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婚病危世子，她一胎三宝赢麻了》 第1章 新婚夜换婚 大魏朝铁帽子王，荣王府。 余元筝想骂娘。 疼，脖子真疼，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她正想叫出声。 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而且还是从她头顶上传来的。 “大嫂，你可想好了。今晚一过可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还带着几分兴奋。 “谁是你大嫂，你个胆小鬼，怕什么？快点。”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嗯？叔嫂乱伦？ “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子的话音一落，一声女子痛苦的低叫传入余元筝的耳朵里。 同时，她也差点尖叫出声。 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因为她除了脖子疼，突然脑袋也好疼。 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她居然狗血地穿越了，还穿在同名同姓的古人身上。 她只是在医院连续加班了二十几个小时而已，就累死了？ 原生今天出嫁。 她的夫君此时正在上面与她同一天嫁入荣王府的堂姐余朝阳在洞房，而她被夫君直接打晕塞在床底下。 堂姐要嫁的是荣王府世子上官子棋，可惜半年前秋猎从马上摔下，再没醒过，就是个活死人。 而她嫁的正是荣王府侧妃生的庶二公子上官子书。 等她把信息消化完，上面还在继续。 气死了，当着她一个老姑娘的面上演大戏。 叔能忍，婶不能忍。 抬起一脚。 “咚！” 吓得男子一抖，萎了，身子一软，砸在余朝阳身上。 “啊！怎么回事？”正要达到顶峰的余朝阳突然没了感觉，有些不高兴地嗔怪。 “吱吱！”余元筝闷笑，然后学了一声老鼠叫。 “啊，有老鼠。”余朝阳一声低叫，抱住上官子书的脖子不撒手。 两人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声音。 一时找不到感觉的上官子书从余朝阳身上翻下来。 “你说我大哥醒不过来，此话当真？” “他还有半年就彻底死了，我那二叔家的妹妹从此就只有守活寡的份。”余朝阳很肯定地说道，伸手想继续撩拨。 “所以你才私下和我联系，今晚把你换过来，制造成新娘送错洞房的事实？” 他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引导着往下而行，一看就知是老江湖，也就余朝阳没经历过，看不出来。 “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个永安伯府嫡女，反而喜欢庶子生的嫡女？” “当然喜欢你了，你爹才是永安伯。你那妹妹和你是云泥之别。” “十天后你就是荣王府的世子。你就等着接世子印吧。”余朝阳说得异常赌定。 “你怎么知道？”上官子书不太相信。 大哥可是王妃生的嫡子，而他只是侧妃生的庶子。 就算要把世子之位给他也要等大哥死后。 “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信你等着瞧。”余朝阳非常自信。 “好，信你。”上官子书当然想做上世子之位。 而下面的余元筝从堂姐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她话说得那么肯定，连几天都能说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是重生的。 她都能穿越，别人当然也能重生。 难怪她要策划这场换婚。 余朝阳是皇帝下了圣旨赐的婚，想悔婚都不行。 这场同一天出嫁的婚礼应该就是她们母女俩一手策划的，就是为了今日换婚，还和二公子串通好。 余元筝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头顶又一轮战斗开始。 真是体力好。 余朝阳是不是前世被憋得太狠了，想一次吃个够？ 她抬起脚，又一踢。 两人的动作又一滞。 “二妹是不是醒了？”余朝阳也听得真切。 上官子书撩开床幔，直接探出脑袋看床下，看到余元筝眼睛闭得紧紧的。 “我下手很重，想醒，肯定得明天早上。” “还是早点送过去吧。回来我们再继续。”余朝阳声音娇媚，她还是担心。 “行，我的夫人，等我。”上官子书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才下床穿戴。 余元筝继续装晕。 然后她就被人从床底下拉出来，再被像扛沙包一样扛在肩上。 从后窗出去。 好家伙，这上官子书还是个练家子。 没一会儿又是一个跳跃，余元筝就被扛进了另一个新房。 然后被轻轻放在床边，还靠着床柱，伪装成靠着床柱睡着。 接着有东西盖到她头上。 当听到后窗传来轻轻关上的声音，她才敢睁开眼。 拿下头上的东西，果然是鸳鸯红盖头。 入目一片红，红烛还在摇曳。 而床上正躺着一个睡美男。 睡得很安详，高高的鼻梁，很有立体感。 嘴唇厚薄刚刚好，两片合一起正好像一片窄树叶。 这就是荣王府的世子，上官子棋。 这要是醒着，得迷倒多少闺中女子。 “哎，你的新娘被人换了，而你却什么也不知道。”余元筝感叹。 “以后要和你过日子，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余朝阳的堂妹余元筝，被她设计换给你做新娘。 不过我觉得嫁给你更好。不用宅斗，也不用和别的女人抢男人。” 余元筝仗着对方没感觉，伸手摸向上官子棋的脸。 “睡了半年，皮肤还这么好，手感真不错。” “真是可惜了，堂姐说你只剩半年寿命。” 话音刚落，她仿佛看到上官子棋的眉头动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不会这么灵吧？她一来就醒？ 她又观察了片刻，除了发现他这张脸确实耐看以外，一无所获。 难道刚才她眼花？ “不过你放心，我医术很厉害的，遇到我是你的福气。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是死了，我那堂姐可不会善待我。现在是换亲，以后还说不定是什么招……” 余元筝想到堂姐可能是重生，她有先知，有些头疼，她可不会宅斗啊，她只会医术。 此时离天亮应该也不远了。 余元筝为了更真实，她也没换身上的嫁衣，又顶着盖头，继续靠着床柱眯一会儿，等着明天的好戏。 她没看见的是，上官子棋的手指微微动了。 他颤抖地够向余元筝的方向，最终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第2章 换了就换了，二公子更配 余元筝根本不敢真睡着，只是养神思考和融合原主的记忆。 直到天亮，她才完全接受穿越的事实。同时还要应对一个重生的姐姐。 “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声音。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是谁，余朝阳的大丫鬟，青荷。 这是做戏做全套。 “进来吧。”余元筝假装没听出来。 然后听到脚步声。 “小姐，您怎么还盖着盖头？这都天亮了，难道小姐在床边坐了一夜吗？”青荷关心地问道。 余元筝配合地把盖头一把扯下。 “啊！你，你，你怎么是二小姐？”青荷夸张地惊叫。 门外听到声音的另三个丫鬟也跑了进来。 “怎么是你们，我的丫鬟呢？”余元筝一脸“迷茫”地问道。 “二小姐，这里是世子的新房。”青荷“好心”地提醒。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余元筝故意结巴问道。 “青荷姐，完了，新娘送错新房了。”另一个叫碧荷的丫鬟“恍然大悟”地叫道。 “快，走，去二公子院子看看。”青荷一听，立刻带头匆匆出了房间。 四个丫鬟一哄而散。 瞬间，整个王府内院炸开了锅。 长辈们都在王爷和王妃住的主院宏浩院大厅等着两对新人敬茶。 当消息传到主院时，荣王妃秦雨烟“噌”地一下站起身。 “马上把人给我带过来！” “是。”两个主院的嬷嬷匆匆而去。 余元筝一身嫁衣还没换，就被带到了主院。 荣王妃看到来人果然是余元筝，愤怒地闭了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睁开，“到底怎么回事？” “见过王妃，筝儿也不知道。昨日傍晚拜完堂，筝儿被送进洞房，就一直等着夫君回来揭盖头，可是一直等不到人。靠着床柱眯了一晚。 然后就是丫鬟进来叫人，筝儿才知道进的不是二公子的新房，而是世子的。” 余元筝说完可怜又委屈地看着王妃。 她说话完全没有以前唯唯诺诺的怯懦样，让她的两个丫鬟不禁侧目。 但对她不熟悉的秦雨烟只是死死地看着她良久。 “既然你说不知情，那就等那两个过来再说个明白。”王妃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怒意。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手拿拐杖，五十多岁的老夫人气势汹汹而来。 她正是老王爷的妾室，二老夫人蒋青青。 “二老夫人，等那两个来了再说。”秦雨烟眼睛眯了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没想到她贤淑宽厚半辈子，在这个关头却被人摆了一道。 她不是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余家如果不愿意，大可以提出来，余家不好让皇上收回圣旨，但她上官家可以请旨退婚。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没一会儿，上官子书领着余朝阳来了。 一看就是蜜里调油，昨晚成就了好事。 余朝阳脸上晕开的酡红，晃得人眼都要花了。 而且她走路的姿势，过来人都看得出，昨晚洞房不知节制。 两人一进来就直接跪到王爷和王妃面前，态度很端正。 “孩儿（儿媳）见过父王，母妃。” “说，怎么回事？”主位上的王爷上官宏逸一脸威严地问道。 “禀父王，母妃，昨日孩儿去余府接新娘，同时还代大哥接新娘。 下轿时，两位新娘穿得一模一样，可能就在那时就弄混了。 与孩儿拜堂的是余家长房大小姐，而孩儿代大哥拜堂的是余家二房二小姐。 昨晚孩儿揭了盖头发现不对，本想换过来，可是这样于理不合，朝阳也说我们已经拜了堂，那就是夫妻。 朝阳也不嫌弃孩儿是庶子，愿意与孩儿做夫妻，所以我们就洞房了。” 上官子书说得有理有据。 “父王，母妃，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儿媳已经与二公子拜了堂，还送入了洞房，那就是夫妻。 反正妹妹也入了世子的新房。 这就是个意外。 不是我们余家不尊圣旨。 儿媳想皇上也不会怪罪的，这是天意。” 余朝阳眼含湿意，她还委屈上了。 “好了，换了就换了，二公子更配朝阳。反正世子现在昏睡不醒，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 二老夫人直接认可，而且眼含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没想到余家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事已至此，敬茶吧。”二老夫人一锤定音，她非常乐见其成。 秦雨烟肺都要气炸了。 有苦难言，人家已经洞房，直接来个先斩后奏。 难道她还能让他们把人换过来？ 她的儿子怎么能配一个已经失了清白的媳妇？ 秦雨烟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余家长房给嫌弃，却又舍不得王府的地位。 这是认定她儿子醒不过来，以后这王府会是庶子的。 好得很，好得很！ “朝阳啊，你们已经圆房了，那你以后就是我们王府的二少夫人。你愿意和二公子过日子，侧母妃很高兴。”侧妃罗欣怡一脸笑意地看着儿媳妇说道。 儿子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都没和她商量一下，真是翅膀硬了。 “王爷，你看此事怎么办？”秦雨烟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面若寒霜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换都换了。 世子已经那样，难道还能醒不成？ 太医都治了半年了，半点起色都没有。 以后这王府就是二公子继承，朝阳才更配做世子夫人。 这上不得台面的二小姐就当个丫鬟，让她伺候子棋已经很抬举她了。” 二老夫人抢过话头说得很不客气，“而且王妃你是嫡母，朝阳一样是你儿媳妇。” 二老夫人的话，余元筝听着怎么那么刻薄？ 对了，二老夫人有个女儿在宫里是当今的淑妃，还生了皇子。 难怪她底气这么足。 王妃被气得呼吸加重。 她当然看不上余元筝这个庶子生的嫡女。 而且她还知道余元筝是什么性子，唯唯诺诺，软弱好欺，上不得台面。 可是二老夫人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母妃，以后儿媳一定好好孝顺您。夫君也一定会孝顺您。”余朝阳拉着上官子书跪行到王妃面前表决心。 余元筝看着他们唱大戏，这种场合，她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也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但是...... “王爷，王妃，如果以后世子醒了，看不上我，我可以自请下堂。 如果世子不介意，我就和他好好过日子。” 第3章 敬茶不跪 余元筝上前一步，身姿站得笔挺，不卑不亢，行礼也很标准。 她的行动引得所有人侧目。 余元筝双眼清澈明亮，气质高雅。 听了这话，王妃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余朝阳吃惊：这个懦弱的妹妹什么时候气势这么足了？ “此话当真？”荣王爷对她的态度欣赏两分。 “当真。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世子，就是大姐的身份都未必配得上世子，但事已至此，我们都给对方一个机会，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余元筝的话让人听了很舒服，给双方都留了余地。 她的两句话让王妃对她的感官好了很多。 “那就这样吧，敬茶。”王爷发话。 上官子书两人本就跪在地上，先敬茶。 “请父王，母妃喝茶。” 王爷很干脆接过喝了，而王妃却不情不愿地接过抿了一口。 按例送上见面礼。 王妃虽然很不甘心，但作为王府大妇，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修养。 “这是儿媳绣的小屏风，希望父王，母妃能喜欢。” 余朝阳也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孝敬给王爷王妃。 分别是两架精美的绣屏，一个是猛虎下山，一个是富贵牡丹。 余元筝站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 那两架绣屏都是原主绣的，余朝阳根本不会绣，她的女红也就能缝个里衣。 可是原主一家要在大房手里讨生活，不得不受压迫。 然后两人又转到二老夫人面前跪下，也是恭敬地敬茶。 “好，好，好，你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以后要多努力，早日为王府诞下子嗣。你们大哥是指望不上了，王府的子嗣就靠你们两个了。这个，朝阳拿着，祖母特意为你准备的。” 二老夫人笑呵呵地喝了茶，从托盘里拿过一个锦盒，还打开来给余朝阳看，里面是一套精美的十二件套头面，真的是精心准备的。 她还自称是祖母。 “谢二老夫人。” 两人又给侧妃敬茶。 “我儿得了好姻缘，以后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早日让侧母妃抱上孙子。”罗欣怡笑得见牙不见眼，也送了一套精美的首饰。 两人又继续给其他几位长辈敬茶。 王府二老爷夫妇。 还有两家隔了一代的堂叔夫妻。 每人她都送一件精美的绣屏，全是余元筝绣的。 大家都看着他们夫妻，个个都面带笑容，余元筝像被遗忘了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俩把小辈都见了一遍，王爷才开口。 “你也敬茶吧。” 这是同意她暂时做世子妃了。 余元筝规规矩矩上前跪在王爷王妃面前的蒲团上。 “请父王，母妃喝茶。”余元筝恭敬地奉上。 两人并没有为难她，还给了和余朝阳一样的礼物。 余元筝出于敬老，也走到二老夫人面前，但没有跪下。 直接端了茶，欠了欠身：“二老夫人请喝茶。” “你居然站着给我敬茶？你哪来的胆子？”二老夫人被余元筝的态度气到，直接发难，一把抓了她手里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 “哐当！” 碎响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王爷和王妃也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元筝。 “二老夫人，我没记错的话，您不是老王爷的发妻，也不是继室，而我现在的身份是世子妃。 在整个王府女眷里除了母妃外，我应该是第二人吧，我能向您下跪吗？ 父王，母妃，儿媳说得可对？” 完了，余元筝还向两位身份最高的求肯定。 “你说得没错。二老夫人没有诰命，你确实不用跪她。” 王妃看到这样的余元筝，心里忽地一热，对她的不满意又消了好几分，力挺。 说不定这孩子才是儿子的良缘。 “二妹妹，你怎么能如此不敬长辈？”余朝阳“恨铁不成钢”地斥责余元筝。 “大姐，长辈有很多，不是每个都需要下跪。 律法有规定，见君必需下跪外，通常只跪父母，祖父母和太祖父母，其他并没有规定一定要跪。 当然想跪那是另一回事，但我作为世子的夫人，就不好太主动了。” 余元筝说得有理有据。 “你，你，你个不孝的东西。”二老夫人气得脸都红了好几分。 “好了，世子妃既然不想跪那就不跪了，别气坏了身子，她又不是您亲孙媳妇。”二老爷上官宏辰出声安慰二老夫人。 他作为庶弟，还得看王爷兄长的脸色过日子，只能选择安慰二老夫人，因为王爷都没出声。 二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亲儿子又看一眼王爷，只得作罢。 余元筝也把手脚做到，重新端起一杯茶递给她。 二老夫人迟迟不接，而茶又有点烫，但她忍了。 “嗯嗯！”王爷轻咳两声。 她才接了。 然后又一丢：“你想烫死我吗？” “对不起，二老夫人，我不知道您的手这么娇贵，我感觉还能忍受。” 余元筝不咸不淡的话，气死人不偿命。 余元筝选择和二老夫人对上，并不是她想，而是从一进门她就看出二老夫人对她的轻蔑。 她从不委屈自己低声下气讨好对自己有恶意的人。 “你，你，你......”二老夫人快气疯了。 “王爷，这种不孝的儿媳妇，直接休了。”二老夫人转而向王爷发难。 “继续敬茶。”王爷只淡淡看了二老夫人一眼，出声道。 余元筝不理二老夫人，走到罗欣怡面前：“侧妃请喝茶。” 也是站着欠了欠身，递上茶。 罗侧妃得了好儿媳妇，心情很好，所以没有为难，直接接了：“你和朝阳是一家子姐妹，以后在府里相互帮衬，她作为姐姐以后自会多照顾你一些。” 她这话也够直白，谁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以后她儿子就是世子了。 其他长辈，余元筝也是欠个身，递上茶。然后收见面礼，送新媳妇礼。 “各位长辈，筝儿新入府，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礼物是薄了一些，都是直接买的。 但大姐的礼重，大姐给各位的见面礼都是筝儿帮她绣的。 你们收了她的礼也等于收了筝儿的心意。 筝儿和大姐是一家人，就不分彼此了。” “你......”余朝阳没想到余元筝最后会拆她的台，气得咬牙。 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她。 第4章 告状不过夜 今日的余元筝让她感觉像换了个人。 以前在余府，她哪里敢如此给她难堪。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难道她以为成了世子妃就可以不可一世？ 哼，再过十天，看她怎么找回场子。 上官子书轻拍她手安慰。 “大姐，妹妹必须解释清楚，如果哪个长辈看上你的绣技，让你帮忙做个什么，你接了活转头就来找我，长辈们是领你的情还是领我的情呢？” 余元筝觉得非常有必要说清楚，她才不想以后还被她奴役。 而听了这话的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两姐妹。 ”好了，散了吧。“王爷发话。 这些小事他不爱听，第一个起身向外走。 二老夫人出门前狠狠地瞪了一眼余元筝：“王妃，好好管管你的儿媳妇吧。” 厅里只剩下王妃和余元筝，还有伺候的下人。 “母妃，儿媳有话要和您说。”余元筝目光坚定地看着秦雨烟。 余元筝想得很清楚，这个才是正经婆婆，她想有好日子过，和王妃处好关系才是上上策。 那就要得到王妃的认可。 如果世子真的半年后死了，以后她们婆媳俩在这深宅大院的日子就难了，只有相互支持才能挡得住别人的欺负。 余朝阳和她进了同一个府，以后肯定会欺负她。如果有王妃撑腰就不同了。 哪怕她以后不是世子妃，也是王府的大少夫人，王妃的亲儿媳妇。 所以前期她更需要王妃的庇护。 秦雨烟看她认真的样子，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紫月和姜花担忧地看了眼她们的小姐也退了出去。 余元筝见人都走空，轻移脚步来到秦雨烟的身旁。 “母妃，昨晚并没有把新娘送错房。”余元筝压低声音悄声说道。 “你说什么？”秦雨烟一听，惊得拔高了音量。 “嘘！”余元筝立刻做禁声的动作。 门外还有人呢。 “跟我进里间。”秦雨烟从椅子上站起身，几步从侧门进了里间。 余元筝跟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秦雨烟急切地问道。 “母妃，您看儿媳的后颈。”余元筝把头低下，再把衣领拉低，后脖颈露出来。 秦雨烟上前一步。 “我的天，谁打的？” 她看到好大一块淤青。 这得下多重的手啊！ 余元筝一五一十把自己昨晚的经历毫不隐瞒地讲出来，为了博同情，她一边说一边抽噎。 说出来，让王妃知道，以后她们才能更好地合作。 这个荣王府，就这么短的时间，余元筝就看出不简单。 前世她也看过几本古言小说，知道世家大族没有一个简单的。 现在她就身处其中。 她必须找盟友。 秦雨烟听完，呆住了。 好得很，余家好得很。 那个庶子，平时不显，世子一倒下，他的野心就暴露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雨烟才消化完这个消息。 她温柔贤淑又宽厚，可是这事真的伤到了她的心。 她对那庶子并没有打压，不过是王爷一次醉酒留下的种，不得不娶回家做了侧妃。 “他们的谈话里有没有提到还有别人参与？”秦雨烟调整了一下心情才问道。 “没有，只是他们两人合谋。但我大伯母肯定参与了。不然不会急匆匆就要我一起嫁过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换婚。” “好孩子，委屈你了。”此时的秦雨烟再看余元筝，心态完全变了。 一个不愿意嫁给她儿子的女子，她也不稀罕。 “事已至此，你就安心留在王府吧，以后好好照顾世子。母妃会照看你一二。” 余元筝心里一喜，以后再徐徐图之。一定让王妃舍不得她走。 “母妃，此事，儿媳私下和您说，只是想让您明白事情的真相，但儿媳希望您不要再告诉别人。包括父王。” “为何？” “儿媳刚过门，对王府的人不了解，但从今早敬茶就能窥得一二。 二公子也是父王的儿子，不管大姐嫁给谁，都是他的儿媳妇，所以对于父王来讲，他不会偏向谁。但世子才是您亲生的。 二老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她对大姐嫁给二公子非常满意。 儿媳大胆猜测，她已经不在乎世子，而是把希望放在了二公子身上。 那么大姐作为伯府嫡女，在她眼里，更适合嫁给健康又能继承世子之位的二公子。 儿媳并不知道她以前对您是什么态度，但也看出二老夫人对您并不尊重。 而她只是老王爷的一个妾，您才是王妃，王府的当家主母。 可见您在王府的日子应该也很难，所以儿媳斗胆请您先不要和任何人说。”余元筝劝道。 事情已经发生，王妃闹也没用，除非把她休了重娶。 余元筝猜到余朝阳是重生的，那么很多事情，她一定知道后续发展。 以后从她的言行就能判断会发生什么事，或者看出一些端倪。她才好作应对。 王妃听了余元筝的分析，对她的看法又一再改观。 “你和母妃第一次见时变化很大，你是装的吗？”王妃也是聪明人。 “母妃，儿媳是伯府庶出二房的女儿，长期被大姐欺压，我娘总是让儿媳忍，以后嫁了人就不用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可以活成自己了。” 余元筝说的是实话，但也是假话，同时也是在王妃面前给余朝阳上眼药。 “好孩子，难为你了。”王妃对她更另眼相看，这是个聪明的孩子。 余元筝告辞走出宏浩院，两个丫鬟一直心神不宁地在外面等着她。 “走吧，回世子院里。”余元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崩着神经。 她初来乍到，虽有原主的记忆，可是对她帮助不大，一个软包子，真的拿不上台面。 又见识少，被大房打压，在府里没地位，也很少出去交际，一天到晚只知道绣花。 不被欺负死才怪。 但她不想如原主那样，怎么也要活成她自己。 余朝阳重生又如何，不就是不想守活寡想做世子妃吗？ 疏不知，当她的男人进了别的女人房里时，她会是什么感受？ 主仆三人回了世子的院子，余元筝才看清院名：棋雅院。 可是院里怎么有吵闹声。 第5章 只要你承认，是你故意换婚 三人快步进去，结果看到几个丫鬟和仆妇正在搬东西，有两个小厮拦住不让搬。 “怎么回事？”余元筝冷声问道。 “二小姐，这些嫁妆都是我们大小姐的，所以我们要搬走，而你的嫁妆在书香院，也请你找人去搬走。”一个四十左右的嬷嬷上前说道。 此人余元筝也认识，正是余朝阳的奶嬷嬷刘氏，随嫁来了王府。 这是把夫君换了，嫁妆也要换啊。 “这些嫁妆是伯府给世子妃准备的，现在我是世子妃。你们主子既然放弃世子妃之位，那么嫁妆也该一并放弃。” 余元筝虽然不稀罕，但她要恶心一下余朝阳。 “二小姐，你是痴人说梦吧，你有什么资格霸占大小姐的嫁妆？”刘氏气急败坏。 “怎么说话的？现在本小姐是荣王府世子妃，就是你们主子见了我，也要叫一声大嫂。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的？”余元筝面色一冷。 真是的，以为还是在伯府里，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刘氏被余元筝突然变强的气势吓得一怔。 “二小姐，这些嫁妆都是大夫人给大小姐准备的，其中大部分还是大夫人当年的嫁妆，你是二房的女儿，怎么能占大夫人的东西？” 刘氏气焰消了一些，但理由却很足。 “去找你们主子来，我跟你一个下人没什么好说的。”余元筝懒得理她。 刘氏见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在旁，摸不准他们的态度，不敢来硬的，权衡了一下带着几个丫鬟走了。 “见过世子妃。”两个小厮上前见礼。 “你们是伺候世子的人?”余元筝一大早就去了主院，这院里都有些什么人都不知道。 “是的，世子妃，小的叫清风，他叫明月。”名叫清风的小厮主动说道。 名字很有文艺嘛。 但两个小厮都长得非常健壮，个子也高。 可见伺候人也是个体力活。尤其世子还是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吃喝拉撒，每天都要进行，几乎时刻都离不开人。 两人容貌英俊立体，清风是圆脸杏眼，明月是方脸再配一双开扇眼，各有特色。 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没有身为下人的卑躬屈膝，而是身姿挺得笔直，见礼也只是拱个手。 王府的小厮都比普通人家的公子哥有魅力。 “见过世子妃。”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奴婢是世子的奶嬷嬷，一直管着棋雅院的庶务。” “嬷嬷怎么称呼？”余元筝很有礼貌。 这种从小把主子带大的奴婢在王府一般都有几分脸面。 “奴婢夫家姓陈，娘家姓叶。” “叶嬷嬷好，我初入王府，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还请嬷嬷多多指点。” “世子妃客气。“叶嬷嬷脸上虽没笑容，但每说一句话都会蹲一蹲身，表示尊重。 看来她很懂得分寸，如果院里有这样一位嬷嬷，那她能省很多心。 而她从娘家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连个嬷嬷都没给。 “我去看看世子。”余元筝走进内室。 上官子棋还是安安静静地睡着。 已经换过衣服，连头发都重新梳过。 两个小厮伺候得真周到。 “清风，你们每天都有给世子按摩周身吗？”余元筝开始问起世子的日常。 “有，每天都要按三次，这是太医交待的，以防世子身子无力。” “就你们两个小厮伺候吗？” “还有两个，世子十二个时辰都离不得人。我们分两班，晚上换另两人，他们是近水和远山。”清风恭敬答道。 呵，这小厮的名字起得真有意思：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 “你们的名字是谁起的？”余元筝很好奇。 “是世子起的。”明月抢先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名字是几人中最好听的。 余元筝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子棋。 看来世子并不是单纯的武夫，还很有书香气。 这样的男人一定很有风度。 “世子如厕你们是怎么帮他解决的？”余元筝好奇。 这是最难伺候的地方。 “呃，回世子妃，我们给世子垫了布在下面，随时注意查看，一旦脏了就换。”清风有些别扭地回道。 在世子妃面前说这个，真不好意思。而且他们知道世子妃还是个黄花闺女。 世子昨晚不可能洞房。 余元筝上前一步，弯腰掀开被子想看看。 “世子妃。”清风和明月同时出声，虽然声音不大，但那想阻止的意思很明显。 可是余元筝已经掀开了世子腰部位置的被子。 居然没穿下裤，只有一块布裹在下身把重点部位挡住，也是防止他小便时把被子弄湿。 立刻放下被子。 她也感觉有些尴尬。 但想到以前在医院这种情况常有，没什么好尴尬的。 “余元筝，你个不要脸的。”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余朝阳的骂声。 还是以前在伯府时的嚣张气焰。 余元筝还没出去，她就直接冲了进来。 看到屋里还有两个小厮，她又压住火气。 这两个小厮，她再熟悉不过，正是一直伺候世子的人，而且还武功高强。 以前她对着毫无知觉的世子乱发脾气时，这两个小厮居然不顾她是主子，就敢训斥她，还去找王爷王妃告状，引得她多次被王妃责骂。 婆媳关系处得特别糟糕。 现在虽然还是她婆母，但已经不是正经婆母。 余朝阳看到安静躺着的世子，一脸的厌恶。 她恨死了这个活死人，害了她一生。现在她重生了，终于摆脱了这个人。 余朝阳的面部表情精彩纷呈，余元筝看得一清二楚，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没偷没抢。”余元筝此时一身的气势，如上位者。 但余朝阳哪里会想那么多。 直接伸手就要打人，以前这个妹妹只要忤逆她，她就会毫不客气一巴掌打过去。 但手到半空却被余元筝接住了。 “我说二弟妹，这婚一换，我就是你大嫂，而不是在伯府任你欺凌的二妹妹。 你居然敢如此没大没小？你娘是如此教你的吗？ 那我们可得到王妃面前去说说理了。” 余元筝狠狠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腕才甩开。 “啊！”余朝阳被捏得痛呼一声。 “好你个余元筝，胆子肥了是吧？ 别以为嫁入王府，你就翅膀硬了。 我告诉你，他不可能永远占着世子之位，我迟早是世子妃。 到时看你还敢这么和我说话。 如果你继续伏低做小，我看在你也是余家女儿的份上，给你个好脸，如果你要作死，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呵，你在外的名声不是温婉娴淑吗？怎么？不装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王府，不是在伯府。”余元筝很怀疑她的智商。 不用在王妃手下讨生活，她就本性暴露了？ 余朝阳脸色变了几变，她是被余元筝想要霸占她嫁妆的事给激怒了。 当一个人在她面前伏低作小惯了，突然硬气起来，对她的刺激太大。 “余元筝，那是我的嫁妆，我要搬走。”余朝阳理直气壮地叫道，她还没冷静下来。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有话和二弟妹说。”余元筝把下人都支出去。 青荷和碧荷两人看了眼自己的主子，得到点头才出去。 见人都走完了，余元筝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你想要回嫁妆，可以，只要你承认，是你故意换婚，是你和你母亲一手操控的，我就还给你。” 第6章 换嫁妆，王妃威武 余朝阳听了这句，再看余元筝的表情，她终于冷静下来。 从早上敬茶开始，她就看出这个二妹妹有问题。 平时她随便一句话都能把她欺负哭的软包子，怎么这么硬气？还敢和二老夫人对上。 她还在回味昨晚的洞房花烛，又加上夫妻俩蜜里调油，还没腾出心思来关注她的变化。 现在再看余元筝，完全没了在娘家时的可怜样，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是谁？”余朝阳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二妹妹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上辈子她嫁得不好，怎么可能让她欺负惯了，又比她漂亮的二妹妹嫁得好？ 所以她就怂恿祖母把她嫁给一个病秧子，结果也和她一样，一辈子守寡。 “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二妹妹呀。” “你是不是死了？”余朝阳试探着问。 “大姐，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我好好地活着，怎么说我死了？”余元筝好笑地看着她。 同时也明白余朝阳什么意思，这是怀疑她也是重生的，想套她话呢。 “你为什么和在娘家时不一样？”余朝阳想不明白。 “我现在已经嫁人，已经脱离了伯府，当然不用看大房的脸色过日子。 而且我现在还是世子妃，你的大嫂，你说我还用得着低声下气吗？” 余元筝之所以表现出本性，当然早就想好了借口。 她可不想装以前的软包子，那样太束手束脚。 “你以前都是装的？”余朝阳终于明白了。 “没错。”余元筝大方承认。 “好得很，你别忘了，你的父母还在伯府。”余朝阳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她说得没错，原主的父母还在伯府。 她占了原主的身，原主的父母就是她的父母。 这事得想办法解决。 老伯爷已经死了，可是老伯夫人还在，就是这个所谓的嫡祖母一直在欺压二房。 大伯母为了讨好婆母，也跟着欺负二房，她的女儿也有样学样。 就因为当初老伯爷硬要纳老姨奶奶为妾，生下她爹。 可是又没护住，老姨奶奶还不是被害死了。尽管老伯爷有三个妾，而整个伯府就她爹一个庶子，另两个生的都是女儿。 她爹有才不能表现出来，有能不敢使出来。 考了秀才就不让继续读书，让她爹管些伯府的庶务，只能依附着大房过活。 正当她想着如何处理父母的事时，门外又响起了喧闹声。 “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庶子生的也敢霸占长房嫡女的嫁妆。” 是二老夫人的声音。 余元筝立刻走出房门，就看到二老夫人带着一群人进了棋雅院。 罗侧妃很孝顺地扶着二老夫人向里走。余朝阳夫妻跟在后面，还跟了很多丫鬟仆妇。 这是去搬救兵啊。 “子棋媳妇，这院里的嫁妆是子书媳妇的，还给她。”二老夫人很不客气地命令。 “你放心，你的嫁妆，子书媳妇也会还给你。”罗侧妃笑着补充。 这是集体来向她讨要嫁妆呢。 “废话少说，搬。”二老夫人直接命令跟来的下人。 不等余元筝做出反应，一个个就开始搬起来。 两个小厮看到世子妃这么被欺负，想动手拦，但余元筝摇了摇头。 她现在人单力薄，阻止不了的。 她本也不是真想要余朝阳的嫁妆，只是为难一下她而已，来表达一下她再不似以前一样好欺负。 同时也知道了，余朝阳非常清楚在这府里谁才是最好的靠山，不找王妃，不找王爷，而是二老夫人。 这就要深思一下了。 二公子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儿子，她一个老王爷的妾室居然要管，而且王爷又不是她生的。 回头得好好打听打听这二老夫人是什么身份。 而他们正热火朝天搬嫁妆时，王妃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慢着，嫁妆要搬可以，把本王妃给子棋下聘时给余府的聘礼部分留下。” 秦雨烟正在自己院里想事情，这一上午知道的信息太多，她得花时间消化。 “王妃，这怎么成，世子都这样了，难道他还能醒不成？ 以后子书就是世子，难道你这个正经嫡母不应该为他多打算吗？”二老夫人反驳得理直气壮。 当初定下伯府二小姐，她就有很大意见，可是王爷已经拿了主意，只得接受，想着以后过了门，上不得台面再休就是。 这话把秦雨烟气得差点要顶撞二老夫人。但她的教养让她生生压住。 “当初下聘用的东西有很多都是本王妃的嫁妆，子书还没资格享受我娘家给的东西，况且我儿还没死呢。”秦雨烟冷声说道。 她本是宽和的性子，但今天她们的行为让她再也忍不住。 “你......”二老夫人无法反驳。 庶子确实不能享受嫡母的嫁妆，除非过继到嫡母名下。 秦雨烟当场找人来清点嫁妆。 两个都是她亲自下的聘，都有些什么东西，她很清楚。 二十个奴仆一起，花了一下午时间就把嫁妆清点好。 “筝儿，以后母妃的嫁妆都留给你和子棋。”王妃宽慰她道。 她只生了一个儿子，以后她的东西都是儿子媳妇的。 “母妃，儿媳没事。”余元筝并没有半点伤感。 两人的嫁妆差了快一半。余朝阳的九十六抬，余元筝的六十四抬，内容如何，不知道。 如果不是考虑到余元筝也是嫁入王府，估计会更少。 “你是个好的，以后照顾好世子。”秦雨烟这是完全接受了余元筝这个儿媳妇。 娶一个心比天高的，还不如娶个老老实实的。 她这半天也想明白了。 余朝阳不适合她儿子，就让她跟老二过吧。 “母妃，儿媳会的。世子说不定哪天就能醒来，您也放宽心。不要信那无凭无据的话。”余元筝倒过来安慰王妃。 儿子昏睡不醒，换作任何一个母亲，都会伤心到无以复加。但王妃还能保持温和，已经非常难得。 这是强大的母亲。 “只是委屈你了，以后常到宏浩院来找母妃聊聊。”秦雨烟拍了拍她的手。 “好。母妃，二老夫人是什么身份？” 余元筝见王妃已完全接受了她，就打算从她这里得到一些信息，肯定比找下人打听来得更真实。 第7章 伺候世子 “她是老王妃带过来的媵妾，是个庶女。老王妃死得早，她在府里地位仅次老王妃，而且她还生了一子一女，所以更加自视高贵。 不过她再怎么高贵也贵不过王爷和本妃，以及你这个世子妃。” “原来如此。老王妃是什么时候去的？”余元筝对外界的信息知道得太少。 “在王爷三岁那年因病去的。说是生王爷时伤了身子，大出血。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三年后就去了。 老王爷为了嫡子，怕以后家宅不宁，就没再娶继妃。 老王妃娘家是原工部侍郎，后来因站错队，娘家失势。 但罪不及出嫁女。 她在王府老老实实过了好些年，直到她的女儿入宫为妃，她才又挺直了腰，就有些不知所谓了。” “哦。母妃，以前世子还好的时候，她对世子态度如何？”只一天时间，余元筝就明显感觉到二老夫人对二公子有点好过头了。 “子棋没出事前，她对两人差别不大，子棋一出事，她就变了态度。” 余元筝又觉得二老夫人这么做，好像也没问题，以后二公子就是世子，她提前拉拢也正常。 但就是觉得很怪。 一个妾这么嚣张，对王妃也没见有多尊重。 但对王爷倒是有几分怕。 “老王爷不在了，老王妃也不在了，王府为什么没分家呢？”余元筝又问起另一个不明白的地方。 “就是二老夫人不同意，她说她还没死呢。其实就是舍不得离开王府。 离了王府，他们的富贵日子就要靠他们自己打拼。 老王爷还有一个妾，王姨娘，是老王爷从边关带回来的。 什么身份，我们都不知道，正跟着三老爷在外任职。” “哦。”余元筝明白了，也就是王爷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都是庶出。 王妃起身又到床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交代两个小厮要照顾好世子，才离开。 本来内院是不允许有小厮的，可是世子特殊，不得不用小厮。 现在娶了媳妇，小厮晚上就不好继续在内院。所以昨晚两个伺候的小厮把世子收拾好就退出了棋雅院，不然上官子书还没那么容易得手。 直到此时，余元筝才有机会认真看这个名义上的夫君。 被两个小厮照顾得非常好，闻不出半点异味，干净清爽。 就是躺着一动不动。 “你们都出去吧，我单独和世子待一会儿。”余元筝吩咐道。 两个丫鬟和小厮都退出了房，但都候在外面，随时等着召唤。 “上官子棋，这名字起得不错。人长得也帅。要是醒来，一定风光霁月，迷死人不偿命，可惜你命里有劫，哎！” 余元筝自言自语。 然后伸出手把上世子的脉。 昨晚她刚穿来，还没稳好心态，现在终于平静下来。 余元筝前世可是中西医双修硕士。在每个科室都实习过，尤爱中医。 她在中医内科和西医外科都挂了名，两边轮流坐诊，有时手术科忙不过来，都要叫她去帮一下忙。 她就是个全科大夫，不然也不会忙到没时间谈恋爱，直到快四十了也没嫁人，和王妃差不多年龄。 正准备单身一辈子，反正父母已经去了，也没人催婚。 结果老阎王把她送到这里来，一来就给个老公。 可是这给了和没给差不多。 哎，她难道注定要打两辈子女光棍？ 脉象好像没什么问题。 也就是他的身体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脑子里有问题。 摔下来就再没醒，那肯定就是伤了脑子。 余元筝站起来，再摸上官子棋的脑袋。 发现后脑有一个地方有点不太正常，好像比正常人要高出那么一点点，经验不够丰富的人，一般摸不出来。 会不会是里面的瘀血没散，导致他昏迷不醒？ 余朝阳说他半年后就会死，但现在未必了，有她在，哪会让他半年就死。 她开始想植物人要如何治疗才有醒来的可能。 然后拿了纸笔记下来。 到了晚饭时间，另两个小厮远山和近水换班来了。 “属下见过世子妃。” 也是两个比较帅气的小伙子，看着就很养眼。 “免礼。你们忙。” 两个小厮首先给世子喂晚饭，都是流质，比较稠的粥，还有炖的汤。 喂得很辛苦，吃一半撒一半。 但两人很有耐心。然后又给世子洗漱，换衣。 伺候得非常周到。 “世子妃，晚上如果世子尿湿了，您可以让丫鬟来叫我们。我们就在院外。“远山恭敬说道。 在世子没成亲前，他们就在房里打地铺，一直守着世子，可现在不能了，他们只能到院外站着值夜，随时等着世子妃的传唤。 “好，谢谢你们，明天我就和母妃说，在院外给你们砌一个小房子，方便你们晚上休息，有需要我就叫你们。” 这一晚，余元筝就躺在上官子棋身边。 从昨晚穿来到现在，她一直紧崩着一根神经，现在她才完全放松下来。 睡前又把了一次脉，从脉搏的强弱和心跳的规律就能判断他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此时世子已经熟睡。 这一夜，余元筝睡得很安稳，睡前给世子换了一回垫着的布。 下面还有一张羊皮防止尿渗到床褥。 晚上睡得早，次日天刚亮她就醒了。 值夜的紫月一听到动静就问：“小姐，醒了吗？” “嗯，进来吧。” “小姐，昨晚睡得可好？怎么没听您叫人伺候世子？” “我能搞定，就不麻烦他们了。一会儿你们让人把这些布拿出去吧。”余元筝指了指昨晚换下尿湿了的布。 洗漱过后，清风和明月来了，继续照顾世子。而余元筝带着两个丫鬟去给王妃请安。 到了王妃院子，王妃早就起来，王爷已经去上早朝。 “见过母妃。” “嗯，昨晚子棋可安好？” “世子睡得很安稳，晚上尿了两次，儿媳一发现就给他换了。” “你亲自给他换的？” “是的，母妃。” “你是个好的，没有嫌弃子棋。”王妃听了很欣慰。 一个刚出阁的姑娘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难得。 她已经听叶嬷嬷禀报，昨晚儿媳妇是和儿子睡一张床。 这时余朝阳也来了。 “儿媳给母妃请安。”余朝阳很规矩行礼。 “嗯，你们都没吃早餐吧，就留在母妃这里一起吃吧。”王妃一视同仁。 “多谢母妃。”余朝阳很高兴王妃能留她一起用饭。 说明王妃并没有因为换婚的事而不待见她。 王妃是整个王府的当家主母，气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最近几年都不能得罪。 早餐摆上桌。 每人面前一碗肉粥，再两碟小菜，然后就是点心和包子。 余元筝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到嘴里，味道真不错。 但是，她怎么感觉有股熟悉的味道：藏红花。 很淡，一般人尝不出来，但她以前经常和药打交道，一下就吃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第8章 世子之位该让出来了 可是她看王妃也在吃。 难道王妃需要活血化瘀、凉血解毒、解郁安神？ 可是女人长期吃会出问题的。 而就在余朝阳也要往嘴里送时，一个丫鬟匆匆忙忙闯进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见过王妃，世子妃。二少夫人，二老夫人请您去百岁院一趟。”来人正是二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桃红。 “麻烦桃红姐姐回禀二老夫人，就说我在母妃这里吃过这碗粥就去给她请安。”余朝阳两边都想讨好。 “二少夫人客气，二老夫人让您现在就去。”桃红很急切的样子。 余朝阳有些为难。 “你去吧。”王妃淡淡说道。 “母妃，对不起，儿媳先去看看二老夫人有什么急事。”余朝阳一口粥都没喝就走了。 只剩下余元筝婆媳两人慢慢用餐。 余元筝看了一眼余朝阳放下的碗。 这么巧？ 难道二老夫人知道碗里有问题？ 而匆匆去了二老夫人院子的余朝阳被二老夫人很热情地拉着坐下一起吃早餐。 “子书媳妇，以后不要随便在别的院子吃东西，就在你自己院里吃，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和厨房交代。”二老夫人很慈爱。 “母妃院里也不行吗？”余朝阳很奇怪。 “你们都下去。”二老夫人把伺候的丫鬟都打发出去。 “你呀，还是太年轻，子书并不是王妃亲生，她对你能有几分真心？再加上你和你妹妹换婚之事，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万一她心存歹意，你当如何？” “是，二老夫人，朝阳记住了。以后朝阳会注意的。”余朝阳乖巧地应下。 前世她可没被二老夫人这么关心教导，享受这一切的都是后来嫁入王府的南华县主。 世子没出事前，引得很多闺阁女子喜欢。 她每次出门参加聚会都会受到各种排挤，可是世子一出事，那些小姐们再没有一个嫉妒她的，反而个个都嘲讽她，以后会独守空房，守寡一辈子。 现在一切都变了，这婚换得太值了。 没一会儿罗侧妃也来了。她不用去王妃面前站规矩，平常就来二老夫人院子，一起打打牌，聊聊天，打发时间。 两代女人都对余朝阳嘘寒问暖。 余朝阳感觉幸福满满。 而在王妃院里刚吃完饭的余元筝，就看到赵嬷嬷匆匆进来禀报。 赵嬷嬷是王妃院里的掌事嬷嬷，四十多岁，圆圆的脸，面相上给人感觉很温和。 “启禀王妃，顾太医来给世子例行看诊。” “走吧，我们去棋雅院看看。”王妃起身走在前面。 每次太医来看诊，她都要在旁边看着，然后问一下情况。 婆媳俩一起进了院子来到内室。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医也刚刚到，正在打开药箱。 “微臣见过荣王妃。” “顾太医免礼，你继续。”王妃只是来看着，并不打扰太医看诊。 顾太医熟练地开始看诊，先是把脉，然后看病人的口舌，又翻开眼皮看眼睛。 最后开始施针。 整个过程余元筝都认真看他的每一个动作。 前面都没什么问题，但当他开始施针时，余元筝觉得很奇怪。 头上有两个穴位下针对病人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让病人更加不清醒。 难道这个时代的太医医术就是如此？ 她一时想不明白。 但这样下去，上官子棋永远也别想醒来，而且正如余朝阳说的，半年后就会真死了。 是庸医所为，还是有人指使？ 但她初来乍到，不敢乱说话。 只能私下再研究一下。 “母妃，世子一直是顾太医看诊吗？”余元筝悄声问道，尽量不打扰到太医施针。 “一开始是刘太医看诊，但刘太医善外科，后来就请了针灸技术比较好的顾太医。 大家都说针灸可能会让世子醒来。 只是针灸了三个月也不见效。” 王妃无奈说道，情绪很低落。 一刻钟后，顾太医收了针。 “顾太医，我儿怎么样？”王妃每次都问同一句话。 “回王妃，微臣尽力了。世子还是老样子。” “世子有没有醒来的可能？”王妃希冀地看着顾太医，真想得到一句肯定的答复。 “王妃，微臣自从学医以来，遇到的病人不说几千也有一千以上，如世子这般的，微臣也遇到过三例，但无一人醒来。”顾太医实话实说。 余元筝认真看他的微表情，可是看不出他有半点心虚。 植物人醒来的几率确实不大。 难道是她想错了？ “哎！” “王妃，微臣无能。”顾太医拱手一礼，承认自己的不足。 而就在此时，王妃院里的丫鬟秋月匆匆进来。 “王妃，王爷请您回主院，也请顾太医和世子妃一起去。” “走吧。”王妃压下心里的失望，起身。 来到宏浩院正厅，没想到昨日新媳妇敬茶时的各位长辈都在。 王妃直接坐到王爷身侧的座位，余元筝自觉站到王妃身后。 而顾太医上前一礼：“微臣见过荣王爷。” “嗯，顾太医，今日世子情况如何？”王爷面无表情地问道。 那威严的气势让人无形中有种压迫感。 荣王爷的身份很特殊，他不带兵，但别国来犯，他必掌兵权带兵出征。 荣王府就是大魏朝的守护神。 顾太医又把刚才在棋雅院说的那通话说了一遍。 “也就是世子没救了，再继续医治也不会醒来？”王爷没说什么，二老夫人主动接过话。 余元筝就是听出一丝丝兴奋来，好像世子醒不过来正合她意似的。 或者她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 她不好分辨，只得静观其变。 “回二老夫人，是在下才疏学浅。”顾太医很谦虚。 “你是太医院针灸技术最好的大夫，如果你都断定世子醒不过来，那就肯定醒不过来了。 这都已经半年了，请了无数宫里的民间的大夫，都没有一个敢说一定能治好。可见真是没希望了。”二老夫人面带几分伤感地说道。 至于她内心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 但余元筝看她的微表情，绝对是乐见其成的心态。 短短不到两日，余元筝就感觉到荣王府的水很深。 到底有多深，还待以后慢慢深入才知道。 “王爷，既然顾太医已经下了定论，是不是该让世子把世子之位让出来了？ 现在子棋和子书都已成亲。 既然已经成家，那就该立业了，早些让子书继承了世子之位，你也好早些培养起来。 子书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能力也不输他大哥，把世子之位给他，他也担得起。”二老夫人很直接明了地说道。 这也是他们之前谈过多次的事。 只是王妃一定要等嫡子成亲后才来讨论此事。 第9章 人情凉薄 余朝阳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捅了捅身边的上官子书。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上官子书立刻上前跪在王爷面前。 “父王，孩儿一定做好荣王府的世子，孝敬父母，尊敬嫡母兄嫂，担起荣王府的责任。” 决心表得很积极。 王爷冷着脸看跪在面前的庶子。 大儿子醒不过来，他也难过很长一段时间，但作为男人和王府的一家之主，他有他的责任，不可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他该做的事半点不能马虎。 大儿子不醒，世子之位迟早要落到二儿子身上。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看身边的王妃。 希望能看到王妃点头。 可王妃迟迟没有表示。 “王爷看她做什么？你才是一家之主。立世子是王府的大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荣王府是先辈挣下的荣耀，不可能断送在一个不知道哪天就死的活死人身上。” 二老夫人生气地嚷道，面部都扭曲了。 “大哥，这么重要的事，你得早些拿主意，子棋已经那样了，我们只能指望子书。如果你不愿意传给子书，传给我家子锋也行。只要大哥你愿意。” 二老爷上官宏辰帮腔劝道，但说出的话让人听了就当他在放屁。 “王爷，你别听他瞎咧咧。他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二夫人苗络英赶紧描补。 “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男人，不要面子的吗？小心我抽你。”上官宏辰生气地瞪了旁边的妻子一眼。 “王爷，世子之位确实很重要，既然世子已经不能醒来，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说话的是上官宏祥，老王爷二弟家的大儿子。 “是啊，王爷。世子关乎我们上官家的百年基业，不能再耽误了。”上官宏运也劝道。 他是上官宏祥的弟弟。 他们这些族兄弟都依靠着王府过日子，每月还从公中拿银子养一家老小。不过隔房的拿得少点，但婚丧嫁娶，公中还是要出银子的。 “王妃，你怎么看？”王爷看个个都等着他拿主意，但他还是想得到妻子的意见。 “王府是王爷的王府，妾身的意见并不重要。”秦雨烟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一人之力是挡不住的。 这是大势所趋。 个个都如狼似虎地盯着世子之位，不是他们要争世子之位，而是要提前与世子打好关系，为他们自己多谋福利。 族里的生意管理，田产管理都用的族中之人，他们能得多少好处，全看王爷和世子的态度，所以个个都想早点把世子之位定下来，他们好做打算。 “顾太医，世子醒来的可能性有多大？”王爷还想再次确认。 “微臣已尽力，世子已经昏迷半年之久，醒来的可能实在是太小。 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民间还有更好的大夫，但微臣目前还没听说过。 微臣还会继续为世子医治，尽人事听天命吧。” 顾太医没把话说死，但说了等于没说。 余元筝看着大家为了世子之位而争论，都等不及上官子棋死再来做决定。 真是人情凉薄。 而还跪在地上的上官子书，还等着他父王做决定。 余朝阳很明显一脸兴奋。 她在等着做世子妃，好把她这个二妹妹打压下去，时不时就扫她一眼。 余元筝懒得看她，但就是能感觉到她扫过来的视线。 此时的余朝阳心里别提多兴奋。 因为上一世也是今天一大家子坐下商讨世子之位的归属，王妃根本改变不了结局。 她只做了十天的世子妃，然后王府就大张旗鼓地开始给二公子准备说亲。 而这一世，她先下手为强，世子妃的位子是她的，以后王妃之位也是她的。 “王爷，太医已经尽力，就不要再等了，早定早了，二公子也是王爷的儿子，给他理所当然，还犹豫什么？”二老夫人就想今天把事情落实。 王爷看了一眼二老夫人。 这是他的姨母也是他的庶母，小时候也很照顾他，但年纪越大越爱多事。 有时尊卑都不分，对王妃也敢大呼小叫。 “母妃，如果以后世子万一醒了当如何？”余元筝轻轻拉了拉王妃的衣袖，悄声问道。 但她的声音在没人说话时，人人都听到了。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二老夫人突然对她发火。 “二老夫人，我只是说万一。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清，难道谁能说得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吗？” 余元筝可不会被她一训斥就不敢出声。 “二妹妹，你快别说了，这事大人们会做决定，你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哪有说话的份。”余朝阳也出声打击。 王妃轻轻拍了拍余元筝的手，让她不要参与。 此事主要看王爷。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此事本王还需和皇上商量一下。”王爷左右为难。 既然是和皇上商量，大家只得散了。 当余元筝也要走时，王爷却让她留下。 “王妃，子棋媳妇，你们随本王去书房吧。本王有事和你们说。” 余元筝扶着王妃跟在王爷后面来到前院。 王爷的书房很大气，里面书籍并不多，但装饰得很有格调。除了书，墙上还有好几把兵器。 “雨烟，对不起，本王无能。但你放心，就算子棋没了世子之位，本王也不会放弃他，会一直请医问药，直到最后。” 王爷很郑重地说道，面有悲戚之色。 “本王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王府确实不能没有继承人。还请你能想开些。”王爷又道。 “王爷，妾身没多想，只是可怜我的儿。 他们连等他死都不愿意等，太凉薄。 子棋好着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态度，子棋对他们不够好吗？可是换来的却是如此冷情。” 秦雨烟说着，眼里蓄起了眼泪。 王爷无话可说，这就是人性，利益至上。 谁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亲近谁。 “王爷，筝儿是个好的。比朝阳强多了，伯府的嫡女也不过如此。只是苦了这孩子。” “嗯。本王知道，所以有些事本王才要和她说。”王爷替王妃擦了擦眼泪。 “子棋媳妇，昨日你说世子醒来，你会自请下堂。 可现在看来子棋是醒不过来了。 他还能坚持多久，我们都不能确定。 以后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撑起来。 当我们两个还活着时，还能照顾你一二，但我们迟早会走在你前面，后面的路就要靠你自己。 以后这个王府还有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就不好说了。 听说你那姐姐对你并不好，你的日子会更艰难。 所以本王给你十个人，这十个人你好好利用，他们会护你和子棋周全。”王爷继续对余元筝说道。 嫁入王府的媳妇，除非王府主动休弃，一辈子基本就在王府了。 而没有男人的寡嫂，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日子，可以预见。 “多谢父王。儿媳会过好自己的日子。儿媳还有一个请求，希望父王母妃能答应。” 余元筝没想到王爷也认可了她，那她很多事就好办了。 第10章 王爷送护卫 ”何事？“ “父王，儿媳听过一个说法，叫‘过度治疗’。世子每隔一段时间就针灸一次，儿媳觉得可能是太过了，反而不利于世子自身恢复。 比如我们平时不小心被刀子在手上划了一个伤口，其实根本无需治疗，它自己就会好，这是人有再生的特点。 而我们过度在意，又是清洗，又是抹药，反而好得慢。 所以儿媳斗胆提议，暂时不要再治疗，观察一段时间再看。” 余元筝说得非常认真。 她的目的当然是阻止顾太医再对世子进行伤害性治疗。 王爷王妃听了，都认真思考起来。 自从世子摔下马到现在，他们从没停止过医治。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过度治疗的说法。 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 “好，先不请医，观察一段时间再看。”王爷拿定主意。 而他心里也清楚，治不治，可能都一样，还不如试试，或许真有可能。 这是他唯一的嫡子。 出了事，他哪有不心痛的。 而今天顾太医已经说得很明确，大儿子醒来的可能几乎没有。他不得不做下一步打算。 王爷拍了几下掌，书房的门被推开，清风领着明月三个小厮进来。 同时从书房的房梁上也下来六个人。 “子棋媳妇，这十人，是本王给子棋培养的暗卫加护卫。 那四个你已经见过，他们一直跟在子棋身边，但这六个还没给，今日本王交给你。 他们以后怎么安排，就由你来决定。 他们的武功不说无敌，但也是个中好手。 希望子棋在你的照料下，有醒来的一天。” 王爷郑重地交代。 十人齐齐单膝跪在余元筝面前：“参见世子妃。” 余元筝没想到王爷居然这么为她和世子考虑。 她才过门两天，就得到了王爷的认可，说明她表现出自己的本性是对的。 这十人一看就不简单，特别训练出来的。 “你们快起来。”余元筝看到这阵势，被惊了一下。 古人真讲究，听说古人的忠诚度很高的，那么这十人以后就会是她和世子最大的帮手。 “多谢父王。儿媳一定照顾好世子。”余元筝心里很高兴，能有十个人为她所用，那她在这王府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嗯。” “父王，这六人，府里其他人认识吗？” “认识，平时他们都跟在本王身边。” “那，您给了儿媳，二公子和二弟妹会不会有意见？”余元筝其实间接在打探，父王是不是也会送他们这样的人。 “子书现在能力不足，本王会继续教导，以后再给。” 哦，也就是现在不给，以后给。 那就好，万一二公子夫妻要使坏，也没有帮手。 而她想使坏，有帮手，太好了。 余元筝很满意王爷的这个安排。 “父王，这十人儿媳想放在明面上。不然做起事情来都不方便。明天回门儿媳就想带上两个壮胆。”余元筝笑得很可爱。 看得王爷王妃很欣慰。 这孩子表现出来的性子很不错。 不是个逆来顺受好欺负的，知道保护自己。 余元筝本就是性格爽朗之人，虽然年纪一大把，但她从没觉得自己老。感觉还是二十出头，精力充沛，活力四射，不然也不会那么拼，敢加班二十几个小时。 “随你。” 余元筝带着十人出了王爷的书房。 “你们六个叫什么名字？”余元筝看着六个第一次见面的下属。 “请世子妃赐名。”六人拱手。 换了主子连名字也要换？ 想了想。 “那你们现在按年龄排好队。” 六人马上动作。 “从大到小：春雷，夏雨，秋风，冬凌，追云，逐月。” “谢世子妃赐名。”六人齐声应，而且还面带笑容，这不太象暗卫啊。 “怎么，名字很满意？”余元筝随便起的。 “世子妃起的名字真好听，王爷给我们起的名就是数字。”春雷作为最大的，代表大家回话。 在余元筝眼里，这十个人，都是二十左右的男孩，个个都充满阳刚和活力。 并不是她想的那种冷面暗卫，只知道执行命令。 “好了，明天我要回门，春雷和夏雨找王府管家准备两辆马车。以后春雷就是你们的队长，一切听从安排。” “是。” 次日，两个余家的新嫁娘回永安伯府。 王妃给两个儿媳妇准备了相同的回门礼。 一大早，余朝阳早早的就把上官子书叫起来，她要早点回去。 她这几天过得实在太开心了，她终于摆脱了守寡的命运，而且夫妻恩爱，床笫之欢，让她欲罢不能。 再过几天就是世子妃。 这是她前世做梦都想有的生活。 这份喜悦，她要回去和娘亲分享。 上官子书眼圈有点泛黑，他还想睡。 这三天他真的很努力，简直快要被掏空。 他们夫妻都出门了，余元筝才慢悠悠起身，梳洗。 带上王妃准备的礼物，坐上马车向永安伯府而去。 “小姐，大小姐很早就出门了，老爷和夫人会不会生气我们回去迟了？”紫月有些担心。 “没事。”余元筝无所谓，原主的父母在伯府也是透明人似的。 她撩开车帘向外看，王府离皇城很近，在权贵密集之地。大街上都没什么商业。 全是这家王府，那家侯府，要么就是公主府。 她想看个热闹都没得看。 伯府还没资格住在这片区域。 行了大约三刻钟，才停下。 “世子妃，到了。”春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两个丫鬟先下车，才把余元筝扶下来。 结果看到永安伯府大门口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两个还没有撤掉红绸的镇门大石狮仰头看着远方。 按说，她的父母应该会在门口等她。 她被换婚的消息伯府不可能没得到消息。 而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世子妃，按理就是伯爷都应该亲自在大门口等着她。 不但门口没人，就连大门都是关着的。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姜花不可思议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没事，去敲门吧。”余元筝脸上平静无波。 以为她没有男人陪，就不回门了吗？ 第11章 庶出的爹被打压 夏雨跑上台阶，在大门上用力砸了几下。那声音估计一里外都能听到。 但门却没有第一次时间开，而是他又砸了一轮才有个小厮把侧门打开。 “哎哟，小的见过二姑奶奶，刚才小的尿急，走开了一下，一大早大姑奶奶就回门了，大家都以为您不会回门，所以就......” 后面的话不说大家都明白。 以为她嫁了个活死人，伤心难过得不好意思回门。 余元筝懒得和一个下人计较，直接领着人往里走。 半路上遇到老管家，何伯。 何伯是伯府的老管家，做人做事比较公允，不会特意针对谁。 活成了人精。 “二姑奶奶回门来了。”何伯笑得一脸折子。 “嗯，何伯，我爹娘他们在哪？” “在老夫人的永康院里，一起接待大姑奶奶夫妻。” “嗯，麻烦何伯安排人把马车安顿一下。再把车里的东西帮我搬到二房。” 余元筝有原主的记忆所以熟门熟路，带着两个丫鬟和要送给老夫人和大房的几样简单礼物来到老夫人的院子。 “呀，二姑奶奶回门了。”老夫人院里的一个婆子在门外看到三人，惊叫出声。 “嗯，麻烦吴嬷嬷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来拜见老夫人。” 她的话音一落，厅里走出一个大丫鬟。 “二姑奶奶，老夫人请您进去。” 余元筝看了一眼吴婆子。 那么大声，这是在提醒吗？ 走进大厅，快速扫一眼。 呵，都在呢。 但无人说话。 “筝儿见过老夫人，见过大伯，大伯母，见过父亲，母亲。” 余元筝很规矩地给每个她认为有必要的长辈行了个礼。 但也只是弯了弯腰。 上坐的老夫人看得直皱眉，阳儿刚才给她行的可是跪拜大礼。 “二妹，你怎么回门了？我还以为你要照顾世子，不回门了呢。我都已经告诉二叔你不回来了。没想到你丢下世子不管，也要回门。” “女子出嫁，三日回门，这是礼节。而且我还是王府的世子妃，更应该回来告诉父母一声，而不是二少夫人。”余元筝淡声回道。 “筝儿，刚才你没回来前，我们就在说这事，这就是个意外。 事情已经发生，而且阳儿和二公子已经圆房，这事改不了。 回头大伯母再给你几样好东西，算是弥补。” 大夫人王氏笑着上前就要拉余元筝的手以示亲密。 这个大伯母口蜜腹剑的本事，余元筝很清楚。 经常杀人于无形。 “行啊，大伯母说话可得算话。 我想要你房里的那尊玉观音。 听说那尊玉观音是护国寺高僧开过光的，带回王府，我每日三柱香供奉。 说不定哪天世子在观音娘娘的保佑下就醒了。” 余元筝顺杆子爬，而且狮子大开口。 那尊玉观音，王氏连自己的女儿出嫁都舍不得作为嫁妆，价值起码八千两银子。 王氏听得牙齿咬紧，很想给自己一嘴巴。 但是她话已经出口，她不得不把这个苦果咽下。 “行，给你。希望世子早日醒来。”她把醒来两字咬得特别重。 “多谢大伯母。” 余元筝从丫鬟手里接过王妃为她准备的礼物一一送给每个人。 “好了，见过礼，回你们二房去吧。”老夫人不耐烦地把人打发走。 刚才接受孙女和孙女婿的跪拜大礼，又听孙女讲这三天的情况，她正处于兴奋中。 直接把二房两口子当空气。 现在一看到余元筝，刚才的高兴劲儿一下就没了。 “父亲，母亲。”余元筝要的就是这句话，直接扶上自己的母亲赵月娇，另一手拉上自己的父亲余蕴之就出了大厅。 一路上，一家三口都没说话。 回到二房明荷院。 把院门一关，一家人才坐下来好好说话。 余元筝是二房的老大，十六岁。 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余庆生十四岁，一个妹妹余悦姻十岁。 都是赵氏所生。 “我的儿，以后你的日子可怎么过？”赵氏直接把女儿搂进怀里。 第二天消息就传回了伯府，她好想去王府看看，可是老夫人不让她出门。 刚才又看到朝阳和二公子那么恩爱，她的心如刀割一样。 她心里一直在怀疑，这是不是大房故意搞的。 “母亲，不用伤心。筝儿过得很好。 王爷和王妃对筝儿很看重。 世子是王妃生的，就算昏睡不醒也是王府嫡子。 我现在还是世子妃，就是大伯见到我也要行礼。” 荣王府的尊荣比皇上的亲兄弟还要高，一品亲王，还是铁帽子王。 “真的？” “真的。” 赵氏这才把眼泪擦干。 “大姐。”两个弟弟妹妹这才上前叫人。 他们俩都没让进老夫人院子。 “现在就我们一家人，有些话我就不瞒你们了。” 接着，余元筝就把大房换婚一事直接讲了。 “天杀的，天杀的。她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就不是吗？”赵氏又哭嚎起来。 “夫人，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认了，都怪我是个庶出的。”余蕴之也伤心地落泪。 两个孩子也不逞多让。 “好了。我之所以告诉你们，我是有个事想和你们商量。” 余元筝看到这一家子都像软包子，这是被欺负惯了。 “什么事？”余蕴之控制住情绪。 “父亲，您今年才三十五岁，还很年轻，想不想继续参加科考？”余元筝问出她父亲的痛处。 “哎，为父在这伯府一天，就没有参考的机会。除非现在老夫人就死了，然后分家。” “父亲，我有办法分家，您可愿意？” “哦？你有什么办法？” “您就说愿不愿意吧。” “筝儿，老夫人没死，我们主动提出分家，你大伯不会分我们半分财产的。没有家产，我们一家子怎么生活？” “放心，家产该争取的我不会放弃。 父亲反正又没有爵位，离了这伯府，大不了当自己是寒门出生，只靠自己。 我现在已经嫁入王府，王爷看在我的份上，怎么也会照拂我们家一二。 日子总能过下去，只要父亲肯努力，继续科考。 考上了进士，您就有一官半职，哪怕外放做个县令也是官身。” “老爷，在大房的压迫下你还没过够吗？你读书本就好，可就是不给你读书。 现在公爹已经去世，就连那点庇护都没了，这几年来的日子我是过够了。 就是靠我的嫁妆也能养活一家人，大不了我们不用奴仆，就我们一家四口租个小院也能生活。” 赵氏每天都要面对老夫人和大嫂，受到的欺负是最多了，夫君每天外出，感觉反而没那么深刻。 “让我想想。”余蕴之纠结。 他是男人，这么大的决定，一定要想清楚，一家人的生活都压在他身上。 第12章 大闹伯府 “爹，分家吧。”二弟余庆生一脸渴求地表明态度。 “生儿，离了伯府你就进不了国子监，以后你的学业就会耽误。”余蕴之还在做着美梦。 “爹，您觉得大伯会让弟弟进国子监吗？”余元筝又一个现实问题摆出。 余蕴之被问得答不上半个字。 连他都不让读书，会让他的儿子出人头地？ 今年儿子就可以考秀才了。 以后的路...... 他不敢想下去。 “爹，考科举不一定非进国子监，那么多外来的学子不也一样考上了进士。他们哪个进了国子监？”余庆生想得很明白。 他比父亲读书还好，他不想被毁了一生。 “好。”余蕴之看着儿子坚定的脸，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能再被大房奴役。 他管理着永安伯府的生意，田产，可是他半点油水都捞不到，大哥每月都把账本看几遍，十两银子的出入都要问个清楚。 得到了父亲肯定的决定，余元筝才放下心来。 她这三天一直在想如何让自己的父母摆脱大房。 余朝阳的威胁刺激着她不停地想办法。 但都有个前提，父亲要同意才行。 余元筝回到自己住过的闺房，还如走时一样。 两个绣架，安安静静地放在外间。 这是原主最爱待的地方。 她没有闺蜜，没有交际，只能绣花。 可是她不会啊。 好好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然后她拿起针线，在出嫁前没有绣完的半成品上下起了针。 刚开始几针，总是下歪，但第十针后，她就应对自如了。 前世她给病人针灸，每一针都要下得非常准，才不会出差错。 现在用到绣花上，原理也是相通的。 结果她下针越来越快，比原主还要利落。 两个丫鬟看得目瞪口呆。 “小姐，您的技艺居然又进步了。”姜花给她端茶来看到这么点时间，小姐就绣完了一片叶子，被惊到了。 “可能是几天没绣了，休息好了，精神又回来了。”余元筝打哈哈。 原主之前一直给余朝阳绣嫁妆，一绣就是一年半载，直到她也要出嫁，才勉强给自己准备了几样东西。 午饭时间到，大房那边的丫鬟来叫他们过去一起吃饭，这毕竟是两个出嫁女回门，这顿午饭是一定要一起吃的。 来到主院偏厅，这里平时常作为待客用饭的地点。 摆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没有外人，就没有设屏风。 大伯父余蕴信作为一家之主，坐了主位。 左边是上官子书，右边伯府世子余庆礼，旁边是二公子余庆浩，然后才轮到余蕴之和余庆生父子。 从座位就能看出二房在伯府的地位。 余元筝很庆幸父亲同意分家。 食不言，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只有男人那桌因要喝酒，偶尔有点说话声。 饭后。 余元筝看到大家就要散了，主动站起来。 “大伯父，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已经四十五岁的永安伯余蕴信，今天春风得意。 他的女儿以后就是荣王府世子妃，女婿就是荣王府世子，再进一步就是王爷王妃，这是何等的尊荣。 所以今天他对上官子书非常热情。 “何事？”余蕴信面色稍冷。 “大伯父，最好把下人都打发出去，我估计我要说的事大伯父肯定不希望下人听了去。 或者老夫人，大伯母，和两位哥哥留下其它人都离开会更好。”余元筝一脸认真又冷漠。 余蕴信从没把这个侄女放在眼里过，今天却感觉她从没有过的气势，让人无形中就想按她的意思办。 最后众人移步到正厅，只剩下伯府的几位重要主子，包括余朝阳夫妻。 “说吧，什么事？”永安伯和老夫人坐到主位。 一副高高在上。 “父亲，你说。”余元筝看向余蕴之。 “大哥，二弟想分家。”余蕴之犹豫了好几息才开口。 “什么？二弟，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刚才你可没喝多少酒。母亲还活着呢。”永安伯一脸不可思议。 这个庶弟，管理家里庶务还是不错的，少了这么个人，他要操心的事可就多了，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他可不想放他走。 “大伯父，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爹当年考了秀才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读书？那时祖父还在呢，都不给这个机会。”余元筝问得很直白。 谁都知道什么原因，但这个原因是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讲的。 “大人说话，你一个出嫁女不要插嘴。”永安伯生气了，被一个侄女问得很没面子。 “二妹，这事哪有你说话的份。父母在不分家，你不知道这个规矩吗？”余朝阳以教训的口吻说道。 “大伯父，这家能不能分？给个准话。”余元筝不理她，只对一家之主说话。 她现在的身份是世子妃，她有这个资格与永安伯平等对话。 余蕴信视线在余蕴之和余元筝两人身上来回转。 二弟还是原来的样子，有点畏畏缩缩，而这个侄女却完全变了个人，没有在家时的唯唯诺诺，每次见到他都要躲。 “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这是在咒我早点死吗？”老夫人冷着脸拍桌子。 “母亲别生气。这家不能分。”余蕴信一口回绝。 这也在余元筝的意料之中，心里冷笑一声。 真是奴役他们一家奴役惯了。 “大伯父，您别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成为荣王府世子妃，您什么都不知道。” 余蕴信一怔。 “就是一场意外，送错了洞房。”他想一锤定音。 “你当我们一家都是傻子吗？这就是你们大房一手策划的。 大姐不想嫁，可以找王府商量退婚，凭什么要拉上我？今天我们二房就以此事来谈分家的条件。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把你们大房的所作所为传遍整个京城。”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一场意外？当时你和朝阳下花轿时，穿得一模一样，搞错了不是很正常吗？”上官子书不淡定了。 这事他也有份，万一把他也牵扯出来就不好了，现在世子之位还没完全落实呢。 要是爆出他德行有亏，皇上那关就不好过。 “二公子，娶我和娶大姐你会选哪个？我要听实话。” “当然选朝阳，你一个庶出二房的女儿怎么能和她比。”上官子书想都不用想，实话实说。 换谁都会这么选。 “你可有想过大姐是圣旨赐婚给世子。你就不怕犯欺君之罪？”余元筝咄咄逼人。 “这就是一场意外。”上官子书死咬着这一点。 “是吗？” 余元筝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走到大厅中间开始演戏。 第13章 成功分家 “大嫂，你可想好了。今晚一过可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男子声音，很像上官子书，就连当时他的语气都把控得十分到位。 “谁是你大嫂，你个胆小鬼，怕什么？快点。”一个大胆的女子声音，和余朝阳没什么两样。 “你说我大哥醒不过来，此话当真？” “他还有半年就彻底死了，我那二叔家的妹妹从此就只有守活寡的份。” ...... “二妹是不是醒了？” “没有。我下手很重，想醒，肯定得明天早上。” “还是早点送过去吧。回来我们再继续。” “行，我的夫人，等我。” 余元筝前世有个爱好，那就是口技，学什么都很像。 她的表演惟妙惟肖。 而听到这些话的几人，个个都惊恐异常。 一时之间，大厅里落针可闻。 “大伯父，我把这个桥段写成画本子，让全京城的说书先生天天轮番讲。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说王爷王妃会是什么反应，你觉得这话传到皇上耳里，他会不会震怒？ 欺君之罪不知道伯府能不能担得起？” “你，你，你你，当时居然醒着？”上官子书好不容易找回点理智，语无伦次。 “是啊，我的夫君，我们可是正儿八经拜了堂的。 你下手还不够重，你应该直接把我打死。 大姐，睡别人的夫君感觉是不是很过瘾？ 我都不知道大姐居然饥渴到如此程度，一刻也等不了。 我踢的两脚和一声老鼠叫都阻止不了你们。” 余元筝讥讽地看着他们夫妻俩，说出的话非常低俗，又让人无法反驳。 哪像一个闺阁女子能说出的话，简直如市井泼妇，但是却没人敢指责。 而此时的余朝阳早就已经吓傻了。一脸的不知所措和羞愤难当。 上官子书也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伯父，这一场换婚，单凭大姐和二公子根本实现不了。只有把我拉下水，才能实现你们的愿望。 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你们打得一手好算盘呀。 所以我们二房的要求不高，只要把我们二房按正常规矩分出去，我们就把此事揭过。” 余元筝又转身微笑地看着上座的两位伯府大主子，等着他们做决定。 “你，你，你不是余元筝，你究竟是谁？”突然，余朝阳发了疯般发出尖叫。 “大姐，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我除了是我爹的女儿，还能是谁？哦，对了，我现在是荣王府的世子妃，你不要的身份。”余元筝笑得很灿烂。 “你为什么和在府里差别这么大？”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装的吗？不然怎么在这伯府里生活？你欺负我已经欺负成习惯了，现在不给你欺负，你接受不了了？”余元筝讥笑道。 “你......，你给我等着。”余朝阳咬牙狠声道。 “怎么？想等以后成了世子妃再找回场子？别忘了，我现在嫁的是荣王府嫡长公子，就是你大嫂，就算以后你成了世子妃也得叫我一声大嫂。”余元筝直接揭穿她的心思。 “阳儿，不要说话，听长辈的。”上官子书拉住还要说什么的余朝阳。 “好了，蕴信，分家。给他们二房一间铺子，长顺街那边的一个二进宅子。”老夫人阴沉着脸拿定主意。 在二房几人身上如看仇人般看了几息。 “爹，这点财产占伯府财产的几何？”余元筝不理老夫人的冷脸，问她爹。 “一个庶子，难道还想和嫡子平分家产？”老夫人听了火气“噌”一下就上来。 当年老伯爷为了那女人，处处下她这个嫡妻的面子，护得那么紧，不然哪有这个庶子出生的机会。 这就是个后患。 “不知道当年祖父的庶弟分家时，是怎么分的？”余元筝还真不知道。 “当年二叔分家时，有两间在闹市的铺子，一个两百亩的庄子和一个三进宅子。奴仆二十人，自己那房用的物件，三万两银子。”余蕴之一一报出，他管着府里的庶务，这些他很清楚。 “那我们的要求不高，和二祖爷一样即可。”余元筝对这个数还算满意，多了大房肯定不给，闹得太掰也不行，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 在这封建时代，家族观念很浓。 其实这些财产也只是伯府的很小一部分。 “母亲，就如了他们的意，毕竟二弟是我余家的子孙。”余蕴信对余蕴之的恨当然不会像他母亲一样。 因为他也有庶子。 虽嫡庶有别，但那也是他的孩子。以后那孩子也会知道今天分家的事。 只是他对余元筝真是刮目相看。 平时在府里没有半点存在感的侄女，今天如此摆了一道。 以后女儿和她还要在一个府里生活，他难免又担忧了几分。 回头他得找王爷好好套套近乎。 老夫人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起身，脚步下得很重，经过余蕴之身边时，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二弟，我们本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大哥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就算分了家，以后大哥也会照看你一二。”余蕴信这时知道说好听话。 经过协商，二房得到了两个正在盈利的铺子，一个三进的别院，还有一个一百五十亩的田庄，不过离京有点远，在一百里外。 还有自己这房用惯了的奴仆，十八人。 能得到这么多，二房已经很满意。 回到二房。 弟弟和妹妹都高兴地围着大姐有说有笑。 “大姐，今天你好威武。”余庆生从来没见大姐这么硬气过，换作是他根本不敢在大伯和老夫人面前如此放肆。 “大姐，以后我也可以去女子书院上学了，对吗？”余悦姻仰着小脸求肯定。 十岁的孩子，还不太明白大人的那些事，还保有一份天真，之前有她这个大姐在前面挡着，余朝阳对她倒没有欺负。 “对，姻姻想学什么？”余元筝把她当孩子一样诱哄。 她前世都三十八了，对着这么小的孩子，可不就是个儿童。 “我想学弹琴。”余悦姻的身份在伯府地位很低，不可能给她请女先生单独教。 而余朝阳却能请几个先生来教。 这就是嫡庶之别。 “好，那就学弹琴。”余元筝摸了摸她的头。 “爹，事不宜迟，今天就开始搬吧，现在才下午未时初（下午一点），万一老夫人又下绊子，我们现在没有祖父撑腰，而我又只能在家待一天。”余元筝建议道。 “这是不是太急了点？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这点时间也不够。” 来得太突然，余蕴之还没回过神。 第14章 世子的丫鬟 “爹，迟则生变，早搬早放心。人手好办，先把要搬的东西整理好，让何伯找府里的小厮抬到大门外，我去找人手。”余元筝是行动派。 以后不是万不得已，她不想再迈进伯府大门。 这里是原主的伤心地。 “好吧。月娇，你现在就开始清点东西装箱，我这就去找管家安排人。”余蕴之今天被女儿牵着鼻子走，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明荷院的主子奴仆一起清点东西，很快就把要搬走的东西整理出来。 他们本就没有多少东西，也就赵月娇嫁妆稍多一点，她出生商家。 结果他们的东西并没有搬到大门外，而是搬到后门，余蕴信说不要被人看了笑话。 余元筝让春雷回去把八个兄弟都叫来，留下两个照看世子。 他们一听是来帮忙搬家的，每人在街上租了一辆马车过来。 这下速度就快了。 还没到天黑，余家二房就搬进了新居，刚分到手的那个三进别院。 余元筝回到王府时已经酉时中（下午六点）。 先去给王妃请个安，并说明了一下回门的情况，才回自己院子，吃了一顿比较晚的晚餐。 这一天，她又办成了一件大事，心里很舒坦。 看着床上昏睡着的世子，她居然有种亲切感。 像每天都有人在家等她回家似的。 前世一直是一个人独居，也就到了休息日约同事逛逛街，偶而做个美容，来个spa。 她的时间基本都被工作占满。 现在她终于停下拼搏，可以美美地休息休息了，以后开始养老的日子。 spa？ 这个词一进入脑子，余元筝感觉福至心灵。 这是个养生好方法，可以考虑给世子做做，说不定有利于他恢复。 她把伺候的婢女都打发出去，她又想和世子说说话。 她觉得对着一个不会回应她的人说话也是一种乐趣，不用担心密秘不保。 她初来乍到，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这种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听她说说话是一种很好的心情疏解。 “今天我用大房换婚的事做威胁，让我父母和永安伯府分家了，你说这样做对不对呢？” 新婚那天，上官子棋被热闹的声音吵了一天，让他对外界有了感知，到了晚上也没有陷入昏迷，也听到了余元筝对他说的话。 他想作出回应，耗尽了所有力量动了一下，可是没人看到，他就又陷入了昏迷。 直到今天，他对外界又有了感知。 他很努力想醒过来，可是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哪怕动动手指，他都做不到。 那晚余元筝的话，他都记得。 他知道被二弟换来的妻子并没有嫌弃他，就凭这点，他对余元筝就敬重几分。 他不想半年后就死，他不想这个善良的女子为他守一辈子寡。 从远山和近水两人的谈话中，他知道了很多信息。 也知道今天世子妃回门，就等着她回来告诉自己她在娘家的情况，有没有被欺负。 想到她的身份，就能猜到她在娘家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也不知道她有了新的身份，底气是不是足了些。 此时的他，一听到余元筝的声音他立刻集中精神。 “像你这样的身份肯定不赞成分家。 可是你不知道当一个人明明有能力，可就因为不是家中嫡子而被打压，一辈子寂寂无名是何等的痛苦。 哎，其实归根结底还是男人的错。 如果男人不纳妾，就不会有庶子庶女。 我祖父不纳妾，什么事都没有。 幸好你现在躺着不能动，不会让我遇到这么尴尬的事。 女人也是人，凭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进别的女人房里还不能有怨言。 要是换作女人也一妻多夫，看男人是不是受得了。 要是我，直接一脚把男人踹了，一个人独美，才不受那鸟气。” 说着说着，余元筝不知道在为谁打抱不平。 她爹是小三生的，大妇要打压，这是正常女人的正常反应。 可是被打压的是她爹，她心里又不高兴了。 只能怪她祖父。 哎，好纠结。 听了余元筝的这番话，世子不知道怎么接了。 如果他没出事，肯定会像他父王一样，以后接过王府担子，纳妾也是迟早的事。 他书房里伺候的两个大丫鬟一直就等着主母过门后，被抬为通房。 如果生子，就会抬为姨娘。 只不过他一直洁身自好，在没有娶妻前，绝不沾染别的女人，这是对妻子的尊重。 就是他院里的两个大丫鬟也在等这个机会，只是现在什么情况，他不知道。 【如果我能醒来，绝不纳妾。】 回味了好一会儿余元筝的话，他才在心里下了这个决定。 确实如她所说，都是男人的错。女人都是被迫接受，因为善妒被列为七出之一。 说了一通话的余元筝很自然地躺到世子身边，美美地睡着。 不用上班的日子真好。 早睡的结果就是早起。 次日一早，余元筝又去给王妃请安。 还没进门就听到哭声。 “王妃，奴婢不嫁，奴婢要等世子，哪怕他再也醒不过来，奴婢也愿意等。” 余元筝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女子带着悲伤和决绝的说词。 “儿媳给母妃请安。”余元筝微笑着上前。 “筝儿来了。”王妃一看到余元筝，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 “母妃，这是怎么了？”余元筝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生得还挺漂亮。年纪好像不小了，应该快二十的样子。 “这两个是世子书房里伺候的丫头，一个叫如月，一个叫如霜。年纪大了，母妃想放她们出去嫁人，可是她们......，哎！”王妃长长叹了一口气。 “世子妃，留下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和世子。”两个丫鬟又膝行到余元筝面前，求道。 “嗯？”什么情况？余元筝还有点懵。 “给母妃请安。”这时余朝阳也来了，娉娉婷婷走到王妃面前请安。 她看到地上的两个丫鬟，一下就认了出来。这两人什么身份，她再清楚不过。 “母妃，这是伺候世子的丫鬟吗？”她看到余元筝一点没觉得尴尬，还笑得很意味深长。 “嗯。” 前世这两人一直想做世子的通房，也是今天跪到她面前，求她收留。她很大方地收下，放到世子房里伺候，她还省了很多活。 她守寡，这两个也别想嫁人，大家一起守。 结果这两个没守住，偷偷和府里的小厮有了首尾，被她发现，直接打死。 “二妹，这两个丫鬟你不收下？她们可是世子近身伺候的丫鬟。”余朝阳想看热闹。 第15章 选择守寡还是嫁人 “在王府，你应该叫我大嫂。”余元筝纠正。 “行，大嫂，这两个丫鬟你还是收下吧，她们很勤快的，能把世子照顾得特别周到，一点不用你操心。”余朝阳还想看这两个丫鬟走上老路。 前世，就算世子没醒，那也是她的夫君，这两个小贱人居然一直在肖想。 那她就让她们的美梦破碎。 继续守寡去吧。 这下余元筝听明白了。 这两个丫鬟在等世子醒，好做他的女人。 不是吧，人都成那样了，还有女人愿意等待，这是真爱啊。 不对，这是想享富贵，如果不是王府，她们肯定就是另一个想法了。 “你怎么知道的？”余元筝玩味地问道。 “呃，我听夫君说的。”余朝阳为自己说漏嘴懊恼。 “母妃，这事您什么态度？”余元筝不理余朝阳，转而问王妃。 “我本想给她们指个人家嫁了，可是她们死活不肯，这都是第三次了。”王妃也很无奈。 这两个丫鬟伺候世子多年，正常会是通房丫头，可世子半年没醒，她们就一直等着。 现在儿媳进门，她又想再打发她们嫁人，可是她们还是不肯。 余元筝看了眼两个梨花带雨的丫鬟，心里一阵鄙夷。 但放在这个时代，这又是正常现象。 ”二弟妹，你不是要去给侧妃和二老夫人请安吗？怎么？想留下来吃饭？”余元筝一看到余朝阳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看八卦。 同时也从她的反应中猜出这两个丫鬟肯定不是真的爱死了世子，非卿不嫁。 一说到吃饭，余朝阳就愣了一下，二老夫人特别交代，让她不要在王妃院里吃饭。 “母妃，那儿媳告辞。”余朝阳没看成热闹，撇撇嘴走了。但留了一个丫鬟帮她打听后续消息。 “世子院里原也有两个大丫鬟，在你嫁进来前，母妃就已经打发嫁人了，这两个态度坚决，所以留到了现在。”王妃又解释一句。 原来如此，难怪她进门三天只看到几个洒扫和做杂事的丫鬟在棋雅院，能进里屋的除了叶嬷嬷就只有她和她带来的两个丫鬟。 王妃真是个好婆婆，不给儿媳添堵。 “你们两个想伺候我和世子？”余元筝最不喜欢这种上赶着给人做妾的女人，一点自尊都不要。 “世子妃，奴婢伺候世子已经快十年，怎么舍得离开？您让奴婢去棋雅院吧。奴婢不嫁，奴婢要看着世子好起来。”叫如月的丫鬟抱住余元筝的腿表决心。 “世子妃，奴婢也伺候了世子快八年，与世子朝夕相处，世子最喜欢奴婢泡的茶，以后他醒来如果喝不到奴婢泡的茶，他会不习惯的。”叫如霜的说得更有意思。 好像世子离了她就没茶可喝了似的。 这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典型的奴大想欺主，或者说就是欺她。 这两个丫鬟看不起她这个伯府庶子生的女儿。如果换成世子娶的是公主，郡主之类的，她们还敢如此要求？ “你们只是想伺候世子和本世子妃，哪怕一辈子做奴婢，不嫁人？”余元筝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一脸渴求的女子，特别强调伺候二字。 真是我见犹怜，花一样年纪的姑娘，怎么就不想有自己的小家呢？ “是。”两人齐声表明决心。 “哪怕世子最终死了，你们也愿意陪着本世子妃一起守寡？想好了再回答，而不是一时冲动。 而且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们，太医已经给了肯定诊断，世子基本不可能醒来，除非神仙下凡。 我守寡还有王府作为依靠，而你们只是奴婢，如果没了世子做依靠，又跟着我一个守寡的妇人，未来会如何，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能想到。 一旦你们今天下了决定就再没有更改的可能，我也不会中途让你们嫁人。 如果你们违反了今天的决定，我就会直接送你们去做尼姑，我说到做到。” 余元筝把话说得非常严厉。 如果这样都打消不了她们想做通房的念头，那她就更不会让她们进世子的院子。 如果她们改变了主意，她以后还可以照拂一二，毕竟伺候世子一场。 两人都犹豫了。 “王妃，世子真没有醒来的可能吗？”如月还想从王妃口里听到肯定的答复。 “是，王爷已经停止对世子的医治，顺其自然。同时世子之位估计过几天就会让给子书。” 王妃对两个丫鬟多少有几分怜惜，不希望她们把自己搭进这无望的等待中，儿媳妇还可以过继子嗣，而她们只是奴婢。 她们确实很尽心在照顾世子的起居。 世子大部分时间歇在书房，晚上回自己院里的时间很少，反而棋雅院里的两个大丫鬟伺候得少，这两个伺候得多。 两个丫鬟一听，整个身子都软了。 她们等了这么久，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呜呜......”两人同时伤心地哭起来。 “怎么，下不了决心？”余元筝真是服了，这么上赶着愿意给人做妾，不，妾都不是，只是通房丫头。 两人只顾着哭，不答。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们的目的，但就是那层纸没捅破而已。 余元筝为生活在古代的女人悲哀，宁可做通房都不愿意嫁做正头娘子。 这是教育出了问题还是社会逼得她们如此没有志气？ 她不懂。 “别哭了。”余元筝生气了，大喊一声。 太丢女人的脸了。 “你们真正想伺候的不是我而是世子，而且这个伺候是想爬上他的床。我没说错吧？”余元筝恨铁不成钢。 “你们怎么就这么没有志气，嫁做正头娘子不好吗？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世子对你们有意思，那也就罢了，世子根本就对你们无意，何必要做丢人现眼的事？” 余元筝这话戳到了她们的痛处。 “世子妃怎么知道世子对我们无意？”如月收住了哭声反驳。 为了自己的将来，脸不要，豁出去。 “有意，早就收你们入房了，哪用得着今天你们来求王妃。” 这话，两人都无法回答。 是啊，世子从来没对她们表示过半点要收她们入房的意思。 但整个王府谁不知道她们两个才是世子最贴身的婢女。以后肯定是通房丫头。 而她们也一直以这样的身份自居。 可是半年前世子突然出事，她们的心沉入谷底。 现在世子妃已经入府，她们的身份却过不了明路，王妃昨天又派人来问她们的意思。 她们才一大早就来找王妃表明决心。 “怎么？答不上来？行了，现在告诉我，你们的决定。陪我一起守寡还是嫁人做正头娘子？” 第16章 打听老师 两人还是犹豫。 “怎么？舍不得王府的富贵？”余元筝真是无语。 她不知道的是，哪怕是通房丫头也比一般的丫鬟身份高，要是能为主子生个一儿半女，她们的身份更加水涨船高。 而嫁给府里的小厮，永远都是奴仆，这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两人又膝行到王妃面前：“王妃，请为我们做主吧。” 她们拿不定主意，只得求王妃。 “哎，世子已经无望，你们还是嫁人吧。”王妃一声长叹，为她们做出选择。 余元筝很想说：就算世子醒了，也未必会收下她们，如果真会收下她们，那她就要想办法离开王府了。 但这个想法不可能让王妃知道，她毕竟是完全古人。 这事主要看男人。 两个丫鬟又一通哭，不得不接受王妃的安排。 “念在你们伺候世子一场，本妃给你们自己选择适婚的人选。回去让你们的娘帮你们选吧。回头报给本妃。本妃再给你们每人一百两的嫁妆。” 得到这样的承诺，两个丫鬟才告辞离去。 “母妃真是宽和。”余元筝笑着夸赞。 “你这孩子，好了，我们一起吃饭吧。” 今天的早餐还是粥，但是却没有藏红花的味道，真是奇怪，怎么前天吃到有，今天却吃到没有。 饭后。 “母妃，您有没有认识的好夫子，儿媳想给父亲打听打听。他想继续读书参加科考。”余元筝想到自己的娘家终于离开了伯府，一切都要重新打算。 她父亲之所以能下定决心分家，最主要就是这个原因。就是他不参加，以后弟弟也要参加。 “哦？这是好事。我想想。” 秦雨烟认识的人，当然比她爹认识的肯定更有威望。 “我听王爷说上个月翰林院大学士金老大人告老，而实际他只有五十多岁，但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不能再为朝廷办差，三十年前，他可是那科的状元，学识渊博，也有不少门生。 如果他身子还好的话，拜到他门下是最好的。可惜了。”王妃想到一个人，却又摇了摇头。 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也不可能再收弟子。 “母妃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吗？”余元筝听了也有些惋惜，但这样的人，就算身体好的，也看不上她父亲。 “听说是咳症。” “咳症？这种病太医都治不了吗？”余元筝很奇怪。 “呃，咳症有多种，他这个咳症应该是劳嗽。所以治不了。” “什么？劳嗽？”余元筝一下就听懂了。 劳嗽就是肺痨，这个病在古代就是绝症。 “嗯，真是可惜了。他才五十几岁，就不得不从朝堂退出。” “还有别的好夫子吗？” “晚上等王爷回来，母妃再问问他吧，这些事，男人知道得多些。其他母妃知道的都不如金老大人。” 回到棋雅院，余元筝看到远山和近水正在给世子换衣。 “远山，今早世子吃的什么？”余元筝关心问道。 “回世子妃，今早是百合肉坭粥。” “嗯，辛苦了。你们伺候好就可以出去了，我留在这儿守着。” 她昨天回门试了试原主的技艺：绣花。 没想到她居然这个也能继承过来，她觉得很新鲜，让姜花把她的绣崩子拿来，她想再试试。 刺绣在现代已经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她可不想把这门手艺丢了，绣些自己喜欢的艺术品也是一种高雅的娱乐。 前世，她小时候学过古筝，还考过了十级，但因为她喜欢医学就没走音乐这条路。但在大学里，她还是凭借小时候的那点技艺参加了几次校文娱活动，赢得了不少掌声。 所以有一项娱乐本领多么重要。 她一边下针一边慢慢思考一些问题。 如果能请到金老大人给父亲做夫子，肯定能让父亲在学业上事半功倍。 他已经不年轻，不走点捷径，很难在科考中脱颖而出。 突然，她想到了个办法。 “姜花。” “小姐。”门口候着的丫鬟应声进来。 “把我的嫁妆单子拿来我看看。”余元筝这几天都没心思整理她的嫁妆。 “是。”姜花从墙角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锦盒打开。 余元筝一项项看过去。 值钱的东西不多。 “我居然有一个小别院，三个铺子，还有一个百亩的庄子？”她有些惊讶。 “小姐，你忘了？二夫人出生商家，一个铺子是伯府给的，另两个铺子是夫人的嫁妆。那个庄子也是。”姜花有些不明白，小姐怎么会不记得呢? “哦。记得，记得。”余元筝立刻打哈哈。 她记得，只是没遇到事，不去想而已，毕竟不是她自己的记忆，还得单独去回忆。 同时她也想起来，三个铺子都是做什么营生。 一个在光华街做茶叶生意，一个在民和街是个药铺，这两个都是娘的嫁妆铺子，另一个租给别人的才是伯府的产业，在一个不怎么热闹的街上。那个小别院是伯府给的，也在一个比较偏的地方。好像也是租给别人住的。 “姜花，你让春雷带你去看看这个租出去的铺子，现在租客用来做了什么？如果违约金不多，就把铺子收回来。”余元筝下了一个决定。 这个铺子她有大用。 “是，小姐。” 此时的余朝阳也得到两个丫鬟被王妃准许回家嫁人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一个消息是王妃居然已经放弃继续给世子治疗。 而前世可没有这个决定，直到世子死，顾太医都每隔十天来施针一次。 两个丫鬟是她故意要到院子里伺候世子的。 她一个人痛苦怎么行，两个自己送上门来一起痛苦的，她怎么会拒绝。 而今世因为她的换婚，很多事都变了。 不治疗，那不是死得更快？ 想到这个，余朝阳就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好好好。” 她要去告诉二老夫人和侧母妃。 刚从二老夫人的百岁院回去，现在她又来。 二老夫人觉得有些奇怪。 “阳儿，怎么这么快就又想祖母了？”二老夫人对余朝阳不是一般的热情。 “二老夫人，刚才母妃打发两个世子的丫鬟，听她们两个说，母妃和父王已经停止请医，以后都不给世子治疗了，任其自然。”余朝阳兴奋地说道。 “你说什么？”二老夫人一听，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放弃治疗。 那是王府的世子，他们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不行，我不同意。欣怡，走，去主院。” 二老夫人非常气愤地走出正厅，气势十足地往宏浩院而去，走路如风，都不像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妇人。 余朝阳懵了，这是为什么？二老夫人不是应该希望世子早点死的吗？ 第17章 二老夫人莫名发火 二老夫人带着罗侧妃和余朝阳气势十足地直接闯进主院。 秦雨烟正在看账本。 “王妃，你是不是想世子早点死？”二老夫人一看到人就劈头盖脸地叫骂，“王爷怎么就娶了你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为妃，世子可是你亲生儿子，你居然要断了他的活路。早知道当初就该听我的，娶我蒋家女。” “二老夫人这话什么意思？”被骂得莫名其妙的秦雨烟脸一冷。 她蒋家女很高贵吗？一个落魄的官家，现在在朝为官的一个都没有，只有几个外放的族中子弟。 她可是卫国公家的嫡女。 “什么意思？听说你们断了世子的继续医治？打算放任不管？你可是他的母妃，怎么如此恶毒。虎毒还不食子，你怎么比后娘还不如？”二老夫人好像很关心世子得不到治疗似的。 “二老夫人，此事是本妃和王爷一起决定的，那是本妃的亲子，本妃心里有数，就不劳二老夫人操心了。”秦雨烟也来气了。 前天还在为世子之位能落到庶子身上而高兴不已，今天又来关心她的儿子得不到治疗。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这时王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王爷，你们为什么要终止顾太医给世子继续诊治？”二老夫人一脸气愤地质问。 “本王打算过段时间再请医，先看看世子有什么变化，此事是本王拿的主意，你就不要插手了。”王爷冷声说道。 刚才他在门口就听到二老夫人对王妃毫不客气的说词，心里有气。 “王妃是本王的父王亲自给本王选的妻子，你是在质疑老王爷的眼光吗？” “我可是你庶母，还是你姨母，你居然如此冲我发脾气？”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庶母，就摆好一个庶母的身份，以后少来王妃院子里撒野。” 同样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刚走到门口的余元筝给王爷点了个大大的赞。 这才是一家之主该有的气势，一个老王爷的妾居然也敢对王妃大呼小叫。 就算她女儿在宫中为淑妃，那品级也不如一品亲王妃。 荣王妃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她哪里来的底气敢对王妃如此态度？ 看来还是王妃太温和了。 “是不是你这个小贱蹄子怂恿你母妃的？” 一看到余元筝，二老夫人找到了出气桶，对着她又大呼小叫起来。 “二老夫人，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世子是母妃和父王的儿子，他们要做什么决定那是他们的权利。 您要关心应该是去二叔家关心才对吧？二叔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在他面前想怎么训都不会有人管您。 而这里是宏浩院，是王爷王妃住的主院，是一家之主住的地方，整个王府的中心。” 余元筝才不对她客气，强调又强调王爷和王妃的地位。 从进门那天就对上了，她不介意让对方再恨她多一点，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你，你，你个下贱的玩意儿，不敬长辈的东西，给我打。”二老夫人气得快要发巅。 可是没人敢动手。 “桃红，动手。”二老夫人气急败坏地对身后的丫鬟吩咐。 可是桃红怎么敢在王爷面前放肆？ 直接跪到二老夫人面前，什么话也不敢说。 结果引得二老夫人狠狠踢了她一脚，甩手走人。 “王妃姐姐，还是好好管管世子妃吧，要是把二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二老夫人可是三皇子的亲外祖母。”临走前，罗侧妃不忘提醒一句。 余朝阳看了个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了。 带着疑问的余朝阳回到自己的书香院，正好上官子书从外面回来，他应该是和王爷一起回来的。 “夫君，是不是随父王出去练兵了？”余朝阳立刻上前笑盈盈地为他捏肩。 “是啊，父王已经开始教我如何带兵，如何训兵。”上官子书无比兴奋。 以前他从没去过军营，今天是他第一次去。 荣王府虽不掌兵权，但荣王爷却可以随时出入军营参与各种事务。 