。 “最后一件事，森林体系，随着美刀多发超印，几近崩塌，我们不相信美刀，只接受软妹币。 另外，也想和骆驼协商，为他们提供护卫，确保他们安全，条件是他们出口石油，同样只接受软妹币。” 小尼噌的站起身，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无他，见鬼了。 临行前，刚和智囊团两位金融方面专家，进行过探讨。 森林体系，黄金作为锚定物，已经玩不下去。 而石油是工业血液，重要性不亚于黄金。 若是能够控制石油，那就相当于控制经济命脉。 换言之，美刀收割，可以继续。 仅仅是初步想法，细节可还没沟通，不存在消息泄露。 难道兔子也有经济天才？ 老爷子、先生、财神…… 逐个分析后，觉得不大可能。 难不成是契尔沃在背后使坏？ 毛熊石油储量惊人，森林体系吃了亏，锚定石油，对他们影响不大，甚至他们也能用卢布照方抓药。 该死，契尔沃该死，毛熊该死！ …… 先生见状，同样很震惊，最后两出戏，可是林致远强烈建议。 那时画面，瞬间涌现在脑海。 林致远双眼微眯，自信而又坚定。 “伯伯，只要前面顺利，经过您不断触碰底线，再加上呵斥我，不管小尼信不信，面对生气的您，都不容许他正面硬刚，要不然，双方面子过不去，小尼此行将会颗粒无收。” 说着，狠狠吸了口烟，尽显意气风发。 “而且小尼刚刚因为逆子，驳了您的面子，锚定石油又是您率先提出，大漂亮不带咱们玩，可不仅仅是一拍两散。 不要忘记，毛熊石油可不少，咱们又不是只有一个选择，更何况，主意是您出的，大漂亮剽窃么，脸还要不要？ 这种事，熊鹰双方，谁先来谁占便宜，不管是谁，石油加上日用品，涵盖面更广，将会更具优势。 即便再不情愿，小尼只能接受，别无选择，如果他要纠缠，您大可拂袖而去，看看谁更着急。” ……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足足半小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小尼果然如林致远所料，面露纠结，脑海翻江倒海。 拒绝，兔子肯定会找毛熊玩。 同意，经济收割，将会有人分蛋糕。 甚至，兔熊将会彻底联合。 到那时，惜命的财团，断然不会同意干架，面对轻重工业，双双占据优势，兔熊结合体，大漂亮定然会一败涂地，甚至彻底消失。 毕竟，财团可以离开，换一棵树继续吸血。 …… 先生回过神，看着小尼踱来踱去，信心倍增，双臂搭在沙发扶手，学着林致远，很有节奏拍打起来。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开始施压，声音中不带一丁点感情。 “小尼先生，ok不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