包括检验军队的训练情况。 王爷上朝也很随意，皇上规定他每月至少要上朝十天，其他时间不管。 想到他以后也可以和父王一样，想想心里就美得不行。 “夫君，今天二老夫人很反常，妾身想不明白。” “怎么了？” 余朝阳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上官子书也不明白。 前世世子的治疗一直没断过，而这世却完全变了，她也看不懂了。 二老夫人的态度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大概她是真关心大哥吧。”上官子书找不到理由，在大哥没出事前，二老夫人对他和对大哥差不多，只是感觉对他更好一些，但也不太明显。 自从大哥一出事，二老夫人对他明显好了很多。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他成了世子，以后二叔就得依靠他过活，提前打好关系再正常不过。 而且三皇子还需要他们王府支持呢。 ”可是这几天我明显感觉到二老夫人对世子并不关心，今天又突然特别关心。“余朝阳还是很疑惑。 ”不用想那么多，以后谁对你好，你就亲近谁就行了，但父王和母妃你怎么都要敬着。“这一点上官子书看得很通透。 “这个我知道。”余朝阳还没蠢到和王爷王妃过不去。 主院。 二老夫人离开后，余元筝上前帮王妃顺气。 “父王，母妃，对不起，这事怪儿媳考虑不周。”余元筝没想到二老夫人如此凶，居然对王妃这么不分尊卑。 “这事和你无关。”秦雨烟在这王府二十二年，二老夫人什么性子，再清楚不过，就是个拎不清的。一会对世子好，一会儿又对老二好，搞不懂她哪根筋不对。 “父王，母妃，这事是不是有问题？”余元筝想引导一下。 因为她看出了顾太医的下针方法有问题，但她又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医术，说不准他到底是真不会还是故意的。 “有什么问题？”王爷问道。 “儿媳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二老夫人的态度变得很奇怪。” “不用理她，这些年，她一直如此。世子的治疗还是按你的意思暂停一段时间看看。”王爷也希望世子能醒。 “谢父王不怪。” “好了，此事虽是筝儿提出，但拿主意的是我和你父王，你何错之有？”王妃反而安慰起余元筝来。 “对了，王爷，你有没有认识的好夫子，筝儿想给她爹请个夫子。”王妃想起了余元筝早上说的事。 “哦？亲家想参加科考？” “是的，父王。以前在伯府，没这个机会，现在分家了，父亲就想博一博。” 第18章 第一步计划 “嗯，想读书是好事，不过他年纪大了，不可能去书院和那些小年轻同堂，请个夫子单独教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这夫子可不好找。”王爷也有点犯难。 “不过本王帮你留意，过几天再给你答复。有一个人倒是很合适，可惜他命不久矣。” “您是说翰林院大学士金老大人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母妃告诉儿媳的。” 王爷也对金老大人很看好，那她就想办法请到此人。 回到棋雅院，吃过午饭。 又看着远山近水两人伺候好世子。把人都打发出去，她又给世子把了一下脉，脉相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她又习惯性把今天发生的事都给他讲一遍。 多刺激刺激，有利于病人恢复。 而此时的世子并没有睡着，认真听着余元筝的每一句话。可是他作不了任何回应。 只要他醒着，这个女人每天对他讲的话，他都认真听着。 得知自己的母妃被二老夫人责骂，他心里很难过。如果他要是真死了，以后母妃不得受更多气？ 他想醒来，强烈的愿望支撑着他，他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可惜余元筝只顾看着世子俊逸的脸讲话。 “小姐，奴婢回来了。”门外传来姜花的声音。 “进来吧。”余元筝回应。 “小姐，春雷哥带奴婢去看了那家租出去的铺子，铺子不大，只有棋雅院前厅那么大，不过好在还有个后院，后院有三间房。 租客看到奴婢去，就向奴婢倒苦水，那个位置不好，他是做吃食生意，一年下来赚不了五百两银子，他很想提前解约，但奴婢不敢做主，回来问问小姐。” “这么巧？那就让春雷跑一趟，把租客退了。过两天，我亲自去看看。” “是，小姐。” 两天后，余元筝向王妃提出想出门看一下自己的嫁妆铺子，得到同意，带着人走出了王府。 有春雷和夏雨两人一起护着，王妃很放心她出门。 可是刚到门口她就遇到同样要出门的余朝阳。 “哟，大嫂不在家照顾世子大哥，怎么有空出门？” “咦，你要出门，有没有向母妃报备过？”余元筝故意揶揄。 两人已经撕破脸，都没什么好脸，只需表面和平。 “哼，作为儿媳妇，出门当然要向母妃报备。你怎么有两个护卫？母妃为你安排的？”余朝阳看到春雷和夏雨，不认识。 前世她怎么没有这样的护卫？ 余元筝做了什么，让王爷王妃对她这么好？ 她气愤地撕了撕手中的帕子。 ”是啊，世子躺在床上，没有男人为我撑腰，母妃怕我出门遇到危险，当然要给我配护卫。你呢，一个人出门吗？二弟没陪你？”余元筝笑得很灿烂。 余朝阳转身进府。 不会去找王妃要人吧？ 余元筝在两个护卫和两个丫鬟的陪同下，来到伯府给的嫁妆铺子。 租客已经撤走。大门敞开着，里面什么也没有，只留下一地垃圾。 也就只有三十平米大小，再进到里面，果然有三间房，有个小小的天井，一间被一分为二，半边厨房，半边放杂物，两间一看就是卧室。如果开个小铺，晚上还可以留人值守。 余元筝看了一通，心里的想法更确定了。 “春雷，夏雨，那天王爷把你们十人交到我手里，你们是只听我的，还是还要向王爷禀报我和世子的一切事情？” 余元筝这个一定要搞清楚，如果她要用这十人做一些事情，她的一些密秘，肯定要让他们知道的。 “世子妃，王爷给我们的命令是一切听从世子和世子妃的。除非关系到生命危险的事，一般不会向王爷禀报。”春雷一拱手。 “好，你们都是王府培养出来的，忠诚度我信任。 所以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以后就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我会想尽办法把世子治好。 以后我们有没有好日子过，就看你们如何配合我了，可明白？” “多谢世子妃信任，我们一定听从世子妃的命令。” 他们十人本就是为世子培养的人，现在世子不省人事，那么世子妃就是他们必须服从的主子。 “好，紫月，姜花，你们二人是我陪嫁的丫鬟，我过得好你们才能过得好。 我们也要主仆一心，经营好我们的小日子。 以后我自会为你们谋一个好姻缘，也会给你们准备丰厚的嫁妆。” “多谢小姐，我们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两个丫鬟见小姐这么认真地对她们许下承诺，都感动不已。 这几天，她们两个都看到了小姐的变化，这样的小姐她们太喜欢了。 没想到小姐把自己伪装的这么好。 做奴婢也希望得遇明主。 她们的未来都捏在小姐手里，她们当然希望小姐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忠诚，余元筝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和他们说说。 其实她对这几个下属本就认可的。 古人在忠诚度上真的让人很放心。 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她对他们掌握着生杀大权。 就算他们告诉王爷王妃也无所谓，世子是他们的亲儿子，要是真让她治好了，她就是整个王府的功臣。 只是现在她不能直接告诉王妃，因为府里明显有人不希望世子醒来，那么还是悄悄来比较好。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曾让任何人知晓，包括我的父母。那就是，我会医，而且不比太医差。”余元筝直接说出自己的能力。 “什么？小姐，奴婢从小和您一起长大，从没见您学过医。”紫月不可置信。 “因为我是梦里学的，我经常做梦，在梦里有个师父一直在教我，但因为没有离开伯府，所以我从来不用。 你们都知道，我们二房在伯府是什么地位。 如果我报出我会医，会是什么结果？ 肯定会被打压得更厉害。 大房不会乐意看到二房的人出人头地。 哪怕是姑娘也不能压过大房。” “太好了，小姐，如果能治好世子，以后我们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姜花欢快地叫起来。 春雷和夏雨也震惊地看着余元筝。 如果世子被世子妃治好了，那他们以后的前途也会光明。 “你们也不要那么乐观，世子的病没那么好治，一切看天意。 今天我带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我要扮神医。 但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而且我又是王府的世子妃，更不能出来抛头露面。 那么我就想让春雷来扮，治疗由我。我们第一步就找得了劳嗽的金老大人试手。” “世子妃，不行，金老大人得的那个病传染性很强。”春雷反对。 第19章 乔装上门 “是啊，世子妃，这可不是儿戏。劳嗽从来没有医者治好过，一个不好，自己也会被传染。”夏雨也不赞成。 ”小姐，我们还是另选一个病人，也一样可以把名声传出去。“紫月也反对。 “是啊，小姐。让春雷哥去打听打听，谁家有合适的病人再做打算也不迟。”姜花也阻止。 “你们放心，我能治好这个病。劳嗽的传染性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只要做好防范一般不会被传染。我之所以选择金老大人下手，是因为我想施恩好求他收我爹为学生。”余元筝解释道。 几个下属见劝不动，只得作罢。 ”我平时很难有机会出府，今天向母妃说了出来一天，我们今天就上门去。 春雷和夏雨，你们两个现在就去买几身行头。 给我买一套男装。面具，药箱，银针等，再买几样药装个样子。 总之把一个大夫需要用到的东西买一套，再去租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时间比较紧，动作快些。” 余元筝拿了张银票给春雷。 两人快速去办事。 主仆三人就在小铺里等，把王府的马车藏到铺子后院。 当一切准备好。 从铺子里出来一个小小少年郎，眉清目秀，一身白色长衫，一条淡蓝色丝带把头发高高冠起，有点江湖公子的形象，又有点大家公子的派头。 “小姐，您这一身打扮真好看。”紫月笑着夸赞。 “好了，都带好口罩，带上面具，我们走。” 租来的马车，有点简陋，不过里面有两排凳子。 两个男子驾车，向金翰林家而去。 金翰林家不在勋贵云集的南城区，而是在官员比较集中的东城区。 当马车停在金府大门口时，正好有另一辆马车也刚好停下。 但一看标志就知是金府的马车。 从马车里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然后又从马车里出来一位一看就知道是大夫的老者，年纪估计得有七十了。 背着个药箱，带着平顶四方巾帽。 “世子妃，那人是金翰林的长子，金林，现任京兆府京兆少尹。”春雷立刻小声向余元筝介绍。 “哦？我们是不是刚好遇到人家另请了大夫？”余元筝看到那老者就知道撞车了。 有点尴尬啊。 不过有什么关系，各凭本事。 余元筝大大方方上前：“金大人安。” 很有礼貌地一拱手。 “你是？”金林看向他们几人，个个都戴着面具，但又看到一个挎着药箱。 “金大人，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从药王山来的，师父是隐世高人，我从小随师父学医多年。现在下山历练。 听说金老大人有恙，而且还是劳嗽。真是巧，我在这方面很有研究，所以自荐来府上看诊。” 余元筝说得有鼻子有眼地，给自己编了一个高大上的身份。 可是金林看她却像看神精病。 “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居然敢骗到我金府。速速离去。”金林前几天刚被骗了一笔钱，这才几天，又来一个，真是不知所谓。 “唉唉唉，金大人，我不是骗子，我真是大夫。” 可是金林根本不理她，一甩袖就要走，可是余元筝哪里肯就此罢休。直接拉住金林的袖子。 “金大人，你可不能把你老爹活命的机会给弄丢啊，那你可就成最大的不孝子了。”余元筝不遗余力。 “放手。”金林明显生气了。 他为了老父亲的病请了不知多少大夫，可以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居然敢说他不孝。 “不放，你就给个机会呗，我不要钱，免费看诊。” “来人，把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骗子给本大人打得远远的。”金林一声吩咐。 他身边的四个护卫再加上大门里也跑出来四个小厮，二话不说就对余元筝他们几个开打。 余元筝没想到他们来真格的。 赶紧拉着两个丫鬟往后退。 春雷和夏雨哪里会让人碰到世子妃，冲上前，一阵拳打脚踢。 没两下，八个人就被他们两个人给打趴地上起不来。 当然他们肯定没下死手，只是稍作教训。 余元筝看得直咋舌，她第一次看人用功夫打架，太帅了。 自己的下属这么给力，回头有钱了一定好好奖励。 金林被两人的战斗力给吓着了。 哪个骗子敢如此对他金府的人动手。 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四个人来。 可是看他们的马车这么破旧，哪里像正经人家。 余元筝看到他的视线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金大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马车是我们临时租来的，今天刚进京，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买辆马车。” 金林见他们五个人里还有两个女子，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一眼看出是年轻姑娘。 而且穿着不像平民，一看就是丫鬟打扮。 “你真是大夫？” “当然，不信你可以让你身后的老大夫问我几个问题，看我是否能对答。”余元筝很自信。 “何老先生，麻烦您问问。”金林还真让那老大夫问。 何老大夫看到这么个活力满满的小子，也为他的大胆惊叹。 真是初生牛犊不愄虎，翰林大人的府邸都敢闯。 虽然同行相忌，但老人家对小辈还是有几分爱护的。 “小子，老夫就考考你，伤寒和风寒有什么区别？”何老大夫笑呵呵地问。 “伤寒，最主要症状是，发热、头痛、疲惫、乏力、肌痛、干咳、厌食和消瘦、腹痛、腹泻、便秘、皮疹。有时有肠道出血、消化道穿孔、肝脾肿大、重症肺炎。 而风寒主要表现为恶寒、发热、头痛、鼻塞、流清涕等症状。 伤寒采用清热解毒的方法治疗，风寒采用祛风散寒的方法治疗。” 余元筝答得很顺。 何老先生听了，点了点头。 ”嗯，不错。金大人，他确实懂医理。” “金大人，一人技短，两人技长。要不你就让我和这位何老大夫一起给金老大人看诊？”余元筝这还是第一次求着给人看病，真是风水轮流转。 金林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拿定主意。 “走吧。” 反正那小子刚才说不要钱，免费看诊。 余元筝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主动给人看病还得经过一番较量。 几人跟着金林进了金府。 金府虽没有王府大，但也是很雅致的一个府邸。 一路廊檐迂回。 来到一个偏院停了下来。 院门是关着的。可见防护措施有做，都知道这个病很容易传染。 何老大夫这时也拿出一个口罩样的东西把自己的口鼻蒙住。 而就在这时，里面传来怎么也压不住的咳嗽。 “父亲。”金林就要推开院门进去，什么防护都没做。 第20章 第一个病人 “唉，金大人，你不能就这么进去。”余元筝立刻拉住他。然后很好心地递了一个口罩给他。 余元筝为了今天出行，早就准备好的。还用药水浸泡过。 金林接过戴上，推开院门。 “你们三个就在外面等我，春雷跟我进去。”余元筝让三人留下，能少接触尽量少接触，以防万一。 “可是，公子......”姜花不放心。 “没事，你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就在这儿等我，要真有什么事，我会喊你们。” 余元筝让春雷提着药箱一起进去。 院门又被关上了。 进了正屋，有一个也同样戴着口罩的小厮站在进内室的门口。 “见过大老爷。” “嗯，父亲今天如何了？” “回大老爷，老太爷今天咳嗽比昨天又多了些。”小厮的声音听着透出几丝悲伤。 “何老先生，麻烦你了。”金林请何老大夫进去。 余元筝也跟着。 金老大人正躺在床上，刚刚咳过，脸上的胀红还没有完全退去。 人已经很瘦了，腊黄之色很明显。 “父亲。”金林声音哽咽着叫了一声。 但没有靠到床前。 “快把窗户打开。”余元筝真是无语，居然两边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这样更容易传染别人。 两个小厮还每天近身伺候。 但小厮不动。 “金大人，金老大人不能这么闷在屋里，空气不新鲜，对他的身体更加不好。 现在已经是四月天，根本无需怕冷，大不了多穿件衣服。”余元筝只得向金林解释。 “何老先生？”金林看向何老大夫。 “可以打开。让屋里的病气散一散也是好的。” 两个小厮这才去把窗户打开。 新鲜空气一进来，那种污浊之感很快就消失了。 “林儿，不用再请大夫了，老夫这病是没救的。你就让老夫安安静静地走。” 金老大人看到儿子又给他请大夫，但他得了这种病，就没有一个治好的，他已经心存死志，没必要再浪费精力了。 “父亲，儿子不孝。”金林听到老父亲说这话，伤心地哭起来。 太医院的太医能请的他都请过了。民间的大夫他也请了不下十个，今天这个还是他出门一百多里请来的。 只要打听到哪里有好大夫他都去请。可是没有一个人说能治的。 他想救老父亲，可是他尽了力也没做到。 “金老大人，金大人跑出一百多里请了老夫来，这份心意您还是受了吧。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孩子是孝顺的。” “咳咳......”又一阵咳嗽。 “哎，人都要走到那一步，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区别？”金老大人无奈道。 何老大夫坐到床边，开始把脉，又让病人张嘴看舌胎。 再摸他胸口。 然后摇了摇头。 “何老先生，怎么样？”金林擦了擦眼睛问道。 “哎，老大人这病已经到了毒邪留滞阶段，已经回天乏术，老夫只能开些治标的药，让老大人舒服些。”何老大夫深感无力。 如果还是早期，或许还能控制住病情不要发展得那么快，多活些时候，但现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真的没有办法。 何老大夫走到一边桌前开始写药方。 而余元筝也上前诊脉，检查。 她还趴在金老大人胸口听了听音。 并没有何老大夫说的那么严重，只能算中期。 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金大人，我能治。”余元筝很肯定地说道。 把还在写药方的何老大夫惊得直接停了笔。 金林更是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当真，但一定要按我的要求配合，病人不能任性。”余元筝说得很自信。 “小子，你可别夸下海口，到时自己打自己的脸。”何老大夫提醒。 他们这行都有不成文的暗语，从来不把话说满，这小子居然说得这么肯定。 “金大人，你信我，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还你一个健康的父亲。” “好，只要你能治好我父亲，你什么要求我金府都能答应，只要不违背道德和律法。”金林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保证。 “好。我现在就开始治，但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需要一段时间，但最多一个月就能看到效果。要完全好，可能需要八个月到一年时间。” “只要你能治好，我们绝对配合。” 余元筝当场就开始治疗。 “这个病不一定只是喝药治疗，还可以针灸治疗、按摩治疗、拔罐治疗、刮痧治疗。 我先开个药方，每日按时服用，另几个治疗，我今天也先给老大人做一次，估计今晚就能睡得安稳很多。” 余元筝一边说一边就走到桌边开始写药方。 写好后，何老大夫拿起来看：”你小子，用药可真是大胆，这狼毒可不是随便用的，你居然也敢入药。” “何老大夫，这个药才是起主要作用的。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把量控制得很好。” 然后她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银针，在烛火上烧了烧，准备施针。 小厮配合地把金老大人的上衣宽了。 怕他冷着，又把窗户给关了。 肺俞穴、气海穴、大椎穴、膏肓穴，每个穴位都入针三分，然后再捻动。 “小子，不错，这一手针灸之术就在老夫之上。”何老大夫看着余元筝的动作，连连点头。 金林听了，心里稍宽。 一刻钟后，她又给金老大人在背上和胸口进行拔罐。 这套工具，春雷也买了，正好派上用场。 这一套做完，就不能再刮痧，只能下次。不然老大人受不住。 但按摩还是可以的。 “你们两个看好了我的按摩手法，你们学会了，可以每天给老大人按摩两次。”余元筝把两个小厮叫到床前看好。 然后开始各个穴位的按摩刺激。 “揉天突穴、肺俞穴、膻中穴，合谷穴、风池穴，使每个穴位感觉发热即可。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两个小厮同时应答。 一套动作下来，余元筝感觉还有些累，这身板是小姐的身板，力量太差。 “好了，既然看清楚了，你们现在就演示一次给我看。” 两个小厮上手每人做了一回，有不对的地方，余元筝马上指出。 从余元筝开始针灸到现在按摩，金老大人只是小咳了几场。 这效果非常明显。 “好了，你们两个每天伺候病人，我也给你们开个方子，以防你们感染。但每天必须像今天这样戴着口罩。窗户一定要通风。” 两人一听，突然就跪在余元筝面前。 第21章 传染开来 “多谢大夫。”两人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他们是金府家生子，主人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他们两个被安排来伺候老太爷，虽然主子许诺如果他们不幸感染，死后，主子会善待他们的家人。 但谁不怕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这么久以来，余元筝是第一个考虑他们感受的人。 他们差点落泪。 “行了，你们现在还没有感染，但以后就很难说了，所以早点预防才是上策。” “不知道小大夫怎么称呼？”这时金林才想起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叫我曾大夫即可。我叫曾元。”余元筝临时给自己起了个假名。 治疗结束，药方也写了。 “金老大人，您不会死，您现在就把灰败的心情收拾好。 您还没看到自己的重孙吧？ 我保您能看到，只要您好好配合我的治疗。” 余元筝笑着鼓励金老大人。 病人有了希望，他的心情就会好，治疗起来就会事半功倍。 “好好好。”金老大人连连点头。 他是直接的感受者，这一通治疗后，他明显感觉身子舒服多了，胸口也没有那么闷了。 “还有，以后您的饮食要注意，多吃营养丰富的食物，比如瘦肉、鱼肉、虾、鸡蛋，牛乳等。再多吃蔬果，少盐，少刺激，少辛辣。” 余元筝交代医嘱。 洗了手，看诊也就结束。 “小子，不错，后生可愄啊。老夫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说能治劳嗽，你是第一人。老夫长见识了。”何老大夫感叹。 金林郑重地向余元筝深鞠一躬：“曾大夫，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 “没事，你不信任是正常的，我初来乍道，也不太懂规矩，我的下属可能出手重了点，也望金大人海涵。” 两人都有错，相抵。 大家听了，同时笑出声。 和谐！ “我刚才开的药方，连服五天，五天后我再来。” “不知道曾大夫下榻何处？到时我好派车去接。”金林想知道他住在哪里，随时就能找到人。 “呃，今天刚来，还没有住处，我现在就出门找地方，然后再告诉你。”余元筝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如果不嫌弃，曾大夫可以住在我金府。”金林邀请。 “谢谢金大人，我还有友人要拜访，就不麻烦金大人了。” 金林送客出门，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妇人匆匆跑来。 “大老爷，大老爷，宇少爷起了热，听说您请了大夫，二夫人派奴婢来请大夫留步，给宇少爷看看。”此妇人正是金府二房夫人跟前的嬷嬷。 宇少爷就是金林的小侄子。 “还请两位大夫移步。”金林立刻做出请的姿势。 大家又转了方向去二房的院子。 二夫人明氏抱着孩子正在院里等着。 她怀里的孩子蔫蔫的，无精打采，看着三四岁的样子。 还听到他咳嗽。 “大哥，宇儿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低热，请了府医看诊，只当染了风寒，想着问题不大，可是今日又一天快过去，也不见有所好转。听说您给公爹请了名医，所以就麻烦您了。” 明氏有些不太好意思。大伯哥出远门请来给公爹看诊的大夫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她半路拦来，是有点失了礼数。 “嗯，何大夫麻烦您了。”金林先请老大夫先看。 这是尊重。 孩子不舒服，依在他母亲怀里不肯下来。 明氏只得抱在怀里让老大夫看诊。 何老大夫经过一通望闻问切，心里有了底。 “金大人，金二夫人，小少爷应该也感染了劳嗽。” “什么？”明氏一听，差点没抱稳怀里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救了？”明氏直接哭着问道。 “夫人，怎么了？”就在这时金府二老爷金森回来了。 他也就三十不到的年纪，这是他的第二个嫡子。 他担心孩子，早早就提前下职回来看看。 “呜呜，夫君，宇儿他，他得了和公爹一样的病。”明氏哭得好不伤心。 这明显就是被公爹给传染的。 金老大人初期还没有被诊断为肺痨前，并没有隔离。 而二房的小孙子是他最疼爱的，当然接触就多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潜伏期，现在出现了表症。 “什么？”金森一听儿子也得了同样的病，惊得差点没站稳。 “大夫，可有救？”金森立刻上前殷切地看着何老大夫，寻求答案。 “老夫只能控制病情慢些发展，根治......”他摇了摇头，“不过，这位小友应该有办法。” 他指了指余元筝。 金森这才看向站在一边的四人，个个都戴着面具。 “曾大夫，麻烦你也给小侄看看吧。”金林伸手邀请道。 余元筝这才上前看诊。 她看诊的方法和何老大夫有所区别。 先一通望闻问切，然后诱哄着先把孩子抱起放在桌上平躺，先听了听他的胸部，再按压了一下。当听到孩子呼疼时，她也确定了。 的确患了肺痨。 “两位金大人，孩子确实如何老大夫所言，不过症状没有金老大人严重，还能治，而且孩子再生能力强，好的还会快很多。 我先给开个方子，按时服用。 孩子如果不肯喝，我下次来时给他做些药丸。 但你们平时多注意，我估计近身伺候的，包括父母都有感染的可能，所以我建议你们都一起服药。 因为孩子太小，时刻都离不得人，所以照顾孩子的人一定要戴口罩，口罩要用雄黄泡过，每两个时辰就要换新的。 我建议府上人人都戴口罩，哪怕出门也一样，减少传染给别人。” 余元筝当场就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是给孩子的，一个是预防的，让大家都喝。 “多谢曾大夫。我们一定照办。”金林没想到已经传染开来。 他吓出一身冷汗。 今天幸好曾大夫强行想进府给他爹看诊，不然他们金家一家老小都有可能被此病要了命。 金林恭恭敬敬把余元筝一行送出府。和刚进来时的态度完全两样。 当快要出府时，金林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曾大夫，这是诊费，还望收下。” 余元筝好笑地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银票：“金大人，我说过不要诊费，说话算话。” “为什么？” 第22章 悄无声息 “因为我有求于金府。”余元筝很大方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知曾大夫有何事需要我金府帮忙，但说无妨。” 金林这才明白。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之前他就承诺只要不违背道德和律法的要求，他都能答应，现在听她果然有要求，也没觉得对方过分。 “等金老大人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谈。” 余元筝现在还不想说，这一家子都有可能被传染了，得等一段时间，等她把病情控制住了，不然她爹上门来也被传染可就得不偿失了。 几人告辞离去。 回到民乐街的那个嫁妆铺子。 大家都换回原来的衣服。几人又是刚从王府出来时的样子。 “夏雨，把我们今天穿过的衣服，戴过的口罩都烧了吧。一会儿回去，大家都洗个澡。” “是。” 隔了几个铺子就有一家卖酒的，余元筝让姜花去买了一坛来，把药箱里的工具都用酒洗了一遍。 “世子妃，在金府您说话怎么都变了声音，居然和一个年轻男子区别不大。”紫月好奇了一下午，现在才有机会问出心底的疑惑。 “这个啊，嘿嘿，我有一个技能，叫口技，也是在梦里学的。布谷，布谷。”余元筝马上就学了两声鸟叫。 “哇，真的好像。”紫月惊叹。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春雷，我有个想法。 今天我给金老大人治疗肺痨的事迟早会传开。我估计金府肯定会把我说得神乎其神。 而我不可能经常出府，我也不靠这个为生，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好给世子治病。 那么我们就需要有个地方，而这个铺子正好合适。 回头你找人把这个铺子稍微收拾一下，买个老头在这里守着就行。 或者我做些药丸摆在柜台上卖也行。 以后这个神医就由你来扮。一旦出了名，王爷肯定会来请。 到时你也戴着面具入府，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给世子治疗了。” 余元筝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小姐，为什么要等神医入府才开始给世子治？”紫月不明白。 “现在有了工具，我们今晚就可以开始，我说的是对外的消息。私下是另外一回事。” “哦。” “好了，我现在就写个方子，今晚就可以给世子先进行药浴。但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连王爷王妃都不让知道吗？”紫月想不通。 “紫月，姜花，以后你们要多个心眼。王府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和谐。有些事以后你们就会明白。” 余元筝想到一个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的余朝阳，还有一个阴晴不定的二老夫人，她就有些头疼。 “世子妃，以后要是有人来请神医，怎么办？”春雷心虚，他可不会看病。 “呃，不知道我到时出府方不方便？先暂定十天出诊一次吧。你接到消息筛选一下，实在避不开的我才出诊。” “是，世子妃。那这铺子叫什么名？”春雷现在感觉有事做，心里很高兴。 主要是看到了希望。 世子妃居然连太医都治不了的肺痨都能治，世子肯定能治好。 “嗯，就叫十日堂吧。” 定下计划，买了药，打道回府。 此时已经下午申时末（下午五点）。 可是刚到门口，又遇到余朝阳也刚从马车里出来，后面的两个丫鬟手里各拿了些盒子，这是去逛街逛到现在啊。 马车旁果然跟了两个王府的护卫，至于是普通护卫还是专属护卫，余元筝不关心。 “哟，大嫂也出门买东西了？这么晚才回来，也不怕母妃说你不守妇道。世子还躺在床上呢，就敢出门一整天。”余朝阳很会找存在感。 “我说二弟妹，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不好吗？ 不酸我两句你是不是心里不舒坦？ 你知不知道和睦相处的重要性？ 要不我们现在就把夫君换过来？ 反正我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 余元筝教训起人来毫不客气。 余朝阳冷哼一声大跨步先进了府门。 “春雷，你晚上再悄悄把药箱和我们刚买的东西带到棋雅院。”余元筝小声交代。 “是。” 两个护卫把马车驾走。 回到棋雅院，叶嬷嬷正在指挥几个院里的丫鬟收拾院子里晾晒的布。 因世子特殊，院里有两个粗使丫鬟专门清洗世子用过的衣物。 “见过世子妃。”叶嬷嬷蹲身一礼。 她每天早上来，晚上走。她也有自己的家人，不过就住在王府下人房。 “叶嬷嬷免礼，今日我有事出门了，世子今日可还好？” “一切如常。” ”那就好。“ 余元筝进屋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世子。 想到他这么天天躺着也不是个事儿，应该带出去晒晒太阳，不然影响钙的吸收，抵抗力也会下降。 嗯，可以考虑给他做个两用轮椅。 饭后，她就开始画图，把每个位置的结构都写清楚。 到了晚上戌时末（晚上九点），整个王府都寂静了下来。 春雷把所有护卫都带了来。 他们都是悄悄来的。 余元筝安排几个守在院子周围，防止有人靠近。 棋雅院有自己的小厨房，做什么都方便。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春雷把几个歇在棋雅院的丫鬟都点了睡穴。 姜花和紫月开始熬药。 明月和清风烧热水。 当水烧得差不多后，装到浴桶里，倒上药汁。 水温刚刚好。 春雷把世子抱来放进浴桶里，宽了上衣。 被这么一折腾，昏睡的上官子棋又恢复了点意识。 可是他动不了，任人摆布。 清风和明月把世子架着泡在药浴里。 一个没有知觉的人，根本稳不住身子，软成一团泥。 感觉了一下世子的心跳，热水泡着，心跳加快。 拿出一根最粗的银针，中空的，火烧消毒。 “世子妃，我们不让王爷王妃知道，真的行吗？”清风还是有点犹豫。 他们四个近身伺候世子的，以前也是每天跟在世子身边，感情非常深厚。 他很担心。 他并没有见识过今天余元筝给金老大人治疗，只听春雷嘴里描述。 万一世子妃的医术并没有春雷说的那么好，世子有个万一，谁也担不起这个责。 “是啊，世子妃，要不要叫王爷来再下针？”明月也犹豫。 “你们觉得让满府的人都知道我在为世子治疗，然后受到各方阻碍好，还是悄无声息就把世子治好的好？”余元筝反问。 第23章 放瘀血 两人无法回答。 要是让满府的人都知道，肯定没人信世子妃的医术。 “世子妃有几分把握能治好世子？”清风问道。 “世子的情况不比其他病症，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但怎么也比之前请的顾太医好，你们可知顾太医是怎么治的？” “不知道。”明月不明所以。 “他根本就不是在治病，而是在让世子一天不如一天，然后慢慢死去。 照他那么治下去，世子最多半年就死了。 他在世子头上的这两个穴位下针，就是在谋杀世子，但却没人能揭穿他。 我不知道太医们的医术水平如何，他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他学的医术就是如此。 但我那天看他施针就看出了问题，所以我才会让父王停止继续请他来。 而我现在接手，至少不会在半年后就死。” 余元筝的话让三个男人都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 如果真是人为，那就是王府里有人要害世子。 “你们放心，我还不想守寡，所以我不会害世子。”余元筝又补充一句。 几个护卫不再阻止她下针。 而此时的世子，有自己的感知，他听了世子妃的话，非常赞同悄悄医治，好想开口，可是他不能表达。 “明月，我怎么感觉世子的眉头好象轻微的皱了皱。你有没有看到？”清风突然兴奋道。 他这一说，几人都盯着世子的脸看。 可是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他在热水里泡着，脸色比较红润。 “大概是你眼花了。”明月有些失望。 “好了，春雷你扶好世子的头，我要下针了。”余元筝吩咐道。 两人扶着世子的身子，不让他下滑，一人固定住世子的头。 余元筝摸到她之前感觉有点不正常的位置。 一点点摸到骨缝的位置，再轻轻把银针扎下。 然后一步步深入。 三个男人都盯着她的动作。 突然银针顶部居然冒出了血珠。 几人都吓了一跳。 “世子妃？”清风有点担心。 “不用怕，这是瘀血。” 而此时的世子感觉头好痛，嘴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 一瞬间，他就晕过去了。 “世子。”三个男人惊呼。 他们听到了什么？ “你们听到了吗？”清风感觉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寻求肯定。 “听到了，是世子发出的声音。”春雷肯定。 “太好了。世子！世子！”明月连叫两声，可是世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和平时睡着没什么两样。 余元筝不理几个护卫，小心地继续捻动银针。 “果然如我所料。他脑子里淤血没有化去，而且还不少，他能醒才怪。当时他摔下来应该就是摔到这个位置吧？”余元筝问道。 “是这里，可是当时只是起了一个大包，没多久就消下去了，然后再也没管。还有腿，不过当时就接好了。”明月肯定道。 “太医是不是只开些活血化瘀的药？” “不知道。我们不懂，只按太医开的药煎了给世子喂下去。” “明天把药方都找出来给我看看。” “是。” 余元筝继续施针，这个位置没有血出来，她又换了一个位置。 如此这般换了五个位置，引出来的血起码有十毫升。 把两大块纱布都染红了。 “好了，把他脑子里的瘀血放一点出来，他会好受很多。 再过几天，我再如此引流一次，直到没有血出来，他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但能不能醒来，还得看他后续恢复，这么多血在脑子里，对他的脑子损伤很大。只能慢慢养，希望某一天他能醒来。 但至少不会半年后就死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余元筝很自信地告诉他们结果。 “那就好，那就好。”清风很激动。 这时他才真正信了世子妃医术了得的事实。 接着，几人帮世子洗好身子，换好干净衣服，又把浴室里的药汤都收拾好。 “对了，把熬药后的药渣都带出去，明天记得偷偷扔出王府，不要让人发现。”最后余元筝不忘交代。 她就想偷偷治，不能给任何人发现的机会。 这一晚，余元筝和世子都睡得很安稳。 次日。 她把画好的图给春雷：“你出去找个做家具的铺子，把这个椅子做出来，然后再把我那个铺子整理出来，也放几个柜台，做做样子。我还有个别院，明天我们再去看看，” “是，世子妃。” 春雷带着六个兄弟开始为世子妃的铺子忙起来。 余元筝又去王妃院里蹭早饭。从她嫁进来到现在，她每天都和王妃一起用早餐。 今天的早餐里又有藏红花的味道。 “母妃，这早餐是大厨房送来的吗？”余元筝很随意地问道。 “不是，是宏浩院的小厨房里做的。” “是不是每个院子都有小厨房？” “不是。整个王府只有宏浩院和棋雅院有小厨房，其他院里都没有。怎么问这个？”王妃有些奇怪。 “没什么，随便问问。” 王妃院里的小厨房做的饭，却放了藏红花，可是又很少，也不是天天放，时有时无。 这让余元筝更疑惑。 是什么原因呢？ 但现在她还不能暴露医术，还是算了，这点量对人体的伤害很小。最多也就是让人不容易怀孕而已。 不容易怀孕？ 对了，王爷王妃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儿子，还从马上摔下来，再也醒不过来。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余元筝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看来以后她的院子要加强防护了。 之前世子吃的东西，喂的药，她都没看。 想到这个，她有点坐不住了，几下吃完告辞回院。 远山和近水正在给世子喂食。 余元筝上前，舀了一勺放在嘴里，细细品。 还好，没有问题。 自己吓自己一场。 这下让她又迷茫了，王妃的吃食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藏红花也是一味中药，可以活血化瘀，散郁开结。治忧思郁结，胸膈痞闷，惊怖恍惚，妇女经闭，产后瘀血腹痛，跌扑肿痛等。 如果王妃因世子的事而郁结于心，吃些藏红花熬的粥也是好的。 “远山，母妃院子里一般有没有暗卫？”余元筝开始打听起主院的事来。 “应该没有。王爷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书房，书房才有暗卫十二个时辰守着。” “那主院伺候的都有些什么人？” 第24章 小院里的闹剧 “王妃院里有两个嬷嬷，一个是王妃从卫国公府带来的奶嬷嬷，就是赵嬷嬷，管着王妃身边的事。 还有一个是老王妃留下来的大丫鬟，郑嬷嬷，后来嫁了人，被王爷留在主院伺候，管着王妃院里的事务。 王妃身边有四个大丫鬟，都是王府的家生女。秋月，秋荷，秋香，秋叶，她们都到王妃身边没几年。 府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丫鬟十八岁都要放出去嫁人，所以各主子身边的丫鬟都不大。 除非一辈子不嫁才能留在主子身边一直伺候。其他的都是二等三等粗使丫鬟，一共有十人。”远山对主院的情况很清楚。 之前他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经常出入主院。 “那王妃没嫁进王府之前，谁是内院当家的？”余元筝又问。 老王妃早就去世，不可能没有新的当家主母。 “主要是二老夫人，三老夫人也管一部分事务。也就两人共同管理着王府内院。直到王妃进府，老王爷直接一句话，就让她们把掌家之权交了出来。”远山是家生子，对王府的一些过往也比较清楚。 余元筝听了，想得就有些多了。 王爷今年四十一岁，老王妃是在他三岁那年去世的，那么两个老夫人管家最少十七年，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收拢一些人心为自己所用。 次日，余元筝又向王妃报备，出门看她陪嫁的别院在什么地方。 王妃对她很宽容，只要说清楚去做什么，她都同意。 “今天不可像上次一样太晚回来。” “呃，母妃，可能还是要迟些回来，儿媳想回一趟娘家，有事想和我父母商量一下。他们刚搬离伯府，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儿媳想知道。” 余元筝面对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长辈一点没觉得别扭，有时还不自觉撒一下娇。 没结婚就是好，一直能保持一颗还没长大的童心。 前世她父母已经死了，现在又有了父母，这种感觉挺好。 还是前天的四人组。 棋雅院由叶嬷嬷照看。 用了一辆很低调的马车。 经过民乐街的那个小铺子，余元筝看到里面已经在修整。 追云和逐月两个人在里面忙，一看到春雷，他们立刻跑出来。 “见过世子妃。”两人同时拱手。 “你们忙，我只路过这里。大概要几天才能把这里收拾好？” “最多两天。我们下午去买几个柜子摆上就可以了。”追云答道。 “那就好，后面也要收拾好，要能住人。”她打算放个人在这里看铺子。 她手里没多少钱，压箱底的银子才两千两，王爷给个见面礼都给了一千两。 如果这铺子能开起来，说不定多少能赚点钱。 幸好这些下属不用她开工钱。 “是。” 马车继续前进。 按着房契上的地址，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 在一个马车刚刚能进的小巷的最尽头。 也不知道伯府怎么会有这样的产业存在。 难道是买来给打秋风的亲戚住的？ 来到小院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居然听到里面有争吵声。 “小哥，我们说好的半年一交房租，这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半年，怎么现在就要我们交房租，而且还涨价五十两？”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这是我们大夫人的意思，我只管来收租，有什么疑问，你们也别问我，如果你们不交，今天就搬出去。”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们大夫人是谁？” “你别管我们大夫人是谁，总之这租金今天你们必须交，不然就搬走。“年轻男子不耐烦了。 “你们这是违约，我们租房时是签了契书的，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那妇人很泼辣。 “你去告啊，你知不知道这房子的主家是谁？” “是谁？”妇人声音低了一些。 “是荣王府的世子夫人。荣王府你得罪得起吗？”年轻男子骄傲的声音传出。 “你瞎说八道，荣王是我们大魏的守护大将军，他怎么可能容许儿媳妇如此欺负我们平头百姓？ 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骗子？ 江哥儿，快拿扫把来，把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骗子打出去。” 妇人突然就高声要打人。 “没错，荣王是百姓的守护大将军，怎么可能让荣王府的人欺负百姓。”余元筝带着四人大步走进院子。 “二姑奶奶!?”刚才气焰嚣张的男子一看到来人，突然就吓得不知所措。 “还认得我是谁。谁叫你来的？”余元筝冷声质问。 “小的，小的......”那小厮眼神闪躲，然后拔腿就向门外跑。 春雷的腿一个横扫就把人绊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他背上。 “说，谁叫你来的？”余元筝再次问道。 “二姑奶奶，小的错了，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小厮一看大势已去，开口求饶。 “说是不说？”余元筝没有耐性了。 “是何伯派小的来的。” “你还敢瞎说，何伯堂堂伯府大管家，他会眼皮子这么浅，看上这点钱？还不说实话。”余元筝抬脚踢了他一脚。 “小的......，小的是大夫人派来的。”小厮背上的脚越压越重，他再也忍不住疼痛，只得说了实话。 “哼，我就知道是大伯母干的，还伯府夫人，就这点气度。”余元筝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是故意来恶心她。 “你回去告诉你的大夫人，女人也要有气量，如果就她这样的小人行径，伯府会败在她手里，以后她就是伯府的罪人。 我也不跟你一个下人计较，现在你向这位小嫂子道歉，不然就打断你的腿。”余元筝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春雷收了脚，那小厮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妇人面前道歉。 “刘嫂子，对不起。” 被叫刘嫂子的妇人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才回过神。 “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是？”刘嫂子上前一礼。 她身后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我就是刚才那小厮口中的世子夫人。”余元筝微笑着说道。 “哎呀，真是遇到贵人了，民妇刘阮氏见过世子妃。”刘阮氏又是一礼。 “刘嫂子不必客气，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真被人栽赃了。” “世子妃多和善的人，民妇才不信他瞎说的话。”刘阮氏很爽朗，“世子妃请屋里坐。” “这是你儿子？” “是啊，江哥儿快见过世子妃。”刘阮氏立刻把身后的孩子拉到前面。 “小子刘江见过世子妃。”小孩突然就有些腼腆。 “长得很结实嘛。是不是会些拳脚功夫？”余元筝见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有一股阳刚之气。 “是会些，他爹在京城一个镖局走镖，可是，哎......”刘阮氏长长叹了一口气。 第25章 收下一家人做长工 几人边说着话边进了堂厅坐下。 这是个一进的院子。虽只有一进，但不小，正房三间，两边厢房，还有倒座。 能住下一个小户之家，还能养几个奴仆的那种，但就是位子不好，很偏，又在巷子尽头。 “怎么了，刘嫂子？” “当家的上个月出镖遇到了劫匪，还被打伤。 我们要赔一大笔钱不说，当家的以后也押不了镖了。 我们本打算把这剩下的两个月住满就搬个小点的地方。”刘阮氏一阵惆怅。 “刘家大哥伤得怎么样？”余元筝关心地问道。 “少了一只胳膊。整个人都颓废得没有半点生气。”刘阮氏遇到人生这么大的挫折，也很难过，但她并没有悲伤之色。 可见是个乐观的人。 “刘嫂子有几个孩子？” “有三个，江哥儿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去邻居家送点东西还没回来。” “那你们以后靠什么生活？” 余元筝知道，男人就是一家的顶梁柱。一旦男人倒下，生活就会十分困难。 “哎，刚赔了镖局八十两银子，当家的还要请医问药，家里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每年还要寄一些回乡下孝敬老人，以后怎么办，现在还没有底。”刘阮氏很失落。 她一个妇人，也不知道以后靠什么生活。一大家子全靠当家的走镖挣钱。 这个小院一个月的租金就要五两银子，再过两个月就不能住了。 生活落差太大。 “世子妃今日来也是来收租的吗？”刘阮氏问起正事。 “我不是来收租的。我刚嫁入荣王府，伯府把这里作为我的嫁妆给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院子。所以就来看看。” “那就好，我们再住两个月就搬。”刘阮氏也不会赖着不走。 余元筝确实有收回这个院子的想法，她有个计划需要用到这个小院。但看到这一家子又觉得有点可怜。 想了想，她想到一个主意。 “刘嫂子，如果我请你们帮我做事，可愿意？ 你们也不用搬，继续住着，我给你们一些事就在这院子里做，但有个前提，我让你们做的事，绝对要保密。” “真的？多谢世子妃，民妇当然愿意。”说着，她起身跪到余元筝面前。 “刘嫂子，不必如此，快起来。”余元筝对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大礼，真的好难适应。 “世子妃，您这是救了我们一家啊。 您不知道，自从当家的失了胳膊，脾气一天比一天大，几个孩子稍微不听话一点，就遭他打。 还爱上了喝酒，才短短一个月，他就喝了快三两银子的酒。” “他现在在哪？”余元筝见家里就他们娘儿俩。 “哎，又出去喝酒了。他胳膊都还没好。”刘阮氏管不了自己的男人，只能干看着他一天天颓废下去。 “去把他叫回来。” 刘江一听，一溜烟跑出去。 没多会儿，就见他连拖带拉地带回来一个汉子，胡子拉叉的。 当他见到厅里坐着个天仙般的女子时，突然就酒醒了。 “当家的，这是荣王府世子妃，快见礼。”刘阮氏介绍道。 “真是世子妃？草民刘明德见过世子妃。” “听你媳妇说，你因受了点伤就不知道日月了？你可知身残志坚的道理？你还有三个未长大的孩子，你就这样打算不管了吗？”余元筝厉声质问道。 当一个人自己放弃自己是非常可怕的。 这时候特别需要有人点拨一下。 余元筝的话让刘明德一怔，然后举起自己只剩上半节胳膊的右臂。 愣愣地看了良久。 “世子妃，草民靠一身武艺走镖养活一家子。如今没了这只手，就拿不了武器，还怎么养活一家人？”刘明德那充满沧桑的语气，听得人心里泛酸。 遇到挫折，真正能坦然面对的人确实不多，很多人就会一蹶不振。 “当家的......”刘阮氏心里一哽，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丈夫。她知道丈夫这些天心里很难受。 “走镖，本就在刀口上谋生，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会有这么一天。既然当初选择了做这一行，就要有接受现实的勇气。” 余元筝让他直面人生。 “是，草民是有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天，真的太难接受。 草民心里太难受了，所以才放纵了几天。 孩子他娘，我让你担心了，等我胳膊好了，我去码头扛大包也会养活你们娘儿几个。” 刘民德突然眼圈一红，流起了眼泪。 他并没有完全放弃人生，只不过心里那关还没过去。 余元筝听到他最后一句，点了点头。 这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有责任心。 “好了，刘壮士，我有事和你商量。你没回来之前，我就和你娘子说了，以后你们一家可以为我做事，我给你们开工钱，就在这个院子里。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可是草民少了一只手也能做吗？”刘明德怕自己的残疾会有影响。 “没事，你有脚。还有另一只手，就能做事。” “多谢世子妃。”刘明德恭敬地行了一礼。 此时的他精神突然就变了，虽然还是多天没收拾的形象，但精气神和刚才已完全两样。 常年走镖的男人，身上自带杀伐之气。 只要他有了斗志，生活的热情自然就回来了。 “回头我写个单子给你们，你们按我的要求准备东西。 这位叫春雷，他是我的大总管，以后很多事你们就和他联系。 而我的身份你们要保密，这里比较偏，平时你们只需关着门做事即可。 可能后续我还会再添些人来，这个院子以后就不收你们的租金，只管住着。 但你们要腾一下，留出足够的房间出来。” “是，世子妃。” “我们还是先签个契书，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 当然，我并没有要你们卖身的意思，只是雇你们做长工。 但我可以保证你们一家人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多谢世子妃再造之恩。”刘明德很感动。 没想到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得遇贵人相帮。 找来纸笔，写了两份一样的契书，并列明了双方的义务和责任，尤其保密一项写得最清楚明白。一旦刘家没做到，那就要全家下狱吃官司。 回去的路上，紫月才问出她的疑惑：“小姐，您究竟要用刘家人做什么？” 第26章 做药丸 “我呀，准备赚大钱，以后给你发月钱也能大方出手了。” “真的？太好了。”紫月一听月钱可以多发，高兴坏了。 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哪怕早熟也带着几分天真。 “好了，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以后你们都是我最大的帮手。我打算做药丸卖。”余元筝这才说出自己的打算。 “可是，药铺里有各种药丸卖，想赚大钱可不容易。”姜花去过多次药铺，知道情况。 “我要做的是：人无我有，人有我精。这不就能赚到钱了？”余元筝脑子里有很多精良的配方，药效绝对比这个时代的药丸效果好。 “好了，我不是还有一个铺子正好是药铺吗？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顺便买些药回去，我先试着做一些出来，你们也都跟着我学。然后再来教刘家人。” “世子妃，如果我们在王府里做，别人会知道的。”紫月担忧道。 “我们晚上悄悄做。放心，我制药丸不用熬药，没有气味。” 两个丫鬟这才放下心来。 来到民和街，百草堂。 这个铺子是余元筝母亲的嫁妆铺子，现在是她的嫁妆。 但她从没来过。 下了马车，看到有人进进出出，生意还过得去。 “请问夫人是请医还是抓药？”一个小二见来了新客，立即上前询问。 “小二，掌柜的在吗？” “夫人是找我们掌柜的？他在后堂，请跟小的来。”小二见余元筝穿着不俗，不敢怠慢。 把人请进后堂。 “掌柜的，有客人找。”小二大喊一声。 听到喊声，从正屋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一身藏青色长衫，留了山羊胡，国字脸，一双眼睛很有神采，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看来母亲在用人上很有一套。 此人名叫董世柯。 “见过小姐。”董世柯一看是主家来了，立刻见礼。 他去伯府与夫人交账时，见过几次小姐，一眼就认出来人。 “董伯免礼。” “小姐请里面坐。” 几个来到内厅坐下。董世柯亲自给她倒上茶。 “董伯，百草堂里有没有卖药丸？”余元筝率先开口问道。 “有，但是不多。药丸的价格一般比同等功效的配药要贵一些，所以百姓一般不买，只有一些富贵之家才会买。” 听了这话，余元筝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做普通的药丸就赚不了多少钱。那就只能在功效上做文章。 相同功效，如果吃药丸只需吃个两三天就能见效，而煎药喝却要半个月，人们才会选择药丸。 “董伯，店里的药丸是哪里来的？”余元筝还不太清楚这个朝代药丸是否已形成作坊式生产。 “都是我们店里的大夫开了药方，伙计们自己做出来的，主要是方便那些远行的客人需要。”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并没有进货渠道。” “没有，各家药铺都是自己做来卖。”董世柯如实回答。 “董伯，麻烦你把店里的药丸都拿些来我看看。” 董世柯到隔壁拿了五个瓷瓶过来。 余元筝看了瓶上的标签，主要是治风寒，腹泻，活血止痛等功效。 再取出尝了尝。 感觉配方一般，功效有，但不显著。 如果她开的方子做成同样功效的药丸，绝对比这好得多。 心里有了底，她也就有了计划，走高端市场。 “小姐会医？”董世柯见余元筝的动作，疑惑问道。 “在父亲书房里看过几本医书，谈不上会。”余元筝今天只是来调查市场，并不想暴露自己会医的事。 “董伯，以后账本就送到王府吧，你应该知道这铺子我娘已经作为嫁妆给了我。” “是，小姐。夫人早就交待下来。” 回到王府，余元筝立刻就写了几个药方，和需要用到的工具。 有些工具，还不一定买得到，她又画了图，让春雷出去找人做。 春雷办事很快，除了几样要定做的工具外，其他当晚就买了回来。 姜花和紫月很好奇，她们从没做过，很想见识小姐是怎么做药丸的。 “今晚我就教你们，别一副没见识的表情。“余元筝看到两个丫鬟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好笑。 这可是个体力活。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私下偷偷做药丸。 三个女人就选择在内室做，就在世子的床前，而且是等夜深人静时。 清风和明月早早就伺候好世子退了出去。 王妃已经让人在院外给他们砌了一个小房子，方便他们晚上值夜。 只要丫鬟在院内小声喊就能听到。两人都是武功高手，不用开院门就能一跃进来。 但这事不能放到明面上让人知道。 ”小姐，我们开始吧。“紫月已经把东西都搬到了中间。 切药材的铡刀，碾子，石杵，细筛等。 余元筝打算先做补天大造丸，给金老大人准备的，根据配方称好各种药。 “紫月，你负责先把药切碎，我们今晚就先把药研成粉。可不能嫌累哦。” 三个女人就开始乒乒乓乓动起手来。 而床上的上官子棋就是在这美妙的叮当声中对外面有了感知。 他自昨晚被余元筝银针放瘀血晕过去后，直到此时才又有了感知。或者说醒了。 他感到自己的脑袋没有以前那么沉重，听着三个女人的说话声，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三个女人一直聊着金老大人的病，聊着聊着又聊到他的身上。 “小姐，奴婢听清风说，昨晚您给世子放了好多血。可把他惊得一晚上没睡着。”姜花好笑道。 一个大男人，难道没见过血吗？ 两个丫鬟每天看着小厮伺候世子，几天时间就处得很熟悉了。 “嗯，他脑子里就是因为有瘀血压迫神经，所以他才醒不过来。” “小姐，什么是神经？”紫月求知。 “这个啊，举个例子，你看，你能用刀切药材，你的手为什么会这么去做呢？ 就是因为你的脑子对你的手在指挥，而这个指挥就是通过从大脑一直延伸到你手上的神经。 你的手收到命令，它就按你的想法动起来了。” “哦，原来如此。” 床上的上官子棋也认真听着这句话，然后他就想尝试一下。 他集中精神，用尽心力，指挥自己的手动一动。 第27章 王爷有请 他在新婚之夜也如此做过一回，耗尽了他所有精神。 那一次之后，让他再次陷入昏迷好几天才对外面又有感知。 他的手慢慢抬高了一点点，可是只有一点点，又落回床上。 但他居然没有象上次一样再次陷入沉睡，而是还能听到几人说话。 三个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女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动作。 切药，研磨，筛粉，小炉上调浆，撒粉和匀，凉后用手搓成球。 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直忙到子时才搞定。 看到一个个圆圆的比樱桃小一半的小黑球，三人很有成就感。 “小姐，这就成了？”姜花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问道。 “还没干，干了就可以装瓶了，这才一百粒，也就够金老大人吃六天的量。” “啊？我们这么辛苦做出来，才只够吃六天。可是小姐，你又没收诊费，我们不就白做工了？” “放心，我们得先打响名声，以后就有钱赚了。”余元筝好笑道。 两个丫鬟居然比她还财迷。 “啊，睡觉。”余元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药丸就先放在桌上，明早应该就干得定型了，然后再慢慢烘干，就可以装瓶。” 次日，余元筝和两个丫鬟都同时睡过了头。 这才安逸了几天，生物钟就不起作用了。 结果是叶嬷嬷从自家来上值才惊动两个睡在外间的丫鬟。 “哎哟，姑娘们，你们怎么还睡着？这都过了给王妃请安的时间了。” 叶嬷嬷每次来世子妃都起床去给王妃请安去了，而今天却一个都没醒。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是责怪两人，而是觉得不对劲。 紫月和姜花一看太阳都照进了室内，吓得一翻起来。 三两下穿好衣服，才进去叫余元筝。 “小姐，小姐，醒醒。” 余元筝还做着美梦，梦见自己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而且老公还是个大帅哥，最最让她意想不到的还是姐弟恋。她都三十八了，嫁了个二十几岁的帅哥。 可是怎么看不清他的脸呢？ “小姐？”紫月见叫了两声都没叫醒，直接隔着帘子推了推睡在外侧的主子。 余元筝突然被打断了美梦，正想发脾气，一睁眼，就看到上官子棋的脸，原来帅哥长这个样子。 嗯？ 不对，这脸怎么这么熟悉？ 她的植物人夫君！ 回魂。 撩开床幔。 “我的天，太阳都晒屁股了。”余元筝惊叫。 “小姐，不能这么说话。”姜花一听到屁股两字，感觉太低俗。 余元筝快速洗漱，希望王妃不会怪罪。 她刚准备出院门，就遇到远山和近水来伺候世子，远山肩上还扛着个东西。 余元筝一看到那东西，眼睛一亮。 “远山，这么快就做好了？” “是的，世子妃，昨天傍晚拿回来的。 春雷找的那家一听是给王府世子做的轮椅，就安排几个师傅一起加班加点做，想早点给世子做好。 所以才这么快。”远山解释道。 “嗯，不错。拿进去吧。我先去给母妃请个安就回来。” 结果她刚走到半路就遇到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秋叶。 “奴婢见过世子妃。” “母妃让你来的吗？” “是的，世子妃，王妃让奴婢来问问，世子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如果有什么不适，就不用去请安了。可以在院里多休息休息。多陪陪世子。” 秋叶转达王妃的意思。 “母妃吃过早餐了吗？”余元筝有些不好意思。 “吃过了，王妃见您没在辰时初去宏浩院，等了半个时辰，见您还没来就自己先吃了。” “哦，昨晚我睡得迟了些，今早就睡过了头。那我就不去打扰母妃处理中馈了。” 秋叶得了准话回去复命。 余元筝又转回房。 两个小厮已经熟练地开始伺候世子洗漱，喂粥，换衣。 四月的天气，正是春暖花开之时。 此时已经辰时末（早上九点），正是晨光微暖的好时候。 “远山，近水，我们把世子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怎么样？”余元筝见轮椅已经有了，正好派上用场。 “行。” 他们之前就听世子妃说过，世子要多晒晒太阳，身体会更好。 几人合力把世子放到轮椅上，余元筝把椅背放低，等于病人是半躺在轮椅上。 然后抬出内室，来到院子里。 几个洒扫的丫鬟一看世子妃把世子搬出来，都好奇地过来请安。 她们一般都不让进内室，其实她们已经很久没见世子了。 “世子妃，今早您都没吃早餐，小厨房给世子煮的粥还有些，要不您喝了？”这时叶嬷嬷走过来，手里正端着一个托盘。 “叶嬷嬷有心了。”余元筝对叶嬷嬷的印象很好。一个院里有这样一位一心为主的嬷嬷她能省很多心。 今早的粥是蛋花粥。 如果加一些药膳就好了，对世子的身体恢复更有好处。 “嬷嬷，世子的饮食主要是你负责的对吧？” “是的，世子妃，一般是奴婢列好十天的单子交给王妃看，王妃觉得可以，奴婢就按单子给世子准备一日三餐。” “把这几天的单子拿过来给我看看。”余元筝感觉自己有些失责，这都过门十天了，一直没好好关心一下世子。 他现在是她的病人，她应该全权负责才对。 叶嬷嬷很快拿了单子来。 余元筝认真看每一顿的安排。 因为进食困难，基本都是粥水。 变着花样的粥。 莲子粥，红豆粥，红薯粥，红枣桂圆粥，青菜肉粥等。 粥名都能看花人的眼。 王府就是王府，各种食材都有。 “平时有没有给世子准备一些药膳？”余元筝看了所有的粥，营养倒是营养，但是没有一样是药膳。 “之前太医说，世子本就在服药，没必要再用药膳，那样容易上火，对世子身体并不好，所以就没有做。” “原来如此，以后世子的饮食我来安排，你只需按我列的单子准备好食材做就行。” “这......”叶嬷嬷有些为难，世子妃虽是世子的妻，但她毕竟刚过门十天，对世子到底有多上心，她还拿不准。 在她的理解，世子妃对世子不会太上心，时间长了很可能会讨厌世子，恨世子。 因为一个黄花大闺女，一嫁过来就守寡，时间一长，换谁都会生恨。 “你放心，此事，我会和母妃说的。” 余元筝喝着碗里的粥，开始想什么样的药膳粥有利于大脑。 人参，何首乌，黄精，五味子，灵芝等药材都对大脑有好处。 晒着太阳，看着睡美男。 余元筝心思就放飞了。 他到底会不会在半年后死呢？ 如果历史是无人能改的话，那他就一定会死，可是历史因她的到来和余朝阳的重生换嫁就已经改变了。 那她和堂姐的命运就改变了，世子会不会也因此而改变呢？ 正当她想得出神之际，主院的赵嬷嬷亲自来了棋雅院。 当她看到世子被世子妃搬出来晒太阳时，心里很欣慰。 “见过世子妃，王爷请您到主院去一下。”赵嬷嬷打断余元筝的胡思乱想。 “王爷？不是王妃？”余元筝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28章 世子动了一下？ “是的，世子妃，是王爷请您去宏浩院。”赵嬷嬷很肯定地说道。 “行，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去。” 远山，近水见世子妃要去主院，就想把世子搬回房。 “不用了，我带着世子去主院。世子也好几天没有见父王了，说不定他也很想见到父王和母妃呢？” 余元筝想多带他见识见识外面，受环境刺激刺激，说不定某个特殊的事件一刺激，他就醒了呢？ 她对病人一向很认真，既然她接手治疗，当然什么有利病人恢复就做什么。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世子自从昏睡就再没离开过棋雅院。 “你们两个也跟着。” 结果出院门时，余元筝亲自推着轮椅，两个小厮护卫在左右，两个丫鬟跟在后面。 世子如众星捧月般，大爷式半躺在轮椅上，要是他的眼睛是睁开的，这阵势一定亮瞎人眼。 当他们一行走在回廊上，引得忙碌的下人们驻足观看。 离得近的还停下见个礼，但都是向余元筝见礼。 “你，给世子也见个礼。”一个正在廊边浇花的粗使丫鬟退到一边等他们一行过去。 结果被余元筝这么一吩咐，她愣了一下。 “嗯？”余元筝摆起了架子。 “见过世子，世子安好。”小丫鬟很识时务。 一路上余元筝叫了三个丫鬟两个小厮一本正经向世子问安。 “以后你们都记住了，不管世子什么情况，见到都要按规矩行礼问安。”余元筝很认真地交代。 “是。” 而此时的世子从早上就一直对外界有感知。 发生的一切事他都能听到，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醒不过来。 之前他最多几天才能感知一次，而且时间很短，而今天却能这么长时间没再受不住想昏睡。 可惜余元筝不知道。 来到主院，守在院外的两个小厮都震惊地看着一行人走来。 “见过世子，世子妃。”这两人很上道，一起喊。 几人合力把轮椅稳稳地抬过门槛。 而得到消息的王妃几步从正厅里出来，看到他们几个，感动得差点掉泪。 “筝儿，怎么把子棋带来了？” “母妃，世子好久没见父王了，带来主院走动走动，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让世子多听听外界的声音，说不定哪天他就能与我们对话了。”余元筝笑着说道。 “好好好，以后就多带出来走走。”王妃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继续推着轮椅往大厅走。 还是几人抬过门槛。 好家伙，厅里坐满了人。 就连五岁小孩都有。 发生什么事了？ “儿媳带世子来见过父王，见过二老夫人，见过罗侧妃，见过各位叔叔婶婶。”余元筝很懂礼貌，把认识的几位长辈都问安了一遍。 “各位弟弟妹妹们，你们也来给世子问个安吧。”余元筝真是说到做到，让所有人都给世子问安。 大家都古怪地看着余元筝。 “他一个昏睡不醒的人知道什么？别丢人现眼。”又是二老夫人不客气的声音。 “二老夫人，此话差矣。世子还没死，不信您来摸摸他的心跳，比您还强健有力。 说不一定哪天他就醒了，而今天各位弟弟妹妹们对世子的态度我都会一五一十转述给世子听。” “好了，都给世子问个安。”王爷直接发话，神情威严。 余元筝很喜欢王爷这么给力。 最先上前来的当然是上官子书和余朝阳夫妻。 “见过大哥。” 两人今天的态度出奇的好，而且面带喜色。 对了，今天就是余朝阳口中的第十天。 难怪！ 然后是二房的上官子峰和上官玲，两人都是二婶生的嫡子女。还有几个庶出的，余元筝只记了个面熟，连名字都没记住。 二房的人丁真是兴旺。 余元筝再看二叔，那眼圈有点黑啊，还有眼袋。 她心里有数了，原来是个酒色之徒。 接着就是隔房的兄弟妹妹们。 王爷发话，他们不敢马虎。 “咦，我怎么感觉大哥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上官子峰突然惊叫，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什么？”好几个人都齐声问道。 然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世子。 可是半刻钟都没半点反应。 “子峰，你是不是眼花了？世子这都睡了半年了，谁都没见过他有动作，就你一惊一炸的。”上官宏辰在他儿子头上拍了一巴掌。 “父亲，儿子真没看错。”上官子峰感觉有点冤。 他真看见了，只不过动作很轻微。 可是现在世子又不动了，他没有证据。 “好了，顾太医已经下了定论，子棋是醒不过来了。王爷说正事吧。你把大家都叫来，不就是要说世子的事吗？” 二老夫人一改刚才的态度，脸上的笑意很明显。 昨晚淑妃就传了消息给她，皇上已经批了世子的事。 王爷自世子进厅，就一直看着世子的脸。 这张脸与他有五分相似，是他和老王爷精心培养了多年的继承人。 结果却出了事。 事后他查过多次，但都无果，找不到半点人为的痕迹。 如果儿子能醒来，或者还能从他口中得到点信息，可是儿子一直就没给过他半句话。 但他一直不相信这不是人为，因为儿子的武功可不弱，就算马疯了，他跳马也来得急，不至于把自己摔成这样。 可是没有证据，他不知道找谁发难。 王爷站起身，走到世子面前蹲下。 “子棋，父王无能，没能找到凶手。 你已睡了半年，出于对王府未来的考虑，父王不得不做出决定。 不过你放心，在父王还活着的时候定能护你周全，包括你媳妇。” 王爷很伤心地说了这番话，起身摸了摸世子的头，再摸了摸他的脸。 此时王爷是一个慈父无疑。 王妃坐在主位，眼睛不由自主地红了，悄悄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余元筝把世子推到王妃身边，站在轮椅后，一副守护者的姿势。 “好了，人已到齐，说正事吧。 世子之位关系我上官家的传承。 子棋的情况已经这样，世子之位只得让出来。 本王只有两个儿子，虽然子书与他大哥比，差了些，不过还算上进，没有被养成扶不上墙的纨绔。 最近本王已带他去了两趟军营，经本王检验，勉强合格，后面还需努力学习，争取能赶上你大哥的能力。 经皇上与本王商议，世子之位由上官子书继承，同时继承我上官家保护并传承了多年的铁箱子。” 第29章 世子之位易主 上官子书一听立刻跪到厅中央：“多谢父王抬爱，儿子定当努力，担起上官家世子的责任。” 而坐在下手的余朝阳那笑怎么都掩藏不住。 看到跪在厅中央，准备接世子印的上官子书，她心里如盛开的花朵般灿烂。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世子妃了。 想到这个称呼，她就恨不得对全世界宣布。 她的命运终于改变了。再没有南华县主什么事。 想到上一世，南华县主看她如看蝼蚁的眼神，她就恨不得想杀人，可是她只能生生受着南华县主的讥讽和嘲笑。 她再不会如上一世一样独自一人舔舐伤口。 她会成为人上人。 幸好她拉了二妹妹来换婚。 被自己欺负惯了的二妹妹，以后还是继续看她脸色过日子的好。 装的又如何，以后她是世子妃，而二妹妹最多就是个大少夫人。等以后她夫君继承了王位，她就是王妃，一品亲王妃，何等的地位。哪是一个大少夫人能比的。 不然前世一个县主也不可能嫁给王府的一个庶子。 余元筝看着余朝阳那变换多样的脸，也能猜到她扬眉吐气的心思。 “这是世子印，你收好了。不得遗失。”王爷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小的锦盒递到上官子书面前。 他郑重地接过。 “这是我上官家的宝贝，希望在你手里能打开，以后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打得他国不敢来犯。” 王爷端起一个托盘，把上面蒙着的黑布揭了，也递到上官子书面前。 余元筝看到托盘里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箱子，长宽高都有二尺左右，看材质，有点象铁打的，上面居然是密码锁。 这是什么东西？ 她从没听说过。 上官子书又郑重地接过。 “儿子一定尽力。” “起来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上官氏的第七代世子，不可有半点懈怠。 这个铁箱子你要守好了，如果一旦遗失，你不但是上官家的罪人，你还是大魏的罪人，大魏八千万百姓的罪人。” “是，儿子一定守好。争取能打开。” “你的院子本王会派十个暗卫守着，以防万一。你要快些成长起来，能独当一面。这些暗卫才能完全交到你手里。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上官子书很认真地叩了三个头才起身。端着托盘坐回椅子上。 余朝阳迫不及待就摸上那铁箱子。 上一世，她在王府八年，这个铁箱子也没有被打开。世子和南华地县主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打开。直到敌国来犯也没打开。 最终那一场战争以割让两个城池和解。 而今世落到她手里，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是天选之女，那么她一定能打开，以后助夫君建功立业，到那时他们夫妻在整个大魏，除了皇上，谁敢与他们争峰。 想到以后的地位和美好，余朝阳的眼角翘得不能再翘。 两夫妻好奇地看着面前的铁箱子。 “子棋是本王与王妃的嫡子，也是卫国公的亲外孙。本王和王妃百年后，他这一房可分王府四成的财产。” 王爷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又公布另一个决定。 这是他对嫡子的爱重，也是对王妃的爱重。 “什么？王爷，这怎么成？ 王府的家产怎么能这么分？ 世子以后是要继承王位的，如果把王府家产给了子棋四成，子书以后拿什么支撑王府？ 而且子棋这样子，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难道你想把四成的家产给一个寡妇？” 二老夫人被激得站起身来叫道。 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响。 余元筝有些想不明白，一个才五十几岁的老妇怎么就老到随时拿着个拐杖。 而且她对财产分给自己这房怎么这么大反应？ 又不是分了她的财产。 王爷听了，不置可否。 “子棋不是世子也是本王的嫡子，二老夫人难道要本王把他当庶子对待吗？”王爷明显有生气的迹象。 “王爷，你不要忘了，以后子书继承王府，如果手里没有多少家产，如何维持一个王府的开销？ 而现在的王府每月有多少开销，你可知道？ 老二媳妇向王妃多要一千两修整一下二房的院子都卡着不给，说是王府每月的开销是固定的，拿不出钱来。” “二老夫人觉得给多少合适？”王爷眯了眯眼。 “等以后分家，子棋估计已经死了，一个寡妇，给个万把两银子打发她自己生活也算对得起她嫁入王府一场。” 二老夫人对余元筝怎么看都不顺眼，对她没有半点同情。 “二老夫人，如果夫君没出事，还是世子，那么请问二弟以后分他多少家产合适？”余元筝上前一步，假设性问道。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二老夫人一个冷眼扫向她。 “父王，如果按王府的规矩，世子没换人，二弟能得多少家产？”余元筝今天一定要把此事问清楚。 “当年老王爷的庶弟只给买了一个三进宅子，再分五万两银子，两个铺子，和一个三百亩庄子。”王爷淡淡解释。 “也就是以后二叔分家就能得这些财产？”余元筝突然笑得很甜。 她在给二老夫人和二房挖坑。 “你个小娼妇，找打。”二老夫人一听就明白了，火冒三丈，直接轮起拐杖向余元筝打来。 动作灵活，没有半点老态。 但是王爷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一个箭步上前，夺了拐杖。 “坐下。”王爷这回是真生气了。 以往看在二弟是他亲兄弟的份上，一直容忍着二老夫人时不时不合规矩的闹腾。 自从子棋出事，现在又娶了两个儿媳妇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子棋再没过问半点，对子书又好得如亲孙子。 知道她这是在提前和未来世子打好关系，他忍了。 但现在居然如此对子棋媳妇，太不像一个长辈。 “这个家还是本王说了算，就这么定了。”王爷一锤定音，不容置疑。 “父王，二老夫人为什么要骂儿媳是娼妇，儿媳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 娼妇一般是指妓女，而儿媳以前怎么说也是伯府二房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成了娼妇？ 我娘虽是商家之女，但也是熟读诗书，对儿媳的教导从没放任过。 妇容，妇德，女戒，我娘都有教导。 而且儿媳听母妃说，二老夫人以前也是官家庶女，难道从来没读过书吗？为什么说话如此难听？ 是不是因为儿媳从今天开始不再是世子妃，就让人如此作贱？” 余元筝哭着上前跪在王爷王妃面前要说法。 第30章 眼泪 余元筝可不惯她这坏毛病，别总是拿她出气。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二老夫人，道歉。”王爷冷脸命令。 “你说什么？你要我向一个小辈道歉？她哪来这么大脸？”二老夫人又开始发疯。 然后不管不顾，直接起身大步离去。 “大哥，二老夫人她就那性子，我这个做儿子的替她向大侄媳妇道歉。 子棋媳妇，二叔向你道歉，二老夫人一向就这性子。 她就是那脾气，说话不过脑子，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她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喜欢有什么说什么而已。” 二老爷说完还真向余元筝弯腰一拱手，很放的下面子。 “二叔说的什么话，她是她，您是您。 但是侄媳还是希望您能好好劝劝二老夫人，有时祸从口出而不自知。 这次侄媳暂且记下，下不为例，如果以后再这样无原无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我也不是泥捏的，到时可别说我不敬长辈。” “是是是，侄媳是个大度的。二叔一定劝劝二老夫人。”二老爷态度端正。 “子棋是本王的嫡子，他的妻子就是王府大少夫人，以后谁敢不敬或者怠慢，别怪本王不客气。”王爷开口给余元筝撑腰。 “子书，现在向你大嫂表个态，以后你当如何对待你大嫂。”王爷又向新出炉的世子吩咐。 上官子书此时的心情非常美好。 世子之位真如朝阳所说，新婚后第十天就到了自己手里。 虽然二老夫人对余元筝发火，他乐得看戏，但他毕竟是王爷的儿子，当然要听父王的。 一听到王爷要他表态，很乐意做这个好人，目前又不少块肉。 多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大嫂永远是大嫂，就算以后大哥不在，也是我上官子书的大嫂，以后但凡有我在，决不让大嫂受半点委屈。”上官子书把话说得非常好听。 王爷听了很满意。 “都散了吧，你们夫妻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打开铁箱子。” 大家集中在这里就是看世子之位易主。 上官子书在几位叔叔的簇拥下走出大厅。 “子书，不，以后要改口叫世子了。二叔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二叔虽没大本事，但跑个腿还是没问题的。” 二老爷没脸没皮地把胳膊搭在上官子书的肩上套近乎。 “是啊，世子，以后你运叔也要靠你多提拔了。一笔写不出两个上官，对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上官宏运也笑着说道。 “世子，祥叔也没什么大本事，但你两个堂弟也不小了，可以给你打个下手。” 这些说话声，越来越远。但都传进了厅里的几人耳里。 人心真现实。 余元筝看了一眼轮椅上的上官子棋，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做世子时是什么样的。 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世子了，只是王府的大公子。 王爷和王妃的脸色也阴沉无比。 “子棋媳妇，以后好好照顾子棋。”王爷站起身，留下这一句也出去了。 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们三人。 “母妃。”过了好一会儿，余元筝才敢开口。 这才把王妃的神思拉了回来。 “母妃没事，这是迟早的事。”王妃看着旁边轮椅上的儿子，伸出手摸着他的脸。 眼泪还是没控制住，滚落下来。 “子棋，你能听到母妃说话吗？你要好起来，母妃不求别的，只求你能醒来。我们母子不争不抢，只要能平安过日子就好。” 余元筝看到王妃难过，她的眼睛也好酸，轻移两步上前，轻轻拥着她的肩。 王妃好像找到宣泄口般，抱着余元筝的腰，伤心的呜咽出声。 余元筝虽没做过母亲，但此时此刻她非常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儿子不省人事，不但得不到同情，反而都盯着儿子占着的世子之位，就想他早点让出来，他们好为自己谋划。 而此时的上官子棋心如刀绞。 他听到自己的世子之位给了二弟。 他没有难过，但他听到二老夫人居然完全变了个态度，让他不可思议。 再听到几位叔叔们的态度转变，他反而没有伤心，这本就是人性。 可现在听到母亲的哭声，他的心好痛，好痛。 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母妃怎么办？妻子怎么办？ 这几天，他已完全接受了余元筝这个妻子，他感觉对不起这个女人。 可是一切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又集中心神控制自己的手，想动一动，想传达他有感知的信息，可是两个相拥一起伤心的女人都没看到。 王妃哭了一会儿，宣泄了一下情绪，心里好受多了。 然后慈爱地看儿子。 这一看，惊呆了。 “筝儿，快看。” 余元筝低头一看，也惊了一下。 上官子棋的两个眼角各一条水线向下。 “筝儿，子棋他哭了。子棋，子棋，你能听到母妃说话，对不对？”王妃激动地抱住儿子，“子棋，子棋。” 王妃一边摇着儿子，一边哭，不知是伤心的还是激动的。 可是儿子除了那两行泪再没有别的表示。 余元筝也很激动，没想到她才给他放一次瘀血就有这样的效果。 他能流泪说明他对外面有感知。 太好了。 “母妃，今天我把大公子带出来的决定做对了。我想着让他多接触外面，让一些他熟悉的场景刺激刺激，没想到真有用。”余元筝找了个理由解释。 “筝儿，子棋是不是能醒来？”王妃殷切地求肯定。 “会的，母妃。”余元筝违心地回道。 她可不敢肯定，但可以给王妃一个希望。 “母妃，二公子刚得了世子之位，大公子就有好的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看到大公子流泪的事要保密。” “你说得对。”王妃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厅里正好没有下人。 刚才王爷谈正事，下人都没让进来。 —— 好不容易打发走几位叔叔的上官子书和余朝阳抱着有些沉的铁箱子回了书香院。 一进屋就把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到院外去。 “世子。”余朝阳笑得得意无比，娇声喊全新的称呼。 “世子妃。哈哈.....”上官子书大笑着一把抱起余朝阳，就在屋内转了好几个圈。 两人相互这么叫了好几声才过把瘾。 他们此时的心情堪比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得到自己中状元时的心情。 “世子，这下你信了我说的话了？”余朝阳脸都要笑出一朵花来。 “信了，信了。你说大哥半年后就会死也一定是真的。” “当然。”余朝阳非常肯定。 “既如此，那大嫂你也没必要欺负她，免得引得母妃和父王不高兴。 我们只要好好做我们的世子和世子妃就成。别添麻烦，不然父王对本世子就会失望。” “父王除了你再没有别的儿子，难道他还有别的选择？” “有。” 第31章 打不开 “什么？”余朝阳不可置信。 “如果世子真挑不起大梁，族人会要求父王另选继承人培养。就是皇上也会提这个要求。上官家的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一个扶不上墙的世子手里。” 她以为得了世子之位就万事大吉了。 原来王府的世子连皇上都盯着。 “是不是就因为这个铁箱子？”余朝阳从兴奋中清醒几分，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铁箱子，它关系到整个大魏的安稳。北方的沧澜国和西南的南蜀国都忌惮这个铁箱子。就怕我们大魏有人打开了这个铁箱子。” “哦？为什么？”余朝阳更疑惑了。 上一世，她根本没碰过这个铁箱子，也不是今天给的世子，而是等世子成婚后才给的。 后来她知道这个铁箱子对王府很重要，都想打开她，但直到她死都没人能打开。 今世因为她的换婚，世子之位和这个铁箱子，王爷都同一天给了。 “这个铁箱子里的东西能震慑住两国，里面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个铁箱子是第三代荣王和荣王妃留下来的。 并留下遗训，上官家的后代子孙必须守护好它。如果遇到有缘人就能打开。而这个有缘人必须是上官家的人，万不可让别国得了去。” 上官子书解释道。 但余朝阳听了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是又有那么大的作用。 “如果打不开，等于什么用也没有？” “是啊。但别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打开。 万一他们刚发起战争，我们就打开了，那大魏就能凭铁箱子里的东西打赢战争。 所以这么多年来，三国之间的小摩擦不断，但大规模的战争并没有发生过。” “我们现在试试能不能打开。”余朝阳很兴奋。 而就在他们准备想试试时，二老夫人和罗侧妃来了。 “见过二老夫人，侧母妃。”两人立刻见礼。 “嗯，子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世子了。不错，不错，祖母一直盼着这一天呢，今天终于如愿了。”二老夫人笑得很慈祥，自称祖母。 她已经无数次如此自称，大家都习惯了，也不会有人特意指出她这样自称不合规矩。 但上官子书从不敢真直接叫她祖母。 “我儿现在是世子了，也不枉侧母妃辛辛苦苦养育你这么多年。”罗侧妃说着说着就流起了眼泪。 她的苦无人能懂。 当年用不正当手段进了王府，再没得到王爷的半点怜惜。 要不是有个儿子，她的日子不知道如何过下去。这杯苦酒，她一喝就是十九年。还好王爷至少认这个儿子，现在还把这么重要的世子之位也给了他。 她既高兴又激动。 王妃是正经主母又如何？以后还不是得看她儿子的脸色过活。 想到这，她心里感觉终于扬眉吐气。 “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哭？要哭外边哭去。”二老夫人呵骂道。 “二老夫人，我就是高兴的，是喜极而泣。”罗侧妃赶紧拿帕子擦眼睛。 “以后跟着你父王好好学习，不能丢了王府的脸。这铁箱子你们尽可能把它打开。 如果你们谁能打开，谁就是上官家的功臣。甚至是大魏的功臣。” 二老夫人看着还放在桌上的铁箱子说道。 “我们正准备试试，以前这东西都在父王的书房里放着，大哥不知道试过多少次都没打开。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运气。” 上官子书也没有多少信心。 几辈人都打不开，他未必有那个能耐。他怕二老夫人和侧母妃期望太高。 “我们的世子是最聪明的，一定能打开。”二老夫人鼓励。 四人一同坐下，开始研究起来。 四四方方一个正方体，严丝合缝。不仔细看，以为就是一个整体。 最上方有幅图，还上了色，是一支盛开的红梅。 正面有一条凸起，小指厚，四寸长的隆起。 但并没有真正的锁。而是一个个小凹。每个小凹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圆轮，圆轮周围还有齿。 如果余元筝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密码锁。 但这四人不认识。 “世子，这根本就没锁，怎么打开？”余朝阳很奇怪。 其他几人都见过，只有她没见过。 “这叫密码锁，就是拨动这些小圆轮，每拨动一下就出现一个数，只要数字对了，就能打开，但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人把密码拨对。” “一共有十四个数，那得有多少个数啊，按顺序都有十兆。”余朝阳一想到这么多数，肩膀一下就垮了。 就是一年四季不停地拨数，都不知道要拨多少年。 刚开始的雄心壮志，一下就蔫了。 不过说不定她运气好呢？ 随便拨个数正好是密码呢？ 余朝阳把箱子挪到自己面前，开始拨动圆齿。 随便试了一个数，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换一个数，还是没有反应。 连试了几十个数都没反应。 上官子书也接过去继续试，也没有半点反应。 二老夫人见两个年轻人试了半天没用，她也上手试试。 以前她只在老王爷的书房见过，从来没有自己拨动过。 今天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她嫁进王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可是她也连试了好几个数，一样纹丝不动。 罗侧妃同样好奇，也试了，还是没用。 一开始的兴奋激动被狠狠地浇了一桶冷水。 “好了，这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打开的，几辈人都没能打开，今天你们才刚拿到手，还没有熟悉。 不要灰心，以后多试试，说不定哪天就打开了呢？“二老夫人安慰道。 “是，以后我们多试试。” “子书，你现在成了世子，以后多提携一下你二叔。这些年来，你二叔可没少疼你，还有你子峰哥哥也该有事情做了，他比你还大半岁呢。” 她对这个箱子能不能打开并不怎么在意，关键是世子之位到了子书手里，以后他就是荣王爷。这才是她最大的愿望。 “世子，不能直接砸开吗？或者用别的工具直接撬开？”余朝阳又拨动了好几个数，有些不耐烦了。 “不能。” “为什么？”余朝阳不明白。 里面不就是装了东西，只要能拿出来不就行了。 第32章 复诊 “因为里面有机关，要是强行打开，里面的机关就会把东西全部破坏。”这些信息祖上都传了下来，上官家和皇家人都知道。 “原来如此。老祖宗也真是的，给后辈留这么个打不开就没用的东西，还让人守着。” 余朝阳在家是大房大小姐，一直被人宠着长大，哪怕经过一世，也一样脾气不小。 从此两夫妻每天一有空就胡乱拨动数字。 次日，余元筝与金府约好的五天到了。 一大早，她又向王妃请假，要出去一趟，还是以铺子经营的事为借口。 王妃对余元筝的要求毫不阻拦。 昨天见到儿子流泪，让她高兴了一下午。 几个月来头一次看到儿子有反应。这是娶了儿媳妇才出现的。 她现在把儿媳妇当儿子的福星。 所以儿媳妇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 余元筝又带着四个跟班出门。 还是去民乐街的那个小铺。 大门上已经挂上了匾额：十日堂。 “见过主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迎了出来，长得比较健壮。 “大少夫人，这是属下买来看铺子的，叫林厚德。是个孤人，无任何牵挂。 以前是在一个富商家做车夫。一辈子没娶妻生子。 后来因为一次赶车失误，被主家给卖了。 他为人比较老实厚道，不是奸猾之辈。” 春雷向余元筝介绍道。 “嗯。” “林伯，这家铺子是大少夫人的，但你不能对外实说，以后你就说是一个姓曾的神医向大少夫人租的铺子。 而你也是临时被买来看铺子的，再有人问其他，你一律说不知。可记住了？”春雷嘱咐道。 “是，小的记住了。”林厚德一躬身。 几人走进铺子。 几个崭新的柜台靠墙放着。 里面已经收拾好，后院的两个房也可以住人了。 连那个小小的厨房都可以使用。 林厚德就住在后面。 “姜花，紫月，回头我们再做几种药丸，摆到柜台上卖。“余元筝很满意。 “可是小姐，这个位置一般不会有人来买。” “没事，做做样子，等我的名声打响出去，说不定有人抢着来买。” 几人就在后院把装一换，又成了五天前的组合。 今天春雷和夏雨赶的马车没有任何标志，不会让人一眼就认出是王府的。 到了金府，金大人早就安排了人等在大门口，一看到来人立刻热情地上前招呼。 来到金老大人住的那个偏院。 此时病人正在院里晒太阳，很听话地按余元筝的要求戴着口罩。 “曾小神医来了。” 一见到余元筝，金老大人主动开口先打招呼。 “见过金老大人，今儿见您和上次比，精神好多了呀。”余元筝还是一张面具，戴着口罩。 “是啊，老夫遇到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神医，这是天不亡我啊。咳咳......” 说完这句，还咳了几声，但只是咳几声就停了下来，比五天前咳不停比，好多了。 而且咳嗽的声音也清脆些，不像之前如破风箱一样。 从金老大人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已经充满了希望，再没有之前将死之人的心态。 人就是活个精气神。 余元筝还如上次一样，给他针灸一次，这次不是拔罐，而是刮痧。 当把病人前胸后背都刮出血印子，才停下，看着很恐怖。 但病人却觉得刮过后，整个人都通透了很多，身子也轻盈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金大人也被家里的小厮叫了回来。 “曾神医。”金大人并不托大，而是放低姿态给余元筝行了礼。 “金大人不必多礼，老大人的症状已经控制住不少，晚上也睡得安稳了。 但这并不是就好了，只是让他感觉舒服些，离痊愈还早。 上次的药方不用再吃，这几天我做了一种药丸，更适合老大人服用，也不用煎药，很方便。” 余元筝从紫月手里接过两个瓷瓶递给伺候的小厮。 “一日三次，每次吃五粒即可。” “多谢神医。” “好了，这两瓶药只够吃六天，吃完了，金大人再派人到民乐街一个叫‘十日堂’的小铺里取。” 余元筝交代好，又被请去看金府二房的小公子。 也得到了控制，小孩再生能力强，用对了药，症状就被压制住了，也没再发烧。 余元筝又给孩子换了个药方，继续吃。 “曾神医，还请书房一叙。”金林见余元筝忙完，邀请道。 “请。” 两人来到外院书房，坐定。 “曾神医，我金府上下现在都在服用你开的药。 你可算是我们金家的救命恩人。 这是我金家的一点心意，还请务必收下。” 金林把一张银票推到余元筝面前。 “金大人，我说了不收就不收。”余元筝很坚决地把银票又推了回去。 “那不知道神医对我金府到底有何求？” 金林也在官场多年，当然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对方没说出要求，他心里没底，怕神医的要求是他金府办不到的，那就不好白受人家的恩。 对方收了银子，那就是交易，不收就是恩情。 “金大人，你也不必紧张，我的确有一事相求，是对金老大人有所求，我想请他收两个学生。”余元筝说出自己的目的。 “就这么简单？”金林听了，不可思议。 “对，就这么简单。”余元筝没想到金林认为简单。 要知道多少人想拜到金老大人门下，却求而不得。 “是谁？”金林好奇。 “永安伯府二爷，余蕴之父子。” 一开始本想只说自己父亲，但一想到她救了金府两人，还帮金府控制病情继续传播，还是把弟弟也带上吧。 不然有些亏啊。 “什么？”金林没想到是余蕴之，太出乎他意料。 “你们是什么关系？”缓了一会儿神，金林又问道。 “他和我什么关系，金大人就不必细问了。不知金大人能做得了您父亲的主，现在就给我答复吗？” 余元筝既然已经说出来，当然想现在就知道对方的态度。 “你稍坐，在下现在就去问问父亲。”金林还真做不了他爹的主。 金林把余元筝丢在书房，快速离去。 大约两刻钟才回来。 “怎么样？”余元筝很期待。 “父亲说，他对余二爷和余家公子不了解，他要见见人，考校过才能决定。”金林不好意思地说出结果。 余元筝听了并不失望，这也直接说明金老大人对学生非常负责。 不是得了好处就无原则。 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 “好。多谢金老大人给机会。” 余元筝告辞离去，约好十日后再来复诊。 四人组又回到十日堂，换回原来的衣服。 从后巷子离开，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得了金老大人的首肯，余元筝直接回娘家。 二房在她回门那天搬家后，这还是她第二次回娘家。 只是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声。 第33章 好消息 “见过大姑奶奶。”门房一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余元筝，立刻上前招呼。 “赵伯，发生何事？”门房正是二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也是二夫人院里何嬷嬷的夫君，赵长生。 “没啥事。”赵伯犹豫着不好说。 余元筝见他犹豫的样子，就知道不好意思说。 三步并作两步进去。 这个宅子说是三进，其实并不大。不过就住他们二房一家也足够了。 走过一进外院，进了主院，就看到娘亲正站在正厅门口要惩罚一个丫鬟。 “二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二夫人饶了奴婢这一回，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事，绝不敢再起不该有的心思。” 一个跪在地上的丫鬟正在哭求。 “给我打。”赵月娇不想多说，直接下令。 何嬷嬷上前指挥两人婆子把人按在板凳上，就开始打起板子来。 余元筝从没见娘发过这么大的火。 板子“啪啪”声响起。 她也没急着上前，而是等三十板子打完，她才从柱子后显出身。 “筝儿？你怎么这时候回门了？”赵月娇看到女儿回来，立刻换上笑脸。 “娘，想您了就回来了呗。”余元筝几步走过去，扶着赵月娇进大厅坐下。 “娘，发生什么事了？”余元筝看一眼还趴在凳子上已经晕过去的丫鬟。 那丫鬟她当然认识，正是她娘身边伺候的大丫鬟。 也是伯府的家生子。 当年陪嫁的丫鬟早就年纪大了，嫁了人。 现在伺候在赵月娇身边的都是后来选了伯府的家生子。 “哎，这一分家，她的心也大了。居然敢勾引你爹，想做妾呢。” “什么？”余元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难怪娘会发这么大的火。 “以前在伯府，她还有做管事娘子的希望，还能控制住自己的野心，这一分家，我们就十八个奴仆，她感觉没了出路，就把主意打到你爹身上。” 赵月娇愤恨地说出这糟心事。 “那就直接发卖了吧。”余元筝最讨厌这种女子。 “哎，念在她伺候我一场，打一顿送她回伯府吧，给她老子娘管去。估计你大伯母也不会放过她。”赵月娇也不想把事做得太绝。 毕竟他们二房刚分家，奴仆就这么些，做得太过，其他奴仆心里怎么想。如果她稍给些情面，剩下的才会更忠心。 “以后你管理下人，也要注意张弛有度，他们对你才更忠心，而不是一味强硬。”赵月娇趁机教女。 以前在伯府，她不是当家主母，又在老伯夫人和伯夫人的手下讨生活，很多时候她都收敛自己，只为了二房的日子好过些。 现在分了家，她就是一家主母，做事的方式自然与以前不同。 “女儿受教了。”余元筝没想到这一分家母亲也变了。 不愧是商家出来的，很懂得管理。 她的六个嫁妆铺子都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个个都有盈利，虽然不多，但这也是本事。 “爹呢？”娘发这么大火都没见爹出面。 “他和你弟弟都在书房里温书，你妹妹去邻居家玩了，隔壁正好有个和她一样年纪的姑娘，两人很合得来。” “那我先去找爹说个事，中午我要在家里吃饭。”余元筝先办正事。 “好，我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油酥饼。” 余元筝来到外院书房，还没进门就先大声喊：“爹，大弟，我回来了。” 两个认真看书的父子一听到余元筝的声音，立刻放下书本，开门。 “大姐回来了。”余庆生一看到大姐，心里非常欢喜。 这十天他过得十分舒心，因为他们一家脱离了大房，他不用看谁的脸色， 以前在伯府，每天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每次都对着一张冷脸，就连老夫人院里的下人都能给他脸色看。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现在终于摆脱，这一切都是大姐的功劳。 现在大姐在他心里就是英雄。 余元筝拍了拍弟弟的肩，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比十六岁的少女高了不少。 三人进屋落坐。 “爹，是不是今年秋天就有一场乡试考试？”余元筝直接问正事。 “是啊，爹想报名试试，你弟弟也要考院试，所以最近我们父子不敢有半点耽误，每天都在家温书，争取都能过。”余蕴之说起这事，可是并不见半点喜色。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认真看书了。 这么多年，平时他虽然也有看书，学习，但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参加科考，也就没有那么系统去学习。 “爹，当年您考秀才时成绩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余蕴之陷入回忆。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他只有十六岁，就考过了秀才，先生夸他是个好苗子，如果继续读下去，考中进士不在话下。 可惜嫡母就是不给他继续考，早早就安排他做别的事。 为此父亲还和嫡母吵了一架，但也没能为他争取到机会。 后来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嫡母用死来威胁。如果继续让他读书，她就要带着大儿子一起死。 可见当初她有多恨自己的亲生母亲。 为了家庭和睦，他放弃了。 从此就做兄长的助手，打理家里的庶务。 但他爱书，手里有点钱就会买自己喜欢的书。 余元筝看着父亲不在现实的中表情，就知他回忆起了伤心的过往。 过了好一会儿，余蕴之才走出回忆，但他的眼睛已经带了红丝，鼻子也发酸。 “那时，爹考了第一名。”酸涩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无比惆怅。 “爹，我今天来是给你们带好消息来的。”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余元筝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 “哦？什么好消息？”余蕴之奇怪。 “原翰林院大学士，金老大人愿意考校一下您和弟弟的学问，如果能过他的眼，他愿意收你们为学生。”余元筝微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余蕴之简直不敢相信，他这样的身份和情况根本入不了金老大人的眼。 金老大人也收寒门子弟，但那也是各地来求学的佼佼者。同时还不会牵涉到家族矛盾。 如果收他，就表示和现在的永安伯扛上。他们家那点事，京里的上层人家哪家不知道。 但谁也不会在乎一个庶子的前程。 各家明里暗里都在打压庶子。为了家庭，哪个做父亲的不是睁之眼闭之眼？ 余元筝点头肯定。 “可是金老大人病得不轻，我听说还是劳嗽。这病可是会传染的。”余蕴之又想起另一件事，压下心里的激动。 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分家前他听大哥提过一嘴。 第34章 大公子有反应 “爹，十年前，我施舍过一个小乞儿，现在他长大了，还学了一身医术。前几天进京，就打听到了我，然后要报恩。他能帮我治夫君，他还能治金老大人的病，我就趁机让他帮我牵这个线。”余元筝编了个谎话。 现在她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就是那个神医。 两个丫鬟可以编个假话糊弄，而且她们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肯定向着自己。 但最亲的亲人就不好糊弄了，到时她要是出了名，消息走漏，个个都来找她爹就麻烦了。 “真的？”余蕴之更惊讶了。女儿居然结了这样的善缘，现在惠及他这个当爹的。 “真的。” “太好了，如果有金老大人指点，为父一定能考上进士。 你不知道金老大人可是文学界的泰斗。 多少人想请他指点一二都没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他生病了，皇上不可能让他告老。 他是一个智者。” 余蕴之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才能平复狂跳的心。 “大姐，我也能拜入金老大人名下？”余庆生也狂喜。 但他现在连秀才功名都还没考呢，又低落下来。 “当然，只要你能通过他的考校，所以现在你们就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明天带上些补身子的礼物就可以上门拜访了，但要记住，带上口罩。离金老大人至少五尺距离。” “好，好，好。”父子俩同时连声说好。 余元筝在娘家开开心心吃了午饭，又去百草堂买了些药，今晚又该给大公子药浴了。 还要继续做药丸，之前做给金老大人的药丸没有裹蜜蜡，保质期只有十来天时间，现在她想做一些用于卖的，就要裹上蜜蜡，这样就能保持很长时间的药效。 她想了想，对于富贵之家，哪些药受欢迎，她就先做哪些。 她的嫁妆不多，两个铺子一个月最多赚五百两银子，只能算小有盈利。 王府的钱，现在只是给她每个月发月利。 听叶嬷嬷说一个月世子是一百两，世子妃八十两，现在他们夫妻没了世子和世子妃之位，每月只能领五十两月利，两人一起才一百两。 这还是因为大公子是王府嫡子的原因才有的待遇。 想要有其他开消就要通过王妃，大的开消还得王爷同意。 现在又没分家，二老夫人那一房肯定时刻盯着。一旦她有不合理的行为就会被抓辫子。 想来想去，还是要自己手里有钱才是王道。 这一晚，余元筝和三个护卫一起又给大公子进行了一次药浴和放瘀血。 收拾好放到床上。 清风和明月给世子穿衣，放尿布，不小心碰到了大公子的那里。 然后他们发现了神奇的一幕。 大公子的子孙根居然高高撑起。两个小厮也是男人，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小厮都盯着大公子的那里看。 都震惊地看着，不错眼。 他们伺候了大公子这么久，一次都没遇到过。 而今晚居然看到了，两人心里狂喜。 大少夫人是姑娘家，他们两个男人怎么好意思直接和她讲。 这事一定要告诉王爷。 但余元筝没看到。 两个小厮伺候大公子换衣，她就不好在场了。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退出去值夜。 次日一早，两个值夜的小厮一听说王爷起身了，立刻就找到王爷。 “王爷，好消息。”清风一看到王爷就兴奋地一拱手。 “王爷，咱们可否去书房说。”清风觉得此事还是保密的好。 几人去了前院。 “说吧。”王爷盯着两个一看就很高兴的小厮。 “王爷，昨晚我们伺候大公子，发现他有反应。”明月激动地抢先说道。 “哦？是不是子棋醒了？”王爷一听有反应，也激动得身子前倾。 “呃，王爷，大公子不是醒了，是他那里有了反应。”明月不好明说，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王爷也是男人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真的？太好了。子棋媳妇提出暂停治疗，果然是对的。”王爷激动地一拍椅子扶手。 两个小厮心里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心里门儿清，这是大少夫人给大公子治疗的结果。 从此两个小厮对大少夫人的医术更是信服的五体投地。 “好了，此事你们先保密。”王爷立刻作出决定。 世子之位才刚给子书，这时候不宜报出子棋有好转的迹象。 王爷今天心情很好地上朝去了。 两个小厮回去睡觉。 余元筝昨晚睡得迟，提前和王妃请好了假，今早不用去请安。 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 远山和近水已经等在外面了。 但是大少夫人还没起，他们不好意思催。 他们也知道昨晚大少夫人给大公子治疗睡得晚。 当时他们两个负责在院子外围值守，不让人靠近棋雅院。 余元筝习惯性地要给上官子棋换尿布。 前世她毕竟未婚，当然不好意思直接看男人的那里，平时她都是直接一抽丢下床。 可是今天怎么感觉抽的时候有阻力呢？ 出于好奇，又加上屋里又没有别人，她直接掀起被子查看个究竟。 这一掀，她看到了什么？ 她..... 揉一下眼睛，再看。 一点羞涩都没有。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医者，在看病人的表现。 不是吧？ 好好回忆一下，这十几天和他同睡一床，好像是没看到过。 也没感觉到过。 放下被子，被子上那个位置微微隆起，真的很明显。 太好了，他半年后肯定死不了了，连男人的生理反应都有了。 余朝阳的预言要失灵了，不知道半年后大公子没死，余朝阳会是什么反应。 起床，带着愉快的心情洗漱，吃了顿稍迟的早餐，然后才带着两个丫鬟去王妃院子里晃一晃。 现在她们婆媳关系处的很不错。 其实在余元筝的心里，她们两个才是同龄人。 不过两人受的教育不同，但余元筝很喜欢王妃这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与王妃多处处，说不定她也能变成大家闺秀。以前的性子也能改改，这样更适应古代内宅的生活。 可是当余元筝刚一进到宏浩院，就听到大厅里好像有很多人，说话声传得在院子里就能听到。 来客人了？ 第35章 找王妃要聘礼 余元筝快步进了正厅。看到坐了一圈女人。 “儿媳见过母妃，见过二老夫人，见过二婶，见过侧母妃，见过大堂婶，二堂婶。” 她挨个儿问安。没想到隔房的两位婶婶也来了。 但余朝阳她就没主动招呼了。 虽然现在她是世子妃，但自己是她大嫂，长幼有序，这个怎么也改不了。最多点个头。 余朝阳也没主动与她问安。 两人就像在较劲似的。 “母妃，今天怎么这么热闹？”余元筝主动走到王妃身后站好。 “你二婶找母妃商量给子峰提亲的事。”王妃解释道。 “王妃，子峰娶的是宁安侯家的嫡三女，宁安侯虽比不得我们王府，但也是侯爵之家，还是嫡女，这聘礼怎么也不能少了。” 二夫人苗络英继续她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子峰是二房的孩子，你是他亲生母亲，想出多少聘礼，当然你自己决定，公中该给的份例，本妃不会少给。”王妃平静地说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王妃，我们二房家资实在有限，这聘礼，还请王妃与王爷说说，能不能从公中多给一些。”苗络英扮可怜。 她想给自己的儿子一份体面。 不能在娶妻上亏了他。 要知道男方出的聘礼多，女方才会出的嫁妆多。 可是他们二房实在捉襟见肘。 虽然有几个铺子在他们二房手里管着，但还不够二老爷纳妾养女人。 每月她都想办法从公中多要点银子来维持一大家子的开销。 “二弟妹，如果本妃多给了子峰，那你二房的其他儿子是不是都要多给？ 那么以后三弟家的几个孩子是不是也要一视同仁？ 还有宏祥和宏运两家的孩子是不是都要多给？”王妃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位妯娌。 另两个为什么也会今天一起来，不就是在看她如何做决定吗？ 如果今天她开了这个口同意，以后她们也会以今天这事为由，为自己那房的孩子多要聘礼。 “王妃，子峰是二房的嫡长子，而且宏辰是王爷的亲弟弟，我除了是王爷的庶母，同时还是王爷的姨母，这关系怎么能和另三房一视同仁？”二老夫人冷着脸道。 她的儿子和孙子与大房关系最近，怎么能与其他几房相提并论？ “二老夫人，如果这家你来当，你是不是就不管不顾地偏心？”王妃反问。 “这事你一个妇人作不了主就请示王爷。 我就不信王爷会如你这般小气。 我们堂堂荣王府娶儿媳妇，怎么能如此寒酸？ 如果聘礼少了，丢的可是荣王府的脸，而不只是一个二房的脸。”二老夫人用王爷压人。 气得王妃真想不管不顾。 “二弟妹，不是我说你，你还是管一管二弟，让他少养些妾，二房的开销自然就少了。 你偏要装什么贤惠大度。 你居然还傻傻地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帮他养妾。 就是因为你这份贤惠，把二弟宠得没边。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王妃毫不客气地训人。 “王妃，我也是没办法。呜呜......”苗络英一说到这个就伤心地哭起来。 她的娘家不显赫，在夫家没地位，她管不住男人。 她嫁的男人就是喜欢美人，这些年来纳了不下十个妾，如果不是她处理了一些，还会更多。 哪个不要钱，哪个不吃饭？ 还有几个生了孩子的，更是花钱多。 二房就几个铺子，再没别的产业。她也没有办法啊。 男人又只知道花钱，不知道赚钱。 “哭什么哭？大好的喜事都让你哭成霉事。”二老夫人拐杖又在地上敲得砰砰响。 她自己的儿子什么得性，她这个做母亲当然清楚。 可是儿子大了，她也管不了，不然也不会娶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媳妇。 本想着儿子娶了媳妇会收一收心，结果更加不着调。 所以她才不敢从王府分家出去，能赖一天是一天。 二夫人被自己的婆母一训，哭都不敢哭了。压抑地抽泣两声停下。 “母妃，二叔家确实困难，为了王府的面子，儿媳觉得还是多给些吧。不然以后别人会说我们王府寒酸，以后谁家还愿意把女儿嫁进王府？”这时余朝阳也出声劝道。 引得王妃看了她两眼。 世子妃就是以后的王妃，这个家以后就是她来当。 现在她为二房说话，其分量比二老夫人还要重。 两堂婶眼睛一亮。 如果今天这事成了，她们当然乐见，以后她们的儿子也可以开这个口。 “王妃，子峰这婚事确实不能马虎。如果他没做好表率，以后我们两房的亲事也不好谈。”邵芷若也劝道，她是隔房上官宏祥的妻子。 “是啊，王妃，我们王府的面子很重要，我们王府可是铁帽子王。”沈妙宜也帮腔，她是隔房上官宏运的妻子。 她的儿子也和子峰年纪相当，子峰的婚事一定，就该轮到她的儿子了。 虽然他们一家是隔房的，但再怎么说也是老王爷的亲兄弟，还是嫡出的兄弟，和王府的关系也是很亲的。 “你们都希望本妃多给吗？你们可有想过，子峰这一代一共有多少孩子，我们大房的孩子是最少的，就两个。 二房有男孩四个，女孩三个。芷若弟妹家四个，妙宜弟妹家目前三个。 全要公中给，那王府还有公中吗？直接平分给各房算了，以后你们也别从公中拿银子了，各家管各家。”王妃冷声问。 大家又不出声了。 她们当然想分，但那是不可能的。 王府是嫡支，长期管着公中。 也是整个上官族的主心骨。 族人又不只是他们嫡支五房，还有其他族人呢，每年公中还要给他们一些好处。要是分了，那些族人怎么可能同意。 族老们就非撕了他们不可。 “你这说的什么话？不就是给多点聘礼吗？说的这么严重。”二老夫人嘀咕，但声音很大。 就在这时，丫鬟进来禀报：“王妃，王爷回来了。” 她的话刚一说完，王爷就大跨步走了进来。 大家起身见礼。 “怎么都这么齐地在此？来给王妃请安吗？”王爷冷眼扫过众人。 “王爷，二老夫人和弟妹们都在为子峰的婚事来找妾身。二房拿不出像样的聘礼，要求从公中出，你是什么意见？”王妃简单解释。 第36章 王爷大方 而就在这时二老爷上官宏辰也走了进来。 “大哥，大嫂。哟，两位弟妹也在啊。”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反而没招呼。 他很少在公开场合叫他的亲母。 叫侧母妃，二老夫人又不是老王爷的侧妃，只是个媵妾。 叫姨娘又觉得很丢面子，二老夫人很不愿意听。 久而久之，在这样的场合，他们母子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不叫。 私底下，他直接叫母妃。 实在避不过，他也叫二老夫人。 “二弟，把你院里没生过孩子的小妾都打发了。”王爷一看到这个不成气的二弟，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知道玩女人，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大哥，怎么突然朝弟弟发火？那些女人又没碍着什么事儿。是不是你到大嫂面前瞎咧咧？一会儿回去再收拾你。” 二老爷哪里舍得把他的爱妾们解散。 不敢和王爷顶嘴，就冲妻子发火，就是个窝里横的主。 “夫君，我没有，我只是来向王妃多要些聘礼，再过十天就是子峰下聘的日子，可是到现在也只有十八台聘礼，实在是拿不出手。”苗络英一边说一边又抹起了眼泪。 “你已经三十九岁，到现在一事无成，你枉为上官家的子孙，如果你再这么荒唐下去，以后出门别说自己是荣王府的二爷。 你不嫌丢人本王都没脸见人。明天你就随本王去军中，让王将军给你安排个做军械的事做。”王爷训斥道。 “那怎么成？大哥，您看二弟这身板哪里是能做军械的料。”二老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不干了。 做军械的活儿又累又脏。而且还不能每天回府，必须住在军营里，半个月才能回府一次。 “这事由不得你，明天就跟本王去，不然你就把你房里的女人都打发了。”王爷恨铁不成钢地一锤定音。 这个弟弟被二老夫人给宠得一点不成气。 二老爷一副生无不恋的表情，但他又不敢违逆兄长。 大不了他见机行事。能溜就溜。 “王爷，子峰的婚事还请王爷拿个主意吧。 王府的子弟娶妻不是小事，不能那么寒酸，王府也丢不起那脸。 离下聘只有十天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个像样的聘礼。”二老夫人又把话题引回正题。 二房的情况，王爷当然清楚，这个弟弟他管了多次都没用，二弟妹也是个撑不起家的，两人把二房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王爷扫了众人一眼。 “王妃什么意见？” 王妃没想到他会问自己。他才是一家之主，只要王爷同意，她自会照办。 “妾身自然公事公办。不能厚此薄彼，上官家的子弟可不止子峰一个。” “嗯，王妃做得对。”王爷很赞同王妃的做法。 “大哥，可是子峰是你亲侄子，而且二老夫人还是你姨母，这关系能和别的子侄一样？”二老爷意见很大。 “哼，你来当这个王爷？”王爷一句话压得他不敢再说别的。 “王爷，女方可是宁安侯府的嫡女，如果我们的聘礼拿不出手，这婚事恐怕有变。”邵芷若站出来主动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同时她也是在为自己的儿子筹谋。她的儿子比子峰还大几个月，说了人家，但也没下聘，她就在等子峰的结果。 她早就知道二房拿不出像样的聘礼，就等着从王妃手里拿。 而二老夫人不选早点来谈此事，非选在还有十天就下聘的日子，这就是在逼王妃。 “现在准备了多少聘礼？”王爷问。 “只有十八抬。”苗络英很不好意思地小声回道。 听得王爷直想打人。 二房被二弟给挥霍得连份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 老王爷去世前可是给了二房五个铺子，就是怕这个二儿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二弟妹也有三个嫁妆铺子。三弟都没这么多财产。 王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子峰是本王看着长大的，作为大伯，本王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一万两银子给他新婚添彩，但从下月起，二房的用度减一百两银子。” 王爷给个大大的甜枣又轻轻打一棍子。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二夫人立刻喜笑颜开，上前向主位上的两人行了一礼。 另两个妯娌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没有从公中拿，而是王爷从自己的腰包里拿。 这就是个人行为，也是个人感情。 她们的儿子成亲，王爷想给是人情，不给是本分。 每月少给一百两银子的用度，一万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个一百两，估计要不了多久，王妃又会在二老夫人和二夫人的纠缠下给补回来。 两人失望地对视一眼。 “子津本王给三千两添彩，以后子律本王也给三千两。”王爷又接着说道。 上官子津是隔房长孙，上官宏祥的大儿子。 上官子律是隔房次孙，上官宏运的大儿子。 邵芷若和沈妙宜两妯娌一听王爷也给她们的儿子，虽然没有给子峰的多，但至少有三千两。 总比一点没有好。 两人上前给王爷道谢。 王爷的到来解决了王妃的难题。 二房欢欢喜喜离开，隔房的也没多失望。 大家散去。 余元筝没走。 整个过程，她就是个陪衬，也没有她说话的份。 “王妃，是不是很不高兴本王的处理办法？”王爷见王妃没有半点表示，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没有，王爷是一家之主，你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妾身不敢有意见。” “好了，王妃莫生气。子棋本王也给。”然后他直接就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递到余元筝面前。 余元筝一惊，还有这好事？ 可是她不敢接，看着王妃，等王妃的指示。 “王爷给的，你就收着。”王妃当然不会客气。 “上街买些好料子给子棋和你自己做几身好看的衣服。一旦下了聘，离成亲就不远了，到时你也要和母妃一起待客，不能穿得太寒酸了。” 王妃直接从王爷手里接过银票塞到她手里。 “多谢父王母妃。”余元筝荡开一抹开心的笑。 王爷在，她就不好意思多待，告辞离开。 一边走一边数银票。 没想到也是一万两。 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余元筝心里美得冒泡。 回到棋雅院，居然有人在等她。 第37章 补肾良药 “娘，你怎么来了？”等着她的正是赵月娇。 一看到女儿，赵氏笑得很温柔。 就是这个女儿给家里带来了希望。 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有思想。 在娘家把自己伪装得这么好，连她这个亲娘都瞒过。 要不是她主动说自己一直是装的，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被人给换了。 “来看看你，也是来告诉你一声，金老大人已经答应收你爹和你弟弟为学生了，不过你弟弟先让金大人带着，等你爹考过会试再继续教你弟弟。” 余蕴之父子一大早就去金府拜访，没想到很轻松就见到了金老大人。 三人隔了一丈多距离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又接受老大人的考校。 父子俩虽然战战兢兢，但还算对答上了。 然后当场就给了肯定答复。 “太好了。”听了这个消息，余元筝很高兴。 “刚才来时，听说王妃正在和人商量事情，我就没去拜访，现在可以带我去见见王妃吗？” 自己的女儿都嫁进王府十几天了，两家亲家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以前王妃来伯府提亲，两人是见过，但那时的身份不同。 而且还是给二公子提的亲。两人就没那么热络。 “行，我们聊一会儿再带您去，现在王爷在主院。”余元筝拉住母亲坐下。 “金老大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给爹上课？”余元筝很关心她爹的学业。时间太紧迫了。 “金老大人的身体现在还不能给你爹上课，但已经给你爹指好了方向，接下来看什么书，还给了你爹好些书和资料。 你爹如获至宝。金老大人还让你爹每隔五天写一篇文章送到金府给老大人看。” 说起这个，赵氏也笑得很开心。 这么多年，就数今天最开心了。 夫君本是读书的料，可就因为是庶出，一切前途就给断了。 现在终于又有了希望。 “嗯，娘，接下来您可要辛苦了，要照顾两个人的生活，还要监督他们认真学习。” 余元筝取笑。 “这点辛苦算什么，只要他们父子有前程，我就是再苦也愿意。” 母女两个聊了一会儿，赵氏提出见见世子。 她还没见过。 余元筝带着她进了内室。 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女婿，她忍不住抹眼泪。 她以前只远远见过大公子，两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上官子棋好着的时候也不会认识赵氏。 可现在他是她女婿。 ”娘，不用难过，嫁给大公子其实挺好的。 不用争风吃醋，不用钩心斗角。 就算以后他走到尽头，我也是王府的大少夫人。 谁敢欺负我？ 余朝阳就算是世子妃又怎么样，她也要管我叫大嫂。 以后分了家，我只要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就好。 这王府又不会少了我的吃穿，而且王爷对我们可好了，刚才王爷还给了我一万两银票。” 余元筝说着直接把怀里还没捂热的银票掏出来给她娘看。 看到女儿一脸的笑，赵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孩子还是太小了，不懂以后的孤寂。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女儿不是说有神医要报恩吗？ 说不定哪天女婿就醒了。 而此时的上官子棋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对醒来更加渴望。 然后用尽全力集中精神。 “咦，筝儿，我好像看到大公子的手动了一下。”赵氏不可思议地低呼。 余元筝刚才只盯着大公子的脸看，没看他的手。 “哦？我看看。” 两人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公子的手。 可惜再没有动。 “我真看到了，不是眼花。”赵氏无比肯定。 可是没有第二次看到，她又没那么确定了。 “没事，娘，他没那么快死的。过段时间我就请神医来给大公子看看。” 母女俩还在说着话，王妃院里的赵嬷嬷亲自来了。 “见过亲家夫人，王妃请您去主院一叙。”赵嬷嬷很礼貌地一礼。 “母妃知道我娘来了？” “是的大少夫人。王爷已经走了。” 难怪派人来请。 母女俩又一起来到王妃院子。 相互见礼落坐。 赵氏是商家女，从小在吃穿用度并没受过苦，其实性格很外向的，只不过接触的圈子不是官家和勋贵。 嫁了人，见识到官商之家的区别后才收敛起性子，老老实实待在后院。 “王妃，筝儿是个好孩子，她绣艺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好。性子也温顺。” 赵氏在亲家面前多夸一夸自己的孩子，希望她以后在婆家日子好过些。 “亲家母放心，筝儿确实是个好的，现在就是拿公主来换，本妃都不答应。”王妃也微笑着夸自己的儿媳妇。 “母妃，哪有这样夸儿媳的，当心哪天儿媳给您捅娄子，让您收拾烂摊子。”余元筝说笑道。 “哈哈......”王妃直接笑开。 赵氏看到两人的互动，也笑了，笑得很安心。 她的女儿在王府有王妃撑腰，日子就能好过。 两亲家聊得很开心。 赵氏担心女儿的心从此放回了肚子里。 时间一天天过去。 余元筝又给金老大人看诊一次后，他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只是咳嗽还没止住，其他不舒服的感觉已基本消失。 一日三餐都吃下不少，营养合理搭配，再加上施针激发他的免疫力。一日比一日轻松。 金老大人请到了神医看诊的消息不胫而走。 京城上层的官家和勋贵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然后开始打听这位神医究竟是何许人矣。 同时余元筝这几天晚上和两个丫鬟偷偷做的几样药丸也积攒了十瓶。 这个时代富贵之家的男人，大多不止一个女人。 这些人的钱最好赚，她就看准了这个市场，所以做了五种药，而且都是给男人用的。 金匮肾气丸，五子衍宗丸，六味地黄丸，左归丸，右归丸。 个个都是补肾良药。 每种药都有各自的侧重点。她都写好了说明，与瓶一起装进盒子里。 盒子还是木做的，包装很高大上，还在上面画了插图：一个雄壮威武的男人。 一切都不言而喻。 一旦她的神医之名传出，她做的药绝对能卖个好价。 四月二十八这日，余元筝让春雷把这十瓶药放到十日堂摆出来。 可是当春雷到十日堂外，发现有几个人在铺子里，缠着林厚德不放。 第38章 大赚一笔 春雷立刻做出反应，没进去，买些衣物把自己打扮成大少夫人去金府的形象才走进店铺，从后门进去的。 先没露面，听听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我说老头，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在啊？我们主家很有诚意请神医过府，愿意出一千两诊费，一千两你懂不懂？够你吃一辈子都吃不完。”一个小厮的声音。 “大伯，我们家老夫人病得实在等不起，我们主家愿意出两千两银子，恳请神医先去我们家。”又一男子的声音。 “你们谁也别和我们公主府抢，老头，你再不说你家主子什么时候来，信不信我把你这铺子给砸了。”一个很嚣张的声音。 “各位，不是我老头不给大家准话，我实在是不知主子什么时候会来，我也是刚被主子买来安排守铺子的，你们就是杀了我也答复不了你们。“林厚德很无奈。 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耍赖。 ...... 春雷听了一会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大少夫人的神医之名已经传开。这些都是来请神医上门的，而且好几个态度还很嚣张。 这些不懂尊重人的直接淘汰。 春雷带着面具，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从后院走进铺子。 “怎么回事？”一声威严的声音突然传入大家耳里。 吓得所有人一下噤声。 “你就是神医？”一个小厮高傲问道。 春雷不答，上前先把地上的林厚德扶起来。 “主子，这些人都是来请医的。”林厚德见来了自己人，一下就有了主心骨。 “请医的？请医就是这个态度？”春雷冷眼一扫，让在场的众人不禁心头一凛，感觉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他一袭墨色长袍，银色面具罩面，但眼睛却能让人看到。 衣袂轻飏，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但那明显的怒意，让人轻易不敢触犯。 “本公子五不医： 非诚心诚意者不医。 非性命攸关者不医。 非有缘相遇者不医。 非信守承诺者不医。 非心存善念者不医。" 春雷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有力。 “你们一个个就是如此对待一个老人家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尤其是那位嚣张的求医者，此刻已是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林，哪个最不懂礼貌？”春雷又一声喝问。 林厚德很老实地指了其中一个。 春雷半点不犹豫，上前一步，拧起那人的后衣领，直接丢了出去。 这一招把其他人都吓着了。 没想到神医还懂武。 一个个都不敢再嚣张，都老老实实靠墙站好。 “老林，这里有十瓶本公子做的药丸，你摆上，每瓶一百两银子。概不赊账。”春雷冷声吩咐。 本来大少夫人说一瓶卖十两银子的，但他生气了，翻十倍。 少夫人和两个姑娘整整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出来的，钱少了怎么行。 “是，主子。”林厚德立刻接过，摆到柜台里。 这么大个铺子，就摆了十个小小的药瓶。 这生意做得也没谁了。 “一会儿本公子安排两个人来帮你，谁要是不长眼，直接打出去。”春雷又扫了一眼几个请医的。 “本公子的出诊费一万两银子起步，只包医，不包活。目前每十天出诊一次，不是谁来请就去的。”春雷又讲了自己的条件。 一副“你们爱请不请”的姿态，他不差钱。 然后转身离去。 那高深莫测的背影，让人不寒而栗。 春雷一走，那些人立刻围到柜台前，一人抢一瓶刚摆上的药。 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张纸。 拿出来看，个个看了都神情古怪。 这神医太懂男人的心了。 这些小厮都是各家有头有脸的下人，也是识字的，当然一看就明白这些药的功效。 但要一百两银子，他们不敢轻易下手。 纷纷快速离去，回家禀报主子。 然后就在当天，林厚德守着的十瓶药就卖了出去。 春雷让追风和逐月两人守在铺子里，防止人闹事。 余元筝到晚上就拿到了十瓶药的货款。 傻傻地看着手里面额相同的十张银票，余元筝感觉这钱也太好挣了。 “小姐。”两个丫鬟也欢喜地看着同样傻笑的小姐。 “哈哈......”余元筝大笑出声。 以后她还怕谁，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失了王府的世子妃之位又如何？她用钱开道，也能在王府把日子过好。 一个府不就是主子和奴仆组成的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人就没有不爱财的。 “紫月，这张给你，姜花，这张给你。以后在府里你们看谁合适就给些好处，多打听些府里的前尘过往，人际关系。”余元筝非常大方，每人给一张。 “小姐，这太多了。”姜花有点不好意思收。 一百两，她们几年的月例银子一起都没这么多。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以后我挣钱了，你们都有份，花不完的，攒着当嫁妆。” “多谢小姐。”两个丫鬟很高兴地接了。 这些天她们和小姐一起做药丸，没想到收成这么好，她们现在对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余元筝又拿了五张给春雷，让他分给十个兄弟。 春雷一点不矫情，接了。 然后各个护卫见到余元筝的第一句话就是：多谢大少夫人。 他们之前跟着王爷，可没这好事。 个个都笑得一点不像暗卫出身。 尝到了甜头，余元筝当晚又开始做别的药丸。 只用了三天，又有五种不同功效的药丸出炉。 两个丫鬟都学会了十种药丸的做法。 然后她就把两人派去嫁妆小院里教刘明德夫妻。 两个丫鬟连续三天都外出教人。 直到刘明德和刘阮氏学会了，她们才没去。 春雷把诊费一下抬到一万两银子，这几天林厚德再没接到来求诊的人家。 这么贵，肯定没几家请得起。 这日早上，余元筝去给王妃请安，又在主院蹭饭，今天又没有藏红花。 这事在余元筝心里成了迷。 余元筝从不去给二老夫人和罗侧妃请安，为此她还特意问过王妃有没有关系。 王妃直接就给免了，只需给王妃请安就可以。 刚吃完早餐，王府的一应女眷又来了。 第39章 王妃出面下聘 “二老夫人。”王妃不冷不热地叫一声。 “王妃，明天就是子峰下聘的日子，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去。”二夫人笑着说明来意。 得了一万两银子，她这几天忙坏了，但也高兴坏了。 “子峰下聘，自然是你这个当娘的一手操持。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王妃不明所以。 “王妃，咱们二房虽也是荣王府的人，但毕竟是二房，如果王妃和世子妃亲自去下聘，我想宁安侯府会更乐意，也更体现我们荣王府对这门亲事的重视。”二夫人舔着脸说道。 “后天就是端午节了，本妃明天没空。”王妃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 这是拿她做面子。 “王嫂，这事你可一定要帮忙。子峰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在侯府有了脸面，也是我们王府的子弟有脸面。”二夫人很少喊王嫂，这为了拉近关系，真是不要脸面，开始撒娇了。 “王妃，这事你必须出面。以后宁安侯府与我们王府就是亲家。这关系要维护好了。 三皇子现在已经十七岁，我们王府是他的外祖家，以后就是他的依靠。 你作为他的亲舅母，不能当什么事都没有，这些关系我们要为他支撑起来。” 二老夫人很强硬地要求。 “二老夫人，你说话要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们荣王府是铁帽子王，只为大魏百姓考虑，只忠于大魏和皇上，不参与其他。”王妃一听，脸就冷了下来。 “行，不说三皇子。子峰的婚事你这个做大伯母的总要给他撑个脸面，以后他在媳妇面前也能抬得起头来。宁安侯府之所以答应这门亲，看重的就是咱们王府。” 二老夫人也知道说错了话，不敢再提三皇子的事。 但她也知道安宁侯府为什么愿意把自己的嫡三女嫁给她的孙子。 “母妃，我们就帮一帮二婶吧。以后岳三小姐嫁进来，我们妯娌之间也好处些。大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余朝阳也劝道，还把余元筝拉进来。 岳三小姐就是宁安侯府要嫁进荣王府的岳玉滢。 余元筝想翻白眼，她要给别人做脸，干嘛拉上她。 难道这个三小姐是个重要人物？余朝阳想提前交好？ 想到这个可能，余元筝打起了主意。 “母妃，要不儿媳陪您一起去？”余元筝试探地提道。 这事二房既然提出来，王妃多半是推脱不掉的。 如果王妃不去，二房肯定会找王爷下命令。 两房没分家，王妃作为一家主母，出面去谈肯定比二夫人去更有脸面。 王爷作为王府大家主，肯定会让王妃去的。王爷的出发点肯定是为整个王府。 而听了这话的余朝阳不高兴了。 哪是让她去？ 现在的世子妃可是她余朝阳，而不是她余元筝。 “行，既然你们觉得本妃去更有脸面，我就给你们做这个脸面，就筝儿陪本妃去。” 王妃现在很给儿媳妇脸面。 儿媳一劝，她立刻就改了态度。 “子棋媳妇哪有世子妃去好？她还要照顾子棋。”二夫人有点不乐意。 “就世子妃去。”二老夫人直接命令。 “那就让世子妃一个人去吧。”王妃脸又一冷。 余朝阳她虽没为难，但想到她做的事，王妃心里怎么可能毫无芥蒂。 这些天也就维持一个表面情。 她又是长辈，又是一家主母，不可能和一个小辈过不去。 但不代表她心里没意见。 二老夫人和二夫人见王妃这么强硬，不敢再多说什么。 王妃出面肯定比世子妃出面好。 “那就王妃和子棋媳妇去。”二夫人让步。 余朝阳愤恨地看了一眼余元筝。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她给抢了。 前世岳三小姐进府，得到了二老夫人的很多关爱，还让她和当时嫁给世子的南华县主交好。 后来在各种宴会上，两妯娌配合默契，在夫人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现在她是世子妃，她当然也想有这么个帮手。 要知道荣王府的世子妃这个位置很招恨的。 如果有帮手，她以后出入各种公开聚会就不会吃亏。 “世子妃也一起去。”二老夫人不理二夫人的示意，硬要让余朝阳也去。 王妃看一眼余朝阳，而余朝阳也殷切地看着王妃。 “母妃，就让儿媳陪您一起去吧。”余朝阳可怜求道。 “你想去就去吧，到时不要乱说话。”王妃点了头。 下聘主要还是看她，而不是看世子妃，也就是陪同。 二老夫人几人达到目的告辞离去。 次日，五月初四。 余元筝只带了紫月一个丫鬟来到主院等着和王妃一起去宁安侯府。 姜花已经出府去教人做药丸。 她感觉自己只有两个丫鬟，好像有点人手不够。 回头得让叶嬷嬷在院里的粗使丫鬟里找两个比较勤快又忠心的丫鬟提上来。 二房准备了二十八抬聘礼，对于上官子峰这样的身份来讲，已经不错了。 当时王府去永安伯府给世子下聘也才三十六抬。 时间到，王妃让王府的护卫和小厮抬着聘礼来到位于同一片区域的宁安侯府。 侯府早就派人等在大门口。 一听王妃来了，宁安侯府老夫人和大夫人亲自迎出来。 “拜见荣王妃。”两人就要行跪拜大礼，被王妃拦下。 “老侯夫人，侯夫人，不必如此。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家，可不能这么生疏。” “王妃能亲自来，真是蓬荜生辉。”老侯夫人笑着拉了王妃的手往里走。 来到主院正厅坐定。 “晚辈见过老侯夫人，侯夫人。”余元筝和余朝阳两人这才规规矩矩上前见礼。 “好好好，王妃的两个儿媳都生得这般标志。” 老侯夫人也是人老成精，知道王府里发生的事，自然不会大夸特夸世子妃，而是两个都一起夸。 “来，老婆子没什么好东西，但第一次见面，给个小玩意儿，你们拿着赏玩。”老侯夫人从丫鬟手里接过两个盒子递给两人。 余元筝恭敬地接过退回坐位就让丫鬟收好了。 而余朝阳却悄悄侧身打开来看了一眼。 她的小动作，哪个没看到。 就凭这一点，两人的修养高低立现。 第40章 侯府救人 “王妃，现在大公子怎么样了？”老侯夫人问起上官子棋的情况。 “一切如常。”王妃脸上的笑淡了两分，但没见伤感。 “大少夫人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以后有她照顾大公子，您也放心不少。” “是啊，筝儿是个好的。自她进门，每日子棋都被她照顾得很妥帖。” “那真是恭喜王妃娶到了好儿媳。” “多谢老侯夫人。侯夫人，三小姐呢？” “臣妇这就叫她来拜见王妃。” 一个丫鬟一听立刻出去。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顾盼生辉的姑娘进来。淡粉色的衣裙衬得她更灵动可人。 瓜子脸蛋，樱桃小嘴，忽闪的眼睛明亮动人。 真是好一朵鲜花！ “玉滢拜见王妃娘娘，拜见世子妃，见过大少夫人。”岳玉滢带着几分羞涩。 她的年龄其实比余元筝还大一岁。 说实话，余元筝觉得她嫁给上官子峰有些亏了。可是这个时代，婚姻是父母作主。 “嗯，好孩子，来。”王妃向她招了招手，也送了份见面礼给她。 “元筝，朝阳，你们和三小姐一起去玩吧，我们大人谈事。”王妃打发两个儿媳出去。 下聘这种事本就是大人的事，她们两个小媳妇就是个陪衬。 三人离开正厅。 “世子妃，大少夫人，我们去园子里转转吧。”岳玉滢盛情邀请。此时的天气不冷不热，正合适逛园子。 来到侯府的花园，此时正是五月初，园子里的百花还没散尽，蝴蝶，蜜蜂还在四处飞舞。 宁安侯府也是多年的勋贵，底蕴深厚。 府邸不小，是个大宅子。花园也不小。 三人走在林荫小道上。 “岳三小姐，平时你在家都玩些什么？”余朝阳先开口。 她想和岳玉滢打好关系。 “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喜欢画画，看书，偶尔也绣些东西。” 岳玉滢前面有两个姐姐，家里并没有太在意她是不是大家闺秀，所以她的成长过程就比较随意。 她娘生了第四胎才生了个儿子。 这些信息，昨天余元筝就从叶嬷嬷那里得到。 “岳三小姐也会绣花吗？”余元筝笑着问道。 “嗯，我觉得自己绣出来的东西，用着特别有成就感，我给祖母绣过一件抹额，夸我绣得好，她特别喜欢。”说到这事，岳玉滢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余朝阳见话题扯到了绣花上，她插不上嘴，一阵懊恼。 “岳三小姐喜欢看什么书？我特别爱看话本子和诗词。”余朝阳想把话题拉回她的强项。 “话本子，我也看过两本，可是娘不让我看，说那东西是害人的。 我娘说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大家小姐喜欢穷书生。 那都是些穷书生娶不到大家小姐，写来祸害大家小姐的淫秽之物。” “岳三小姐说得没错，话本子就是一些穷书生的幻想。人还是要活在现实中，不属于自己的不要肖想。”余元筝话里有话。 “没错，大少夫人说的也是我认为的。”岳玉滢觉得余元筝说话很有深度，对她的印象非常好。 反而余朝阳给她的感觉不在一个圈子里。 “不好了，四公子落水了。”而就在这时，一声惊叫打断了三人的聊天。 “什么？”岳玉滢一听是四公子，吓得拔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余元筝见状，提了裙摆也跟了上去。 余朝阳也不得不跟上。 跟着岳玉滢的身影往花园中央。 来到一个水塘边，看到一个小身影还在水里浮沉，有两个小厮正在向小孩游去。 “你们快点游啊，四弟快不行了。”岳玉滢焦急地大喊。 余元筝看到小孩落水的地方是个比较高的假山，他应该是从假山上掉到水里的。 小厮很快游到孩子身边，两人合力把孩子托起，浮出水面。 再向岸边游来。 等两人把孩子托上岸，孩子已经晕过去了。 “小娟，快去请府医来，要快。”岳玉滢一边哭一边吩咐。 然后她身边的丫鬟转身就跑。 小孩看着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小脸苍白，一看就是在水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不然也不会晕过去。 “四弟，你醒醒，呜呜......，你可不能有事啊，娘好不容易才生了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可怎么活啊？你让三姐怎么活啊。”岳玉滢哭得好不伤心。 “岳三小姐，我听说过一个方法或者能救你弟弟，等府医来可能要一段时间，那就太迟了。”余元筝上前温声说道。 “真的？那你快点。”岳玉滢象抓住救命稻草般，立刻让开位置。 “二妹妹，你可别乱来，你又不懂医，万一把四公子弄出个好歹来，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余朝阳拦住不让她动手。 她可不想余元筝一个不慎把侯府给变成仇人。 四公子对侯府来讲，那是多么重要。 今天要是四公子在余元筝的手里出了事，今天这亲事肯定成不了，而且以后侯府肯定会与王府交恶，现在她是世子妃，以后与各家的交往都得靠她。 可不能树敌。 “你让开。”时间就是生命，余元筝冷声命令，气场完全变了。 “二妹妹，这不是小事。”为了维护王府，余朝阳哪里肯让。 前世四公子是有落水一事，但没有死，只是得了一场很严重的风寒，自此身子就弱了很多。 直到她死，人家都没死。 根本用不着余元筝在这里扮好心。 万一适得其反，四公子真出了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做不错。做了就有可能错。 余元筝最讨厌有人拦她做正事。 直接用力推了她一把，余朝阳踉跄了三步才停下。 “二妹妹，四公子死不了，用不着你瞎操心。”余朝阳大叫着又要上前拦人。 ”你给我闭嘴。“余元筝发火了，“紫月，尽力拦住她。” 余元筝蹲下身用袖子挡住自己的手，把了下脉，心跳已骤停。 必须尽快心肺复苏。 “三小姐，现在你听我的，四公子已经危在旦夕，能不能活就看你我的配合。可明白？”余元筝严厉地说道。 “嗯，我听你的。”岳玉滢带着哭音回道。 余元筝把四公子的头扳来仰着，让呼吸道畅通。 “三小姐，现在你深吸一口气，捏住四公子的鼻子，用力把你吸进去的气吹进四公子的胸腔，连吹三次。快！”余元筝快速讲完。 可是岳玉滢一听愣住了。 虽然那是她弟弟，但是再怎么说也是男的，尽管只有十二岁。 “快啊，不然他就死了。”余元筝一声高喝。 第41章 结善缘 岳玉滢被呵斥得一激灵。 那个“死”字让她把心一横，他们是亲姐弟。就算有人说也不会太过，这是在救人。 这么一想，她按余元筝说的，深吸一口气，俯下身把嘴对上她弟的嘴，左手捏住他鼻子，用力一吹。 她的动作让在场的人都惊得呆住了。 余元筝看着四公子的胸腔鼓起了一定的高度。 “好，就这样，再来两次。”岳玉滢又吹了两次。 余元筝立刻双膝跪地，双手交叠，开始按压四公子的胸部，一边压一边数着数。 当压了三十次，停下。 “再吹！” 岳玉滢照做，如此反复。 而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侯夫人，跌跌撞撞地跑来。 后面还跟了好些人。 “正兴，正兴。”她一边跑一边喊。 到了近前，看到三女儿和王府大少夫人正在对她的儿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们这是做什么?”侯夫人惊问道。 她已经被儿子落水的消息给吓得面无血色。 “夫人，我们在救人，请不要打扰我们。”余元筝一边压一边回话，语气里全是不容质疑的威严。 “吹！” 岳玉滢又任劳任怨地吹。 从前院赶来的大夫也到了，跑得气喘吁吁。 他正想让两人让开，他来施救。 而就在此时，岳四公子突然一声咳嗽。 余元筝立刻把他扶来侧躺着。 “哇！”一大口水吐出，然后接二连三吐。 接着不停地喘气。 等他喘好气，才抬起头看到了他的娘。 “哇，哇.....，娘......”劫后余生的岳四公子大哭着叫娘。 侯夫人立刻上前把人拥进怀里。 “我的儿，呜呜......” 母子俩抱着哭得忘我。 余元筝让一个小厮把自己的外衫脱了，给四公子披上。 “侯夫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带四公子去换身衣服，洗个热水澡，再喝一碗姜汤，不然四公子会得风寒，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对对对。”侯夫人把孩子推离自己的肩膀，“正兴，快，去换衣。” 有个小厮上前把人背起就往内院跑。 这时老侯夫人也到了，只看到孙儿被背着跑远的背影。 王妃也跟在后面。 侯夫人顾不了客人，跟着去安排。 府医也跟上去准备看诊。 “大少夫人，谢谢你。”岳玉滢这才上前向余元筝道谢。 此时的她心还跳得“咚咚咚”。 “不用谢，四公子是你救的。你现在是你弟弟的救命恩人。”余元筝说笑道，为了缓解刚才大家的心慌失措。 岳玉滢拉住余元筝的手，想笑一笑，可是刚才的情绪波动太大，一时还做不到。 余元筝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到底怎么回事？”老侯夫人刚被告之刚才的凶险，也是一阵后怕。 幸好救过来了，不然她死了都没法向老头子交待。 这可是他们侯府唯一的嫡孙。 这时一个老婆子才上前来。 ”禀老夫人，刚才奴婢在园子里修剪花枝，听到落水的声音，还以为是四公子又在用石子打水漂玩。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有声音，就到水塘边看看，才发现有衣服飘在水面上，所以才喊人。” 两个下水救人的小厮也来到老侯夫人面前。 “禀老夫人，我们两个就是听到吴妈妈叫才下水救人的。”其中一个小厮说道。 他们两个并不是四公子的贴身小厮，而是园子里种花的家丁。 “伺候正兴的小厮呢？”老侯夫人质问。 这都这么久了，居然没看到家里给安排的贴身小厮。 谁也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老侯夫人只得等大儿媳妇处理好此事再向她禀报。 “王妃，真是对不住，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让您见笑了。”老侯夫人歉意道。 “无碍，幸好四公子被救了回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明四公子是有福之人。”王妃看了一眼余元筝说道。 她也远远看到是自己的儿媳妇和岳家的三姑娘在救人。 “祖母，三弟是大少夫人救下的。” 这时岳玉滢才上前把之前两人一起合作怎么救人的事向老侯夫人说了一遍。 王妃也听得一愣，没想到元筝还懂这个。 “大少夫人，多谢你，你是我们整个侯府的大恩人。走，去我院里坐会儿，和老婆子说说。” 老侯夫人亲自牵着余元筝的手走在前面。 余朝阳此时的心情如吃了隔三夜的饭。 二妹妹什么时候懂救人了？而她刚才还想拦人，结果人家真把人救活了。 她不但没帮上忙，还做了拦人的蠢事。 她看着走在前面，扶着老侯夫人的余元筝，眼神阴郁。 她的一场换婚，怎么导致这么多事情不一样了？ 大家来到老侯夫人的院子，老侯夫人拉着余元筝坐到她旁边。 看她的眼神就象看自家晚辈般慈爱。 “大少夫人，今儿真是多亏了你。” “老侯夫人，只是遇到了，换谁都会出手相救的。”余元筝不居功。 “玲儿，去把我箱笼里的那个喜鹊登枝拿来。”老侯夫人对身后一个丫鬟吩咐道。 “是。” 一会儿，小丫鬟就捧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大少夫人，这个你收着，只是小小的谢礼。” “老侯夫人，不用的，晚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余元筝推辞道。 “收着，不然老婆子要生气了。” 余元筝看了一眼王妃，见她点头才收下。 “多谢老侯夫人。”余元筝恭敬地接过，道谢。 “王妃，今日您带着儿媳妇来，这是给我们岳家带来了福星。”老侯夫人还拉着余元筝的手。 “老侯夫人过奖，她就是运气而已。”王妃也慈爱地看了一眼余元筝，谦虚道。 她也没想到元筝今天能在侯府结个善缘。 这孩子真是个福星。 说不定，有了她，子棋也许真有醒来的一天。 此刻的王妃，心里因余元筝今天的表现而欣慰不已，同时也充满希望。 余朝阳看着得到老侯夫人夸奖又收了谢礼的余元筝，心里嫉妒得都要疯了，可又没有办法。手里的帕子都要被拧成了麻花。 她今天跟来就是想和岳三小姐提前交好，以后等她过门，两人之间处好，两妯娌出门相互帮衬。 而自己又是世子妃，岳三小姐肯定会向她靠近，以她马首是瞻。 结果却让余元筝捷足先登。 “二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用那种方法救人的？以前在府里，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余朝阳突然出声打断三人之间的互动。 第42章 有生意 余元筝今天救人的方法太过匪夷所思。 她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她今天的救人只能算瞎猫碰到死耗子。 “是啊，大少夫人为什么知道那样能救落水的人？”老侯夫人也很想知道。 其实她也听老一辈的传说过这个方法，但从来没见过。 余元筝看了一眼众人，个个都期待地看着她。 “回老侯夫人，我也是小时候听一个老嬷嬷说的。当时我以为她是瞎说的，后来我又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其实人落水了，就是没法呼吸了，才会死。 如果让他再恢复呼吸不就活了吗？所以我就让三小姐吹气进四公子的肺里，然后我再压他的心脏，让他再跳动起来，不就活了？ 没想到我第一次用就成功了。” 余元筝说得简单易懂。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老侯夫人一听就懂了。 “那按你这么说，死了的人也这么给他吹气都活了？”余朝阳根本不信这种说词，出言反驳。 是啊，如果此法可行，那不是很多人都可以这么救活了？ ”大姐，人不是一没呼吸就死了的，而是要过一段时间才死透。 当一个人死透了，肯定就救不了了，所以要抢时间。 不信你现在捏住你的鼻子试试，你晕过去了，我马上用刚才的方法就能把你救过来。“余元筝微笑着解释，有理有据。 余朝阳再无话可反驳。难道真让她试一下？她才不愿意呢。 就在这时，侯夫人来了。 “老大媳妇，正兴现在怎么样了？”老侯夫人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要不是有重要的客人在，她早就去看孙子了。 “回母亲，大少夫人和玉滢救得及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侯夫人刚才短短时间经历了地狱和天堂的心情。 “多谢大少夫人的救命之恩。”侯夫人又郑重地向余元筝道谢。 “侯夫人客气，只是遇上了。” “有没有问清楚正兴为什么会落水？伺候的小厮怎么没跟在身边？”老侯夫人开始问原因。 “哎，正兴那小子实在是太调皮了。 他不想读书，居然给先生下药。 他在先生的茶里下了蒙汗药。现在先生都还在书房里没醒。 然后那小子就从后窗偷溜出去园子里玩。两个小厮还守在书房门外，什么也不知道。 他爬上池塘边最高的那处假山，想爬上旁边的一棵树，从院墙出去，踩滑了，掉进水里。” 侯夫人说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要不是遇到王府的大少夫人懂得用奇怪的方法救人，她儿子可能就交代了。 她连生了三个女儿才生的儿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这才把他养得无法无天。 前面两个庶出的哥哥，都没哪个象他那样。 “哎，以后不能再这么宠着了，迟早要出问题，以后交给他爹好好管教。你我都不许出手干涉。”老侯夫人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儿媳知错了。” 经过这个插曲，侯府硬要留王妃婆媳三人吃午饭。 饭桌上，岳玉滢把余元筝照顾得就没自己夹过菜。 两人的关系好的像亲姐妹。 看得余朝阳一顿饭不知道吃了些什么进肚子里。 下聘的事谈得很顺利，还直接跳过请期，定下了迎亲的日子，因考虑到夏天太热，新娘穿着嫁衣会很受罪，就把时间定在八月初八，而且这个日子是公认的好日子，都不用请人算。 回到王府时，已经下午未时末（下午三点)。 二老夫人和二夫人已经等得望眼欲穿。 一般谈好就会回来，而今天王妃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 两人一直担心着，是不是不顺利，是不是侯府嫌聘礼太少。 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余朝阳噼里啪啦把事情一讲，两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二老夫人看余元筝的眼神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回到棋雅院，余元筝换了身衣服，又坐在床边把今天遇到的事和上官子棋讲。 可惜此时的上官子棋睡着了，什么也没听到。 “小姐，今天岳四公子真是你用那种方法救活的吗？”直到现在紫月才有机会问出心里的疑惑。 “当然是真的。这个方法叫心肺复苏。在紧要关头最适用，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救活，就看个人运气。” “哦。那什么情况下可以用呢？”紫月很好奇。 “这个啊，比如今天遇到溺水之人，就很适合。 还有窒息，比如上吊救下来的人，如果刚断气。 比如车祸，因为撞击原因心脏骤停，也很适合用这个方法先抢救。 还有一些病人也适合，比如急性心肌梗塞。 但都有个前提条件，必须要快。人刚没呼吸之时。 时间长了，人也就死透了，神仙都难救。” “哦，多谢小姐解惑。可是嘴对嘴吹气，有伤风化。”紫月对此有点接受困难。 “怎么说呢，就看人们怎么想了。当然，最好是男的救男的，女的救女的，不就好了？” “也是。能救人一命，谁也不会笑话。” 就在这时春雷来找余元筝。 余元筝的护卫个个武功高强，一般来棋雅院都不会让其他人看到。 对于这点，余元筝很满意。 “大少夫人，今天林厚德接待了一个来求医的。愿出一万两银子。”春雷禀报。 “哦？谁？”余元筝好奇。 “慧宁长公主家。” “什么病？” “属下不知。据属下所知，慧宁长公主家没有危在旦夕的病人。” “那就奇怪了。不过看在一万两银子的份上，我就出诊一次。”余元筝现在成财迷了。 王爷给的一万两不是自己挣的，感觉不太真实，还是自己挣的钱，用起来才踏实。 “不过对方提了一个要求......”春雷很犹豫，这个要求不太好办。 “什么要求？”余元筝更奇怪了。 “要求神医晚上上门。”春雷还是说了，这事单看大少夫人的决定。 “嗯？晚上？”余元筝对这个要求，也有些为难了。 一个出嫁的妇人，晚上不回府，那问题可就大了，流言蜚语就能把她包围。 除非是回娘家，又有夫君陪着。 而她更不可能夜不归宿，她的夫君还躺在床上，这就是个往死里作的把柄。 这事不太好办。 余元筝想了想，拿定了主意。 “春雷，你现在去回话，就说今晚我们子时到。”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春雷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可是，大少夫人，这……晚上您如何能够脱身出去？府中的守卫森严，又怎能轻易……”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解，显然对余元筝的决定感到难以置信。 第43章 半夜出诊 “放心，晚上你们几个悄悄把我带出府，让紫月先在房里顶一下。大晚上的一般不会有人来。” “可是......”春雷还是担心。 大少夫人毕竟是嫁了人的女子，而且还是王府的媳妇。 “没什么可是的。现在你让兄弟们就踩好点，晚上从哪里出去比较好，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余元筝直接吩咐。 她可不是真正的古代大家闺秀，三从四德，她不懂。 春雷没办法，只得听从主子的。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两个黑影从棋雅院后墙跳出。 然后从墙上接住一黑影从上跳下来。 然后东躲西藏来到王府花园最西面的墙根下。 两人又跳上墙，抛下一根绳，下面的黑影抓住绳子就被拉了上去。 如此这般就翻出了高达七尺的王府院墙。 三个黑影又走出一里才来到一辆马车前。 “大少夫人请上车。”秋风把车帘撩起。 余元筝什么话也没说，上了马车。 六个护卫护着马车东躲西藏地向长主公府方向前进。 为了不遇到巡城卫，六人把路线早就找好。 刚好赶在子时初到了慧宁长公主府后门。 一个老嬷嬷早就等在这里接应。 “可是曾神医到了？”老嬷嬷提着灯笼上前。 “是。”冬凌上前一拱手。 老嬷嬷看了一眼冬凌，又看向其他几人。 没想到神医出门居然带了六个护卫，虽然他们都一身黑衣，戴着面具。但一看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的练家子。 就凭这一眼，老嬷嬷就知道不能怠慢。 春雷上前把车帘撩开请余元筝下车。 老嬷嬷看到一个在几人中个子最矮的男子从马车里走出来。同样一个黑色的全脸面具。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老奴见过神医，请跟老奴来。”老嬷嬷也不多话，直接打着灯笼走在前面。 马车就停在后门口。 留下逐月守着。 几人跟着老嬷嬷进了一个院子，至于是什么地方，大晚上的看不出来。 院子里还亮着灯。 “神医，病人是女子，能否请几位壮士等在院外？”老嬷嬷停下请求道。 “春雷跟我进去。”余元筝又变成雌雄莫辨的声音。 两人跟着老嬷嬷进了院子，里面走出一个丫鬟接应，也不说话，只做了个请的动作。 刚进了内厅，就看到一位穿着素雅的中年女子正坐在主位上。 一看就是在等他们。 “长公主，神医来了。”老嬷嬷禀报道。 “在下曾元，见过长公主殿下。”余元筝拱手一礼。 春雷也如此。 “免礼。”慧宁长公主打量面前的两人，“深夜请你来，实属冒昧。” “不知病人是哪位？”余元筝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她不敢离开王府太久，她半夜这么出来，可是担着风险的。 “跟本宫进里间吧。”长公主亲自带着两人进了里间。 里面三个女子，两个一看就是丫鬟，一个坐在桌前，居然带着面纱。 余元筝一下就猜到，肯定是毁容了。 “神医，这是本宫的大女儿，香玲。 小时候因一场意外，脸部受损，如今已经十八岁，还未许人家。 一打听到京里来了神医，连金老大人的劳嗽都能治。 所以还请神医出手救救本宫的女儿。” 长公主说着，抹了抹眼睛。 “母亲，他真能治好女儿吗？”华香玲很怀疑。 她四岁那年因贪玩不小心打翻了炉子上的水壶，又摔了一跤，把半边脸给烫得无法见人，从此她以养身子为由被送到庄子上养着，直到前几天才接回来。 小时候，母亲偷偷给她请过无数个大夫，都没有一个能治好的。 时间一长，家里人都快忘了有她这个孩子存在。只有母亲每隔一段时间来看看她。 顶着这一张脸就是天之娇女也被打入尘埃。 母亲每次见到她的脸都会长长地叹气。 顶着这样的脸根本没法嫁人，谁家也不会娶一个毁了容的女子进门。 她是县主，不可能嫁个贩夫走卒。 “让神医试试，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长公主安慰道。 “县主，请摘下面纱，让在下看看。”余元筝温声说道。 “乖，让神医看看。”长公主也劝道。 华香玲犹豫了好几息才轻轻把面纱摘下。 余元筝看到一张半边天仙半边魔鬼似的脸。 半边脸颊因为烫伤留下了很深的色素沉淀。还有小部分地方已经增生。 如果猛地一看到这样一张脸，胆子小的真有被吓到的可能。 余元筝凑近了再仔细看。 还好，不是那种严重增生，主要是色素有些浓，红白相间为主。 增生的地方可以手术去除，再配以去疤膏，问题不大，主要这个色素有点难搞。 关键就在于去除多年沉积的色素。 她想了想，想到一个方法和一个配方，对去除疤痕色素比较有效。 “神医，怎么样？能治吗？”长公主见余元筝久久不说话，有些等不急。 “回长公主，县主这伤时间太久，治疗起来比较麻烦，我只能说尽力。 但怎么也会比现在好得多。不过县主会吃些苦头。 我需要用刀把她这几个增生的地方重新划掉，让她皮肤重新长。 在长的过程中再用药治疗，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突起。 在下再配一些去色的膏药长期坚持抹，大概两三个月就能见到效果。” 听了余元筝的话，母女俩心里一喜。 “那就麻烦神医了，钱不是问题。需要用什么药也不是问题。”慧宁长公主立刻表态。 这么多年，从没哪一个大夫像今天余元筝说的一样，给出可以治疗的答复。 “不过之前没见到病人，在下不知道是这个情况，所以什么准备都没有，还请两位给在下五天时间准备好一些东西再来。” “这个没问题，是我们唐突了。” 长公主没有摆公主的架子，这点让余元筝很满意。 她最怕遇到皇家人高高在上摆谱。 “神医，此事还请保秘。本宫这个女儿，因毁容一事一直养在庄子上，这么多年都以养病为由，从没出现在人前。 就是因为听说了神医来京才特意接回来的，如果神医治不了，本宫还会再送回庄子上。还请神医理解本宫一个做母亲的心。”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慧宁长公主什么意思。 她不想让世人知道她有一个如此丑的女儿，又想保护好孩子。 “长公主放心，作为医者，病人的隐私我们从不透露。” “多谢神医。”慧宁长公主很满意余元筝的识趣。 她就是因为打听到神医的神秘之处才请的。 一个谁也不知道来历的医者，如果想在京城混，事必不会得罪皇家人。 来去匆匆，安全回到王府。 什么意外也没遇到。 余元筝安心睡下。 但是，远远地，有个黑影悄悄去了外院书房。 轻轻敲了几下。 “王爷。”黑影小声叫道。 “进来。”王爷从榻上起身，一点没有睡意的样子，明显一直等着。 “王爷，人回来了。”黑影禀报。 “去把春雷给本王找来。”王爷冷声吩咐。 第44章 端午入宫 春雷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就看到一个黑影在等他。 从身形他就看出是谁。 “师父！？”春雷吃了一惊。 此人正是王爷身边的第一暗卫，暗一，也是他们这些年轻暗卫的师父。 “王爷让你去见他。”暗一冷冷地说道。 两人来到书房。 “属下参见王爷。”春雷忐忑不安地单膝跪地行礼。 王爷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他亲自参与培养的暗卫。 春雷见王爷不出声，吓得额头见汗。 难道王爷知道了什么？ 无形的压力让春雷不敢起身。 “说，你们带着子棋媳妇干什么去了？”王爷也不叫他起来，只冷声问道。 春雷一听就知道今晚他们出去的事被王爷知道了。 “王爷，此事您还是问大少夫人比较好。” 春雷面对王爷还是有几分怕的。可是既然他现在是大公子和大少夫人的下属，这个忠心就要考虑一下怎么表了。 哪怕王爷是整个王府的最大主子。 他也不能王爷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王爷听了春雷的话不但没生气，还点了点头。 这样的下属才是好下属，如果他一问就什么都说了，那这个暗卫也就废了。 “起来吧。” 春雷如蒙大赦。 “子棋媳妇对子棋如何？”王爷不问他们今天的行踪，反而问别的。 “大少夫人对大公子很上心。”一说到这个春雷就实话实说了。 “嗯。去吧。好好护卫子棋夫妻。” “是。” 春雷走出书房，还有些不可思议。 王爷就这样放过他了？ 书房里。 “他们向哪个方向去的？”王爷问暗一。 “慧宁长公主府。” “以后不用盯着大公子夫妻。主要盯着世子院里，保证铁箱子的安全。” ”是，王爷。“ 次日，余元筝又起迟了。 王妃很纵容她，迟了就不用去请安。 今日端午节，王府一家要进宫赴宴。 王妃这些天一直在准备过端午的事宜。 各房的院门都挂上了艾草。整个王府都能闻到艾草的香味。 王妃还给王府主子们每人都给做了一件带五毒绣纹的衣服。 余元筝一起来就穿上了。她还亲自给上官子棋穿上。 过节，就要喜庆，上官子棋的是一件绛红色长外衫。 余元筝是玫红色外衫。 五毒虫其实很丑，但一经过艺术加工，和绣娘们的奇思妙想，那就不同了。 看着还有几分童趣。 余元筝想到昨晚看到的县主的脸，立刻先把这事准备起来。 手术需要用到的刀具，她没有。 简单吃了点早餐就开始画图和标注说明。 然后让春雷安排人去外面做。 再写了两个药方，也让春雷去百草堂取药。 她的百草堂就是她主要的药材供应商。 掌柜董世柯做这行多年，进货渠道有好几个。余元筝需要的药材他基本都能给她弄来。 安排好这些事情，再梳妆打扮一翻，时间也差不多了。 王妃派人来叫她去主院。 王妃要带着一家子女眷进宫。 王爷已经提前带着男的先去了。 余元筝交代了一通叶嬷嬷才离开。 清风和明月今天不会离开，余元筝才放心地带着两个丫鬟离开。 “你个上不得台面的，居然让长辈等你。”二老夫人一看到余元筝是最后一个到，心里就有火气。 “对不起，二老夫人，世子是好手好脚的，所以世子妃可以早点来，二叔也不用二婶伺候到接屎接尿，所以二婶也能说走就走。 二老夫人也更不用说了，有人伺候着更衣洗漱，想什么时候走都由您自己决定。 可是我不行啊。大公子吃喝拉撒样样都要我这个夫人照料。 世子妃，要不我们还是把夫君换过来吧。反正世子又不吃亏。”余元筝把三个女人都拉下水一起说。 “胡说八道。”二老夫人听了又想发飙。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王妃冷眼一扫二老夫人，拉了余元筝就出门。 也不知道二老夫人是不是越老越糊涂，总喜欢和子棋媳妇过不去。 王妃带着儿媳妇走在最前面，转头看余元筝，结果看到儿媳那贼笑的脸。 一阵无语。 也不知道余家二房是怎么养的，有点牙尖嘴利。 不过...... 她喜欢！ 王妃的嘴角不自觉翘高了几度。 直到上了马车余元筝才从让二老夫人吃憋的快感中回神。 余朝阳自觉没和王妃挤，而是上了二老夫人的马车。 王妃对余朝阳只是做到本分。 亲近，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没为难过她。 “你故意找骂，是不是？”王妃无奈摇头。 “母妃，儿媳很好养活，什么都吃，就是一样不吃。” “什么？” “不喜欢吃亏。” “你这孩子。”王妃又摇头，“二老夫人虽有些不着调，但毕竟是长辈，以后尽量少惹她。” “是，母妃。但儿媳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余元筝说得理直气壮。 让王妃没法接话了，这样的儿媳妇，有好有不好。 过刚易折。 而她自己却又过柔易欺。 看来以后她得向儿媳妇多学学。 不然她这个婆母还得要儿媳来护。 两辆马车很快到了宫门。 没想到皇宫的大门也挂上了艾叶。 大大的两束，远远就能闻到香味。 各家女眷已陆续来到皇宫的东侧门排队入宫。 荣王府因为是王府，不用与各大臣的女眷一起排队，而是可以从西侧门直接进去。 刚到门口就遇到一辆马车也刚刚到。 那辆马车的主人刚一出来就看到荣王府的马车，然后停下来等着。 “雨烟姐。”对面的一个中年贵妇先开口。 穿着一身王妃正装，气质高贵，颜色也是喜庆的红色为主色调，压裙角的居然是一个香包型的玉佩。 圆圆的脸，很有福象。 “诗韵。这么巧，在此遇到你。”王妃很高兴见到出嫁前的闺中好友。 林诗韵正是当今皇上同母的亲弟弟靖王的王妃。 “筝儿，来，这是靖王妃，你就叫林姨吧，她是母妃最好的朋友。”王妃叫过余元筝来叫人。 “见过林姨。林姨真漂亮。”余元筝笑得很阳光。 “这就是子棋媳妇？真有灵气，不错。”林诗韵拉过余元筝的手，仔细打量。 她虽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但没见到过本人。 “秦伯母。”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上前见礼。 “瑾瑜世子越发玉树临风，灵萱郡主也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王妃一句话两个后辈都夸奖了一遍。 在余元筝眼里，这一对兄妹真是人中龙凤，男的帅气逼人，女的甜美可爱，都是少见的美人。 “见过靖王世子，见过灵萱郡主。”余元筝微笑着和两个年轻人见礼。 “见过靖王妃。”二老夫人带着二夫人和余朝阳也过来见礼。 “二老夫人，二夫人免礼。世子妃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靖王妃也夸人。 “好了，我们一起进去吧。”靖王妃邀请道。 “元筝，元筝，等等我。”就在这时，后面有人大喊余元筝的名字。 第45章 玩耍 余元筝转身，看到后面跑来一个少女。 少女还拉着一个小少年。 小少年跑得不甘不愿。 来人正是宁安侯家的岳玉滢和她弟弟岳正兴。 大家停下脚步等着两人。 姐弟俩气喘吁吁上前来。 “见过荣王妃，见过靖王妃，见过靖王世子，......”岳玉滢把所有人都挨个见一遍。 后面小少年却低着头不吭声。他一直很介怀她姐姐当时救他时用嘴给他吹气。更对提出这个方法的余元筝有意见。 “玉滢，是和你娘一起来的？”二夫人苗络英问道。 岳玉滢突然就脸红了。 这是她以后的正经婆婆。刚才她只顾着看到余元筝而兴奋，忘了还有未来婆母和未来婆祖母也在。 “是的。” 这时宁安侯老侯夫人和侯夫人也走了过来。 相互见礼。 “母亲，女儿想和元筝一起进去。”岳玉滢央求道。 那天两人合作救了她弟弟，两人短时间就成了好朋友。 其实主要是岳玉滢特别喜欢余元筝，很想亲近她。 “你想去就去。”侯夫人当然不会拦。 余朝阳看到两人的关系这么亲近，气得紧咬下唇。 以后看她过了门怎么和二老夫人和二夫人处关系。 不知所谓的蠢女人。 “你要去你去，别拉着我。”小男孩不乐意了，撅着小嘴，就要挣脱他姐的手。 可见两姐弟关系很好。 十二岁的小子快要和他姐一样高了，只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个半大小子。 “还不快向元筝姐姐问声好？”岳玉滢把弟弟往余元筝面前一推。 结果那小子反而趁机跑了。 余元筝在侯府救人的事，侯府下了封口令，毕竟被他姐用嘴对嘴吹气还是有碍名声。 所以此事并没有传开。 “走吧。”靖王妃带头。 岳玉滢蹭在余元筝身边，走了西侧门进了皇宫。 曹瑾萱和岳玉滢关系也不错。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突然相聚，有说不完的话。 其实主要是岳玉滢和曹瑾萱两人说得多，余元筝就是个捧哏。 二老夫人看到三人聊得忘乎所以，听得直皱眉。 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孙媳妇和余元筝走得太近。 可是她又没有理由阻止。 还没过门呢。 一路上岳玉滢和曹瑾萱都在向余元筝介绍皇宫的结构和建筑。 甚至连哪棵树有什么历史都要说一下。 路上遇到什么人，两人也向她介绍。 余元筝很认真地听着。 这些对她来讲，确实需要了解，不然以后出个门都不认识人，她就不配做王府大公子的夫人。 而余朝阳也紧跟在后面听着三人的谈话。 她虽是伯府嫡出，但和侯府王府比，她的身份当然不能和侯府王府的嫡女比。 在勋贵中，除了皇室，地位首先是国公，秦雨烟就出自卫国公府。 然后是侯府，下面才是伯府。 所以侯府一般不会降低身份去交好伯府，只有伯府想办法与侯府交好。 所以余朝阳在闺中时，想要和侯府小姐交上朋友还是很有难度的。 要不是因为她订了王府这门亲，她根本入不了岳玉滢的眼。更不要说曹瑾萱了。 而余朝阳之所以能订下这门亲，余元筝想应该有皇上的意思，不希望王府的亲家太高地位。 因为王妃已经是国公府的小姐。 皇宫里处处张灯结彩，为过端午早就准备好。 女眷入后宫先拜见皇太后和皇后。 一行人来到皇太后居住的颐养宫。 没想到皇后也在这里。 刚才从曹瑾萱的口中知道，皇后不是元后，而是继后。 家世不显，但生有一对双胞胎，而且还是龙凤胎，现在才八岁。 皇上很喜欢这对儿女，所以才封了她为后。 但前面有好几个成年的皇子，继后的儿子想封为太子基本不可能。 所以皇后也很老实地稳坐这后宫主位，而没有人去和她争。 秦雨烟带着两个儿媳妇，林诗韵带着她的两个孩子上前见礼。 皇太后一看到自己的两个亲孙子孙女很高兴。 “雨烟，你好久没进宫来向哀家请安了。子棋现在怎么样了？”皇太后看到秦雨烟，生起一丝同情，话里透着慈爱。 还让人赐坐在自己身边。 “回太后娘娘，还是老样子。”秦雨烟脸上的笑也淡了两分。 “哎，让荣王爷请皇上发个文，请天下名医都进京来给子棋看看。” “太后，王爷不会同意的。这太大张旗鼓了，子棋受不起。我们私下一直在打听。有名医，我们一定会请来给子棋看诊。” “但愿有医者能治好子棋。”太后拍了拍秦雨烟的手，安慰。 “这就是子棋媳妇吧？”太后看向余元筝。 余元筝一听说到自己，立刻上前两步又行了一礼。 “是个面善的，好好照顾子棋，以后王府不会亏待了你。”太后从手腕上退下一个手镯放到余元筝的手里，“拿着。” “谢太后娘娘。”余元筝有些受宠若惊，别人都没有，只有她有。 陆陆续续有很多命妇来拜见太后皇后。 年轻的小姑娘小媳妇就有些坐不住。 “年轻的都去玩吧，本宫准备了很多游戏在园子里，大家都不要拘束。时间到了，本宫会让人来通知去就餐。”皇后看人来得差不多，殿里都快站不下了，只得打发人去玩。 得到皇后这句话，年轻的相约，三五成群出了太后的颐养宫。 “元筝嫂嫂，走，我们去射粉团子。可好玩了。看我们谁射得多，我们比赛吧，还可以吃。”曹瑾萱只一会儿就和余元筝熟悉了。 “可是我不会射。”余元筝从来没玩过，原主更没玩过，根本就没进过宫。 要不是因为嫁给荣王府大公子，她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宫。 “没关系，我教你。”岳玉滢拉着人就向一个方向跑。 几个姑娘都是差不多年龄，一起玩非常合适。 到了一个小园子，果然看到几个宫女早就准备好了道具。 已经有两个姑娘在射了。 看到她们几个来，那两个姑娘立刻停下，向她们问安。 “今天都是来玩的，不用多礼，我们都排队玩吧。”曹瑾萱是靖王府的灵萱郡主，身份仅次于公主，所以一般的官家之女都会让着她。 曹瑾萱先试了一下，一箭射出，结果没中。 一脸沮丧。 “元筝嫂嫂，你来试试？我教你。”曹瑾萱很喜欢余元筝的性格，不活泼，但也不呆板，说话总带三分笑。 尽管她出嫁前身分低微，但现在她是荣王府的大少夫人，身份就完全变了。 而且子棋哥哥和她哥哥关系特别好。她当然要多照看着点这位嫂嫂。 “行吧。”余元筝见小姑娘这么热情，那就年轻一回。 “把手抬高，弓要端平，眼睛要瞄准前面的粉团子。如果粉团子被风吹偏......” 结果曹瑾萱的话还没说完，小弓箭已经从余元筝的手里飞了出去。 “我的天呐。” 曹瑾萱和岳玉滢同时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飞出去的弓箭。 第46章 游戏高手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为什么第一次射就中了啊？”两个姑娘不可置信地看着中了箭的粉团子前后摆个不停。 “呃，我就是按你说的瞄准，然后手有点酸，就把箭给放了。”余元筝也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好了。 她这身子缺乏锻炼，举个小弓箭才一小会儿就感觉有点酸。 “我不信，你再来。”岳玉滢又给她拿了一支箭。 余元筝无奈，只得再演示一次给她们看。 “嗖！” “哇，又中了。”两个姑娘拍着小手欢叫到。 余元筝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好运气。 “你们说是不是我经常绣花，看针下针做得太多，所以瞄得就很准？”余元筝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很有可能。”曹瑾萱认可地点头。 “大少夫人，这是您射中的粉团子。”宫女把两个粉团子用盘子装了过来。 “先等等，我再射一次，我们三人，每人一个。”余元筝很兴奋。 她又拿起弓箭再射一箭。 可是这次并没有中。 “我就说嘛，之前应该就是运气。”余元筝自我调侃。 然后又射了两箭，第五箭才又射中一个。 每人一个了。 两个姑娘也分别射了几箭，结果一个也没中。 有了余元筝做参照，没有成就感，就不好玩了。 “好了，还有很多好玩的，我们再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好玩的。”余元筝建议。 “好呀，好呀。”岳玉滢很赞成。 “走，我们去看看公子们玩木射。说不定我们也能玩一把。”曹瑾萱很喜欢这个游戏。 对皇宫，曹瑾萱比较熟，有她带路，很快她们三个就到了一个两殿之间的空旷之地。 这里介于前朝和后宫之间，男子基本都集中在这片玩耍。 没想到这里男女都有，看来这个游戏大家都喜欢。 余元筝被两个姑娘带着，挤进一圈人群。 她没见过这种游戏。原主也只听说过，没见过。 这一看，咦，这不是打保龄球吗？ 只不过和现代的不太一样，但性质差不多。 这个她会玩。 可是一看排队的人那么多，她一个嫁了人的妇人，怎么好意思和一群公子哥们抢。 “大哥，我们也要玩。”曹瑾萱拉着刚结交的好友就跑到靖王世子曹瑾瑜面前插队。 “唉，灵萱郡主，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后面一个公子叫嚷道。 “大男人，这么小气做什么？小心娶不到媳妇。”灵萱郡主很不客气地嚷回去，一点没有要退到最后面去的意思。 那公子摸摸鼻子，被后面的公子哥给撞一下肩膀：“行了，别这么小气，小心媳妇人选少一人。” 余元筝沾了这个光，慢慢向前移，前面只有五个人而已，每人只给三次机会。 打中一次红柱就奖励一个粽子。余元筝见前面那个公子，连丢出三次都没打中一个。 这水平，肯定没练习过。 她们三个姑娘，最先轮到岳玉滢。 她拿着球，半蹲下身，瞄准，丢出。 结果偏了。 伺候在旁的宫人又递给她一个球。 再丢。 “哇，我打中了，我打中了。”岳玉滢高兴地叫起来。 活泼可爱。 宫人恭敬地给了个粽子。 还有一次机会。 再丢。 “哎，又偏了。不过一个就够我中午吃的了。”岳玉滢并不失落，能打中一个，她已经很满足。 是个不贪心的姑娘。 余元筝微笑着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不行，我要先丢，我怕被元筝嫂嫂比下去。”灵萱郡主越过前面的余元筝，她要先来。 余元筝很自觉后退一步。 结果不小心撞到后面的靖王世子身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立刻道歉。 世子只是微笑点了个头。 这个女子，他今天第一次见。他知道这是子棋被换婚的妻子。 他和子棋关系很好，两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大了就是好兄弟。 他还跟着子棋学武，他会的那些武艺都是子棋教他的。 可是没想到一场意外让他的好哥们遭到了毁灭性的伤害。 可是他救不了他。只能帮他打听哪里有神医。 这个女子只要对子棋好，他就对她有善意。 看她与妹妹才认识一个时辰不到就混得这么好，应该是个好女子。 不然妹妹不会与她玩得这么好。 曹瑾萱连丢了两球，一个也没打中，很沮丧。 余元筝看她高高噘起的嘴，不由失笑。 “来，灵萱郡主，我带着你打。”余元筝主动握住她拿球的手，“看准了。不能太用力，而是要轻轻地让球滚过去。丢！” 瑾萱不由自主地听从命令，把手一松。 “哇，我打中了。” 灵萱郡主拍手欢呼，然后高兴地从宫人手里接过她的战利品：一个粽子。 轮到余元筝了。 这个游戏其实没有多少难度，只要掌握了方法，很容易的。 结果她连丢三球，球球中标。 引得观众们一阵掌声。 又得了三个粽子。 中午不用另外吃饭了，粽子就能撑到宫宴开始。 灵萱郡主和岳玉滢见识到了余元筝的厉害，带着她到处挑战。 收获满满。 古代的游戏其实都在后世能找到对应的游戏，后世很多游戏都是从这些古代的游戏演变而来。 所以余元筝玩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这期间她也两次遇到余朝阳。 她现在是世子妃，上官子书又是健康的，想交好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但都是各家小辈里的夫人。而不像余元筝是和两个没成亲的姑娘玩。 而就在她们玩飞镖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一个华服姑娘在一群同龄姑娘的簇拥下也来玩飞镖。 但那高高昂起的头，和她一身代表身份的县主服饰，直接说明了她的地位。 “这是老墨王家的孙女南华县主。”岳玉滢悄悄给余元筝介绍。 “哦。”余元筝一听就明白了，也就是这是皇帝的堂侄女。 身份当然不能和灵萱郡主比，但也是皇家人。 南华县主一来就直接盯着余朝阳看。 南华县主自持身份，从来不和余朝阳这样身份低微的人玩，所以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余元筝就更别说了，有没有这号人她应该都不知道。 “你就是永安伯府余朝阳？”南华县主冷眼看着余朝阳。 好像她们之间有仇似的。 “见过南华县主。” 余朝阳面对这个前世的二弟妹，荣王府的世子妃，心里有几分心虚。 前世南华县主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没有正眼瞧过她。 现在她是荣王府世子妃，身份上来讲比南华县主也不差，可是她感觉底气不足。 “听说你是故意换婚得来的世子妃之位？”南华县主一点不留情面，直接在大庭广众面前问起此事。 第47章 找茬 “只是一场意外而已。”余朝阳想到自己已经是世子妃，底气又足了一些，挺起胸膛回了一句。 “哼，你说是意外，谁信啊。也就欺负自家妹妹罢了。”南华县主不屑地哼道。 “不管如何，我现在是荣王府世子妃，南华县主有什么资格管？”余朝阳没看到站在她后面的余元筝三人，越说越有底气。 “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你真好意思说。你们说她脸皮怎么那么厚？”南华县主向身后与她一起的各家小姐们使了个眼色。 “就是，不要脸的玩意儿。”一个小姐附和道。 “县主，要不教训她一顿？”又一小姐提议道，可见这个姑娘在这群闺阁女子中有多嚣张。 “县主，和她比试一场飞镖，如果她输了，让她自请下堂。” “对，比试比试。县主，你的飞镖可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一定能赢了她。” “她根本不配做荣王府的世子妃，也不知道当年老王爷怎么就给前世子定了这么一门亲？” “就是，荣王府可是一品亲王，一个落魄的伯府小姐居然占了这么多京中贵女想要的位置。” “走了狗屎运了呗。” “县主，比，给她个下马威。别以为成了世子妃就身份高贵了。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 南华县主身后的姑娘们七嘴八舌地鼓动她。 余元筝看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荣王府的世子妃之位这么多小姐肖想。 看来这个南华县主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上官子书不是世子，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争着想嫁给他。 “余朝阳，敢不敢比？”南华县主又上前两步，站到余朝阳面前，轻蔑地看着她。 余朝阳不自觉后退一步，脸气得胀红。 可是她这么多年以来从没进入过皇族贵女的圈子，无形中对她们有几分忌惮，不敢应战。 余元筝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这余朝阳就是个窝里横的主。一个县主就把她吓成这样。 真是的，都已经是世子妃了，也拿不上市，前世真是白活了。 但是，一个府里的，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余朝阳丢脸就是王府丢脸。 “南华县主，我和你比，可行？”余元筝上前一步，笑得温和。 她本就比余朝阳生得漂亮，这一笑，百花都要黯然失色两分。 “你又是谁？”南华县主见余元筝头发是盘起的，就知是嫁了人的女子，也就不嫉妒她的美貌。 “如果没有换婚的话，可能我就是世子妃。”余元筝还是笑着说道。 “你就是荣王府的大少夫人？”南华县主眼睛一抬，对余元筝来了两分兴趣。 “正是。” “你个没用的，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南华县主突然就提高了声音，有种要发怒的趋势。 “县主，这是我们的家事，所以和您没多大关系吧？”余元筝觉得莫名其妙。 “南华，你冲元筝发什么火？婚姻是父母之命。你想嫁入荣王府，你怎么不早点让你父母出面提亲？在这儿逞什么威风？” 灵萱郡主把余元筝拉到自己身后躲起来，自己对上南华县主。 “关你什么事？”南华县主眼睛一红，要哭。 余朝阳躲在一旁不敢出声。 这场战火就是因为南华县主的美梦因她的换婚而破碎了引起的。 余元筝这才明白，原来南华县主想当荣王府世子妃，不管世子是谁。 地位这么重要？都不管男人是谁？ 老实说，上官子书真入不了她的眼。 虽然长得也还可以，但是没有男人的光明磊落。 为了地位，敢偷兄妻。 最最主要的是房里已经有两个通房，脏了。 “是不关我的事，但你不要丢脸丢到皇宫里来。要找人麻烦也不要在皇宫里，你就不怕皇伯父知道了治你的罪，今天可是端午佳节，大家都是进宫来欢庆的。”灵萱郡主大义凛然地训斥。 “你......”南华县主无法反驳。而且她的身份可比不过郡主。 她还不敢明目张胆与郡主吵起来。 这就是身份的压制。 “元筝嫂嫂，咱们走。”灵萱郡主拉了余元筝去下一个地方玩。 余朝阳见势也赶紧跟在她们后面走，远离南华县主。 余元筝转头看了她一眼。但余朝阳不敢与之对视。 余朝阳心里嫉妒得要死。 凭什么余元筝能得到灵萱郡主的青睐，而她只能和一些巴结她的已婚女子在一起。 以前的小姐妹，好些都没资格进宫。而能进宫的未婚姑娘都不找她玩。 她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她是世子妃，她以后就是荣王妃。 “走，我们去看看划龙舟。”灵萱郡主提议。 “宫里也有划龙舟？”余元筝奇怪。 “当然有，御花园中间有个小湖，可以划龙舟。不过，不能和城外的大河比。一条龙舟最多坐六个人。”灵萱郡主解释道。 几人来到湖边，果然看到有一个湖，大概有三四亩大小。 湖边种有一圈柳树，靠岸边的湖里种了很多荷花。 此时一片片荷叶，接天连叶。 一朵朵荷花从荷叶的间隙里伸出，如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真是美不胜收。 三个少女顺着小湖边向马头处走去。 “我们看看还有没有空的龙舟，咱们也去划一划龙舟。”灵萱郡主非常活泼。 余元筝前世每天忙于工作，难得现在不用忙了，玩心也大起。 “好啊，我还没坐过龙舟呢。” 可是，就在她们快要靠进龙舟停靠点时，听到了一声尖叫。 “不好了，七皇子和八公主落水了。” 灵萱郡主一听，大叫一声不好，然后提了裙摆就跑。 余元筝和岳玉滢也立刻跟上。 可是当她们跑到码头时，看到一条龙舟整个翻在水面上。 一看就是整只船的人都落水了。 另几条船的人正向那条翻了的船划去。 那个位置正是湖中心，水位比较深。 对于成人可能问题不大，但对于小孩子来讲，水就深多了。 有两条船已经划到位，几个半大小子立刻跳入水中，可是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人。 人一多，反而更不好营救，把水花弄得根本看不清。 余元筝都急得捏紧了手。 但她也没办法，只得等着。 “快去请太医来等着。”有个男子的声音在余元筝的身后响起。 转头一看，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 他身边的一个一看就是太监的男子听了他的话立刻跑远。 余元筝不认识。 面容俊朗非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可是额头到鬓间一道长长的伤疤让他的美多了一份残缺。 尽管因身体的不便让他依靠轮椅行动，但这丝毫没有削弱他身上的高贵气质。 “大皇兄。”灵萱郡主只草草叫了一声又看向湖面。 第48章 再次合作 “大皇子。”岳玉滢蹲身一礼。 余元筝这才知道此人是谁。 “见过大皇子。” 对方只是轻嗯了一声，都看着湖面。 很快人都救到了龙舟上，快速往岸边划来。 灵萱郡主跑在前面，围了过去。 一共六个孩子，全都晕了过去。 看上去最大的也才十二岁，最小的就是两位双胞胎兄妹。 刚才太监的尖叫，引来了很多附近玩耍的人。 余朝阳也在人群里。 上一世她因为嫁得不好，每天都心情不好，王妃根本没让她进宫。 可是后来她也没听说皇宫出了此事啊？ 怎么这一世很多都不一样了？ “正兴？怎么又有他。前几天才落过水，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居然敢伙同皇子公主一起下湖。”岳玉滢都要气疯了。 “元筝？”岳玉滢立刻可怜地看着余元筝，意思很明显，快救人，还用之前的方法。 “我的天，这下完了。”有人叫道。 “七皇子和八公主，皇后的亲侄女，还有两个老王爷家的孙子。”又有人报出几个孩子的身份。 事不宜迟，余元筝知道时间紧迫，当然不能顾东顾西了。 余朝阳那天可是看到余元筝救人的，她立刻站出来。 “大嫂，快救人啊，弟妹也参与。” 余元筝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什么意思，这是想抢一份功劳呢。 不过那天她见过她救人，有个见过的确实比较好。 她倒是很会把握时机。 余朝阳直接找八公主下手，她还真会选人。 六个孩子里，有两个是姑娘，四个是男孩。 岳玉滢直接抱上她弟弟。 “再来三个人，按我说的做。快！”余元筝冲人群里大喊一声。 然后快速蹲到另一个女孩身边。 有三个人走出来。 其中一个正是大皇子身边的护卫。 “每人选一个溺水者。按我说的来做。先把孩子的头摆成这样，让呼吸道畅通，检查嘴里有没有异物，先清除。” 几人都看着余元筝的动作做了。 “捏住孩子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向孩子肚子里吹气三次。” 岳玉滢知道怎么做，都不等余元筝说完，直接开始施救。 另几人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余元筝向女孩吹了三次，停下。 “在孩子的这个位置，双手交叠，按压，一，二，三......”余元筝不停地数着数，一下一下地按。其他几人都照做。 “三十次后，再吹气。” 另三个男子应该都是各家培养的大家公子，学习能力不错，余元筝只演示了一次，个个都很有节奏地照做。 最先醒来的是岳正兴。 吐了几口水，岳玉滢就不管不顾，在他身上使劲拍打。 “你个记吃不记打的浑小子，打死你，打死你。” 余元筝又按压了两轮，她手里的小女孩才咳嗽两声醒来。 她看了一圈，已经有四个醒了，可是余朝阳手里的八公主还没醒，再看她的动作，压下去的力量不够。 余元筝立刻把人推开，接手。 她又连续按压了两次都没醒，其他五个都醒了。 余元筝急了。要是在她手里死了，哪怕救活了五个，也绝对讨不了好。 稳住，稳住。 孩子太小，用力过大，会压断肋骨的，可是时间就是生命，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余元筝再加了一分力。 再吹。 再压。 周围都围满了人，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这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双胞胎八公主啊。 只有几个救醒了的孩子在哭。 “皇儿，皇儿。”这时远远传来叫声。 人群让开一条道。 皇后跌跌撞撞跑来，再没有之前看到的高贵优雅。 “你在干什么？”皇后一看到余元筝正在对她的女儿做着她从没见过的动作，开口呵斥。 “母后，请不要打扰她救人。”这时大皇子出声阻拦。 而此时的余元筝完全排除一切打扰，只一心按压吹气，施救。 又有一群人匆匆赶来，正是当今皇上，启明帝。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大家都没有给皇帝见礼，只让开了道，让他靠近。 大皇子出声把人拦住，并小声向皇帝讲了刚才的事。 所有人都看着余元筝的动作。 她已经满头大汗。 “咔嚓！”一声小小的清脆声传进余元筝的耳朵。 她知道肋骨断了。 但因为有几个孩子的哭声，人们没有听到。 而就是这下断骨，让孩子疼得身子一缩。 然后猛烈地一声咳嗽。 余元筝快速把人摆成侧位。 八公主一边咳嗽一边哭。 断骨的疼痛让她哭得更厉害。 “不要哭，越哭越疼。”余元筝温声安慰。 此时去请的太医才堪堪赶到，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医院离得太远。 刚安抚好七皇子的皇后，见八公主醒了，又立刻过来要抱着八公主安抚。 “皇后娘娘，不可动。”余元筝立刻阻止。 “怎么了？”皇后眼里还带着泪水。 余元筝看到站在旁边还有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立刻跪到他面前。 这是皇权时代，她当然要适应，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她是荣王府的儿媳妇，但也只是臣妻。 “臣妇余元筝见过皇上。皇上，臣妇有罪。”余元筝先认错。 “你救了朕的女儿，怎么有错？”启明帝不明所以。 “刚才世子妃主动要求参与救人，可是因她用力过小，导致没能第一时间救醒公主，臣妇接手时，时间已经过去好几息，错过了最佳时间，臣妇不得不用大力按压，导致八公主的肋骨断了。” 余元筝除了说明原因，还在皇上面前给余朝阳上了个眼药。 功劳是那么好捞的吗？ 哼！ 余朝阳听了，立刻跪到皇上面前。 “臣妇有罪，臣妇第一次救人，没有经验，请皇上责罚。” “都起来吧，没有酿成大错，功过相抵。”皇上见两个孩子都救醒过来，也就没那么生气。 得到皇上的允许，两人才从地上爬起来。 在起来的一瞬，余朝阳狠狠地瞪了余元筝一眼。 “你是子棋媳妇？”皇上这才问道。 “回皇上，是。”余元筝答得不卑不亢。 “嗯，不错，今日你立了大功。”刚才大皇儿已经和他讲了整个过程。 此时太医把每个孩子都检查了一遍。只有八公主的肋骨断了两根，不过只要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让人抬了一个担架来，把八公主抬回去，其他都去换身衣服，喝碗姜汤就没事了。 现在的天气，正是温热的时候，也没那么容易得风寒。 等大家都换好了衣服，喝了一碗姜汤，来到就近的明和殿，皇上才开始审问怎么回事。 第49章 奖罚分明 此时各家的大人也都来了。 六个孩子，两个是皇后所出的七皇子和八公主。 宁安侯府的四公子岳正兴，六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 成王府，成老王爷的小孙子，曹瑾瑞。 怀王府，怀老王爷的三孙子，曹瑾辰。 还有一个是皇后娘家侄女，秦玥。 基本都是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 “说，谁带的头去划龙舟的？”皇上威严地问跪在面前的四个小子。 结果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敢第一个说话的。 一个个这时候都知道怕了。 几家的家长也都上前跪着。 “父皇，是孩儿想划，叫他们几个作陪的。”七皇子还很有担当，见大家都不敢，他第一个站出来承担。 “不是的，皇上，是小子最先提议的。”岳正兴也很有担当，哪好意思让八岁的七皇子一个人承担。 两个都是家里最受宠的儿子，最是无法无天。 而宁安侯岳劲松一听吓得身子都抖了两下。 回家一定好好教训那小子，刚吃过亏，差点死了都不长记性。 “皇上，是臣教子无方，认罚。”宁安侯认错态度很端正。 另几个家长也相继认错。 带着皇子公主玩，还差点把人玩死了，要不是救的及时，还真有可能一船人，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想到那个后果，个个都吓出一身冷汗。 不，是吓得半条命都要去了。 “伺候的人呢？”皇上这回是真的怒了。 伺候七皇子的两个小太监，伺候八公主的两个小宫女早就等在殿外。 一听到叫他们，都低着头进来跪好。 他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算大人。 “说，为什么让主子遇险？”皇上一声怒喝。 “奴才（奴婢）知错，奴才（奴婢）知错。”四人只知道认错，不敢求饶，的确是他们失职。 “父皇，是孩儿不让他们跟着的，湖上有那么多游玩的，所以孩儿也想下去玩，就和八妹把他们四个留在岸上了。”七皇子见父皇对伺候的人发难，又站出来承担。 皇上瞪了儿子一眼，这小子真是被他宠坏了。 简直无法无天。 “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交给皇后处理。”皇上直接下命。 “你们四个皮小子，念在今日过节的份上，每人打五大板，秦玥两大板。其父各打十大板，回去好好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如果再有此类事发生，直接充军两年。”皇上把所有人都惩罚了一通。 可是他是七皇子的父亲，他是不是也该受罚？但没一个敢说这话。 “谢皇上。” 得了罚还得道谢。 直接就在殿外执行。 每人挨了板子还能站起来走路。 七皇子呲牙咧嘴。 行刑的人也是掌握分寸的，几人孩子都是轻拿轻放，大过节的，不可能把人打得走不了道。 殿内。 “余元筝。” “臣妇在。”余元筝一激灵，皇上为什么喊她。 “你今日领着几人立了大功，你要什么奖赏？”皇帝真是做到赏罚分明。 “呃，皇上，只是赶巧了，不用奖赏，一会儿臣妇多吃两个粽子就行。” “倒是个不贪功的，永安伯府很会教女，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皇上，家里有父亲，母亲，一个弟弟十四岁，一个妹妹十岁。”余元筝立刻回道。 不会她今天的举动会惠及家人吧？ “你弟弟可有读书？” “有。正准备今年考院试。” “传朕口谕，明日让他去国子监报道，你那十岁的妹妹过段时间带进宫给皇后看看，给八公主做伴读。” “多谢皇上。”余元筝立刻跪地，很真诚地道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你们几家准备丰厚的谢礼上荣王府道谢。”皇上又看了几个站得不太稳的几家家长。 两个是皇上的堂弟，一个是永安侯，一个是他的国舅。 个个都身份不凡，但个个都低着个脑袋，很没面子。 多少年了，从没哪个当父亲的因为儿子顽皮而被皇上罚。 “是，皇上，臣等一定登门道谢。”几人同声应道。 而同样站在一旁的余朝阳心里简直要嫉妒死。 余元筝何德何能，居然因为一场抢救给二房带来这么大的好处。 但是她什么也不敢说，皇上没有追究伯府换婚一事，就烧高香了。 皇上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其他几个参与抢救的，每人赏银百两。”皇上又道。 两位公子和大皇子的护卫，岳玉滢和余朝阳纷纷上前谢赏。 出了明和殿，曹瑾萱才有机会拉住余元筝问东问西。 “元筝，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工呼吸法的？我也只是听父王说过，在一百年前，有人提过，但没多少人见过。” 余元筝一听，奇怪，难道已经有穿越者来过了？可是她一点没发现这个时代有什么现代的东西呀? 难怪皇上都没有问她这个问题，原来皇上可能知道。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透露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 “就是绣花时坐着脑子没事，东想西想，想到的。” 然后她又把在侯府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你可真聪明。走，我们去看看八公主。”曹瑾萱提议道。 “走吧。”岳玉滢想到是自己弟弟导致这场危险，觉得有必要代弟弟去给八公主道个歉。 来到八公主的寝殿，八公主已经喝了安神汤睡着了。 皇后还在。 “见过皇后娘娘。”三个姑娘一起见礼。 “你们来了。” “皇伯母，八皇妹现在如何了？”曹瑾萱问道。 “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幸好被救回来了。元筝，本宫谢谢你。”皇后并没有高高在上。 皇上为了防止后宫起争端，特意扶了一个家世不显的女子为继后，就以她生了双胎为理由。 皇后的一双儿女年纪太小，没有竞争力，又没有显赫的娘家，这个后位坐得很稳。 所以她在这后宫，对臣妇臣女和后宫嫔妃都和蔼可亲。 “皇后娘娘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皇上刚才已经奖赏过了，不敢再领双份。”余元筝笑着说道。 “皇上是皇上，本宫是本宫。”说着，皇后就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玉镯摘下来，套到了余元筝的手腕上。 皇后给的，不能辞。 “多谢皇后娘娘。”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都去太明殿吧。”皇后看时间差不多，又见女儿睡得很安稳。 太明殿正是此次宫宴的大殿。 三个姑娘又向太明殿而去。 只是在去的路上，她们又遇到了一个人。 第50章 皇后准备的小游戏 “大皇兄。”曹瑾萱一看到坐在轮椅里的大皇子曹瑾琦，立刻就蹦过去打招呼。 余元筝见大皇子并没有在向宴会的大殿去，而是静静地等在这里似的。 “嗯。萱妹妹，我有话想问问大少夫人，你们稍等可好？”大皇子对女子说话真温柔，声音也很好听。 一个长期坐在轮椅上的人，心态还这么好，真是难得。 两个姑娘让到一边。 伺候大皇子的两个护卫和太监也退出三丈之外。 余元筝主动推起轮椅到旁边一个凉亭里。 “子棋还好吗？”大皇子看着远处，悠悠地问出第一个问题。 “他以前什么样臣妇不知道，臣妇嫁进王府还差三天才满一个月，这将近一个月来没什么变化。每天都是昏睡不醒。” 余元筝对大皇子不了解，当然不能说大实话。 “本皇子比他大两岁，我们从小玩到大，一直是好朋友。两年前本皇子出事，他还时常来看我，半年前他出事，本皇子再没见过他。”大皇子说起他们的过去，脸上带着几分忧伤。 “你们是朋友？” “是的。” “还有谁是他朋友？”莫名的，余元筝想了解上官子棋的过去。 她嫁进王府这么多天，她还没有好好了解过大公子的过去，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原主根本不敢对他有半点关注，只要她多问两句都会被余朝阳打压，责骂。认为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靖王世子，曹瑾瑜，丞相家的大公子，赵锦钰，我们四个一直被闺中女子誉为京城四公子。而现在本皇子与子棋都成了废人。”说到最后，大皇子的脸上一片落寞之色。 天之娇子，一下跌下尘埃。这个落差同，不是人人都能坦然面对的。大皇子还算心态好的。有人会接受不了而自杀。 “哦，没想到夫君以前还有这样的称号，如果不是因缘际会，臣妇与他还真成不了夫妻。” “这就是缘分吧。你照顾好他，说不定哪天他就醒来了。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言外之意就是她现在一心一意照顾好上官子棋，以后他会对她负责的。 余元筝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对他可没有那种感情。 现在他只是她的病人。 “放心，臣女还不想做寡妇。” “你会医？”大皇子突然转了话题。 “为什么这么问？”余元筝警惕地问道。 “人工呼吸，宫里的史书有记载，那是一百年前左右，当时的荣王妃所提，而她真用此法救活过人。但因太匪夷所思，医者很少人用。其实就是救人时很不雅，需要嘴对嘴吹气。但今天你却用了。” “原来如此。 臣妇不会医，只是自己瞎琢磨想到的，然后前不久在宁安侯府用了一回，岳四公子溺水没了呼吸。 没想到真把人救活。 今天看到他又贪玩溺水，只得再用。” 听了余元筝的话，大皇子失笑。 人们都说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岳四公子好像一点不长记性。 “大皇子的脸是怎么受伤的？”余元筝看到脸上那么长一条疤，真影响美感，让一块上等美玉有了瑕疵，真是可惜。 “两年前父皇遭到沧澜国派来的死士刺杀，本皇子在护卫父皇时摔下悬崖受了伤。”大皇子也不隐瞒，很大方说出这件事。这事大多数人都知道。 “包括您的腿也是那时落下的残疾？”余元筝看了一眼他的腿，问道。 “是啊。”大皇子淡淡说了两个字，再不想多谈。 作为皇子，而且还是为皇帝受的伤，肯定有很多医者为他看诊，但两年了，他还是坐在轮椅上，说明已经是顽疾。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大皇子只是想知道上官子棋的情况。 “嗯，大皇子可以来王府看望夫君。”余元筝又推起大皇子走回到宫道上交给他的护卫。 而他们两人在凉亭里说话的场景，正好被远处的余朝阳看了个正着。 她也正要去太明殿，就看到了他们两人单独在凉亭里说话。 这余元筝怎么会和大皇子熟识，而且还单独说话？ 虽然有岳玉滢和灵萱郡主就等在附近，但这也不合规矩。 她一个已婚妇人居然敢在公共场合私会外男，而且还是大皇子。 但她没有上前，只是把此事记下，一甩帕子走了。 余元筝和两个姐妹一起来到太明殿，已经有很多人来了。 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就座。 余元筝找到王爷王妃的位置，乖乖坐到王妃身边，然后是世子夫妻，旁边一桌是二老夫人一家。 如果不是因为淑妃出自王府，二老夫人一家都没资格进宫来参加此次宴会，罗侧妃就没来。 余元筝第一次参加这种宫宴，对什么都带着几分好奇，东看西瞧。 还向王妃问一些问题。 王妃都很有耐心地向她介绍。 当一声“皇上驾道”传来，皇上和皇后带着一众嫔妃和皇子走进了大殿，纷纷落座后，群臣和家眷跪拜。 “众爱卿平身。” 再次落坐后，皇上起身，看向大家。 “朕躬逢盛世，值此端午佳节，特设此宴，与卿家共庆佳节，同享天伦之乐。 端午者，乃古之遗风，源远流长，纪念忠良，祈福安康。 今朕于此，缅怀先贤，愿吾辈臣工，皆能以此为鉴，心系苍生，勤政爱民，共筑我朝盛世基业。 朕愿天下百姓，无论身处何方，皆能享受太平之福，安康喜乐。 来，各位爱卿，与朕一同举杯，诸卿共饮，愿我朝江山永固，国泰民安，端午安康，福泽绵长！” 所有人一起共饮杯中酒。 接着歌舞助兴。 然后宫宴正式开始。 宫女们来回穿梭，第一个端上桌的当然是粽子。 当宫女放到余元筝面前时，她才看到和之前在外面游戏时的粽子不太一样。 主要是大小不同，这盘子里的小了很多。基本就是一口一个的大小。 而且有些上面还贴了字。 个个都盯着桌上的那盘粽子。 “各位，本宫给大家出了个小游戏。 你们都检查一下自己面前的粽子。 如果你们盘里的粽子上的字合起来是一个成语，那么你们那一桌就出一个节目。 不管是歌舞也好，弹琴也罢，只要是你们拿手的都可以到殿中央表演，给大家助助兴。 当然，本宫鼓励年轻人上，最后由本宫和皇上定下最优者，奖赏黄金一百两。” 皇后声音温柔地给大家解惑。 皇后的话音一落，一些大胆的年轻小子就叫起来：“哇，一百两金。太诱人了。” 各桌都开始检查粽子。 “呀，我们这桌的是：国泰民安。” “我们的是：国富民强。” 盘子离余朝阳比较近，她一个个翻看。 “是什么？”上官子书问。 “端午安康。” “哎呀，我们这桌也凑成了一个成语：五谷丰登。”旁边二老夫人那桌的上官子峰叫起来，“娘，我们这桌可没人会什么节目。” 上官子峰沮丧着脸说道，然后看着他妹妹。明显就是重任落在上官玲身上。 上官玲今年已经十五岁，正是说亲的年纪。 她想上台表演，可是她什么都不精通，只是学了点皮毛，上去肯定会丢脸。 “世子妃，你过来这桌，你上。”二老夫人直接命令。 孙子孙女什么能力，她很清楚，就别上去丢人了。 第51章 不会弹琴 余朝阳看了一眼王妃：“母妃？” “你想去就去。”王妃淡声说道。 她一走，那就只能余元筝上了。 她是故意的吧？ “母妃，儿媳怕是要丢脸。”余朝阳过到旁边那桌后，余元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随便吟首你看过的诗就行。”王妃无所谓。 余元筝一听，没压力了，但也不敢吟诗，她怀疑这个朝代已经有过穿越者，如果吟了，就有可能撞诗，她还是弹琴比较好，曲子重复就无所谓了。 经统计，全殿居然有十二张桌上的粽子有成语。 然后各桌要参与表演的到陈公公那里去登记，开始安排上台。 陈公公是皇后的总管大太监。 “朕让皇后安排了诸多节目，大家玩得可还好？”皇上饮了两杯酒后，开始和大家聊起了闲话。 “多谢皇上，节目真丰富，都是我们年轻人爱玩的。”一个傻小子最先开口。 “这小子，真是不分场合，处处他都喜欢蹦跶。”王妃小声嘀咕。 “母妃，他是谁？”余元筝不认识。 “他是赵丞相家的大公子赵锦钰，以前和子棋关系还不错。” 余元筝再次打量赵锦钰，稍有些瘦，显得眼睛比较大，脸有些长，头发半梳冠于头顶，看着倒是很有精神。 身边坐了个小姑娘，也就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那小姑娘看到余元筝在向他们那桌看去，居然甜甜地向她露出笑容。 她们好像不认识呀。 “母妃，赵公子旁边的姑娘是他妹妹吗？” “嗯，那姑娘以前常随她哥来王府找子棋玩，是个很活泼的姑娘，叫赵芷柔。” 宫里准备的歌舞暂时撤下，各桌的节目上场。 当第一个节目上场时，余元筝没想到正是那南华县主。 她表演的是一段绸带舞，难道她知道皇后准备了这个游戏，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过听说古时宫廷宴会，各家公子小姐都会争奇斗艳，就为了在皇上皇后和各权贵面前展露才华。 这个舞如果没练过，根本不可能跳好。 南华县主一身红衣，裙摆飘飞，如天女下凡，手中的绸带如活了般在她手中飞舞。 当她跳完，赢得掌声一片。 红扑扑的脸全是得意的笑容，余元筝明显看到她看向余朝阳，露出挑衅的眼神。 余元筝今天才知道，余朝阳占了她最想的世子妃之位。 如果没有余家先下手为强，在世子之位还没有到二公子手里就定下了这门亲，估计南华县主应该就会嫁给二公子。 她一个堂堂县主，家里肯定不可能世子之位还没定就上赶着找王府说亲。 这下有意思了，南华县主的美梦被打破，以后余朝阳的敌人就多了一个。 接下来各家都安排家里的小辈上场，最让人好笑的是一个侍郎家安排自己五岁的孙子上场表演打滚，如彩衣娱亲般，逗得满堂哈哈大笑。 余元筝也忍不住笑得张扬。 结果被二老夫人冷着脸说了一句：“成何体统？” 余元筝不想跟一个老人家计较，只当没听见，但也收敛了一些。 当轮到余朝阳时，她弹了一首中规中矩的曲子：春日。 也赢得了一些掌声，但只是一般，没有出彩之处。 接着就是余元筝。 王妃都不知道余元筝要表演什么，是她自己去找陈公公报的名。 其实谁都不知道别人要表演什么节目。 上场后，余元筝先向皇上皇后行了一礼。 “皇上，皇后，臣妇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弹首曲子给大家助助酒兴吧。曲名叫荷塘月色。皇后娘娘，不知有没有义甲？进宫前不知道要表演节目，所以没准备。” 皇后立即让人去拿了一副义甲给她。 戴好，坐定。 太久没有弹了，手很生。 余元筝先试了一下音，适应一下面前的古筝。她前世用的都是二十一弦的琴，可是这个时代都是十三弦，少了倍高音区和倍低音。 看到元筝居然也选择弹琴，下面的余朝阳简直不敢相信。 她根本没学过弹琴。 这可是在皇宫里，要是乱弹一通，扰了帝后的耳朵是要吃罪的。 “母妃，二妹妹在娘家时从没学过弹琴，快叫二妹妹下来吧。”余朝阳这时候还知道余元筝和她是一个府的，不能丢了王府的脸。 “哦？她为什么没学过？”王妃微笑着的脸一下冷了两分。 “母妃，二妹妹只喜欢绣花，不喜欢学琴，所以她才没学的。”余朝阳被问得差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余元筝没学琴当然是家里不给她机会呀。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生的女儿，哪配学这么高雅的东西。 也就适合学学绣花，正好给余朝阳绣嫁妆。 “王爷，快叫她下来，别丢了我们荣王府的脸。”二老夫人一听，跳过王妃直接吩咐王爷。 王爷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慢悠悠地吃东西，根本不理她。 一筷子酱肉被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真香。 “王爷，王府的脸都要被这上不得台面的给丢尽了。”二老夫人提高了声音，再次说道，引得旁边两桌人都侧目看她。 “我荣王府的面子，不是靠这些东西来支撑的，她就是胡乱瞎弹，皇上都不会怪罪。”王爷老神在在，脸冷了两分。 而上座的皇后看到余元筝试音就花了好一会儿。 就知道余元筝可能不会弹琴。 “元筝，如果不会弹，不用勉强。”皇后出声安慰。 “回皇后，臣妇只是对这琴不太熟，马上就好。”余元筝不放弃，又继续试音。 乱七八糟的“筝筝”声传得人人都听到。 而下面已经有了哄笑之声。 岳玉滢和曹瑾萱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在这么多朝臣和夫人面前，要是丢了脸，以后各种聚会上是要被人嘲笑很久的。 “元筝，要不我来替你表演吧。”曹瑾萱直接站起来，走上去。 “没事，马上就好了。”余元筝不紧不慢地终于试好了每一根弦的音，然后记住了它们所代表的音律。 曹瑾萱见她如此坚决，也不好再继续站在旁边，退了下去。 余元筝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拨上了琴弦。 “1515123，1515122，11656，1123......” 悠扬欢快的琴音突然响起，再不是之前的乱弹琴。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紧接着就是动听的歌声响起。 全堂安静得再无一丝说话声，只有美妙的琴音和女子的歌声传入众人耳中。 第52章 震撼全场 余朝阳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这太超出她的预料。 余元筝什么时候学会弹琴了？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她刚才明明就不会弹，故意试什么音，就是在掩盖自己的不会。 可是，现在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这不正常。 这曲子，她从没听过。 各大名曲她都弹过，从没听过什么“荷塘月色”。 关键这曲子怎么这么好听，还配有词，可以唱。 词虽很直白，三岁孩子都能听懂，但很有韵味。 王妃也没想到儿媳妇琴弹得这么好，唱得更好。 这曲子真好听，欢快，优美，意境悠远，节奏明快。 再看儿媳妇弹琴的指法，怎么从没见过？ 她也会弹琴，可是先生怎么没教过这些指法？ 就一个摇指就是她望尘莫及的。 儿媳妇居然还能扫摇。 “我的天，这是达到了怎样的水平啊？”王妃感叹。 这句感叹引得王爷侧目看了王妃一眼。 王爷什么也没说，只认真听着。 没人注意的是，王爷的手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打着节拍。 他也是略懂音律的人。 大家公子小姐哪个没学过？ 上座的皇上已闭上了眼睛，很享受地听着这美妙的音乐。 皇后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余元筝的身边，看她的双手一起在琴弦上跳舞。 这个时候的琴一般主要是右手来弹，左手最多按揉辅助一下。 可是余元筝却是双手一起用，两只手的速度时快时慢，配合得无比精妙。 皇后看得惊叹不已。 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她要把八公主送去王府给她做学生。 当最后一个音符弹完，余音还在回响。 全场却是寂静无声。 直到皇后鼓起了掌，人们才从梦中醒来，掌声如雷。 “哈哈......，朕从没听过如此动听的音乐。大少夫人真是出人意料啊。朕还想再听一遍，可否再弹一次？”皇上笑得很开怀。 “没问题。”皇上的要求当然不能驳回去。 余元筝又弹唱了一次，皇后仍然站在旁边看她的手是如何弹出那么复杂的指法的。 可是有时动作太快，她根本看不清。 众人又享受了一回人间美好。 余元筝在掌声中走回座位。 王妃甜笑着牵了她的手引到身边坐下。 “没想到你给母妃这么大的惊喜。朝阳还说你不会弹琴。母妃以前的先生都不如你。” “母妃过奖。只是一个消遣，不值一提。”余元筝知道，其实就是这时候的琴音不够全，指法单一，还没有后世发展得那么复杂，音区也少。自然就没那么震撼。 其实她也就弹得一般般，但放到这个时代，那就是大师了。 “二妹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弹琴，我怎么不知道？家里可没给你请先生。”余朝阳简直恨得要死。 大出风头的人怎么不是自己而是余元筝。 家里单独给她请了琴师，她都没弹得那么好，而一个从没弹过琴的人，一上场就征服了所有人的耳朵。 “哦，我是看你弹的时候记下了而已。”余元筝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什么？这不可能。”余朝阳根本不信。 “我学习能力强，看一遍就会，还能举一反三，不行吗？”余元筝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顶得余朝阳无话可说。 上官子书拉住还想说什么的余朝阳。 “不用较真，大嫂弹得好是给王府挣面子。”上官子书安抚道。 余朝阳只得作罢，但心里的火气压得好辛苦。 “元筝。” “元筝。” 两个姑娘跑过来。 “一会儿我上场，你给我伴奏好不好？”曹瑾萱一来就先下手为强，不给岳玉滢机会。 她们两个都选择的跳舞。 “可是你跳的舞未必和我弹的曲子相配啊。”余元筝无语，舞和曲要相应和的，不是什么曲子都配的。 “没关系，只要你选一个轻柔的曲子弹，我就能根据你的节奏跳。”曹瑾萱怎么也要请到她。 “行吧。” 表演还在继续，当轮到她们两个上场时，大家看到余元筝给她们伴奏，众人都停止说话，准备好好听琴音。 曹瑾萱的舞，余元筝配了春江花月夜，岳玉滢的舞她配了渔舟唱晚。 两首都是经典名曲，只是琴不太好，音区不够，但对于古人来讲，听得真是入了人间仙境。 给两个姑娘的舞蹈增色不是一点半点。 掌声自不必说。 跳完，两个姑娘都跑来说，她们跳得比哪次都好。有这样的音乐伴奏绝对是美女配华服，相得益彰。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个说要去向她学琴，一个说要教她跳舞。 余朝阳看得眼红不已。 余元筝第一次出门就能交到闺中好友，第二次进宫就赢得灵萱郡主青睐，也成了好朋友。 而她呢，反而树了一个敌人，南华县主。 节目一个个上场，当十二个节目全部结束，皇上站起来把各家上场的公子小姐们都夸了一遍。 但毫无疑问，第一名落到了余元筝的头上。 当她接过那一百两黄金时，余元筝有种被幸福砸到了的感觉。 之前王爷给的是银票，根本不直观。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这么多金子。 要是在后世，这得做多少金项链？ 十克左右就能做一条。 一百两，换算成后世的重量就是六斤四两，可以做三百来条金项链。 余元筝笑得傻里傻气的。 其实也就一千两银子的价值。 想到这点，她又没觉得有很多了。 “大少夫人，刚才你弹的三首曲子，能否写出谱子来，本宫给宫里的琴师练习练习，以后大家进宫也能听到这几首曲子了。”皇后提了个小要求。 “没问题，过两天臣妇写好了给您。”余元筝很大方，这又不是她的专利。 可是，她话一说完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这个时代的谱子怎么写。 “怎么了？”王妃见她突然僵住的表情问道。 “母妃，她根本不会写谱子。”余朝阳趁机揭她的短。 余元筝很尴尬。 她不是不会，而是不会这个时代的谱子。 “没事，回去母妃帮你写，你只要弹出来，母妃就能根据音律写出来。”王妃轻拍余元筝的手背，安慰。 宴会继续，这时各家相互走动起来。 王爷有很多人来向他敬酒。 这时，有一个身穿锦服的公子手拿酒杯向他们这桌走来。 发髻高束，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金簪固定，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轻轻拂过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更添几分少年英气。 脸上虽有笑容，但余元筝感觉他的笑总有几分阴郁。 “见过大舅舅，大舅母，二老夫人，二舅舅，二舅母。” 一听他喊人的称呼，余元筝就知道他是谁了。 第53章 王府宴客 此人正是二老夫人的女儿婉淑妃生的三皇子，曹瑾深。 今年已经十七岁，目前还住在宫里。 本朝规定皇子满十八或者娶妃后可出宫开府。 “三皇子不必多礼。”王爷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大表嫂入府，本皇子还没见过，过来打个招呼。”三皇子看向余元筝说道。 “见过三皇子。”既然特意来和自己打招呼的，余元筝只得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没想到大表嫂琴艺如此之高，母妃特让本皇子来问问，大表嫂除了刚才弹的三首曲子，可还有别的曲谱？她想向你讨要一二，学来弹给父皇听。”三皇子倒是直白。 可是这要求，她要不要答应呢？ 连皇后都没提，皇后也只是要刚才弹过的曲子给宫里的琴师学习，以后在宫宴上表演给大家看。 而淑妃却是用来邀宠。 余元筝对婉淑妃不了解，她是不是和二老夫人一个德性呢，还是懂得分寸的？ “母妃？”余元筝轻轻叫了一声王妃。 “如果你有就给一首吧，没有就算了。”王妃也淡淡说了一句。 余元筝明白了，也就是给一首敷衍一下。 “你把你会的都写出来给淑妃送进宫。”二老夫人很强硬地以吩咐的语气说道。 余元筝不接话。 “不用不用，只要有三五首就够了。”三皇子微笑着说道，一副不并不强人所难的表情。 还三五首？一首她都不想给。 又不熟。 余元筝对三皇子总有几分排斥感。 他给她的感觉和大皇子给她的感觉完全两样。 大皇子给人感觉如谦谦君子，温润柔和，但又不失睿智和阳光。 而三皇子给她的感觉如生活在阴暗下的毒蛇，虽脸含笑意，可就是感觉笑不达眼底。 哪怕两位皇子与她都是第一次见面，但先入为主就是这个感觉。 余元筝更加为难了，对方是皇子，而自己虽是他表嫂，可是地位当然不能和皇子比。 “就给她一首吧。筝儿并不会写谱，而是本妃帮她写。”王妃接过话。 她看出儿媳妇的为难。 “大表哥，可还好？”三皇子貌似关心地问。 “老样子。”王妃淡声回道。 “三皇子，来，坐这里。我们祖孙好好聊聊。”二老夫人见亲外孙老和大房一家说话，有些急了。 她一进宫见过皇太后和皇后之后就去了淑妃宫里，都没见到亲外孙，这可是他们二房一家的希望。 不，是整个王府的希望。 三皇子只得到那一桌，但也只是象征性地与二老夫人说几句话就走了。 他根本看不起这没什么见识的二老夫人，要不是因为母妃是她生的，根本不会理。 宴会在申时中（下午四点）结束。 ”母妃，每年端午都是这么过的吗？“回去的路上，余元筝问王妃。 ”不是，去年宫里就没举办宫宴，而是皇上亲自带着文武官员去城外观看龙舟赛。” “哦，我说呢。原来每年的节目是不一样的。” “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宫宴。” 回到王府，王妃又开始忙起来了，宫里的宴会结束，家宴还要举行。 上官家也是人口众多。 除了嫡支五房，还有其他旁支，王府每年端午都要请族里的几个族老来王府一聚。 王爷不担任族长，只继承王位。 余元筝先回房换了身衣服，又出来和王妃一起接待陆续上门的客人。 上官子书和余朝阳随之也来了。上官子书交待了一句就去了大门外与王爷一起接待宾客。 可是余元筝总感觉余朝阳时不时就看自己，眼神很奇怪。 余元筝避开她紧跟在王妃身边。 可能又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而余朝阳知道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时外院小厮引着一个老人慢慢走过来。 王妃立刻上前扶住。 “朝阳，元筝，这个你们叫洪族奶，是我们上官家族长的夫人。”王妃向两个新媳妇介绍。 来人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身子骨看着还不错，没有驼背。 两人齐声叫人。 可是她怎么牵着个三岁的孩子？ 余元筝不明白。 ”这是麟哥儿吧？还是他周岁时见过了，都长这么大了。“王妃笑着逗了逗洪族奶牵着的孩子。 “是啊，快叫王妃奶奶。”洪族奶把重孙子往王妃面前推了推。 小孩子直往后躲，不敢上前，有些怕生。 “孩子认生，洪族婶不用太认真，请大堂里入座吧。朝阳，扶着你洪族奶进内厅。”王妃吩咐道。 洪族奶刚进大厅，又有一个老妇牵着个孩子来了。 王妃都微笑着向两位新媳妇介绍。 如此这般，一共来了十位族中老人，个个都牵着一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子。 年龄最大的五岁，最小的才刚会走路。 余元筝心里很奇怪。 可是又说不上来。 而余朝阳却总是似笑非笑地看她几眼。 当人都到齐了，王爷和上官子书领着十个年龄不等的老人或者中年人来了正厅。 王妃又向两位新媳妇介绍。 原来都是族里的叔伯或者爷爷辈的人。 但都不知道是几代的族人了，有两个都出了五服。 大魏建朝已经一百七十多年，荣王府却是在第三代上官家主在战场上赢得的铁帽子王。离现在已经一百年左右。 至于那段历史，没人告诉余元筝，所以她不知道。 能知道这些，也是最近一个月来打听到的。 大家坐下。 “王爷，听说你在改立子书为世子那天，直接宣布以后子棋分四成的家产？”族长洪老太爷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是。”王爷很坦荡地承认。 “子棋可有醒来的可能？”洪族长又问。 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听，生怕错过哪句话。 “顾太医是说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本王还在打听民间哪里还有更高明的大夫。”王爷实话实说。 “也就是没什么希望了？”洪族老摇了摇头，有些惆怅。 “子棋是本王嫡子，不管他怎么样，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会不遗余力护着。”王爷表时态度，面含威严。 “子棋如果真醒不过来，你打算如何？” “什么意思？”王爷身子一怔，声音中夹杂着微怒与不解。 “什么意思？子棋醒不过来，总不能让他没个摔盆的吧？他可是我们上官氏唯一的嫡公子。” 第54章 族老们的打算 余元筝听得一懵。 摔盆？ 啥意思？ 对了，摔盆是古时民间葬礼中重要的风俗，起棺时摔碎烧纸钱用的瓦罐。 通常在出殡前举行，摔盆一般由长子承担，若无长子，则由长孙承担。 这老头是在担心上官子棋后继无人呢。 但余元筝不作声，只听着。看他什么意思。 “此事以后再说，现在子棋离死还远着呢。”王爷有些不高兴了。 这是在咒他儿子早死吗？ “你刚才已经说了，太医都下了定论，醒来的可能性很小，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如果早些过继一个子嗣到他跟前，趁他还活着，还能培养些感情。 如果事到临头再过继，那就是白白继承那四成的家产，而没有半分感情。” 洪老族长语重心长地劝道。 “今天大家难得聚一起，我就让各家把适龄的孩子都带来了，让子棋媳妇选选，看看哪个能入眼，这几天就可以开宗祠把过继之事给办了。”洪老族长又继续道。 哦，余元筝这下明白了，要她养别人的孩子，说好听点是给上官子棋摔盆，说难听点，就是想得王爷说的四成的财产。 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只许在族中选子嗣。 “此事以后再说。”王爷还是不松口。 那天清风和明月向他禀报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说不定儿子有醒来的可能，现在要是过继了，以后想退回去可就不是一句话的事了。 “王爷，此事非同小可。”洪老族长还是不放弃。 “洪族爷，大公子也许哪一天就醒来了，我暂时还不想过继孩子到名下。”余元筝可没有帮别人养孩子的习惯，主动站出来表明态度。 一是她从没养过孩子，选个太小的，她不会养，选个大点的，都记得爹娘了，哪里能养得熟。 前世她看过太多养子的故事，真正能把养父母当亲人的不多。除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这些孩子哪个不是父母健在，这就是打着想继承财产的主意来的。 “子棋媳妇，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不懂，等你老了，一个人，连个端茶倒水的亲人都没有。以后连地府都入不了。”洪族奶一副为她好的表情劝道。 余元筝在十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个个都长得很水灵，都是不愁吃穿的家庭出生的孩子，为什么还想把孩子过继出去？ 她想不明白。 王府就那么好吗？ 余元筝这是不知道王府有多少财产。 财帛动人心。 而且王府可是铁帽子王，上官子棋又是王妃所出的嫡公子。 过继到王府，以后和世子的孩子就是关系最近的堂兄弟，前途无量。 “对不起，洪族奶，此事我听父王母妃的。”余元筝一副羞怯的表情。 她还是黄花大闺女，说到过继孩子不得装个不好意思嘛。 她这身体此时才十六岁，比余朝阳还小一岁。 “孩子，你要为你的以后考虑啊，守寡就已经很委屈你了，你名下怎么也要有个孩子给你养老才行啊。”洪族奶苦口婆心地劝。 “大嫂，你确实应该选个孩子过继到名下，不然你以后会很寂寞的，如果有个孩子在跟前玩闹，你的日子就好过很多。”余朝阳也笑着劝道。 她正好就坐在余元筝的旁边。 前世她就过继了最大的那个孩子。 刚开始她还对那孩子不错，孩子在她面前表现得也比较懂事。 可是等到上官子棋一死，孩子就在他的亲生父母的劝导下对她阳奉阴违。 时常把家里的好东西拿出去给自己的亲生父母。 三天两头往自己的亲生父母家里跑。 又加上南华县主经常在她面前炫耀她的幸福，导致她越来越生无可恋。 最后她彻底放弃了那孩子，随他怎么样。直到她死，那孩子也才十三岁，就已经有纨绔的样子。 这一世，这一切都轮到余元筝来承受。她当然想推一把。 她是否也会像自己的前世一样郁郁而终呢？ 想到那种场景，她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的舒爽，改变了自己命运的舒爽。 可惜余元筝连个眼神儿都不给她。 “可是，洪族奶，我听说过一个故事。 以前有个女子就如我今天这般处境，收养了远房堂叔家的孙子。 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还送他去读书，最后考上了进士。 她天天盼着孩子回来接她去享福。 结果孩子她是等回来了，可是接的却是他的亲生父母。 最终把养母丢在老家一个人伤心孤独而死，还是村里人帮着收的尸。” 余元筝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编了个故事讲出来。 “你这孩子，哪有这样的事？”洪族奶没想到余元筝油盐不进。 还含沙射影地说孩子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如果一定要我收养一个孩子，我就收养没有父母和亲人的孩子，也就是他一定要是个孤儿，这样的才容易养熟。”余元筝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此话一出，全堂寂静。 上官家哪里有这样的孤儿给她过继。 他们愿意把儿子过继给王府，当然都是有目的的。 “此事以后再议。”王爷看了一眼余元筝，再次推口，不想多谈。 “以后是什么时候，请王爷给个准话吧。”洪族长还不死心。 “等等再说。”王爷不给准确时间。 “好了，今日是端午佳节，请各位族老来府上一聚，就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饭后本王给族长五千两银子，把族学再修补修补，族中的子弟不愿意从武的就从文。 不要仗着自己是上官族的子弟就不思进取。 各位族老约束好族中子弟。” 王爷威严地看向各位族老，继续说道。 每年王爷都是这么做的。 整个上官族，王位世袭最尊贵，其他人都要靠自己奋斗。 但王府于他们也是一层庇护。 有一个不倒的王府，他们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也很少遭到欺负。就这一项就是最大的福利。 这顿饭没有二老夫人在场，余元筝觉得空气都新鲜不少，中午在宫宴上吃的还没消化，她都多吃了小半碗饭。 一群族老都失望地走了。 余朝阳和余元筝一起陪着王妃送客。 可是余朝阳的心总是不太踏实。 一切都变了。 今天余元筝并没有选子嗣过继。 而前世，王爷和王妃却同意了过继，并当场让她选人。 为什么？ 第55章 大伯想打秋风 心里不踏实的余朝阳一夜都没睡好，而不想养别人孩子的余元筝回到棋雅院，又唠唠叨叨把自己一天的经历和睡着的上官子棋说了一遍。 听着妻子的声音，上官子棋的心特别安定。 他等了一天，一直不曾昏睡，就是为了等她回来和他讲她一天的经历。 没想到她在宫里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连皇上都要感谢她。 还给自己的家人争取了那么好的机会。 “你说皇上为什么奖励我家而不是奖励上官家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余元筝一下午。 她都已经嫁入上官家了，皇上要给好处应该是给上官家才对，但却没有，而是惠及自己的娘家。 【傻姑娘，王府的地位和荣耀已经到顶了，赏无可赏。只能赏你娘家。】上官子棋有些失笑。 “咦？你这万年不变的脸怎么感觉带着淡淡微笑？”余元筝可是看着这张帅气的脸说话的。 看得可仔细了。 实在是太养眼，她就喜欢看。 爱美之心，人之常情。 得了黄金的余元筝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她就向王妃报备，回娘家。 她得了皇上奖赏的事，娘家人还不知道呢。 “筝儿，你得早些回来，我们一起把皇后要的曲谱写下来。”王妃对这个儿媳妇越来越好，真是太满意了。 这么优秀，也不嫌弃她儿子，每天都是和儿子睡一张床，给他换尿布，给儿子调整膳食...... 每样都做得比她这个母妃还要好。 哎！ 希望哪天子棋能醒来。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好，儿媳一定早些回来。” 回到余宅的余元筝看到大伯居然也在。 这是来修复关系的？ 知道他们二房要起来了？ “侄女见过大伯。”余元筝很规矩给永安伯余蕴信请安见礼。 昨天的宫宴他当然在场，看到这个侄女的与众不同，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然后回来又着人打听了一下老二这些天的行为，才得知金老大人居然收了他们父子为学生。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他母亲用命威胁父亲打压的二弟，一脱离伯府就有这么好的机缘，真是让他嫉妒。 而他自己也只是靠着祖荫得了个六品的主事，在礼部混着日子。 但至少还有个一官半职。 当初要不是老父亲和老王爷有那么点交情，他永安伯府根本不可能和王府定亲。 “元筝，你来了？大伯真没想到你琴弹得那么好。”他没见到余元筝救人，只是听说，体会还不太深刻，但琴他从头听到尾。 “大伯，这没什么，大姐不也会弹吗？侄女就是看大姐弹，在旁边看会的。”余元筝这话简直太打脸。 “元筝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余蕴信违心地夸赞。 “二弟，不知你是怎么入了金老大人的眼的？可否给庆礼和庆浩也引见引见？他们两个读书也很用功，今年也打算下场参加乡试。 余庆礼和余庆浩正是大房的两个嫡子，都考过了秀才，长子已经下场两次了，次子也下场过一次了，都没考过举人。 这是把主意打到她爹的身上来了。 “大哥，这事可不太好办。金老大人很挑学生不说，就是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有了一次考校的机会。”余蕴之当然不能把女儿用恩情求来的事说出来。 “二弟，我们是一家人，你两个大侄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们以后好了，自然会帮衬你这个二叔的。”余蕴信还不放弃。 “大伯，你可以让大堂哥和二堂哥直接上门请金老大人考校。如果他们是读书的料，金老大人绝对不会把人拒之门外。”余元筝插话道。 “元筝，要不，把庆生去国子监的机会给你大哥，如何？反正现在庆生已经被金老大人收为学生，去不去国子监也无所谓。”余蕴信为了自己的儿子，真是脸都不要了。 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的奖赏，他都敢讨要。 “大伯，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皇上肯定知道我是永安伯府的人，为什么只给我弟弟而不给大堂哥？你不知道吗？ 大姐换婚，你以为皇上是傻子吗？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您居然还想要皇上给我们二房的奖赏。 您是觉得皇上的旨意是儿戏？” 余元筝真是气到了，声音也冷了好几分。 真是不知利害，还想在皇上面前作死。 余蕴信一激灵，灰溜溜地告辞离去。 余元筝本是回娘家要告诉父母和弟妹这个喜讯，结果大伯的到来，让他们提早知道了此事。 “大姐。” “大姐。” 两个弟妹一见大伯走了，都高兴地把余元筝围住。 那高兴劲儿，如过年过节般开心。 “二弟，以后你可要好好学习，在国子监你可能会被排挤，但你入了金老大人的眼，这又是一个强大的后盾，你不用怕。”余元筝开导。 “大姐，我不怕。谢谢大姐为弟弟争取到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弟弟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考个状元。以后大姐就有强大的娘家了。”余庆生很有理想。 “好，大姐等着。妹妹，等八公主身子好了，我就带你入宫见皇后娘娘，跟在公主身边，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顽皮。” “嗯，悦姻知道的。”余悦姻也是刚刚躲在外面听到大伯说了此事。 高兴得不得了。 要不是大姐，她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赵月娇看到孩子们都这么高兴，也笑得很温柔。 “筝儿，你在王府可要照顾好自己，娘家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一切得靠你自己。” “放心吧，娘。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回去了，母妃还等着我早些回去呢。” “好。没事不要老往娘家跑，会让王妃反感的。哪家嫁出去的女儿老往娘家跑的？”赵月娇说着违心的话。 她当然希望女儿隔三叉五就回来。 “娘，我才不信你不想我天天回来。”余元筝故意唱反调。 “爹，这两瓶药麻烦你带给金老大人。”余元筝从怀里拿出这几天做好的两瓶药。 让她爹送，这也是给他爹做面子。也间接告诉金老大人，他爹与神医的关系匪浅。 “好。”余蕴之也不多问，接过。 余元筝回到王府经过主院时，就被赵嬷嬷拦下。 “大少夫人，王妃正等您回来呢。” 赵嬷嬷正要去大门口吩咐门房，一看到大少夫人回来就让她到主院。 随赵嬷嬷进了主院，才知道王妃这里来了好些客人。 第56章 收谢礼收得手软 余元筝缓步走进正厅，先向王妃行了一礼。 “见过母妃。” “你回来得正好。这是成王府世子夫人，这是怀王府世子夫人，这是七皇子和八公主的大舅母秦大夫人。这个你认识，宁安侯夫人。”王妃一一介绍道。 这些人是奉皇命来向她道谢的？ 二老夫人，余朝阳，罗侧妃，二夫人也在。 余元筝一一见礼。 “元筝，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这是救了我们家正兴两次了，这个恩情我会让他记一辈子。”宁安侯夫人笑得很明朗。 同时也被她儿子气得很想狠命教训。 昨天要不是已经被皇上打了，她都还想再打几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有这么个儿子，她都要少活好几岁。昨晚侯爷就说了，以后再不能惯着，不然哪天儿子就没了。 “是啊，多谢大少夫人，我家那皮小子要不是你救治及时，可能已经没命了，谢谢你。”成王世子夫人眼睛一红，擦着眼睛道谢。 昨天她一得到消息拼命往小湖边跑，她刚一跑到正好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吐水，不然她当时就得吓晕。 “大少夫人，小小心意，还请收下。我不是因为皇命才来道谢的，而是诚心来道谢的。 如果昨日没有你站出来组织救人，我家瑾辰可能已经见阎王了。救命之恩大于天。” 怀王府世子夫人直接起身拿了一个锦盒塞到余元筝手里。 “对对对，救命之恩大于天。大少夫人可是直接救的我家玥儿。昨日她受了很大的惊，等她恢复了，我带她亲自来向你道谢。”秦大夫人立刻附和。 昨日她也吓得不轻，昨晚都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都是梦见她的女儿被水淹死了，中途起来两次去看女儿，结果安稳地睡着，直到早上她才把心放下。 每位夫人都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给余元筝。 个个都是一盒子首饰。 可是，其实她更喜欢收钱，但不能直说，太俗了。 收得她手都拿不下，丫鬟帮忙才接住。 “各位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我当时只是赶上了。” “就是因为你赶上了，才有了我家那小子的活命机会。其他人可不会人工呼吸法救人。 这法子也是很多年前的传说而已，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但真正能用好，又把人救活的，更没有几人。 等太医来，孩子早就没命了。” 成王府世子夫人也后怕不已。 余元筝没话说了，也确实如此。 如果当时她没在附近，又跑去凑热闹，那几个孩子还真有可能死了。 那她收下这些礼物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就多谢各位夫人了。”余元筝举了举手里的盒子。 几位夫人和王妃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成王世子夫人和怀王世子夫人还要去下一家呢。 她们的儿子是另两位公子在余元筝的指挥下参与救人才活过来的，还得去那家道谢。 人一散，二老夫人看余元筝的眼神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她在余朝阳和余元筝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次。 看得余元筝很不自在。 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二老夫人回到自己的百岁院，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子书成亲第一天，早上得到消息，新娘送错了洞房，当时她高兴得立刻让丫鬟把给新媳妇的见面礼换成她准备给孙女的添妆。就是那套精美的十二件套。 可这一个月下来，余元筝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生的女儿。反而比伯府精心培养的嫡女还要优秀。 此时的她对余朝阳已经没有刚进门时那么满意了。 可是事情已经如此，她不知道如何改变。 “桃红，去把世子妃给我叫来。”二老夫人吩咐。 余朝阳很快就来了。 “见过二老夫人。” “朝阳，来，坐到祖母身边来。”二老夫人换上一张笑脸。 余朝阳乖巧地坐下。 “好孩子，最近你和子书研究那铁箱子，研究得怎么样了？”二老夫人问道。 如果他们夫妻能打开那箱子，那就是整个上官家的大功臣，这也是提高他们夫妻在族人心中地位的好事。 “还没有。”余朝阳很惭愧。 他们夫妻每天都要试无数次。 她试的次数最多，世子白天要出去，而她的时间更多。 可是这都二十来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就多试，说不定哪个数就是打开箱子的密码。还有，你进门也一个月了，得抓紧时间怀上，王府的子孙才是最重要的。”二老夫人又关心起余朝阳的肚子来。 “二老夫人，朝阳才过门一个月，没有那么快。”余朝阳羞涩地捏着手中帕子。 “你那个二妹妹以后你要小心些，别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她的道。”二老夫人说起余元筝，心里恨得牙痒痒。 “是，朝阳也不知道她居然藏得那么深，把我们伯府所有人都骗过去了。”说起这个，余朝阳恨不得直想杀了她，但是不能。 “行了，事以至此，以后你尽量与她保持距离。还有，你也要多读书，学琴，学画，别让人说你是草包。 改天我再向王妃提提，让你学着管理王府的中馈。 如果你担不起王府当家主母的责，你这世子妃之位就可能坐不稳。”二老夫人很严肃地说道。 根本没有半点平时发巅的样子。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余元筝不顺眼，从她第一天敬茶开始，她就处处都想给余元筝难看。 总感觉此女是个变数，会毁了她多年的计划。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王爷最开始定了她给上官子书。她非常不满意。 “是，朝阳知道了。”余朝阳虽听着，但想到她都已经嫁进了王府，现在已经是世子妃，难道还能出意外？ 她没想到的是还可以休妻或者再纳妾。如果后来者能力超常，她就可能被打压下去。王府的当家主母对王府来讲非常重要。 没一会儿罗侧妃也来了。 她也是对余元筝最近的表现给惊得不轻。 “二老夫人，你看此事当如何？”罗侧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们都看不上的女人，居然把世子妃比下去了。 此时她看余朝阳都有了两分意见。如果当初没换这个婚，昨天的那些光环就会落一些到她儿子身上。 “能如何，只要大公子不醒，她就是再有本事也只是个守寡的命。”二老夫人并不是太担心。 一个后宅女人还改变不了大局。只要子书一直是世子，一切都不会变。 一会儿她就写封信进宫给淑妃，让她在皇上面前说道说道，王爷怎么能停了给大公子的治疗呢？ 治疗绝对不能停止。 只可惜棋雅院被王妃护得死死的，她怎么都安插不了人进去。 院里伺候的小厮是王爷亲自安排的，其他就连粗使丫鬟都是王妃当年陪嫁过来的后辈。 几个女人在谈论的余元筝，抱着两个首饰盒，后面丫鬟手里还有两盒，美滋滋地回到棋雅院。 把每个盒子都打开来看。 “哇，几位夫人真大方。” 件件都是精美得能看花人眼。 余元筝拿起一支金镶玉的钗子直接插在头上。 “紫月，漂不漂亮？” “大少夫人真漂亮。” “算你会说话，说我漂亮，而不是说钗漂亮。来，见者有份，这个给你，这个给姜花，这个给叶嬷嬷。院里的粗使丫鬟，一会儿紫月每人给她们一两银子的奖赏。就说本夫人今儿高兴，赏她们的。” 余元筝很大方。 “哦，对了，把叶嬷嬷帮我叫进来一下，我有事和她商量。” 紫月收了奖赏出去叫人。 第57章 很有原则的大公子 叶嬷嬷就在小厨房里看着厨娘给大公子熬粥。 很快就来了。 “见过大少夫人。” “叶嬷嬷，请坐。我真是失职，嫁进府只差两天就一个月了，也没有好好和你聊聊。今天我哪儿也不去，咱们好好唠唠嗑。”余元筝很温和地甜笑道。 “大少夫人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也是刚进府，很多事还没适应，也比较忙。” 叶嬷嬷每天都在这院子里，当然清楚余元筝这一个月来就没怎么空过。 “叶嬷嬷是大公子的奶嬷嬷，是一直照顾大公子的老人了，应该知道很多事吧？” “是啊，老奴与大公子相处的时间比王妃还多，当年老奴本是王妃的陪嫁大丫鬟，比王妃还大两岁。 一进王府，等王妃接手了公中就嫁人了，等王妃生大公子时，老奴也刚生了没多久，正好给大公子做奶娘。” “哦，叶嬷嬷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闺女，已经嫁人了，在王妃的陪嫁庄子上做管事娘子，昨天刚回来看过老奴。” “那你的儿子呢？”余元筝又问起她的儿子。叶嬷嬷生了两个孩子，这个在某次闲聊时提到过。 “那小子正在王妃的一个嫁妆铺子里做小二。” “哦，那你们一家人还是很不错的。叶嬷嬷，能给我讲讲大公子吗？”余元筝进府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问起上官子棋的过往。 她一直没当他是自己的男人，只当他是自己特护的病人。 她真是好难代入妻子这个角色。 两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怎么也产生不了那种感觉，尽管那张脸很养眼。 但两人以后要长期生活在一起，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为人。 看脸，只看到好看，但人怎么样，不知道。 “都是托了王妃的福，可惜王妃命不好，就生了一个孩子，却遇到了大劫。 大公子是老王爷和王爷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学问好，武艺也好。还随王爷出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的事，打得沧澜国敌军落花流水。 回来被皇上当殿夸奖，虎父无犬子。 从小大公子就很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把自己逼得很紧，每天卯时中（早上六点）就要起床练功，然后再去宫里做大皇子的伴读，一起在上书房学习。 一年四季，从不耽误。 后来再大些就随王爷进军营历练。 可惜大皇子因救皇上摔下崖，落下了残疾。 那次大公子为了引走一部分敌人，也受了伤。 大皇子的事让大公子惭愧了好久。 结果去年大公子护皇上去秋猎，不知道是不是着了人的道，也摔下马，成了活死人。 哎！ 想当年，大皇子和大公子何等风度翩翩，从大街上走过，都能引得大姑娘小媳妇驻足。 多少闺中女子想嫁的好男儿，结果两个都没有好下场，真是天妒英才啊。” 叶嬷嬷伤感地讲起大公子的过往。 余元筝听了，对大公子有了新的感观。 这就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一个大家公子，只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府继承人。 再看上官子书，和叶嬷嬷说的大公子比，那简直不能比。 上官子书她虽没接触多少，但就凭有限的那点认识，也知道他就是个好高骛远的家伙，本事没见多大，心却比天高。 王爷可是说了，继承王府那是要上战场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可别得了世子之位，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王府长大的公子，不一定就个个都成才，比如二老爷，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而且还一院子的女人，就知道玩女人，还要王府帮他养着。 “大公子是什么原因和伯府订亲的呢？”余元筝等叶嬷嬷从回忆中回神又继续问道。 “其实王府娶妇并不是特别看重家世，主要闺女好就行。 可是老王妃去得早，整个王府没有真正的当家主母，老王爷就养成了很多事都要管的习惯。 当年王妃也是他亲自给还是世子的王爷选的。 王妃可是卫国公府精心培养的嫡女，教养自不必说。 轮到大公子时，他也喜欢作主。 只因老王爷和老永安伯关系还不错，就谈到了孙辈们的亲事，就把余大小姐带给老王爷看。 那时余大小姐只有十二岁，还是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老王爷就相中了，然后就请皇上下旨赐了婚。” “哦，也就是，并不是大公子看上了大姐？”余元筝对这些事真不知道。 “是啊，不过大公子是很有责任心的人，从不乱来，对正妻很尊重。 本来王妃给他准备了通房丫鬟，可是大公子硬是不碰，非常自律。 说是一定要等正妻过门后，由正妻来决定他的房中人。这样的大公子，哎，却......” 叶嬷嬷对大公子的人品真的很赞赏。 可是这么好的大公子却如活死人般躺在床上。 两人又聊了很久，余元筝这才对大公子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 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不错。 如果他能醒来，可以考虑和他处处，如果能相互看对眼，一起过也不错。 如果他对自己不满意，和离也无所谓。 余元筝并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她又不贪图王府的地位和权势。 可是，她还是很担心历史是无人能改的，听说强行改历史是有违天道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本来她是不迷信的，可她的穿越和余朝阳的重生又怎么解释？ “叶嬷嬷，我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只有两人，感觉不太够用。 你看咱们院里有没有比较老实可靠的，帮我提两个到我身边伺候。” 余元筝聊了这么久才说起她找人来的正事。 “大少夫人早该提此事了，我们王府的规矩，大少夫人身边至少要有四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而您身边一直就两人，确实太少了。 这事老奴一定帮您办好。 老奴先问问她们的意思，还要考虑她们的年龄。” 叶嬷嬷很爽快接了此事。 “那就多谢叶嬷嬷了。” 到了下午，春雷从外面回来，给余元筝带回了她想要的东西。 几把小刀，打磨得很薄。还有镊子，钳子。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不锈钢，这些东西必须得时常打磨和消毒。 消毒也是个问题，只能用酒，可是酒的度数又很低。 差点忘了此事。 余元筝又画了一个简易的手动蒸馏工具。 这个以后的用途比较多，她很认真地画，修修改改。花了两个时辰才搞定。 第二天又让春雷出去找铁匠做。 “春雷，这个不用铁，用铜就可以，做好以后，直接拿到小院那边去，这个在王府用不太好，有气味。大概需要几天能做好？” “如果用铜的话就快，铜比铁软，好成型，最多两天就能做好。” “那行，你再买十来斤酒去小院，大后天我们去小院提纯酒。” 经过几天的准备，去慧宁长公主府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包括需要用到的膏药。 就差提纯酒精。 可是就在她去小院的这天，王府里来了三皇子，而且他还带着一个人来。 第58章 三皇子带着大夫上门 端午后的第三天，宫里的婉淑妃就收到了二老夫人送来的信。 她看后就在自己的宫里陷入了沉思。 已经三十五岁的她，保养得好，还是肤白貌美，很吸引男人。 皇上已经四十三岁，早就没有选新妃，皇后那批人就是最年轻的，但也都三十岁了。 她在这后宫还能偶尔被皇上招寝。所以一直都有荣宠。 母亲要她说服皇上派太医继续为大侄子治疗，可是这事皇上怎么可能会管。 这是王府的家事。 她十六岁进宫，最开始当然不是淑妃，她靠着一些手段才升到这个位置。 好不容易怀上龙种，还是个儿子，她才被皇上封为淑妃。 前面还有两个皇子，大皇子是先皇后所出，二皇子是云贵妃所出。 大皇子已经废了，现在就是她的皇儿和二皇子是成年皇子，下面的四皇子十五岁，是络贤妃所出。 三个皇子的母妃地位都不相上下。 就看各自的娘家实力。 而她虽出自铁帽子荣王府，可是荣王府的祖训就是不参与皇子之争，但如果皇帝昏庸，可代天子立太子。 荣王府首先忠的是大魏百姓，其次才是君。 所以才会有荣王府是天下百姓的荣王府之说。 每代皇上对荣王爷都是礼让三分。 重要的国家大事都要和荣王爷商量，一起来决定。 可是荣王府从不掌兵权，又让每一代皇上对荣王府不设防，甚至是也君臣也朋友的关系。 婉淑妃很想得到大哥的支持，她曾找王爷谈过几次，可是王爷每次都让她做好本分，皇上要怎么做他不管。 气得她只能自己努力。 她想自己的儿子被封为太子，以后她就是大魏最尊贵的女人。 这是每个生了儿子的宫妃都想的事。 她当然不例外。 她明明背靠最有权势的王府却没得到半点好处。 她恨。 所以很多事只能依靠二房帮点忙。 母亲的要求她当然要尽力，而且她知道母亲的计划，这个忙她不但要帮，还要帮到底。 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宝珠，去把三皇子请来，就说本妃找他有事相商。”婉淑妃立刻吩咐身边的宫女。 三皇子下了课就来了淑妃宫里。 然后两母子就商量出了一个办法。 次日，三皇子就向皇上请假出了宫。 说是听说了一位神医，但脾气有点古怪，他想去给大表哥请来看诊。他以皇子的身份去请，会更显诚意。 皇上得知他是做好事，当然就准了。 三皇子快马出城，果然于今日请了一位神医来王府。 可此时王府里只有二老夫人，罗侧妃和余朝阳几位主子在。 王爷带着世子去了军营调教。 王妃出门访友。 余元筝去了小院提纯酒精。 门房一报，三皇子来了，二老夫人笑得脸上折子都加深了不止一点半点。 亲自迎出来。 “请二老夫人安。” “哎呀，三皇子，我的乖外孙，快请，快请。” 三个女人把三皇子迎进二老夫人的百岁院。 “二老夫人，这位就是本皇子出京请来的神医，姚大夫。”一通亲热后，三皇子曹瑾深才把带来的老大夫向二老夫人介绍。 “好好好，三皇子请来的大夫，医术一定很好，希望你大表哥能早日醒来，也不枉他姑母和三皇子如此关心他。” 二老夫人一看老大夫很有城府的样子，也能猜出他医术应该不差。 “三皇子辛苦了，二老夫人，那我们现在就去棋雅院吧，不能让老大夫久等。”罗侧妃笑着说道。 而余朝阳一脸懵。 淑妃是二老夫人亲生，按说应该会站在二老夫人这边。 之前她明明感觉二老夫人希望世子之位落到自己夫君头上，可是现在又主动要治好大公子。 她真的想不明白。 不过她没有发言权，只得跟在后面一起去棋雅院。 她还是成亲的第二天去过了，这一个月来再没去过。 前世她在那个院子住了整整八年，那里就是她的牢笼。 二老夫人领着三皇子和姚大夫来到棋雅院。 今天伺候大公子的是远山和近水。 他们一看到二老夫人带着三皇子来的，还以为是三皇子来王府只是出于礼节来看看大公子。 很有礼貌地上前见礼。 “小的拜见三皇子殿下，二老夫人，世子妃，罗侧妃。”两个小厮还行了跪拜大礼。 三皇子毕竟是皇家人，这是必须的。 “三皇子打听到一位神医，特意出远门去请了来，你们快请到内室，让大夫给子棋看看。”二老夫人心情很好。 两个小厮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最清楚大公子是什么情况。 “三皇子，此事还是等王爷回来，再治吧，我们两个小厮不敢作主。”远山一拱手，恭敬地说道。 “王爷回来都什么时候了，天都快黑了，大夫大老远来，一会儿还要去别家，不要耽误时间。”二老夫人拐杖一戳就开始厉声说道。 “二老夫人，那就等王妃回来，王妃只是去靖王府，很近。小的这就派人去请王妃回来。”远山不卑不亢地道。 然后不等二老夫人发话，一溜烟跑出了棋雅院。 找到清风和明月，让他们快去通知大少夫人和王妃回来，一定要快。 两个小厮立刻骑了马就出了王府。 一路也不管有没有行人。 不过还好，两人骑术都不错，一人一个方向跑向两处。 靖王府最近。 当王妃听到明月的禀报，皱了皱眉，还是快速向靖王妃告了个罪，随明月回王府。 清风跑到小院花了点时间。 此时的余元筝正在给刘明德和春雷他们讲酒的蒸馏，怎样使用这个小小的蒸馏器。 架起了火，开始烧，当温度越来越高，看到有蒸气冒出时，调整火力为小火。 蒸气通过细细的管子，再经过一个装了冷水的桶时，再出来，已经不是蒸气，而是一滴滴的液体，余元筝接了大约一口的量。 “刘大哥，你尝尝？”余元筝把杯子递给刘明德。 刘明德爽快接过一口饮尽，然后被呛得连连咳嗽。 “好酒！我从没喝过这么烈的酒。” 而就在此时，清风骑着马直接跑到门口才拉住马缰。 “大少夫人，快，回府。”清风一跃下马冲进院里就急切地喊。 “发生什么事了？” “三皇子带着一个大夫来，要给大公子治疗。” “什么？”余元筝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春雷，你们就照此方法把酒全部蒸馏，直到出来的水没什么味道就可以倒掉，再换下一锅。”余元筝匆匆交代一句就往门口快速而去。 边走边说：“清风，骑马带我，快。” 余元筝从怀里掏了帕子把脸一蒙，谁也不认识她了。 让一个护卫带着她，要是让人认出来，有损声誉。 而棋雅院里，此时却是剑拔弩张。 第59章 强行看诊 “你们两个给我让开。三皇子亲自请来的大夫，你们居然敢拦。”二老夫人见两个小厮挡在床前，就是不让，气得冒火。 “三皇子殿下，这位大夫，我们从没听说过，是不是真的神医，谁也不知道，我们不能轻易让他给大公子看诊。”远山无畏无惧地看着三皇子认真说道。 三皇子没想到两个伺候的小厮居然敢拦王府的二老夫人和他。 这是出乎他意料的。 他以为亲自带着大夫来，不会遇到阻力。就算王爷舅舅在家，也会给面子，而且他是好意，他是因为关心大表哥。 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伺候的小厮是王爷亲自培养的暗卫出生，并不是一般的跑腿跟班小厮。 “你们两个让不让开？”二老夫人举起手里的拐杖。 如果两人再不让，她就要亲自动手打人。 这就是她一贯的做法和脾气。 “二老夫人，今天您就是打死我们两个，我们也要等王妃回来，听她的意思。” 结果二老夫人真就不管不顾，轮起了拐杖开打。 两个小厮左躲右闪。 叶嬷嬷焦急地替换两个小厮的位置，挡在床前。 二老夫人见打不到两个小厮，就往叶嬷嬷身上招呼。 她就没那么幸运，被打了两拐杖。 两个小厮只得又挡到叶嬷嬷身前，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拐杖。 别看二老夫人已经五十多，打起人来力量不小。 初夏的天气，本就穿得少，两个小厮的背上两三下就见了血印子。 三皇子看着这一出闹剧，也不阻止。 他看着两个小厮怎么都不让开，为他们的忠心而吃惊。 王府的下人居然这么护主。 而他的护卫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这样为他。 “你们在干什么？”王妃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而且还气喘吁吁。 王妃被明月催促着终于赶了回来。 车夫直接把马车赶到内院门口。 内院这截路只差没把王妃跑断气。 她哪里这样跑过，一点形象都不要地跑。 王妃一到，二老夫人再不敢放肆打人。 “大舅母回来得正好。母妃和本皇子一直都关心着大表哥的身体，前几天打听到一位神医，特意出京接来了给大表哥看诊，结果两个小厮拦着不让大夫看诊。” 他把自己的辛苦和好心无限夸大。 王妃扫了一眼一屋子人，两个小厮身上已经见血，叶嬷嬷也有痛苦之色。 这二老夫人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敢来大公子院里撒野。 ”王妃姐姐，三皇子也是一片好心，只是两个小厮不知好歹，才被二老夫人教训教训。“罗侧妃见王妃的视线扫过来，立刻解释。 “是啊，母妃，三皇子大老远特意请来的大夫，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余朝阳也附和。 她虽不知道二老夫人为什么会如此积极，但她知道二老夫人一定是为了世子才这么做的，她只要支持准没错。 “有劳三皇子和淑妃娘娘操心了。只是王爷已经下令，暂不给大公子请医，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王妃冷着脸解释道。 “王爷犯糊涂，你也跟着犯糊涂？那是你亲生的儿子，你居然放任不管，我这个庶祖母可不任由你们糊来。大夫看诊吧。”二老夫人又摆起长辈的架子，直接对姚大夫吩咐。 姚大夫看了一眼三皇子，见他点头，向王妃拱了拱手就要走向床边。 王妃找不到理由阻止，大夫看诊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不用大夫开的药就成。 回头再让王爷好好打听打听这大夫是什么来历。 而床前的一场闹剧，躺在床上的上官子棋都听得一清二楚。 心高高提起，他动不了。他想阻止，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直到他母妃回来，他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是母妃好像不知道怎么阻止大夫。 他又提起了一颗心。 姚大夫先是把脉，又捏病人的身体，最后再摸他的头，又翻看他的眼睛。 “王妃，三皇子，二老夫人，大公子这是伤了脑子，需得针灸才有可能让他恢复意识。”姚大夫经过一番诊断，得出治疗方法。 “你有几成的把握？”三皇子问道。 “回三皇子，大公子的情况很特殊，这种病症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谁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想来大公子请了不少太医来看诊，应该得出的结果与老夫一致。”姚大夫很自信地说道。 王妃听到和之前顾太医说的一样，就知道姚大夫确实是大夫，医术也不错。 “姚大夫的针灸之术如何？”王妃忍不住问。 虽然她和王爷听了儿媳说的过度治疗有一定道理，但她当然也想有个真正的神医能治好她儿。 只不过她不确定这个姚大夫是否真是神医，看着也有五六十岁，行医应该多年。 但一个陌生人，她不敢全信。 “回王妃，老夫就是靠一手针灸救治了无数患者，老夫曾救治过五个瘫痪的病人，有四个最终都站起来如正常人一样走路。”姚大夫一拱手回道，还讲了自己的丰功伟迹。 “那就施针吧。”二老夫人不等王妃拿主意，直接吩咐。 王妃有些犹豫，之前顾太医施针治了三个月都不见效。这个姚大夫估计作用也不大，但她又抱了一丝希望。 就在她犹豫之际，姚大夫已经取出了银针，开始在火上烤。 “王妃，不能啊。”远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大公子以前就是被太医越治越严重的。现在来个什么姚大夫，根本没有调查过，仅凭他是三皇子带来的就信任，太草率了。 “是啊，王妃，要不等大少夫人回来再说，清风已经去叫人了。”近水也劝道。 王妃看了看两个小厮，都一脸不赞同的表情。 “三皇子，还是等王爷打听过姚大夫的为人再治疗吧。”王妃阻止道。 “大舅母，姚大夫很忙的，京里还有一家在等着他呢，如果不是本皇子亲自出面请，他根本不会第一时间来王府。”三皇子劝道。 把一个关心表哥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上官子棋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母妃千万不要应啊，筝儿快点回来。】 他心里呐喊着。 而就在王妃犹豫之际，姚大夫准备下针。 “慢着。”王妃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关，叫停。 而就在此时，余元筝在清风的护卫下冲了进来。 “慢着！”余元筝大喊一声，然后才开始大喘气。 她也是飞奔而来，前世今生都没跑这么快过。 第60章 庸医下针 姚大夫手一顿，没有扎下去。 上官子棋这才又把提着的心放下。 希望筝儿比母妃更强势些，能阻止这场阴谋。 对，就是阴谋，他心里明镜似的。 自从没让顾太医施针，余元筝给他治疗开始，他每天能感知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 现在基本每天能有好几个时辰是可以感知的。 “子棋媳妇，三皇子好心请来神医给子棋看诊，你不要多事。”二老夫人一看余元筝回来，心里就不高兴。 这个女人尽坏事。 “母妃，父王已经说了先停一段时间看看。”余元筝不理二老夫人，而是看着王妃说道。 “这......”王妃就是很犹豫。 她希望儿子能好，虽然那天看见儿子流泪，给了她希望，可这又好些天过去，再没有什么反应。 她又有些失望。 如果三皇子请来的真是神医，说不定真就把子棋治醒过来。 “请问大夫，你能保证把大公子治好吗？”余元筝犀利地看着姚大夫问道。 “回大少夫人，老夫刚才已经与各位讲过，这种病只能看天意，没有哪个大夫敢保证一定能醒来。”姚大夫当然不敢如此托大。 而且今天他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既然你不能保证，那就不要治了，太医都没办法，你一个民间大夫还能超过太医的能力？”余元筝故意说话瞧不起他。 “子棋媳妇，三皇子和淑妃的好意，你也敢违背？ 你一个刚嫁进来的媳妇懂什么？ 你也没有权利拿主意。 子棋是王爷王妃的儿子，王妃都没有阻拦，你一个新媳妇少在这儿指手画脚。” 二老夫人又开始发疯。 “二老夫人此话差也，大公子是我的夫君，是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人。 可以说这里除了我没有谁更有资格对他的事做决定。 哪怕母妃也要靠后。” 余元筝非常强势地顶撞回去。 “你，你好大的脸。居然敢越过王爷和王妃。”二老夫人简直被气得想杀了她。 “大表嫂，本皇子和母妃一直都挂心大表哥的病情，一直以来都在派人四处打听神医，姚大夫是本皇子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医术不错的大夫，特意出京一百多里请来的。” 这时三皇子站出来劝道。 他一个皇子的面子，余元筝怎么也会给，而且他还是一片好心。 换谁都不敢拒绝。 余元筝看着一副温文尔雅的三皇子，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恶意。 毕竟她刚嫁进王府一个月，很多事还不清楚，全靠猜测。 她现在的身份还真不敢和一个皇子对上。 这个面子要如何圆回去，既不得罪皇子，又能避免大夫施针。 脑子转了转。 “母妃，王府有府医吧？”余元筝想到一个办法。 “有，不过医术一般，一些小病府医看，大部分时间他都给下人看诊。”王妃解释。 也就是府医是给下人们准备的，主子们生病基本都请太医。 “清风，去把府医请来。”余元筝吩咐。 姚大夫一听要把府医请来，心里有点虚，但尽量保持镇定。 三皇子眼睛眯了眯，冲他点了点头。 很快府医来了，是个中年大叔。 “大少夫人，这是府里的罗大夫。”清风介绍道。 “罗大夫，你懂针灸吗？”余元筝问道。 “回大少夫人，不太懂，但学过点皮毛。”罗大夫实话实说。 针灸是一门手艺，不是每个大夫都能学到的，都要讲究师门传承。 太医院里的太医也好些不会针灸的。 “那就好，你有银针吗？” “有。”罗大夫偶尔也会用一下，所以作为大夫他也给自己备了一套。 “紫月，你坐下，一会儿姚大夫给大公子施针时，罗大夫就按姚大夫的方法在你身上施针，你有什么感觉，一五一十都讲出来给大家听。” 余元筝倒要看看姚大夫是不是真的是神医。 而余元筝此话一出，姚大夫身子一怔。 三皇子直皱眉头。 二老夫人面如寒霜怒瞪余元筝。 罗侧妃也捏紧了手中帕子。 余朝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所以。 “好好好，这个办法好。“王妃大力支持，刚才的犹豫之色一下消散。 她们都不懂医，那就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做试验，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紫月听了，立刻搬了个凳子坐到罗大夫面前。 “姚大夫，请吧。”余元筝不阻止了，还主动请姚大夫医治。 姚大夫看了三皇子一眼，对方点头。 开始下针在大公子头上。 每一针都下得很认真。 罗大夫也跟着他下针在紫月头上，也很认真。 包括入针深度也模仿得十分到位。 看来罗大夫也是有才的，可能是拜错了师门。 一针，两针…… 余元筝都看着，一旦发现不对之处，哪怕暴露自己会医也要阻止。 直到第十针，余元针看到他居然下在天灵穴上。 余元筝只是皱了皱眉，此穴是可以下针，但就看怎么下。 罗大夫也跟着下。 “啊......”一声痛叫，紫月身子一歪，就要倒向地面。 清风立刻扶住，余元筝快速把她身上的针都拔了。 可是紫月已经晕了过去。 “好你个庸医，居然敢害我儿。”王妃一看紫月的反应，哪里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王妃一发飙，远山和近水立刻就把姚大夫控制住。 三皇子没想到会出现如此情况，也惊了一跳。 发生了意外，王爷不可能放过他。 他虽是皇子，但现在他在父皇面前的面子肯定不如荣王爷。 而且这个姚大夫是他请来的，其中缘由他再清楚不过。 如果王府逮住姚大夫一审，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诓骗本皇子你是神医。还敢害王府大公子，该死！”三皇子突然生气骂道。 然后动作非常利索地抽出身上的佩剑，一剑刺入姚大夫的胸膛。 远山和近水只来得急把姚大夫带着往后退一步。 可是后面就是床，退无可退。 他们手里又没有武器，三皇子动作太快，根本挡不了。 余元筝没想到三皇子如此利落。 “远山，近水，快把人拖出院外，别死在棋雅院。”余元筝立即吩咐。 然后跑到床边，把刚才姚大夫扎在大公子身上的银针全部取下。 第61章 事情办砸了 远山和近水两人当即拖了姚大夫就出了内室。 而三皇子还握着滴血的剑。 取完针的余元筝，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两眼。 又去掐紫月的人中。 紫月幽幽转醒。 “紫月，感觉怎么样？”余元筝关心地问。 紫月冲她眨了一下眼睛，余元筝秒懂。 真是个好丫鬟，懂主子的心。 “小姐，奴婢刚才突然感觉脑子痛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刚才罗大夫明明扎的针不在脑袋上，奴婢怎么就晕过去了？”紫月“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不是大夫，不知道。罗大夫可知？”余元筝问还傻站在一旁的罗大夫。 “大少夫人，在下也不知，只是跟着姚大夫下针。” 罗大夫很无辜，他是真不懂，但很懂得甩锅。 王妃此时正在对大公子“上下其手”，检查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什么也发现不了，也不知道之前扎的那些针对他有没有影响。 “子棋，是母妃不好，不应该让庸医乱来，母妃这是关心则乱，以后母妃再不让不知道来历的大夫给你诊治了。”王妃伤心地流起了眼泪。 “大舅母，是瑾深的错，是瑾深没有调查清楚就把人带来了。”三皇子这下不自称本皇子了。 他一阵懊恼，他把事给办砸了。还不知道怎么向母妃交代呢。 而且此事大舅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三皇子，就想如此轻易推掉责任吗？ 如果刚才不是我回来得及时，让我的丫鬟试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可有想过？ 大公子的命就会交代在你请来的庸医手里。 父王和母妃就会失去唯一的嫡子。 而我这个大少夫人从此就真守寡了，再无一丝希望。” 余元筝一步步向他走近，咄咄逼人的架势。 “怎么和本皇子说话的，注意你的身份，本皇子的确是出于一片好心。” “好心，那你把人杀了是几个意思？怎么不给我们审问的机会？你这是在杀人灭口吗？我很怀疑你的动机。” “你，你，你少血口喷人，挑拨离间。”三皇子气得又想举剑，但他生生压住。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和他说话。 “子棋媳妇，你有没有尊卑？怎么和三皇子说话的？”二老夫人又跳出来找存在感。 她刚才被三皇子一剑刺死大夫的行为，给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好不容易控制住惊慌，就听到余元筝如此和她的外孙说话，哪里压得下火气。 “怎么说话的？如果大公子是你亲生的，你会怎么想？”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发生何事？”就在此时，门口传来王爷威严的声音。 一看到王爷回来，余元筝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父王，您可算回来了，大公子差点就被害死了，儿媳和母妃要是再迟回来一步，大公子已经去见阎王了。”余元筝一边说一边哭。 越哭越“伤心”，床边的王妃也不逞多让。 这种时候一定要装弱，才能让王爷大发雷霆。 两个女人哭得王爷直皱眉。 回来的远山见此，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大舅舅，瑾深是一片好意，只是识人不清，瑾深错了。”三皇子一见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认错。 王爷上前看了看儿子，还和之前一样，沉睡着，看不出区别，再摸了摸儿子的寸口脉，跳动还是老样子。 初步认为没什么问题。 “三皇子，随本王进宫，远山跟上。”王爷面无表情地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出了内室。 三皇子一下就如霜打的茄子。 “王爷，三皇子是一片好心啊，你不能为难他。”二老夫人追在后面叫嚷道。 可惜王爷头也不回。 三皇子只得耷拉着脑袋跟上。 罗侧妃和余朝阳看了一眼还在哭的婆媳俩也跟着走了。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余元筝立刻收住哭声。 她都不知道，自己也有演戏的天赋。 “母妃，没事了。紫月是装的。大公子根本没事。”余元筝赶紧说出实情，免得这个温婉的女人伤心过度。 “什么？”王妃被这消息给闹得哽了一下，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嘿嘿，你看紫月好端端的。” “王妃，奴婢真没事，刚才就是为了阻止大夫给大公子施针。没想到三皇子出手那么快。”紫月很遗憾没能帮王妃和主子抓个现形。 人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三皇子在皇上面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筝儿。那大夫真的有问题吗？”王妃还带着一丝幻想。 她太想儿子能被治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妃，您不觉得奇怪吗？二老夫人明明对世子之位落到二弟头上很满意，可是她却对大公子还这么上心，就想他好，这太矛盾了。 儿媳怀疑她不是想大公子醒，而是想大公子永远也别醒。 我们现在停止请太医，就没人知道大公子会不会醒了。 所以才有今天三皇子请大夫来，而且还亲自来，这是怕我们阻止，用身份来压我们。” 余元筝分析道。 王妃听了陷入沉思。 二老夫人一向就有些疯癫，不知所谓。一时这样一时那样的，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如何。 而今天连三皇子都出动了，不得不让她把余元筝的话听进去七八分。 “你有什么证据？”王妃想不明白，紫月刚才是装的，就不能说明大夫真有问题。 “母妃，儿媳没有证据，就是觉得很奇怪，所以不得不多想，最好就是不要让他们插手大公子的事。以后要如何，就得由父王和母妃说了算。” “你说得对，以后不能让他们沾手子棋的事，今天幸好你回来得及时。” 虚惊一场！ 王妃交代余元筝照顾好儿子落寞地走了。 “你们几个今天表现不错，记一功，等我今晚赚到钱了再给你们发奖金。” 余元筝对几个下属非常满意。 “大少夫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清风一听又有奖励，立刻表态他不贪心。 “行了，你们都多攒点钱，以后娶媳妇也有聘礼，女孩子嫁人时嫁妆也多些。叶嬷嬷今天也受苦了，快去请府医看看。” 余元筝看到还站在一旁，时不时摸了下后背的叶嬷嬷就那样就知道她也挨了打。 直到天黑，王爷才回来，也带回皇上的处理意见。 第62章 再上公主府 婉淑妃禁足三个月，三皇子重打二十板子，让其长长记性，别这么大了还识人不清。 三皇子是王爷的亲外甥，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三皇子把罚领了才又进御书房和皇上商量事情。 听到这个结果，余元筝明着骂了一句：活该。 要她说还罚得轻了，应该重打五十板子。 “小姐，那毕竟是皇子，皇上怎么可能打得那么重嘛，也就是做个样子给王爷看，消王爷的火。从表面来讲，三皇子并没有犯太大的错。”姜花分析道。 “说的也是。算了，这事揭过。”余元筝也无奈 刚吃过晚饭，春雷就回来了。 给余元筝带回来一瓶高度酒，她尝了一下，感觉应该有六十度以上。 前世喝过最烈的酒就是五十二度，感觉这个比那个还烧喉咙。 在脸上动刀不是小事，一定不能感染，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亥时末（晚上十一点），余元筝一身“武装”，在几个护卫的帮助下又翻出了王府。 此事还是传入了王爷耳里。 王爷的暗卫想忽视都难，他们的能力太强。 但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自己培养出来的暗卫他清楚，能得到六个护卫认可，又集体行动的事，必然不是什么坏事。 余元筝顺利来到慧宁长公主府后门。 又是上一次的老嬷嬷带着来到同一个院子。 慧宁长公主已经等着了。 “见过慧宁长公主。”余元筝一拱手。 “神医免礼，我儿就拜托你了。”慧宁长公主对女儿很愧疚。 “放心，今晚治疗过后，只要香玲县主完全按在下的要求来护理，三个月后就能出去见人了。 当然不能和完全没受过伤的比，但抹上些胭脂基本就能遮住。”余元筝给出一颗定心丸。 “好。” “母亲，我怕。”香玲县主虽很想恢复容貌，可一想到要在她脸上动刀子，还是很害怕的。 “县主放心，在下会用一些麻药来减轻你的疼痛。”余元筝安慰道。 她对病人很有耐心。 每个病人在手术前都会有恐惧心理，这时很需要医者为他们疏导情绪。 这也是学医的必修课之一。 十八岁的小姑娘在余元筝眼里还不算真正的成年人。 “真的？” “真的。” 余元筝早就准备好了乌头碱，去了大毒，用于外用麻醉非常好。 “长公主，可否多加些烛火？让室内再亮一些。”余元筝见只点了两盏灯。 老嬷嬷一听，立刻照办。 余元筝先给香玲县主把头发打散，再给她梳了个马尾。 这个动作对于香玲县主来讲，很亲密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个男子，她忍不住心跳加速，随之脸也发烫。 但她生生压住。 余元筝又在她脸上抹了麻醉药汁。 在等待时，她把工具全部消毒。 她又用酒把自己的手洗了又洗。 好浪费，春雷和刘明德几个花了一下午时间蒸馏出来的，她一次就给用了。 时间差不多，她用针扎了一下香玲县主的脸。 “还疼吗？” “不疼。” 可以了。 “长公主，需要回避吗？”余元筝问道。她怕长公主被自己女儿血腥的脸吓着。 “不用。”慧宁长公主坚决地表明她的态度。 余元筝拿起小小的刀片，开始在香玲县主的脸上动起刀来。 把老疤轻轻去掉，有色素沉淀的地方也轻轻揭掉薄薄的一层，这个很考验一个人的技术。 但余元筝做得非常仔细。 这一做就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 余元筝的技术很好，并没有流多少血，都在浅表层。 然后上药，都不用包扎。 以后就等结痂。 “好了。” 一切弄好，余元筝在患者脸上左看看右看看。 “香玲县主，从此刻开始，你吃东西就要注意了，绝对不要吃深色的东西，最好前七天吃白色的东西，只要有盐味就好。 等脸上结痂，脱落后，就开始抹在下给你配的药膏。 药膏用完了，就到民乐街一个叫十日堂的铺子里拿，不收你药钱，在下只收这次的诊费即可。” 余元筝交代医嘱。 慧宁长公主和香玲县主都听得很认真。 “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到十日堂留话，在下一收到消息自会再来。”余元筝很负责。 慧宁长公主听后点点头。 这个神医真不错，没有傲气，也很有责任心。 香玲县主也多看了带着面具的余元筝几眼。 心里有一种被关心和在乎的甜蜜感。 事情很顺利，慧宁长公主也很守信，当场就给了一万两银票。 整个过程她都看着，这个技术，太医院的那帮老家伙还真没有人会。 原路返回王府。 接下来的日子，余元筝终于没有多少事。 叶嬷嬷物色的两个小丫鬟也选出来了。 两个都只有十三岁。 瘦瘦小小的，一个圆脸，带着几分喜感，一个鹅蛋脸，带着几分秀气。 她们之前在院里做打扫。 “大少夫人，这两个做事很勤快，年龄也小些，调教好了能多伺候大少夫人些时候。”叶嬷嬷说道。 “嗯，你们叫什么名字？”平时余元筝很少管院里的事，她们都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看了个脸熟。 “奴婢叫小琴。”圆脸的规规矩矩一礼。 “奴婢叫香枝。”另一个也羞涩地说出名字。 “嗯，叶嬷嬷觉得你们好，那我也就认可你们。 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多和紫月和姜花学习。 最主要的是我们院里的任何事都不可外传，除非我特意让你们传。 哪怕王爷王妃找你们问话也要管得住嘴。可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两个小丫鬟身子一缩，有点怕余元筝。 看来真的要调教一段时间。 多了两个丫鬟，余元筝的药丸做得就快了很多，品种也增加了不少。 而一个月里，余元筝又接诊了两家。 其中一家是国子监祭酒大人的大公子。 这是个不争气的，居然染上了梅病，请太医看诊多次也没控制住病情。所以只得下血本请神医出马。 可是这个病，春雷不同意接诊，这太污大少夫人的眼了。 但余元筝看在一万两银子的份上，就要去。 “春雷，我只是把脉开方，要看他身上的事你来，然后告诉我即可。” 春雷拗不过，只得带着装扮成男人的余元筝上门。 余元筝根据患者的病情和严重程度，开了洗剂和抹的药，以及煎服的药。 没想到半个月后，真见效了。 余元筝的神医之名更响了。 另一家是京城的一个富商，是给老太太看诊。 老太太得了偏头风，晚上都睡不好，一天比一天憔悴。 看着自己的老母亲这样受折磨，富商也不心疼钱，所以到十日堂请神医。 接待他的当然是林老头，然后报给余元筝。 这个病治不断根，只能用药和施针缓解。 经过两次治疗，老人家就能睡得很安稳了，富商爽快地给了一万两诊费，药钱还另记。 余元筝当然介绍他买她做的成药丸。 名声一出去，十日堂的药丸更好卖了。 当然没有第一次春雷故意那么夸张的大要价，还是很实在的价格。余元筝是要做长久生意的。 这日回来的路上，余元筝见时间不早了，让春雷走近路。 春雷赶着马车从一条小巷子走，这样回十日堂会近一点。 结果春雷看到了一个王府的人。 第63章 世子妃怀孕了 “大少夫人，属下看到子峰公子进了那家小院。”春雷禀报道。 “哦？你可看仔细了？”余元筝觉得奇怪，一个王府的公子，居然来这种地方。 她对二房的人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对他们多做了解，就一个二老夫人就让她非常反感。 “不会看错。”春雷很肯定。 “夏雨，你留下，悄悄打听一下，我们在巷子口等你。”余元筝立刻做出决定，了解清楚。 岳玉滢现在是她认可的好姑娘，两人成了朋友，她当然得为她的事上心一些。 夏雨得了命令，一个纵身就消失在余元筝的视线里。 春雷赶着马车到巷子口等着。 大约等了两刻钟，夏雨就回来了。 “他在那里干什么？”余元筝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大少夫人，这事属下还是向王爷禀报比较好。”夏雨觉得这事他们最好不要管。 “到底什么事？”余元筝一听，更要知道什么事。 “呃。”夏雨比较犹豫。 “你还是说吧，我们现在是大公子和大少夫人的下属。”春雷提醒。 春雷现在对大少夫人非常忠心。 其实十个护卫对余元筝都非常忠心，因为这短短两个月来，她的表现让他们打从心底里认可了这个主子。 “子峰公子在这里养了一个外室。”夏雨有点脸红。 他刚才悄悄从后面进了那小院，院子太小，一进去就听到了两人正在干那事。 真是的，才刚见面，就等不急。 让他这个单身汉听到那种场景，太羞人了。 “你说什么？”余元筝拔高了音量。 夏雨又重复了一遍，他知道主子听清了，只是难以接受这个事。 “夏雨，你留下打听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那女子是什么人？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事无具细，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余元筝没想到古代的渣男这么多。 那个二叔就是一个大渣男，也就是生长在古代的二婶能忍得了，还帮他养妾。 真是松树下长松苗，槐树下长槐苗。 “是。”夏雨领命。 春雷赶着马车回了十日堂后门。 追风一看到马车回来，立刻上前来帮着牵了马进小院。 “大少夫人，王府大管家李叔半个时辰前来请神医入府给大公子看诊。”追风一见到余元筝立刻禀报。 而且一脸笑意。 他们做了这么多，就是在等这一天。 “哦？是王爷让他来的吗？” 王府管家李忠诚一向听王爷的吩咐。 “是。”追风肯定地答道。 能让大管家亲自来的，只有王爷。 “李叔有没有看到你？” “没有。是林伯接待的。只说会把消息传给神医。” “好，给大管家传信，就说三日后入府。”余元筝立刻做出安排，“春雷，到时就看你的了，希望你能瞒得过父王的眼。” 回到王府，来到主院给王妃报备，结果看到大厅里又齐聚一堂。 一个个都笑得很开心。 尤其二老夫人和罗侧妃。 余朝阳一脸羞涩加脸红，还有几分得意之色。 “见过父王，母妃。”余元筝规规矩矩见礼。 “一天到晚往外跑，比王爷还忙。王妃，你这儿媳妇得好好管管，别老出去抛头露面，丢我们王府的脸。 你看看朝阳，每天老老实实待在府里，这才进门两个月就有了身孕。你得好好表扬一下朝阳，有什么好东西也送些给朝阳，她也是你儿媳妇。” 二老夫人一看到余元筝从外面回来，就想说两句。 “对不起，二老夫人，是元筝的不是。我和大公子没有王府可继承，只得好好把自己的两个嫁妆铺子经营好，以后才养得活自己。 我可不能像二叔家一样，手里有好几个铺子都养不起家，还得二婶拿嫁妆出来补贴。说明经营好铺子是多么重要，二叔就是经营不善。”余元筝说得一本正经。 又把二老夫人气得脸冷的能结冰。 “你......” “好了，元筝每次出门都是得到本妃同意的，少拿此事说她。”王妃出面压下争吵。 “王妃姐姐，朝阳是个有福的，才进门两个月就怀上了，这是我们王府的大喜事，是不是得给书香院再添些人手，妹妹怕那几个人照顾不周。”罗侧妃笑着把话题岔开。 “她院里的人加上她从娘家带来的，比子棋院里整整多了六人，还不够？”王妃不盐不淡的扫了罗侧妃一眼。 “子书的奶娘病了，好些天没来上职，估计身子可能不行了，要不再给添个管事嬷嬷？再加两个二等丫鬟，好做个跑腿的，万一世子妃需要点什么一时没有人手。” 罗侧妃也不恼，好声好气地继续明确自己的要求。 “元筝，你院里要不要添人，之前子棋的两个大丫鬟被母妃打发出去嫁人后，再没添上。”王妃不接罗侧妃的话，转而问余元筝有没有需要。 “母妃，不用了，院里那些人够了，大公子主要是小厮在伺候，儿媳又没怀孕，人太多，吵得慌。”余元筝这种时候肯定不会同意添新人，万一是谁的眼线呢？她现在可是有好些秘密呢。 “有需要，你就同母妃说。” “一定。” “好了，再给书香院添四个粗使丫头。管事嬷嬷还是算了，人多，矛盾多。就让朝阳的奶嬷嬷做管事嬷嬷，她从小看着朝阳长大的，做事定会尽心尽力。”王妃说出自己的决定。 她当时怀孕都没这么矫情。 王妃一下给四个，二老夫人和罗侧妃都很满意。 而坐在下手的余朝阳和世子，根本不管大人们商量什么，只是两人小声说着话，眉来眼去，那一脸幸福的样子简直晃花人的眼。 余朝阳温柔地摸着还没任何感觉的肚子。 她怀孕了，这是她做梦都想的事，没想到重活一世，幸福来得这么快。 想到这儿，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刚坐到对面的余元筝一眼。 笑的挑衅。 “世子，世子妃，恭喜恭喜。”余元筝见她看过来，礼节性地恭喜。 “多谢大嫂。你也可以考虑过继一个孩子到跟前了，不然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的。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讲非常重要。”余朝阳看到余元筝没多少诚意的恭喜，想到前世自己的经历，出声劝道。 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大房会领养一个五岁的孩子，那孩子会给大房添很多堵，当时的自己对那孩子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导致关系很差，最终那孩子经常去自己的亲生父母家。 余元筝比自己还小一岁，更不可能和一个孩子处好关系。她等着看热闹。 “朝阳说得对。王爷，前天族长夫人来找我聊天，说起此事。子棋已经那样，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别等以后，子棋有个三长两短，儿媳妇守不住，跟人跑了，子棋名下没人。”二老夫人接话道。 想到族长夫人许诺的好处，她心动不已。 第64章 儿媳给大公子生孩子 族长夫人许诺她，如果她能劝动王爷同意过继她的曾孙到大公子名下，她会拿出三个正在盈利的铺子来报答她，而且以后继承了四成的王府财产后会再拿出一成给二房。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 她正在想办法如何才能挑起这个话题，没想到朝阳就提到了。 “大哥，是啊，这事真耽误不得，孩子还是尽早过继到身边的好，这样才能早些养熟，以后对王府也能一心一意，以后和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才有感情，以后相互帮衬，也是佳话。”二老爷这时也跳出来帮腔。 族长夫人的意思，二老夫人当然告诉他们夫妻了。 王爷听了，看看几人，又看看余元筝。 “子棋媳妇，你是怎么想的？” “父王，儿媳想问，大公子名下一定要有孩子而且还一定要是男孩吗？”余元筝问道。 “本王已经许诺以后会给子棋这房四成的家产，族里人肯定会盯上，如果你不过继孩子，这笔财产也落不到世子一房，而是要冲公。 所以你最好还是过继一个孩子到自己名下，以后你也有个依靠。” 王爷虽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但也不得不实话实说。同时也是在试探余元筝的态度。 这是他们上官家的规矩，哪一房没有了后人，其财产就归到公中，不管他有没有亲兄弟。 余元筝没想到还有这事。 那不行，怎么可以落到别人身上。 她已经给大公子放瘀血四次了，最后一次已基本没什么东西出来。 接下来就是调养。 但毕竟是神经受损，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只能保证在四个月后肯定不会死。余朝阳说的半年后死，她已经改变了。 但大公子的命运到底会不会被她彻底改变，还是个未知数。 左思右想，她下了一个决定。 “父王，母妃，儿媳给大公子生孩子。”余元筝脸不红心不跳，掷地有声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王爷听了，眉毛一挑，隐隐有一丝笑意。 “你说什么？你个不要脸的，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话，子棋还没死呢，你就敢给他戴绿帽子。“二老夫人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用力戳着手里的拐杖，愤怒地吼道。 把她身边的罗侧妃都吓了一跳。 “子棋媳妇，这种话不能乱说，会遭人笑话的。”二夫人也捏着帕子劝道。 “大嫂，如果你真这么做了，估计二婶都会冲进王府打死你。我们余家的女儿可不能做这么没脸没皮的事。” 余朝阳也劝，但那脸上的要笑不能笑的表情憋得很难受。 没想到二妹妹这么没有教养。 王妃虽然没想明白，但她知道儿媳不是会乱来的人，她没有生气，但也很疑惑地看着余元筝。 二老爷和世子虽没出声，但那表情也够精彩，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居然公开说要给子棋生孩子。 子棋一个活死人，怎么可能和她生孩子，那就只有找别的男人生。 “你们一个个的，激动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又不是找别的男人生孩子，我就找我自己的夫君生孩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余元筝一一扫过众人。 “我看你是在白日做梦，子棋一个活死人，怎么和你生孩子？别不是棋雅院里藏着男人吧？王爷，子棋一直用小厮伺候可不是个事儿。”二老夫人不把话说得难听，她就浑身不舒服。 余元筝很想给她两耳刮子。 “二老夫人，注意你的言词，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王爷都听不下去了，冷冷地扫她一眼。 “大哥，别气，二老夫人就那性子。”二老爷赶紧安抚王爷，替自己的生母求情。 然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生母。 “筝儿，你是什么意思？”王妃希冀地看着余元筝。 “父王，母妃，如果我能生下大公子的孩子，是不是就不用过继别人的孩子？”余元筝问了句多于的话。 “当然。”王爷点头。 “好。有件事，趁今天大家都在，我就直接说了。大公子他有生理反应，可以延嗣。所以我可以借种延嗣。”余元筝很自然地说出这个消息。 一点没有一个姑娘家的羞涩。 但是这话却让厅里死一般地寂静。 只有王爷没什么反应，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你说什么？”过了好几息，二老夫人才第一个回过味来。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根本没有半点为大公子高兴的样子。 什么是生理反应，这个词她没听懂，但“可以延嗣”，这四个字她听懂了。 “哈哈.....，好好好，恭喜大哥，恭喜子棋大侄儿。”二老爷也反应过来。 他的恭喜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余元筝感觉他的笑不是太真实。 罗侧妃的表情也有些难看，还维持着一点点淡笑，还很僵硬。 余朝阳直接就惊得微张着嘴。 上官子书也没差多少。 “子棋能有后，真是太好了。”二夫人傻傻地说一句，倒有几分真诚。 “你一个没经过人事的女子，如何得知这种事的？”二老夫人阴沉着脸问道，“是不是你嫁进王府前就被男人糟蹋过？” “二老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余元筝脸冷得能结冰，直接站起身向二老夫人走来。 她的手很痒，她要打人。 然后，她真的举起了手，一巴掌挥下。 但是没有打到二老夫人的脸上，而被二老爷一把挡住。 “子棋媳妇，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你怎可如此放肆？”二老爷平时的纨绔形象不见了，很少见到的严肃。 这一巴掌要是真打下去，不但二老夫人丢脸，他也跟着丢脸。 余元筝一甩手，今天她非好好说道说道不可，真是太气人了。 “二老夫人，从我进门的那天起，你就看我不顺眼，从不给我好脸色。 我自认从没得罪过你，为何处处与我为难？ 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大公子，你可以说通王爷，直接让我归家。 我从没想过要赖在王府不走。 我嫁入王府，从来就不是我自己决定的。 大家都是女人，你何苦为难？ 你要喜欢大姐，你喜欢就好了，你就是把她捧上天，我都没有半点嫉妒。 但请你尊重一下别人，我不是阿猫阿狗，随便让人打骂的。 而且父王和母妃还在呢，他们都没说什么，你出什么头？难道我生下大公子的孩子，损害了你的利益吗？” 余元筝的强势，把二老夫人给吓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65章 大公子能人事 “二老夫人，以后少和子棋媳妇过不去，她又不是你亲孙媳妇，等以后子峰娶了媳妇，你想怎么教训都成。”二老爷说着就扶起二老夫人，向王爷告了一声罪匆匆走了。 他很懂得审时度势，这种时候走为上。 “王爷，王妃，妾身告辞，还请王妃姐姐早些给书香院安排人来。”罗侧妃给上官子书夫妻使了个眼色，追着二老夫人也走了。 当不相干的人都走完了，王妃才慈爱地上前牵住还站在厅中间的余元筝，把她引到椅子上坐下。 “筝儿，筝儿。”王妃怕她魔怔了，连叫两声。 “母妃，没事。儿媳只是被气得狠了些。儿媳真是想不明白，二老夫人怎么总是针对我。” 余元筝真的想不明白，两人怎么每次见到都很不愉快。 二老夫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针对她。 ”她就是个癫妇，不用理她。母妃很喜欢你，以后不要说归家的话。子棋会醒来的。”王妃安慰道。 “母妃，儿媳知道，只是她说话实在是太难听。” “哎，她就那样。不过你刚才要打人不对，她再怎么样也是长辈。” “是，儿媳知错。”余元筝认错，但她并没有看到王妃有多不满，反而是笑着说的。 “子棋媳妇，你刚才说的话可当真？”王爷突然出声。 “父王指延嗣一事？”余元筝问道。 她已经平复好心情。 “嗯。” “当真。” “好。如果你能做到，父王就向族里说一声，免得他们一天到晚想打主意。”王爷脸上难得地有点笑容。 可见他对此事很乐见其成。 一场余朝阳怀孕的喜事，结果让二老夫人那张嘴给搅和的，喜事都没几分喜气了。 不过回到书香院的世子夫妻，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两人还没多说两句话，就被二老夫人叫到了百岁院。 “子书，你抽个时间去看看你大哥，是不是真如子棋媳妇所说，他能人道。”二老夫人一看到世子，就直接了当吩咐。 “为什么？”上官子书不明所以。 “你个笨蛋，如果他真能人道，那他媳妇就真有可能怀孕，如果你有个万一，世子之位就会落到子棋的孩子身上。王爷现在才四十一岁，等孙子长大也不无可能。” “什么?”上官子书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而他现在作为世子，如果大魏遇到战争，他势必要上战场。 如果铁箱子打不开的情况下，就只能拼实力。 谁也不能保证一点危险没有。 如果他有个万一，他的孩子未必就是荣王府世子。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如堵了一团棉花。 “这事子书不合适去，明早我去。”二老爷主动接下这个任务。 “如果是真的，那当如何？”罗侧妃忧心地问道。 “慌什么？还没怀上呢，就算怀上，也要十个月才生，这中间有什么变故，谁说得清。”二老夫人又完全没有之前的癫样。 “朝阳，以后你可得小心着些，一切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可记住了？你那二妹妹你也别去招惹。看看她今天的样子，不是个善茬，千万不要着了她的道。”二老夫人叮嘱道。 “是，二老夫人放心，朝阳会注意的。”余朝阳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她换婚改变了命运，可是没想到大公子还有那功能。 前世她一点没去在意过，每天看到他都是昏睡的样子。 早知他有那功能，她也能为自己留个孩子，她的日子也不至于一点寄托都没有。 “从我院里抽一个丫鬟到朝阳身边，侧妃院里也抽一个。” “是。”罗侧妃本就想如此。 只是没想到余元筝能借种的事，让那些想把孩子过继到大公子名下的人家都不淡定了。 个个都不相信，大公子还能延嗣，一定要看到真实的情况才肯罢休。 次日一早，第一个来的就是二老爷上官宏辰。 他很好意思地等在外面，等余元筝起身出来。 在两个小厮的陪同下，进了里间。 此时正是大早上，男人最懂男人事。 知道这时候来最容易看到真实情况。 当二老爷揭开被子看到上官子棋的那里真和正常男子一样晨勃时，他愣了一下。 得到了证实，他面无表情地离开。 第三日，几个族老也来了。 真是亏他们能起得那么早来。 当他们看到事实后，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地走了。 然后上官族的人都知道了，王府大公子可以延嗣。 而睡着的上官子棋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当猴看。 这些天，他已经养成习惯，每天早上，小厮来伺候他洗漱才对外面有感知。 然后整个白天他都有感知，直到每天晚上余元筝上了床，他才安心地放空脑子一起熟睡。 可是有时余元筝带着丫鬟做药丸他又等不了那么晚。还是会错过一些事。 他想知道外面都发生些什么事，每天他都尽可能保持对外界的感知。 但他的延嗣这事，余元筝哪里好意思和他讲，所以他根本不知道。 身体的自然反应，又不受他脑子控制，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是这天下午，夏雨进了棋雅院。 “怎么样，调查清楚了？”余元筝一见到他就急切地问道。 “回大少夫人，调查清楚了。 子峰公子果然金屋藏娇，而且那女子还是青楼妓子，已经快一年了。 那妓子还不是京城的，而是离京八十里外荆阳县的。 是一次子峰公子与几个京中贵子出去游玩时结识的。 然后被迷住，用一百五十两银子给她赎了身，带回京安置在那个小院里。” 夏雨花了两天时间才调查到这些信息，还亲自跑了一趟荆阳县。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女子很漂亮？”余元筝听后心里愤恨不已。 “以属下的眼光来看，比宁安侯府的三小姐稍漂亮一些。不过也不能把两人做比较。风尘女子一般学过伺候男人的手段，很多男人都抵挡不住那些手段的诱惑，子峰公子又年轻，应该没多少见识，所以可能一时被迷了心窍。”夏雨中肯地分析。 余元筝不以为然。 渣男就是渣男，还大家公子，简直就是败类。 “大公子有没有逛过青楼？”余元筝突然问起上官子棋的事。 第66章 神医进府 夏雨一懵，怎么突然扯到大公子身上了？ 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没听说过，以前属下并没有跟在大公子身边，清风他们四个才是一直跟在大公子身边。” 言外之意是，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是清风明月，或者远山近水。 余元筝还真把正在伺候大公子的远山找来问了这个问题。 “大少夫人，大公子从来没去过青楼，不过去过茶馆听曲儿。” 远山如实回答。 听了这话，余元筝心里舒服了一些。 她今天才刚表明态度要给大公子延嗣，如果这是个不干净的男人，她可不愿意。 她宁可单身一辈子也不想遇到渣男。 前世就打算单身一辈子，这辈子再单身也无所谓。 她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菟丝花。 ”夏雨，此事不要告诉王爷和王妃，我有另一件事安排你去做。” “大少夫人请吩咐。”夏雨一拱手。 “我写一封信，你再自己重新抄一遍，然后想办法送到宁安侯夫人手里，但不能让人知道是你送的。” 夏雨听了，眼睛一睁。 “大少夫人，如果侯府知道了此事，子峰公子的婚事，恐怕要黄。”夏雨不信主子不知道会有这个后果。 “我要的就是它黄。岳家三小姐配给这样的渣男，真是太可惜了。 今天你不在府里，不知道二老夫人是怎么对我的。 我只差一步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这样为老不尊的人怎么配拥有这么好的孙媳妇？ 而且那孙子还是个养外室的。 这是没把女方放在眼里，岳三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侯府嫡女。 以为自己是王府的子弟，就了不起了。 以后岳三小姐要是嫁过来，能有好日子过？” 余元筝这是想一箭双雕。 解救了好朋友，惩罚了二老夫人。 想着心里的那点气就消了好些。 “大少夫人，此事要是让王爷王妃知道了，恐怕您会受罚。”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想出卖我？”余元筝眼睛一眯。 “属下不敢。”夏雨被余元筝的这个眯眼给镇住了。 当场余元筝就写了一封信给他，又另写了一句话：别嫁渣男，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几个字写得特别大，还特意改了改手法，让人看不出是她写的。 她怕岳玉滢受这个时代的教育影响不敢反抗父母，给她支些招。 “你再想办法把这几个字送到岳三小姐手里。” 她怕侯夫人考虑到王府的地位，忍下这口气。 退了婚的女子不太好说亲，而且还是退的荣王府的亲。 京城就这么大，上层圈子也就那些人家。 就算嫁给小户人家，怎么也比嫁给渣男，苦一辈子的好。 余元筝是这样认为的。 夏雨只得接了去办此事。 他的办事效率很高，当晚就把信和纸条都送到了岳府。 可是第二天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 尽人事，听天命。 余元筝只能做到这份上，她不可能直接上门去劝人家来退亲。 次日就是神医上门给大公子看诊的日子。 时间约在下午。 此事也传到了二老夫人耳里。 近来她也听说了京里来了一位了不得的神医，连金老大人的劳嗽都能治。 这也是之前她那么急着要另找神医来给上官子棋看诊的原因之一。 想先下手为强。 王爷迟早会请那位神医来给子棋看诊。 可是她阻止不了。 但想到顾太医看诊了几个月，哪有那么容易就把人治醒了。 心里又稍稍安了一点。 王爷提前回来等着。 王妃也来到棋雅院里等着。 他们都对神医寄予厚望。 当春雷一身神秘的装束在四个护卫的陪同下出现在王府大门时，五十来岁的大管家李忠诚亲自下了台阶迎接。 看到神医和他的护卫们都带着面具，完全看不到脸。 再看神医的头发，乌黑发亮，就知道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 “曾神医，请！”李大管家很谦卑。 敢要价一万两银子的医者，没有点本事根本不敢开这个口。 而且他在京中治好的几例顽疾确实传出了好口碑。 春雷只压低声音嗯了一声。 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做得很足。 其实他是怕露馅。 虽然大少夫人说露馅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有个理由进府给大公子治病。 春雷在大管家的带领下先到主院拜见王爷。 王爷一看五人都戴着面具，没什么反应，他早就打听到了，神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在下曾元，拜见荣王爷。”春雷带着几个护卫一拱手见礼。 可是王爷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免礼，而是眯着眼打量几人。 个个都是练家子。 这是江湖人？ 他听说神医个子不是太高，今天这个怎么看着不矮呢？ 而且怎么就是有一种熟悉感。 “免礼。”过了三息王爷才发话，“听说曾神医来自药王山，不知此山在哪里？” “在离京一千五百里左右。山名是在下师父起的。”春雷一本正经地答道。 “金老大人的劳嗽真能治好？”王爷又问。 “能，但痊愈需要时间，如果严格按在下的方子吃药，施针，大约需八个月左右。”春雷说得很自信。 “本王的嫡子，什么情况你可知晓？” “听说过。” “可有把握？” “王爷，在下还没看诊，不能保证。”春雷可不敢直接应承。 就连大少夫人都不敢保证，只说尽力而为。 ”跟本王来吧。“王爷起身领着人来到棋雅院。 几个护卫看队长这么沉稳，一个个都没那么心虚了。 没想到到了院门口，二老夫人也刚走到这里。 “王爷，你真信这江湖郎中？可别被骗了，反而害了子棋。”二老夫人一心为大公子好的语气。 “此事不用你操心，本王自有判断。”王爷面无表情地领着人进去。 二老夫人也跟着进去，她倒要看看这神医有什么本事。 余元筝和王妃已经等着了。 春雷走到大公子的床前，有模有样地把脉，摸头，再摸身。 大约一刻钟才停下动作。 这些做法当然是和余元筝学的。 “神医，如何？”王妃一脸殷切地上前一步问道。 “回王妃，比较棘手，但在下可以用药浴配合针灸，能让大公子一天比一天好，但什么时候醒来，不敢保证。不过在下可以保他不死。”春雷按余元筝教的说。 “真的？太好了。还请神医出手。”王妃一听能保她儿不死，这已经是很大的希望了。 春雷当场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准备药浴。 王府就有现成的药，很快就熬起来。 浴汤准备好，搬进浴室。 四个护卫上前把大公子抬进浴室，王爷要跟进去看。 “王爷，在下的医术从不让人看。还请止步。” “这怎么行？我们不可能把大公子直接交到你们手里，我要跟进去看着。”余元筝一脸不容置疑地要求道。 第67章 第一次就暴露了 “对，王爷不能就这么把大公子交给几个陌生人。”二老夫人这时候站在余元筝这边了。 其实是她也想进去看着。 听了此话，春雷一顿，看向余元筝故意问道：“你是大公子什么人？” “我是他的夫人。”余元筝一副她非进不可的表情。 “大少夫人可以去打个下手，其他人免了。“春雷松口。 进到浴室，秋风和冬凌已经把上官子棋的外衣脱了。 追风和逐月正扶着人半躺在浴桶里。 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和视线全都挡住了。 余元筝给春雷竖了个大拇指。 这是表扬他戏演得不错。 做戏做全套。 本来今天也该给上官子棋针灸了。 现在有了酒精，就不用火来烧银针。 余元筝用一小块棉布蘸了酒精，把银针擦了又擦。 “现在开始，你们把大公子的头扶稳。”余元筝小声说道。 然而就是她的这句话，让等在外面的王爷耳朵一动，眉毛一挑。 然后站起来，轻移脚步，走到门边，站定不动。 浴室里，余元筝一根根下针。 然后再捻动。 此时的上官子棋感觉到头上传来的隐隐痛意，但只是一点点，并没有感觉不舒服。 最近，他感觉一天比一天清醒。 刚大婚那几天，他只能说对外界有感知，但脑袋始终特别沉，总是半醒半晕状态。 随着后面余元筝给他放瘀血次数增多，他对外界的感知就越来越清晰，不会感觉头脑晕晕糊糊的。 此时他也一样知道余元筝在做什么。 也知道他们在演一场戏给王府的人看。 想着想着，他又集中精神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手。 “咦，大少夫人，属下看到大公子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冬凌忍不住惊喜道。 他并没有参与近身伺候大公子，今天还是他如此近距离伺候，一看到，他就兴奋不已。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吸引了过去。 而门口的王爷眼睛一亮。 同时他好像想明白了，但不能确定。 室内，六双眼睛都盯着上官子棋的手看。 “真的！”余元筝也兴奋地叫了一声。 因为她真看到了上官子棋的食指卷曲了一下。 其他几人也同样看到。 “太好了。大公子？大公子？你能感觉到我们，对不对？如果你听到了，就再动一动手指。”余元筝在他耳边小声呼唤。 可是大家等了好几息都没再看到他动一下。 因为刚才的两下，已经用尽上官子棋所有的力量。 这还是余元筝第一次见到他动。 看来她的治疗是有效的。 此时每个人都认真看着浴桶里的大公子，希望能再看到他动一下。 继续扎针。 除了头上，还有身上也扎。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水温已经比较低了，才结束药浴。 几个护卫一起把人从水里捞出来。 余元筝躲到一架屏风后，等他们把衣服给大公子换好，然后放到早就放在一旁的轮椅上。 她又再上前把脉。 嗯，一切正常。 推开门。 王爷已经坐回先前的椅子上。 上官子棋刚经过药浴，脸色红扑扑的，看着很健康的样子。 “神医？”王妃立刻上前想要知道刚才的医治情况。 “哈哈，王妃放心，一切正常，没想到在下第一次给大公子施针就看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说明他很有可能会清醒过来。”春雷高兴地说道，这话是发自他内心的。 “真的？太好了。”王妃说着，眼睛已经红了。她多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立刻醒过来。 她天天盼月月盼。 这是八个月来，第一次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王爷上前，轻轻拍了拍王妃的肩，以示安慰。 几人合力把大公子抬到床上躺好。 “每天给大公子的按压全身不能停。早晚推出去晒晒太阳。 在下再写几个药膳方子，炖汤给大公子喝。说不定哪天他就醒了。 在下每隔七日来给大公子施针一次。”春雷交代医嘱。 春雷有模有样地写了几页纸的药膳方子，并没有另外开药。 “神医，最近我睡眠不太好，既然来了，顺便也帮我看看吧。”二老夫人见春雷写好了药方，插话道。 春雷没想到二老夫人会提看诊的要求，愣了一下，又快速反应过来。 “可以，诊费一万两银子，概不赊账。”春雷说得理所当然。 “你，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哪个大夫敢开这么高的诊费？”二老夫人又想发疯。 “闭嘴。”王爷冷冷一声打断她的呱噪。 “神医，请随本王到书房一叙。”王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春雷也很礼貌地请王爷走在前面。 可是他心里有点没底，看了一眼大少夫人。 余元筝也没想到王爷会请他去私下聊。 她只得用口型说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王爷龙行虎步走在前面，春雷带着四个护卫跟在后面。 几人相互对视，接下来王爷会说些什么，他们都想象不到。 会不会直接给了诊金就让他们走呢？ 来到外院书房。 “守好门口，不得让任何人来打扰本王。”王爷进门前吩咐守在书房外的两个护卫。 “是。” 几人进到书房外间。 王爷并没有叫几人坐下，而是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 然后王爷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准备递给春雷。 而就在春雷准备接银票的一刹那，王爷动了。 拿银票的手突然变成了拳头，袭向春雷。 春雷不察，中了一拳，但没有倒，向后退了三步。 王爷又欺身上前，发动攻击。 目标明确，就是要揭春雷的面具。 春雷反应也快，立刻躲开。 他可不能坏了大少夫人的计划。 不能暴露！ 大少夫人一直怀疑王府里有人要对大公子不利。 哪怕王爷也要尽量瞒着。 王爷再次出手。 另四个护卫一见王爷来真格的，而他们四个现在的身份是神医的护卫，当然要出手帮春雷。 然后五比一，在书房里你来我往。 越打，王爷脸上的表情越精彩，到最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还是王爷主动收手。 “嗯，不错。你们很忠心。”王爷收起笑，夸赞道。 五人一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第一次就暴露了。 他们的武功都是暗一和王爷亲自教的，只需几个回合就一目了然。 五人齐齐跪地。 “属下知错。” 然后都把面具摘了。 五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呈现在王爷面前。 “说吧，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王爷坐回主位，问跪在最前面的春雷。 第68章 遇劫杀 春雷哪里会什么医术。 “属下......，属下不会医。”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你不会医，又是如何给子棋治病的？”王爷可不会放过他。 “王爷......”春雷想忠于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可是王爷是王府最大的主子，让他好纠结。 “你实话实说，出了这道门，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王爷保证道。 “可是......”春雷还是不想出卖余元筝。 “嗯？难道本王还会害自己的儿子不成？”王爷声音一冷。 春雷眉头紧皱，还在犹豫。 王爷也不催，等着春雷做决定。 其实王爷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要肯定的答案。 “王爷，真正的神医是大少夫人。”春雷知道今天是避不过了，只得说了实话。 王爷听了，心中的答案得到证实。 “也就是最近在京里盛传的神医也是她？”王爷再问。 “是。”春雷肯定的点头。 王爷连贯最近的事也就想通了。 “王爷，大少夫人一直怀疑有人要害大公子。 据大少夫人说，之前请的顾太医有问题。 大公子大婚后的第三日，顾太医上门看诊，大少夫人就看出顾太医在施针时下针不对，照顾太医那样针灸下去，大公子最多半年就会死。 但大少夫人不知道太医的医术水平，不敢妄下定论。”春雷又继续道。 “什么？难怪子棋媳妇要建议本王停止再请太医。” “是，刚才给大公子药浴，大少夫人又给大公子施针，我们所有人都看到大公子的手指动了。 而据清风他们说，这几个月来从没看到过。 说明大少夫人的医治是有效的，说不定大公子真有可能醒来。” “也就是子棋媳妇早就开始给子棋医治了？今天你们来只不过是做个样子？” “是，大公子有所好转，总要有个借口。所以大少夫人故意打响自己的名声，引王爷请人。” “原来如此。金老大人的劳嗽真是她治的？” “是的，她还因此让金老大人收余二爷父子为学生。”春雷已经说开了秘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少夫人说过，对王爷，瞒不住就不用瞒。 “她有没有说她在哪里学的医术？” “大少夫人说是在梦里学的。”这话春雷其实是有几分怀疑的。 “好了，你们拿着银票走吧。好好保护子棋媳妇。”王爷递上银票。 “是。” 王爷也不想暴露余元筝。 此事，他得好好想想。 如果太医有问题，那子棋的坠马也一定有问题。 他本就一直怀疑。 但问题在哪儿呢？ 子书还没有那个能力买通太医院的太医。 难道是妹妹？但也不可能，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 子棋子书都是他的儿子。 希望子棋能早点醒来，也许他自己知道些什么。 棋雅院里。 王妃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儿子。 伸手摸上儿子的脸。 小时候，儿子长得粉嘟嘟的时候，她就喜欢捏他的脸，后来孩子大了，说她这动作不好。慢慢地，就不给她捏了。 儿子没昏睡之前，怎么可能给她摸脸，而现在却躺在这里，想怎么摸都不反抗。她多想儿子突然就坐起来把她的手推开。 “母妃，大公子一定能醒来的。” 余元筝见王妃痴痴地看着上官子棋，那一腔慈母之心表露无遗。 “嗯，一定会醒来的。子棋是个好孩子，他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你进门到现在把他照顾得很好。母妃谢谢你。”王妃对余元筝真的太满意了。 而余朝阳那心比天高的，不适合她的儿子。 “母妃，您看。”余元筝突然指着大公子的手。 王妃也定睛一看。 真的！ 她真看到了，儿子的手动了。 “筝儿，子棋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王妃激动得眼泪又流了出来。 “应该，可能吧。”余元筝可不敢肯定。 她不是病人本人，不知道他什么感觉。 “子棋，子棋，你能听到母妃说话吗？如果听到，你就再动一动手指。” 两人都盯着大公子的手指。 真动了，而且是很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弯曲。 王妃看得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的儿，你能听到母妃说话。”王妃激动得直接趴在大公子的身上，嚎啕大哭。 余元筝也不阻止。 疼爱儿子的母亲这时需要宣泄她的情绪。 余元筝一直盯着那只手指，还没停下来。 这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啊？ 余元筝拿了个空杯子放到大公子手里。 咦？居然知道弯曲把杯子捏住。 好现象。 王妃哭了个通透，大半年来的郁结终于发泄了一通。 心里舒服多了。 另一边，离了王府的春雷几人，还是原来的装扮出府。 他们进府时是申时中（下午四点），在王府待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天已经开始昏暗。 他们选这个时间进府，就是方便晚上出去好趁夜又回来。 春雷坐在马车里，四个护卫跟在左右慢慢向十日堂方向走。 他们得换掉这身打扮才能再悄悄回王府，不能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十日堂本就在比较偏的地方，又离王府有些距离。 而就在他们快要到十日堂时，追云突然拉住马缰。 “吁......” 春雷感觉不对，立刻从马车里出来。然后就看到十个黑衣人从两边房顶上跃下，把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逐月开口问道。 十个人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向他们五人杀来。 春雷五人见势不妙也纷纷拔出武器迎敌。 这一交上手，他们就知道遇到强敌了，而且对方还是十人，而他们只有五人。 就在一条小巷子里，展开了一场生死厮杀。 周围居民一听到打斗声，家家都赶紧把门窗关了，生怕引火上身。 一些家里有孩子的，直接被吓哭。 但当娘的都死死捂住孩子的嘴。 春雷五人边打边往十日堂方向引。 他们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发求救信号。 而听到打斗声的夏雨，吃了一惊。 他本是留在十日堂等他们，同时也是在这里看铺子。 最近来买药的人多，林伯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尤其一些勋贵人家派出来买药的，如果遇到他要买的药没了，就会狗仗人势。 所以春雷每天都会安排一个护卫在这里守着。 夏雨提了剑出门向打斗的方向而来。 当他看到是自己的五个兄弟被十个黑衣人围攻时，马上就要上前帮忙。 冬凌抽空看到了他，立刻做了个手势给他。 夏雨立刻退后数步，向天空发了一个信号，然后才加入战斗。 而在王府里的暗一看到天上的信号，就知道出事了。 立刻告诉王爷。 王爷一听，衣服一换，也找了个面具往脸上一戴，带着十个同样戴了面具的暗卫向信号发出的方向施展轻功而去。 当他们赶到时，就看到才从王府离开不久的几人正苦苦支撑着。 春雷已经重伤倒地，另五个把他护在中间。 第69章 救人 每个人身上都受了大小不一的伤。 王爷抽出长剑一声令下：“杀！” 十一人从外围把那十个黑衣人包围起来。 夏雨他们见来了帮手，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提起了斗志。 败势立刻反转。 打斗更激烈了。 王爷的武功在所有暗卫之上，十招左右就杀了一人。 黑衣人的头领见势不妙，立刻下令：“撤！” 但王爷哪会轻易放过。 他们还想把同伴的尸体带走，结果被拦住。 最终只有六个黑衣人逃走，死了四个。 王爷这才有功夫看春雷几人。 “怎么样？” “王爷，属下无能。”春雷痛苦又虚弱地回话。 王爷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口。 身上多处剑伤，最严重是胸腹，一剑划开了他的腹部，里面的内脏都要露出来了。 这么重的伤，就算马上医治，恐怕性命也不保。 “王爷，快，带回去找大少夫人。或许她能救春雷。”夏雨急切道。 刚才大家都忙着迎敌，没看到他伤得这么严重。 敌人的目标就是春雷，对付他的人就有四个，才导致他伤得这么重。 王爷在春雷身上的几个位置点了几下，减缓血流速度。 “把尸体带上，走。”王爷吩咐。 然后一群人快速回王府。 此时的余元筝还在等着春雷回来复命，结果等来清风的急呼。 “大少夫人，快，去外院，春雷他们遭到刺杀。” “什么？”余元筝被吓了一大跳。 余元筝被清风带着，躲着人来到外院一个稍偏的院子。 此时门口守着四个一看就是护卫一类的强壮男子。 余元筝被领着进了一间房，结果就看到王爷正站在中间等着。 “父王。” “子棋媳妇，春雷快不行了，你看能不能救？”王爷立刻说道。 然后率先走进里间。 余元筝立刻跟上，然后就看到她的六个护卫全在这里，个个身上都有血。春雷正躺在榻上。 余元筝二话不说，就开始救治。 她的医药箱已经被夏雨放在了旁边。之前就在春雷坐的马车里，给他做样子用的。 “我的天。”当余元筝看到春雷肚子上的伤口时，惊得叫出声。 内脏都能看到了。 “春雷，你可能忍受疼痛？”余元筝看他还清醒着，问道。 “能。”春雷挤出一个字，要想活命，不能也得能。 他这样的伤，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大少夫人的。换作其他大夫，根本没救。 事不宜迟。 余元筝的药箱里，她后来还添了针线。 这个时代，她不知道有没有缝合之术。 原主的见识实在太少。 先用干净的纱布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 酒精再擦洗。 这时春雷再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把他按住。”余元筝见他要动，立刻吩咐。 然后上来两个她不认识的人按住了春雷。 酒精消毒针线，开始一针一线缝合。 而站在后面的王爷见她的动作，眉毛挑高。 子棋媳妇把伤者的肚皮当布了？ 但他看到随着伤口逐渐被缝住，血也没怎么流了。 最大的伤口处理好，再处理其他小伤。 然后上药，包扎。她处理伤口的手法非常熟练。好象经常做这种事似的。 就一个春雷就花了余元筝半个时辰。 这时春雷早就疼得满头大汗。 “给他擦擦汗，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今晚需留人看守，他可能会发高热。” “大少夫人，今晚属下留守。”旁边一人回话。 “你们几个，我也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吧。”余元筝看向另几个。 “大少夫人，属下们可以找府医处理。”夏雨说道。 他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子给他们处理，春雷是没办法，命在旦夕。 “快点。”余元筝神色一冷。 自己的下属，自己心疼，居然还矫情。 夏雨看了王爷一眼，见他点头，只得脱了上衣，他肩甲处和后背都被划伤了。 余元筝一看，伤口还不小，只不过没伤到要害，不要命。 接下来，她一一把每个伤者都处理了一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时余元筝才有空问。 “回大少夫人，我们快要到十日堂时，遇到了十个刺客。对方个个武功都不弱，我们不敌，只得向王爷求救，发了信号。”追风解释。 而就在这时，暗一进来。 “王爷。” “如何？”王爷淡声问道。 “那四具尸体，属下仔细检查，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任何来，但有两具尸体有些特点。”暗一禀报。 “什么特点？” “不太像我们大魏人，很像沧澜国人。” “哦？”王爷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父王？”余元筝疑惑地看着王爷。 今晚能被叫到这里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被王爷发现了。 不过她也没想能瞒得住王府的一家之主。 她的这些小把戏，如果王爷都发现不了，说明王爷也太无能。 “子棋媳妇，此事本王会调查，你不用管太多，只管照顾好子棋。本王和你母妃都谢谢你。”王爷很温和地表示谢意。 一切都不必明说，都知道什么意思。 这一夜，春雷果然发起了高热。余元筝又被叫起来一次，给他开退烧的药，然后又让人用酒给他擦身。 直到天亮烧才退下去。 命保住了。 几个兄弟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这些下属的命不值一提，但王爷从没轻贱过他们。 王府的暗卫都是花大精力培养的，其实每一个都很宝贵。 次日，余元筝又没去请安。直睡到日上三竿。 但好像大家都很有默契一样，没叫她。就连上官子棋都醒了，她也没醒。 余元筝此时正睡得毫无形象，一条腿搭在上官子棋的身上，头就枕在他的肩窝。 呼出的气就吹在他的耳畔。 上官子棋感觉酥酥的，痒痒的。 之前每次他醒来，余元筝都已经起身。 这还是第一次他醒了妻子还睡着。 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的脸慢慢透出一丝红晕。他好想抬起胳膊把身边的小女人搂进怀里。 突然他又一懔。 发生何事了？为什么导致妻子睡到这么晚都还没醒？ 脸上的红晕又立刻消散。 可是此事没人能给他答案。 直到后来远山和近水来伺候他时，从他们两人的谈话中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就知道，有人不想他醒来。 睡饱了的余元筝，终于在辰时末（上午九点）醒了。 慢慢悠悠起床，稍微吃了点东西又去王妃那里点卯，结果她进去居然看到王妃的眼睛肿得像桃子。 第70章 王妃教导儿媳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余元筝惊奇地问道。 “你们都出去。”王妃把伺候在一旁的丫鬟都打发走。 然后拉着余元筝的手进了内堂。 “筝儿。”王妃刚喊了一声，眼泪就出来了。 “母妃，谁欺负您了？告诉儿媳，儿媳很会骂人，可以帮您。”余元筝感觉王妃的眼泪有点多。 虽然两人是同龄人，但性格完全不同啊，代沟不是一点半点。 有时余元筝感觉自己是大姐姐似的。 “筝儿，没人欺负母妃，是母妃看到你感动的。你是我们家的福星。”王妃流着眼泪，可又在笑。 “呃，母妃都知道了？”余元筝猜测。 “你这孩子，瞒得可真深。要不是王爷亲自告诉母妃，母妃还什么都不知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嘿嘿，儿媳这不是怕您和父王不信任嘛，所以就偷偷来了。”余元筝找了个借口，其实也有一定道理。 她要直接说，肯定没人信她，而且还会受人嘲笑。 “嗯，你说的是。” “母妃，这事，咱们以后还保密。” “你父王也是这个意思，不能让人知道。 春雷他们会遇到刺杀就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子棋醒，你的安全最重要。 昨日幸好是春雷他们几个扮神医进出府，不然刺客要杀的就是你。 以后没事尽量少出门。”王妃很温柔地说道。 这怎么行？ 她有好多事都要出门才能办呀。 “好。”但是王妃这么关心她的安全，只能先口头上答应。 “以后出门多带几个护卫，本王再给你配十个人，在暗处保护你。”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婆媳的谈话。 王爷大步流星地进来。 “父王。” “嗯，坐下说话。” “今日没去上朝？”王妃问道。 “没有。有些事需要在家处理。” 什么事，大家心里都知道。 那四具尸体里文章多着呢。 “可有查出什么眉目？”王妃问起昨晚的刺杀之事。 “暂时没有。 四个刺客尸体，有两个是沧澜国人，本王只能怀疑他们是沧澜国的奸细。 但他们为什么要杀神医，就有待深思了。 子棋媳妇，你除了在京城行过医，可还去过别处？”王爷看向余元筝问道。 “回父王，儿媳一个闺阁女子，哪里可能去别处行医？儿 媳嫁了人，为了想给大公子医治，才出此下策。 儿媳根本不想暴露自己会医术。 要不是父王一眼就认出春雷他们，儿媳还会继续装下去。”余元筝实话实说。 “幸好被你父王认出，不然以后你出门多危险呀。”王妃很庆幸。 “你以前去其他几家有没有遇到过危险？”王爷再问，其实夏雨他们几个已经说过，但他还想听儿媳妇亲自回答。 “没有。每次我们都很顺利来去，而且儿媳还会变声，没人知道儿媳是女子。”余元筝很肯定地答道。 “也就是，这群刺客就是为阻止你给子棋看病？”王爷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应该是。”婆媳俩同声。 王爷陷入沉思。 久久没见他再说半句话。 而余元筝才嫁进王府两个月，更加不明所以。 她只能想到王府里有人要害大公子。 她能想到的除了罗侧妃不作他想。 可是罗侧妃看着很安静，现在世子之位已经到了二公子身上。 难道她怕大公子醒来，世子之位不保？ 可是看她那样子也没这个能力阻止呀。 不过不叫的狗才咬人。 但刺客又是沧澜国的，这一下就把正常思路给打乱了。 余元筝想不通，也再没听到王爷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作罢。 王爷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母妃，煮个鸡蛋在眼睛上滚滚？”余元筝见王妃那眼睛肿得实在有些厉害。 这应该是昨晚王爷告诉她，刺杀的事和自己就是神医的事，让她大哭了一场落下的。 “好，一会儿就煮。筝儿，你看什么时候和子棋圆房吧，不然族老们会不消停，只要你能怀孕，他们就会死心。” 这几天，还有些人来找王妃说过继的事。一个个的都不死心。 就算他们知道了子棋能人事，也认为他都躺了八个月了，哪里还能和健康的男子一样，能让女人怀孕。就是正常男子都有可能不孕。 余元筝听了，小脸一红。 虽然她是老姑娘，可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那事，难免尴尬。 “母妃也是为你好。 你既已嫁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正经媳妇。 没有犯大错，是不会让你离府的，就算你自请下堂，以后你回到余家，也没人敢娶你。”王妃劝道。 “为什么？”余元筝还真不知道，她自请下堂都不能改嫁。 “因为我们荣王府在大魏地位超然，尤其你还是王府嫡子的妻子，谁敢娶？” 余元筝明白了。 也就是哪怕皇帝不要的女人，别人也没资格捡。 难怪余朝阳会想尽办法换婚。她前世应该过得很凄凉。 哪怕锦衣玉食，长年累月守寡让她受不了。 当然这是古代女子的想法，但她余元筝可不是那么想的。 一个人过多好，少了多少糟心事。 但王妃现在很心疼她，怎么愿意她没个孩子，一个人凄凉。 “好吧，今晚儿媳试试。”余元筝松口。 把大公子当在那什么趣店里买的玩具就好。 世前她也看过那种视频，女人寂寞了，就买个玩具玩，一样能得到享受，还要什么男人。 王妃见她答应，立刻露出笑脸，然后把余元筝又拉进一些，开始教她怎么做。 而且还讲得很仔细。 这婆婆当得也太尽职了。 尽管余元筝知道怎么做，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听王妃说此事。 这也是一种体验。 结果王妃说得一脸通红，余元筝面不改色。 “好了，今晚母妃让赵嬷嬷去伺候你。”王妃最后还给安排个人去“监督”她。 对了，要收圆帕。 想到这，余元筝反而脸红了。 这都什么事。 这是要向全世界宣布她不再是处女的意思啊。 余元筝带着“重要任务”告辞离开主院。 在回棋雅院的路上，她看到余朝阳一脸深思的样子在回廊上散步。 现在天气热了，回廊能遮荫。 “世子妃。”余元筝有些心不在焉地打了声招呼就想错过她回自己院子。 “站住。”余朝阳突然喊道。 第71章 圆房 “何事？”余元筝不以为然地淡声问。 两人已经在回门那天就撕破了脸，平时在王府也从不主动交集。 两人都当对方是隐形人。 “昨天，神医真的让大公子动了？”余朝阳当时没去棋雅院，后来听丫鬟们回禀的。 “是啊，是不是后悔了？”余元筝讥笑着问道。 “怎么会？现在我已经是世子妃。”余朝阳又把头抬高了两分。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 她只是意难平，前世王妃对她并不好，可是这世王妃对余元筝却亲得如亲生的女儿，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后来王妃基本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 为什么同人不同命？ 明明在娘家被她欺负惯了的人，进了王府却过得如鱼得水。 “哦，对，你现在是世子妃，你还怀孕了，是荣王府世子的孩子。接下来你就是王府绵延子嗣的大功臣。”说到这里，余元筝故意停顿了一下。 余朝阳虽知道她还有后话，但听到这里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不自觉又摸上自己的肚子，哪怕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 但她知道里面有个小生命。 “一怀孕，罗侧妃就没让世子和你睡一张床了，对吧？ 听说前天晚上，世子睡在书房里。 他书房里有两个早就跟了他的通房丫头没错吧？你说你看着自己的男人上了别的女人的床是什么感受？”余元筝玩味地看着余朝阳一下就黑了的脸。 “哼，京里的贵人，哪家男子不纳妾？也就大公子这样的才没法纳妾。你只能看着个活死人，眼馋。”余朝阳也放弃闺秀的涵养，说话粗鲁。 “对了，大公子能人事，你想借种，那就得你自己来。可惜你只能没有回应地自娱自乐。”余朝阳又小声地掩嘴轻笑。 “我喜欢，怎么着？至少大公子身子是干净的。而且是我一个人的。”余元筝不以为然。 “你就好好守着那干净的人吧。”余朝阳心里大笑，但是笑过后，心里又很郁闷。 王爷居然要给大公子四成的财产。 就凭这点，余元筝一辈子也会衣食无忧。 前世王爷为什么没说过这话？ “我当然会守好。以后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晃，万一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好歹，你赖到我头上。”留下这句话，余元筝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真不会宅斗，她怕着了余朝阳的道，有嘴说不清。 到了晚上，赵嬷嬷真来了，还没到就寝时间呢。 “大少夫人，奴婢伺候您沐浴。”赵嬷嬷笑着说道。 然后开始张罗着准备浴汤。 老人家的好意和热情，余元筝不好拒绝，这也是王妃的意思，她只得受了。 可是她这个身子才十六岁多点，要是真怀孕了，能不能生下来啊？ 八字还没一撇，她突然担心起这个来。 哎，算了，要是真怀上了，那就多锻炼吧。 当余元筝来到浴室，结果闻到香香的味道。 有点像丁香，又夹杂着檀香，还有玫瑰花香。 走近一看，浴桶上面飘着一层玫瑰花瓣。 这么好的待遇！ “大少夫人，这是王妃让奴婢特意为您准备的香汤。现在水温正合适，宽衣吧。”赵嬷嬷笑得很和蔼。 这么好的享受，余元筝怎么能浪费，这还是她第一次享受这么高级的浴汤。 平时也就用个澡豆，滴几滴香精就完了。 今天这是一场盛宴。 宽衣入桶。 “啊，真舒服。”余元筝感慨。 赵嬷嬷拿起瓜瓢开始往她身上浇水，再用帕子给她擦身。 “赵嬷嬷，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在一边看着就行。”让一个老人家伺候她洗澡，多不好意思。 “这是奴婢的职责，大少夫人不用想太多，只要您能早日怀上大公子的子嗣，就是对王妃最大的孝顺。 老奴跟了王妃多年，自从大公子出事，她以泪洗面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而您嫁进府后，王妃才一天比一天心情好。” 赵嬷嬷有感而发。 赵嬷嬷很认真地给余元筝擦拭周身，最后还在她的小腹上开始按摩。 “赵嬷嬷，这是何意？”余元筝不懂就问。 “老奴给大少夫人把女子胞给活络开，争取能一次就怀上。”赵嬷嬷解释。 “啊？还有这说法？”余元筝真不知道。 女子胞她知道什么意思，就是子宫。 真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化。 当水冷之前，终于洗好。 余元筝走回内室，看到安静睡着的大公子。 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都没征得他的同意。 哎，算了，以后他要是不认，她就偏安一隅。 离了男人，她说不定还活得更自在，反正两人现在又没有感情。 好聚好散。 不过是不是要和他说一声呢？ 这个一定要。 赵嬷嬷早就在室里点了红烛，还点了怡情香。 余元筝一闻就知道起什么作用的：催情。 不过不是猛药，只是有那么一点效果。 上床，躺好。 此时的上官子棋一直等着余元筝上床。 最近，每天他都要等着余元筝上床，他才安心熟睡。 而今天的余元筝一躺下，他就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清香，非常好闻。 “大公子，今晚有件重要的事和你说。 因为父王要给我们四成的财产，引得族人们都盯着你的子嗣，都想把自家的孩子过继到你我名下。 可是我又不想养别人的孩子，所以今晚我们圆房吧。 借个种给我，我给你生个孩子。 希望你没有意见。 如果你不同意就动一下手指。” 余元筝很正式地说明情况。 然后盯着他放在薄被上的手。 等了一会儿，没动。 “你不动，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而上官子棋听到她前面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哪里还有心思去控制手动不动的问题。 在他还没有完全回神之际，他就感觉到一只手在向他探去。 他这才回神，血直往头上冲去。 脸红得发烫。 但昏黄的灯光下，余元筝根本看不到。 她只一心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咦，怎么没两下就起反应了？ 抬头看上官子棋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 帅得让她很想亲一口。 可是她这老牛不好意思吃嫩草。 上官子棋才二十岁，放在前世，大学还没毕业，而她已经是工作了多年的老阿姨。 又做了好一会儿思想建设。 余元筝才下定决心，把薄被一揭。 第72章 大公子醒了 余元筝脸一红，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 不管了，一不做二不休。 王妃那殷切的目光出现在脑海里。 眼一闭，上。 这就是个玩具。 她是大夫，这事，根本不用人教。 下午听着王妃不胜明确的教导，哪有她知道的清楚，只不过装清纯而已。 可是，怎么那么疼。 不敢乱动一下，等着那股疼意过去。 那一瞬，上官子棋心神一震。 那里的感觉如火一样烧遍他的全身。 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 心狂跳不止。 血液直往脑子上涌。 余元筝感觉到那股疼意过去。 弓已经开了，就不能让箭回头。 干活！ 可是还不到半刻钟，余元筝就累得不行了。 “这什么破身子，太没用。哎呀，没力气了。”余元筝抱怨。 而这话清清楚楚传进上官子棋的耳里。 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要自己来。 这事怎么能让女人完成全过程呢？ 强烈的愿望支撑着上官子棋。 余元筝休息够了，又开始继续。 上官子棋也在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 当那种如洪流一般的奔腾之感传入大脑的那一刻，上官子棋感觉如开了闸的洪水。 突然，他的大脑一片清明，胳膊有力了，头也能抬起来了，眼睛也能睁开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手并不受大脑控制，自己就握住那纤腰，帮助妻子完成人生大事，不然她又会没力，又得停下来休息一次。 而此时的余元筝专心致志地干活，眼睛也紧紧地闭着。 当她听到一声破碎又轻微的男子闷哼声时，她猛地睁开眼。 就看到上官子棋脸皱着，眼睛闭着，但明显是极致过后的表情。 和平时的面无表情完全不同。 突然，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灿若星河，明亮无比。 余元筝的手还撑在他的胸膛上。 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让余元筝惊得手一软。 “咚！” 砸在上官子棋身上。 好巧不巧，两唇相撞。 四目更近距离地对视。 这时上官子棋的胳膊受大脑控制了，圈上余元筝的腰。 让这个吻变成实质的。 余元筝脑子当机了，不能运转了。 就这么被动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余元筝猛地推开他，翻身下来，躺好。 这是在做梦吗？ 先别管梦不梦的，先得做好赵嬷嬷交代的事。 元帕就放在枕头上，一拿，先在两人的那里都擦一擦。 再举到眼前看一眼，果然红了。 “夫人！”沙哑低沉的男子声音。 余元筝猛地一转头。 四目再次相对。 “你，你你你，你醒了！？”余元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惊叫。 “大少夫人？”在外面值夜的赵嬷嬷听到余元筝这么大的声音，虽没听清楚，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在外面喊了一声。 余元筝一听到赵嬷嬷的声音，就要说话，结果被上官子棋一把捂住嘴，并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让外人来打扰。 余元筝觉得好尴尬。 她想去把红烛吹灭，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也行。 “夫人！”上官子棋又喊了一声。 “对不起，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强行与你......”余元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到这么一句。 “谢谢你！”上官子棋要谢的地方太多，不知道先说哪句，只得简单三个字。 他伸过一只胳膊，把余元筝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两人靠得紧紧的。 余元筝想挣扎，可是被压得死死的。 “夫人，你受委屈了。”上官子棋又道。 “你怎知我是你夫人？”余元筝这才开始思考问题。 “我什么都知道，只要我有意识时，你们在旁边说的话我都听得到。可是苦于控制不了自己，醒不过来。刚才我们洞房的刺激，让我突然犹如神助，猛地一下就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上官子棋的声音还是很不正常，可能太久不说话了，但语气里的欢愉让余元筝明显感觉到。 “我并不是你真正要娶的新娘，你没意见？”余元筝眉毛一挑，问道。 “怎么？刚把为夫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上官子棋反问，那表情带着两分委屈。 “呃，我不知道你会在这种时候醒来，这不是向你借点种子吗？不然我在王府站不稳脚，老有人惦记你的子嗣问题。”余元筝很坦然地老实交代。 “谢谢你，如果不是今晚的刺激，我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上官子棋动了动脑袋，在余元筝的头上蹭了又蹭。 这个夫人，他早就认可。只是担心自己永远也醒不过来，会耽误她一生。 所以他每天都很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想醒来，他想给这个女人依靠。 可是这么多天，他的努力都白费了，结果却是夫人给的洞房刺激让他终于醒了。 余元筝听了，更尴尬了。 这要怎么办？ 这种子借得，把人借醒了。 她一直把他当自己的病人，现在人醒了，还一口一个夫人的叫她。 而她并没有把他当丈夫，刚才也只是把他当那什么趣店里买的玩具。 “我给你倒杯水，你太久没说话，声音很难听。”说着，余元筝穿上亵裤，这个又让她尴尬了一回。 下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来。 上官子棋想坐起来，可是他毕竟太久没有动，有些吃力。 余元筝只得放下水杯，扶他起来。 结果被子下滑。 春光炸现。 两人都尴尬得脸红不止。 上官子棋立刻拉高薄被。 余元筝拿了两个枕头给他垫在后面，半躺着。 再把水端过来给他。 上官子棋接过，喝了。 余元筝观察他手的动作，还算流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有的植物人醒来，根本不能行动自如，有些直接就瘫了。 接过空了的水杯，余元筝又去给他找一条亵裤。 上官子棋自己穿上。 可就在穿亵裤的时候，他感觉不太对。 “夫人。”上官子棋叫道。 此时余元筝是背过身去的。她总不好直接盯着他一个没穿下装的人看吧。 听到他叫，余元筝立刻转过身来。 “怎么了？” “夫人，请扶我起来，我想到地上站一下。”上官子棋想证实一下自己的腿。 余元筝找来一双他的鞋子。 再帮他把两条腿挪到床边。 穿上鞋。 余元筝扶着他的胳膊，让他慢慢站起来。 先放下右腿，再放左腿。 然后试着站起身，余元筝几乎承担了他一半的体重。 站起来了。 可就在他想要向前迈开一步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左腿传来，导致他一个不稳，把两人都带倒，扑在了地上。 第73章 全府沸腾 痛得余元筝牙齿打架。 “对不起。”上官子棋有一半的身子压在余元筝身上，反而没有她摔得结实。 疼痛过后，余元筝挣扎着爬起来。 “怎么回事？” “我的左腿，刚才站立的时候很疼。”上官子棋把刚才的感觉直接说出。 “是了，清风说过，你当时摔下马，腿也断了，是不是没接好？”余元筝如此猜测，然后把人搬来正坐在地上，就开始一寸寸摸他的腿。 之前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从没去仔细摸过他的腿。 这一摸还真发现了问题。 小腿胫骨的中间有个小小的凸起，不是增生，就是没接好。 “哎，看来你还得再受一次罪。来，我扶你先躺床上吧，等你身体恢复一些再说。” “多谢夫人。”上官子棋说话很温润，也很客气，或者说小意。 “行了，说话不用那么见外，以后我们还要天天面对呢。” “是，夫人。”他老是要带上“夫人”两字。 “你醒了，要不要现在通知父王母妃？”余元筝想到最在乎他的两个亲人，肯定很乐意得到这个消息。 真是的，早不醒，晚不醒，她刚把他吃干抹净，他就醒。 “明早再通知吧，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上官子棋很认真地强调“洞房花烛”四个字。 余元筝一听，脸又不好意思地红了。 太丢脸了。 老牛吃嫩草不说，而且还是趁人家昏迷不醒的时候。 余元筝吃力地帮他躺回床上。 ”那个，我......，算了，已经这样了。“余元筝本想说我们没感情基础，以后还是相敬如宾吧。 “夫人，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上官子棋慢慢移动右手抓住了余元筝的。 可是力量却不强，余元筝轻轻一抽就挣脱了。 他又继续向她移动，直到又抓住她的手：“夫人，为夫练习一下手上的力量。” 余元筝一怔。 是了，他睡了那么久，刚刚醒来，可能浑身无力。 那就给他练习吧。 上官子棋成功握住妻子的手，轻轻柔捏。 好柔软的小手。 细腻光滑。 然后抓握了几下。 余元筝明显感觉到他的力量逐渐增加。 “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余元筝没话找话说。 “没有。”上官子棋侧了侧身，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 小小的脸蛋，水润光泽，在红烛的光影下也能看出红扑扑的。可能刚才运动过。 圆圆的大眼镶嵌在柳眉下，睫毛一眨，俏皮可爱。 没想到他的妻子长得这般漂亮。 余元筝被他看得不敢与他对视。转了转头，看帐顶。 主要是那眼神太过灼热。 “那个，今晚来不急了，明天我找人搬个软榻进来，我睡软榻。或者我去隔壁睡也行。现在你醒了，晚上不用我近身照顾。” “夫人，可愿和我过日子？”上官子棋当没听到余元筝话里的意思。 “废话，我都已经嫁进来了，难道我还能出去？ 或者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等死缠烂打的人。如果你觉得我们不般配，我随时可以离开。” 余元筝无所谓地说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好生无理，才刚刚把为夫给吃了，就想不认帐吗？为夫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必须要负责到底。” “呃。”余元筝一噎。 一时静默。 “夫人，借一次是怀不上的，需得多次。” 男人的声音因喝过水，已没有刚开始的低哑，而是磁性十足，如能蛊惑人心般让人失去任何防备。 “什么？”余元筝有些懵。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一捞，然后她就又趴在他身上了。 接下来的事自然顺理成章，不过这次有一双有力的大掌帮忙，没有太累就完成了人生大事。 喘着气的余元筝再次平躺在上官子棋的身边时，还在做梦一般。 那感觉太美妙了，飘飘然，如临人间仙境。 难怪余朝阳新婚夜会那么急切。 她都有点欲罢不能了。 驼红的脸蛋更加迷人。 上官子棋微笑着不错眼看着这个给了他新生的妻子。 他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这位妻子是什么样的。 如果他醒来要如何与她好好过日子。 如果他醒来要如何对待这位如恩人般的妻子。 如果他醒来要如何宠这位在娘家被欺负得任人拿捏的妻子。 ...... 可是真正面对时，他的一切幻想都没用，还是身体的本能驱使了他。 红烛摇曳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此时的余元筝很怀疑叶嬷嬷讲给她听的大公子形象。 难道对外一本正经的君子端方，对内豺狼虎豹般闷骚？ 初经人事的余元筝听着身边人稍显粗重的呼吸，还是顶不住疲累，眼一闭，睡着了。 而同样初经人事的上官子棋就着红烛的光，看着这张睡颜一夜。 当天亮时，赵嬷嬷见里面没动静，轻叫了两声，也没人应她。 想到王妃交代的任务，打算悄悄进去把元帕拿了就走，让大少夫人多睡会儿。 昨晚一定累坏了。 赵嬷嬷轻轻推开了门，走到床边，再轻轻撩开床帐。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她是不是眼花了？柔了柔眼睛再看。 没看错，大公子居然是睁着眼睛的，而且还是看向她的。 “大......，大大公子？你你你醒了？”赵嬷嬷语无伦次。 “嗯。”然后，上官子棋知道她来干什么，还好心地把枕头上方的元帕递给她。 而赵嬷嬷机械地接过。 又把床帐放下，再走出门才反应过来。 然后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还在回味，她是不是在做梦，可是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元帕，刚才的确是大公子递给她的。 可怜五十岁老婆子的腿，被她发挥到极致，跑得飞快。 路上遇到来上职的叶嬷嬷。 “赵大姐，你跑慢点，小心摔着。” “大公子醒了，大公子醒了！”赵嬷嬷激动无比。 “你说什么？”叶嬷嬷不可置信。 “你快去看看，大公子是不是真醒了。”赵嬷嬷需要一个人来确定她所看到的。 然后又头也不回地向主院跑去。 “王妃，王妃，大公子醒了，大公子醒了！”赵嬷嬷刚跑进院子就开始大叫起来。 而她的这一声欢喜的叫声，迅速传遍整个王府，接着全府沸腾。 第74章 还是个残废 “你说什么？”王妃听赵嬷嬷的那声喊，简直不敢相信。 “王妃，老奴应该没看错。您看，这是圆帕，还是大公子亲自递给老奴的。” 王妃接过一看，圆房了，真好。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快，随本妃去棋雅院。再派个人去外院看看王爷有没有出府。” 王妃匆匆留下这句话就往棋雅院急走。 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她怕赵嬷嬷在瞎说。 可是多么希望赵嬷嬷没有骗她。 当她刚跑到棋雅院门口时，王爷也飞奔而来，他用的真是飞。 然后把王妃一夹，几下就进了内室。 而此时的余元筝已经听到叶嬷嬷的叫声，起床了，刚把外衫披在身上下了床。 一阵风吹进内室，然后她就看到王爷和王妃站在床前。 “父王，母妃。”余元筝惊了一下。 但两人都没理她，而是一把将床帐撩开。 “父王，母妃。”上官子棋微笑着看向他的双亲。 但眼里含了泪水。 “我的儿。”王妃突然嚎啕着扑到床上，紧紧抱住上官子棋。 上官子棋双臂圈住王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母妃，是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王爷稍等了一会儿，也红着眼，上前把王妃扶起。 “子棋，你是什么时候醒的？”王爷心里其实也很激动。 没想到儿媳妇的医术这么厉害，这才过门两个多月，子棋就醒了。 “昨晚。” “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为父？”王爷带着两分抱怨。 孩子醒了居然不第一时间通知他这个当爹的。 “父王，昨晚我与夫人洞房花烛。”上官子棋说得理所当然。 余元筝一听，脸爆红。 怎么这么不要脸面的？ 王爷听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好了，你能起来吗？”王爷见儿子一直躺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父王，大公子他腿有问题。”余元筝抢先回答。 “怎么回事？”王爷一惊。 “大公子当时从马上摔下来，腿也摔断了，接的时候没接好，导致他现在左腿不能站立。”余元筝如实回答。 而就在余元筝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人进了内室。 二老夫人，二老爷夫妻和上官子书都一起进来了，就连余朝阳和罗侧妃也跟在后面。然后是上官子峰两兄妹也来了。 “大哥，听下人们传子棋醒来，是不是真的？”二老爷震惊地表情还挂在脸上。 “二叔二婶，二老夫人，二弟。”上官子棋主动一个个喊人。 “子棋真醒了，太好了，这下你母妃可安心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二老爷动容地连说两遍。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就不得而知了。 “醒了就起来，去外面见见大家吧。”二老夫人没见有半点笑容，也看不出半点高兴，好像看待一件很平常的事。 而站在最后面的余朝阳听着上官子棋的声音，心里翻江倒海。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还有三个多月就彻底死了的吗？ 为什么会醒来？ 为什么？ 老天爷让她重生是为了什么？ 上官子棋的优秀哪是上官子书能比的？ 尽管现在自己的夫君是世子，可是现在大公子醒来，以后的事谁还能说清楚。 她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才不至于哭出来。 这时，清风和明月上前来，准备伺候大公子起身。 他们两个和王爷差不多时间到的，也听到了大公子腿有问题的事。 他们高兴之余又有几分失落。 不过没关系，人醒了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清风，去把轮椅推过来。”余元筝吩咐。 然后找来上官子棋的衣服，亲自给他穿上，再帮他慢慢挪到床边。 两个小厮一起架着他坐到轮椅上。 再推去洗漱间洗漱，余元筝也跟了进去，她也没有洗漱。 大家都等在外间。 直到再次推出来，一个个都带着各种表情看着上官子棋。 王妃一脸慈爱。 王爷一脸高深莫测。 二老夫人一副丧夫脸。 二老爷也没见真高兴。 二夫人倒是笑得略带几分真诚。 余朝阳就更别说了，要哭不哭的表情。站在角落，只差没把自己隐形。 上官子书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上前。 “大哥，你这几个月可让我们担心的。尤其母妃以泪洗面，人都瘦了好些。” “嗯。”上官子棋只淡淡嗯了一声，在清风的推动下来到王妃身边。 “母妃。”伸出手握住王妃的手。 这才是发自内心真正担心他的人。 “子棋，你的腿？”二老爷好奇地看向他的腿问道。 “二叔，我这腿大概废了。”上官子棋淡声说出结果。 “什么？”二老爷惊呼。 “大哥的腿，当时是在猎场接的，好像是刘太医接的，不过听说他已经告老。在回乡的路上就死了，因为他年纪已经快七十，没有熬得住路途的辛苦。” 这时上官子峰插话说出当时的实情。因为当时他就在现场。 “也就是子棋人是醒了，可还是个残废。”二老夫人那不和谐的话传入大家耳中，可是听着怎么那么难听？ 一时寂静。 这个时代的医术接骨全靠大夫的手捏和丰富的经验。 很多断骨再接的都会多多少少留下些残疾。尤其要承重的腿骨更是很难恢复到和没断之前一模一样。 上官子棋挑眉看了一眼二老夫人。 这个庶祖母，以前说话没这么难听的，怎么现在变化这么大？ 不过他并不在意她的态度。 “人能醒就好，我上官宏逸的儿子就是残疾也能一世无忧。”王爷表态。 他还得私下再查查，到底是太医手艺不行，还是故意的。 “子棋媳妇，照顾好他。大家都散了吧。”王爷打发人走。 王爷发话，莫敢不从。 上官子书轻拉了一下余朝阳，她才回过神，跟着走了。 最后只剩下他们大房四人。 “子棋，可还记得当时坠马的经过？”王爷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才问道。 “知道，当时我感觉身子突然很软，然后紧接着马就发了疯，我很想稳住身子，可是前面正好是斜坡，马失前蹄，然后就滚下了坡，后来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昨晚醒来。” 上官子棋把出事前的情况记得非常清楚。 第75章 本王没管好家 “也就是你是着了人的道？”王爷问得很肯定。 “应该是。” “可还记得你出发前吃过什么？” “儿子就在母妃帐里吃过东西就和几个世家公子出发了。” “什么？”王妃听了很震惊，这不是说她身边的人对子棋不利？ “母妃，有件事儿媳一直没说，但现在想来可能真的有问题。”这时余元筝也开口说道。 这么久没想通的问题，她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丝原因。 “什么事？”王妃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一直在被人算计？ “从第一次到母妃院里和您一起吃早餐，儿媳就吃出粥里有藏红花的味道，但因为很少，对身体也不会有多大害处。 而且不是每次都有，是时有时没有，儿媳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就认为您可能需要这样的药膳。 再加上儿媳为了给大公子治病，一直不敢暴露会医的事，就是这个原因。 我怕王府里有人要害大公子。前日神医入府给大公子看诊就遇到了刺杀，说明儿媳的猜测应该没错。” 余元筝把压在心里的这么多天的事终于说出来。 “什么？我从没有这样安排过。”王妃感觉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活得这么蠢。 原来她的身边藏了这么多肮脏事。 “长期吃含有藏红花的东西会如何？”王爷淡声问道。 “吃少量问题不大，还有活血化瘀、凉血解毒、解郁安神作用，但长期吃，女子可能很难怀孕。”余元筝说出后果。 王爷一听，一拳砸在身旁的茶几上。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王妃只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后面再没有生过孩子，原来这么多年，他的后院都被人控制着。 到底是谁？ “我这就回去把厨房的人都打杀了。”王妃说着就要起身回宏浩院。 “母妃，不能打草惊蛇，而是要暗查。如果动静太大，那人可能就自杀了，能隐藏这么多年，那一定是老人。”余元筝分析道。 “王爷，妾身好没用。”王妃流着泪看向王爷。 卫家就她一个女儿，虽是先夫人所生，但继母并没有苛待她，而且她大部时间都是老卫国公夫人带着。后面继母生的两个孩子都是儿子，所以她并没有受什么苦。也没经历多少算计。 王爷拍了拍王妃的手：“是本王没管好家。” 他很清楚，这些事肯定是府里人搞的，但究竟是谁，不能确定，但不外乎不是二房就是三房，再加一个侧妃。 现在三房在外，不知道什么情况。二房倒是一直在眼皮子底下，但老二那德性，应该没这个能耐，难道是侧妃？ 但也不大可能，侧妃还没那个能力请动杀手。 前天神医遇袭，杀手里可是有沧澜国人。难道府里有沧澜国的奸细？ 想到这个可能，王爷更懊恼了。 “子棋媳妇，子棋的腿可还有救？”王爷终于问到正题。 “有救，不过父王，此事儿媳建议暂缓。” 余元筝的意思，王爷一听就懂了。得把谁是凶手找到再说，不然还会第二次中招。 这明显就是针对王府子嗣来的。 不让王妃生孩子，又害他的嫡子。 可问题是子书也是他的孩子。 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侧妃身上。 王爷起身：“子棋，好好养好身体。其他不用你操心，再给本王生个孙子。” 留下这句话，大跨步走了。 王妃留下和儿子好好亲近。叶嬷嬷从主院把早餐端到这里来，让他们三人一起吃。 结果今天的早餐却没有藏红花。 三人吃得很舒心。 王妃不停给儿子布小菜。 而儿子又一转手给妻子送到碗里。 王妃见此，也给余元筝夹。 “母妃，儿媳自己来。” 温馨的饭桌上，让人看得感动。 赵嬷嬷和叶嬷嬷在一旁看得直抹眼泪。 余元筝的四个大丫鬟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大公子醒了，大少夫人就不会守寡了。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需要男主子这个主心骨。 饭后，王妃很舍不得地离开。 另一边。 上官子书拉着余朝阳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内室，上官子书把伺候的丫鬟都打发出去。 再一转身，一脸阴沉地看着余朝阳。 “世子。”余朝阳小心翼翼地叫一声。 可是上官子书却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你......”余朝阳不可置信地捂住脸。 “你不是说大哥半年后就会死吗？ 为什么才两个多月他就醒了？ 如果他的腿再好了，你觉得我这世子之位还能坐稳吗？” 上官子书现在心里特别矛盾，心里有股无名火想发。 他相信余朝阳的话。 因为之前她说十天后他就能继承世子之位，当真说对了。 他对她的话就深信不疑。 后来还有一次，她说以后三皇子会被封为太子，他也因此想办法亲近三皇子。 这才第二件事就不准了。 “世子，我.....”余朝阳无话可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就因为她的换婚把一切都打乱了？ 这话绝对不能让世子知道。 “世子，大公子的腿被接歪，以后想好，基本不可能，你的世子之位不会有威胁。” 余朝阳只得如此安慰他，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哼，你别忘了，神医还在京城，他才来一次，大哥就醒了，如果他下次再来，说大哥的腿他也能治，你又怎么说？” 余朝阳无话可说。 “世子，我们想办法把神医赶出京城。”余朝阳想了个办法。 “你说赶就赶。京里多少人想请他去看诊都请不到，要不是他要的诊费太贵，他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病人。就一个金老大人就能为他撑腰，现在他把大哥救醒了，父王也会为他撑腰。” ”那怎么办？我们去找二老夫人和侧母妃一起商量一下吧。世子，我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对我动手，万一要是孩子没了，你怎么向侧母妃交代。”余朝阳很委屈地说道。 她根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上官子书刚才也是没压住火气，现在也有点后悔打人，他其实也没用多大力，两人这段时间本就处得很好。 夫妻俩直接去二老夫人那里，罗侧妃果然如他们想的，也在这里。 二老夫人也沉着一张脸。 厅里只有二老夫人和二老爷。 伺候的丫鬟都被打发到外面去守着。 刚一进去，罗侧妃就眼尖地看到儿媳妇脸上的红印。 “朝阳，怎么回事？”罗侧妃心疼地问道。 “没什么，刚才回房洗了把脸，水温太热了点。”余朝阳找了个借口。 她不能说实话。 此时不是在侧母妃面前告状的时候。 “以后小心着些。” 两夫妻又向二老夫人行了一礼，才坐到下首。 “二老夫人，子棋一醒，这可怎么办？”罗侧妃又继续刚才两人的谈话。 第76章 给为夫绣个荷包，可好？ “慌什么？不是还是个残疾吗？让神医在京城待不下去，看谁给他治，而且神医能不能治还是个问题。 等他下次进府再听听他什么意见，如果真能治我们再想办法，如果不能治，那就在子棋媳妇身上下功夫。” “可是大公子不可能就他媳妇一个女人，如果他再有别的女人，我们能拦多少？”二老爷是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 “就你个没出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女人，我看你迟早要毁在女人身上。”二老夫人对自己这个儿子真是气得要命，可是又管不了。 当年她刚怀孕没多久，老王爷就出征了，一年半才回来。 结果带着一个怀着孕的女子回来，并提为姨娘，虽地位没有她高，可是那女子样貌生得比她好。 她想尽办法打压，每次都能被她巧妙躲过。 她每天就忙着争风吃醋，对儿子的管教就少了。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最重要的几年在自己手里没教好，七岁才交到他父王手里，结果再难调教过来，最终老王爷也放弃了这个不成气的儿子。 反而对那贱人生的儿子很上心。 如果不是她又怀了一个女儿，才把心思多花了些在女儿身上，才有了今天女儿在皇宫站稳了脚。 “娘，咱们在说子棋的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二老爷不高兴了。 他又不用继承王府，不多享受享受，枉来人世一遭。 “世子，你现在跟着你父王学得怎么样？”二老夫人问道。 “这两个月来，我主要学习练兵之法，还有我自己的武艺练习，但和父王比还差得很远，不过我已经能接父王五十招了。父王说我进步很大。”上官子书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父王都夸他好几次了。 “那就好。你要把你父王的本事都学到，就算以后子棋真好了，而你足够优秀，皇上不会同意换世子的，你姑姑还在宫里呢。她也会帮你。”二老夫人并没有多担心。 “娘，你说子棋从马上摔下来是不是着了人道？儿子想了这么久也想不通。按说以他的武功，不可能一个疯马都控制不住。”二老爷一直疑惑。 他也私下问过二老夫人，是不是她安排的，但二老夫人说不是她。 “谁知道呢。 说不定我们王府在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什么政敌。 所以子书要吸取你大哥的教训，千万不要着了人的道。 每次出门一定要带上足够的护卫。 你父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你配暗卫？” 二老夫人又趁机教导上官子书。 “是，我会注意的。护卫每天都带着十个，暗卫还没有。父王也没说什么时候给。但每次进出我都和父王在一起。所以父王的暗卫也等于护在我身边。” “嗯。那就好。你的安全最重要。还有世子妃，你也把肚子顾好了，别出什么意外。”二老夫人把两个人都交代一番。 “是。” ”还有铁箱子也尽量能打开。“ “是。可是我们试了不知道多少个数，也没动静。”余朝阳每天对着那铁箱子，气恼得不行，真想拿大锤直接把它砸开。 对此，二老夫人也只是提一提，并没有抱希望在铁箱子上。 几辈人都没有打开的东西，只能听天由命。 几人商量了半天，最终都认为等神医看过下了断定再做打算。 二老夫人本想找女儿帮忙，可是现在女儿被皇上禁了足。她连帮手都没有。 她想进宫见女儿也不行。在禁足期间的宫妃不让见任何人。 棋雅院。 余元筝感觉很别扭，上官子棋在她眼里就是她的病人。 可是现在就因为她和他圆房，反而刺激得他醒了。 想到当时的情形就尴尬的无地自容。 昨晚后来睡着了，也不尴尬。今早大家来看他也不尴尬。 可现在连丫鬟都各忙各的去，就他们两人面对面。 真的太尴尬了。 “我推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余元筝没话找话说。 上官子棋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好。”上官子棋微笑着点头。 余元筝推着轮椅来到院子里，才发现现在正是艳阳高照，好晒啊。 现在可是夏天。 这还怎么晒太阳？ “呃，我们在树阴下吧。” “好。” 余元筝把他推到院子东北角一颗有些年头的树下。 有树阴的遮挡，阳光就没那么强了。 听着知了的叫声，也是一种乐趣。 余元筝前世忙碌了十几年，来到这异世才真正开始享受难得的宁静。 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很尴尬。 余元筝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之前他睡着，她就当对着一个垃圾桶说话。 可现是个大活人，会给她回应，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拿个绣棚子去。”余元筝想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东西。 “好。”上官子棋总是一个温柔的“好”字。 余元筝去里屋搬了个小凳子出来，右手提着针线笸箩。 之前就绣过一点。 是一支双面绣的海棠花。 “大公子，奴婢给您拿本书来吧。”这时姜花主动现身了，她看到大公子没有消遣的东西，提议。 “好。”又是一个好字。 两个陌生的丫鬟，但声音一点不陌生。知道是妻子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 棋雅院也有一个小小的书房，里面放着上官子棋收集的一些书。 余元筝到现在都还没机会去拿来看。 她对这个时代的书并不感兴趣，又是竖排，又是古字，虽然借用原主的记忆认识，但始终不习惯。 书很快拿来，姜花随便拿的，她不识字，也不知道拿的什么书。 余元筝抬起头看了一下书名：华阴山游记。 两人默默地各做各的事。 余元筝飞针走线，这种体验很奇特，看到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从自己的手里诞生，很有成就感。 她绣得很投入，根本没注意，上官子棋根本没看书，而是一直看着她。 一会儿看她下针，一会儿看她换线，一会儿看她的脸。 目光一直保持温柔如水。 “夫人的绣技真不错。”过了好一会儿，上官子棋发出感叹。 ”多谢夸奖，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给你绣一个。“余元筝很自然地接一句，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给为夫绣个荷包，可好？”上官子棋微笑着说道。 余元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第77章 温情脉脉 荷包是那么好绣的吗？ 绣不难，问题是送给他，这味道就变了。 女子给男子绣荷包，再没常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上官子棋见她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没，没什么。”现在他们是夫妻关系，这事还真不能推脱。 “那就多谢夫人。”上官子棋说话总是那么温润如玉，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她没答应呀，怎么就多谢了？ “我喜欢绣有鸳鸯戏水图案的。”上官子棋又补充道。 嚯，还点餐，不对，点绣。 余元筝无语。 “那你会画花样吗？” “会。” “那你画个图我做参照吧。”余元筝只得接下这个任务。 “好。” 两人又把天聊死了。 余元筝面对一个不说话的睡美男很大方，可面对一个活美男，而且昨天还被她吃干抹净的美男，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人可以说算是陌生人，可大公子这行为和态度，怎么感觉两人像老夫老妻那么自然呢？ “大公子.......”余元筝突然想到一个事。 “夫人，可否叫我夫君？”上官子棋打断她的话，又是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看着她。 余元筝快受不了了。 这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 他们还没谈过恋爱呢。 哪里来的温情脉脉。 是了，古人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要娶回家，那就是夫妻，不管有没有感情。 “那个，我们其实算是第一次见面，关系还没熟到不分彼此的地步。”余元筝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夫人，我们已经同床共枕两个多月了。” “今晚我就去隔壁睡。”余元筝立刻接道。 “不行。为夫晚上还需要人照顾。” “你不是有四个小厮吗？” “现在为夫已经醒了，晚上就不能留小厮在内院了，之前是不得已，而现在我有夫人，当然就不需要他们了。时间长了，也会惹闲话。” “那你搬到外院书房去睡。” “那更不行，别人会以为我们夫妻不和。” “那要怎么样？” “我们之前怎么样，就还怎么样。而且夫人还没怀上孩子。” 这话让余元筝脸突然爆红。 这是在提醒她，自己昨晚做的事，以及后来两人一起做的事。 而上官子棋却脸不红心不跳。 余元筝怎么觉得他的涵养怎么那么稳得住。 其实她没注意的是，上官子棋的耳根红了。 这就是有武功的人能控制自己的脸皮，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就在两人尴尬得不知道怎么继续聊天时，外院管事领着一群人到了棋雅院。 “子棋，子棋。你真的醒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院门传来。 余元筝看到好几个年轻人出现在院门口。 大皇子被他的护卫推着。 靖王府世子曹瑾瑜和灵萱郡主曹瑾萱。 丞相家的大公子赵锦钰和他的妹妹赵芷柔。 最小的就数七皇子。 几人一进来就看到在角落树阴下的夫妻俩。 “你们怎么来了？”上官子棋没想到昔日的朋友都来得这么齐。 “子棋，今早王爷在朝会当着所有朝臣们的面说你醒了，我们当然要第一时间来看看你。”丞相家的大公子最是话多。 “子棋哥哥。” “子棋哥哥。” 几个小的都上前行礼叫人。 余元筝看到这么多客人来，立刻让四个丫鬟把厅里的桌椅搬到树下来，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四个丫鬟很积极。 这么久了，棋雅院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两个坐轮椅的坐在一起，很有难兄难弟的共鸣。 “子棋，身子还有没有其他什么问题？”大皇子最先问道。 上官子棋是他的伴读，两人一起多年。真是没想到两人都遇到人生的最大挫折。 “左腿当时摔断了，没有接好，不能着地，一着地，疼得受不住。”上官子棋如实说道。 “子棋，你真是京里最近盛传的神医治好的？”靖王世子好奇地问道。 “是，她是我上官子棋的大恩人。”他在说这话时，看了一眼余元筝。 “真不愧是神医，比太医院那帮老家伙厉害多了。”七皇子傲娇地一昂头。 妹妹被大少夫人按断了肋骨，结果疼了三天才好些。 到现在都还不敢有大动作。 可见太医有多无能。 母后都动了想请神医入宫的想法，可是一想到要一万两银子，就是母后都感到吃力，才作罢。 “太医都是伺候贵人的，怕担责，所以看病都中规中矩，不是他们技术有多大问题。”余元筝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是她看小说得出来的结论。 “大少夫人，端午那天谢谢你。”大皇子把老七拉到余元筝面前，”七弟，还不向大少夫人当面道个谢？” “本皇子才不谢她，居然用那种方式救人，本皇子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让一个男子给亲了，让几个皇姐笑话了好久。”七皇子一想起这事就有气。 而亲他的那个男子就是推着大皇子进来的那个护卫，此时就在旁边站着。 他很想找那护卫麻烦，可是大皇兄每次都拦着，气死他了。 六皇姐第二天就嘲笑他被男子给亲了，还说他以后都娶不到媳妇。 “哈哈......”七皇子的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才八岁的孩子就自称七尺男儿。 “你们也在嘲笑本皇子。”七皇子见大家又在笑他，一转身，背对着所有人，不理他们。 “七皇子，你说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余元筝见小孩不高兴了，立刻劝道。 “当然是命重要了。”七皇子很不高兴地回答。 “那不就结了。谁要是再拿这事来嘲笑你，你就把他推到水里去，然后你也用这个方法去救他，而且挑一个最丑的人带在身边，专用他救人。”余元筝给他出了个“恶毒”的主意。 “咦，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七皇子马上就有了笑脸。 “谢谢你。”七皇子现在对余元筝没意见了，真诚道谢。 余元筝见他收了小脾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她的这个动作引得所有人侧目，而七皇子居然没反抗，而且很自然接受了。 要换作以前，谁敢这样摸他的头，肯定跳起来叫。 孩子的感觉最是灵敏，谁对他有善意，他最清楚。 刚才他对余元筝不假词色，其实也只是耍耍小孩子脾气。 当时落水，那种窒息感，此生难忘。 那种在死亡边沿徘徊是什么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他早就想来王府找余元筝玩，可是他是男孩子哪放得下脸面来，今天一听说大皇兄要来，他立刻就跟着来了。 还以为要等到皇妹能出宫才能跟着来呢。 “子棋，神医有没有说你的腿还有救？”赵锦钰问起正事。 “神医只来过王府一次，还不知道我腿也有问题。” “如果他能治你的腿，那大皇子是不是也可以请他出手？”靖王世子看一眼大皇子的腿，想到这个可能。 第78章 真正的共寝 上官子棋又看了一眼余元筝，神医就在身边。但此时不能让人知道。 “再过几天神医会再来府上，到时我问问吧。”上官子棋只能如此说。 “这神医很神秘，我听说他租了个小铺子开了个小药铺，专卖药丸。听说生意还不错。”曹瑾萱一副神秘兮兮地向前倾了倾身。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赵芷柔也帮腔肯定，“而且我还听说卖的药很受男人喜欢。” 这话听得余元筝脸一红。 上官子棋一听，一下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当时三个女人就在他床边做药丸，什么功效，他也听了的一清二楚。 “小妹，是什么药？居然很受男人喜欢？”赵锦钰不知道，好奇问道。 “咳咳......”曹瑾瑜轻咳两声。 “哥，你不舒服？”曹瑾萱眼睛睁大，看着她哥。 “不是，喝水呛了一下。”曹瑾瑜掩饰尴尬。 “你明明没喝水，怎么会呛到？”曹瑾萱拆台。 这妹妹，一点默契都没有。 “赵小姐听谁说的？”大皇子其实也不知道。 他只听说京里来了位神医。 “我是听我们家几个小厮在说笑，被我听了一耳朵。”赵芷柔也就是听了那么一两句，其实并不知道是什么药。 “小妹，以后少听那些小厮瞎说八道。小心娘打你。”赵锦钰看到曹瑾瑜的样子就知道那些药肯定不适合女孩子知道。 “那小药铺正是租了夫人的一个嫁妆铺子。”上官子棋报料。 “也不算租，其实我用那铺子入了点股。”余元筝改了上官子棋的说法。 她想有更大的发展，就得有个后盾，那就借她这个王府大少夫人的名头好了。 “哦？没想到大少夫人还入了股，那以后可有的赚了。”曹瑾瑜笑道。 他是知道那铺子生意很好。 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厮私底下都在传那铺子里专为男人准备的药特别受欢迎。 他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也是运气，那小铺子正好被神医看上。”余元筝很谦虚。 这一天，上官子棋的这些朋友们在棋雅院聊了好久才走。 午饭都是在王府吃的。 上官子棋的精神一直都不错。 没想到一个刚醒来的人，也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 这得亏四个小厮长期给他按压身体，让他的身体没有因长期躺着而退化。 到了晚上，余元筝很别扭。 不知道要如何就寝。 干脆就找些药材，开始做药丸，把四个丫鬟指挥得团团转。 可是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四个丫鬟都不好意思再继续待在内室。 “小姐，天太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紫月伸了个懒腰。 然后看了一眼桌上摆满的药丸。 余元筝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桌上，没想到做了这么多。 人多力量大。 以前她们三个女人做，多了两个小丫鬟后，速度快了不少。 而且两小丫鬟本就做活习惯了，速度比余元筝还快。 “是啊，小姐，大公子都等得快睡着了。”姜花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看书的上官子棋，挤了挤眼睛。 “没事，我躺了那么多天，再等等也无防。”上官子棋很体贴地表明态度。 余元筝看了看沙漏，如果不做药丸的话，平时这时早就睡了。 都亥时中了（晚上十点）。 ”行，那收拾一下，都睡觉去吧。”余元筝只得放过几个丫鬟。 大家一起收拾，很快就收拾好出去。 然后室内就剩下他们夫妻两人。 “那个，我先去洗漱一下。”余元筝有种逃跑似的进了洗漱间。 狠狠扑了些水在脸上，余元筝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自己一个老阿姨，吃一颗小嫩草，昨晚只是把他当玩具，可现在是活生生的人。 最最关键是，她对这么个孩子可没有男女感情。 要命啊，这题怎么解？ 手扶着水盆，看着盆里的水面。 一张年轻到让她嫉妒的脸出现在眼里。 这是她的脸，对，她只有十六岁，哪里是什么三十八。 “我只有十六，我只有十六。不是老牛吃嫩草，没什么大不了。一个现代人，怕什么，而且我们现在是夫妻。”余元筝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压下心里的烦躁，走出洗漱间。 上官子棋还拿着书在看。 如果认真看，就会发现，他很久都没翻一页。 “睡觉吧。”余元筝深吸一口气，过来推他到床边。 然后扶着他起身。 上官子棋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刚刚用过香胰子，很好闻。 余元筝扶着他躺到床上。 之前都是他躺里面，她躺外面，但现在他醒了，如果晚上要起夜的话，最好是躺外面更方便。 所以余元筝为他考虑，自觉让他躺外面。 余元筝脱了鞋，翻过他，躺进里面，一种被人保护起来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像外面有人替她挡了风雨。 “夫人。”磁性的嗓音传入耳。 “嗯？” “今日一天，你都不曾叫过我一声夫君。”上官子棋略带幽怨的声音让余元筝一怔。 “我......，可能还没适应。”余元筝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夫君就是老公的意思，她前世今生都没叫过，真不好意思叫出口，尤其是对着本人。 “夫人，你看不上我，对吗？”上官子棋带着两分受伤的语气。 “没有没有。你千万别这么想。”余元筝赶紧辩解。 “那你叫我一声，可好？”上官子棋侧过身，双眼期待地看着她。 余元筝看着近在咫尺，帅到让她无法拒绝的脸，真的狠不下心。 “夫君。”一声低喃。 上官子棋笑了，笑得如孩童。 “我知道你还不适应，我不会勉强你什么，我等你完全接受我。但请不要故意把我推远。”上官子棋握住妻子的手。 余元筝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孩子是不是很缺爱？ 他们俩也才相处一天而已，难道就因为有了夫妻之实，他就对自己情深不悔？ 对了，古代的君子都非常信守承诺，他们已经结为夫妻，还有了洞房之夜，所以他就对自己认可了，然后把自己划进他的保护圈。 想到这个可能，余元筝心里有一丝丝的甜蜜。 守信好啊！ 君子好啊！ 这样就能少很多事。 可是这不是感情，而是一种责任啊。 “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虽然我现在腿有疾，但我一样能为你撑起一片天。”上官子棋很郑重地说道。 “不管你娶的妻是谁都会如此对她吗？”余元筝也很郑重地问道。 第79章 学管家 “不，夫人，我只是对你。 如果没有你，我根本醒不过来，根本谈不上对谁。 从你换婚到我房里来的那一晚起，我每次对外界有感知起，每天都认真听你说话，每晚听你们几个做药丸，感知你为我施针治疗。 夫人，你是上天派来救为夫的。 为夫以身相许，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上官子棋温润的话语让人好感动。 太君子了，太有责任感了，又太会哄人了。 余元筝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表白。 她内心在尖叫，她要不要接受这个小孩浓烈的感情呢？ 这孩子应该不懂感情，只是责任心太强。 不想了，不想了，受不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以后好好相处。”余元筝强行结束话题。 她老是不觉站在阿姨的角度，好难适应一个二十岁的少年郎。 “好。” 上官子棋从昨晚醒来就没再睡过，看着妻子的睡颜一整晚，又一个白天过去，他还不想睡，尽管他已经有困意。 他很担心自己再睡着又醒不过来，直到身边的女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渐渐放松心神，还是顶不住困意在妻子身上传来的芳香中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余元筝睁开眼就看到一张俊颜在自己眼前放大。 而且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看着自己，然后荡开一抹微笑，晃得人心神荡漾。 “夫人，早安。” “大公子早安。” “不是说好叫夫君的吗？” “呃，夫君，早安。”余元筝顺坡下。 两人起床收适好，推着轮椅去主院给王妃请安。 没想到王爷今天不早朝，就专等着儿子来请安。 他们夫妻俩看到儿子果然来了，才安下心。 他们也担心儿子别睡一晚又醒不过来了。 两人刚见完礼，上官子书夫妻也来了。 “儿子(儿媳)拜见父王母妃。见过大哥大嫂。” “嗯，饭后，随父王去军营，我上官家每一代继承者，都必须文武双全，兵法谋略都要精通。你现在才刚刚起步，需得多努力。”王爷看向上官子书，教导道。 “是，儿子谨记父王教导。”上官子书听了心里踏实了不少。 父王并没有因大哥醒来就对他态度有变，还是和之前一样。 他的心稍稍安了些。 他虽然没有从小就被祖父和父王严格教导，但对他的教育也没有忽视，只不过没按继承人的要求来培养，现在他要更努力才能不落大哥太多。 他想做好这个继承人。就算以后大哥真的好了，只要他足够优秀，父王和皇上就不会换了他的世子之位。 今天上官子书夫妻难得地留在主院吃饭。 余朝阳也吃了，但她没喝粥，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而余元筝喝了，因为她尝了一口没发现有藏红花的味道。 王妃见她喝，就知道粥里没问题，也就什么也没说。 一家人难得这么齐地一起吃早餐。 饭后，王爷和世子出府，而余朝阳也没走，反而这时二老夫人和罗侧妃来了。 “王妃姐姐，世子妃过门也有两个多月了。咱们王府要管的事也不少。二老夫人昨日与妾身说起管家一事，你看是不是可以让朝阳学起来了？”罗侧妃一脸笑容。 “是啊，王妃，子书虽不是你亲生的，但你是嫡母，不能只顾对子棋媳妇亲近。 朝阳也是你儿媳妇，而且还是世子妃，这王府管家之责迟早要落在她头上，趁她现在肚子还没有大起来，是该让她学起来了。”二老夫人难得用温和的语气说话。 这是联袂来找王妃教余朝阳学习管理王府呢。 这也确实是王妃的职责。 王妃听了倒是没见多不愿，反而很平和地看了两个儿媳妇一眼。 “朝阳以前在家可有学过管家之事？”王妃问道。 “回母妃，我娘有教过，还管理过一段时间的厨房采买。”余朝阳如实回答。 一个府里，厨房是最关键的，人每天都要吃饭，而且还要新鲜的食材，所以厨房每天都要买东西。 一个府的人口可不少，每天的开销很大，也是油水最足的地方。 “筝儿在府里可有学过管家？”王妃又温柔地问余元筝。 “回母妃，没有。伯府一向都是大伯母在管，我们二房没什么要管的，也就母亲管一管自己的嫁妆铺子和我们二房的十几个奴仆。”余元筝也如实回答。 这就是长房嫡女和庶房嫡女的区别，不管是见识，还是教育都完全不同。 原主能识字已经很不错了。也幸好识字，不然余元筝还真不好装。 “那母妃也一并教你吧，以后你院子里的事，你要自己管起来。以后等母妃和你父王百年后，分家了，你和子棋这一房的家就得你来当。” “母妃，这话儿媳可不爱听，您还不到四十，离百年起码还有四十多年。”余元筝故意俏皮说道。 而且有她在，让王妃活到七八十，也不是做不到。 现在又没有乱七八糟的污染，得癌症的可能性不大。只要不是绝症，她就能想到办法。 “你这孩子，就会哄母妃。你会看账本吗？”王妃又问。 “没见过。”余元筝这话说得，让王妃皱了下眉。 “王妃，她一个连账本都没见过的，以后再慢慢教，还是先教朝阳，她过不了几个月肚子就大了，那时她就得好好养胎，没空学了。”二老夫人嫌弃地看一眼余元筝。 果然上不得台面。 “没关系，母妃从头教你。”王妃就是要带上余元筝。 “子棋，你去外书房看书去吧。元筝，母妃留她一上午，她也过门两个多月了，到现在连你们院子里的事都没有接管，还是叶嬷嬷管着呢。”王妃又对儿子吩咐。 “是，母妃，儿子去书房画一幅花样，夫人说给儿子绣个荷包。”上官子棋看一眼余元筝，微笑着说道，那脸上的幸福感，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真的？太好了，快去吧。”王妃一听是绣荷包，那笑更慈爱了。 给儿子绣荷包，那就是定情之物。 王妃很乐意看到儿子媳妇感情好。 上官子棋被清风推走后，厅里就剩下女人。 王妃开始处理府里的事务。 二老夫人和罗侧妃也没走，留下来看王妃如何教两个儿媳妇。 赵嬷嬷先搬来一箱账本，让两人先算算看。这些都是上个月的账本，给她们练习正好。 也就是第一步考查她们的算数能力，这是最重要的一项技能。 余朝阳从箱里拿出一本，然后再拿起赵嬷嬷准备的算盘，就开始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珠子。 余元筝也拿了一本账本。 翻看了几页，记得倒也详细，买什么东西，多少数量，花了多少钱。 再翻到最后一页，就是写总数的地方。 这本账全是各项开支，没有收入。 这种账很简单，只需加起来就行。 但数据还是比较多的，一本也有一百页左右，每页有十条左右，都是竖式记法。 稍看了几页，余元筝就懂了。 她也拿起放在旁边的算盘摇了两下，可是她不会用这玩意儿啊。 而旁边的余朝阳已经算了好几页了。 “怎么了？”王妃见她半天不动，走过来问道。 第80章 算账打脸 “母妃，儿媳不会用算盘。”余元筝可怜兮兮地看着王妃。 王妃一听，摸摸鼻子。 还真是一点基础都没有。 余朝阳听了轻笑出声。 “大嫂，要算账，算盘是一定要会用的，二婶没教过你？” “我娘还没来得及教，我就嫁人了。”余元筝一挑眉，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想拉我下水，才让我这么匆忙嫁人。 “子棋媳妇连算盘都不会打，王妃姐姐，还是别让她学了，这要教会得等到何年何月？”罗侧妃用帕子掩嘴笑道。 “王妃，还是别让她丢人了，让她回院子绣花去吧。”二老夫人也帮腔。 “是啊，她不是喜欢绣花吗？再过不久，太后就要过寿了，可以让子棋媳妇绣个寿图送给太后，也能表表心意。 我们王府每年都送个玉观音，太后都收腻了，如果让子棋媳妇绣个观音，也能出个新意，让太后更喜欢一些。”罗侧妃想了个事给余元筝做。 “谁说算账一定要用算盘，我心算就能把这账给算出来。 而且谁说我很喜欢绣花？ 打发时间，绣一绣没问题。 罗侧妃可有想过绣一幅观音要多长时间？” 余元筝冷着脸看向罗侧妃。 这问得罗侧妃不好接话。 “我也不太会绣花，不知道要多久，如果时间太长，那更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早点开始绣。” “王府需要讨好太后来充体面？”余元筝又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怎么说话的？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是我大魏最尊贵的女人。让你绣一幅观音给她，那是看得起你，太后她老人家能不能看上还不一定呢。”二老夫人马着脸又用力戳着手里的拐杖。 “既然看不上，那我还绣什么绣？”余元筝懒得理她。 和二老夫人吵，很影响心情。 她怎么不走？实在不想看到她。 “赵嬷嬷，能不能帮我拿些空白的纸来？”余元筝对一直站在一旁的赵嬷嬷请求道。 赵嬷嬷进内堂拿了一叠出来。 余元筝挑了一支最小的毛笔，开始心算，几个数先在心里加好，然后写在纸上，很快就加好了好几页，再把各分总数再相加。 如此这般，一本账本，没多久就算完了。 而当她算完三本时，余朝阳才算完两本。 账本是用毛笔记的，一页根本记不了多少，不是后世的账本，记得密密麻麻。 一箱账本大约有二十来本。 当全部算完时，余元筝面前放了十三本，余朝阳面前放了七本。 王妃这时也把上午要分配的事处理完。 回到正厅看到两人这么快就把一箱子账本算完了。 还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而罗侧妃和二老夫人一直就没走，就看着两人算，只听到余朝阳打算盘的声音，而余元筝只是在纸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儿就丢一本到旁边，没一会儿又丢一本到旁边。 她们两人根本不信余元筝用心算真能算得这么快，说不定是瞎算的。 她们要等着看笑话。 王妃拿起余元筝算好的一本来看。 这些账目她还没有算总账。 “这些都是筝儿算的？”王妃笑问道。 “是的，母妃，请检查。” 王妃拿过一把算盘开始核实。 “赵嬷嬷，你也帮忙核实一下朝阳的。”王妃侧头吩咐。 当王妃算完一本时，花的时间比余朝阳算完一本花的时间稍短一点，但也比余元筝用时多了些。 当一本核实好，数目一点不差。 而赵嬷嬷核实的那本差了三两二钱银子。 罗侧妃和二老夫人不可置信，也要核实一下。 二老夫人管过家，当然也会算，当她把赵嬷嬷算过的那本算完，也差了三两二钱。 而罗侧妃核实的是王妃算过的那本余元筝算的。 结果一点不差。 高低立现。 太打脸了。 伯府大夫人亲自教导过的嫡女，居然还不如一个连算盘都不会用的庶房女儿。 “筝儿算账真有一套，以后母妃可有帮手了。”王妃很高兴。 “王妃，朝阳多练习练习，也是不错的帮手。”罗侧妃哪里能让王妃把自己的儿媳妇落下。 “本妃没说不教，只是她现在怀着身孕，还是以养胎为主，以后有的是机会，刚才筝儿不是说了吗？本妃离八十还有四十多年。” 这话听得罗侧妃和二老夫人无话可说。 “母妃，儿媳想偷懒，以后您忙不过来时就叫我，如果您忙得过来就放过我吧。”余元筝撒娇。 看看，一个上赶着想管家，一个给机会想躲。 “母妃，儿媳想多练习练习。”余朝阳红着脸请求。 “你想学随你，每日你想来就来，就在一旁看着吧。”王妃也无所谓。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王府以后确实要由世子妃来管，她不可能真管到自己七老八十。 最多她再管几年就要交出来，不然会引人说闲话。 一场闹剧以余朝阳落败结束。 余元筝离开去前院找上官子棋。 当她来到前院上官子棋的书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大公子，我们一直都在等着您醒来。昨日听到下人们传您醒了，我们本想第一时间进棋雅院看您，可是叶嬷嬷拦着没让进。 今日终于见到您醒来了，我们心里真高兴。 大公子，您就留下我们继续伺候您吧。”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以前在书房里伺候的两个大丫鬟中的如月。 这是听说大公子醒了，这就等不及粘上来。 “你们为什么一直等我醒来？你们应该老大不小了，母妃没安排你们嫁人吗？”上官子棋的声音传来。 “大公子，我们不嫁人。我们要伺候您一辈子。”如霜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听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们不必如此，回头我就和母妃说一声，让她给你们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 “大公子，我们，我们是您的人啊，怎么能嫁人？”如月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 上官子棋还不知道她们两个已经被余元筝骂过一回，王妃也安排她们嫁人的事。 “本公子什么时候收你们入房了？”上官子棋的声音一冷，连自称都变了。 “我们，我们......”两个丫鬟被吓得一缩。 “大公子，我们两人近身伺候您这么多年，我们怎么还能嫁给他人？”如月鼓起勇气说道。 “你们都是清白之身，怎么就不能嫁给他人？”上官子棋不悦地看着两个跪在面前的丫鬟。 以前，两人都还本本分分，今天怎么就如此胆大妄为？ 第81章 打发妄想的丫鬟 以前他从没对她们许诺过什么。 现在他有了这么好的妻子，他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妻子的事。 而且他还没醒来之前就知道妻子对男女关系的定义，更不会沾染别的女子。 每天听着余元筝的话，对她是什么性格自认已经了如指掌。 在男女关系上，他一定要做到清白。 不然妻子肯定会不要他。 “大公子！”两个丫鬟见主子油盐不进的态度，急得眼泪流得更凶了。 “好了，你们走吧，找个好人家嫁了。如果你们找不到合适的，本公子可以帮你们找。”上官子棋不给她们留一点幻想。 “大公子，我们不嫁，我们只想伺候您一辈子，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如霜急得不分尊卑，开始抱怨起来。 这时余元筝推门而入。 看到两个梨花带雨的丫鬟还跪在地上，只差没抱住上官子棋的腿。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膈应。 她对上官子棋虽还没产生那种生死相随的男女感情，但他毕竟是自己睡过的，哪里愿意看到别人肖想。 这就是地盘意识。 “大少夫人。”两个丫鬟怯怯地抬头看了余元筝一眼，又无措地低下头。 她们被抓了个现形，有点不好意思。 她们明明打听到大少夫人在主院学算账，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夫人。”一看到余元筝，上官子棋的脸色立刻就变成带着浅浅微笑，和刚才的面无表情完全两样。 “这两个是不是上赶着想给你暖床？”余元筝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夫人别误会，为夫绝对没有那意思，是她们不知好歹。”上官子棋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 余元筝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一点高冷贵气的形象都没有。 以前还王府世子，叶嬷嬷绝对是骗她的。 “大少夫人，求求您，留下我们吧，我们一定好好伺候您和大公子，我们不求别的，只求能留在大公子身边。”如月跪行到余元筝面前，重重的叩了几个头。 为了自己的前程，她也够拼的。 “哪怕一辈子做个老姑娘也愿意？”余元筝真是服了这两个女子。 怎么就认准了一根筋。 如月一听一辈子做老姑娘，猛地抬起头。 “怎么？没想到这个结果？还是说只要你够诚心，大公子一定会看到你的好，迟早会收你入房？ 还是想着以后用些手段，比如用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又或者你们以后两人联手把我打压下去，让我与大公子离心，你们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余元筝把各种可能都分析出来堵死她们的路。 “你们这些想法其实都很天真。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大公子对你们有意，别说是我，就是王妃都把他没办法。 你们这一厢情愿地来求，这也太没有尊严了吧，让人很瞧不起你们。 上次我也是这么和你们讲的，没想到你们又来，以为大公子醒了，你们就又有希望了？” 余元筝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想尽说词让这两个丫鬟死心。 上官子棋听着余元筝的话，心里的幸福感逐渐上升。 夫人这是在乎他呢。 “大公子，为什么？”如霜还不死心。 “没有为什么，你们是我荣王府的奴婢，就要有奴婢的自觉。如果你们肖想不该想的东西，别怪本公子不念主仆情分。可懂？”上官子棋严肃地说道。 那表情有几分王爷的威严和不容置疑。 他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奴婢。 这两个丫鬟是母妃安排在书房伺候他的。 一直以来他对她们从没多看几眼，只当一般的奴婢，与她们的亲近程度远远不如和他的四个小厮。 “远山。”上官子棋冲外面高喊一声。 “大公子。”远山应声而入。 “把她们两个送回家，替本公子和她们家里交代一声，让她们的娘尽快找个人家嫁了。 如果在两个月内嫁了，本公子每人给五十两银子给她们做添妆，如果两个月后就没有了。”上官子棋这是要彻底断了她们的念想。 用钱和时间来胁迫两人家里。 五十两已经是她们两年的月利银子，很大一笔了。 “夫君，母妃也许诺了她们每人一百两。”余元筝把王妃的意思说出来。 “看来你们两个的心不小。母妃给了这么丰厚的嫁妆还不知足？远山去办吧。” 上官子棋听到他母妃都给了这么高的承诺，两人都不死心，可见想要做他通房的决心有多强。 这样的人，他更不能留。 两个丫鬟伤心离去。 “夫人，你放心，我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个。” 上官子棋真是不分时间地点表白。 “行了，我也能理解她们。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你是外面的贩夫走卒，你就是长得再好看，她们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穿了，她们看上的只是你的身份地位罢了。” “夫人说的是。如果不是这层身份，夫人也不会阴差阳错地嫁给我。” “没错。好了，我们去看看春雷吧。他伤得可不轻。” 春雷受伤已经三天，她这个主子也就第一天晚上为他治伤，再没抽出时间来看过他。 她这个主子失职啊。 带着两个丫鬟推着轮椅来到那偏僻的小院。 在小院门口有两个护卫守着。 进到小院，她的几个护卫都在这里。 “见过大公子，大少夫人。”几人齐声见礼。 第二天他们就知道大公子醒了，清风把话带给了他们。 但他们并没要求见大公子，知道他刚醒，要见的人很多。 没想到这才第三天，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就主动来这小院来见他们。 受宠若惊！ 进了里屋，来到春雷休息的那间房，他还躺在床上养伤。 三天时间，他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 “现在感觉怎么样？”余元筝主动问道。 “多谢大少夫人救命之恩。”春雷想起身，结果让夏雨给按住。 “你还是躺好，别让大少夫人的医治白费。”夏雨说道。 他说得很有道理，余元筝点点头。 “对，不要把伤口崩开了，我还得再给你缝。而且你这是为我受的伤，当时要是我坐在马车里，肯定没命了。”余元筝笑道。 “他也是为我受的伤。”上官子棋也补充一句。 “大公子客气，这是属下们应该的。”春雷不好意思地笑笑。 余元筝当场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重新给他上了药。 “恢复得不错，再过四天我再给你拆线。但你在一个月内都不可动武。你好好养着，等你好了，再安排你事做。” “是。属下一定好好养伤。”春雷对余元筝比对大公子还要忠诚。 余元筝又嘱咐了几句，打算离开。 “哦，对了，这都几天过去了，夏雨，我怎么没听到外面的消息？”余元筝一下想起之前让夏雨做的事。 第82章 腿没救了 “什么消息？”上官子棋好奇。 “呃，这事啊。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余元筝尴尬。 她要搞破坏别人姻缘的事，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呢？ 而且他是上官家的人。 “你我是夫妻，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上官子棋很上道，也很聪明。 “大少夫人，属下下午再出府去打听打听。”夏雨也不主动说给大公子听。 这事还是他们夫妻自己商量吧。 王爷给的十个护卫，是给他们夫妻两人的。 现在上官子棋醒了，那么护卫的主要指挥权当然是交到上官子棋手里。 但这两个月来，十个护卫主要听余元筝的，而且他们还合作扮演着初来京城的神医组。 “今天是谁在小药铺那边？”余元筝问。 “是冬凌。”夏雨立刻回道。 “你们现在每天出入府都要多个心眼。别让人看出守在铺子里的是王府里出去的人。我还不想暴露神医的身份。” “是，大少夫人，王爷也是这么交代的。”夏雨答道。 没想到父王也这么维护她。 余元筝很感动，王爷，王妃对她都不错。 “夫君，你的图画好了吗？”余元筝上前推轮椅，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画好了。母妃教你管家，难不难？” “不难，小学生都会的东西。”余元筝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小学生？”上官子棋没明白。 “就是很简单，几岁的小孩儿都会。我都不用学。” 上官子棋听了，愣了一下，很简单？ 可能对她真的很简单。 回到棋雅院，上官子棋就把自己画的花样拿出来。 余元筝接过展开一看。 “哇，没想到你还是丹青高手，以后要画什么就找你。”余元筝自愧不如。 图上的两只交颈鸳鸯，活灵活现，颜色搭配也很绚丽。 上官子棋笑而不语，只看着惊叹不已的妻子欣赏他的画作。 饭后，余元筝就找来适合的底布，开始伟大的事业。 绣一个鸳鸯荷包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到了晚上，出去打听消息的夏雨回来禀报说什么消息也没有，侯府那边很安静。 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侯府想忍气吞声？ 应该不可能吧？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过了两天却听到另一个消息。 王爷最近几天一直在追查沧澜国奸细的事，在京中捣毁了一个沧澜国奸细窝点。 一共有十二个人，六个是沧澜派过来的，六个是在大魏发展的本土人。 经过刑讯，只得到一些没什么用的消息。 不过是传了一些明面上的消息回沧澜国。 这样的奸细各国都有派。 就看谁藏得好，躲过敌国的探查。 当晚，上官子棋就被叫到外院书房。 “孩儿见过父王。” “嗯，身子怎么样？” “还好，只是左腿不敢着力，夫人正在给孩儿准备一个手杖。她说，孩儿用上就能帮助自行走路。” “不错。找你来是说说另一件事。” “沧澜国奸细的事吗？”上官子棋猜测。 “是啊。那晚刺杀春雷几人的杀手武功明显很强。 春雷几人的武功是为父和你暗一叔叔亲自教导的，武功已经不错。 但那十人却能压着打，说明他们也是经过常年的专门训练。 而昨日抓到的几个奸细武功很一般，根本不是那晚的那伙人。” 王爷找不到方向了。 “父王，这明显就是针对我们王府来的。应该不是那些奸细所为。也就是在暗处还有一批人藏着。孩儿怀疑我的摔下马也有可能是这批人做的手脚。”上官子棋想得更远。 有这么一个敌人藏在暗处，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都陷入沉思，同时也找不到任何方向。 “父王，您说会不会因为铁箱子的原因？”上官子棋分析道。 “沧澜国和南蜀国一直就觊觎我上官家的铁箱子，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要不是有铁箱子存在，我大魏不知道要打多少仗。我大魏地处东南，物产丰富，气候宜人，引得另两国嫉妒，已经一百多年了。不然大皇子也不会致残。” 父子俩分析了很久，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得作罢，加强王府的防卫。 很快又到了神医第二次进府的这天。 这次由夏雨扮神医入府。 这次不用去棋雅院，而是就在宏浩院。 也是下午，远山和近水推着轮椅，余元筝跟在旁边。 一进到大厅，没想到又是齐聚一堂。 二老夫人和二老爷夫妻，还有上官玲也跟在她娘身边。 这姑娘也快十五岁了，正是说亲的年纪，二夫人最近就在忙着给她找合适的婆家。 咦，上官子峰怎么没来凑这个热闹呢？ 余元筝扫了一眼，没见到此人。 夏雨的身高和春雷差不多，面具一戴，说话再压一压。不是很熟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哈哈，在下早就听说大公子醒了，果然不假。 没想到本公子的针灸之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一次就让大公子醒来了。 在下的师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夏雨表现出一种放荡不羁的江湖人形象。 看得余元筝很想笑。 她的这群下属，根本不像暗卫出身。 难道被她给带歪了？ “神医医术高明。”王妃笑着夸赞，而眼睛却扫了余元筝一眼。 “王妃过奖。既然已经醒了，就不用再药浴施针了。至于这腿，在下再看看。” 夏雨装模作样地蹲在上官子棋面前，挽起他的左裤腿，一点点摸，一点点捏，还问起病人的感受。 经过一番“检查”，又问当时的情况。 “神医，怎么样？”看到夏雨站起来，二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最先问道。 “嗯，这个问题有点棘手，如果当初刚受伤时请的是在下，肯定就给大公子接好了，但现在都已经八个多月过去，骨头早就长好了。根本没法改啊。”夏雨很遗憾地说道。 “不过在下想到一个方子，可以做成膏药，在腿上敷一敷，能减轻些触地的疼痛。”夏雨又道。 他的话一说完，余元筝看到二老夫人和二老爷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上官子书和余朝阳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两人是最不希望上官子棋能恢复的。 王爷一脸冷峻。 王妃眼睛又红了。 而就在这时，李大管家匆匆进来。 “王爷，不好了。子峰公子出事了。” 能让大管家亲自来报的事，肯定很严重。 第83章 被抓了个现行 “什么？”二老爷一听是上官子峰出事，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王爷，二老爷，刑部今日抓一个偷盗的惯犯。追着那犯人进了一个小民居，结果看到子峰公子在里面与一女子幽会，而且还是在床上。 此事引得小民居的左邻右舍出来看热闹。 而去抓人的小统领正好是宁安侯夫人的娘家侄儿。 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二老爷一听，气得火冒三丈，转手就给二夫人一个巴掌。 “你生的好儿子，尽给王府丢脸。” 二夫人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还不能发脾气。 “子峰怎么会？肯定认错人了。我们给他定的可是宁安侯府的千金，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二夫人根本不相信。 这么好的亲事儿子还不满意吗？要这样作死。 “大哥，弟弟去看看怎么回事？” 二老爷骑了马就出府，在李大管家的带领下去了那小院子。 宁安候夫人的侄子马俊生，当然知道上官子峰是他表妹的未婚夫，一遇到这种事，哪里能放过，立刻派了一个下属去宁安侯府禀报。 当二老爷到时，宁安侯岳劲松也刚好赶到。 “亲家。”二老爷还想套套近乎。 “上官二爷。”宁安侯只是拱了一下手就进了小院。 马俊生此时正在里面守着，不给上官子峰逃走的可能， 小院不大，就一主一仆住在这里。 马俊生已经找了几个邻居来问过话，这一主一仆是一年前住进来的。 这说明上官子峰已经养外室养了一年了。 他才十九岁。 二老爷进来没看到自己儿子，还带着点侥幸。 “上官二爷，您儿子还在里面。”马俊生很和气地把人领到内室门口。 有两个差役就守在门口。 二老爷推门而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衣衫不整地坐在凳子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正依在他身边。 如受惊的小兔般挂着眼泪。 一看到二老爷来了，上官子峰马上跪在他面前。 “爹，儿子错了。”认错态度很好。 “你个混账东西。”二老爷上去就是一脚。 把上官子峰踢了个仰倒。 “公子。”那女子吓得惊叫一声，梨花带雨地哭起来。 二老爷是风月场的老手，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妓子出生，惯会装可怜博同情。 他也玩妓子，但从不动真格的，家里的小妾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或者家里的丫鬟提上来的。 “还不快滚出去给你的未来岳父认个错。”二老爷恨铁不成钢。 上官子峰一听宁安侯也来了，吓得不敢出去。 结果被二老爷给推出了房门。 上官子峰老老实实跪到宁安侯面前。 “岳父大人，小婿知错，小婿一时糊涂，不过媚儿是好人家的女子，因家里太穷被她爹给卖去青楼的，小婿见她可怜才为她赎身养在这里。” 上官子峰也是蠢到家了，这个时候还要为那女子在未来岳父面前求情。 “既然如此，那就接回家去吧。”宁安侯看到了真实情况，留下这句话，一甩手走了。 留下两父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马俊生只是哼了一声，收兵走人。下职后，直接去宁安侯府向他的姑母邀宠去。 回到府的宁安侯气得如妇人一般摔了好几个茶杯才压下火气。 他精心养大的女儿，居然被如此欺负，这还没过门呢，女婿居然就敢养外室。 这种男人怎么配做他的女婿？ 这时候夫人从内院出来。 “老爷，是不是真的？”侯夫人还带着点希望。希望侄子搞错了。 “哼，当初本侯就说这亲不能结，你非说那是百年王府，能看得上我们家已是荣幸，你看看，这就是你看上的好人家。” “老爷，是妾身眼拙，可你最后怎么也点头了？” 两夫妻都有错，谁也别说谁。 这时老侯夫人也来了。 “母亲。”两夫妻立刻把人扶住。 “老大，这事你什么意见？”老侯夫人活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居然在勋贵后辈中看到如此不成气的儿郎。 哪家贵族子弟敢明目张胆养外室的，而且还没成亲呢。 其实这事只能怪上官子峰运气不好，遇到了余元筝这个多事的。 如果她没看到，自然这事就不会被捅出来。 等他玩够了自然会把人打发了。 上官子峰也就是人还年轻，一时被迷了心窍。 如果再过两年，他有职位了，有事做了，再多经历一些事，就懂了。 他还不至于分不清侯府小姐的地位。 这时岳玉滢也出来了。 “爹，娘，退婚，女儿要退婚。”岳玉滢态度非常坚决。 宁安侯看了一眼女儿，再看老娘和夫人。 三人都等着他拿主意。 ”滢儿，退了婚，你再不好说亲，以后你怎么办？难道你想嫁给贩夫走卒不成？”宁安侯不敢轻易退婚。 “一个还没成婚就敢养外室的男子，您让女儿怎么嫁？”岳玉滢说到这里就流起了眼泪。 “滢儿，这次你表哥把他报出来，量他以后再也不敢了。”侯夫人也劝道。 “滢儿，这婚轻易不可退。那是荣王府，上官子峰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亲侄儿，同时也是宫里淑妃娘娘的亲侄儿。这次他吃了教训，以后自会好好与你过日子。”老侯夫人也不赞成退亲。 “祖母，有一就有二。这次他吃了教训，会安生一段时间，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等我以后过了门，时间一长他就会又无所顾忌。”岳玉滢流着眼泪哭着说道。 “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到时你给他准备几个通房丫头，他哪还有心思去找外面的野女人？”老侯夫人以过来人的态度还想再劝。 “不，祖母，如果一个男人要靠我给他多添女人才能留住，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嫁。我要退婚，坚决退婚。”岳玉滢死咬着退婚不松口。 “哎，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啊？”老侯夫人很无奈。 “娘，要不儿子去找王爷谈谈？听听他的意思。”宁安侯见女儿如此坚决，只得退一步。 “爹，如果这婚不能退，我就去死。那样的渣男我坚绝不嫁。”岳玉滢再次表明态度。 而这话把侯夫人吓一跳。 第84章 二十大板，再罚跪祠堂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怎么能让她去死。 几天前她收到不明来历的信，被惊得差点手足无措。 一开始她还不太相信。然后偷偷找来大侄儿，让他去帮忙调查一下。 这一调查不得了，居然是真的。 这是谁在帮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解决这件事。 还是侄儿给出了个主意，直接抓他个现行。 这才有了今天这场巧合。 这事她一直没和婆母和夫君说。 如果让他们知道，肯定不同意这样让上官家没脸。 可是作为女人，她当然最恨养外室的男子，而这个男子还是她未来女婿，她更是气得不行，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可是没想到女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只是想给个教训，并没想过退婚。 而另一边。 被带回王府的上官子峰，如霜打的茄子。 直接被带到主院。 王爷，王妃正坐在主位等着二老爷把人带回来。 “给老子跪好。”二老爷这回是真气坏了。 上官子峰规规矩矩地跪在正中间。 王爷作为一家之主，冷冷地看着不敢抬头的侄儿。 “子峰，你可知错？”王爷的问话让他身子一颤。 “侄儿知错。可是侄儿只是养个女人在外面玩一玩，过段时间就会打发了。”这是一路上回来，上官子峰想到的说词。 而他还真有这么想过。 余元筝听了，直翻白眼。 这就是典型的薄情寡义。 不管当时出于什么原因，但那女子至少跟了他一场，居然就得他这么一句话。 哎，没有法律的约束，古代的男人真没有几个不渣的。 真没把女人当人。 悲！ 她要多赚钱，只有钱不会背叛她。 上官子棋目前表现出的君子端方都让她没有安全感。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王爷又冷声道。 ”二弟，你这个父亲没做好，导致子峰也有样学样，你自己看着办吧。本王毕竟是大伯，如果你管教不了，本王再替你管教。”王爷对自己的二弟也很失望。 “大哥，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还是你来管教。”二老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的威严根本顶不过大哥的。 “既如此，那就先打二十板子，再罚跪祠堂三天三夜，之后就丢到军营去历练吧。如果以后再犯，那就加板子，直到打得他不再犯为止。”王爷不留半点情面。 “大伯，侄儿知道错了，侄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时上官子峰知道怕了。 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讲不可谓不重。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子棋大哥，子书弟弟可有犯过你这样的错误？ 子棋在成婚前连通房丫鬟都不碰，子书也只有两个通房，而你呢？ 房里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你还不知足，还要在外面养。 我上官家的银钱就是如此让你乱花的？ 王妃，以后他的月钱减半。” 现在没分家，所以主子的月钱都从王妃手里出。 这点王爷一下就拿捏住了。 “是，王爷。”王妃很乐意。 这孩子也是被他爹给带坏了，二弟妹也是个没用的，管不住孩子。 “大哥，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以后他肯定不敢再乱来了。”二夫人抹着眼泪替儿子求情。 儿子是她自己生的，她当然心疼，可是儿大不由娘，她根本管不住。 她说得多了，儿子就表现得不耐烦，要钱的时候嘴很甜，其他时候连人影都很少见。 “王爷，这罚得也太重了，以后子峰要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二老夫人这时也不嚣张了，说话带了几分恳求。 “不重不长记性，你们就等着侯府来退婚吧。他犯了如此不堪的错，哪家还敢把闺女嫁给他？”王爷冷眼扫了二房几人一眼。 “什么？”二夫人听了这话，眼泪也不抹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不行，这婚绝对不能退。” “二弟妹，这事已经由不得你的想法，得看侯府的态度，你也有女儿。 你自己想想吧。如果玲儿也遇到这样的事你会如何做？继续把她往火坑里推吗？”王妃淡淡接过话头。 二夫人无话可说，又抹起了眼泪。 “二老夫人，这事儿可怎么办呀？子峰好不容易定下的侯府千金。”二夫人只得向自己的婆母求救。 “还不快去备些礼物，上侯府认错去。”二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儿媳妇实在是拿不上市。 而站在一边的余朝阳，眉头皱得死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前世上官子峰根本就没有养外室呀。 不对，他养没养她根本不知道，因为这事根本就没有爆出来。 可能一直就没有被人发现。 这么多事情与前世不一样了，此时的她开始怀疑人生，是否还可以凭自己对未来的预知而掌握自己的命运。 “来人，把子峰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守在外面的护卫进来两个人，直接拖着上官子峰就在院子里打起了板子。 那一声声惨叫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没有人敢求情。 王爷这么做也是在杀鸡儆猴，以后上官家的子弟，如果谁敢犯这种错误，就以今天这件事作为例子。 二夫人抹着眼泪。 二老夫人冷着一张脸。 二老爷随着自己儿子的惨叫不停地抽动嘴角。还时不时抬头看王爷的脸色。 心里在想，如果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他大哥是不是也会这么教训他？ 二十板子很快打完，然后被拖去了祠堂跪着。 二夫人立刻回自己院子准备了一些礼物上侯府，向侯府求情。 结果连门都进不去，就被打发了。 侯府不是泥捏的，哪里会在这种时候给好脸色。 二夫人只是王府二房的媳妇，又不是王妃亲自上门，当然不会给她面子。 二夫人只得灰溜溜回来，立刻又找王妃一顿述苦。 “王妃嫂嫂，这可怎么办呀？帮帮子峰吧，好不容易定下的儿媳妇，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二弟妹，此事咱们王府理亏。等明天过了再看吧。 如果侯府没有上门就还有回还的余地。 如果明天侯府直接上门，那就当面再向他们求求情，希望他们能够接受。” 王妃都觉得很没脸面，她亲自去下的聘，结果侄儿这么不争气。 余元筝推着上官子棋回到棋雅院。 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落入上官子棋的眼里。 “夫人，你好像很高兴？”上官子棋玩味地看着余元筝。 第85章 婚事黄了 “有那么明显吗？”余元筝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想把脸上的笑意揉下去，可是心里就是很开心，怎么揉都翘着嘴角。 “别揉了。”上官子棋推着轮椅靠她近一点，拉下她的手，“子峰养外室的事，是不是你给侯府通风报信的？” “你为什么怀疑我？”余元筝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子棋那肯定的表情。 “我不是说过了吗？当我对外面有感知时就会认真听你说话，你在吩咐夏雨去办事的时候，我正好醒着。” “哦！”余元筝一拍脑门儿。 她把这茬儿给忘了，当时应该避着他点的。 “你反对我这么做吗？”余元筝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怎么会？夫人如此做是对的，为夫非常赞成，不过此事不可让二叔他们知道。” “我傻了才会让他们知道。就连侯府都不知道是我给他们传的消息。”余元筝说起此话很骄傲。 “夫人，为夫要的荷包什么时候能绣好？”上官子棋把话题引开。 “你很急用吗？” “我喜欢夫人绣的荷包。” 余元珍没法儿接这个话了。 这家伙处处都在向她表达他的情意。 “我，我现在就去绣。”余元筝有些落荒而逃。 上官子棋时时都这么对她放电，她有些招架不住呀。 次日下午。 宁安侯老夫人与候夫人亲自上王府来拜见。 都没提前递拜帖。 二老夫人和二夫人一得到消息立刻就来了主院。 可是老侯夫人和侯夫人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王妃娘娘，真是对不住。我们家玉滢没福气，做不了王府的媳妇。 昨日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家玉滢嫁进王府后受到各种磋磨，最终郁郁而终。 我这心里呀，疼得实在是受不住。 今早一起身，就上护国寺请高僧帮我算算这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结果高僧说，我家玉滢命比较薄，需得嫁一位命里带水的夫君，才能冲了她的命格。 而我又让高僧算了算贵府子峰公子的命格，子峰公子命格里并不带水，他们不适合结为夫妻。 都怪我当初没有好好给他们合一下八字，只是随便找了个师傅算了一下，就应承了他们的婚事。 幸好事情还来得及。 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实在是对不住。” 侯夫人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过是找个借口让两家面子上好看些罢了。 为了圆这个借口，还特意去了趟护国寺，下午才来，非常考虑王府的脸面了。 “侯夫人，不能这么做呀。子峰他一定会改的，他昨天已经受到了惩罚，以后绝对会好好待玉滢的。”二夫人忍不住上前求情。 候夫人却不理她，只眼巴巴地看着王妃。 “侯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退过婚的女子可不好再嫁高门。”二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居然还要摆高姿态，不知道说句软话。 “我家女儿福薄，高攀不起王府二房的子峰公子。”候夫人冷冷地回道。 她也不是吃素的，哪里会受这种鸟气。 二老夫人说穿了就是老王爷的一个妾而已。就算她的女儿是宫中的淑妃娘娘，但也没给她请封一个诰命。 候夫人的地位比她高多了。 “你……，好，好得很。老二媳妇，走。”二老夫人一戳拐杖，甩手走人。 她的孙子可是王爷的亲侄子，还怕娶不到高门贵女吗？ 看她侯府的女儿退了婚，以后能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那两人一走，王妃就全权做主了。 “候夫人，此事你真不好好考虑一下？”王妃温和的问道。 “不瞒您说，这婚我并不想退的，可是玉滢像吃了秤砣铁了心，非退不可，还用死来威胁我和她爹。”说到这个，侯夫人又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当娘的，哪里舍得让女儿死？ “好了，老大媳妇，既然拿定了主意，就把婚书和聘礼单子给王妃吧，滢丫头先送到庄子上住一段时间。”老候夫人吩咐道。 侯夫人这才从怀里把婚书和聘礼单子交给了王妃。 聘礼并没有直接带过来，这要双方谈好了才好送过来。 “唉，我们两家还想着能成为亲家。子峰那孩子也真是不争气，也不知道被谁给带坏的。”王妃也很无奈。 但谁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幸好他们大房的两个孩子没有长歪。 “侯夫人，王府和侯府没有成为亲家，但可以成为朋友。我和玉滢的关系可好着呢。她如果愿意可以随时来王府找我玩。”一直站在一旁的余元筝笑着说道。 “当然，当然。大少夫人是我们家正兴的救命恩人，这份情谊可厚着呢。”侯夫人对余元筝的好感度那是满满的。 “那我以后就叫你马姨，可好？”余元筝提议道。 老是侯夫人，侯夫人的叫多别扭。 “当然可以。王妃真是娶了个好儿媳妇。”侯夫人羡慕道。 “是呀，筝儿确实是个好孩子。”王妃点头认同。 “好啦，两位长辈就别夸了，小心我骄傲自满。” “哈哈……” 几人听了余元筝的插科打诨，都哈哈笑起来，再没有刚才的压抑气氛。 老侯夫人和侯夫人告辞离去。 当天下午就把聘礼全部给王府抬了回来。 婚书也当面撕毁。 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侯府把岳玉滢送到了京城外的庄子上暂避风头。 受到王爷惩罚的上官子峰顶不住惩罚，大病了一场。 但没有人同情他。 等他好了之后，王爷真把他丢去军营，从最普通的士兵做起。 二夫人又开始忙忙碌碌，为他张罗别家的姑娘。 可惜门第高的人家都避而远之。 要么推个庶女给她，要么就帮她介绍一些低级官员家的女儿给她。 可这样的女子，二夫人怎么看得上？ 再怎么说她家子峰也是荣王爷的亲侄儿。 时间很快半个月过去。 这中间余元筝又悄悄扮了一回神医去金老大人府上给他再一次看诊。 而那天，她爹也正好上金府。 父女俩恰好在大门口相遇。 余元筝故意高深莫测地从她爹身边走过，当不认识。 余蕴之盯着神医的背影看。 怎么看都有一股熟悉感。 但京里传神医传的沸沸扬扬，他根本就不会把她和自己的女儿联系在一起。 余蕴之先在外边等着，等神医看完诊他才进去。 又一次擦身而过时，那种熟悉感让他很难忽视。 而上了马车的余元筝不停地拍着胸口。 “夏雨，下次上金老大人家，一定要打听清楚我爹会不会来。” “是，大少夫人。” 一群神医组合回到十日堂。 林厚德居然又接到有人邀请神医，愿意出一万两银子。 “是谁家？” 余元筝现在虽然不缺银子，但是想到一万两银子还是很香的。 第86章 香玲县主堵神医 “回主子，是靖王府家。”林厚德恭敬的禀报。 “靖王府？夏雨，最近可有听说过靖王府谁病了？“余元筝觉得奇怪。 大公子醒来的第二天，靖王世子和灵萱郡主才来过棋雅院看望苏醒的大公子，一点没看出他们有悲色。 靖王是皇上的胞弟，请太医肯定是很方便的。 “是有听说请过太医，但这种消息我们并不太在意，所以不知道谁病了。”夏雨有些惭愧。 主子问话却没答上，看来以后得耳听八方。 “太医都治不了的病，那就是比较凶险的急症了。走，我们现在就去。追云，你回王府和大公子说一声，免得他等着。” 余元筝早上走之前可是说好要回去与他一起吃午饭的。 可是就在这时，十日堂外传来马鸣声。 明显是马夫拉停马匹。 林厚德一听有客人来，立刻出了内院去接待。 一出来就看到铺子门口刚停下一辆马车。 马车很精致。四角还挂有流苏，一看就是女子所乘。 果然，一只纤细的手撩开车帘。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先从马车里下来。 接着又一丫鬟下来。 两丫鬟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不过林厚德见识有限，看不出是哪个府上的。 然后又一穿着淡紫色华服裙装的小姐从马车里出来，被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但她戴着面纱，看不出年龄，但从她的发式一眼看出是个未婚女子。 林厚德最近接待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厮或者管家，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待主子亲自来的。 “这位小姐，里面请。”林厚德憨厚地笑着上前请三个女子进小铺。 可是那小姐并没有第一时间进铺子，而是抬起头来看了看铺子的匾额。 “十日堂！一看就是很普通的手笔。掌柜的，你这铺子的匾额是不是只花了一两银子请个小手艺人做的？”面纱女子清脆的声音如黄莺出谷。 “回小姐，在下不知，在下来时已经挂上了。”林厚德实话实说。 面纱小姐看了几眼，这才进铺子。 “掌柜的，我们小姐今日是来拿神医给准备的顺肤膏。”一丫鬟主动说明来意。 “哦，原来是香玲县主。里面请，里面请。神医早有交代，药膏早已准备好，没想到县主亲自来了。”林厚德立刻笑得更真诚了。 老客户，得服务好。 主子可是说过一句话：“顾客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尽可能服务好，以后我们才能赚更多的钱。” 虽然余元筝把自己的神医姿态摆得很高，但那只是对于接诊而言，但铺子里卖药那还是要靠买主的。 她想赚大钱，所以教导林厚德不可得罪客人。 当然那是之前没有后台时说的，现在她有王府做依靠，就不怎么怕事了。 她已经通过大公子的几个朋友的嘴传出消息，这个铺子，王府大少夫人以铺子入了股。 香玲县主迈步进入铺子，看到靠墙两边放了几个没有门的柜子，一个个小瓷瓶，间隔着整齐地摆在柜子里。瓷瓶后面就是对应的小盒子，专为装瓷瓶用的。 药丸的使用说明书就放在盒子里。 客人一伸手就可以拿到手。 香玲县主随手拿起一个瓷瓶，还打开来闻了闻。 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还带着一丝甜味。 林厚德主动拿出盒子里的说明书给香玲县主看。 香玲县主接过认真看起了说明书。 “写得真详细，都不用请大夫诊脉，根据病人自己的感受就知道怎么吃药了。 神医就是神医，做出的药丸都这么有特色。 这就是针对小孩子得了风寒，又喝不下苦药汤而准备的吧？” “县主说得对，就是出于这点考虑，神医才做出这种名叫小儿伤风感冒丸的。”林厚德与有荣焉。 香玲县主又看了几款药，还真选了几瓶让丫鬟收着，一会儿一起付账。 林厚德把顺肤膏拿出来，递给香玲县主。 “县主，这药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所以神医交代，您务必在有效期内使用，如果过期了，就再到店里来拿新做的。” “嗯。掌柜的，请问神医可在？”香玲县主问起余元筝。 “呃，神医一般不在铺子里。” “掌柜的，你说谎，我们可是打听好了的。神医刚从金府出来，我们就紧跟着来的。”一个丫鬟立刻拆穿林厚德。 县主每天都让她们留意十日堂的动静，也留意金老大人府上。 今天一得到神医去了金老大人府上的事，她们就报给了主子。这才有了香玲县主亲自出来取药的事。 香玲县主长这么大，私下里看过多少大夫，没有一个敢说能治好她的，只有曾神医说能治，而且曾神医还是一位年轻的大夫。 她的脸之前从没给哪个年轻男子看过，曾神医是第一个。 而曾神医见了她那么不堪的脸时，她看到他的眼里没有鄙夷，没有厌恶，没有恶心，反而有淡淡的同情。 曾神医在给她做手术时，动作轻柔，就像对待一件珍宝般在她脸上一点点动刀，生怕弄疼了她。 这种感觉，她无法形容，但每每回想起，就有一种甜蜜的感觉。 自从曾神医说她的脸能治后，母亲再没动过还要送她回庄子上的想法。 虽然她还不能出门见人，但她心里已经充满了希望。 她想早点治好自己的脸，她想第一个给神医看。 这种想法一天比一天强烈。 林厚德一下被个小丫鬟给唬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县主，神医一定就在后院，我们去里面。”一个丫鬟拉了香玲县主就往里去。 “唉唉唉，县主，使不得，使不得。”林厚德没想到这主仆三人这么不讲理，都没得到主人同意就往里闯。 紧追在后面，想要拦人。 可是这铺子实在太小，过了那道后门就进了后院。 然后香玲县主就看到神医组合几人都站在屋檐下。 余元筝几人一直就听着外面的谈话。 “曾神医，你果然在。这掌柜的居然敢骗本县主。”香玲一看到余元筝，很高兴。 声音里透着无限欢愉。 “不知县主找在下何事？”余元筝声音温和。 她也同情几分这个从小毁了容的女子，没有自卑到自暴自弃，已是非常难得。 第87章 香玲县主的打算 “曾神医，我今天来取药。” “嗯，你按在下的要求每天定时抹药即可。”余元筝点点头。 “多谢神医，今天既然遇到了，能否请你帮我看看，我的脸恢复得怎么样？”香玲县主特意来找人的，哪里会轻易说几句话就放过。 “行，进来吧。”余元筝见她那渴求的眼神，不忍拒绝。 进了左边一间房，只香玲县主一人进来。 两个丫鬟也没提醒她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合规矩。 余元筝自以为自己是女子，更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几个护卫也一样。 然后余元筝顺手就把门给关了。 “县主，请把面纱摘下吧。” 香玲县主犹豫了下才把面纱摘下。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脸上因手术而造成的新伤，早就脱疤。露出粉嫩的新肉。 之前带色素的皮肤已经不见。 余元筝伸手摸了摸表面。 光滑当然不可能，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增生，整体感觉还不错。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恢复得很好，说明你完全按在下交代的在做。继续抹药，等这层粉肉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一样后，你就可以不用再戴面纱，再略施粉黛，基本就看不出来了。这个手术很成功。”余元筝对自己的手艺做了一个肯定。 而当她的手摸上香玲县主脸的那一瞬，县主的心砰砰狂跳。 只差没跳出嗓子眼， 而她的脸也因此红到耳根，但因脸上还没有恢复，余元筝根本看不出来，而她的心思也只专注于看县主的伤处。 “好了，最多再两个月时间，你就可以用胭脂了。在这之前一定不要用任何化妆用品，不然会堵住皮肤上的毛孔对药力的吸收。”余元筝又交代。 “好了，在下还有急事，县主取了药就回家去吧。” “多谢曾神医，你就住在这里吗？”香玲县主刚才一眼就看全了这个小铺的结构。 怎么也住不下神医和他的这些护卫们。 “不是，在下另有住处。” “能否告之，你住哪里吗？”香玲县主眨巴着眼睛，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不好意思，在下不便告之。如果要求医就到十日堂留话吧。诊费一万两银子，不议价。”余元筝怎么可能留下住处。 她的身份现在还不能透露。 “那......，那，我可以问个私人问题吗？”香玲县主带着羞意问道。 “什么问题？”余元筝很奇怪，县主有什么私人问题想知道的。 “加上今日，我只见过你三次，每次你都带着面具，不知你真面目，能否摘下面具，让我见见你，也让我认识一下我的恩人是谁。”县主语气里带着点点恳求的意味。 “县主，请恕在下不敬。”余元筝当然不可能满足她的这个要求。 走向门边，就要开门出去。 “是我堂突了，那能否告诉我你今年多大吗？”香玲县主退而求其次。 “十六，还请县主保密。” “原来你这么年轻，难怪要戴面具。我一定保密。”香玲县主自以为猜到了余元筝戴面具的真正原因。 这么小，说自己是神医，谁会信啊？ 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装神医才比较像。 余元筝拉开门出去。 心里还在嘀咕，香玲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居然想探她的底细。 是慧宁长公主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不想那么多，现在有要紧事。 几人本就没换衣服。 直接上了马车，就往靖王府而去。 而知道神医只有十六岁的香玲县主，久久无法回神。 神医这么小，怎么就学得这么一身本事？ 但同时也说明他能力超群。 这样的人才怎么就只是个江湖大夫？ 如果他能进太医院，皇上舅舅一定会同意的。 而且进了太医院，他就算有一官半职。 那她是不是就可以...... 她心里美美地想着。 “县主？”丫鬟的叫声打断了她的美丽幻想。 “走吧，回府。”这事可以找母亲商量一下。 靖王府离荣王府不远，都在一个片区，只是大门背着，在另一条街。 当马车停下时，正好看到另外有两辆马车也刚到，停在王府门口。 余元筝一看，居然是王府的马车。 但几个护卫做得很到位，并没有主动上前，而是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向对面的清风四人。 余元筝一下马车就看到四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就看到王妃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秋月和秋荷从第一辆马车里出来。 接着就是王妃。 然后后面的马车里，下来的是上官子棋，连轮椅也一并带着出来的。 双方都眼神对视了几息。 王妃很想走过来，但被余元筝的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王府大门守门的小厮一看同时来了三辆马车，立刻上前来招呼。 其中一人看到来人是荣王府的，他们又没提前递拜贴，立刻进去禀报主子。 “小的见过荣王妃，大公子，里面请。”小厮很热情地先请他们两人。 “这位是你们府上请来的神医吧？怎么不先请进去？”王妃见小厮一副讨好的嘴脸，有些生气了。 儿媳妇被凉在一边，这主次不分的奴仆，该罚。 “小的知错，没想到神医这么快上门，管家有交代，还以为神医会明天才上门。里面请，里面请。”小厮立刻又舔着脸来到余元筝面前请她一起入府。 两路人一起进了靖王府。 靖王府也是一个比较大的府邸，刚进门就是一个大大的影壁。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雕樑画栋。 刚进去没走多久，靖王府的大管家就小跑着出来迎接。 “咱家见过荣王妃，大公子。没想到神医来得这么快。请跟咱家来。”靖王府的大管家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太监，面白无须。 估计是靖王从宫里带出来的。 刚走过外院，在内院的靖王曹孟梓和世子曹瑾瑜一听到消息也匆匆出来迎接。 靖王，余元筝在端午宫宴上见过，但从没说过话， 也是一位帅大叔，只是他们父子的脸色都不好看。 有点如丧考妣。 “见过荣王妃嫂嫂。”靖王拱手一礼。 “见过秦姨。”世子也一礼。 “梓叔。”上官子棋坐在轮椅上，只是叫个人，行礼就做不到了。 “子棋果然醒了，醒了就好，本王还没抽出时间去看看你，你倒自己上门来了。”靖王看到上官子棋慈爱地扯了扯嘴角。 但却没笑。 ”是侄儿的不是，应该早些来看梓叔的。” “这位就是曾神医吧。失敬，失敬。”靖王世子这才看向余元筝。 “正是在下。不知府上谁需要看诊？” 第88章 血崩之症 “靖王，我们也是听说府上请神医，所以特来看看。”王妃也很疑惑。 王府的主子就那么几位。 她看到靖王和世子出来，按说应该是靖王妃来才对，或者王妃派个嬷嬷出来接他们也可，可到现在也没看到人。 “哎，是诗韵病了。”靖王脸上的表情本就有愁容，这一被问，整个强装出来的精神一下就垮了。 世子也是一脸哀色。 “神医，是家母病了。请跟我来。”世子一拱手，转身就要领着余元筝先行一步。好像迟上一息，他母妃就要不行了似的。 大家都跟着进了主院。 两家关系很亲密，王妃和靖王妃还是闺中好友。靖王世子和上官子棋也是亲如兄弟。 所以都一起进了靖王妃住的内室。 还没进去，就听到灵萱郡主带着哭音的声音传出。 “母妃，您不会有事的，神医很快就到，您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女儿还这么小，不能没有母妃。大哥还没成亲，您还没喝新媳妇茶呢。” 余元筝一听，心里一咯噔。这才见过没多久，怎么会病得这般严重？ 几步进去，就看到灵萱郡主正坐在床边，握住靖王妃的手，正流着眼泪与躺在床上的靖王妃说话。 余元筝什么也没说，几步跨到床边，就坐下诊脉。 只几息就把出结果。 怎么会这样？ 脉弱的如将死之人。 直接摸颈大动脉，也弱得很。 再看脸色，苍白得毫无半点血色。 如果这样下去，最多十天都要不了就会死。 女子会如此，又不曾受伤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 “男的都出去，靖王爷可以留下。”余元筝冷声说道。 靖王世子一听，推了上官子棋去了外间。 “靖王妃她可是崩漏？”见两人出去，余元筝直接看向靖王问道。 “是。”靖王痛苦地挤出一个字。 “崩漏”这两个字这些天如利刃一般一刀刀刺在一家人身上。 “已经多长时间了？”余元筝又问。 “已经十八天了。 一开始并不严重，请太医来开药还能止住血流，可过了七天后，吃药已经没有作用。 现在出血一天比一天多，太医院的太医请了好几位了，都没有办法。 最后一位太医已经明确了说法，如果血再止不住，让我们准备后事。” 靖王哀戚地讲了这些天来的病情变化。 而床边的灵萱郡主哭得更凶了。 “神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母妃，你开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办到，我们一定满足，我父王满足不了，我一辈子哪怕做牛做马也会满足。” 灵萱郡主越过她父王，给出最大的承诺。 ”郡主客气，在下并不贪心，只需一万两银子的诊金。”余元筝一拱手。 “靖王爷，太医们开的药方想来也是对症的，但这么多天都止不住，那就说明靖王妃的女子胞里长了东西。 此东西如果不去除，血就会不断流出，再这样下去，靖王妃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想要救靖王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女子胞里的东西取出，血就会止住。” 余元筝严肃地说出救治办法。 “那要如何取出？”靖王抓住重点。 “这个方法可能有些匪夷所思，希望您听了能控制住自己。”余元筝先打好预防针。 “你说。”靖王爷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 “就是用特殊的工具，通过下体，伸进女子胞里把东西取出来。” “什么？”靖王爷惊呼一声。 这怎么行？ 太医也好，面前这位神医也罢，都是男子。 “不，我不治。王爷，妾身死也不接受这样的治疗。”一直不曾出声的靖王妃林诗韵一听，挣扎着就要起身。 可是挣扎两下又躺下了。 她实在太过虚弱。 她的身子要是被别的男子看了，她还怎么活？ 宁可死也不能背上不洁的罪名。 “曾神医，可还有其他法子？”靖王爷作为男人，他也接受不了，但他还保有两分冷静。 “在下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而且在下行医时间短，工具也没有准备，还得给在下一天时间准备工具，现在对靖王妃来讲，时间就是生命，做决定要快，你们一旦下定决心治，在下马上就准备工具。” “不，我们不治。”靖王妃又虚弱地说道。 “神医可否把取东西的方法交给小女，由她来操作？”靖王爷提议。 他这个想法比较理智。 “应该不行，这个技术不是一学就会的，需要查看女子胞里的情况，判断哪些东西该取，哪些地方是不能碰的。 工具其实你们可以理解为一把形状比较特殊的刀，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女子胞，那就更麻烦了，可能当场就失血过多而死。” 余元筝怎么可能让别人来操作。 现在她也很纠结，自己的身份要不要暴露？ 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危险。 这事有点棘手。 余元筝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她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一直不曾开口说话。 此时她也皱着眉头，大概也在为她考虑而拿不定主意。 过了好一会儿，靖王也拿不定主意。 他想妻子活，可是如果真让神医这么做了，妻子估计也会反抗到底。 “父王，女儿要母妃，哪怕过后您把母妃休了，女儿也要母妃活着，大不了女儿跟着母妃，女儿给母妃养老。”灵萱郡主心里只有母妃。 她怎么也做不到看着母妃一天天虚弱下去，然后再过几天就死了，从此她就没有母妃了。 可是母妃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日子没过。 秦雨烟在自己的好友脸上转了又转，又看到瑾萱就要失去母妃的痛苦。 她犹豫着要不要替儿媳妇拿个主意。 “神医今年多大？”靖王看到女儿如此，心里酸涩得眼睛用力地眨了好几下。 心里想到一个主意，或许妻子不会那么排斥，他也勉强能接受。 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不然也不会一个堂堂王爷，家里都没有侧妃。 他的妻子是自己求来的。本来他母后给他选的别家女子，但他就看上没有母亲的林诗韵。 而就因为她没有母亲顾着，给人感觉特别懂事，坚强。 而妻子能与荣王妃成为闺中好友，其实也有同病相怜的原因。 两人都从小失去母亲。 “在下今年十六岁。” “没想到神医年纪这么小，本王收你做义子如何？”靖王爷突然说了句和治病毫无关系的话。 但大家一听就明白了。 第89章 认义父义母 余元筝听了眼睛一亮，与秦雨烟对视一眼。 秦雨烟微微点头。 这个办法也好，虽不能和亲生儿子比，但怎么也有了一层亲密的关系。 “多谢靖王爷抬爱，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余元筝上前一拱手。 事情一说定，那就抓紧时间。 当场靖王爷就进宫向皇上请示旨意。 皇上一听自己的亲弟弟要收一个义子，吃了一惊。 ”以前让你多纳两个侧妃，你不纳，现在膝下只得瑾瑜一个儿子，现在嫌少了吧。” “皇兄说的是，只是现在都快四十的人了，也就不说那话了。今天臣弟就想收个义子来分担一点瑾瑜的压力。”靖王顺着皇上的话说，但没说要纳侧妃。 “弟妹现在怎么样了？”皇上也知道靖王妃这些天身子不好，太医他也招来问了一嘴，说是妇人病，他一个大伯哥就不好深问了。 可是昨日中午去母后那里用餐，却听母后唉声叹气，他才知道弟妹恐怕这关难过。 他正想发榜请天下名医，结果还没发，弟弟就进宫来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弟弟来请他发榜，结果却是请示他要收个人做义子。 亲王的义子虽不入皇家玉牒，但身份也是非同凡响。 “哎，皇兄，可否借一步说话？”靖王叹了口气，请求道。 皇上手一挥，御书房里伺候的人都快速退出。 “怎么了？”皇上见弟弟那惆怅的样子，关心问道。 “诗韵她遇到了生死关，臣弟请了京里最近盛传的神医入府，他有办法治，但办法让人接受不了。” “什么办法让你一个上过战场的王爷都接受不了？”皇上更奇怪了。 靖王知道，自己收个义子，没那么容易，皇上必须知道其中缘由。 他只得把余元筝说的方法告之。 ”也就是你打算收那神医为义子，就是为了堵自己的心？”皇上一听就明白了。 “是。而且诗韵也不愿意。臣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只得用此权宜之计。” “那神医你可知道他的底细？” “臣弟不知，还没来得及查，他在京中的第一个病人就是金老大人。臣弟为此去见过金老大人，真的好了太多。 现在除了偶尔咳嗽两声，基本症状已不见。他还收了永安伯府二爷父子为学生。 臣弟又去找了余二爷。 据余蕴之说，那神医是什么药王山来的，他小时候受过余蕴之女儿的恩，所以特意报恩才通过此事给他们父子牵了这个线。” 靖王把自己打听到的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按你这么说，那小子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如果禀性纯良，你收为义子也尚可，如果以后他要是有不轨行为，或者是别国奷细，到时再处置了。”皇上想得就多了些。 突然冒出来的神医，很让人怀疑，而且他还混迹在权贵之家，更让他想得远。 “是，臣弟会继续打探。如果他是奸细，臣弟就会直接杀了他。” 两兄弟谈好，得到皇上的赞同，靖王很快就回了王府。 靖王让丫鬟把王妃也扶出来坐在主位上。 当场就在秦雨烟和上官子棋的见证下，行跪拜认亲礼，奉茶。 “孩儿曾元拜见义父义母。”余元筝很规矩地三拜下去。 然后接过曹瑾瑜端过来的茶。 靖王夫妻接了。 还给了认亲礼。 “这个玉佩是本王的子嗣才有的。瑾瑜和瑾萱都有。 你们的玉佩都是同一块玉雕刻而成，一共有四块，本是给本王的子嗣准备的，但因你义母身子不太好，生下瑾萱就再不曾有孕，所以就一直留到现在。” 靖王还把玉佩的来历讲了一遍。 余元筝再看曹瑾瑜的腰间，果然挂着一块一样成色的碧玉。 再看自己手里的，都是同一个图案：麒麟。 “多谢义父义母。” 余元筝收了这么贵重的礼，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由此可见靖王爷对王妃的感情很深。 “义父义母，今日孩儿拜了义父母的事可否不要外传？”余元筝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为何？”靖王爷就奇怪了。 有了靖王府做靠山，他在京中不是更好混吗？ 哪怕是个义子，那也是他靖王的义子，哪个不给面子？ “因为孩儿怕给王府添麻烦。谁家要是请医，请不到孩儿就会想办法来找义父。您是替孩儿应承呢还是不应承呢？孩儿可是收的一万两诊费。” 余元筝分析道。 “你小子，想赚钱多看几家不就行了？为何把诊费定得这么贵，很多权贵之家都请不起。就是为父都考虑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请你来。” 一万两都够王府半年的开销了。 “孩儿很懒，不想每天都出门看诊，那就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了，那种生活太累。孩儿就想做点药丸卖，赚点轻松钱。”余元筝笑着说道。 而实际当然是她行医不方便。 “既如此，那就如你所愿，暂不对外公布。”靖王也不勉强。 正如义子所说，以后都知道神医是他义子了，来求医。 这满朝文武，人口可不少，太医一旦治不了，都来找他，也是个麻烦。 “多谢义父。” “好了，现在你可以把面具摘下吗？”靖王提了个要求。 亲都认了，余元筝还戴着面具，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秦雨烟和上官子棋一听靖王爷提这个要求，心里一提。 这关怎么过？可是目前他们母子是外人，不好插话。 余元筝看了两人一眼，才开口：“呃，这事也请义父义母见谅，以后再揭下给你们看。最近一段时间不太方便。放心，迟早会揭下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有难言之隐。 她当然不敢揭。 一揭，他们全都一眼认出来。 要不是她有口技，就说话这项都瞒不过他们这些高位者的眼。 靖王盯着余元筝仅能看到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看出些什么。 但那双眼睛干净澄澈，无半点心虚，而是她真的不方便。 要不是看在她能救自己妻子命的份上，靖王还真不会如此纵容她。 靖王虽表现得还算温和，但再怎么样也是皇上的亲弟弟，哪里容许人如此忤逆他的话。 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谁也没说话。 第90章 为夫何其有幸 “好。等你方便的时候。”经过再三权衡，靖王终于点了头。 上官子棋母子俩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得到靖王的认可，余元筝也把肩膀一松，她也很怕靖王非要看她长什么样不可。 “兄长，先扶义母去躺好，这种病尽量不要起来，就躺着，减少血流的速度。我再开一副止血的药，先控制一下，我准备工具需要一天时间，最迟后天就来。”余元筝对曹瑾瑜说道。 她见靖王妃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也心疼她。 想到她是母妃的闺中蜜友，她真想现在就能给她手术，可是没有工具。 曹瑾瑜早就看他母妃坚持得有些困难，一听立刻把人从椅子上抱起。 “这两天多吃些补血的东西。义母，坚持住，你死不了的。瑾萱妹妹还等着您给她找好婆家呢。”余元筝鼓励道。 这话说得灵萱郡主脸一红，一跺脚，追着她母妃进了内室。 余元筝告辞离去。 上官子棋追在她后面，想要一起走。 结果被余元筝拒绝。 “我替靖王叔送送神医。我怕又有人起歹心。”上官子棋说得理直气壮。 “对对对，让子棋送你。”靖王也提议。 他也知道之前神医被人劫杀之事。 万一歹人还不死心呢？ 荣王爷为此满京城抓沧澜国奸细的事，他也帮了忙的。 出了靖王府，余元筝又在几个护卫的护送下回十日堂。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 刚一出后门，就看到上官子棋在后面等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先回去的吗？”余元筝真是无语。 他跟得这么紧，迟早会引起怀疑。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只简单一句话，就表达了他的担心。 余元筝没办法，只得快速钻进他的马车，一起回去。 “夏雨，这辆马车迟些再回去吧。”余元筝不想两辆马车一起走，那太招摇。 上官子棋巴不得两人一辆马车。 车里要放轮椅，显得空间就小了很多。 但两个人坐还是可以的，幸好今天她没带丫鬟。 紫月和姜花都被她派出去教刘明德一家做药丸去了。 两个新提上来的小琴和香枝还没完全培训好。她还不敢轻易带在身边。 余元筝刚一上车，上官子棋就握住了她的手，并在手里把玩。 这些天，他们虽每晚都躺在一张床上，但他明显感觉到妻子对他没有那种他想象的亲近感，他就知道妻子并没有因为两人圆房就全身心接受自己。 所以他抓住一切机会来亲近妻子，希望她一天天能把自己的靠近当成习惯。 今日是他第一次看妻子给病人看诊。 “为夫何其有幸，能娶到你做妻子。”上官子棋有感而发。 太医都没办法的病症，自己的妻子却一口就应承能治。 这样的宝贝是他的妻。 “那是，你肯定上辈子在佛前求了几千回。”余元筝自夸。 而且也是大实话。 要不是遇到她，他想活，门儿都没有。 看到妻子一副骄傲的表情，上官子棋觉得很可爱，也很率真。 他心里柔软得不行。 “夫人又多了一个很硬的靠山。”上官子棋调侃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靖王会提出这个办法。这样也好，我的秘密就能多保一段时间。希望你和父王能早些找出要害你的人。” 余元筝要不是因为上官子棋的事没解决，她也不必这么隐瞒身份。 “嗯。” “对了，上次我告诉母妃，她院子里的人可能有问题，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消息？”余元筝很奇怪。 母妃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父王安排了暗卫一直盯着，问题就是，盯了这么多天，什么也没发现。”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为什么呢？”余元筝想不明白。 “不知道。” “最近主院有没有下人请假或者其他原因没来上职的？” “没有。” “那主院那边最近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导致那人没动手？” 上官子棋认真想了想。 想到一个事，但觉得那事应该和此事没有关系。 “想到了什么？”余元筝见他摇了两下头。 “因为要查沧澜国奸细的事，最近父王一直宿在外院书房。”上官子棋还是说了出来。 结果引得余元筝一拍手：“对了，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上官子棋不明所以。 “藏红花有让女人不易有孕的作用，如果父王不宿在主院，那人就没必要在母妃的吃食里放藏红花了。”余元筝分析道。 上官子棋一听，眼睛一亮。 很有道理。 两人回到棋雅院时，天已经黑透了。 匆匆吃了顿有些迟的晚饭。 余元筝就开始画图，都是她前世用过的，记得很清楚，很快就画好，并找来夏雨，和他讲了两遍，确认他听懂了，才让他带去找人做出来。 主要就是扩阴器，刮匙，钳子等。 条件有限，全靠她的技术熟练程度。所以她才不可能同意教灵萱郡主，让她来操作。 技术才是关键。 次日。 余元筝绣花打发无聊的时间，给上官子棋绣的荷包终于绣好了。 他拿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的看。 “夫人绣的真好。比为夫画得还要好，很有灵气。”上官子棋很满意，当场就系到了腰间。 到了天快黑，夏雨才把她要的工具带回来。 余元筝一直等着他回来。 靖王妃真的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余元筝拿起每一样工具试了试，虽没有后世那么先进，不过这几个都是小工具，形状是像的，只是刀面没有那么峰利，但也免强能用。 “我现在就去靖王府，义母真的等不起了。”余元筝连晚饭都不想吃就打算出门。 “等等。这时候出门对你也不好。 正门那里守门的小厮就有四个。他们只是很普通的守门小厮。 王府女眷很少这个时候出门的，除非有了不得的急事。 还是吃过晚饭，从后门悄悄离开。 我派远山先去靖王府传个信。” 上官子棋不同意她就这么出门，母妃也不会同意的。 余元筝想了想，觉得还是少一事比较好，只得耐心吃完饭，等天黑尽了，她才穿了一身黑衣，把要装扮的衣服也带上，打算就在马车里换好。 “我陪你一起去。”上官子棋又提要求。 “你跟着去干嘛？” 第91章 手术进行时 “为夫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上官子棋理所当然。 “有几个护卫送我一起去，哪里就一个人了。”余元筝感觉莫名其妙。 “为夫就在马车里等你。”上官子棋说得异常坚决。他非去不可的架势。 “随你吧。但不要让人发现你在马车里，现在我还不想让人知道咱俩关系亲密。”余元筝还是喜欢闷声发大财。 如果报出神医和荣王府大公子关系特别好，那又会有很多麻烦找上门。 她只想借一下大少夫人这个关系就行。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王府后门悄悄出了府。 余元筝还带紫月和姜花两个丫鬟去给她打下手。 没有直接去靖王府，而是在外面各种小巷子里穿梭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往靖王府而去。 也是走的后门，大晚上的，最好不要引起人们的注意。 进了王府，曹瑾瑜亲自在后门等着她了。 余元筝下马车时快速把车帘放下，没让人看到上官子棋也在马车里。 几个护卫护着往里走。 直接去的靖王妃所住的地方。 他们一家人早就等着了。 “见过义父义母。” 余元筝看到靖王妃的脸色更苍白了。 真的等不起了。 “元儿，你......”靖王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义父放心，孩儿一定治好义母。“余元筝给以保证。 ”拜托你了。“靖王无话可说。 这个家不能没有主母，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劳苦快二十年，他怎么舍得她死。 ”元哥，我可以在旁边看着吗？”灵萱郡主提出请求。 “义妹还没成亲，还是不要看的好，怕对你以后的心理有影响。放心，我带了两个丫鬟给我打下手。”余元筝可不敢让一个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小姑娘看那么血腥的场面，而且还是她的母妃。 “义父，让人准备一张长条桌，把前面两条腿锯掉大约三寸长，抬进来。然后再烧些开水来凉着，再拿两瓶烈酒来。”余元筝提两点要求。 世子一听，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就让人抬了张桌子到外间。 靖王出去一起抬进内室。 一切准备就绪。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搞定。”余元筝开始赶人。 靖王和世子依依不舍地出去。 两个伺候靖王妃的丫鬟也出去了。 “义母，手术过程是有些疼的，但怎么也不可能如生孩子那么疼，希望您能忍得住。”余元筝还是要事先和病人讲清楚。 “元儿，义母还是死了算了，虽然你认我为义母，但你毕竟......”靖王妃对余元筝是男子的身份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义母，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余元筝可以理解她，但活和死哪个更重要，都不用考虑的。 “可是，元儿，义母这辈子能遇到你义父已经值了，就是死也不怕，只是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所以您就想着两个孩子还需要您，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余元筝再劝。 靖王妃还是放不开。 但现在一切准备都到位了，病人却不配合。 余元筝不给她继续犹豫的时间。 亲自动手先用酒把桌子擦干净。再把各种工具也用提纯后的酒擦了又擦，放到另一张桌上的托盘里。 “把王妃抬到桌上。”余元筝指挥两个丫鬟。 出门前余元筝就给两个丫鬟培训好，一切听她指挥，不要问东问西。 紫月和姜花合力把靖王妃抬到桌上。 真的要开始了，靖王妃感觉要上刑场似的：“元儿，我......” 她真的太难接受一个男子看到她的那里，不管这个男子是谁。 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她都做不到毫不遮拦地呈现在他面前。 之前因为没有直面，感觉还没那么强烈，现在事到临头，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义母，其实我们谁都不会说出去，孩儿是怎么给您治疗的。您把眼睛一闭，什么都不要想，等会您一疼起来，什么都不会多想了。”余元筝竭力安慰。 有一瞬，她都想表明身份了。但想到荣王府里的危险，她又生生压住。 只能对不起这个义母了。 等以后她的身份真相大白，义母就会放下今日的芥蒂。 余元筝对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两人不管靖王妃还没完全同意，直接就把她的下裤给脱了。 靖王妃尴尬地直接闭上了眼睛。 就当死过一回了，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余元筝见她再没有挣扎，说明已经接受现实了。 开始工作。 用酒精消毒，然后开始手术。 “把灯再移近一点。” 紫月把灯移近。 “镜子反射过来的光对准了。” 姜花两只手都拿着镜子用于反光。 其实两个丫鬟也有些紧张。 她们从没见小姐做过这种事。 只有稳婆才会在给女人接生时会看到女人的那里。 而现在她们都还是黄花闺女，难免有些害羞。 还好事前小姐就交代过。 两人都很默契地配合余元筝的命令。 余元筝拿起工具开始手术。 当疼痛来临时，靖王妃再也顾不得心里的七想八想，也顾不得羞涩，忍不住呻吟出声。 “很疼吗？”余元筝关心问道。 “能忍受。”靖王妃咬着牙挤了几个字。 “应该不会再加重，义母最棒，说不定此次手术后，您还能再给义父添个小宝贝。”余元筝开始和她聊天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她手上的动作不停。 “真的？”靖王妃一听还能再生个孩子，一下来了精神，疼痛都忘了几分。 “孩儿估计您就是女子胞里有问题才导致您生了萱妹妹后就再不能怀孕。 您看那些庄子里的女人，一辈子不知道生多少个。 七八个都不是问题。一是她们经常劳作，身体健康，二是因为庄子里的男人不纳妾，每天吃过晚饭没事做，可不就使劲造娃吗？所以他们的媳妇能一个接一个地生。”余元筝当笑话似的讲起庄子上的夫妻。 “呵呵，你这孩子，居然观察得这么仔细。还说得这么好笑。”靖王妃被逗得笑出声，也忘了疼痛。 本也不是特别疼。 “孩儿难道说的不是真的？不信等您好了，去庄子上看看。只不过，条件有限，好些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顶不住各种病，死了。他们生五个能养活三个就不错了。” “说的也是。”靖王妃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道，人本就有三六九等。她只能庆幸自己出生好，嫁的也好。不然哪有能力请神医给她治这种必死的病症。 第92章 抓到下药真凶 余元筝就在这种一边聊天一边操作中把手术做完了，果然里面长了东西，导致子宫的功能失调，引起的血崩之症。 幸好遇到了她，不然靖王妃能活下来的可能性真的太小。 失血过多，贫血而死。 ”好了，结束了。”余元筝说出这句话，靖王妃身子一松。 她终于熬过来了。 紫月和姜花两人帮她把下面垫好，再给她穿上下裤，又抬回床上躺好。 “义母，接下来你好好养身体，多吃补血的东西，如红枣，猪肝，鸡蛋、桑葚、海带、黑木耳等。我再开一付生血药煎服。争取早日康复。世子哥哥还没娶媳妇，萱妹妹还没说人家，这些事还得您来操心呢。”余元筝又鼓励她。 “好。” 手术顺利完成。 收拾好。 父子三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紫月去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诗韵，感觉怎么样？”靖王爷立刻来到床边，坐下，关心地问妻子什么感觉。 “在手术过程时有些疼，现在结束，下腹还有点点隐隐的痛感。其他没什么感觉。”靖王妃把自己的感觉描述给夫君听。 本来这个病，就是在之前也没有痛感，就是失血让人感觉身子特别虚。 “那就好，那就好。” “义父，放心，手术很成功，义母现在就能感觉到应该没怎么流血了，不过也不可能一下就没有，接下来半个月还是多少会有一点点，但不会像之前那样血流不止。最多一个月后就基本能恢复。”余元筝也给了一颗定心丸。 “谢谢你。”曹瑾瑜真诚道谢。 “不用谢，我救的是我义母。” 交代医嘱，写了药方。就连日常洗下面的药都开了一副。 曹瑾瑜又亲自送她出门。 “元弟，这是诊费。”曹瑾瑜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票。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讲这个了。”余元筝推辞。 “这怎么使得，本就是为了权宜之计，父王才认你做义子的，诊费不能少，这也是父王的意思。”曹瑾瑜早就得了靖王的指示。 就怕他不收，所以特意交代。 余元筝见他那么坚决，只得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到十日堂留话。” “好。” 余元筝上了马车，在几个护卫的拥护下离开王府。 上官子棋一直等在马车里，当真没让人发现。 回荣王府的路上，只遇到一队巡城卫，但夏雨拐进一个巷子避开了。 安全回到王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就说，哪里有那么多危险，你非要跟去。” “不跟去，我不放心。”上官子棋还是那句，“以后你去哪里出诊为夫都要跟着。” 嚯，还成赖皮狗了。 余元筝无语。 一进到棋雅院，里面居然亮着灯。 两人进去，看到王妃正坐在外间，明显是在等他们。 “母妃，怎么这么晚了在这里？”上官子棋明知故问。 “筝儿，怎么样了？”王妃很关心自己的闺蜜。 “母妃放心，一切顺利。最多一个月，义母就可以出门访友了。到时母妃可以约她到我们府里来做客。”余元筝笑着说道。 “那就好。母妃就等着你回来报平安。” “母妃就不担心儿媳的安全？”余元筝故意调皮问道。 “你这孩子，当然担心，不然母妃也不会在这儿等着你们。好了，晚了，休息吧，明早到母妃院里一起用早膳。”王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放心了。 次日，夫妻俩还没起床，叶嬷嬷就风风火火进来禀报说王妃院里出事了。 两人快速洗漱后，去了主院。 一进正厅就看到王爷和王妃都在。 他们还没找位置坐下，二老夫人带着儿媳妇也来了，接着就是余朝阳和罗侧妃。 看来大家的消息都很灵通嘛。 中间跪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嬷嬷。 有些发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还流着眼泪。 余元筝也见过几回，就是主院帮王妃管事的一个管事婆子，好像叫郑嬷嬷。 听说就是她管着小厨房。 对了，她还是老王妃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 余元筝听春雷说过。 “郑嬷嬷，说吧，是谁指使你给本妃下药的？”王妃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郑嬷嬷是王爷亲自安排到主院，伺候在她身边的老人。 王爷也冷若冰霜地看着跪在中间的老人。 这是他母妃的大丫鬟。 母妃在他三岁时就死了，母妃留下的四个丫鬟，最后都留下来伺候他这个小主子，后来在庶母的安排下嫁了人，才离开的。 后来他长大了，娶了王妃，还生了孩子，这个郑嬷嬷某一天求到他面前，说他嫁的夫君已经死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家里日子过得困难，请他这个主子给条活路。 他念在母妃的份上，让她进了主院，结果就是如此报答他的。 地上的郑嬷嬷只一个劲流泪，什么也不说。 “郑嬷嬷，本妃自进这王府，自认从未苛待过你，你为何要害本妃？”王妃再次问道。 可是地上的郑嬷嬷还是一言不发。 这时李大管家进来了。 “禀王爷，郑嬷嬷的大儿子随三老爷在任上，是三老爷出外任职时特意要到身边伺候，然后他们一家都跟着三老爷走了。 郑嬷嬷的二女儿以前伺候在二老夫人身边，后来因立了功被二老夫人放出府，现在是良民。” “哦，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郑嬷嬷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我都快忘记了，好像叫什么，叫什么梨。 当时她跟着进宫拜见淑妃，替淑妃娘娘挡了一回算计，立了功，回来后我就放她出府。 郑嬷嬷，你那女儿现在嫁到哪里去了？” 二老夫人说完，还特意问跪在中间的郑嬷嬷一句。 “回二老夫人，奴婢的女儿福薄，出府后，没几年就病死了，连个孩子都没留下。”说完，郑嬷嬷又继续抹起了眼泪。 “你也是个命苦的，不过你那儿子怎么就愿意跟着老三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而不留在府里好好孝敬你？”二老夫人把话给带着走偏。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有问题，哪有那么巧的事。 她的两个儿女都不在府上，就她一人在府上，丈夫还死得早。 第93章 二房的日子过不下去 “本妃问你话。”王妃明显生气了。 郑嬷嬷又身子一颤。还是不说话。 这时暗一进来。 他是王爷的贴身暗卫头领，平时都在明面，也相当于小厮。 但王府谁都知道他的身份，而且武艺高强。 “禀王爷，在郑嬷嬷房里搜到藏红花一包，还收到其他药粉几包，属下不知是什么用途。而且还收到很多金银首饰。”说着，他把搜到的东西都一一展示出来。 而看到这些东西的郑嬷嬷，知道今天躲不过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动作之快，就在趁大家被那些东西吸引注意力的时候。 王爷看到，立刻一掌拍向她，想打偏她的手，可是，还是迟了。 余元筝立刻上前，就要去抠她的嘴，可是郑嬷嬷用劲力气挣扎，不让余元筝得逞。 那药已经下肚。 没一会儿，药效发作，郑嬷嬷惨叫几声，七窍流血。 事情来得太突然。 余朝阳吓得一声尖叫。 二老夫人和二夫人也脸色发白。 厅里伺候的丫鬟们吓得相互抱成一团。 而余元筝见过不少死人，没什么感觉。 暗一上前查看一番。 “王爷，没气了。” “李管家，拖出去，丢在乱葬岗喂野狗。”王爷吩咐。 “父王，不能喂野狗。野狗吃了会被毒死。”余元筝出于环保考虑，来了这么一句。 结果引得二老夫人几个看她象看怪物。 “哼，她要害你母妃，你居然还同情她？”二老夫人没事找事地训斥。 “我不是同情她，而是同情野狗，野狗可没害我母妃。” “挖个坑，埋了。”王爷又冷冷地吩咐一句。 “是。”李管家找来两个小厮把尸体拉走，还安排一个粗使婆子把地擦十遍。 这时王妃才走上前查看暗一搜出来的东西。 看到好些首饰都有些眼熟。 拿起其中一个玉手镯，上面的雕花，王妃很熟悉，这是她安排金祥楼给做的，每年过年过节，她都会找来金祥楼的管事定做一批首饰，分给府里的女眷。 这个好象是给二老夫人的。 “二老夫人，本妃记得这是前年过年时的新年份例，怎么会在郑嬷嬷手里？”王妃捏起那手镯，展示给二老夫人看。 二老夫人早就想上去把自己给那老货的几样首饰拿回来了。她就知道王妃肯定会看出问题。 这都多久了，那老货居然还留着。 “王妃，这老货手脚如此不干净，偷东西居然敢偷到我头上来。”二老夫人说着就走过去，从王妃手里把东西像抢似的抢到手里。 王妃真想翻白眼，也就她不要脸皮。 “老二媳妇，过来看看，这老货有没有偷你东西？”二老夫人还把二夫人也叫过来一起看那堆东西。 二夫人还真厚着脸皮过来看。 她还真好意思地从里面拿出几样小件出来。 “王妃嫂嫂，这郑嬷嬷是你院里的人，没想到在你眼皮子底下居然敢做出如此该杀之事。”然后她就把那几样装进自己的兜里了。 “你们是不是都当本妃是傻子？郑嬷嬷是本妃院里的管事，当然会帮本妃处理一些中馈之事。你们难道不是用这些东西来贿赂她，给你们行方便？”王妃明显生气了。 ”母妃，儿媳有一事想说。“这时余元筝开口了。 ”你说。“王妃对着亲儿媳那语气就好多了。 “前不久，儿媳不是在这儿与世子妃一起算了几本账本吗？儿媳发现好些东西的物价都有些高。十只鸡要二两银子。 我好像听我娘说过，活鸡一般十到十二文左右一斤。一只鸡我们当它五到六斤重，十只鸡也花不了一两银子。那么还有一两银子去了哪里？” 余元筝的话让二老夫人和二夫人老脸发红。 这还不清楚吗？就是她们用这些首饰贿赂王妃院里的管事，然后得好处。 收首饰，要是被王妃发现，可以说是其他主子赏的。但银两就不同了。 这些直接在府里上职的奴仆不敢明目张胆直接贪主家的钱，一旦发现那是要直接打死的，只有为主子办事，有主子护着，他们才敢这么做。 也就是郑嬷嬷收了这些好处，让她手下的一些人在物价上做文章，多出来的钱上交给二老夫人或者二夫人。 “好的很，好的很。赵嬷嬷，明日你出府把府里常用的东西的物价重新打听一下，抄一份给本妃。”王妃没想到自己被人这么耍着这么多年。 余元筝真的羡慕王妃，生活在王府，不知柴米油盐贵。下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幸好是王府，家财丰富，经得起这么给她败。 可是听了王妃这话的二夫人要哭了。 如果不是她和二老夫人想着法从这些做采买的下人手里得些银钱，他们二房可怎么过啊？ “王爷，我们二房要去要饭了。大哥，你不能看着我们二房喝西北风啊。”二夫人真哭了，向王爷哭诉。又是叫王爷，又是叫大哥。 本是处理王妃院里被下藏红花一事的，结果这事歪到没边了。 “怎么，老二，本王已经丢到军营里做事了，他还不老实吗？”王爷一想到那不争气的二弟也一阵头疼。 “这一个多月来，是花钱少了点，可是我们二房有那么多妾室，还有五个庶出的子女，个个都要用钱，公中那点钱哪里够啊？”二夫人继续哭诉。 “把没生过孩子的妾室都打发了。”王爷直接下令。 “王爷，不能啊，夫君会打死弟媳的。”二夫人哪里敢。 “王妃，这事你看怎么办？”王爷也不好处理二弟房里的事，只得求助王妃。 “本妃也没办法。”王爷不好处理，她一个做嫂嫂的就好处理了？ “你们二房的几个铺子，一年盈利多少？”王爷问道。 “我们二房也就五个铺子，平均每个铺子也就一百到两百两的盈利，还不够夫君和子峰零花。”二夫人很无奈。 “你们是怎么经营的？一个铺子才一二百两的盈利？”王爷真没想到他们二房这么没用。 王妃管着的铺子哪个一月没有一千两左右的盈利，而他们才这么一点。 “那就把二房的几个铺子收回来，让王妃帮你们打理，每个铺子一月给你们三百两。”王爷直接拍板。 “这怎么成？那是二房的产业，就是再差也不能交到王妃手里，以后子峰要成亲，不得用一两个铺子做聘礼，玲儿也要说亲，以后还得用一个铺子做嫁妆。”二老夫人不干了。 “这不行那不行，你们想怎样？我们大房一月的开销都没二房大。”王爷发火了。 二房就两个孩子，一个侧妃。 王爷的两个通房一直就没让她们生孩子，直到现在也只是丫鬟。 第94章 罗侧妃的来历 “王爷，每月的月利再加多一成吧。”二老夫人提议道。 王爷听了，心里在盘算，不可能只加二房的，要加就得全都加。 “王妃以为如何？”王爷先征求王妃的意思。 “王爷认为可行就加。”王妃还是老态度，王爷说了算。 “那就如了你们的意，加一成。以后要是再过不下去，本王就分家。”王爷拿出杀手锏。 一说分家，二房就知道收敛了。 王妃心里也有成算，今天查出二房从下人手里得好处，以后这条路给他们堵死了，王府的开销自然就小了，多加一成说不定还省钱了。 余元筝看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像王府这样的人家，都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在阴暗处。 长见识了。 二老夫人和二夫人见得到自己想要的，告辞离去。 王妃继续检查郑嬷嬷房里搜出来的东西。 罗侧妃看到一件是她前不久才送给郑嬷嬷的东西，脸一红。 “王妃姐姐，这是妹妹赏给郑嬷嬷的，有一次她帮妹妹办了件事，特意赏给她的。”罗侧妃找了个借口，想把这事圆过去。 而实际是她找郑嬷嬷打听消息，她想知道王妃和大公子的事。 王妃现在已经知道郑嬷嬷是什么人，已经麻木。 罗侧妃也厚脸皮把那个钗子拿走，离开了主院。 还把傻愣愣的余朝阳带走。 余朝阳整个过程一句话没说。 她这些日子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今天这事在前世也没有发生。 可现在那么多前世没发生的事，这世都发生了。 目前看着对她没什么影响，但她就是有一种预感，这些前世没发生的事，对她一定没有好处。 而现在世子每天很少时间在府里，她心里发慌。 不相干的都走了。 王爷才长长叹一口气。 “伺候的都下去。”王爷吩咐。 然后几个丫鬟鱼贯而出。 李管家和暗一也退出去了。 只剩四个主子。 “子棋媳妇，你看看这几包药是起什么作用的？”王爷吩咐。 余元筝上前，一一查看。 “父王，母妃，这包是迷幻药。 这包是软筋散，而且还不是立刻发作的那种，是要经过一段时间才发作的那种。 这包是避子药。” 余元筝把三种药的效果都分辨了出来。 “天杀的。”王妃一听，哭出声来。 还有没什么不知道的，儿子就是被这药给害的，害了还不把药处理掉，这是留着想用第二次啊。 “母妃。”上官子棋推着轮椅上前，轻拍着她的背，“儿子现在已经醒了，不用自责。” “没想到这么多年，母妃身边都藏着一条毒蛇。”王妃哪里会不自责。 “是本王的错，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到你身边伺候。”王爷更自责。 这事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幸好当初朝阳换了婚，让筝儿入了你的房，不然......”王妃想到那个后果，心就痛到无以复加。 余元筝可是告诉过她，新婚那天算起，儿子只有半年可活。 如果不是遇到这个儿媳妇，那就真如朝阳所说了。 王妃扑到儿子身上哭得更凶了。 “父王，郑嬷嬷一死，我们还没有找出真正的真凶。”上官子棋也很懊恼，轻拍着王妃的后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让人服毒自杀了。 “本王怀疑她可能也是奸细。”王爷想得就有些多了。 “何以见得？” “只是猜测，暂无证据。但她不畏生死，当场服毒自杀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说明她经过训练。” 余元筝也想不明白，控制王爷的子嗣能起什么作用？ 难道只是为了让世子之位落到二公子手里？可是二公子也是王爷的儿子。 除非他不是。 除非他不是！ 这个想法一入脑，余元筝觉得有些荒唐。 但除了这个解释，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父王，二弟真是您的孩子吗？”余元筝藏不住话，把这个想法问了出来。 “你说的什么瞎话，当然是本王的儿子。”王爷老脸一红。 但同时这话也给他指了个方向。 他也就嘴上硬一下，他用力回忆当时的情形。 如果不是他的儿子，那会是谁的儿子？ “此事本王会继续查。”王爷留下这句话，大跨步走了。 也不安慰一下哭泣的王妃。 这是不好意思了？ 男人犯了错，都这么高冷处理的吗？ “母妃，当年侧妃是如何进的王府？”余元筝这才打听起侧妃的事来。 “哎，这事也是个不光彩的事。 那是十九年前，母妃带着只有一岁的子棋随王爷去平阳侯府赴宴。 那天老平阳侯过六十大寿，很热闹，宴会进行到申时都没结束。 你父王与平阳侯家的大公子关系还不错，就被劝着多喝了几杯。 结果那酒不知道是太烈还是怎么的。 本有些酒量的他居然喝醉了，然后去客房休息。 结果被二老夫人发现他居然睡了平阳侯的一个孙女。 虽然是庶出，但那也是平阳侯的孙女。 平阳侯世子和夫人抓住不放，一定要你们父王负责，所以不得不纳了回来做侧妃。 结果就那一次，罗侧妃就有了身孕，就是子书。” 王妃当时被带到那个客房，看到一室的凌乱，还有二老夫人在旁边一个劲安慰罗欣怡，就气得要命。 她当时很想给二老夫人一巴掌。 她到底是哪家的都分不清，居然站在罗家人那边，替女方家说话，要王爷一定要对女方负责。 王爷本打算只给个妾室的位份，毕竟只是个庶女，可是二老夫人上串下跳，要王爷给侧妃之位。 侧妃就要上族谱，所生的孩子虽然也是庶子，但地位也高很多。 最终王爷在平阳侯世子的压迫，二老夫人的劝说下应下了此事。 回到王府还被老王爷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从此王爷再也不敢喝酒喝醉。 “母妃，您不觉得父王是被算计的吗？”余元筝很无语。 “知道又如何，没有证据，而且人家姑娘的确被糟蹋了。 这事必须要有一个圆满的解决办法，那就只有你父王纳她入府一个办法。 当时罗侧妃就寻死觅活，你父王不得不答应。” 余元筝听了，好像这中间也没啥问题，只不过是王爷着了道而已。 哎，真是的，古代的女人想要嫁给谁，只要设计一下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男人出门太没有保障了。 其实就是女人的名声闹的。 “你以后出门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别哪天被哪个女人看上，然后也如此设计一通，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余元筝莫名其妙地转头对上官子棋说道。 说完这话她才感觉有点儿不合适。 她对他都还没有产生那种生死相随的感情。 第95章 二房打她主意 “夫人放心，为夫绝对是洁身自好之人。”上官子棋立刻保证道。 余元筝听得脸一红。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 “嗯，为夫知道。” 王妃看着夫妻俩的互动，心里无比欣慰。 儿子对儿媳妇很上心。 这样就好，以后他们夫妻就很和睦。 离抱孙子应该不远了。 三人又认真查看起郑嬷嬷房里搜出来的东西。 除了那三包药，就是各种价值不等的首饰为主。 一些王妃知道，一些王妃不知道。 “咦，这个金镯上居然有内务府的标记。”上官子棋拿着一个手镯看了又看。 王妃一听，也接过来看，果然。 “难道宫里也有人收买郑嬷嬷不成？”王妃吃惊。 “有可能是淑妃给二老夫人的。”上官子棋分析道 “但也不排除是她本人也有事吩咐郑嬷嬷做。”余元筝补充道。 总之，就是郑嬷嬷各方都有可能收买为其办事。 但现在人已经死了，而且儿女还都不在王府。 “母妃，儿媳怀疑她说的她女儿已死的事是假的。”余元筝想到郑嬷嬷死前说的话。 “很有可能，我这就让远山去查一下。”上官子棋也认同这话。 一场本以为抓住了真凶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真是可惜了。 “母妃，一会儿儿媳去小厨房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该入口的东西。”余元筝提议。 “害人的东西，不会放在明面上，估计你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图个安心吧。” “随你。” 两夫妻临走前，余元筝真去主院小厨房看了看，确实没看出什么问题。 小厨房也就做些小吃，真正的正餐还是要大厨房来做。 当天赵嬷嬷就出王府去街上各铺子打听各种常用物品的价格。 直到天快黑才回来。 第二天一早，王妃把王府里的各管事全部集中一起。 余元筝和余朝阳两人在一旁帮着对账，凡是与赵嬷嬷打听回来的物价差距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全部划出来。相对应的管事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给以处罚。 重的打板子，轻的罚月银。 然后又免除好些管事。 这一整顿，王妃在两个儿媳妇的协助下，花了三天时间才整顿好。 没想到有五个管事被免职，十二个作假。 王妃除了自责，也恨二房恨得要死。 她真想把这家给分了。 她把这事也和王爷提了，可是王爷想到二弟那扶不上墙的样子，又只得劝王妃。 他这个大家长也不好当啊。 可是二夫人还脸皮很厚地来找王妃帮忙说亲。 上官子峰作为二房的嫡长子，比世子的年龄还大半岁，世子妃都怀孕了而他连亲事都还没定。 “二弟妹，这事本妃不管，那是你二房的事。之前那么好的亲事，让他自己给作没了，怪得了谁。 你们看好了人家，需要下聘时，本妃作为王府大妇，给你们做这个面子，但不可一而再再而三。要是再把婚事给搞黄了，本妃不会出面。王府也是要脸面的。” 王妃把话说得很死。 儿子没教育好那是他二房的事。 二夫人只得灰溜溜地回去，在自己房里痛哭了一通。 “哭什么哭？王妃不愿意出面，不还有淑妃吗？ 等她禁足期满，让她出面约几个京中贵妇入宫，我就不信她们连淑妃的面子都不给。” 二老夫人一看到无能的儿媳妇就知道哭，什么本事没有，她就来气。 二夫人立刻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止住哭声。 “婆母说的是，还有淑妃娘娘可以帮我们。可现在玲儿年纪也不小了，也要说亲了。可她什么都不出挑。这可如何是好？”二夫人愁完儿子愁女儿。 “让她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找什么小姐妹玩，好好待在府里去找子棋媳妇学学绣花和弹琴。”二老夫人对自己的亲孙女也不太满意。 哎，还是怪她太宠了。 把两个亲孙子孙女都宠得不求上进。 “对啊，子棋媳妇这两样可是很拿手，玲儿要是能学到她一半的能力也是拿得出手的。”二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一下就明朗了。 家里就有这么好的先生，不好好利用，真是暴殄天物。 “这事让玲儿自己去，我们不要插手。”二老夫人还知道她在余元筝面前没有面子。 如果她去说，余元筝肯定不会答应。 “儿媳这就把玲儿叫来。”二夫人让丫鬟去把人找来。 没一会儿上官玲就来了二夫人院子，看到二老夫人也在，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 “见过祖母。” “你也不小了，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以后收收性子，别一天到晚往外跑，好好学学女子该学的东西。”二老夫人严肃地说道。 “可是祖母，孙女不喜欢先生教的那些东西。”上官玲十五岁生辰还差两三个月才到。 还保持着那份天真和任性。 “那你想学什么？”二老夫人没好气地道。 族里的女学，能教的就那几样。 三从四德。 管家理事。 琴棋书画。 上官玲一时还真想不出自己喜欢学什么。 “好了，族学你已经上了好几年了，去不去已经不重要，现在开始，你想办法让子棋媳妇收你为徒，让她教你女红和琴艺。”二老夫人直接安排。 上官玲听了，眼睛一亮。 对啊，元筝嫂嫂的琴可是得到皇上夸奖的，她怎么就没想到向她学习？ 要是她能弹得那么好，以后各种聚会，她不就成了焦点？ “是，祖母，明天孙女就去找元筝嫂嫂学，可是孙女没有一把好琴，怎么办？”上官玲趁机要好琴。 二老夫人恨恨地瞪了上官玲一眼。 就知道要东西。 “好了，祖母给你买一把好琴，如果你学不好，可别怪祖母罚你。 “是，孙女一定好好学，只不知道元筝嫂嫂会不会收孙女为徒。” “你就不能想办法讨她欢心？” 上官玲想了想，元筝嫂嫂应该会教她的吧？她们两个只差一岁多，年纪相仿，而且她平时又没得罪过她。而且子棋大哥以前也很疼她的。 棋雅院。 远山被主子安排去查郑嬷嬷女儿的事，今天才回来禀报。 “主子，大少夫人，郑嬷嬷的女儿有蹊跷。”远山郑重地说道。 第96章 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听了这话，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果然不简单。 “仔细说来。”上官子棋收起刚才微笑着的脸，露出几分威严。 “郑嬷嬷的女儿，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三十七岁。十几年前出了王府，郑嬷嬷给她租了个小院住着，在一家餐馆后厨打杂，且并没有嫁人，而是过了两年，突然就暴毙了，没人知道她被郑嬷嬷埋在哪里。” “也就是生不见人，死也不见尸了。”余元筝感叹，果然有问题。 这事更加扑朔迷离了。 “如果她还活着，那她会去了哪里？”上官子棋也想不明白。 “如果真如父王所说，郑嬷嬷也是奸细的话，那可能去了沧澜国。郑嬷嬷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跟着三叔吗？要不你写信去问问，郑嬷嬷的儿子现在什么情况？”余元筝提议道。 “这事还是不要问了，免得打草惊蛇。如果真是奸细，估计已经不在三叔身边，如果还在，再过不久三叔一家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知道了。 那时再抓人审也不迟。现在至少把母妃院里的隐患找出来，以后就不用担心有人给母妃或者我们下毒了。”上官子棋分析道。 “好吧。” “辛苦了，你下去吧。”上官子棋向远山摆摆手。 现在上官子棋已经清醒，而且他用了余元筝给他设计的拐杖，生活自理已经完全没问题。 把两个拐杖架在腋下，靠单脚也能走。 只不过他不太愿意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他很少这么走，只在室内走走。 所以小厮一般不再进棋雅院伺候，而是还和以前一样，又成了他的护卫和下属，帮他办事。 “好了，你想看什么书，我去给你拿。我要继续研究药丸了。”余元筝闲不住。 “夫人，自为夫醒来，还没去看过岳父岳母。要不趁今日无事，我陪你回一趟娘家吧。”上官子棋提议。 他是真心想去见见夫人的娘家人。 “好啊，好啊。”余元筝当然很高兴回娘家。 只是不年不节的，她才没有提。 下了决定那就准备起来。 上官子棋是第一次去，当然不能空手去。 知道岳父和小舅子在读书，那就准备几本好书带去。 余元筝准备了几样吃食。 两人吃过午饭向王妃报备一声就出发了。 现在天气太热，在马车里放了个冰盆。 余家二房在长东街，只是很普通的民居。 到了余家二房，看门的赵伯远远就看到马车驶来，一看就知是王府的马车，立刻进去向赵月娇禀报。 等余元筝他们的马车到门口时，赵月娇已经等在门口。 余元筝第一个下马车。 “娘，您怎么出来了？这么热的天，就在里面等着就行。” “你这孩子，娘不是和你讲过不要三不两天就往娘家跑，你这才回去没几天，又回来。”赵月娇说着教训的话，脸却笑得很开心。 “娘，你看，谁来了？”余元筝把车帘一撩。 刚才下车，车帘又落下挡住了车门。 “大公子？”赵月娇吃了一惊。 她真没想到女婿会上门。 “岳母。”上官子棋温和地叫道。 他从没见过赵氏。 赵氏上次去见到他时，他还没醒。 “哎呀，大公子真醒了，前些天就听说了，只是怕你还不太方便见人，就没上门看望。”赵月娇见到上官子棋比见到女儿还高兴。 自听到女婿醒了的事，她每天都活在担忧中。 以前女婿没醒时，她天天祈祷女婿某一天能醒，可是真听说女婿醒了，她又开始担心女儿的地位不保。 那可是王府啊，铁帽子王府，要不是因为大房打的那个主意，她的女儿想嫁入王府，比登天还难。 她怕大公子看不上她的女儿，要是被休了怎么办？ 王府不要的媳妇，就是被修都不敢再许人家，也没哪家敢娶。 就这么忐忑不安地过了这么多天，今天居然看到女婿上门，而且还叫她岳母，她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是小婿的不是，早该来拜见岳父岳母的。”上官子棋微笑着回道。 余元筝扶着他慢慢下了马车，把拐杖给他架在腋下。 然后赵月娇就看到他一步一步能自己进门。 看得她在后面不停抹眼泪。 她这是为自己的女儿高兴的。 女婿就是这样，她也心满意足了。 “何嬷嬷，快，快去书房叫老爷和庆生出来拜见大公子。”赵月娇一看到从厅里出来的何嬷嬷，立刻吩咐。 当余蕴之父子听说是王府大公子来了时，还有点不太相信。书本一丢就跑出来。 一进正厅，果然看到一个翩翩佳公子坐在客座上。 “爹。”余元筝欢快地叫人。 “岳父大人。”上官子棋跟着叫人。 “好好好，大公子真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余蕴之见到醒着的女婿，眼睛忍不住红了。 上官子棋见岳父岳母都如此激动和真情流露，就知他们是真关心他的，同时也知道他们夫妻对女儿是真心疼的。 不像有的人家，为了攀权附贵，把女儿嫁入高门，不管对方是老头还是残缺。 “岳父岳母请上坐。”上官子棋让余蕴之夫妻坐下说话。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坐到了主位。 上官子棋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架着拐杖，走到两夫妻面前，又让余元筝拿着拐杖。 余元筝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把拐杖放到一边，立刻扶住他。 上官子棋支撑着她的胳膊跪了下去。 “小婿上官子棋拜见岳父岳母大人。”他很郑重地拜了下去。 余元筝被他这个行为感动到了。 以前作为高高在上的荣王府世子，怎么可能会做如此动作。 余蕴之哪里受过如此高的待遇，立刻起身上前把人扶住。 刚才是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没想到大公子拖着残疾之躯要行如此大礼。 “大公子，不必如此，快起来。” 结果上官子棋推开他，硬是把三拜拜完。 “哎，你这孩子。我们知道你有这个心意就够了。” 而赵月娇已经感动得眼泪就停不下来。 余元筝也红了眼睛，被这份深厚的情谊深深触动，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感慨。 他真的很用心。 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第97章 娘家与神医合作 余元筝和她爹合力把上官子棋扶起来，坐好。 “见过姐夫。”这时，余庆生才上前见礼。 十四岁的小少年，笑得很阳光。 “嗯，小舅哥，去国子监上课，可还习惯？”上官子棋问起他的学业。 “谢姐夫关心，就是先生讲课的进度有些慢。”余庆生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学习非常认真，结果就嫌人家先生讲的太慢了。 “你现在是什么班？” “先生安排我在丁班。” 丁班是最差的学生，先生讲课自然讲得慢，而且还不会太深入。 “如果在每次月考时，都能考班上第一名，先生会把你调班的。”上官子棋没想到这小子学习这么好。 “我才去两个月时间，还做不到得第一名，我会努力的。争取早点能调到甲班去。” “哈哈，目标不小嘛，中间还有乙和丙班呢，你想一步跨过去，可不容易。” “我给自己定个远大的目标，我就能更好的鞭策自己。” 两人聊到学习，余庆生就很来劲了。 “今天怎么没去国子监？”余元筝插话道。 “今日正好是休沐，每月有两天。” “哦。怎么没见到妹妹？”余元筝奇怪。他们都来这么久了，居然没见到小妹。 “前天，皇后娘娘派人来接你妹妹进宫，结果你妹妹很得皇后娘娘喜欢，就留作八公主的伴读了，所以每天一大早，你妹妹就得进宫去陪伴八公主。”赵月娇解释道。 “哦，我还说等八公主好了，我亲自带她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着急。八公主伤了还不到三个月，她就能活动自如了？” “你妹妹说，八公主已经开始上课了。” 皇家的孩子真不轻松，每天都要上课，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 “孩子果然恢复得快。父亲，金老大人对你的学问怎么看？”余元筝又关心起她爹的情况来。 “金老大人不愧是文学泰斗，他的每一次指点都直中问题，让为父受益良多，只不过为父丢下书本太久，要在短时间读通还是有难度，但金老大人说为父进步速度很快。” 余蕴之也非常努力，现在基本不外出，天天在家看书，每三天去一次金老大人府上，接受教导。 象他这个年纪，不需要象给小孩子上课一样，而是全靠学生自己的领悟，然后再请先生指点。 “岳父，我给您带了几本书，看看合不合心意？”一说到读书，上官子棋从清风手里接过他准备的礼物送给岳父大人。 余蕴之接过翻看了起来。 “这，这是哪里来的？”余蕴之说完就有些后悔，王府什么样的好东西弄不到？ “这是我三叔当年看过的书，还做了很多笔记，当年他也参加了会试，成绩不错，所以我就想，他用过的书一定更适合岳父。”上官子棋特意去他三叔书房里找来的。 “多谢多谢，这几本书太有价值了。” “那就好。” 送礼送到心坎上了。 “娘，家里的日子可还过得去？”余元筝见读书的事情说得差不多，她关心起娘家的生活来。 分出伯府，一切开销都要娘来操持。她怕娘家在银钱上支撑不住。 “放心，现在我们二房分出来了，很多开销都没必要，人情往来这块也不需要我们二房来维持。 你爹现在只闷头读书，也没时间出去交往，也不用花什么钱。所以你不用担心，家里在银钱上过得去。 分家时得了两个铺子，还有一个庄子。娘的嫁妆还有四个铺子。 以后你弟弟两个，你妹妹两个，正好。” 赵月娇如数家珍，把家里的财产都报了一遍。 “娘是天下最好的娘，都不想着给弟弟多留点。”余元筝调笑。 “我们家就你们三个孩子，哪个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娘都心疼。” “娘，现在弟弟也十四了，要不了几年也该说亲了，爹今年就要下场考举人，如果过了，明年春就要考会试，如果也过了，就会参加殿试，到时就要走进官场，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之前我和你们说的神医之事，他正好租了我那小铺子开了个小药铺，生意还不错。我没收他租金，以就那铺子入了股，你们要不要考虑入股，以后给家里多攒些钱？” 余元筝对娘家人很大方。 因为娘家人对她是真感情，有这样的家人，她当然要维护。 她在前世，父母已经去世，到了这里又有了双亲，那种感觉很亲切。 就那么短短的几次接触，她就感觉到家的温暖。 所以这个娘家，在她有能力的情况下，她一定会护到底。 余元筝的话让赵月娇心里一动。 就目前家里的开销，问题还不大。如果孩子他爹要是真中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可就多了。 “我们真能入股？”赵月娇可是知道神医的厉害，就连女婿都是请他治醒的。他做的药丸药效肯定不错，生意好，可以想象得到。 “能，只要你们愿意。”余元筝很肯定地说道。 而坐在一旁的上官子棋看着妻子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说谎，心里就乐得不行。 脸上的笑，越发灿烂。 但怕妻子瞪他，又压了压。 四个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厮和丫鬟也不遑多让，但都尽力眼观鼻，鼻观心。 “那好，我们入股，只是我们用什么入股比较好？”赵月娇又为这事犯愁了。 “娘，我看您给我的铺子有一个就是卖药，而您手里还有一个铺子也是药铺，不如就从神医那里拿些药丸去卖吧。 你就打着神医出品的招牌，然后你再看看掌柜的在药材方面的门路怎么样，还可以向神医供应做药丸的药材。”余元筝建议道。 她打算把药丸这块生意做大。 要是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她的药丸卖，那她不得赚得盆满钵满。 “这主意不错，那就这么说定了。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神医商量此事呢？” 上官子棋差点蹦不住。 岳母不就正在和神医商量吗？ “呃，直接去十日堂找看铺子的林厚德拿就可以。就按售价的七成结算，你们也要卖与十日堂同样的价格，不然影响十日堂的生意就不好了。” “那行。明日我就去。”赵月娇很高兴能和神医做生意。 事情谈妥，又聊起别的事。 而他们都没谈大公子的腿能不能治好的问题。 在余家夫妻眼里，大公子残了也好，和他们女儿的婚姻反而更牢靠。 第98章 夫妻交心 同时也刺激到了余蕴之，他的女儿要想在婆家地位稳固，他这个爹就要立起来。 只有他的地位高了，她女儿才跟着水涨船高。 这天之后，他读书更用功了。 当然，这事余元筝不知道。 他们夫妻在娘家待到太阳落山才走。 “夫人，你想把药丸的生意做大？”马车上，上官子棋问道。 从夫人的话里，他听出了她的雄心壮志。 “嗯，是啊。我最喜欢赚钱了，这世上钱是最可信的东西，也是人人都喜欢的东西。” 余元筝毫不避讳地表明她的俗气。 “为夫不可信？”上官子棋突然问这么个让人不好答的问题。 但是...... “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余元筝想都没想就把前世女人之间的口头禅蹦出来。 而她此时正通过窗户看外面的晚霞，没看到上官子棋的脸色变化。 这话把上官子棋打击得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夫人，何出此言？”深吸了一口气，上官子棋才问出口。 “嗯？”余元筝没听懂，收回看外面的眼神。 “为夫为何不可信？”上官子棋很认真的又问道。 “哦。这事啊，说来就有点话长了。”余元筝漫不经心的拉长了语调。 “愿闻其祥。” “这个世道对女子是不公平的。 男尊女卑。 而你可知道女子也是人，她们的想法和男子是一样的。 女人想要男人的感情，想要夫妻恩恩爱爱过一生。 可是男子呢，除了没条件的底层百姓，哪家男人没有几个女人的？ 就这一点，就把女人的心伤到痛无可痛，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孩子。 你说男人可信吗？男人对于女人是天，而女人对于男人就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可是就算如此，女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强颜欢笑地面对这个不公平，甚至还女人伤害女人。 比如你那两个丫鬟，当着我面就敢要求你收下她们。 再看看二叔，一个接一个抬妾，他把二婶置于何地？而二婶为了家庭，为了自己能在王府有一席之地，强忍着二叔的一切伤害，来维持一个家。 而且她还没有退路可走。除非她不想活了，或者被休。她一辈子只能这么忍着，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想想就觉得好可怕。这样的人生活着真不如死了算了，太煎熬。” 余元筝说着说着，居然落下了眼泪，不知道是为这个世道的女人还是为二婶，又或者为了自己的不确定未来。 所以她才想多赚钱。这是她不自觉的行为。只有钱才是生活的保障。 上官子棋听了这席话，才终于明白，自他醒来到今天，夫人为什么不愿意再与他行夫妻之礼。 她没有安全感，她心里并没有完全接受他。 他慢慢伸出手，轻轻把妻子拥进怀里。 “我不知道你是如此想的。 对不起！ 如果我早些知道你的想法，我们就能及早沟通了。 你说得对，天下男人有条件的都三妻四妾。 还要自己的妻子接纳，不然就会落下善妒的名声。 从来没有几个男人会考虑女子是否愿意。 这就是世道的规则。 在我没摔下马之前，其实我也会如父王一样担起上官家的责任，娶妻生子，合适的时候也会纳妾。 但现在我的妻子是你，我因你而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我会一心一意待你，我们的婚姻中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我们的孩子。 你可愿与我过一生？” 上官子棋非常认真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余元筝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这孩子说话怎么突然这么成熟，好象经历过多少沧桑似的。 “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上官子棋又肯定地点头。 “当初余朝阳换婚，我其实很乐意的。面对一个活死人，不用与别的女人抢男人，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只要有钱，我就能活得很自在，还是王府的大少夫人。 又不愁老了没人养老。王府不可能把我赶出去。 要不是为了我爹，我不会暴露自己的医术。 要不是担心你死得太早，我还没站稳脚，我也不会救你。 要不是族里人打着你孩子的主意，我也不会找你借种生子。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暂且信你吧。 我们的命运已经绑到一起，总要给你一个机会。 但我还是那个态度，如果哪天你又看上别的女人，你让我离开即可。 我想以我的本事，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 余元筝也不瞒他，她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沟通好了，以后才好相处，免得哪天相互伤害了都不知道。 “多谢夫人给机会。”上官子棋听了这些话，心里反而踏实了。 拥着余元筝的手收紧了两分。 他怎么舍得伤害这么好的妻子。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根本醒不过来。 更谈不上与她做夫妻。 上天给他送来的福星，他当然会珍之重之。 “夫人想赚钱，为夫帮你。”两人静静地相拥着过了好一会儿，上官子棋才开口打破沉默。 “你怎么帮我？”余元筝好奇。 上官子棋的成长过程，应该没学过经商吧。 他可是按王府继承人来培养的。 “你别小看为夫，我懂得的东西可多着呢。以后夫人只管研究药方即可，其他的事都由我来。” “好呀，其实我很懒的，我出府又没那么方便。每次去我的铺子都偷偷摸摸的。 我又没有武功，可以躲过别人的视线。 教人做药丸都只能派丫鬟去。这么久都不知道我那小院里的情况。” 余元筝确实觉得在这古代生活，出门真的很不方便。 虽然王妃对她已经很宽容了，但出个府就要走过几道门，每道门都有人守着，一点秘密都没有。 “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可好？”上官子棋提议道。 “不好，如果我老往那里跑，迟早会暴露身份，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查到我就是所谓的神医。” 她现在还不想暴露。 “夫人本就是神医，怎么说所谓的神医呢？”上官子棋非常认可神医这个称呼。 “别把我捧得那么高，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是所有的病症都能治。” 上官子棋笑而不语。 在他心里，她就是无人能超越的神医。 “对了，我想到一个主意。”余元筝突然灵光一动。 第99章 真正的洞房 “什么主意？”上官子棋见他突然兴奋的样子，很可爱。 “父王不是经常去城外军营吗？那他在军需这一块插不插得上手？” “一般不插手，但关系肯定是有的。是不是想把你的药丸卖进军营？”上官子棋一听就知道她要打军需的主意。 “没错，这块才是大生意。我想军营里一般大夫不多吧？如果一般的伤风咳嗽，年轻人扛一扛或许没事，但肯定有一部分人越拖越严重。 那么我做些对症的药丸，直接服用，无需大夫开药煎药，又方便又省事。 要是在战争，在行军途中生病了，只需发个药丸，一吞，又可以继续前进。” 余元筝分析得头头是道。 上官子棋一想，确实很方便，还能大大降低大夫的工作量。 “夫人有没有好的疗伤药，这块才是军需量最大的，平时训兵，最多的就是跌打损伤，遇到战事，受伤的士兵更多。”上官子棋更为士兵考虑。 “你给我打开了一扇更大的大门。好，我回去就研究这方面的药方。”余元筝非常高兴，感觉未来银子会不断向她飞来。 “夫人只管研究，做药丸的事交给为夫。我保证帮你做大事业。”上官子棋宠溺地笑道。 “好，那我们就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完美配合。” 上官子棋听到主内主外的分工，心里柔软得一发不可收拾。 看余元筝眼神，如实质的柔情传向她。 而正主却沉浸在来钱的美梦中没看上官子棋的眼睛。 回到府里。 夫妻俩去主院定省后，回到棋雅院。 一吃完晚饭，余元筝就迫不及待开始写药方。 而上官子棋让清风推着他去了外书房，直接找王爷。 “见过父王。” “嗯，找父王何事？”王爷看到这个儿子，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如果当初他再等等就好了，他培养次子几个月，就看出他的能力，和大儿子比，差得太远。 从小管教得少，很多地方已经定型，想要纠正过来，太难。 只能看以后有什么机会再说了。 “父王，您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才，儿子想做生意。”上官子棋说明来意。 “哦？你的钱不够花？”王爷知道大儿子手里有两个铺子，生意还不错的。 那是他用自己战功奖励的钱开的。 这个儿子很自律，这点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满意。 “夫人的药丸生意不错，儿子想帮她。” 王爷听了眼睛一亮，这个儿媳妇真是深不可测，不声不响就做了好几件大事。 而且还能做到不留真名，给自己做了一个华丽的外衣做遮挡。 “你要什么样的人才？”王爷很支持。 “会经营的掌柜。” “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先来二十人。”上官子棋淡淡说出一个数。 “你当人才是大白菜？一下就要二十人。”王爷听了忍不住瞪起眼睛。 “那父王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大不了他自己培养一批出来。 “对了，父王，夫人还有一个好主意，希望您能帮个忙。” “什么忙？”王爷被勾起了兴趣。 这个儿媳妇的主意真不少。 然后上官子棋就把余元筝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爷听后，认真思考了一下。 “你们先做些成品出来，本王带去试试，看效果如何再说。”这事他还真不能一口答应。 “多谢父王。”上官子棋很满意，只要肯试，那就一定有戏。 “嗯，你这腿，打算什么时候治？”王爷很关心儿子的腿。他怕万一不能像儿媳妇说的，真能治，那他这个儿子一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父王，您说如果孩儿腿治好了，会不会再引来杀身之祸？”上官子棋幽幽地问道。 “哎，是父王无能，直到现在也没查到，到底是谁要害你。”王爷很无奈。 那批杀手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半点痕迹。 “父王，所以孩儿这腿，暂时还不能治，除非抓到要害我之人，孩儿一天是残废，就安全一天。孩儿还不想死，想陪夫人到老。”上官子棋对世子之位在谁手里已经不在乎，他现在就想多陪夫人。 “随你吧。” 回到棋雅院的上官子棋见余元筝在等他。 心里很温暖。 “父王怎么说？” “他答应试试。” 时间有些晚了，两人准备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上官子棋在黑暗中看着帐顶。 心里回味着今天两人在马车上的交心之谈。 而此时的余元筝也在回味。 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上官子棋的表现真的让人很放松警惕。 他有一种默默地，一点点地进入自己内心的能力。 而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当家人，一个要与之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家人。 这个感觉好奇妙。 她是老阿姨啊。 不能想自己是老阿姨，她现在就是十六，再过不久就十七了。 “夫人。”一声低哑的，磁性十足的男音传入耳中。 “嗯！”余元筝轻应一声。 然后她就感觉到一只手试探着伸了过来，把她搂进怀里。 她的心跳得好快。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浓郁的荷尔蒙包围。 “夫人。”又是一声低沉的呢喃。 “嗯。”她的脸好烫。 “可以吗？” 她没说话，她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接受。 “你不说话，为夫就当你默认。”上官子棋也耍无赖。 然后一个重重的身子就压了过来，不给余元筝思考的余地。 这一夜才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虽然没有红烛来营造气氛，但就是在黑暗中，他们才更加放纵自己的心。 当一切归于平静，两人都大喘着气。 余元筝才真正体会那种美妙的感觉，难怪余朝阳不想守寡。 有了这种体验，她也不想守寡了。 她是现代人，不懂古人的那些三从四德，也不需要懂，只想遵从自己的心意。 前世她单身那么久，当然也不知道这事的感觉。 休息了一会儿，余元筝已完全放开了自己的心，也放弃了矜持，主动又扑了上去。 这个就是她的男人。 正大光明可以索求的男人。 上官子棋没想到夫人这么主动，那他也不用客气。 这一夜，他们相互拥抱彼此，不停地身与心地交流。 感情如矮子蹬梯，一节比一节高。 而两人忘我地疯狂一夜。 第二天一早，余元筝就发现了不对劲。 第100章 药味引人来 一早醒来，感觉下腹有点坠胀的感觉， 再看床上，居然有点点红。 再回忆一下自己的月事，好象已经推迟了六七天没来。 他们是上月中有了第一次，现在正好是一个月过了几天。 难道她一次就中标了？ 她的借种借得也太到位了，只一次就中了？ 可是没有早早孕试纸，不知道真假啊。 早知道昨晚就不那么风狂了。 这是要前功尽弃啊。 “怎么了？”上官子棋也看到了床上的点点血迹，担心又疑惑问道。 难道落红还能来两次？ “我可能怀孕了。”余元筝没有惊喜，反而语气里透着担心。 “什么？”上官子棋吓一跳，他昨晚还完全不知道节制。 这下完了，他看了一眼那些血迹。 他一拍脑门，懊恼得不行。 都怪他，好不容易让夫人接受了他，他就忘乎所以了。 “没事，我马上开点保胎药。至于是不是真的怀孕，我还有待确定。” 余元筝毕竟刚穿来才三个多月时间。自她穿来才来过一次月事，所以是不是月事不准她还真不好说。 这个身子来初潮也没多久。 “那快些，我让人去抓药。”上官子棋焦急地说道。 “好，这事儿先别说，免得是一场误会就闹笑话了。” “那能不能把脉把出来？” “现在时日还太浅。” 不过余元筝还是把上自己的脉搏。 好像和正常人是有那么一点点区别。 但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余元筝下床立刻开了药，上官子棋让一个远山去外面抓药。 可是余元筝忽略了一点。 煎药是有药味儿的，不比她做的药丸，一直就没煎。 药一抓回来就在小厨房里煎，满院子飘的都是药味。 叶嬷嬷一闻到药味，马上就来问怎么回事？ “小琴，这药是给谁熬的？”叶嬷嬷看着蹲在火炉边的小琴严厉的问道。 把正在认真扇风的小琴吓了一大跳。 “回叶嬷嬷，奴婢不知道，是大公子让奴婢熬的。” 叶嬷嬷一听是大公子吩咐的，又匆匆去了正厅。 “大公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叶嬷嬷对大公子的事情每样都非常上心。 自从他醒来就没有吃过药。 突然要吃药，她担心得不得了。 而且大公子又没有请太医来看诊，是谁开的药？ 叶嬷嬷当然不知道余元筝神医的身份。 “叶嬷嬷，我没有哪里不舒服，那药是给筝儿煎的。”上官子棋温声说道。 “哦，大少夫人哪里不舒服？”叶嬷嬷对大少夫人也非常有好感，一听是余元筝身子不舒服，又担心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稍微有一点点不太舒服，不用紧张。” 叶嬷嬷见大公子不想多谈的样子，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忧和好奇。 但是当药连续熬了三天，她再也压不住心里的好奇。 直接找了王妃，禀报了此事。 她作为最忠心的奴仆，不但是忠于大公子，更忠于王妃。 她是王妃安排来照顾大公子的。现在有了大少夫人，她也一并照顾，所以对他们的事情都非常在意。 这下不得了，一听儿媳妇居然要吃药了，虽然她知道这药肯定是儿媳妇自己开的，但想到都喝了三天药了，居然都不向她这个母妃说一声。 她也知道棋雅院有药味，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给儿子喝的。 立刻匆匆来了棋雅院。 “筝儿，你怎么了？居然喝了三天药都不向母妃禀报一声。你这孩子，主意真是大。”一见到余元筝，王妃就开始抱怨，但眼里的关心和担忧表露无遗。 而事情就是这么巧。 二老夫人也在这时候来了。 她早就得到棋雅院飘出药味儿的事情。 这事根本就瞒不住任何人。 一开始她并没有在意，以为又是大公子有什么问题？ 她让人观察了三日发现不对劲。 根本就不是大公子在吃药，而是大少夫人在吃药。 大少夫人有病，为什么没有让王妃知道？这就让人很怀疑。 难道她得了什么隐疾，不敢让人知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她一得到王妃来了棋雅院的消息，也匆匆带着她们的几人组合也来了。 罗侧妃，余朝阳，二夫人。 她们几个没事做的女人几乎每天都在一块儿闲聊，打牌。 只有二夫人偶尔有点事做。 管管她自己院里的事。谁让她们二房的妾多呢，事也多。 余朝阳和罗侧妃也只是管自己院里的那点小事，每天闲得发慌。 “子棋媳妇怎么了？”二老夫人表现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好像她们平时的矛盾从来就不存在似的。 余元筝真是服了这样的人。 真是能屈能伸。 “你们怎么都来了？”余元筝看了几人一眼，淡声问道。 “哎呀，子棋媳妇，我听说你喝了三天的药，这是得了什么病呀？也没见你请太医来看诊。 难道你还会自己开药不成？又或者你本就有什么病，用以前吃的药方抓的药？”罗侧妃的想像力很丰富。 “我没什么病，就是月事有点不规律。这种小事，怎么好麻烦请太医，我就让丫鬟去药铺里随便抓了一副调经的药。”余元筝无所谓地解释道。 “子棋媳妇，你怎么能如此草率。你的身子有问题居然随便抓药吃，你可是要为我们上官家延续子孙的。桃红，去，把府医请来。”二老夫人直接吩咐她身边的丫鬟。 桃红一听立刻就跑远了。 上次她挨了打，后面做事都非常小心和积极。 主子有吩咐，第一时间跑快点。 余元筝和王妃想阻拦都来不及。 府医罗大夫一听是给大少夫人看诊，立刻跟着来了。 上次他配合大少夫人给紫月施针立了大功，后来王爷和王妃都赏了他。 他很感激大少夫人给了他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大少夫人有需求，当然要积极。 “见过王妃，世子妃，大公子，二老夫人......”罗大夫一一见礼。 余元筝看着真累，个个都是主子，他每一个都要招呼到，不然就是不敬。 罗大夫是请来长住王府的大夫，并不是王府的奴仆，但身份肯定低。 “罗大夫，快给子棋媳妇看看，她居然自己抓药吃，都吃了三天了，也不和王妃禀报，也不请太医。 真是不知道顾惜自己的身子。” 二老夫人突然表现得非常关心余元筝的身子。 余元筝不作他想，二老夫人肯定是想知道她的身子有没有问题，而且一定是巴不得她身子有问题，最好是绝症，谁也救不了的那种。 王妃看看余元筝，又看看儿子，见两人都老神在在，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两分。 只是二老夫人让人太反感。可是她又是长辈，不好直接说她多事。 “那就麻烦罗大夫给夫人看看吧。”上官子棋发话了。 今天这种情况怎么也要把一下脉，让大家都安个心，别想得太多。 罗大夫上前坐下，余元筝只得伸出手让他把脉。 说实话，余元筝的把脉技术真不如古代的大夫。 后世都是借助各种仪器来对病症进行确诊，然后按病开方，相对简单很多。 罗大夫把上脉，刚开始眉目舒展，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皱得死紧。 第101章 一怀就是双胎 看得在场之人都跟着他把心提得高高的。 好不容易等他把完脉，个个都等着他开口。 可是他并没有开口，又示意余元筝换一只手。 又是半刻钟过去。 “我说罗大夫，你把个脉要这么久，子棋媳妇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就是，用不着这么谨慎。”二老夫人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不要打扰大夫。”上官子棋冷声制止。 他心里虽有底，但他也很担心夫人真有什么问题。 大家又等了一会儿，罗大夫才收回手。 “怎么样？”王妃担忧地问道。 “大少夫人的脉象很奇怪，好像有孕了，可是又不像一般的孕妇那种脉象。 王妃，恕在下无能，不敢妄下诊断，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罗大夫一辈子没遇到过这种脉象，只得让王妃另请高明。 这话让大家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那她到底是有孕还是没孕啊？”二老夫人气急败坏。 “回二老夫人，在下无法确定。不过大少夫人的身子倒是没什么问题。这点可以确定。”罗大夫还补充了一句。 谁要听他说她身子有没有问题，她们只想知道她为什么吃药。 王妃也提起一颗心。 上官子棋也皱起了眉头。 余元筝也很懵。 这三天，她每天都给自己把脉，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脉象怎么回事。 她也没见过这样的脉象，但她的保胎药效果还是不错的，只喝了一天，下面的红就止住了，为了巩固才多喝了两天。 而她的月事已经过了七天。 以她做了这么多年医生的经验可以判断，她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怀孕了。 但是，这事得讲证据。单凭几天没来月事就下定论，有点草率。 罗大夫的话把王妃的心给搅得忽上忽下的。 “赵嬷嬷，拿本妃的帖子去请陈院正来王府给大少夫人看诊。”王妃直接下令。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 陈院正的医术是太医院之首，他总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嬷嬷老腿突然就很灵活，拿了帖子就去找李大管家。 大家都没走，就等着陈院正来。 当接到荣王府的帖子，陈院正还惊了一下，不会荣王府大公子有什么问题吧。 他并不善骨科，他最擅长的是内科啊，王妃怎么想到请他呢？ 但他不敢耽误，带着小药童就跟着李大管家就来了荣王府。 来了才得知是给大少夫人看诊，李大管家居然都没通个气，把他吓了一跳。 也怪赵嬷嬷没给李管家说清楚就催着他快走。 一通见礼后，六十多岁的陈院正才坐下给余元筝把脉。 结果他把了半天还半闭着眼。 等得大家又提起一颗心。 又半刻钟过去，他才睁开眼一脸笑呵呵地看了众人一眼。 “荣王妃，真是大喜啊。大少夫人这是有孕了，而且还不止一个，应该是双胎。” “什么？” “什么？” 不同语气的惊呼声响起。 王妃是喜得见牙不见眼。 二老夫人是惊得合不拢嘴。 罗侧妃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余朝阳眼睛差点泛红。 上官子棋挑高眉毛，看余元筝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好，太好了。筝儿真是我们上官家的福星。你一嫁进来没多久子棋就醒来，现在还有了身孕，还一怀就怀了双胎。”王妃高兴得都快要语无伦次，只差没手舞足蹈。 “不过，这只是老夫的初步判断。再过些时日老夫再来诊诊就能确定了。”陈院正又来一个不算转折的转折。 余元筝一听才知道自己怎么都把不准的原因。原来可能是双胎，难怪。 这几天的不确定终于有了答案。 她也很高兴，前世她也很羡慕别人有家，有孩子，有老公。 前世她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单身一辈子。 但是孤独是很可怕的东西。 没几个人真正愿意单身。 这世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种幸福感来得让人猝不及防，但却让人心里无比愉悦。 夫妻俩相互对视着，传递脉脉温情。 三天前才刚交心，三天前才刚真正洞房，今天就有如此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人生圆满。 “好好好，过几天麻烦陈院正再来一趟。赵嬷嬷，给陈院正封一个大大的红封。”王妃转身吩咐。 “是，王妃。”赵嬷嬷也喜得精神抖擞。 “筝儿，你院里的事就让叶嬷嬷管着，你只管好好养胎，什么都不要操心。有什么需要就和母妃说。子棋，你可得照顾好媳妇，不能乱来。还有那调......” 王妃差点说那调经的药就不要喝了。 突然想到儿媳妇就是神医，她喝那药肯定是有其他作用。 “都散了吧，各回各房去。”王妃见一个个都来“关心”她儿媳妇，现在热闹也看完了，打发人走。 “母妃，正好陈院正来了，能不能麻烦他也给儿媳把把脉。”这时余朝阳出声请求道。 她也怀着孕呢，从没见母妃如此高兴。 果然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行，那就再麻烦陈院正给她看看。” 陈院正又坐下给余朝阳把了一下脉。 “世子妃现在怀孕也才两个多月，胎已基本做稳，以后多注意休息，吃上注意荤素搭配，早晚走走，少些忧思。没啥大问题。” 几人听了都放下心来。 现在王府里有两个孕妇，真是可喜可贺。 众人散去。 只剩下夫妻俩。 “夫人。”上官子棋叫得深情并茂。 “夫君。”余元筝也回应得笑逐颜开。 上官子棋现在的心情真的太难形容。 他们夫妻才刚开始享受人伦之乐，结果就发现夫人怀孕了。 他的福利才刚刚偿了一次，就要等明年以后。 这感觉是既欢喜又失落。 而回到自己院子的余朝阳心里气愤不已。 直接拿了桌上的几个杯子就往地上砸去。 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怎么就这么好运气？ 大公子醒了，还是在他们第一次圆房时醒的。 一圆房就怀上，她已经算快的了，也没有二妹妹快，一次就怀上。 命运为什么就只对她不公平。 同样是嫁给大公子，她怎么就是守寡的命？ 她的前世就是个笑话。 上官子棋还没出事前，她是何等幸福，京里多少贵女羡慕嫉妒她。 她早就对上官子棋芳心暗许。 要不是重生，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她根本就不会换婚。 可是，这一换，什么好运都换到了二妹妹身上。 怀个孕都能怀双胎。 她要怎么做才能出了心里的压抑之气。 “世子妃？”两个伺候的丫鬟见主子如此生气，很想劝慰，可是不知道如何劝。 “青荷，去把刘嬷嬷找来。”余朝阳摔了几个杯子，心里的气稍微消散了一点。 第102章 胆大妄为 刘嬷嬷是她的陪嫁奶嬷嬷。 她一听小姐找她，立刻就进了内室。 她从小姐身边的丫鬟嘴里已经知道二小姐怀孕，而且还是双胎。 “嬷嬷，我命苦啊。”一看到自己的奶娘，余朝阳就忍不住想哭。 “小姐，你别伤心，你命怎么会苦呢？你现在可是世子妃。要不是二小姐是大公子的妻子，每次见到你，她都得给你行礼问安。” “可是她怎么就那么好运气。如果知道大公子会醒，我根本就不会换婚。” “小姐，小声点，这院里还有其他人呢。”刘嬷嬷劝慰道。 “可是我不想看到二妹妹过得那么幸福。她一个庶子生的女儿哪里配拥有这样的好日子？你帮我想想办法。”余朝阳纯粹就是嫉妒。 “小姐，其实你没必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你还怀着世子的孩子呢。只要你的世子妃之位稳当，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 刘嬷嬷四十来岁的人，看问题比较深远，而不会看着眼前那点不高兴。 “可是我就是见不得她过得好。”余朝阳压不下心里的嫉妒。 “哎，世子每天都要出门，小姐是因为没人陪，焦虑了些，要不让世子向王爷请几天假，在家陪陪你？” “我不要，他本就是后来才被父王重视的，不能落后大公子太多，不然世子之位不稳。” “那你想如何？”刘嬷嬷也很无奈，遇到不太明白事理的主子，她也头疼。 还是太年轻了，不懂长远考虑。 还发小孩子脾性。 “嬷嬷，之前大公子书房里伺候的两个丫鬟还没嫁人，你这样......” 两人密谋了一下午，只为了给余元筝添堵。 而棋雅院的余元筝正在总结经验教训。 “我就煎个药喝就引得这么大动静，看来还是药丸好，不用煎，直接就可以吃。” 余元筝想着想着，有了个主意。 之前她还没做过女人专用药。 这个教训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就从保胎药开始做起。 内宅的女人一天到晚没事干，就喜欢算计人，各家的女人斗来斗去，对保胎药的需求一定很大。 思路一打开，很多药方就蹦出来了。 保胎药，助孕药，调经药。 再向美容方面发展一下，又有去疤膏，这个已经为香玲县主做了，可以做一些来卖。 然后还有保健的阿胶等。 太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余元筝开始养胎日常。 好久都没接到谁家请神医的消息，所以就专心做各种她认为有市场的药丸。 紫月和姜花两个丫鬟成了她的大徒弟。每天跟着学习，脑子都快不够使了。 而上官子棋当真说话算话，让她只安心研究药丸，而他把经营的事接手。 余元筝主要靠她的那个嫁妆小院里收留的刘明德一家帮她做药丸。 但就他们夫妻再加上他们的三个孩子，力量实在太弱，所以十日堂里的药丸基本都是求大于供的。 上官子棋接手后，直接在城里买了一个更大的院子，不是大户人家住家的那种，而是更适合用于作坊的那种院子。 让刘明德一家过去做管事和师傅。 买了几十个丫鬟小厮，又把一些上过战场，受伤致残不能再当兵的退伍军人找了好些来，组织做药丸。 再买了一个更大的铺子在闹市区。 这一切如火如荼进行。 十个王爷给的护卫被他安排得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余元筝已经好些天没出过门了。 这天，清风突然用轻功进内院来请余元筝去前院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余元筝很奇怪。 上官子棋也就在书房里看看书，安排些事让下属去做。 “大少夫人，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清风真不好说。 余元筝奇怪地看他一眼，跟着去前院。 小琴和香枝两个小丫鬟立刻跟上。 现在她们两个才是伺候大少夫人的主力，紫月和姜花每天忙着学做各种药丸，去大公子新买的院子里教那些新人做药丸。 “大少夫人，您慢点。”小琴见余元筝走得那么快，吓得大叫出声。 清风这才回过神，大少夫人还怀着孕呢，赶紧放慢脚步。 几人来到前院，上官子棋的书房。 进去一看，居然有两个女人摔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再看轮椅上的上官子棋。 脸色通红，双手死死扣住轮椅的扶手。 “怎么回事？”余元筝一看就知道上官子棋着了道。 两个女人倒在地上，还吐了血，可见是被下了重手打的。 “夫人，我......”上官子棋拼命压制自己身体的不适。 那种要燃烧的感觉，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清风，把她们两个先带下去，关起来，等会儿我再审问。”余元筝见上官子棋那痛苦的样子，就知道他很难受。 “大公子，大公子，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两个女人被拖着还在求饶。 “拖快点。”上官子棋的声音和平时完全不同。 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房里只剩下夫妻俩，余元筝上前靠近。 结果就被上官子棋一把抱进怀里。 然后开始上下其手。 可是又突然把余元筝推开。 “夫人，可有办法救我？如果没有，就让远山带我去冰窖里。” 上官子棋此时保有一丝清明，还知道不能伤害夫人。夫人怀着孩子，经不得半点人事。 上次就因为贪欢差点导致流产。 余元筝见他压抑得很痛苦。 想了想，这事其实很简单。 那两个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就骗得他着了道。 真是不让人省心，还是在自己家里都能上当。 而这时王妃和王爷也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子棋，你怎么样？”王妃一看儿子通红的脸，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两个该死的东西，居然给我儿下药。筝儿，能救吗？”王妃焦急地问道。 “母妃，能救。”余元筝肯定地点头。 “你怎么救？可不能用你自己啊。”王妃提醒。 “母妃，这事要快的话，只能用我自己来救。” “不行，你还怀着母妃的孙子呢。” 王爷什么也没说，直接上前，一提，就把上官子棋提到了榻上。 然后坐到他背后，用内力帮上官子棋逼毒。 余元筝感觉好玄幻，真有内力逼毒？ 此时的上官子棋已经不能自己控制自己。 可见那药有多凶猛。 内力逼毒真有用吗？ 余元筝怀疑地看着他们父子。 第103章 想一箭双雕 过了大约一刻钟，上官子棋“哇”一声吐出一口血，王爷才慢慢收功。 “感觉怎么样？”王妃心疼地问道。 上官子棋喘了两口气才抬头看面前的两个女人。 “母妃，好多了。” 余元筝抓起他的一只手把脉，心跳还好快，只能说解了一部分。 “父王，母妃，你们先出去，我再帮他一下，就没问题了。这药性不彻底解除还是有些伤身的。” “你要怎么帮他？”王妃怕她做傻事。 “放心，儿媳有办法。”余元筝肯定道。 “那为什么要我们出去？”王妃不解。 结果被王爷一拉，出去了。 还是男人想法多。 “你拉我干什么？孩子们万一胡来怎么办？”门外还回响着王妃的担心。 余元筝什么也没说，直接扶着上官子棋躺下。然后开始帮他疏解。当然不是用正规方法，而是请了五姑娘。 直到余元筝手酸得快没力了，上官子棋才恢复正常。 “夫人，对不起，是我不好。”上官子棋轻轻把人拥进怀里，一阵自责。 夫人为了救他，居然能做到这样，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说吧，怎么着了道的？”余元筝也是有气的，语气不太好。 “如月和如霜她们两个来向我告别，说是她们家里已经给她们找好了人家，马上就要嫁人了，想再伺候我最后一次，然后还向我要许给她们的五十两嫁妆。 她们就如以往一样，打扫一下书房，整理一下书籍，如霜还去给我泡了一杯我常喝的茶。 我还是小看了她们的执着，以为她们是真心来告别的。就随了他们，结果我就.......” “以后可得长记性。女人是老虎，你懂吗？”余元筝真是服了那两个丫鬟。同时也气上官子棋不设防。 这么拙劣的计谋都识别不了。 “是是是，夫人说得对。不，夫人不是老虎，夫人是天仙。” “哼。” 男人不懂女人的手段，看来得给他上上课。以自己看网文学到的那点经验来做老师。 “夫人，不气了，小心孩子也跟着生气。以后为夫一定小心，离一切女人远远的，只除了你和母妃。” “我要是生个女儿，你也离得远远的？”余元筝故意找他话里的漏洞。 “女儿没长大前只是孩子，不算女人。”上官子棋狡辩。 “诡辩。”余元筝嗔怪一句，被他这话给逗乐了。 “夫人不气了？” “服了你了。” 余元筝的气也就那一会儿。 “走吧，去问问那两个女人为何如此大胆，之前明明看她们都已经接受你给的条件，准备嫁人了，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她才不信两人无缘无故就敢这么干。 “走吧。”一提到那两个丫鬟，上官子棋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 出了书房，来到旁边耳房。 两个丫鬟被护卫绑住又堵了嘴丢在里面。 “呜呜.....”两个丫鬟见上官子棋和余元筝进来，挣扎着跪到两人面前，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清风，把她们嘴里的布拿了。”余元筝吩咐，她要听听她们怎么说。 “大公子，大少夫人，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两人拼命叩头认错。 这回她们是真怕了。 计划成功也就罢了，可是大公子中了那么烈的药都能把她们打开，然后让人通知大少夫人来。 只能怪大公子太君子，忍耐力太好。 “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上官子棋冷声问道。 那威严的气势，如上位者。 两个丫鬟被吓得身子发抖，可是谁也没开口。 根本没有人指使她们。 “怎么？不说，那就直接乱棍打死。”上官子棋威胁道。 “大公子饶命，没有人指使，是我们痴心妄想，想做您的通房，我们不甘心，我们不想一辈子做奴仆。”如月哭泣着说出心里话。 “之前你们明明都已经准备要嫁人了，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余元筝可不信如月的说词。 她有这样的想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好多年了。 今天说出来，显得很牵强。 “还不说实话？”上官子棋又冷冷地一眯眼。 “是世子的两个通房到我们面前炫耀她们的好日子，让我们嫉妒了。所以才最后一博。”如霜被吓得说了实话。 她还不想死，她才十八岁，还有大好年华没过呢。 “她们是怎么炫耀的？”余元筝听出点味道来了。 “现在世子妃怀孕了，她们两个是世子除了世子妃之外的女人。 这些天，世子每晚回来都是她们两个轮流伺候。 世子还给了她们每人一支价值不菲的珠钗，出门还给她们带礼物，还给她们的家人安排了更好的位置。 也不让她们做丫鬟的活了，只需照顾好世子的起居。 她们还说，世子已经许诺她们，以后只要她们生了孩子就提她们为姨娘。 还说我们跟了大公子一场就落得个嫁给奴仆的下场，真是不值，要是换作她们，早就拿下大公子了。” 如霜一五一十把那个通房的话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的药哪里来的？”余元筝又问。 “也是她们两个给我们出的主意，她们说只要把生米煮成熟饭，大公子就一定会收下我们的。所以我们就出门买了那种药。”如月抢着说。 既然已经说开，那就全招了，她怕什么都让如霜说了，一会儿大公子只罚她，而放过如霜。 “你们的药在哪儿买的？”余元筝又问。 她不太相信两个丫鬟能去药铺里明目张胆地买，而且药铺一般也不敢明着卖这种药。 一旦查到也是要吃官司的。 “我们出府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个游医，他主动找上我们介绍他手里的好东西，其中就有那个药，我们就买了。 我们怕买到假货，还找了一只猫来试，结果那猫真的发情了。” 如霜嗫嚅着说完，然后羞愧地低下头。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听完，对视一眼，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就是一个针对他们夫妻的一个圈套，或者说就是针对她的。 就是膈应她的一个圈套。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这个计还是一箭双雕之计。 除了余朝阳不作他想。 既膈应了自己，又帮她除去两个眼中盯。 也不知道她许诺上官子书的两个通房什么好处，让她们两个愿意帮她做这件事。 那两个也够蠢，就这么被人利用了。 “好了，清风，去通知母妃，这两个丫鬟直接发卖了，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卖了。”上官子棋作出判决。 两个丫鬟如释重负，不用死就好。 回家最多再被家里人痛骂一顿。 “多谢大公子，多谢大少夫人。”两人谢恩。 第104章 挑拨 余元筝对上官子棋如此处理，也没有太大意见。 那两个丫鬟毕竟伺候他那么久，做得太绝会让下人们对大公子的忠心大打折扣。 适当念一份主仆情分，反而让其他下人更忠心。 谁都想跟一个有情有义的主子。 “夫人，此事牵涉到二弟的两个通房，你觉得如何处理比较好？”上官子棋作为大哥，不可能直接去处理二弟的房中人。 “其实此事因我而起，是我那大姐见不得我好，还想通过我的手帮她除去那两个通房。 我怎么可能如了她的意呢？这事当然不了了之，让那两个通房去找大姐要好处。 不过也不是真的不了了之，以后有机会可以考虑多给世子身边塞几个女人。 让大姐每天都生活在吃醋，收拾世子身边的女人上脱不开身。” 余元筝也不是真的不记仇，直接去找余朝阳理论是下下策。 逮着机会就给她补一刀才是上上策。 “就依夫人，你们女人之间的事，为夫就不插手了，如果你搞不定时可以让为夫帮忙。不过那个卖药给如月她们俩的那个游医得找出来，看看都有哪些人参与。”上官子棋认为没有那么巧的事。 说到这个他的脸都冷了两分。 ”嗯。“余元筝赞同。 上官子棋安排暗卫去查此事。 没出两天就把如月她们描述的那个游医找到了，还真是个游医，只不过平时从不来王府这片走街串巷，这里他根本不可能有生意。 春雷把人抓了私下审问，得到的结果是，那游医被一个妇人花了十两银子请来，在王府附近等着卖那药给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他并不认识，但那妇人给了他画像，他在王府附近转了三天才等到人。 再问那妇人长什么样，他就答不上来了，是蒙着面的。 当春雷把得到的信息告诉两位主子后，余元筝皱了皱眉。 一个妇人？还能有两个丫鬟的画像？ 应该是余朝阳的奶嬷嬷刘氏。画像肯定是余朝阳画的。 她在绘画上还是有点用功，画两人的画像完全没问题。 想通了这点，她心里就有数了。 “紫月，之前让你们在府里多找各房丫鬟们建立友好关系，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你找人在世子的两个通房面前鼓动鼓动。 让她们向世子妃多要好处，不然她们就到大公子面前说，是世子妃让她们怂恿如月两人给大公子下药的。” 余元筝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呢？ 世子的两个通房，一个叫金铃，一个叫银铃，是罗侧妃特意挑来给儿子的。 既貌美，又可人。 那两人到现在还在观望，不敢找余朝阳。 如月和如霜两个及其家人第二天就被发卖了，当她们得知后都吓一跳。 没想到大公子发了这么大的火，居然直接把两人都发卖了，连家人都不放过。 要是如月两人把她们两个供出来，她们可就麻烦了。 结果等了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们的心才放下来。 两人悄悄约一起想商量要如何找世子妃要许诺的好处。 结果她们刚从一处假山后出来，就听到两个路过的丫鬟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两人立刻又躲起来。 结果两个丫鬟就停在她们躲藏的前面停下聊起天来。 甲：“大少夫人真是善良，明明知道大公子的两个丫鬟是被世子的两个通房给怂恿的，却不打算找世子的通房丫鬟麻烦。” 乙：“你懂什么？这明显就是世子妃故意安排的。” 甲：“哦？你倒是说清楚，怎么是世子妃安排的？” 乙：“世子的通房怎么可能去怂恿大公子的丫鬟？ 肯定是有人指使，除了世子妃还能是谁？ 听说在娘家时，世子妃就经常欺负大少夫人，而现在大少夫人过得好，世子妃怎么可能乐意？ 所以就想大公子也如世子一样，有通房，最好是直接提为姨娘。 那样大少夫人心里就不舒服了，那世子妃看到大少夫人不高兴，她不就高兴了吗？” 甲：“哦，懂了。可是世子妃为什么让两个通房去怂恿，而不是让别人去怂恿？” 乙：“这还不简单？世子妃当然是想通过大公子或者大少夫人的手除去两个通房。 如果如月她们得逞，大公子自然会收了她们做通房，那大少夫人肯定就会迁怒世子的两个通房。 如果没得逞，那么大公子就会迁怒。左右她们两个都跑不掉。” 甲：“那现在大少夫人不找她们两个麻烦就是让世子的两个通房以为这事就算了，然后她们就好去找世子妃要好处了，我猜得对不对？” 乙：“没错。不过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你也不要乱说，免得王妃听了去，说我们乱嚼舌，会受罚的。” 甲：“我才没那么傻。走吧，干活去。” 两人又走远了。 金铃和银铃才从假山后出来。 “原来世子妃是要除去我们俩，我还当她真那么大方，说我们办好此事就会提我们做姨娘。”金铃咬牙道。 “我们还是太天真了。”银铃很冷静。 “那我们还如刚才商量的那样去找世子妃说提姨娘的事吗？”金铃听了两个丫鬟的话，感觉此事没那么容易。 “现在都知道了世子妃的目的，我们怎么可能成功？”银铃看白痴似的看了金铃一眼。 “那怎么办？”金铃脑子没有银铃的好使。 “当然是直接找世子说，而且把整件事讲得清清楚楚。 如果世子不能压制住世子妃，那我们就找王妃。 王妃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吃亏，一定会帮我们的。世子虽不是王妃亲生，但她是当家主母，也是世子的嫡母，肯定会管。”银铃说出办法。 “王妃难道不知道此事？” “王妃知不知道，关键看大少夫人和大公子愿不愿意让她知道。”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找世子妃，用此事做威胁？”金铃不解。 “笨蛋，女人在后院有没有地位，关键看男人宠不宠，如果我们有世子的支持，世子妃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如果我们用此事威胁，世子妃出面提我们为姨娘，以后就会被她捏得死死的，以后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银铃有些恨铁不成钢。 当晚，上官子书回到府，半路就被两个通房丫鬟给拦住，拉进了书房。 第105章 皇子公主来府上 因为她们两个不是余朝阳带来的，所以她们并没有住在书香院里，而是还住在下人房里。 平时就伺候在上官子书的书房里。只要他不回书香院，就会歇在书房里，她们两个就轮流伺候。 当两个丫鬟把事情一说，上官子书眼里就有了冷意。 这两个丫鬟陪伴他的时间可不少，把他伺候得很周到。 这样的好丫鬟他怎么舍得让余朝阳用计给处理了。 再加上最近他心情很不好。 大哥醒了对他产生很大的威胁。 虽然父王什么也没说，但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丝不太满意。 为此他每天很努力向父王学习，但他起步太晚，总达不到要求。 现在余元筝也怀孕了，他更加烦躁。 余朝阳所预言的事根本不对，让他对余朝阳产生很大的怀疑，这婚换得不知是福还是祸，他已经无法判断。 当晚书香院里就吵起来了。 第二日余元筝就听到了结果。 上官子书直接提了金铃和银铃为姨娘，让两人从下人房里搬到一个小院里住，每人配个小丫鬟伺候。 是一大早，上官子书向王妃请安时请王妃亲自安排的。 余朝阳哭得很伤心。 罗侧妃因为不用到王妃面前站规矩，所以每天起得就有些迟。 等她起来时，王妃已经给两个通房安排好了住处和伺候的小丫鬟。 二老夫人昨晚也睡得有些迟，而且还做了两个噩梦，也起得迟了些。 当两人匆匆来到书香院，就看到余朝阳哭得眼睛红肿。 “哎哟，朝阳啊，你还怀着孕呢，可不能这么哭啊。”罗侧妃心疼坏了。 “侧母妃，二老夫人！”余朝阳看两个平时很关心她的长辈，哭得更凶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二老夫人拐杖一戳。 刘嬷嬷见主子哭得根本说不了话，站出来替主子把昨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两人听了，直皱眉头。 “朝阳，这事就是你的不是了，那两个丫鬟是我亲自安排给子书的，也伺候了他不少时候，你怎能如此算计她们？ 好了，男子三妻四妾也没什么，就是两个通房丫鬟提起来的姨娘，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她们占着位置，对你也是好事，这两个好拿捏，子书要是纳的官宦人家的姑娘为妾，你才不好管。”罗侧妃劝道。 这话余朝阳听进去了。 世子纳妾是迟早的事，要是纳两个像罗侧妃这样身分的进府，她更没办法。只是两个丫鬟出生的姨娘，的确好很多。 想通了这点，她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轻易不要去招惹子棋媳妇。这就是你自己自找的。”二老夫人冷声说道。 交锋了这么多次，二老夫人很清楚余元筝的本事，余朝阳根本不是对手。 要换作其他女子，遇到这事肯定先向王妃述委屈，然后让王妃出面来说一顿余朝阳，而她并没有，而是不声不响就让余朝阳吃了一个大亏。 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们行事还要再谨慎些，不然反受其害。 “好了，以后你好好养胎才是正经，不要受其它事影响，可记住了？”二老夫人叮嘱。 “是，朝阳就是一时气不过。” 心情美好的余元筝推着上官子棋来主院与王妃一起吃早餐。 那脸上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王妃好笑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呀，报复得很开心？”王妃作为一府主母，什么不知道。 只不过她是王妃，又出自卫国公府，在王府地位超然，没人敢明着算计她。所以这样的小把戏她反而没遇到过。 她遇到的都是暗算，直到现在也查不到的大暗算。 儿媳妇知道反击，她很高兴。 本来她想出面处理此事，但儿子传话给她，让她不要管。 “当然很开心，夫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哪需要别人指手划脚。”余元筝说得理所当然。 “夫人，为夫什么时候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上官子棋赶紧澄清。脸上的表情带着两分讨好。 看得王妃很高兴。 他们夫妻感情好，以后才能把日子过好。 早饭过后，上官子棋又去书房忙他们的大业：开药铺。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药品做到一定数量就开业。 余元筝留下看王妃处理家务。 也帮她算算帐。 今天余朝阳根本没心思来。 王妃处理得差不多之际，李大管家亲自匆匆来报。 “王妃，七皇子和八公主来了。” 王妃愣了一下，那两个孩子怎么出宫了？也没和她提前说一声。 “快请他们来主院。”王妃立刻吩咐。 两个皇子皇女的地位还没高到让王妃亲自出去迎接，所以王妃直接坐在主位等着他们。 但余元筝起身出了主院等在内院门口。 “元筝嫂嫂。“七皇子一看到人，先叫上了。 他来过王府，很喜欢这位王府的大少夫人。一开始的别扭过后，他就觉得这个小姐姐说话很有趣。 而八公主却撅着一张嘴不叫人。 “大姐。”跟在八公主身后的余悦姻欢快叫人。 “你们怎么来了？”余元筝见到自家亲妹妹很高兴。 上次回娘家就没见到人。今天却是陪着八公主来的。 八公主，八岁的小姑娘，还梳着稚嫩的双环望仙髻，宛若晨曦中初绽的莲花，纯洁而灵动。两朵洁白的绒花在发髻上显得非常亮眼。 “八皇妹，怎么不叫人？母后是怎么教你的？”七皇子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妹妹。 八公主这才扭扭捏捏地叫一声：“元筝嫂嫂。” 她心里对元筝可是有气的，把她的肋骨都给按断了，害她养了这么多天，可是母后却说要不是元筝嫂嫂救了她，她当时就死了。 她又不敢恨她的救命恩人。 然后她恨上了余朝阳。都怪她不会装会，耽误了抢救时间。 “八公主，现在身子好了？走，母妃正等着你们呢。”这都三个多月过去，应该没问题了。 “谢谢元筝嫂嫂救命之恩。”一过了那别扭劲，八公主曹瑾嫣就放开了些，知道道谢了。 “不客气，以后你们两个最好学会凫水，以后万一再落水就不用担心被淹着了。”余元筝趁机建议。 “嗯，父皇也是这么说的，等明年夏天我们就开始学。”七皇子很积极的说道。 一群人来到主院，没想到王府的女眷都到齐了，消息都很灵通嘛。 余元筝看到余朝阳那肿起的眼睛，心里就偷着乐。 “见过荣王妃。”两个小孩见礼。 “免礼，你们母后怎么让你们出宫来王府了？”王妃微笑着问道。 第106章 收徒几枚 “我们早就想来荣王府了，都怪八皇妹，好不容易养好了断骨，又得了风寒，又养了好长一段时间。”七皇子报怨道。 “母后让我出宫来拜师的。”八公主腼腆笑道。 “什么？”王妃一时没反应过来。 “元筝嫂嫂琴艺一绝，母后让我来拜元筝嫂嫂为师。” “哦，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只是你元筝嫂嫂现在有孕在身，可能教不了你多久。”王妃看了余元筝一眼，笑着说道。 “哦？那恭喜嫂嫂了。嫂嫂有时间教我吗？我很喜欢弹琴，可是上次你在宫中的表演我没看到，我听几位皇兄和皇姐都说你弹得可好了。” 八公主那渴求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 “没事，你来我就教你，不用花多少精力的。不过练琴才是最辛苦的，你能坚持吗？”余元筝居然没从八公主身上看到高傲，这点让她很满意。 她就怕遇到不可一世的高贵公主。 不过想到她母后并没有多强的娘家后盾，也就明白了。 也就占个嫡公主，身份上有点优势，和另几个有后盾的公主比，确实没有骄傲的资本。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太得宜的声音响起。 “大嫂，玲儿能不能也向你学弹琴？你不用单独教我，只要你教八公主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就行。”上官玲在二老夫人不停使眼色中，鼓起勇气接话。 大家听到她的请求，都一时沉默。 “母妃，族学里有没有琴师？”余元筝当然不想教她。 二房的人没一个给她好印象。 这个上官玲虽没与她发生过正面冲突，但就凭她是二老夫人的亲孙女，她就不想做这个好人。 “有，不过只是教一些浅显的东西。”这事王妃清楚，因为是她请的先生。 只是一个教坊里的普通老乐师。年纪大了，教坊里容不下她，只得出来教琴为生，但能力一般般。 “元筝啊，玲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她就想找你学学琴，你教公主的时候，顺便给她指点指点就行。”二夫人舔着脸笑道。 余元筝看了眼一直没多少心机，又被二叔欺负到没边的二婶。 这个才是真正的软弱可欺的可怜女人，看在她一直都对自己还算友好的份上，勉强接受。 “行吧，每次公主来，你就在旁边听听吧。” “多谢大嫂。”上官玲立刻上前一礼道谢。 二老夫人一直不曾出声。她见余元筝接受了，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就让孙女去找她嫂嫂学琴，一直不见她行动，也是个拿不上市的。 她的孙子孙女一个个都不成器，她也很无奈。 儿子当初没教好，媳妇也就娶不好，生的孩子也教育不好。 这些她明白得太晚了，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好了，既然八公主是来找你学琴的，就带到你院里去吧。七皇子可以去前院找子棋。”王妃发话。 “子棋哥哥一点都不好玩，我还是去看八皇妹学琴，我也可以学学。我们皇家的男儿哪个不学琴，以后还可以和媳妇琴瑟和鸣。”七皇子不听王妃的安排。 结果这话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哈哈，七皇子，你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的事，有志气。就冲你这句，你这个徒弟，我也收下了。”余元筝笑得最没形象。 “你觉得我很有志气？”七皇子不但没脸红，还觉得自己说得很好。 “嗯嗯，非常有志气，你以后娶的媳妇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你这么早就想着与她琴瑟和鸣。”余元筝收起笑，说了句很中肯的话。 要是每个男人都想着以后和自己的媳妇琴瑟和鸣，那就没有渣男了。 七皇子被夸奖得心花怒放。 “那还不快走，我现在就要学琴。”七皇子催促。 余元筝带着大家去了棋雅院。 八公主来还带着琴来的，余悦姻作为伴读，八公主学什么，她也跟着学什么，所以她也有。 可七皇子没有，余元筝只得把上官子棋以前弹过的琴拿给他用。 而她自己用的，是让丫鬟去王妃那里拿了王妃之前用的那个。 “今天已经八月初六了，离中秋还有九天，我先教你们一首短一点的曲子，然后你们在中秋宫宴上就可以表演给你们父皇母后看了。” 余元筝想了想，想到一首难度比较小的曲子。 “好啊，好啊。”八公主欢呼，要是只学了几天就能表演，那父皇母后一定会夸奖他们的。 “这首曲子叫‘金蛇狂舞’，节奏明快，也很喜庆。我先弹一次给你们听，我没有谱子，只能我怎么弹你们就跟着怎么弹。” 这一上午余元筝就在教几个小孩弹琴中度过。 而从书房回来的上官子棋从没见妻子弹过琴，醒来后也没人告诉他，余元筝在端午宫宴上的表现。 妻子给他的惊喜真多，没想到琴也弹得这么好。 他没有第一时间进院子，而是在院外听了一会儿才进去。 微笑着来到余元筝身边。 余元筝看到了他，也没停止教学，时间不多，她得抓紧。 直到余元筝把整首曲子从头到尾一节节地带着大家弹完一遍才停下。 这几人真正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就数余悦姻。 但她学得非常认真。而余元筝也照顾到她，前进得不快。 “嫂嫂，这曲子太好听了，我一定要学好这首曲子。”七皇子有感而发。 男孩子都喜欢这种明快的节奏，激情澎湃。 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又继续，没想到上官子棋也不去前院了，也找来一把琴跟着一起学。 他本就懂音律，跟得两回他就能独自弹了，引得七皇子犯了红眼病。 “子棋哥哥，以后我们来学琴时，你不要在场。” “为什么？”上官子棋不明所以。 “太打击人了。” 众人无语！ 从此余元筝就多了几个小徒弟。 因为离中秋很近了，他们每隔一天就来一次王府，进步神速，离中秋还有两天时，余元筝让七皇子和八公主合奏。 两个孩子才八岁，手上的力量不够，气势上稍弱一点，但喜庆欢快的气氛还是很到位的。 得到余元筝的夸奖，七皇子的尾巴又翘起来了。 “到时本皇子要震悍那帮老古懂。” 第107章 灵萱郡主的烦恼 这次中秋佳节，宫里又以宫宴的形式来庆祝。 皇后早就派出了宫帖。 收到帖子的人家才可以入宫。 这次只有王府大房才可入宫。因为三个月前才大办过一次，这次皇帝只请宗亲和有功的勋贵以及十几家大臣入宫。 上官子棋自醒来还没入过宫。 这次是他醒来后第一次入宫。 王爷一早就去了宫中。 这次因为有两个孕妇，所以上官子书也和女眷一起入宫。 他要护送一大家子。 上官子棋坐轮椅也是被认为是被保护的对象。 宫宴要进行到月亮东升，并祭拜后才散，所以下午才去。 余元筝想到自己的胎还没坐稳，才两个月时间，在宫里万一遇到什么不愉快，影响到自己，所以给自己准备了一粒保胎丸。 这款药自在十日堂上架后，消息一传开，非常受欢迎。 都是大户人家买去备用。 有几天还供不应求。余元筝只得限量，每人只可以买五粒。 因为五粒吃了都保不住的胎，也就没救了。 进了宫，上官子棋被清风推着去见皇上。 上官家是异姓王，但一直以来与皇家都是称兄道弟。 所以皇家的孩子都称荣王爷是伯或者叔。 而上官家的孩子与皇帝的孩子之间也相互叫兄妹。 不过皇上还是皇上。 当然这只是针对上官家的嫡支才有这个待遇。 比如二老爷就没这个待遇。 “小侄拜见皇上。”上官子棋是在御书房见的皇上。 “子棋当真醒了。”皇上很高兴见到这个孩子。 他曾经对上官子棋也抱有很大的希望，没想到去年秋猎却出了意外。 心里可惜了好一阵，就如他的大皇儿一样，被废了。 “你这腿真没得治了？”皇上关心问道。 “之前请的神医说，他现在还没有办法，不过他说他回去找师父再学习学习，研究研究，说不定哪天就有办法了。”上官子棋撒起谎来也脸不红。 “如果神医真能治你的腿，或许瑾琦也有办法。到时你帮朕问问，如果他能治朕的瑾琦，他要什么赏赐，只要朕能办到的，朕都答应他。” 皇上对大皇子为救他而残废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那是他培养的太子人选，结果被沧澜国给毁了，要是荣王府的铁箱子能打开，他早就报复回去了。 大魏地处东南，男子普遍不如地处北方的沧澜国男子强壮，在战场上只能靠人多来取胜。所以这么多年，他才忍气吞声没有发动战争，反而沧澜国时不时就挑衅一下大魏。 “皇上放心，侄儿一定问，侄儿与大皇子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义您也是知道的。” “嗯，好好。哎，有一事也让朕头疼。”皇上突然转了话峰。 “什么事让皇上如此焦虑？”上官子棋好奇地问道。 “瑾琦已经二十二岁，可一直不肯成亲，他非说他是个残废，不想耽误人家姑娘，三年前他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就把朕给他订的亲给退了。 现在那姑娘都另嫁，孩子都生了，而他的亲事还没个着落，真是让朕愁啊。 你帮朕好好劝劝他，至少给自己留个后啊，你的媳妇都怀上了，他连亲事都没有。” 皇帝也是有儿有女的父亲，也为自己的孩子操心不已。 一说到余元筝怀孕，上官子棋就想到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妻子为了怀孕，主动上的情形。 脸就有些发烫，幸福的感觉又流遍全身。 “好，皇上放心，侄儿一定劝劝他。” 上官子棋领了个不算旨意的圣旨出了御书房，然后去找余元筝。 现在还早，还没到宫宴的时间，他可以带着妻子好好逛逛这皇宫。上次都是不是他陪她，他要弥补这一遗憾。 结果余元筝早就被灵萱郡主给叫走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此时的余元筝被灵萱郡主逮着大吐苦水。 “嫂嫂，你说，我母妃不知道怎么了，身子刚一好，就四处帮我张罗亲事，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最近我好烦，我还不想嫁人呢，我想多陪陪我母妃。 你应该知道上次我母妃差点就死了，要不是请了神医，我可能就没有母妃了。 我怎么舍得这么早就嫁出去。 你要知道，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就不能天天和我母妃在一起了。” 灵萱郡主苦恼无比。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你喜欢的男子，如果遇到你喜欢的男子，你巴不得早点嫁过去为他生儿育女。”余元筝取笑道。 这话引得灵萱郡主脸一红。 “咦？你有喜欢的男子了？”余元筝惊讶。 不会吧，古时的小姑娘真早熟，十五岁就知道喜欢男子了。 好象也正常，十五岁在古代就算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 不过太早嫁人并不好，早生贵子，也意味着女人早受罪，死得也早。 她现在也有这个担心，现在她才十六岁多，就已经怀孕，而且太医还说是双胎，这对她来讲压力很大。要是一难产，那就是一尸三命。 不行，她得给自己整一套孕期锻炼计划。在不伤害胎儿的情况下让自己更强壮些。 灵萱郡主的脸更红了。 “是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余元筝见她脸更红，就知道有文章。 她对这个义妹很有好感，活泼可爱，最主要是第一次见面就愿意与自己玩耍，没有架子。 至于她对别人，那是别人的事。 但对她是出自真心的，这就够了。 “嫂嫂，你不要乱说，我没有喜欢的人。”灵萱郡主不承认。 “是不是对方对你无意？所以你不敢说？”余元筝猜测。 这话让灵萱郡主刚红的脸很快就退了色。 看来真被自己猜着了。 “郡主，如果你想以后的婚姻生活美满，最好是告诉你母妃你的想法，或者你可以让你哥去试探一下那个男子的意思。 如果他无意，那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收拾好心情，过段时间可能就忘了他。 如果对方有意，苦于不好对一个姑娘表白，他也止步不前，那你们可能就会错过这一生。 所以你要勇敢积极。 试过，不后悔，没试过，可能后悔终生。” 余元筝鼓动她。 她才没有这个时代姑娘的欲言又止，举步不前。 行就行，不行拉倒，下一个更好。 “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我听你的，让大哥去试探一下。 果然有喜欢的人。 两人继续在宫道上慢慢走，一边走一边聊。 而当她们走到一处相对偏僻的地方，看到一对有点眼熟的主仆悄悄躲进一处假山。 余元筝两人好奇靠近，没发出半点声音，然后就听到这对主仆在密谋。 第108章 南华县主有阴谋 假山后。 “若云，这个你见机行事，想办法把它放在那人的酒杯里。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机会难得，你可不要错过了。 本县主有没有幸福的未来，就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县主失望。”南华县主一脸严肃地说道。 “县主，奴婢怕。万一要是查出来，奴婢就死定了。”丫鬟若云很害怕。 “你怕什么，有主子我在，就算查出来，已经达成目的，本县主还保不了你吗？你别忘了，你是本县主的贴身大丫鬟，以后你的命运与本县主可是紧密相连的。你的父母还在我母亲的庄子上做管事。” 南华县主见丫鬟一副要哭的样子，开始威胁。 丫鬟不得不接过主子递过来的东西。 “县主，您一定要保奴婢，奴婢还不想死。” “放心，死不了。你可是本县主的得力丫鬟，本县主怎么舍得你死？” 南华县主保证道。 余元筝两人听到这里就知道南华县主要害人，但不知道她要害谁。 她已吩咐完，马上就会转出假山。 两人对视，立刻撤离。 当南华县主主仆两从假山后出来时，就看到两个离得起码有十几丈远的主仆四人，正慢慢往远处走去。 余元筝和灵萱郡主说话，两人的丫鬟都跟得比较远，并没有听到假山后的密谋。 一般官员女儿进宫是不让带丫鬟的，但允许丫鬟小厮之类的在专门的区域等着。 不过余元筝和灵萱郡主这样身份的人，包括刚才的南华县主，都有资格带一个丫鬟在身边伺候。 两人走出好远的距离才开始交流。 “她到底要对谁不利？不会是我哥吧？不太可能，我们可是本家。她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灵萱郡主瞎猜。 “你想得也太多了，她怎么可能对你哥不利？” “说的也是，那她要对谁？” “我也不知道。”余元筝心里其实有淡淡的猜测，但那只是猜测，不宜说出来。 反正这事与她无关，她乐得看戏就行。 “哎，不管了，只要不害到我家人，还有宫里的几位皇兄就行。”灵萱郡主认为南华县主要害人一定是找男人下手，而不是对哪个女子下手。 “与我们无关，不用纠结。”余元筝安慰。 “嗯，找你说了会儿话，心里舒服多了。走，我们去找子棋哥哥，说不定他正在到处找你呢。”灵萱郡主取笑道。 “走吧，还真有可能。他应该和皇上聊不了几句就会出来。” 还别说，上官子棋正是在找她，只是在半路遇到了大皇子曹瑾琦，被请去一个凉亭里聊天。 “子棋，还没恭喜你要当爹了。”大皇子由衷地道喜。 “多谢。说到这个，刚才皇上还让我劝劝你，你也该成亲了。你是怎么考虑的？”上官子棋刚接了任务，马上就问了。 “也没什么好考虑的，我一个残废就不要去祸害人家姑娘了。” “你是在说我吗？”上官子棋感觉自己就是祸害了好人家的姑娘，可是他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你不一样，你是你家里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为你娶了妻，而且还是父皇指的婚。” “你是怕自己有了后代，卷入储位之争吗？”上官子棋只想到这个原因。 “让你看出来了？”大皇子失笑道。 到现在父皇也没立太子，而当年皇祖父在时早早就立了太子。 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母后的死。 如果他母后还活着，或许他早就被父皇立为太子了。 没有母后护着的太子很容易被人暗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父皇一直在等他长大，有自保的能力，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他残了，失去了被封太子的资格。 如果他早早成亲，生了儿子，在父皇还没去之前就已长大成人，还真有可能被封为皇太孙，那就更麻烦了。 “哎！你呀！要是皇上知道你是这个想法，还不知道做何感想。” “没事，再过个十年八年，我也正当壮年，那时再考虑也不迟。”大皇子想得很开。 “你有没有想过请京城最近盛传的神医看看？”上官子棋试探道。 “没有，我这腿的问题，这么多太医都没有办法，就是你的腿，他也说没办法，难道我这腿他就有办法了？还是少给他招祸的好。之前你不就给他招祸了？” 大皇子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腿已经不抱希望。 听了他的话，上官子棋挥了挥手，让伺候在旁的几人都退远点。 刚才虽也离得有些距离，但还不够远。 大皇子见他如此，眼睛一抬，疑惑地看着他。 上官子棋自己推着轮椅靠他更近一些。 然后把头伸到大皇子耳边。 “殿下，我的腿神医说能治，只是我现在还不想治，我要把那害我之人纠出来再考虑。如果你想治，就抽个时间到我棋雅院来一趟。” 上官子棋悄声说完，还点了点头。 大皇子听得眼睛一睁。 “此话当真？” 上官子棋又点了点头。 “好，改天我也去找弟妹学学琴。这几天，老七和八皇妹在我面前炫耀了好几回。一会儿我们就能看到他们的表演，希望能如七皇弟所说，震撼全场。” “哈哈，你听他瞎吹，和筝儿比差远了。”在上官子棋的眼里，谁也比不过他妻子。 两人又聊一会儿才分开。 上官子棋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余元筝，但知道她和灵萱郡主在一起就没再找了。 直到宴会开始，两人才见面。 这次的宫宴设在下午酉时初（下午五点），宫门会推迟一个时辰再关。 “今日中秋佳节，我大魏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据各州府报上来的数据，今年秋粮征收比之去年多了半成。 在此佳节，我们一起同庆。 等一会儿月神高升时，朕与各位爱卿一起祭拜，祈祷我大魏国泰民安。 我们同饮杯中酒。” 皇上站在高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下面的各臣子同饮。 然后宫宴开始。 和上次一样，宫里准备的歌舞开始表演，然后各家开始饮酒作乐。 而这次却不是以家庭为单位坐一桌，而是有官职的大臣坐到一起，一会儿要随皇上出去祭拜月神，而女子不去。 上官子书作为王府世子，也是要和王爷一起去的，而上官子棋就不用了，所以他和余元筝坐在一起。旁边就是余朝阳和王妃。 宴会一如继往地吃吃喝喝，还没到祭拜时间，都可以随意走动。 而余元筝想到之前和灵萱郡主听到的南华县主有阴谋，所以她情不自禁，就会把眼神看向南华县主那里。 而她好几次看到南华县主的眼神总在男客区里的某个位置停留那么一两息。 宴席进行到酉时中时，她看到南华县主起身出去了。 第109章 入套了 余元筝又看向男客区。 看到好几个大臣也走开了，不是去出恭，就是出去吹会风，或者找个地方与同僚一起交流交流，就连皇上也心不在焉地看着中间的表演。 每回宫宴都这样，没什么新鲜的，不过是君臣同庆。 皇后还在和身边的几个妃子在聊天。 这时七皇子站出来：“父皇，母后，儿臣和八皇妹最近学了一首很喜庆的曲子，想献给月神，也献给父皇母后。” “哦？你不是才学了几天吗？就学会了？”皇上来了兴趣。 “父皇听了就知道了。” 两个八岁的龙凤胎，早就准备好了。 让正在表演的伶人退下，然后让人把琴搬到中间放好。 两兄妹相视一笑，从容坐下。 有模有样。 然后八公主喊了一声：“开始。” 两人同时起手。 当那欢快，强节奏的音乐声响起，之前还不以为然的老臣们都停下饮酒的动作。 节奏太快，想跟着打个拍都不行。 但那欢乐的韵律让人为之震撼。 曲子很短，只一小会儿就演奏完了。 然后引得一片掌声。 “老七，小八，你们两个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才几天就能学到这个程度，不错，不错。 你们先生教得更不错。 赏！ 荣王府大少夫人赏玉如意一对，两位皇子公主赏林大师做的琴各一把。” 余元筝一听，她也得了赏，起身谢赏。 “其实他们弹得比你差多了。”上官子棋小声在她耳边说到。 “他们还是孩子，手上的力道不够。” 而就在这时，一个公公从侧面进来，在皇上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引得皇上直皱眉头。 余元筝这才看向南华县主所在的位置。 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回来。 再看男客区，上官子书也不在。 不会真如她的猜测吧。 这事要不要告诉夫君呢？ 她正在纠结之时，皇上向皇后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皇后起身出去了。 “夫君，走，我们出去透会气再回来吧。”余元筝小声提议。 “走吧。” “子棋，你要照顾好筝儿。”王妃慈爱地交代。 以前常说筝儿照顾子棋，自从她怀孕，这个照顾就倒过来了。 “母妃放心。” 两人出了太明殿，外面东一组，西一组站了几个大臣在聊天。 上官子棋这是醒来后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 一个个都主动问候。 遇到长辈，上官子棋就先开口。 “夫人，推我去那边。” 余元筝看到那边是一个老者正在和王爷聊天。 “孙儿见过外祖父。”到了跟前，上官子棋坐在轮椅上鞠了一躬。 “夫人，这是外祖父。”他又立刻向余元筝介绍。 “筝儿见过外祖父。” “好好好，子棋醒了就好，你父王说你醒了的那天，你外祖母在家高兴地哭了一天，再过不久是你外祖母生辰，到时你来府上给她请个安吧。”卫国公很高兴见到大外孙。 卫国公已经五十八岁，王妃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只是可惜他的第一任妻子生孩子落下病根，没两年就丢下他们父女去了，在王妃三岁那年，老国公夫人又给他张罗着取了一房，王妃就被接到她祖母身边养着，与他这个父亲相处得就少了很多。 “是孙儿不孝，应该早些去给外祖父和外祖母请安的。今日外祖母怎么没进宫？”上官子棋只看到外祖父一个人进宫。 “她这两天身子有点不太爽利就没进宫，你两个舅舅和舅母也跟着留下照顾，没来。”卫国公解释道。 “要不要紧？”上官子棋一听外祖母身子不太好，关心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头晕。已经请医问药了，过几天就好。” “那就好。外祖母生辰时，孙儿再去向她老人家请安。” “好，我会给你外祖母带话。子棋媳妇，你是个好的，一进门，子棋就醒了。 听你父王说还怀了双胎。 不错不错，你是上官家的福星，上官家这么多代，从没哪个媳妇怀过双胎。你是第一个。”卫国公又慈爱地夸奖余元筝。 “外祖父说的孙媳有点不好意思了，这种事可不是孙媳能控制的，这个福星不敢当。”余元筝谦虚道。 “外祖父说得对，夫人就是我的福星。”上官子棋加强肯定。 这时有个宫里的小太监匆匆走过来。 ”咱家参见荣王爷，卫国公，大公子，大少夫人。世子遇到了点事情，皇后娘娘请王爷过去一下。“ ”什么？“王爷吃惊。 余元筝心里一跳，不会吧，真被她猜到了吗？ 父王告了身罪，匆匆随小太监去了大殿后面。 两夫妻对视一眼，向卫国公告辞，也随着王爷去的方向而去。 当他们来到一处专为客人换衣服的后座房时，看到围了好些人，还听到女子的哭泣声。 “皇后娘娘，您要为我们县主作主啊，荣王世子已经把我们县主的身子都看光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我们世子夫人正在为县主请媒说亲，这下好了，谁家还敢上门提亲啊？” “好了，大家都散了，回太明殿去。”皇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来看热闹的人群听到皇后发话，不敢再继续看热闹。 王爷面无表情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上官子书。 “说，怎么回事？”王爷冷冷地问道，再踢了他一脚。 上官子书一听是父王的声音，惊慌地抬起头，然后跪在王爷面前。 这时王妃和余朝阳也来了，也是被皇后派人叫来的。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啦？”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华服妇人冲了过来，抱住哭泣的南华县主一顿心疼。 此人正是老墨王世子夫人林欣如。 后面跟着墨王世子曹孟兴。 “娘，我不活了，女儿没脸见人了。”一见到自己的母亲，南华县主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哭得更伤心了。 “你倒是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欣如更焦急了。 看到自己的大女儿如此狼狈，衣衫也没穿整齐。 “娘，女儿因吃东西没注意衣服弄脏了，就想来换换，等女儿刚把衣服脱了，就有人推门进来，结果就看到是荣王府世子傻愣愣地看着我。呜呜......”南华县主又伤心的哭个没完没了。 “南华县主，你故意勾引我夫君。谁不知道你想嫁给我夫君，你想做荣王府的世子妃。 这就是你设计的圈套，让我夫君往里钻。你个不要脸的还好意思哭。”余朝阳一听气炸了，不管不顾一通骂。 第110章 南华就要嫁给世子 “怎么说话的？”林氏听到余朝阳如此冤枉自己的女儿。 “怎么说话，她不要脸在这儿勾引我夫君，难道我说错了吗？南华县主，你敢发誓说宁可出家做姑子也不愿意嫁给荣王府世子？”余朝阳现在是火力全开。 她现在已经是世子妃，这个女人居然还敢来抢，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前世就是南华县主嫁给了世子，然后两人恩爱，而她却只能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幸福，这一世，这份幸福是她的，谁也别想抢。 南华县主听到余朝阳的话，也不哭了。 “本县主凭什么要去做姑子，本县主好好的在这里换衣服，是他闯进来把本县主的身子看光的，又不是本县主主动拉他进来的。他不应该负责吗？” 南华县主在墨王府是嫡出大小姐，谁不宠两分，又加上墨王妃很喜欢这个孙女，更是宠得如珠如宝，哪里受过这个气。 余朝阳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 “世子，你倒是说话呀，你是不是被人设计的？”余朝阳没办法，只得拉上官子书站出来澄清。 上官子书还跪在王爷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说，怎么回事？”王爷这才又冷声再问。 “父王，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大殿里喝了点酒，就感觉有点头晕晕的，然后想出来透透气。 结果在出门一转身时，可能没留意，与一端菜的宫女撞了一下，菜汤撒在儿子身上。 然后儿子也想来换身衣服，随一个小宫女来到此处。 那小宫女就让儿子进去，儿子就推门进去，就看到南华县主正在里面换衣服。” 上官子书也感觉好委屈，他什么也没做。 “这个房间是为女子准备的，你怎么来了此处？”这时皇后才发话问道。 “皇后娘娘，臣不知道这是女子换衣的地方，是那小宫女领着臣来此的。”上官子书感觉自己可能真着了谁的道了。 此时他的头还晕着呢，感觉不太像酒喝多了，但又不太严重。 他又什么都知道，只是有些迷糊。 “哪个宫女，长什么样？”皇后又问。 “那宫女个子比较矮，又一直低着头，没看清，只看到她的发式是双环髻，带有一朵红色?花。”上官子书描述道。 可是这描述等于没说，今天在大殿伺候的宫女都是这个打扮。 个子比较矮，女子本就不高，要找矮的也很多。 “皇后娘娘，不管他是自己走错房还是着了谁的道，总之他看到我家南华的身子，就要负责。 如果就想这么算了，我们墨王府也不是好欺负的。别仗着是荣王府就不想负责任。”林氏大叫道。 “我不同意，这就是南华县主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她就是想嫁进王府，她想做世子妃。”余朝阳死咬着不放，她始终认为这就是南华县主设计的。 “夫君，你说你头晕，是不是酒里有毒？皇后娘娘，请您一定要查清楚，还夫君一个公道。”余朝阳直接跪到皇后面前，不停地叩头。 南华县主要是入了王府，哪里还有她的地位。 那她换婚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世子妃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好了，快起来，你还怀着孕呢。”皇后也头疼。 “来人，去叫太医来给世子把个脉，看他是不是中了毒。”皇后吩咐。 一个小太监匆匆离去。 没多久请来一位职守的太医。 经过把脉，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再去检查世子喝过的杯子，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余元筝听到这个结果也吃了一惊。 这个时代的药已经做得这么好了吗？居然太医都查不出来。 其实也怪不得太医。 哪有那么高的水平，一个无色无味的药哪那么容易发现。 而且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那杯子说不定已经被哪个宫女给悄悄换了也不一定。 南华县主既然想办成此事，肯定早就把各个环节都考虑到了，做到万无一失。 她的目的就是想赖上上官子书。 “荣王爷，你看此事当如何处理？”墨王世子很冷静，直到此时他才开口。 王爷现在也很头疼。这事不好办。 但是现在世子妃还怀着孕呢，不能太伤她的心。 “南华县主也只是被子书不小心瞄了一眼，应该没有太大损失。 这样，我上官家的男儿也不止子书一个，二弟家的子峰也还没订亲。 如果南华县主一定要找人负责，我们上官家娶。 回头本王就找二弟妹商量此事。” 王爷说出一个他认为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那怎么成？上官子峰是被宁安侯家退了婚的，还是个养外室的，他怎么配得上我们墨王府嫡出的小姐。”林氏一听是上官子峰，哪里会答应。 “既然看不上子峰，本王两个堂弟家还有几个子弟，你们看上哪个，本王去说。”王爷又提出一个建议。 他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给脸面了。 一个无实权的上上代王爷家的孙女，在王爷眼里也没有多高贵。老墨王一死，世子就只是个郡王。 “荣王伯伯，侄女的身子是被世子看光的，您让侄女嫁给其他人，以后的夫君如何看侄女，夫妻还如何和睦？ 除了世子，谁，侄女都不能嫁，除非出家为尼。 但侄女何其无辜，侄女才十六岁，大好的年华，与青灯为伴，您怎忍心？” 这时南华县主泪眼婆娑地来到王爷面前扮可怜。 “南华，世子已经娶妻，难道你要入府做妾不成？你一个县主怎可入我荣王府为妾，皇上也不会答应。” 再怎么说，南华也是皇室之人，要是自降身份为妾，那是在丢皇家的脸。 “父王，就是妾也不能同意，她就是有目的的，儿媳不信她是无辜的，这就是她设计的阴谋，她就想嫁给夫君，要不是夫君是世子，她根本看不上。”余朝阳也来到王爷面前哭诉道。 而此时的上官子书却是眼神游移不定。 不管今天这是不是个局，但他却觉得这是件好事。 如果南华县主愿意嫁给他，那肯定比余朝阳强多了。 永安伯府已经走下坡路，在朝中的职位不高，而墨王府怎么也是皇家人。 两家根本不能比。 老墨王才五十几岁，还能再活不少时间，有墨王府做岳家当然比永安伯府强多了。 不过这事他不能站在前面出头。 而是看父王和墨王府如何谈。 王爷看到余朝阳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有些不忍。 “今日先各自回府，等过了中秋我们两府再谈此事。”王爷知道今日在宫中谈不好。 还是先押后再说。 第111章 二弟担不起王府 就是拖字诀。 王爷发话，林氏也不好再闹，在宫里也确实不好闹得太过，皇后还在这儿呢。 林氏扶着自己的女儿离开，直接出宫。 上官子书被王爷拧着后衣领往前一推。 “给老子滚回去坐好，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不出来透什么气，能出事？”王爷这时才朝儿子发难，但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教子。 这事还是回家再说。 余朝阳嘤嘤哭着被王妃扶着。 她心里恐慌无比，要是南华县主真进了王府怎么办？ 她的世子妃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母妃，儿媳怎么办？”余朝阳靠着王妃，那无助的样子，好不可怜。 “不要想太多，王爷会处理好的。”王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哎哟，母妃，儿媳肚子疼。”余朝阳突然哭叫道。 “什么？”王妃也吓一跳，这才怀孕三个月，刚坐稳胎，又是王府的第一个孙，可不能有事。 “太医，快，给朝阳看看。”王妃立刻喊道。 刚才皇后请来的太医还没走远。 上官子书一听余朝阳肚子疼，也心虚地立刻跑过来。 “朝阳，你不要多想，孩子重要。”上官子书殷勤的样子，余朝阳看得更伤心了。 两人才新婚四个多月，都在蜜里调油时期就着了别人的道。 “世子。”余朝阳哭叫一声，然后眼泪流得如断线的珠子。 “不要多想，放心，你永远是我上官子书的妻。”上官子书保证道，希望能安慰到她。 太医把完脉。 “太医，怎么样？”上官子书急问。 “世子妃伤心过度，动了胎气，还是快些稳定好情绪吧。下官开一付安胎药，早些煎了给世子妃喝下。”太医同情地摇了摇头。 “母妃，这是保胎药，是儿媳在十日堂买的，一直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给世子妃先用上吧。”余元筝非常好心地把自己的药贡献出来。 余朝阳的胎可不能有事，以后才有更多热闹看。 南华县主花这么大心思想入王府，怎么可能放弃。 王爷的拖字诀只能拖一时，她肯定会进王府。 以后世子的后院可就热闹非凡了。 那余朝阳就不会想着来找自己麻烦。 王妃接了，亲自给余朝阳喂进嘴里。 上官子书一把抱起余朝阳：“父王，母妃，儿子先带朝阳回府。” 祭月有没有他也无所谓。 余元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幽远绵长。 这时，清风接过轮椅。 “大少夫人，还是属下来推吧，小心您肚子里的小主子。” 看看，这下属多有眼色，世子妃动了胎气，立刻就想到她也是孕妇，不能累着。 上官子棋也有些自责地看了一眼妻子，然后牵着她的手不放。 刚才过来，他就是被妻子推着走的。 “是为夫不好。” “没事，宫里的路很平，根本不用多少力气。清风就是小题大作了。”余元筝无所谓地说道。 几人又回到太明殿。 时间也差不多了，皇后回到皇上身边悄声把事情和皇上说了一遍，引得皇上带着几分揶揄地看了王爷几眼。 看来皇上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他还怕王爷找他算账，王爷的儿子在宫里被人算计，说明这皇宫他没管好。 皇上领着众大臣和一些大臣带进宫的嫡子，一起出了殿，祭拜月神。 礼部早就准备好了祭台。 皇上恭恭敬敬地向上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众大臣也跟着三跪九叩。 中秋宫宴正式结束。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回到自己的棋雅院时，已经戌时中（晚上八点）。 “夫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夫？”上官子棋从余元筝的眼神，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有事。 “你怎么知道？”余元筝很奇怪，她什么也没说过呀。 “你呀，什么都写在脸上。二弟被人赖上，你好像一点也不惊奇，还很兴奋地去看热闹。” “有那么明显吗？”余元筝不淡定了，那以后要是遇到点什么事，在他面前还有秘密吗？ “别人看不出，只是为夫看得出。” “那还好，吓我一跳。”余元筝拍了拍胸口。 “今天这事应该就是南华县主设计的。” 然后余元筝就把今天和灵萱郡主一起听到的说了一遍。 但也不能直接说明就是她做的，毕竟没有抓个现行，只能说明南华县主在宫里要干坏事。 上官子棋陷入深思。 人人都只看到荣王府的荣耀，却没有人看到荣王府的责任。 哎！愚不可及。 上官子棋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二弟担不起王府！ 此时的上官子棋对弟弟有些失望。 “夫君，这事你要插手吗？”余元筝认真问道。 “夫人希望为夫是插手还是不插手？”上官子棋微笑问道。 “当然希望你什么也不要管啦。这样世子妃就没空找我麻烦，我的肚子就安全了。” 余元筝大实话一说，也提醒了上官子棋。 的确如此，上次两个丫鬟的事就是弟妹搞出来的。 那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女子，确实不值得他帮。 “好，就如夫人所愿，为夫什么也不知道。” 上官子棋拉了余元筝坐到自己腿上，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 还很平，但过不了多久就会隆起。 这里有他的孩子正在孕育，想到不久之后就有两个孩子叫他爹，他的心一片柔软。 他要保护好他们娘儿仨。 想到这里，上官子棋的一个想法变了。 “夫人，为夫的腿如果治疗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怎么？你想治了？” “是。” “你不是说要等把害你的人纠出来才治的吗？”余元筝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 “夫人，我想保护你和孩子。如果在你孕期遇到危险而我却无能为力，那比杀了我还要痛苦，所以我要早点好起来，但我可以继续装残。”上官子棋说出自己的打算。 余元筝又一次被感动到了。 “好，我给你治，但不能在王府里，我们离开王府，去别处治吧，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 “城外有母妃的一个庄子，我们去庄子上生活一段时间。就以你要安心养胎为由，如何？” “好。” “夫人，还有一事，为夫没和你商量就做了决定。”上官子棋有些歉意地说道。 “什么事？”余元筝奇怪，他们夫妻现在可没有秘密。 第112章 谈判 “今日去见皇上，谈起大皇子时，皇上拜托我问问神医，大皇子的腿如果神医能治，只要他能办到的条件，他都答应。 所以我约了大皇子抽个时间到棋雅院来，不知神医能不能给他看看？”上官子棋温声问道。 “你想我在大皇子面前暴露神医的身份？”余元筝不理解。 虽然她并没有要保密一辈子的打算，但现在暴露肯定不是最佳时候。 “我与大皇子一起长大，也是他的伴读。 在他没出事前，皇上一直把他当继承人来培养。 如今大皇子残了，而下面的皇子就蠢蠢欲动。 姑姑生的三皇子也参与其中，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荣王府从不参与争储，只为百姓。 如果大皇子能好，那么皇储之争就没那么激烈，这有利于皇上稳定朝纲。” 上官子棋悠悠说道，同时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希望大皇子以后继承大统。 这样于大魏江山和百姓都有好处。 果然是作为王府继承人来培养的孩子，站在大义的角度。 而上官子书完全没得比，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没考虑整个家族和天下百姓。 余元筝看上官子棋的眼神有些变了。 这才是伟丈夫！ “行，让他来我先看看再说，我也不能保证治好他，不过他脸上的疤太影响美感了，可以先考虑把那疤给去掉，美男子怎么能有糟点呢？”余元筝爽快答应。 “夫人只看到他美吗？”上官子棋吃味。 “我夫君更美。”余元筝听出不对劲，立刻补救。 上官子棋这才灿烂一笑。 一夜无话。 没想到次日一早，墨王世子夫妻就来了王府。 王爷都还没想到办法。 余元筝一得到消息立刻和上官子棋来了正院。 王府几大主子又齐聚一堂。 “荣王爷，今日咱们就好好商量商量吧，这事不能拖，不然我女儿的闲话就要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墨王世子曹孟兴直入主题。 “兴世子急什么？肚子里又没有娃等着生。”王爷没好气地说道。 他可不是笨人，一想就知道自己儿子肯定是着了南华县主的道。 想当年他也着了人的道才娶了个侧妃入府，直到现在他想起此事，心里就膈应得难受。 他心里只有他的王妃，结果来那么个玩意，刚开始几年，罗侧妃上窜下跳想争宠，被他狠狠地收拾了几回才老实。 现在他儿子也遇到了同样的事。 真是麻烦。 而且还是墨王府的嫡长孙女，又是在宫中，那么多人知道。 这是吃定了王府不敢不认。 “王爷，话不能这么说，女子的闺誉何其重要，这身子都让荣王世子给看光了，这和肚子里有娃也没差多少了。” 曹孟兴脸皮很厚，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王爷，既然南华县主已经被子书毁了闺誉，那就娶进府吧。”二老夫人不等王爷答话，就主动要应承。 “二老夫人，娶是妻，朝阳你放于何地？”王爷冷声道，还看了一眼坐在下手的余朝阳。 余朝阳一脸憔悴，双眼红肿，一看就知昨晚不知道又哭了多久。 上官子书也眼圈发黑，应该是安慰余朝阳花了不少时间，睡晚了。 “县主可是皇家人，当然不能为妾，那就娶为平妻。以后她们两人不分大小，一同伺候世子。”二老夫人一副很乐见其成的样子。 二老夫人昨晚听说了子书在宫里的事，就想了一夜。 南华县主的身分比余朝阳高多了，这样的女子才最配做世子妃，余朝阳要不是老王爷订下的亲，怎么也轮不到她嫁入王府成为世子妃。 “大哥，二弟也赞成二老夫人的意见。”二老爷这时也站出来表态。 “你懂什么？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女人，不干正事。”王爷一听二老爷出声就气不打一处来，给他安排军营里的活，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大哥，说子书的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二老爷一下又蔫了，小声顶嘴。 “王爷，给个说法吧，不然我家闺女会上吊的。”曹孟兴说狠话逼迫。 “子书，你是怎么想的？”王爷还是要听听儿子的意见。 “父王，昨日儿子确实看了南华县主的身子。 作为有担当的男人，我不能不负责任。 所以此事我确实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那就只能娶，就按二老夫人所说，娶为平妻。以后她与朝阳姐妹相处。” 上官子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余元筝听了心里讽刺一笑。 看来昨晚余朝阳不够狠，没把他拿捏住。 王爷听了，心里很失望，这个儿子和子棋比差太远了。 王爷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上官子棋，又看一眼余元筝，他心里才好受些。 子书想娶，那就娶吧，以后他就知道女人不是越多越好了。 看来希望还是要放在大儿子身上才好。 “还是世子有担当。”曹孟兴一听上官子书的话，立刻笑道。 而余朝阳气得直接哭着跑出去了。 “哎，你慢点。”罗侧妃立刻跟了出去。 罗侧妃可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有事，那是她的第一个孙。 子书有了儿子，这个世子之位才更稳固。 追出去的罗侧妃看到余朝阳趴在一根柱子上哭泣。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这事子书遇到了，不得不给人家一个交代。 那是县主，是皇家人，不可能象一般的小家之女纳为妾，皇上也不会答应。 以后我会管教好子书，让他对你比对南华好。你放心，你才是我认可的儿媳妇。” 罗侧妃轻拍着她的背劝慰。 余朝阳此时无助又可怜。 可是这一切没人能帮她。 而就在这时，永安伯和永安伯夫人在李大管家的带领下，也来了。 余朝阳一看到自己的父母，如找到主心骨般，直接扑进永安伯夫人王氏怀里。 “娘，女儿没法活了。女儿怎么办？” “朝阳，不用怕，娘和你爹就是来找王爷谈的，你先回自己院子，你还怀着孩子，不要哭。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肚子，平安把孩子生下来，这是你一辈子的依靠。”王氏轻声安慰。 她娇宠着的女儿受这么大委屈，她怎么能无动于衷。一早起身就马上拉着夫君来了王府。 第113章 婚事确定 余朝阳听话地被罗侧妃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把一切希望都放在自己父母身上。有娘家人来，她放心不少。 永安伯夫妻进了正厅向各位见礼后，也不等王爷请他们坐下就自己找了个客座坐下。 虽然上官子书是王爷的儿子，但也是他们的女婿，他们今天就占着理。 “王爷，我们余家再怎么说也是伯府，朝阳嫁进王府几个月来，规规矩矩做着一个世子妃的本份，现在还怀了世子的孩子，可不能寒了世子妃的心，把我们余家的脸面采到脚底。 当年我余家也是靠战功得来的爵位，虽不能和王府比，但也为保家卫国，为大魏百姓牺牲了几位先辈男儿。” 余蕴信看了厅里众人一眼，高傲地说道，那气势摆得足足的。 余元筝对他这个态度高看了两分。 当然也知道大伯是为了余家的面子。 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还忍着，那也太没骨气了。 “亲家，此事我们正在商量。”王爷不得不先稳住他。 “王爷，给个说法吧，我们家南华可等着我们带消息回去。 要是回去迟了看到的是尸体，那就不好了。 她可是皇上都喜欢的后辈堂侄女，不然也不会封为县主。 我们家南华是我墨王府精心培养的嫡女，本想给她找个如意郎君，结果一切都被世子那一眼给毁于一旦。” 曹孟兴又开始给王爷施压。 两方都在逼迫王爷给个说法。 “哼，兴世子只考虑你家的女儿，可有想过我们家的女儿？ 别把人都当傻子，昨天宫里的事虽我不在场，但一听就知道世子是着了人的道。 而着了谁的道，你心里清楚。 还精心培养的女儿，抢别人的男人抢得明目张胆，抢得不要脸面。” 王氏听了曹孟兴的话就来气，也不管是不是在王府，直接开骂。 “怎么说话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家女儿设计的？”兴世子夫人林欣如哪里肯认自己的女儿设计人的事。 连皇后都没查出来的事，怎么可能让人随便乱说。 “大家都是女人，谁还不知道你们家女儿那点心思，不就是想做荣王府的世子妃吗？ 以为进了王府就能把我家女儿比下去，占世子妃之位？ 你们别忘了我家朝阳是皇上赐婚给王府的。而南华县主却用这种见不的光的手段来赖上世子。”王氏继续发飚。 “哼，你们家朝阳是皇上赐婚给王府的，可惜是赐给当时的世子上官子棋，你们嫌人家昏睡不醒，不愿意嫁，就来个偷梁换柱，你们余府也别把自己说得有多高尚。” 王氏被说得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王爷看到两个女人吵骂，很无语。 “好了，谁也不要说了。事情已经发生，既然南华硬想嫁进王府，我王府就娶，但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她不要后悔，只要嫁进我上官家，以后就得死在上官家。 王妃准备聘礼，按平妻之礼迎娶，但朝阳的世子妃之位不可撼动。如果南华进府想对世子妃不利，那就直接休回家。” 王爷答应了婚事。 但也保证了余朝阳的地位不可动摇，其次他也是在为上官子书考虑，至于这个儿子能不能明白他这个父亲的心意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曹孟兴夫妻得到自己想要的，告辞离去。离去前还挑衅地看了余蕴信一眼。 只要女儿进了王府，以后的事以后再慢慢说。 余蕴信没有告辞。 他们觉得这样还不够，王爷一句话就让他们的女婿多了个娘家这么硬的女人，以后他们的女儿怎么可能有安生日子过？ 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 “王爷，这南华县主进府，我们家朝阳可怎么办？”余蕴信一副愁苦的模样。 “哎，本王也无奈啊，家门不幸。亲家，你在大理寺也不少年头了吧，还是个寺丞，哪天本王请大理寺少卿喝喝茶，看能不能给你提到大理正的位置。” 王爷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给些好处给亲家。 余蕴信听了，心里一喜。 他想升一级真的太难了。 像他这种靠主荫谋得的官职，很难升上去。因为他们没有参加过科考，在学问上就是很大的短板，被那些正经文人出身的官员排挤。这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就多谢王爷抬爱。” 得了好处的永安伯带着妻子又去看了看女儿，安慰一通才离了王府。 可是得到这个结果的余朝阳哪里能接受，可是她不得不吃下这个苦果。 导致她连喝了三天的安胎药才慢慢接受现实。 而刚被提成姨娘的金铃和银铃也惶恐不安。 如果南华县主一进府，那样的女人肯定不好相与。 世子妃不可能让一个平妻，又是县主的女人去给她站规矩。 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世子妃在没进王府前见到县主那都是规矩行礼的。 人家进了王府也一样是县主。 而她们两个由丫鬟提上来的姨娘，以后还想分得世子的一丝宠，那就更难了。 两人想来想去，又一起商量了好久，最终决定向世子妃投诚，她们三个女人联手对抗县主。 而这些事余元筝都不关心，其实也与她无关。 不过为了给南华县主准备聘礼，王妃倒是结结实实忙了好几天。 准备出了一份和当时下到余家一样价值的聘礼。 罗侧妃还特意来查看了一番，生怕王妃给得少了。 罗侧妃真是左右都想得个好。 她心里还美滋滋的。 儿子以后有两个都不差的妻，以后这地位稳稳的了。 要是两人都生了儿子，那世子的子嗣就更丰了。 她从没想过，王府从来都是王爷说了算。 二老夫人也很乐见其成。 余朝阳和南华县主，那就不在一个档次。 在准备聘礼的这些日子，墨王府就催着走六礼。 墨王府好像很怕事情生变似的，一切都从简，婚期定在三个月后。 王妃不得不加快速度，只用了半个月就把纳采问名纳吉走完。然后就是下聘。 下聘那天，王妃亲自去的，也给足了面子。 而余元筝想不明白墨王府为什么这么着急？ “夫君，你知道原因吗？难道南华县主已经珠胎暗结了？”余元筝想不通。 “不要瞎说，洞房花烛夜是要验圆帕的。” “那她怎么这么着急啊？”问完，余元筝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第114章 王妃回娘家 要真是她想的那样，她要不要伸把手救一救余朝阳呢？ 哎，有点纠结。 余朝阳不会那么差劲吧？应该能想到才对。 不管了，各过各的日子，余朝阳要是斗不过南华，那也是她的命。 婚期定在三个月后，也就是新媳妇过门过新年。 而就在这半个月里，京城还有一件对文人来讲更重要的事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就是三年一度的秋闱。 余元筝抽空又回了一次娘家，给她爹加油打气。 不过她爹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了，你不用担心，爹心里有数，金老大人也说爹的进步很大，考个举人问题不大。你好好养你的胎，不要操心娘家。”余蕴之还反过来叮嘱女儿。 “那女儿就提前祝爹爹下笔如有神助。” 九月初二，卫国公夫人生辰。 王妃要带着一家人回娘家。 这一家当然就是指王爷和上官子棋夫妻俩，其他人就免了，因为不是整寿，秦家没有大办，只请几家亲戚来热闹热闹。 一大早，王妃就派赵嬷嬷来催小两口早点起床。 余元筝可以理解王妃想回娘家的心情。 自从儿子昏睡不醒，她就没回过娘家，不是万不得已，她都不出门。 娶了儿媳妇后才出去得多了些。 有人替她照顾儿子了。 一家四口出门，只有王爷一人骑马，其他三人都坐马车，感觉老人家成了护花使者。 当然王爷也不能算太老，才四十一岁。 到了卫国公府，卫国公的两个儿子早就等在门口迎接。 “大姐夫。”卫国公的大儿子秦松上前一拱手。 “大姐夫。”卫国公的二儿子秦柏也上前一拱手。 两人读书不行，都通过卫国公和王爷的关系在禁军中得了个小头目。 秦松三十四岁，是个校尉，而秦柏只有三十岁，在禁军做后勤管理。 这时王妃也带着余元筝也从马车里出来。 “大姐，今日见你的气色好了很多。”秦松一看到王妃刚才只是淡笑的脸，笑得更温和了。 他们虽是国公府，但他们的父亲并不在朝为官，家里只有一个爵位好看。 这个爵位也是先辈多年前抵抗沧澜国立了大功得来的。 可是和平时期，武职就没多少作用，他们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所以只能在姐夫的帮助下得了个小职位。 不过有卫国公这个爵位在，秦家在京中的地位仅次于郡王。 “大弟，二弟。”王妃见到亲人，很高兴。 两个弟弟见她已经没有以前的愁苦，就知道他们的大姐现在因大外甥的清醒走出低迷。 “大舅舅，二舅舅。”这时上官子棋也在清风和明月的帮助下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 “大舅舅，二舅舅。”余元筝跟着叫。 “好，好，好。” 一行人进了正院。 两个老人家早已坐在主位等着他们。 “女儿（女婿）拜见父亲，母亲。”王爷和王妃一起行礼。 然后是上官子棋夫妻俩。 “子棋当真醒了。这下你母妃终于放心了。子棋媳妇，来来来，外祖母还没正式见过你。” 卫国公夫人陈氏向余元筝招了招手。 余元筝看向上官子棋，见他点头，走了过去。 陈氏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一个镯子就套到了余元筝的手上。 一看就是上等好东西。 “谢外祖母。”余元筝蹲身一礼，道谢。 陈氏并不是王妃的亲生母亲，而是继母。 但这个继母，老卫国公夫人挑得好，只生儿子没生女儿，对王妃很好，基本当亲生的。 王妃在娘家时从没受过继母的气。反而得到母亲一样的亲情，再加上一个老卫国公夫人一起疼爱。 王妃算是比较幸运的。 老卫国夫人早已经去世。 然后就是各家已经来了的亲友们相互见礼，认识。 余元筝第一次来，谁也不认识，王妃都一一介绍给她认识。 两个舅母，还有他们名下的表弟妹们。 国公夫人娘家那边也来了好些人。 国公爷的两个弟弟家的人，还有出嫁的姑奶奶们。 人还不少。 “大表哥，大表嫂。走，我带你们去园子里转转。”大舅舅家的大表妹秦娇妍邀请道。 她是几个孩子中最大的，已经十四岁了，其他都太小。 “带你大表嫂去玩就行了，你大表哥随祖父去书房聊聊。”卫国公秦敬笑着吩咐。 余元筝在一帮小孩的簇拥下去花园里玩。 她感觉自己现在成孩子王了。 “大表嫂，听说你琴弹得一绝，我在园子里早就准备好了琴，走，我想听听，我也想学学。 可是宫宴那次没回去，后来是从别人口里听说的。”秦娇妍很自来熟。 可见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 “表妹，你们去玩吧，我有点不太舒服，就不去园子里吹风了。”一个看着有点大的姑娘向秦娇妍说道。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秦娇妍有些疑惑。 “可能吧。”那姑娘说道。 “行吧。” 余元筝随着秦娇妍和另几个差不多大的姑娘一起去花园里。 “大表妹，刚才那姑娘是哪位？”余元筝从脸色上看那姑娘并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反而脸色红润。 “她啊，是我大姨母的女儿，我的表姐，叫刘月如，大姨母托我娘给她说亲，所以暂住我们家。” “亲事定了吗？” “还没呢，这家看不上，那家看不上。也不知道她想嫁入什么样的人家。” “她家是做什么的？” “哦，我大姨父在一个州府做通判。” 余元筝听明白了，也就是不想嫁在京城以外，想到京城嫁个好人家。 也就是想攀高枝。 余元筝和一帮孩子们在园子里玩。 王妃陪着卫国公夫人和一帮亲人们聊天。 卫国公带着女婿和外孙去他的书房里聊天。 “王爷，子棋的腿真没救了吗？”卫国公很关心外孙。 世子之位落到一个庶子头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王爷百年，世子继承王位，却不是他的外孙，以后与王府的关系就没那么近了。 上官子棋与王爷对视一眼，王爷淡淡摇了一下头。 “外祖父，孙儿能醒来就已经很好了，孙儿不奢求太多，只想与夫人好好过日子，养几个孩子。” 上官子棋一副无欲无求的态度，让卫国公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那媳妇娶得好，一下就怀了双胎，真是难得的好生养。”卫国公一想到这个又笑了。 “是，夫人是最好的女子。”上官子棋一说到余元筝，那笑更温柔了。 “好了，王爷我们下盘棋。一边下，一边喝茶聊天。” 上官子棋陪在旁边给他们两人添茶，时间一长，他就坐不住了，听着两个长辈聊的事他都已经知道的。然后提出他要去园子里找表弟表妹们。 清风推着他慢慢走在去后花园的路上。 而就在快要到后花圆时。 两个姑娘一边跑一边玩，然后也不看路，跑在前面的姑娘还边跑边倒退着跑几步，逗着后面那姑娘。 到了上官子棋面前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眼看就要跌进坐在轮椅上的上官子棋怀里。 第115章 大公子被算计了 清风反应也快，快速推着轮椅靠边，让那姑娘退过去。 可是那姑娘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就在退的时候，脚被自己的脚给绊了一下，倒向轮椅推离的方向。就在倒的一瞬间，那姑娘转身，正面向着上官子棋。 然后她惊得眼睛大睁，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与上官子棋对视上。 然而，那姑娘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快要跌进上官子棋怀里的刹那，上官子棋双手一推，她就跌进了路的另一边的花草里。 “哎哟。”那姑娘一声惊叫。 后面追过来的姑娘一看前面的姑娘倒地了，立刻把人扶起。 “表姑娘，你怎么样？”后面这个原来是个丫鬟。 能和丫鬟玩得这么疯，也是出奇。 “哎哟，我的腰好像闪着了，好疼。”这女子正是刚才秦娇妍口中的刘月如。 “奴婢见过大表公子。”丫鬟向上官子棋问安。 “你是大舅母身边的小秋？”上官子棋问道。 “正是奴婢。这位是大夫人娘家姐姐的女儿刘月如小姐。”小秋介绍道。 “哎哟。”刘月如还在叫唤。 她在叫的时候，脸却是通红一片。 眼睛闪烁着看上官子棋。 “大表哥，你......”刘月如忍着“疼痛”，手却是抚着胸口。 那羞得无地自容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上官子棋这才想到他刚才推人的时候，没有注意位置，推到不开推的地方了。 可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谁能想那么多，只管把人推开。 上官子棋突然也脸红了一下，那是懊恼的。千万不要让夫人知道。 “在下唐突了，对不起。”上官子棋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示意清风推着他继续向园子里去。 留下羞红着脸的刘月如，不知所措。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 “小秋，走，扶我去找小姨。”刘月如吩咐道。 然后一主一仆找到秦松的妻子黄氏。 “小姨，我不活了。我被一男子给轻薄了。”刘月如一看到黄氏就哭起来，而且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还当着一屋子客人的面。 一听这话，黄氏气得直想把她藏起来。 哪个姑娘家会如此大庭广众地这么说？ 都是私下里悄悄说。 黄氏立刻作出反应，拉了她就往外拖。 但那句话能听到的都听到了。 黄氏把人拉到自己院里，才开始问怎么回事。 “小姨，刚才我有点不舒服，就没和表妹去园子里，等我去了一趟茅厕，人就舒服了，然后就想去找表妹他们玩。 在去的路上与小秋玩闹了一下，在跑路时不小心跌倒在王府大公子身上。 可是大公子不但没接住我，反而用力推了我一把，他的手正好就推到我这里。我可是姑娘家，小姨母，我可怎么办啊？” 刘月如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两团的位置。 黄氏听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这事可不好办。 如果刚才她没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说那话，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谁也不会传出去。 可她就那么不管不顾嚷嚷出来。 “难道你要嫁给子棋不成？”黄氏没好气地问道。 “小姨，难道我还能嫁给别人吗？我的清白已经被他给毁了。”刘月如好不委屈。 “他已经娶妻，而且还怀了身孕，他不可能娶你。”黄氏一口否决。 “可如儿怎么办啊？如儿可是您的亲外甥女，您一定要帮帮如儿。如儿的身子已经被他碰了还怎么嫁人嘛？如儿听说王府大公子娶的只是永安伯府庶出二房的女儿，那种身份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大公子？如儿的身份都比她高。” “你是不是故意的？”黄氏听出点别的意思。 “哪有，今天如儿才第一次见到王府的大公子。怎么可能故意？”刘月如张口就否认。 而实际呢，之前在正厅里一见到上官子棋就没移开过眼。 哪怕他是残废，她也一眼就相中了，这才是她最想嫁的男人，最主要他是王府大公子，就算没有世子之位，以后也是大富大贵的生活。 哪怕为妾都比嫁给一般的小官之家好太多。 他那个妻子怎么配得上如此风光霁月的大家公子？做个妾都抬举她了。 要是她进了王府，说不定有卫国公府这层关系，她做妻都有可能。 “你想进王府，只能为妾，你难道想做大公子的妾室吗？”黄氏头疼。 “可是如儿已经被大公子轻薄，如儿还能嫁给谁？”刘月如泪眼婆娑地看着黄氏。 ”从现在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房里，等婆母的生辰之后，客人散了再说。明白吗？”黄氏警告道。 她怕这孩子不懂事，又不分场合地瞎说，把自己的名声弄臭了。之前嚷的那句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而另一边的上官子棋。 “清风，推我去洗手。” 当他把手洗了又洗还感觉不舒服。 这事要怎么办？ 要不要告诉筝儿？ “清风，你说刚才的事要不要告诉夫人？”上官子棋征求小厮的意见。 “呃，大公子，属下认为还是不要告诉夫人了吧，要是夫人知道你差点被一个姑娘给压身上，她肯定会生气的。” “都怪你动作不够快。”上官子棋瞪了清风一眼。 “大公子，属下已经够快了，谁知道那姑娘还会改变方向，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清风想着想着有点不对劲啊。 他和大公子都是有武功的人居然没避开一个小姑娘。 其实他们就是预估失误，哪里会想到一个小姑娘会如此出乎意料地一个跌倒，明明看她跑得挺稳的。 “我一个残废，难道还能招风引蝶？”上官子棋有点怀疑。 余朝阳都不肯嫁，想尽办法也要换婚的男人，也就他夫人不嫌弃。 “大公子不要妄自菲薄，您的魅力不单是身份，还有样貌和家世。”清风可不这么认为。 上官子棋无话可说，确实如此。 看看二弟，不就招了一个祸事吗？ 要不是他被封为世子，那南华县主会嫁给他？ 哎，晚上回去还是和夫人说一声，过个明路，不然夫人哪天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说他不老实。 他也不去找余元筝了，就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远远看着余元筝在那边与一群孩子们玩。 看着她玩，他的心也很安宁。 一种暖暖的幸福充满他的心田，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午宴开始前，丫鬟来叫人去正厅正式给老夫人拜寿。 余元筝是这群孩子中最大的，还是已婚，带领着几个表弟表妹一起给卫国公夫人行跪拜大礼。 上官子棋也在清风的搀扶下从轮椅上下来，也跪下了。 感动得国公夫人差点掉泪。 “祝祖母生辰快乐，寿比南山。”孩子们的声音响亮清脆。 宴会很快开始。 都是一家子亲戚，没有外人，只分了男女桌，但没有隔开。 下午，时间差不多，一家家就提出告辞。王妃因为是她那一代里唯一的姑奶奶，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辞。 而当人走得差不多了，黄氏才把自己的外甥女叫出来，与王妃和婆母说了上午的事，让王妃拿个主意。 “你说什么？”王妃听了，不可思义，“她上午嚷的那句，是子棋？” 第116章 做贵妾也可以的 “去，把子棋和她媳妇叫来。”王妃非常生气。 之前她还和一个婶子当闲话聊了两句，没想到那男子是自己的儿子。 那还得了。 一个小丫鬟立刻跑出去叫人。 卫国公夫人也直皱眉头。 那可是王府的大公子，这事可不好办。 现在正厅只有卫国公夫人，两个儿媳妇，其他亲戚都走完了。 王妃本打算再聊一会儿就告辞的。 上官子棋在外院，余元筝又被表妹带去她房里玩。 这个表妹很喜欢和余元筝玩。 一张小嘴总有讲不完的趣事给她听。 丫鬟来请她去正厅，还以为是母妃准备回去了。 “大表嫂，我送你。以后我可以到王府找你玩吗？”小姑娘感觉找到知音一般。 “当然可以，我每天也没多少事做，也就八公主来时，教她弹琴。” “太好了，以后我也要把琴学好，让小姐妹们羡慕羡慕。”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正厅。 “母妃，我们是要回去了吗？”余元筝脸上的笑还没收起来，就看到王妃脸色不太好。 “母妃，怎么了？” 王妃没说话，而是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时上官子棋也来了。 “子棋，今天你做了什么事？”王妃一看到儿子，直接了档问。 “儿子什么事也没做，就陪二舅舅下过一盘棋。”上官子棋很老实。 “你大舅母的外甥女说你轻薄了她，可有此事？”王妃严肃问道。 “儿子怎么可能轻薄她。是她自己不小心要倒到儿子怀里，儿子怕她赖上，还特意把她推开了。”上官子棋立刻辩解，还看了余元筝一眼，生怕夫人生气了。 “那她怎么说你轻薄了她？”王妃听了，松了一口气。 “大公子，你不能这样，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你是推了我，可是你的手推在我这里，你让我还怎么活？我是女子，这里怎么可以给男子碰？” 刘月如见上官子棋居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不说，还撇得干干净净，像没这回事一样，哭诉着指了指自己的胸。 余元筝看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怎么知道推到了哪里？我只想把你推开。你为什么别处不倒，偏到了我跟前你就倒，我才怀疑你的动机呢？是不是故意的？”上官子棋这时也学起了无赖。 这种时候，他态度一定要坚决，不能让妻子误会。 “表姐，你不是说你不舒服吗？怎么可能遇到大表哥？”秦娇妍懵懵地问了一句。 “表妹，你们去园子后，我就去了趟茅厕，然后不舒服的感觉就消失了，所以我就打算去找你们的。 一路上和小秋一起玩闹着向园子走去，没留意王府大公子也正好要去园子，所以才不小心在跑动中绊了脚摔倒。” 刘月如简单地解释当时的情景。 “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走路小心些，老大媳妇，让府里人的嘴都把严了，不要到处乱说。王妃，你们回去吧。” 国公夫人听了整个过程，觉得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国公夫人，怎么可以？如儿的身子已经让大公子碰了，而且今天那么多人都知道有人轻薄了如儿，如儿的名声已经毁了，还请国公夫人为如儿做主啊。” 刘月如一听国公夫人居然想把此事不了了之来处理，立刻扑跪到国公夫人面前哭求道。 “那你想怎样？”国公夫人明显不高兴了。 这个大儿媳妇的外甥女来府里寄住的时间也不短了，大儿媳妇给她找了好几家她都不满意。 她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好高骛远的。 但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也就没管。 今天却算计到王妃儿子头上，这事她必须要压下。 可是这孩子居然铁了心想攀高枝。 “如儿已经没了清白，只能跟王府大公子。”刘月如偷偷看一眼上官子棋，说出自己的要求。 “你想跟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就因为我推了你一把，你就想赖上？我不会娶你。我可是有妻子的人。” 上官子棋再一次表明态度，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站在身旁的余元筝。 他太无辜了。 余元筝好笑地看他一眼。 她并没有生气。 古代女人为了自己的婚姻，什么手段都敢用。她在网文里看得太多。 “大姐，这事你什么意见？”黄氏对这个外甥女有些失望，但问题总要解决。 她答应姐姐，要帮如儿找户好人家，结果这孩子的主意大了。 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她怎么可能留她在府里几个月时间。在娘家时，她们姐妹关系很好，她才如此尽心尽力。 她们两姐妹分开太久，都不知道姐姐是如何教育这孩子的，有些心比天高。 “我们家子棋是个残废，给不了刘小姐想要的幸福。有筝儿一个受苦就够了。”王妃态度也很坚决。 “王妃，如果大公子不负责，如儿只有绞了头发做姑子，如儿才十六岁，您怎么忍心？”刘月如为了自己的幸福也够拼的。 余元筝直翻白眼。 她受不了这种白莲花，看来还得她来治才行。 余元筝走到刘月如身边。从地上把她牵起来。 “刘小姐，你是想嫁给我夫君做妻呢，还是做妾？”余元筝很温柔地问道。 “夫人，妻妾我都不会娶，你可不能随便答应。”上官子棋急了。 他怕夫人犯傻。 万一真给带回府，然后他被夫人给踢了。 他可是知道夫人对男人的要求的。 “你给我闭嘴。”余元筝瞪他一眼。 刘月如见余元筝说话很温柔，以为她很好说话。 柔弱地从地上起来：“我知道大少夫人是大公子的妻，我做个贵妾也是可以的。以后我一定与夫人好好相处。” “哦，做贵妾也可以，我能让你做妻，要吗？”余元筝微笑着给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保证。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元筝。 “筝儿，不可糊来。”王妃呵斥。 “母妃，放心，我不会胡来的。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做妾呢？”余元筝随口回了王妃一句，但并没有看王妃，而是笑看着刘月如。 刘月如被她这个操作搞得有点懵。 “来，跟我来。”余元筝牵着刘月如，向上官子棋走来。 第117章 自己毁自己的清白 刘月如见是往上官子棋那里走的，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女人这么好对付，这也太好说话了，主动把她牵去给大公子。 离上官子棋还有五步远时，余元筝突然拖着她的手一甩。 “清风，接住。” 她的动作太快，刘月如根本来不及反应，然后趔趄着就向前冲，直接冲进了清风的怀里。 清风听到余元筝的那句接住，当然没下意识推人，真把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啊！”刘月如一声尖叫，然后就使劲挣扎着要离开清风的怀抱。 但是清风一下就懂了大少夫人的意思，哪里会第一时间放手，而是等姑娘开始抡起拳头打人时才放开。 然后又推了一把，刘月如跌坐在地上。 这回是真伤心的哭了。 “呜呜......，小姨，我不活了，他们欺人太甚。”刘月如只一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小姐，我的夫君只是推了你一把，你就想嫁给他，哪怕做妾都愿意。现在清风可是结结实实抱了你，你嫁给他不是更应该？而且他还没娶妻，娶你肯定是正妻。还不用和别的女人争宠，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呢。” “你，你不是人。”刘月如气得要命，一翻爬起来，就要打余元筝。 清风看到她的举动，哪里会让她打大少夫人，一个跨步上前就把刘月如又推倒在地。 “清风，你可愿意娶她？”余元筝笑得非常灿烂地问他。 “当然愿意，没想到属下还是几个兄弟中最先娶妻的，谢大少夫人给属下做媒。”清风很上道。 余元筝的这个骚操作把在场所有人都整懵了。 黄氏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把刘月如拉到自己身后。 “子棋媳妇，你这样做，太过了。”黄氏斥责道。 那毕竟是她的亲外甥女。哪怕她做错了事，怎么也要维护两分。 “对不起，大舅母，她肖想我的男人，我给她换个男人，应该很合理吧？ 不然我的委屈，谁来帮我述说？ 刚才大家都让她放弃，可她认定了夫君毁了她的清白，不肯罢休。 现在两个男人都碰过她，现在她还多了个选择，不用一条道走到黑，不是更好吗？而且清风也愿意娶她，还是正妻。” “你......”黄氏无话可说，其实她后来也看明白了，就是外甥女故意设计的这场意外。她看上了大外甥，想嫁进王府。 “刘小姐，现在问你，嫁不嫁给清风？他可是夫君的得力属下，以后也是前途无量。” “他一个伺候人的下人怎么配娶我一个官家小姐？小姨母，杀了他，他毁了如儿的清白，不能让他活着。”刘月如狠声说道。 “呵，本性暴露了？还这么心狠手辣。 你别把人都当傻子。你看上了我的夫君，就设计他毁你清白。 可惜你选错人了，别说夫君只是推了你一下，就是你真倒进他怀里了，你也得逞不了。 不是所有男人都那么好说话的。 毁了你清白又如何？ 那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的清白。 大舅母，你这个外甥女，还是早些送她回去的好。 你给她找再好的夫君她都不会满意的，除非把她嫁给皇子。” 余元筝的脸色再没有之前的灿烂笑容，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老大媳妇，子棋媳妇说得对，还是送走吧，别给家里惹麻烦，让她自己的娘给她找婆家。”国公夫人也赞成余元筝的话。 “母亲，天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王妃适时提出告辞。 事情已经很明显。 清风立刻推着上官子棋出去。 他真怕秦家让他娶那个女人。 说老实话，他都看不上。 他要快些回王府洗澡。 余元筝追上，狠狠地又瞪了上官子棋一眼，然后走到前面去扶着王妃的胳膊一起走。 “你这孩子，做事也太激进了。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姑娘的名声才真让你给毁了。幸好只有我们几人在，今天这事还不会被传出去，以后可不能这么激进。”王妃教导儿媳妇。 “是，母妃，儿媳知错。”余元筝认错态度很好。 但，下次遇到，她会更激进。 “你大舅母肯定对你有意见，下次见到她，你好好和她认个错。” “是，母妃。”王妃说什么她都认。 但心里感觉特别爽。 没想到收拾白莲花能让人心情这么愉快。 她得把自己的心得体会教给岳玉滢和灵萱郡主，让她们向自己学习。 回到王府，上官子棋自己推着轮椅总是围着余元筝转。 可是余元筝就是不和他说话。 “夫人，当时为夫就去洗手了，洗了很多遍，不信你问清风。” “夫人，以后为夫一定离别的女人远远的，决不给别的女人任何害我的机会。” “夫人，为夫心里只有你。” ...... “夫人，为夫好冤枉。” 上官子棋绞尽脑汁说好听话。 “噗呲！”上官子棋的最后一句话把余元筝逗笑了。 他确实很冤枉。 “你刚才说的那些，你真能做到？” “能，一定能。” “好了，人家看上的是你的身份，如果你没有这层身份，看她会理你吗？换了一个健康的清风，她马上就原型毕露了。这种女人眼里只有荣华富贵，没有真情，以后谁娶谁倒霉。”余元筝感慨。 哎！ 女人没有地位，才导致女人想高攀。 如果换过来，女人有权有势，就是男人想高攀了。 这就是现实和人性。 她能遇到上官子棋已经很幸运了。 “夫人说的是。” “好了，吃一堑长一智。” 一夜无话。 次日，余元筝就收到消息，秦家把刘月如送回她父母那里去了。 吃过早饭，王府来了一位客人。 正是大皇子曹瑾琦。 大皇子先拜见了王爷王妃，就被上官子棋直接带回了棋雅院。 棋雅院里也有书房，不过没有外院的大。 两人在书房里聊天。 本来丫鬟想送茶进去，结果被余元筝截胡。 “小琴，香枝，你们去小厨房做些点心，不用伺候在我身边。”余元筝交代一句，就进了书房，并给紫月和姜花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就站在书房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而书房里，两个坐在轮椅上的俊男都没说话。 两个护卫奇怪地看着各自的主子。 当余元筝进来，上官子棋和大皇子都同时把自己的护卫叫到门外守好。 书房里现在就只有三人。 “子棋，之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大皇子一直没想明白，子棋为什么叫他到他的棋雅院来，而不是直接带他去找神医。 第118章 大皇子有救 “神医就在你面前。”上官子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而这话让大皇子有些懵。 眼神在他们夫妻身上来回转。 余元筝微笑看他。 “子棋，你别告诉我，弟妹就是神医？”大皇子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唯有这个可能才说得通。 上官子棋看了余元筝一眼，才点头。 “我的天。我真是太笨了，这么多可疑之处，居然都没往弟妹身上想。”大皇子终于恍然大悟。 连连惊叹。 “能保密吗？”上官子棋幽幽问道。 “这个密一定要保，你小子，居然这么大方就告诉我，这份情义本皇子记下了。”大皇子很干脆。 他推着轮椅来到上官子棋身边，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都用了全力握住对方。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握手，而是在为未来握手。 大皇子如果能站起来，那么整个朝局都会为之而改变。 这关乎整个大魏的江山社稷。 两人的握手，代表着以后两人的合作与联手。 余元筝看在眼里，但还是要打击一下。 “我还没看诊呢，也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我也治不了。” 两个男人这才把相握的手放开。 “那就麻烦弟妹给看个诊，一万两银子一分不少奉上。”大皇子向余元筝一拱手。 “哈哈，好说，好说。我就喜欢银子。”余元筝哈哈一笑，把个财迷的样子做得很足。 气氛一下轻松下来。 “说说你当时的受伤情况。”余元筝开始问诊。 “三年前，我与父皇一起去云台山祭天，回程时遇到大批刺客。那时荣王叔和子棋也在。 他们为了保护我们，带着人抵挡了大部分敌人。但刺客太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非置我们父子于死地不可，一个个都不怕死地向我们冲来。 我只好带着父皇和几个宫卫向山顶撤退。 在经过一处山崖时，从旁边突然又冲出十来个刺客，我与父皇都参与了战斗，就在荣王叔解决完刺客赶到时，刺客见大势已去，一个不怕死的，直接以身体冲向我，哪怕我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也带着我一起跌下了山崖。” 想到当时的激烈战斗，大皇子还历历在目。那帮沧澜刺客个个都不怕死，居然一次出动上百人。可见下了多少血本。 “在下落过程中，我把那刺客反转，落地的刹那，我把刺客压在下面，所以我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我从此再也站不起来。” “那你当时腿有没有摔断？”余元筝听后问道。 可见当时的那场打斗有多血雨腥风。 “有，不过只是小腿，太医当时就接上了，我当时是伤了腰。在落地之时，我整个身体是仰躺着摔在刺客身上的。后来我老是腰疼，腿也站不起来。” “到榻上趴好，我帮你检查一下。”余元筝推他到榻边。 他比上官子棋严重得多，基本不能行走，两条腿像摆设。 上官子棋都过来一起帮忙才把人弄到榻上躺好。 没有后世先进的检查设备，全靠手的感知，这是个大难题。 不过余元筝有多年的工作经验。结合他刚才的描述，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 余元筝从上到下按压他的脊椎骨，而且很大力地按压。 “如果疼就说。” 一节一节地按，当按到腰部的第四节位置时，大皇子疼得叫了一声。 “这个位置很疼？” “对，平时也这个地方疼，但没有这么疼，你一按是真疼。”大皇子如实回答。 余元筝又继续按。 又捏了下他的腿骨。 “问题找到了，你当时摔伤后，腰椎那里应该脱位了，太医在给你归位时没有归好，所以导致椎间盘严重突出，压迫了你的下肢神经，所以你控制不了你的下肢，走不了路。 这个问题要解决有点麻烦，时间也比较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所以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需要设计一个治疗方案。你必需完全按我的要求来做，也不能怕苦怕累。 你这个因为时间太长，已经三年了，康复起来非常需要你的毅力。” 余元筝说出检查结果。 “弟妹真的能治？”大皇子喜出望外。 “你要配合才行。” “我一定配合。”大皇子保证道。 “夫君，既然如此，我们找个借口出门散心吧，带上大皇子一起。你们两个我一起治。”余元筝提出建议。 “好，再过三天，我们的新铺子开业，开业后我们就出城，去母妃的一个庄子上玩玩，那里有山有水，还有阡陌，是个不错的好环境，非常适合你在那里养胎。” “好。” 大皇子带着希望离开王府，但他没对任何人讲。来时是什么表情，走时还是什么表情。 接下来的三天，上官子棋很忙。 余元筝设计了一个牵引床，春雷找人做好。 第三日，上官子棋一大早起床，让余元筝梳洗打扮一番。 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她出门了。 自从把开铺子的事交给上官子棋后，余元筝就不管了，她只管研究药方，写说明书。然后怎么做，教给紫月和姜花。 马车停在一个叫醉香楼的酒楼前。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不是说今天我们的铺子开业吗？”余元筝很奇怪。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上官子棋卖起了关子。 “大公子，大少夫人，里边请！”一个小二热情招呼。 来到二楼一个叫醉美人的包间，没想到大皇子，靖王世子，灵萱郡主，还有丞相家的大公子赵锦钰和他妹妹赵芷柔都在呢。 “子棋，你们来得也太迟了。我们早就到了，茶都喝完两壶了。”赵锦钰一看门被推开，就叫嚷道。 “我夫人有孕在身，不能走得太急。”上官子棋只瞄了他一眼，淡声说道。 这借口找的，无法反驳啊。 余元筝能怎么办，只能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等我们。” 而她的手却在上官子棋的后腰上用力掐了一把。 可是上官子棋面不改色。好像没有痛觉似的。 “我好像没请你们来，怎么个个都想蹭我的早餐？”上官子棋扫了所有人一眼。 “子棋哥哥，我们是来给神医捧场的。”赵芷柔娇声答道。 “对啊，对啊。嫂子，听说你还入了元哥哥的股，我也想入。可是自从他离开王府，我就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就连父王和母妃都不知道。”灵萱郡主有些懊恼，嘴撅得高高的。 “这神医也真是的，为什么那么神秘呀？京里多少人家想请他，可是要价太贵了。医者不是都应该救死扶伤的吗？他却把他的医术当敛财的工具。”赵芷柔有点不服气地发牢骚。 “咳咳......”上官子棋和大皇子同时咳嗽。 第119章 开业了，引得抢购热潮 “神医要是要价低了，他会累死的，而且太医们也会对他有意见。”余元筝替神医说话。 “说的也是，他要是收得便宜了，个个都请神医，他肯定忙不过来。”赵芷柔这个认可。 “疑难杂症都让神医给治了，那些经常被勋贵们请的太医就没事做了。他们也会少很多额外的收入。说不定联合起来给神医找不痛快。”赵锦钰也分析道。 “好了，不用想那么多，神医可能要很长时间才会出现了，他最近都不会抢太医或者其他大夫的活干。”余元筝报料。 “哦？为什么？京里能出得起一万两的人家又不是没有，他去其他地方可没有京城的富人多。”赵锦钰不理解。 “他有事，要回一趟药王山。” “嫂子怎么知道的？”靖王世子很疑惑。 这义弟，他们靖王府都查不到他的行踪，而荣王府的小嫂子却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他告诉我的。我和他可是合作伙伴。”余元筝说得理直气壮。 “元筝嫂嫂，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父王说想请他入府一起亲近亲近。”灵萱郡主问道。 “呃，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小二上了早点，大家起一起慢慢吃，然后时不时伸头向窗外看。 对面也是两层一溜排商铺。 正对着他们窗户的那家，大门紧闭，但匾额用一块大红布蒙住。 而就在此时，一队舞狮队从街那头而来，锣鼓喧天，远远传开。 一路舞一路走，后面还跟了一队健壮的小伙子，每人手上都举着一个大大的木牌。 当走到近前，余元筝才看到上面写的什么: “神医药方，名不虚传！” “十日堂址，流方北街！” ”无需看诊，对症买药！“ “价格实惠，见效也快！” “品种丰富，任君选择！” 队伍的后面跟了很多百姓。 楼下突然就热闹非凡。 余元筝从窗户外收回目光，与上官子棋对视。 然后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哇，这十日堂的神医阵势整得挺大呀。“赵锦钰夸张地大叫。 几人都趴在窗户那儿向下看。 舞师队在铺子门口开始尽情舞动。 各种憨态可掬的动作逗得观众们哈哈大笑。 上官子棋也来到窗户前。 手里拿了一双筷子。 他看时辰差不多，下面的百姓也聚集得差不多，双手一用力，一双筷子”嗖“地一下飞出。 射向对面那块被蒙住的匾额。 只一瞬，那块大红绸布就掉落下来。 “十日堂”三个大气古朴的大字呈现在众人眼中。 “哇，子棋，你居然还有这一手。你就不怕神医对你有意见，他都还没开门呢，你就把人家的招牌给揭了。”赵锦钰又惊呼道。 而就在红布落地的瞬间，十日堂的大门开了，两个小二打扮的男子，每人手里提着一串鞭炮，点燃。 “噼哩叭啦”一阵响后。 从门里走出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一身喜庆的红衣，再配一个四方帽。大家一看就知他是掌柜的。 “各位父老乡亲们，在下姓何，承蒙曾神医抬爱，聘为掌柜。 今日十日堂开张大吉，店中各种药丸七折出售。 虽然鄙人都希望人人健康，不用吃药，也能长命百岁。 但人吃五谷生百病，这是难免的，所以请有需要的乡亲们进店选购。 无需看诊，只需说出自己的症状，即可找到对症的药丸，服用方便，携带也方便，尤其家中有孩子的，更方便，不用担心孩子怕苦喂不下药。 同时神医还为广大女子们考虑，准备了一些美容方面的药，更是一绝，比如去疤，去疮印，去痘印，美白，淡斑等，品种多样。” 何掌柜一张自带三分笑的笑脸让人感觉特别亲切，娓娓道来，让人听着就觉得他说的话都是大实话。不夸大药效，而是真的就有这个效果。 十日堂正式开业。 百姓们一拥而入。 看到铺子里很简单，两边，中间各一个高立镂空柜，柜子分成一小格一小格的，每个格子上摆放着一个小药瓶，旁边贴着说明书。 每隔几步站了一个药童，向客人介绍药效和适应症。 逛了一圈的客人个个都惊叹，真的不用找大夫把脉开方，自己就知道买什么药。 “哎呀，还有安神药，我祖母最近就是睡得不安稳，我要买一瓶回去孝敬祖母。小二这个要多少钱？”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问道。 “回客官，只需二两五钱银子，这一瓶可以用一个月，只需每日睡前半个时辰服用即可。”药童恭敬的介绍。 “这个这个，去疤的，我手上被开水给烫伤过，已经好些年了，不知道管不管用。”一个妇人兴奋地指着一个瓶子叫道。 “这位夫人放心，您这样的疤只需用两个疗程就可以淡化很多，基本看不出来。”小药童笑着说道。 “两个疗程是多久？”那妇人问。 “两个月时间，因为您这疤时间太久，需要的时间多些，如果是新伤，一脱痂就用，根本不会留下疤。” “那我需要买几瓶？”那妇人一听心里一喜。 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她很宝贝。 可是这个疤跟了她好几年了，太难看了。 “只需两瓶，您也不用一次性买，这个是有保质期的，您用完了再买新做出来的。” “好好好，我买一瓶。” “哎呀，这药居然是甜的，孩子肯定能吃下。我家孩子三岁，每次生个病，喂药是最大的麻烦，苦药汤根本喝不下，每次都靠强灌，次次都把孩子折腾得哭半天。有了这种药，以后可方便了。” 铺子里各种惊叹声此起彼伏。 上官子棋他们在对面的酒楼上，看着对面铺子里不断有人拿着药瓶去找收钱的结账。 “把个药都能做得这么好生意，也就神医有这个能力。要是她坐诊开方，不知道要排多长的队。” 大皇子看了余元筝一眼，夸赞道。 “我也觉得。”上官子棋赞同，也笑看了余元筝一眼。 “走，我们也下去看看，那铺子里到底卖的什么好东西，这么多人争相购买。”赵锦钰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药铺而已，怎么可能制造出抢购热潮。 可是就在他转身之际，没留意后面站着的灵萱郡主，两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第120章 香玲县主大力支持 灵萱郡主被撞得满脸通红，然后不自觉往后退，可是她后面正好是一个凳子，这一退，直接向后倒去。 赵锦钰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姑娘在他眼前因他而摔倒。 立刻伸手去拉，人拉回来了，可是用力过猛，一下又回撞进自己怀里。 这下抱了个结实。 余元筝和赵芷柔两个女人看得眼睛瞪得都快突出来。 余元筝：麻烦了，郡主妹妹可是有心上人的啊，这下怎么办？ 赵芷柔：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吗？大哥的婚事，娘操了老鼻子心了，可是大哥就是不答应，非说还没玩够。 赵锦钰也懵了。 把手高高举起，不敢乱动。 而灵萱郡主也傻了，不知道要怎么做，就那么贴在赵锦钰胸前。 “妹妹，还不快离开。”曹瑾瑜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他还没问这家伙对他妹妹有没有意思呢，怎么两人就面贴面了。 灵萱郡主这才回过神来，脸烫得能煮鸡蛋。 而余元筝看出了点名堂。 难道郡主妹妹的心上人就是赵锦钰？ 可是这小子给余元筝的感觉不太稳重啊，有点跳脱。 能不能给义妹幸福啊？ 算了，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回头和母妃聊聊。 她对赵锦钰不了解。只限于见过的两次。 等几人下了楼，进了药铺，里面还有很多人。 余元筝一排排看那些摆出来的成药。 掌柜的见来了几位风光霁月的公子和貌美如花的姑娘，立刻上前来要招呼，但被上官子棋一个摆手给制止了。 掌柜的当然认识上官子棋，他正是王爷给他的人手之一。 是个老练的掌柜。 上官子棋带着余元筝把整个店都逛了一遍。 “夫人，怎么样？可还满意？”上官子棋小声的问道。 “不错，没想到你还是个经商的奇才，知道打广告，做宣传。我估计当那些客人买了药用过后，知道了药效，生意还会更好，你准备的做药丸的人手够不够？” 余元筝有点担心人手问题。 “人手不够，我就再买，能做多大，为夫就给夫人做多大。”上官子棋很有信心。 这个生意也算开了先河，哪个药铺也没有像他这样经营，不用看诊就能治病。 “你的口气倒不小。那我以后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余元筝想到那一天的到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她就成了全国首富了。 想想心里就美得不行。 “好，为夫一定满足夫人的愿望。”上官子棋有了奋斗的目标。 一个习武之人，为继承王府而培养的人才，最终成为商人，也不嫌丢人。 这时大皇子被他的护卫推过来。 ”弟妹，你觉得这个我能用吗？有没有效果？” 余元筝从他手里接过瓶子一看：去疤膏。 “这个你用效果是有，但不是特别好。你这疤有点严重，需要另外处理一下才有更好的效果。” “放回去。”听了余元筝的话，大皇子把药递给护卫，让他放回原处。 他也明白了余元筝话里的意思。 他不需要用这种药，她会另外单独给他处理，再配更好的药。 而就在这时，店铺门口停下了一辆香车。 车身打扮得非常漂亮，轻纱做帘，四面流苏。还有四个丫鬟相随在两侧。 马车停好，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从马车里出来。 一身淡蓝色的衣服飘逸如风。 衬得女子更加娇艳美丽。 但从发式可以看出，女子还不曾嫁人。 “县主，这就是新开的十日堂。”一个丫鬟引着刚下来的女子慢慢走进铺子。 那通身的气度和一身华贵的打扮无不说明她是富贵人家的女子。 走近了，余元筝才看清她的长相，含着淡淡微笑的瓜子脸带着浅浅的红晕。 杏眼桃腮，好美的姑娘。 可是这女子怎么有种见过的感觉？ 对了，香玲县主。 再仔细看，果然，左半边脸有淡淡的印迹，抹的胭脂相对右半边脸要厚了很多。 此时铺子里的客人该买的都买好走了，并没有多少人，也就二十几人。 个个都看着这个姑娘，如见了天仙一般。 可是天仙一般的姑娘谁也不理，只顾自己看货柜上的东西。 “哇，没想到神医新开的铺子，增加了这么多品种。” 然后她一一看过去，发现居然有美白功效的药泥。 “小二，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好呢。”小二立刻行动。 然后她又继续逛，看到认为有需要的就让小二包起来。 一路看一路让小二包。 这是把药当零食吗？ 最终她让人包了十几种药。 这是准备大力支持神医的生意啊。 要是每个客人都如她这般采购，那这药铺不得日进斗金？ 当香玲县主看到好几个客人都盯着她看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她扫一眼店里客人时，她才看到好几个年轻又俊美的公子哥。 大皇子她有点印象。 然后走到他面前。 “你是大皇子表哥？”香玲县主被送去庄子上时已经四岁，有记忆了。 而且她见大皇子坐在轮椅上，这才敢肯定问的。 可是大皇子对她却没有半点印象。 “你是？”大皇子疑惑，敢叫他表哥的，不是父皇这边的亲人就是他母后那边的亲人。 “大表哥，我是华香玲。可还记得我？我母亲是慧宁长公主。” “原来是慧宁皇姑姑家的香玲。我记得你，你四岁那年说是生了病被皇姑姑送去庄子上养了，从此本皇子再没见过你。你的病好了？”大皇子想起来了。 他比华香玲大了四岁，那时他已七八岁，当然记得慧宁姑姑家的大表妹。 只是女大十八变，他早就不记得了。 “嗯，我的病好了，是神医帮我治好的，其实我本就没有病，是毁了容，不敢见人，母亲才把我藏起来的。 现在好了，母亲就随便我去哪里。 今天听说神医的新铺子开张，我就来了。看能不能遇到神医。” “哦，原来如此。神医真厉害，居然让你的脸基本看不出来被毁过容。”大皇子笑着说道，然后看了一眼余元筝。 “掌柜的，神医在哪儿？我想见见他。”香玲县主看向旁边站着的何掌柜要求道。 “县主，神医并没来铺子。” “你骗人，开张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来？”香玲县主完全不信。 第121章 香玲县主的执着 “县主，在下真没骗您。”何掌柜很无奈。 其实他连神医的面都没见过。 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你肯定没说实话。我要找。”香玲县主不管掌柜的阻拦，直接把铺子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 后堂，楼上都找了一遍，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客房，除了一楼的铺面和二楼的办公区，后院就是库房，和一个老嬷嬷给他们做饭，根本没有其他人。 香玲县主很失望。 “表妹，你找神医何事？”大皇子见华香玲这么执着，问道。 “大表哥，我就见过神医三次，他是我的恩人，我就想多见见他。”香玲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好了，以后神医回来了，你再找他也不迟，你还没见过靖王叔家的两兄妹，来打个招呼。”大皇子转移她的心思。 香玲这才看向与大皇子在一起的几人。可是她一个也不认识。 她根本没在京城的贵女圈里亮过相，所以别人也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别人。 “表姐，我是瑾萱，这是我哥瑾瑜。”灵萱郡主听她父王说过有这么一个表姐，但她也从没见过。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突然见到。 “瑜世子，比我大还是比我小？”香玲不知道。 “玲表妹，我比你大两个月。”曹瑾瑜一拱手。 “哦，我听母亲说靖王舅舅收了神医做义子，你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吗？”香玲还没忘了要找神医的事。 “我们也不知道。”曹瑾瑜是真不知道。 慧宁姑姑是怎么知道他们家收了神医做义子的？ 看来秘密没那么好守呀。 难道是皇伯父传出去的？ “那你们知道他住哪里吗？” “这个也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靖王舅舅都收了他做义子了，居然对他的事一无所知。” “香玲县主，你为什么那么想找到曾神医？”余元筝实在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是谁？”香玲县主不认识余元筝。 “香玲，这是荣王府大公子，你也叫表哥吧，这是他妻子，你叫表嫂。还有这位是丞相府大公子赵锦钰，这是他妹妹赵芷柔。”大皇子这才把所有人都向她介绍一遍。 大皇子有些同情这位表妹，长这么大了都没在京里露过面，一点交际都没有，正好给介绍一下。 香玲县主一一问安。 “香玲县主还没说为什么找神医。”余元筝再次问道。 “没有为什么，就想找他。想和他多说说话。”香玲县主说完，脸色有些羞红，但掩饰得很好，又加上她脸上的胭脂比较厚。 余元筝听了，等于没有答案。 只是想和她多说说话。这孩子是不是没有朋友，太寂寞了？遇到个对她稍好点的就抓住不放。 想到这个可能。她也同情两分。 “县主，今天遇到了，就和我们一起玩吧。我们一会儿可以一起逛逛街，中午可以一起找个酒楼一起吃个饭，大家熟悉熟悉，说不定你也可以和我们成为朋友，再加上大家都是亲戚。”余元筝邀请道。 上官子棋挑眉，不懂余元筝的意思。 不过妻子有这个想法，他跟随就是。 “好啊，好啊。自从我回京，都没有伙伴一起玩，每天只能在家里待着。” 这一天，香玲县主跟着他们在大街上到处逛，听戏，听曲，看杂耍，逛各种铺子，还吃了如意楼的拿手招牌菜。 这是她十八年来，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回到府里已经快天黑。 上官子棋不明所以地看着余元筝。 “夫人，为什么要陪香玲县主玩一天？”上官子棋不明白就问。 “让她和大家熟悉认识，别一天到晚想着找神医。时间长了，我怕她有别的心思。”余元筝这是防范于未然。 “什么意思？”上官子棋还是没明白。 “真笨，她万一想和你抢夫人怎么办？”余元筝拍了他一下。 “什么？这太荒唐了。”上官子棋这才听明白，“不行，以后你不可再行医了。” “哈哈。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我只是担心而已，她又没真有这个想法。”余元筝好笑道。 “很难说，以后你离她远点。” “我是女人，她还叫我一声嫂子。”余元筝更好笑了。 而回到慧宁长公主府的香玲县主，这一天玩得很开心。 可是吃过晚饭后，她又开始想神医的事情。 然后带着两个丫鬟来到主院找她娘。 “香玲，来，坐母亲身边来。今天玩得可开心？”今天是女儿正式第一天出门。她虽然没有跟着，但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大丫鬟跟着去了。 回来就向她汇报了女儿一天的行程。 没想到女儿第一天出门就交到了好朋友，这点让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很欣慰。 看来她得举办一个宴会，把女儿在京中各家夫人小姐们面前亮一下相。 不然都没人认识她如此漂亮的女儿。 而且女儿已经十八岁，再不说亲就迟了。 “母亲，今天玩得很开心，只是没见到神医，很遗憾。”香玲县主有些落寞。 “你怎么老记挂他？”慧宁长公主有些不明白女儿的想法。 “母亲，可不可以让曾神医入太医院。这样他就有一官半职了，以后就能为更多京里的贵人看诊。” “他一个江湖人，哪里愿意被太医院这种工作给束缚着？”慧宁长公主不认为神医愿意受皇权管束。 入了太医院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成了太医就是朝廷官员，这不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吗？”香玲想不明白，对于一个医者来讲，怎么还有人不愿意进太医院？ “他太小，入了太医院也很难融入其中的，尤其他医术还那么高超，更容易受排挤，对他不一定是好事。” “可是母亲，我想他有一官半职。” “你为什么想他有一官半职？”慧宁长公主更不理解女儿的想法了。 一个陌生人而已，治了她的女儿，她可是给了一万两诊费的，货银两清。以后就没有关系了。 “他给了女儿新生，这不是一万两银子的事，而是恩人，女儿想报答他。母亲，要不您和皇帝舅舅说说，让他下旨招他入太医院吧。这么好医术的人才，不为皇家所用，多浪费。” 香玲县主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慧宁长公主。 这话真说到点子上了，如果为皇家所用，这么好的医者，那就等于有个保命符在他们皇家。 “好，抽空母亲进宫一趟和你皇帝舅舅说说。” 达到自己的目的，香玲县主很高兴。 “你也老大不小了，过两天母亲办个赏菊宴，请京里的各家夫人公子小姐入府，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 第122章 二夫人看中一个儿媳人选 “娘，我不嫁人，我才刚归家没多久，想多陪陪娘。”香玲县主羞涩地扭着手里的帕子。 “哎，是娘不好，小时候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幸好京里来了神医治好了你，不然娘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别人家的女儿，十八岁孩子都生了。而你现在连婚事都没定。 你放心，娘一定选一个让你满意的俊杰做夫君。”慧宁长公主保证道。 “娘.....”香玲县主感动地扑进母亲怀里。 她记住了四个字：让你满意。 如果不满意，她就不点头。 回到王府，天已快黑了。 上官子棋夫妻就见到了十日堂今日的营业账本。 余元筝迫不及待就翻看起来。 “哇，没想到京城人的购买力这么强。药丸的成本高，价钱怎么算也比抓药熬贵些，没想到也能卖出这么多。整整一千一百两。” 余元筝惊叹不已。 照这样的销售，那一个月下来不得有三万两的营业额，除去成本，至少有一万两的赚头。 想想就美得不行。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开业，人们感觉新鲜，而且我们的药确实很实用，再加上今日有优惠。过几天就会趋于平稳。”上官子棋解释。 “哦，那一个月怎么也能卖两万两吧？” “应该可以。” 余元筝继续看。 “孩子用药和几款美容的药居然卖得这么好。以后我们多做些这类药。”余元筝看出苗头。 一天就能反应出什么好卖。 “好，等赚了钱，我们就多开几个分铺，为夫帮夫人把十日堂开遍大魏。” “不，开到其他国去。我要赚尽天下财。”余元筝“雄心壮志”。 “好。”上官子棋见到如此有活力的妻子，柔情默默的眼神，把妻子装进眼里深入心里。 “我们什么时候出门？”余元筝想到他和大皇子的腿，最好早些治疗，等她肚子以后越来越大，就不太好操作了，那就要等她生下孩子后。 “明日一早我们就找父王母妃说说。” 次日，两夫妻去请安。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自从余元筝怀孕，王妃就不让她早去，每天她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一进主院，就听到厅里有说话声。 “见过母妃，见过二婶。” “子棋，你怎么能让筝儿推轮椅，她可怀着孕呢。”王妃一见推轮椅的是儿媳妇，立刻就斥责儿子。 “母妃，使这点力没关系的，儿媳就是要多锻炼，身体才健康，以后也好生。”余元筝替上官子棋辩解。 “你这孩子，理由一套一套的。不管做什么，你都要小心着些，不要让母妃担心。” “是，母妃。” “王妃嫂嫂，真心疼儿媳妇。哎，我家子峰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还没个着落。嫂嫂，弟妹刚才说的，你就帮帮忙吧。”二夫人苗络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求道。 “二弟妹，祭酒大人家的闺女是好，但人家未必看得上子峰。 之前的事满京城谁不知道。 本妃可不想去丢这个脸，你最好是先请个媒人去试探一下。 或者你找个与祭酒夫人关系好的夫人去帮你探探也行。” 王妃可不想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二婶看上祭酒大人家的女儿了？”余元筝听了，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啊，这不，来请你母妃出面给做个媒。只是你母妃不答应。子棋媳妇，你帮二婶劝劝你母妃吧。”二夫人现在改求余元筝。 “夫君，最近，子峰堂弟在军营表现怎么样？有没有听父王说过？”余元筝其实很同情二夫人。 嫁给那么个男人，苦一辈子，而且她还反抗不了。她娘家不显，给不了她底气。 儿子又不太争气，管不住。 有那样的爹，儿子想不学坏都难。 要不是有王爷镇着，估计更无法无天。 “要问父王什么？”正在这时，王爷从大门外进来，听到余元筝提到他。 “见过父王，之前父王把子峰堂弟放到军营，不知道表现如何？儿媳只是随便问问。” 余元筝也不是多恶毒的人，之前把上官子峰的婚事给搅黄了。如果他有所改过，她不妨帮一帮，她主要是看二婶是个可怜女人。 “听他的上官说，还行，他连军营都出不了，想去玩乐都没机会，不过每天倒是认真参与训练。”王爷把知道的告诉大家。 二夫人听了，心里很高兴。儿子能上进，她这个做母亲的才有靠。 “二婶，你不用请母妃出面，你找个媒人去试试。 祭酒家也有见不得人的事，估计他们家的姑娘也不好说亲。 如果子峰堂弟以后一心上进了，娶他家的姑娘也是门好姻缘。”余元筝如实说道。 “哦？他们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二夫人有点懵。 “咳咳......”王妃突然假咳。 儿媳可不适合说出那种事。 “王妃嫂嫂知道？”二夫人一下就看出来。 “祭酒大人家的大公子之前得了不干净的病，不过请人治好了。这事京里上层人家基本都知道，所以他的闺女还因此被退了婚。”王爷替王妃把消息说了。 二夫人的交际圈小，不知道此事。 ”什么？”二夫人吃惊。 有这样的哥哥，也不知道那妹妹是不是个好的？ “那姑娘本妃见过，是个机灵的，只是她母亲常年有病，没把儿子管好。祭酒家管着中馈的是祭酒大人的一个妾，才导致这么个结果。不过估计那孩子吃了这么大个亏，应该醒悟了。”王妃带着两分同情说出祭酒大人家的情况。 余元筝其实很不明白，祭酒大人一个搞教育的，居然把自己的儿子教育成这样，也真是奇葩。 余元筝不知道的是，他们家有一个宠孙子的祖母在。 不然也不会教出一个荤素不忌的大孙子。 二夫人又听那姑娘是个好的，况且王府是娶妇又不是嫁女，姑娘的哥哥怎么样其实关系也不大。 得到自己想要的话，二夫人告辞离去。 上官子棋夫妻才说起他们要离府去庄子上静养的事。 “为什么要出去那么远？母妃都不能每天见到你们了。”王妃很舍不得他们离开王府。 上官子棋把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到外面的。 才说出真正的目的。 王爷听了，深思了一会儿，才给出答复。 第123章 景色怡人的村庄 “既如此，父王把暗五给你们带上，之前给的十个人和暗处的十个人你们都带上。既然大皇子也去，他应该也有一些人手，安全上应该问题不大。” “谢父王。”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王妃最关心这个。 “今天是九月初八，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月。过年前我们一定回来。”余元筝算了下时间，给出一个期限。 “子书娶南华县主之前回来吧。他们的婚期是十二月十八。”王爷直接给他们定下时间。 “好。”上官子棋一口应承。 得到了父王母妃的同意，夫妻俩就回院子收拾要带的东西。 因为出去要住几个月，要带的东西就多了。 而同样得到他们夫妻要出去静养的二老夫人，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近她每天都睡不好觉，孙女昨天去神医开的十日堂买了安神丸给她用，昨晚才睡了个好觉，今天就得知他们夫妻居然要出去。 她一直在找机会想除掉余元筝肚子里的种，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要是出去了，她更加没有机会了。真是便宜她了。 不行，她还得另想办法。 书香院里的余朝阳反而松了一口气。 余元筝出去了好，就不会设计她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最大的倚仗。 可是想到南华县主就要进府，到时她要怎么办？ 最近她一直活在惶惶不安中。 搞得她把保胎药当日常常备药，一感觉不太好，她就吃一颗。 两夫妻之间的关系已经很僵。 这段时间，上官子书三天都不进一次书香院。 每天唯一关心她的就只有罗侧妃一人。 要不是铁箱子还在她面前，她都要怀疑自己嫁的是不是王府世子。 棋雅院里。 “大少夫人，七皇子和八公主他们要学琴怎么办？”紫月操心的还挺多。 “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余元筝一拍脑门。 “没事，我写封信给父王带给七皇子。如果他们愿意就出城去找我们。我估计那小子绝对高兴我给了他这个借口。” 上官子棋对七皇子性子摸得透透的。就是个贪玩好斗的小屁孩儿。 “那行。” 第二天，五辆马车出府，拉了很多生活用品，和余元筝找春雷做的那个牵引床。 一路晃晃悠悠出城，大约到了下午才到庄子上。 因为考虑到余元筝有孕在身，走得比较慢。 其实也就离城门三十几里的路。 还没进去，余元筝就看到这个庄子的位置真是好。依山傍水。还有小河从山上流下来。 此时马车就走在小河边。 “夫君，这环境真好。我好久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了。” 地里的庄稼正在收割，这个季节正是收大豆和玉米的时候。 还有花生。 这个时空余元筝搞不懂是什么时候，反正她吃到好些前世就有的东西。 孩子们在田间地头打闹，好不热闹。 鸟雀在天上飞舞，一看准目标就停到地上找吃的。 收获后的地里多少会落下些粮食，正是它们的口中餐。 余元筝穿来前生活在城市，穿来后的这几个月也没出过京城。 这是她好几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乡村美景，看得舍不得眨眼。 庄子周围都是良田，庄子建在一个小山坡下。过了小河就是庄子大门。庄子一般给主人家来游玩居住，平时就是给管理庄子的下人居住，方便他们管理日常事务。 比如佃户的管理，租子的收入，种什么庄稼的安排。 为了供应主家的一些需求，还会留下一些地不租出去，而是请长工帮忙种，收获的东西直接送进主家。 “接下来我们会生活在这里几个月，让你看个够。”上官子棋温声说道。 到庄子上，庄头早就收到通知，已经带着人等在大门口。 这是王妃的嫁妆庄子，管事的庄头是秦家的家生子。 “杨正请大公子，大少夫人安。”庄头杨正见到上官子棋他们从马车上下来，立刻上前见礼。 “杨叔不必多礼。”上官子棋礼貌地虚扶一把。 这个庄子他不是第一次来，以前夏天，天太热时，王妃就会带着他来这里避一段时间的暑。 “大公子，大少夫人，小的今早才收到通知，所以很多还没准备好，但给两位的住处已经收拾妥当，安置下大家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护卫们住的地方还没收拾出来。刚秋收，庄子上还有些乱。”杨正解释道。 “没关系，让他们帮着一起收拾。”上官子棋很温和，并不是那等不讲理的纨绔子弟。 杨正带着大家进去安置好时，已是天快黑。 他们来时，王妃特意让他们带了一个王府的厨子，没多久就整出了一桌很有乡土气息的晚餐。 余元筝吃得很过瘾。这才是真正原汁原味的，没有任何污染的环保食材，要是人长期吃这样的食物，病都要少生很多。 要不是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古人的寿命按说应该比后世的长。 饭后余元筝就想去院外走走，消消食。 “我陪你一起。”上官子棋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出去。 好像丫鬟不是人一样。 庄子里的路，和王府里就不能比了，坑坑洼洼的不平整。 上官子棋不让妻子推，远山和近水两人伺候在侧。 听着庄子外传来各种昆虫的叫声，这种体验让人的心无比平静。 当他们走到主院后面一排专为庄子上的下人住的院子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出于好奇，余元筝带头走了进去。 结果就看到把他们安置好就不见人影的杨庄头在几人当中。 “大公子，大少夫人，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杨正看到来人，立刻上前询问。 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今天也见过的，正是杨正的大儿子，杨运生。 “你们这是怎么了？”上官子棋见他神色有点焦急的样子。 “谢大公子关心，是小的家里大儿媳妇生产。”杨正恭敬回道。 “哦，那现在怎么样了？”余元筝关心问道。 “回大少夫人，下午未时末（下午三点）发动的，请了稳婆在房里接生，只是现在都两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没生下来。“杨运生上前一步越过他爹回道。 “哦，是第一次生产吗？” “是。我们去年才成的亲的。” “第一次生产，没有那么快，再等等。”余元筝一听是初产妇，想着怎么也要七八个小时，甚至更长。这才四个多小时，还早。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次日一早起床，听早起的紫月说，那杨家媳妇还没生下来。 第124章 生离死别之际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生下来？”余元筝听了，心里有种淡淡的不安。 古代的女人生子那真是鬼门关走一遭。 死亡率很高。 而且十有八九都是一尸两命。 “夫君，要不我去看看？”余元筝同情心生，想去帮帮那产妇。 她现在就是孕妇，非常有同感心理。 “夫人，你的神医身份可是保密的。”上官子棋提醒。 “除非从此刻起我就不再行医，才能保得住秘密。 其实也保不住多久，你和大皇子以后站起来了，要怎么解释？ 而且我喜欢行医，看到一个个病人在自己的救治下，好了，很有成就感。 可不想一直藏着掖着。 我这一手医术可是要传承下去的。 我的孩子一定要留一个继承我的衣钵。” 余元筝说得慷慨激昂。 余元筝当年报考医学院就是因为喜欢，不然也不会学得那么好。 只是现在不用那么拼，偶尔救一下人也很不错。 听说多做些好事，能积德，以前她从不信这些，但想到自己的穿越，大概就是奖励她以前比较勤快救人也说不定。 当然她也不会烂好心，该救的才救，不该救的就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管。 比如府里的二老夫人，她就最讨厌。 上官子棋看到她这充满雄心壮志的样子，很可爱，当然不会阻止她救人。 两人早饭都没吃，洗漱一下就来了杨庄头一家住的地方。 大门开着，直接进去。 昨天看着还精神不错的杨家父子，此时脸色憔悴，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看到主子又来了，杨家父子立刻又上前来问安。 “杨叔，你家儿媳妇还没生吗？这都一夜过去了？”余元筝先开口问道。 “回大少夫人，是啊。哎，稳婆我们都换了两个了，可是就是生不下来。”杨庄头皱着眉说道。 而就在这时，房里走出一老妇人。 “杨庄头，老婆子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孩子就是下不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稳婆连手不洗就匆匆走了，生怕杨家人会拉住她不让走。 “呜呜......，慧娘.......”杨运生突然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哭起来。 这一晚，媳妇在产房里生死难料，他在外面倍受煎熬。 他已经把附近会接生的稳婆都请来过了。 媳妇难道就这样一尸两命吗？ “哎，命啊。”杨庄头也唉声叹气。 他的第一个媳妇也是难产死的，也是一尸两命，后来再娶媳妇，他娘就给选了一个说是好生养的，虽然胖了点，但每次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了。 可现在的儿媳妇也遇到了难产，难道他杨家每一代都要遇到难产妇人吗？ “当家的，慧娘真不行了。”这时产房里出来一个四十左右的胖妇人。 正是杨正的妻子。 杨运生一听，不管那么多，直接冲进了产房。 看到妻子满头大汗，又毫无生气的样子，心里痛得如刀绞一般。 “慧娘，慧娘！”杨运生握住孕妇的手，伤心地呼喊。 可是他帮不了妻子，感觉天都要塌了。 再看妻子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真希望妻子没有怀孕，他们还能像刚成亲时那样开心地一起干活，晚上一个被窝说悄悄话。 可是妻子就要离开他了。 他要怎么办？ “阿生……我尽力了。我没有力气了……，我可能撑不过今天了。 你以后再娶房媳妇给你生娃吧，我们夫妻缘分已尽。”慧娘虚弱又伤心地说完，手就软得再握不住丈夫的手。 两夫妻在生离死别。 而门外的余元筝看向上官子棋，见他点头。 “杨叔，我听人说过一个方法可以帮产妇生产。我可以进去帮帮你儿媳妇。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毕竟她已经生了这么久。”余元筝对杨庄头说道。 “什么？”杨庄头和他妻子一听，如看到太阳一般，一下有了希望。 “如果大少夫人能救我儿媳妇，就是要了奴婢的命也愿意。请大少夫人救救奴婢的儿媳妇吧。”胖妇人直接跪到余元筝面前。 “杨婶子，快起来，随我进去帮忙。” “唉唉唉！”胖妇人立即起身。 余元筝也不耽误，拿了紫月早就提在手里的医药箱就进了产房。 两个丫鬟要跟进去，被余元筝阻止了。 这个时代的规矩，未婚女子不让进产房。 “运生，快出去，大少夫人帮慧娘接生。”胖妇人看到儿子还握住儿媳妇的手不放。 “杨婶子，就让他在这儿陪着，多给孕妇鼓鼓劲。说不定你儿媳妇更有劲了。”余元筝可没有男人不进产房的观点。 有男人陪着，看到妻子九死一生给自己生孩子，以后才更疼媳妇。 大少夫人发话，杨运生更不会出去了。 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他哪里舍得妻子死。 “小嫂子，你要勇敢。 现在我给你含一片参片，提提气。 你不用想太多，你只要想到有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叫你娘，你就感觉什么也不怕了。 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真现在就死了，孩子还活着，我就会把你的肚子破开，直接把孩子抱出来。 这样你的孩子就活下来了。 但是你丈夫肯定会再娶，这孩子就会有后娘。 后娘哪会对不是亲生孩子好。不是打就是骂，而且你的丈夫在后妻的撺掇下会对这个孩子越来越讨厌。 你说这孩子可不可怜？ 所以你一定要勇敢活下来把孩子养大。” 余元筝花点时间给孕妇做思想工作。 人，有时就靠那一口气撑着，撑过去了就活下来了。 “好。多谢大少夫人。”听了余元筝话，孕妇突然提起了一点精神。 余元筝这才开始给孕妇检查，摸胎位。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 胎位不正。 难产十有八九都是胎位不正。 “小嫂子，忍着点。我给你整一下胎位。” 余元筝开始一点点调整。 肚子里的羊水已经不多，这个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手法。 幸好余元筝特意研究过。 还要注意不能伤了胎儿。 孕妇在她的推拿下，时不时呻吟出声。 宫缩已经没多少力气。 经过大约两刻钟的推拿，余元筝感觉差不多。 然后又拿出银针给孕妇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增强宫缩。 孩子在肚子里憋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的。 又没有监测仪器，余元筝其实是以保大的心思来做这件事的。 但她没说。因为她怕杨家人说保小不保大。 第125章 在大庭广众之下洞房 她以前看过很多影视剧，古人在选择保大保小时大多选择保小。 这是没有把娶进门的媳妇当回事。只想着孩子才是他们家的，媳妇还可以再娶。 虽然孩子也很无辜，可在必需要做选择的情况下，当然要选保大。 孕妇被她自己的父母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凭什么要为生个孩子而死，她还有大好年华没过呢。 当然这只是余元筝的个人想法。 说不定孕妇愿意为孩子而死也有可能。 当宫缩加强后，余元筝开始指挥孕妇随着她的口令用力，再帮她一起向下推送。 “小嫂子，想到我刚才说的，把你所有的力量都用上，想到你身边的男人可能在你死后就会娶别的女人，那就不是你男人了，用力，快！”余元筝想尽办法鼓励她。 而孕妇也真因她的刺激，大叫着使出她能使出的所有力量，再加上余元筝的推拿，只用了三次力，孩子真下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杨婶子高兴地大叫，伸手接住。 然后孕妇头一歪，晕过去了。 ”媳妇。”杨运生惊叫。 几人配合，终于让孩子出来了。 “好了，她只是太累了。以后好好心疼你媳妇吧。看到没，女人生孩子就是这么艰难，你娘当时生你时也是这么艰难。”余元筝如一个长者一般教育孩子的爹。 “多谢大少夫人。小的记住了。”杨运生向余元筝深深地鞠了一躬。 余元筝收了孕妇身上的几根银针，才去帮杨婶子处理孩子。 剪脐带，拍屁股。 还是个儿子。 杨婶子亲自给孩子洗干净，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小衣服。 孕妇已经不省人事，余元筝帮着做了孕妇的善后处理。 一切收拾好，杨婶子才把孩子抱出去给杨庄头看。 当余元筝从产房里出来时，居然看到上官子棋抱着孩子，那样子，好象很喜欢的样子。 “哟，大公子，你居然会抱孩子。”余元筝取笑。 “夫人辛苦了，我这是提前练习练习，再过几个月我也当爹了。”上官子棋笑着说道。 “什么，大少夫人怀着身孕？”杨庄头一听，吃惊不已。 他真不知道。 这种情况还来帮他的儿媳妇接生。这份恩情太重了。 杨庄头立刻拉着他媳妇一起跪下。 “多谢大少夫人。此恩小的一家没齿难忘。”杨庄头郑重地一叩头。 杨婶子也如出一辙。 他们一家只是下人，而主家却如此为他们。 这样的主子，让他们的心里无比感动。 一般情况，能为他们请个大夫就已经很给脸面了，而大少夫人却是在怀着孕的情况下，去救他们家的儿媳妇。 如此抬举，他们就是赔上性命都在所不惜。 “好了，我也是遇到了，帮把手。你们也算运气，正好遇到我来这里。以后好好照顾产妇，她这次确实遭了大罪。 三年内最好不要再怀孩子，等她把身子完全养好再生。不然有碍她的寿数。”余元筝认真交代。 “是是是。” “走吧，我们还没吃早餐呢。”上官子棋把孩子交给杨婶子，牵上余元筝的手。 “好。” 回到主院这边。 厨子早就准备好了吃的，只是他们没回来，一直温在锅里。 两人默默吃完早餐。 上官子棋欲言又止。 “怎么了？。”余元筝见他那样就知道他有话说。 “夫人，你生孩子会不会也那样？”上官子棋表面看着没什么，而心里的担忧如大浪般涌得老高。 别看他当时在外面等着余元筝在里面救人，而他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夫人怀的还是双胎，到时一生就要生两次，那得多艰难。想想他就后怕不已。 要是夫人有个万一，他要怎么办？ “你是不是很害怕？你是不是怕我到时也生不出来？” “夫人，我从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原来如此艰难。刚得知你怀孕时，我心里很高兴，可是今天见杨家媳妇生个孩子，要不是遇到你，就会一尸两命。我真的怕了。” 上官子棋再是男子，在遇到心爱之人要走鬼门关，他再冷静也淡定不了。 余元筝听了露出一抹笑容。 “说实话，我也怕。不过也不是人人都会难产。我有养胎的方法，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已经三个月，胎已做稳，从现在起我就要开始孕期锻炼。” “那就好，那就好。”上官子棋这才放心一些。 “走，吃过饭一定要散散步，消消食。”余元筝其实是想去看看外面美丽的秋景。 清风和远山两人见主子要出去，立刻来推人。 紫月和姜花也跟上。 走在阡陌之间，看到两头水牛在田埂上吃草，余元筝都觉得好新奇，她从没近距离见过。 “哞，哞。” 一头牛吃着吃着就不老实了，向另一头牛蹭过去。 然后到它的后面，闻了闻，突然把两条前腿就搭到了人家的背上。 前面的牛，被打扰了吃草，牛屁一甩，把那头甩了下去。 可是后面那头紧追不舍，又一次把两条前腿搭了上去。 “小姐，后面那头牛要干什么？怎么老想把腿搭人家背上？”同样没来过乡下的姜花小姑娘傻傻地问道。 余元筝被问得一愣。 这种事怎么可以问呀？ 余元筝脸一红，没法解释啊。 “咳咳......”清风和远山同时咳嗽起来。 “你们怎么了？”紫月奇怪。 其实她也想问这个问题的，只是让姜花抢了先。 “没，没什么。”清风赶紧退后两步。把远山留在前面推着主子。 上官子棋也好尴尬，同时他好奇地看着余元筝，看她要如何满足丫鬟的好奇心。 “小姐，你也不知道吗？”姜花小姑娘还没看出大家的尴尬。 这傻姑娘，还穷追不舍了。 “呃，姜花啊，这两头牛应该是夫妻，它们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洞房花烛。”余元筝既直白又含蓄地解释。 两个丫鬟再笨也听明白了。 “小姐，奴婢刚才忘了给您带水，奴婢回去拿。”姜花转身就跑。 “小姐，天有点凉，奴婢去给您拿件披风。”紫月也跑了。 “哈哈......”余元筝看着两个跑远的丫鬟，放声大笑。 两个丫鬟不知过了多久才磨磨蹭蹭地拿着水袋和披风来追上他们。 “小姐，你看，那边山坡上下来的姑娘好面熟。”姜花眼尖地看向远处，指给余元筝看。 第126章 糖炒栗子 余元筝顺着姜花所指的远处看去。 “咦，好像是挺眼熟的。走，我们过去看看。 离得越过来越近，余元筝看清了是谁。 ”玉滢，玉滢！“余元筝扯着嗓门大喊。 岳玉滢只顾着向前走，根本没留意远处的人。 她一身利落的裤装，背上居然还背着个小背篓，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如出一辙。 一听到喊声，立刻抬起头，看到是余元筝，高兴地挥起手：“元筝。” 岳玉滢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好朋友，小跑着来到他们面前。 小脸还带着薄汗，头发居然扎成辫子。 十足的村姑打扮。 “见过大公子。”岳玉滢先向上官子棋打声招呼，才笑看着余元筝。 “玉滢，你这是上山摘野果去了？”余元筝一见她这身装扮就猜到她们干什么去了。 “对啊。你们怎么在这儿？哦，想起来了，这个庄子是荣王妃的嫁妆庄子。”岳玉滢突然想起来。 “那你又怎么在这儿？” “那边那个庄子是我们家的，之前闹了那事，我娘就让我到庄子上来暂避风头。” “哦。真是巧了，咱们离得这么近，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没事就来找我玩吧。”余元筝邀请。 “那当然，我在这乡下，一个朋友都没有，没想到你们来了。大公子，以后白天你的夫人就归我了。你可不能和我抢。”岳玉滢玩笑道，还做了个鬼脸向上官子棋挑衅。 余元筝就喜欢这种性子的女孩。 活泼可爱，又不失个性。 “多个人帮我照顾夫人，求之不得。”看看，上官子棋多会说话。 “来，看看我摘的野果。”岳玉滢献宝似的把背篓放下来，给余元筝看。 “板栗？这个季节正是吃这个的时候，板栗可是坚果。太好了。走，我们回去做糖炒栗子吃。”余元筝一看到这个好东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怀孕三个月来，基本没怎么孕吐，这点让她很满意。 最近两天居然特别好吃，一看到吃的，尤其喜欢的，就忍不住流口水。 “你会炒？”岳玉滢可不会这个。 “呃，没炒过，但见过。”前世大街上卖糖炒栗子的都是现炒现卖，还烫嘴就开吃，真香。 不能想，越想越想马上就能吃到。 “远山，你看看那小河里有没有沙，要粗的，帮我们弄个几斤回去。”余元筝说风就是雨，马上行动。 远山把岳玉滢背的背篓腾空，就去小河里装沙。 小河清澈见底。 粗沙不少，从河床底捞，非常干净。 一行人一起回庄子。 没想到刚一回来，杨婶子就等在他们住的主院门口。 “大公子，大少夫人，这是奴婢煮的鸡蛋，特意染了红，图个吉利和喜庆。特送来给大少夫人第一个先吃。”杨婶子笑得很和蔼。 手里提着个小篮子，里面装了有十几个红鸡蛋。 “杨婶子，为什么要我第一个吃呢？有什么说法吗？”余元筝奇怪，她真不知道有这个谁讲究。 “大少夫人，您是我家儿媳妇的救命恩人，这是谢意，同时您也怀着孕，吃红鸡蛋寓意吉祥，顺遂，以后您生产就非常顺利。” “哦，还有这层意思啊。那我要多吃几个。”余元筝当场就拿了一个剥来吃了。 杨婶子又让其他每人拿一下，剩下的给姜花提着。 “元筝，你有身子了？”等杨婶子走了，岳玉滢才问。 “嗯。” “那我想和你一起上山玩就不能了，大公子肯定不同意。可是现在正是秋天，山里可多好东西了。”岳玉滢有点点失望。 “没关系呀，只要我不摔跤，慢慢爬上山，没问题的，我现在肚子又没大起来。只要不剧烈运动就行了。”余元筝一听山里有好东西，哪会放过。 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这种生活体验，肯定要体验体验。 “岳小姐，我让护卫做两个滑竿，抬着上山。”上官子棋出了个主意。 他也要去。 “好啊，好啊。这样就没事了，这里的山并不高，也不是很多荒草。”岳玉滢拍手赞成。 这些天就她和两个丫鬟玩，实在太没趣了。 吃过午饭，余元筝就开始指挥做糖炒栗子。 先把外层的毛刺去掉，这活男的来。 上官子棋居然也想体验一下，拿了个小石子砸。 一砸里面的栗子就暴露出来。 棕褐色的果子很饱满。 当全部砸完，竟然有十来斤的样子。 三个姑娘很能干嘛。 “小姐，明天我们再去捡些回来，树上没掉的还有好多。”岳玉滢的大丫鬟小娟兴奋地说道。 “是啊，小姐，不然等庄里的孩子们空了，就没我们的份了。”另一个丫鬟铃铛也鼓动道。 现在正在忙秋收，各家的孩子都派上用场，所以那些刚成熟的野果还没有被庄子上的孩子们祸害。 “行啊，这个东西可以保存好些天都不会坏。”余元筝很赞同。 她最爱的东西，当然要多收集一些回来。 把一口平时不怎么用的大锅搬到院子里，就在院子里露天炒。 三石为一灶，很快搞定。 几个人一起，把每个栗子的背上都用刀划个十字。 先倒沙子进去，炒热，再放糖，当出现燋黄色时再把栗子倒进去一起炒。 控制好火候。 远山负责挥动铲子，余元筝指挥。 没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 ”哇，好香。“岳玉滢忍不住发出感叹。 余元筝更直接，伸手快速从锅里捞一个出来，左右手倒来倒去，那馋样，让人哭笑不得。 上官子棋见她都不怕烫，伸手抓过她手里的那颗栗子放到轮椅的扶手上凉着。 “这么馋？稍等等，这些不够吃，明天我们再去山里摘就是。” 说得余元筝脸一红。 稍冷了一会儿，剥出来放进嘴里。 “嗯，还不太熟，再炒一会儿应该就可以了。”余元筝尝到味儿，得出结论。 岳玉滢也真服了她。 “远山，给我也捞一个出来。我也尝尝。”她也忍不住了。 远山用铲子捞了三个出来，放到轮椅扶手上。 上官子棋也不怕烫，拿一个尝。 味道真不错。他也没吃过糖炒栗子。 这种小零嘴，他一个王府世子哪好意思去买。 就在他们品尝栗子时，院外传来马蹄声。 还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什么味儿，这么香？” 第127章 又一个意外投怀 杨庄头听到声音，立刻跑出去。 迎进来好大一批来抢栗子吃的人。 大皇子，七皇子，八公主，曹瑾瑜兄妹，赵锦钰兄妹，以及他们各自带的下人。 “哦，我的栗子，这才十斤。”余元筝小声哀叹。 但上官子棋听到了，好笑地看她一眼。 “没事，回头我让春雷他们上山摘几背篓回来。”上官子棋宽慰道。 “那能一样吗？这是我指挥着炒出来的第一锅。”余元筝撇嘴。 “我说子棋，你们到这么好玩的地方来，居然都不叫上我们，要不是我听大皇子说他要来这里和你一起做伴，我们还不知道呢。”赵锦钰一进来就嚷嚷开了。 “你就知道玩，小心丞相大人抽你。明年春闱你不用准备了？你都考过两届了。”上官子棋故意揶揄他。 “那是我不想这么年轻就入官场，不然就没得玩了。”赵锦钰找个不努力的理由。 而实际是，他爹已经是丞相，他不能太露头。免的引得皇上打压。 一个家族权势太大，也是罪。 “子棋，妹妹想找嫂子玩，所以我就带她来了。”曹瑾瑜也有理由。 “先生出来玩，我们当然要跟着。”七皇子也不甘落后。 这下热闹了，就这么点大的庄子，要招待这么多人。杨庄头这下忙坏了。 上官子棋不得不让几个护卫一起帮他。 直到天快黑才安顿好。 那十斤栗子果然没多少进余元筝的肚子。 不过晚餐很丰富，杨庄头上就近的村民家里买了很多土特产，样样都非常新鲜。 杨婶子连儿媳妇都没空照顾，帮厨子一起给大家做饭。 次日，大家相约上山。 这下变成三个人坐滑竿。 余元筝本想自己走的，可是上官子棋硬是不让。 怕她万一没走稳怎么办。 这一天，一群年轻人玩得很开心。 赵锦钰和曹瑾瑜两人还打到了猎物，几只兔子和几只野鸡。 八公主抱着一只腿受伤的兔子要大皇子给她包扎，她要养这只兔子。 其它都死了，只有这么一只活的。 “大皇兄，它会不会死？”同情心泛滥的八公主心疼地问。 “应该不会死，但会瘸。”大皇子撕了点布条给小兔子缠上。 “啊？那它是不是就不能走路了？”八公主有点不高兴了。 “八皇妹，养什么兔子，我给你抓只鸟给你养。”七皇子瞧不上兔子。 “你少吹牛，你能抓到鸟才怪。”八公主才不信他骗人的鬼话。 七皇子被瞧不起，硬要表现一翻。 看到一棵树上有鸟窝，“蹭蹭”几下就爬上了树，把鸟窝给取了下来。 可见七皇子也在练武。 八公主很高兴地跑过去，往鸟巢里看。 “哇，五只小鸟，可是它们好小啊，怎么养？”八公主犯愁了。 “那是你的事了，我只管给你抓来。”七皇子更不会养。 余元筝如愿捡了很多野栗子。 几个护卫直接上树一摇，那果子就如下雨般掉下来。 岳玉滢没来得及跑开，被一个刺包砸到，拼命往后退。 大皇子就在她后面，这一退，好了，直接退到人家怀里。 余元筝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就那么巧，大皇子的护卫也被他指使去摇树，轮椅没人推。 “大皇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岳玉滢羞红着脸要起来，可是又没有站稳，又摔了一回到人家怀里。 大皇子只得帮她站好。 只是微微一笑带过如此尴尬的事。 而在场之人，也没人故意揪住这事嘲笑。 岳玉滢更没有像那些不要脸的女子，要人负责。 因为大家都知道大皇子并无意娶妻。 可余元筝心里的想法就歪了。 这是冥冥之中老天爷在给他们俩故意牵红线吗？ 玉滢的婚事，自己给她整黄了，要不帮一下？ 大皇子真心不错哟。 接触的这几次给她的感觉很君子，也睿智。 不过想到，要是他被自己治好腿，以后可能会被皇上定为储君，她又不想帮这个忙了。 储君怎么可能只娶一妻。 哎！ 随他们自己吧。 说不定玉滢自己愿意呢？ 中午就在山上烤野味吃，余元筝把板栗丢几块到火里烧。 “嗯，烧出来的也好香，各位姑娘们，要不要试试？”余元筝尝后大叫。 “嫂子，给我一个尝尝。”灵萱郡主第一个响应。 余元筝丢给她一个。 “真的。与炒的比，又是另一种风味。芷柔，玉滢，来，我们多烧些，给公子们也分些。” 这下更热闹了，男的砸刺球，女的烧。 到最后，大家都吃了个饱。 上官子棋和大皇子吃得特别斯文，赵锦钰吃得毫无形象。 曹瑾瑜稍好点。 七皇子与赵锦钰差不多。 八公主，三个姐姐辈帮忙剥壳，她只管吃。 一大群人玩到快天黑才下山。 余元筝坚决不坐滑竿。 岳玉滢就充当护卫，一直牵着她下山。 还是脚踏实地好。 次日，除了大皇子留下来，其他人都告辞离去，约好过半个月再来。 而岳玉滢本就住在旁边，随时可以来。 又隔了一天。 杨庄头家给孩子洗三过后。 杨庄头居然请余元筝给他孙子赐名。 主子给下人赐名很正常，但余元筝知道杨庄头不是这个意思。 “大少夫人，这孩子因为您才有活命的机会，所以小的斗胆请您给孩子赐个名。 有您的福气照拂，孩子少生病，长得也健康。 等他长大以后给您肚子里的小少爷做跑腿的。”杨庄头很恭敬的请求。 “哈哈，杨叔想得可真远。我要是生的闺女呢？”余元筝故意为难。 “嘿嘿，闺女也可以做跑腿的。以后让他帮小小姐管嫁妆庄子，就像小的一样。” “那就叫杨诚吧，诚信的诚。”余元筝想了想，想出这个名字。 “好好好，这名字好。”杨庄头高兴地带着这个名字回去。 又过了两天，一切归于平静后，余元筝把两个坐轮椅的叫来正厅一起商量。 “大皇子，你的腿比夫君的要难恢复，所以我打算早些开始给你治疗，而复健全靠你自己。” “好，多谢弟妹。” 三年过去，自从太医宣布他这腿再也没救了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死了心。 没想到三年后，又有人给了他希望。 “夫君，咱们这庄子安全吗？会不会有人来查探？”余元筝怕因为她的行为引得不必要的麻烦。 她还怀着孕，孩子第一。 第128章 同时治疗两人 “父王给的二十个暗卫一直在庄子周围。” “弟妹，放心，我也带了二十人在周围。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守，一旦发现陌生人直接杀，如果遇到刺客，我们这么多人完全能应付。”大皇子给以保证。 “夫人放心，杨庄头一家我早就交代过，让他们不要随便乱说话，现在你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更会保密。”上官子棋又补充道。 “好。那就趁我肚子还没大起来前就把事做了。 大皇子主要是腰椎受损导致的下肢无知觉。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你的腰椎重新归位，让压迫减少。为此我让春雷做了一张牵引床。 今天我们就开始。 而夫君的腿是接歪了，需得断腿再接，还要去除增生的骨刺，这个过程很疼，你可要忍住了。” “夫人，为了你，为了孩子，我怎么会怕一个区区疼痛。”上官子棋很大气。 既然说好，那就开始工作。 整个主院各处都有他们的人守着。 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余元筝带着两人来到正厅右边的厢房。 里面正放着那张牵引床。另外还有一张睡人的床。 “大皇子，准备好了吗？也很疼的哦。”余元筝笑着打预防针。 “没事，我也忍得住，我估计应该没有子棋的断腿疼。” “对，没有断腿疼。那就躺到床上去。”余元筝伸手做一个请的姿势。 大皇子的贴身护卫，叫彭恒，推着轮椅来到床边，帮大皇子躺上去。 余元筝亲自动手把床两头的带子拉出，在大皇子的胸部和腿部两头绑住。 然后开始推动一个手柄，床就从中间慢慢向两头移动。 这个机关，还是春雷帮着想出来的。 “大皇子，感觉到疼就说。”余元筝提醒。 当移动了五寸左右。 “疼。”大皇子出声。 “哪个位置？” 大皇子用手指了指腰下第四截脊椎的位置。 “好，找到了最具体的位置。现在我们再翻个身。” 彭恒立刻上前帮忙，解了带子，翻好身。 然后又如刚才那样拉，当出现疼感后停止。 “春雷，你脱了鞋子，站到大皇子的背上。然后按我说的做。”余元筝冲站在一旁的春雷吩咐。 可是春雷一懵：站大皇子背上？ 谁敢啊？ 这不是对皇子大不敬吗？ “怎么了？”余元筝见他没动，一副犹豫的样子。 “站上来。这是给本皇子治腿疾。”大皇子亲自发话。 春雷又看上官子棋。 见主子点头，他才动。 “好，踩在这个位置，然后跳高一尺，落下来的位置也要在这个位置，不要管大皇子什么感受，连跳三次。” 春雷试了试，然后起跳。 “啊！”一声低叫从大皇子嘴里发出。 “跳，不要停。”余元筝严肃道。 春雷很尽责，连续三跳，然后才下来。 每跳一下，大皇子都要叫一声。 “快把那块大石头抱来放这里。”余元筝又吩咐。 春雷立刻照做。 这块大石头也是余元筝让他搬进来的。 原来是这么用的。 “好了，石头要压半个时辰，你能忍住吗？”余元筝见大皇子已经疼得出汗了。 “能。”一个字，铿锵有力，又咬着牙。 这只是第一步，给他把移位的脊椎归位。 “好了，你就这么趴好了。夫君现在该你了。东西我早就准备好。” “好。” 上官子棋自己躺到另一边的床上。 余元筝帮他脱下一边的裤腿。 “你要有心里准备，你的疼才是真的疼。” ”放心，大不了喊两嗓子，在夫人面前和刚才就忍不住大叫的大皇子面前，不丢人。”上官子棋很从容。 “谁大叫了？本皇子只是低叫了两嗓子。”大皇子不承认。 这就是一对难兄难弟。 余元筝摸他的左腿，摸到之前断过的地方。 “春雷，这个地方，你要掌握好力度，争取一次就给他敲断。之前断过，也才十个月时间，应该还不太结实，比较容易断。” 春雷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 把主子的腿给敲断，这也好难为他呀。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说话声。 “见过王爷。” 嗯？父王来了？ 果然，门被推开，王爷大跨步进来。 来得真是时候。 “见过父王。” “荣王叔。” “父王怎么这时候来了？”他没通知父王来呀。 “本王来看看你们。怎么？今天正好在治疗？”王爷见大皇子背上压了个大石头，猜测道。 “父王来的真是时候。儿媳正要给夫君断腿，既然父王来了，这个重任就由您来完成。”余元筝放过春雷。 春雷听了大松一口气。 他真没把握一下就敲的那么准。 “好。”王爷毫不犹豫接下这个重任。 儿子是他的，他亲自动手最合适。 余元筝又把注意事项说了一遍。 王爷听懂了，一点不给上官子棋准备的时间，一个手刀下去。 “咔嚓”一声，断了。 “啊！”一声比大皇子叫的还大声的叫溢出。 “春雷，给大公子一条帕子咬住。”余元筝立即吩咐。 春雷立刻照做。 余元筝这才开始处理断骨，不是直接摸骨接上，而是还要用刀割开一点皮肉，把之前的增生去掉再接，又没有麻药。 断骨再接，最好是不用麻药，效果会更好。 之前在香玲县主脸上抹的那种只对表皮有点作用，这种断骨根本没用，全靠上官子棋硬扛。 余元筝净好手，开始一点点操作。 而上官子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那种疼没几人能忍得住。 四个护卫加上王爷死死按住他。最后王爷实在看他疼得厉害，直接一掌把人敲晕，可是管不了多长时间，又疼醒。 余元筝这种时候摒弃一切杂念，什么都不听，只专注自己手上的动作。 小刀切开皮肉后，开始一点点剃除增生。 然后再把骨头归到正确的位置，再一点点把皮肉又缝合。 接着用板固定。 一切都做得一丝不苟。 而此时的上官子棋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死咬着嘴里的帕子，不停发出呜呜声。 等一切都做完，余元筝也出了一身汗。 “好了。此刻起，你只能在床上躺着，至少一个月不能动这条腿。要上茅厕就让清风他们抬着你去。”此时的余元筝就是一个尽责的医生，而不是他的妻子。 上官子棋都没精力回她的话，疼痛还在。 但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把嘴里的帕子拿下。 大力喘着气。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他挺过来了。 ”你很勇敢，不错，表扬一下。”余元筝毫不吝啬。 “子棋媳妇，他们两个大约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王爷看了一眼大皇子。 “哎哟，差点忘了。”余元筝惊叫一声。 第129章 出门遇险 “快把大皇子背上的石头抱下来，刚才给夫君处理腿，都把时间给忘了。”余元筝拍了一下脑门。 彭恒一听，立刻行动。 取下石头，大皇子想动动。 “先别下来，我还要施针。”余元筝阻止道。 “弟妹，你累了吧？要不歇会儿？” 大皇子见她额头都出汗了，不能一次把人累得狠了。 而且她还怀着身子呢。 “没事，我可以坐着。下针并不累人，只需集中精神。” 春雷听了立刻搬了把椅子到牵引床旁边。 余元筝也站了半个多时辰，腿都有点僵硬了，慢慢走过去，坐下。 春雷把她的银针取出来放到旁边小桌上。 大家都不说话，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她把一切做完。 大家才松一口气。 “好了，大皇子每三天这么治疗一次，当哪天腿上有知觉了，就可以开始复健。也不用再治疗，全靠你自己练习。 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要半年时间。 夫君的腿要三个月后才能下地，试着站立，当感觉不到疼了，就可以练习走路了。” 余元筝现在才回答之前王爷的问题。 “多谢弟妹，我一定按你的要求，积极配合。”大皇子没受什么大罪，精神很好。 “好了，你们两个难兄难弟就相互作伴吧。”余元筝调侃。 “夫人，没想到那么疼。”这时上官子棋也有精神说话了。 “当然疼了，断骨是最疼的。” “好了，子棋媳妇，你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你母妃让本王给你带了些吃来的，你去看看。”王爷把余元筝支走。 等她出去后，王爷挥了挥手，把几个护卫也打发出去。 王爷来回看两个躺着的年轻人。 “大皇子，你选择治疗，可知道未来要做什么?”王爷前所未有的严肃。 “荣王叔，侄儿知道，但不悔。 二弟和三弟的心胸不够宽广，守成或许问题不大，但沧澜国一直对我大魏恨之入骨。 就因为当年的荣王夫妇杀了沧澜皇和皇后，这事他们一直记恨到现在，一定要报了这个仇，他们才肯罢休。 而侄儿也要报他们让我瘫了三年的仇，所以侄儿要担起大魏的责。” 大皇子很郑重地表明自己的决心。 “嗯，你能如此想，本王很欣慰。”王爷只说了这句，不再说此话题。 “子棋媳妇怀着身子也要为你们治疾，你们就好好配合，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争取早日康复。 但你们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们已经好了，在最必要的时候才让世人知道，可记住了？”王爷又道。 “荣王叔放心，我们就是如此打算的。” 大皇子还想看看两个弟弟会做些什么事，也要暗查沧澜国在大魏还安插了哪些奸细。 而上官子棋就更别说了，到现在也没查出到底是谁害了他。 “父王，那顾太医一直就这么任他在太医院待着？”上官子棋突然问起这事。 当时妻子可是说他施针有问题的。只因她不知道太医的医术水平，不能确定。 “父王一直就派人跟踪着他，直到现在也没发现他与什么特别的人接触，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要害你的人藏得太深，等有了一定眉目再抓他也不迟。”王爷感觉顾太医只是个小人物，暂时先由着他，或许哪天他能引出后面的人。 “父王，您说会不会是姑姑？”上官子棋猜测。 “有可能，但没有证据。你放心，好好养身子，父王一直在查。” 王爷陪两人聊了会儿，交代护卫们守好两人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上官子棋不能出门，余元筝也不出门，岳玉滢隔三岔五就来这边庄子找余元筝玩。 每次都能看到大皇子在不远处拿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元筝，天天闷在庄子里好无聊，咱俩琴也弹腻了，绣花也绣了好几张帕子了，咱们再找点别的什么玩吧。”岳玉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我们研究些美食怎么样？”余元筝最近很爱吃，可是这乡下的好些东西她都吃过，已经没有了新鲜感。 最近厨子在余元筝的提点下已经开发了好几款点心做给她吃。 什么南瓜饼，绿豆饼，蛋糕，麻花，芝麻酥等。 吃一两顿还行，多吃几回就不想吃了。 “不好，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岳玉滢建议。 她根本不知道上官子棋和大皇子在治疗的事，她只以为上官子棋是腿疾发作不能出门，而大皇子是可以出门的。 不然也不会坐在廊下看她们两个女人聊天。 “弟妹，就在庄子周围走走也是好的，免得闷坏了。我陪你们出去。”大皇子听着两人的聊天，突然出声插话。 让弟妹天天闷在庄子里，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皇子陪我们出去？小心大公子恨你。”岳玉滢不买账。 大皇子被说得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他还真做不了上官子棋的主。 “不管他，我就出去。”余元筝也确实差不多二十天没出过庄子了。 就在庄子周围散散步，应该没什么问题，只一会儿就回来。 余元筝起身，拍了拍坐皱的衣服。 “姜花，带上件披风，我们去散散步，午饭时回来。”余元筝大声喊道。 她这么一喊，上官子棋肯定听到了。 躺得浑身发霉的上官子棋哪里放心妻子出去，立刻向伺候在一旁的清风使了个眼色。 “让春雷他们护好大少夫人。”上官子棋立刻小声吩咐。 清风出来把话传给护卫们。 余元筝和岳玉滢走在前面，一群人一起出了庄子。 大皇子被彭恒推着就走在两人后面。 已经二十来天没出来过了。 看到远处的山上，树叶已经枯黄一片，风一吹，树叶如飘雪般哗哗掉落。 “玉滢，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你也一起回府吧。那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啊。我估计这时二婶都已经给子峰弟弟找到了新的媳妇人选。” “前两天我娘让人送信来，已经说了此事。那人已经定了祭酒大人家的闺女。我娘让我过年时回家。”岳玉滢说起此事，一点都不伤心，反而为摆脱那人而高兴。 他们慢慢走在田间小道上。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的离庄子有些距离了。 这时有个半大小子从前面跑过来。 被护卫们拦着。 “您是大少夫人，对不对？小子是这庄子的一户佃农，我娘病得很严重，听说庄子里有大夫，想请大夫给我娘看看，求求您了。”那小子直接就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 “春雷，这小子你见过没有？”余元筝问道。 “回大少夫人，见过，他确实是庄子上的佃农，家里就一个娘，没别人了。”春雷拱手道。 他们来后就把这庄子上的佃农一一摸查过一遍。 “你起来说话，你娘得了什么病？附近没有大夫吗？”余元筝仔细问道。 那小子站起来，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就要担起一个家，也难为他了。 “天转凉后，我娘就得了风寒，已经拖了很久了，可总不见好转。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小子不能没有娘，求大少夫人让庄子上的大夫帮帮小子，小子感激不尽。” 那小子说得无比可怜，说着话还向前走了几步，离余元筝近了些。 他作势又要跪下，余元筝见不得这种动不动就跪下求人的态度，感觉是一种强迫人帮他的意味。 她不自觉就想阻止，然后也向前迈了两步，而就在这时，那小子眼神突然如狼一般，然后猛地向余元筝冲过来，要撞在她身上。 第130章 审问 余元筝见此，惊得后退，岳玉滢反应也快，拖着她往后退。 而后面正是大皇子，结果岳玉滢跌坐在大皇子腿上，而余元筝跌坐在岳玉滢腿上，等于三人重一起了。 大皇子快速用手撑住两人，后面的彭恒用力推住轮椅，不让轮椅后退一步。 而旁边的夏雨反应更快，那小子就要撞上余元筝的一瞬，直接一把抓住那小子的头发，向前一甩。 那小子直接被甩出一丈多远，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冬凌和追云上前把那小子反手钳住，在他腹部就是两膝盖顶。 那小子当场就吐出一大口血。 惨叫连连。 “小姐。”两个丫鬟也被吓得惊叫。 余元筝惊魂未定。 岳玉滢小心扶她站稳，才从大皇子腿上起来。 紫月和姜花赶忙扶住。 “小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紫月惊慌失措地问道，快哭了。 余元筝站稳后，深吸一口气，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保胎丸干吞下，以防万一。 “弟妹，没事吧？”大皇子也后怕不已。 幸好他就在她们两个女人的后面，正好跌在他身上，给做了垫背的。 “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余元筝拍了拍胸口。 要是没有这么多人围在她身边，她真有可能被那小子撞得直接摔在地上，那她的肚子就麻烦了，小产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小子就是冲着她的肚子来的。 除了王府里的人，不作他想。 那小子已经被打得进气多，出气少。 “行了，别打死了，还得审问。”余元筝压下狂跳的心，制止冬凌和追云。 “带回去，好好审。”大皇子冷声吩咐。 “弟妹，你来坐轮椅。”大皇子让彭恒把他背上，逐月立刻推了轮椅到余元筝身后。 紫月和姜花扶着她坐下。 余元筝也不矫情，也是为了安大家的心，乖乖坐下。 一行人快速回到庄子上。 上官子棋得到消息，就要下床，被清风按住。 余元筝怕他担心，让逐月直接把她推到房里，来到床边。 “夫人，夫人！”上官子棋急得眼睛都红了，握住她的手，“可有哪里不适？” “放心，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孩子好好的。” 上官子棋又把手放在余元筝的小腹。 此时胎儿已经四个多月。 当他的手摸上时，被惊了一下。 “孩子，孩子他也受到了惊吓，正动个不停。”上官子棋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余元筝也感觉到了。 这么久都没感觉到，今天受了惊，把孩子都吓着了，动了起来。 “宝贝，不用怕，娘好好的。”余元筝也把手放在肚子上，还温柔地安慰孩子。 “没事了，没事了，好好睡觉。” 她一边呢喃，一边抚摸着肚子。 如此这般大约一刻多钟，小家伙才安静下来。 而另一边，大皇子亲自审问被抓的小子。 此时杨庄头得到消息也来了。 一看这小子，他就认出来。 “好你个狗子，老子好心收留你们母子在庄子上，你居然如此恩将仇报。说，为什么要害大少夫人？”杨庄头气坏了。 这是他失职啊，庄子上有这样的人，是他的错。 叫狗子的小子，只痛苦地趴在地上，什么也不说。 杨庄头上前又踢了他一脚。 “说不说，不然老子打死你。” 狗子不但没说，反而哭泣起来。 “你哭有什么用？你存了害人的心思那一刻起就知道有这个结果。你还好意思哭。还不快老实交待，不然我连你娘一起收拾。”杨庄头此时恨不得直接杀了这小子。 一说到娘，狗子哭得更凶了，还咳嗽着吐血。 大皇子冲春雷使了个眼色。 春雷逮住狗子的手指就一掰，一个小手子断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发出。 “如果你再不说，我会一个一个地掰断你的手指。”春雷恶狠狠地说道。 狗子知道自己没活路了，他要害的可是王府的大少夫人。 他在做这件事时就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这时去这小子家里的冬凌回来。 “禀大皇子，这小子的家里没人。” “他家就一个娘，没别人。”杨庄头说道。 “你娘去哪里了？”杨庄头蹲下身冷声问道。 “呜呜，我娘被人抓走了。”狗子这才开口。 “怎么回事？还不快说。”杨庄头听了，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五天前的晚上，有两个男人偷偷来我家，抓了我娘，要我想办法把大少夫人的孩子弄掉，不然他们就会杀了我娘。为了救我娘。我不得不按他们的意思办。”狗子一边哭一边说。 “你这傻孩子，如果当时就来找我，我们就能帮你去把你娘找回来，你看看你这办的什么事儿，把自己搭进去，把你娘也搭进去。你是个大不孝子。”杨庄头破口大骂。 “呜呜……，那俩人威胁我，如果我告诉别人，他们就会立刻杀了我娘。 可是三天过去，大少夫人都没出来过，那两人还斩了我娘的一个手指交到我手里。 说我如果再不行动，他们就再斩我娘一个手指。 我等了五天才等到大少夫人从庄子里出来。”狗子哭的更伤心了。 大皇子听了就知道这是针对余元筝的一场阴谋。 “来人！”大皇子一声喊。 门外守着的两个护卫进来。 “你们两个带上十个人去附近的山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注意不要大张旗鼓。”大皇子吩咐道。 “是！”两个护卫领命而去。 他们这些护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两个时辰过后，十个护卫回来。 结果带回了一个妇人的尸体。 而且是刚刚杀了没多久。 狗子看到妇人的尸体嚎啕大哭。 “娘，娘……” 可是妇人再也不能回应他。 “大皇子，属下们找到这个妇人的尸体时，是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山沟里，周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说明凶手是有武功之人。”护卫如实禀报。 “这妇人是被掐着喉咙活活掐死的。”护卫又补充了一句。 “大皇子，是小的的错。 当年他们母子逃难来到这里，是小的好心收留他们，并在山脚下给他们搭了一个窝棚。 他们才在那里安家落户，还佃了咱们庄子上的土地种。 没想到歹人就逮住他们母子住的偏远一点，就朝他们下手。 如果当年小的没有起那么一丝同情心，留下他们，也没有今天这样的祸事。” 杨庄头非常自责。 “这事与你无关，不是他们，歹人也会找别人下手。” “大皇子，现在怎么办？”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搞清楚了，可是真正的凶手没抓到。 第131章 爱情的土壤 “把这小子移交官府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大皇子毫不手软。 不能因为他小就放他一马。 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大皇子来到左边厢房。 夫妻俩还在感受着肚子里宝宝的动静。 “弟妹，没事吧？”大皇子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受了一点点惊而已。审得怎么样？” 余元筝也知道大皇子在审那小子。 刚才的惨叫声已经传到她耳里。 “那小子的娘被两个歹人抓去做威胁，让他来害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那妇人已经死了。 两个歹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想抓人都找不到方向。”大皇子很懊恼。 “肯定是府里人干的。”上官子棋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都想到是王府里有人不想余元筝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生下来。 但关键是王府里谁做的。 “夫人，这事为夫一定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上官子棋保证。 “好。”余元筝也不纠结。 以后她还得再多注意些。 今天出门这么多人一起都能遭人暗算，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难怪她店里的保胎药那么好卖。 就是这些大户人家里的阴私事太多，现在她也处在这样的环境里。 大皇子接下来又把整个庄子的人都摸排了一遍，让他的护卫晚上也在庄子各处巡查。 而上官子棋把这件事写了信回府，当王妃得到消息，火急火燎的就来了庄子上。 一看到余元筝就又是询问，又是查看。 “筝儿，真是苦了你，那些个天杀的就是见不得我们子棋有后。母妃回去一定好好查，一定把那真凶找出来。”王妃怒气冲天。 “母妃，以后儿媳会多注意，您不要担心。这事我们虽都猜测是府上的人做的，但究竟是谁还得有证据才行，您最好不要乱来。”余元筝反而安慰起王妃来。 这婆婆是不错，但不是特别聪明，太过良善。 要不是有王爷护着，不知道在王府能活到几时。 再加上她地位高，没人敢明着害她。 “母妃知道，就是心里气不过。王府表面看着平和，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在发生，只是母妃比较笨，很多都不知道。”王妃很羞愧。 “母妃不用自责，您这样就很好。要是母妃精于算计，说不定筝儿还没这么喜欢您。”余元筝觉得这样的婆婆最好。 首先，真心疼她，从她入府到现在一直都很疼她，像对待她亲生的一样。 这点她比余朝阳幸福多了。 而且从没提过要给夫君纳妾的事。 虽然有点傻白甜，但也不严重，没有给他们夫妻添过麻烦，而且还把王府的中馈管理得不说井井有条，但也大差不差。 王妃再看儿子，还躺着不能下床。 “子棋现在怎么样？” “母妃无需担心，筝儿的医术堪称一绝，过不了多久，儿子就能站起来了。到时我再一一把仇人都找出来，杀得一个不剩。”上官子棋逗王妃开心，说话很大气又坚决的样子。 “哎，你话是这么说，但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王妃怕孩子遇到危险，什么都没有平安重要。 “母妃放心，儿子是要当爹的人了，肯定自身安全是放在第一位的。” 王妃在庄子上住了一晚，这一晚她要和余元筝住一起。 在王妃心里，感觉儿媳比儿子还亲。 “母妃可有儿媳娘家的消息？”余元筝来了庄子上，京里的消息就没怎么管了。 “你是想知道你爹有没有考过举人的事吧？” “是啊，儿媳好久没回过娘家了，也不知道我爹考得怎么样。” “亲家很能耐，这么大年纪了还考过了，现在他已经是举人老爷了。上次王爷来没告诉你吗？”王妃笑着报喜。 “父王可能忘了吧。当时正是给夫君和大皇子治疗的时候。” “现在你放心了，明年春你爹就可以参加会试了。有金老大人给他做先生，肯定能考上的。” 两人聊了很久才入睡。 王妃第二天一早就走了，王府里还有一场婚礼要她准备，而且时间还比较紧。 接下来岳玉滢每天都来陪她。 这回她再不敢提出去走走的事。 前天的事，她非常自责，要不是她说出去走走，元筝也不会遇险。 两人没事就研究怎么做好吃的，其实主要是余元筝出主意，岳玉滢来做。 还别说，十几天过去岳玉滢的厨艺提高了不少。 而她做出来的东西，尝得最多的除了余元筝就数大皇子。 大皇子每次都眼含笑意地接过岳玉滢递来的盘子。 不管好不好吃，他都说好吃。 而余元筝就不客气地指出哪里哪里还差点。 “这个咕咾肉的糖炒过火了，吃起了有点点苦味。” “嗯，这个竹荪的鲜味少了点，下次可以考虑做成汤会更能吃出它的鲜味。” “这个麻花，你要控制一下油温，油温太高了，看，颜色都黄过头了。” “元筝，你这么挑剔，哪个厨子遇到你都要叫苦连天。”说得多了，岳玉滢开始报不平。 “哈哈，我这不是让你再提高提高嘛。大皇子，你说我说的是不是都很到位？”余元筝拉同伙。 大皇子笑而不语。 而上官子棋力挺夫人：“筝儿每一点都说得非常正确。” 他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但还不能站，必须要三个月后，等骨头长得比较结实才能用力，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你们太过分了，还是大皇子最好，什么意见都没有。”岳玉滢不满。 “哈哈，我这是为你好。 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以后嫁人了，你的夫君每天出门想到的就是他娘子做的美食，肯定每天准时回来，决不在外面吃东西。 这就叫：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 余元筝大谈特谈驭夫之术。 吃得肚圆的余元筝看到岳玉滢脸突然羞得通红，而且那眼神是瞟向大皇子的。 突然她福至心灵。 难道在她不曾注意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暗生情愫？ 啊！ 她懂了，这小姐妹曾两次摔进人家怀里，这是摔出感情来了。 而且这还天天见面。 可不就是爱情的土壤吗？ 余元筝再看大皇子，可是看不出什么来呀。 不会是单方面吧？ 这就有点麻烦了。 回头让夫君去试探一下。 而就在这时，清风从外面回来，后面还跟着另三个小厮。 “大公子，有消息了。”清风郑重地一拱手。 第132章 放长线，钓大鱼 上官子棋刚才还温润的脸，立刻就严肃了两分。 “推我进书房。”上官子棋命令。 清风立刻上前推起轮椅。 他们夫妻住的卧房旁边一间厢房被上官子棋临时用作书房。 他在养腿期间并没有停止工作。 药丸的生意一直在进行，而且还在不断扩大。 他又在西城区租了一个铺子，准备开第二间分店。 而且与军队的合作也开始了。 一个药丸作坊已经供应不上。 他就在这庄子外，向杨庄头要了一点地，正在建作坊，打算把这里变成一个制药的基地。 这里离城也不远，每天只需一辆马车跑一趟京城就把货送到了。 大皇子也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事，找了个借口把岳玉滢带走。 至于带去哪里，余元筝没心思想，也跟在清风的后面进了书房。 把门一关，隔绝外面。 “大公子，大少夫人，十几天前大少夫人遇到的那事，凶手是二老夫人。”清风直接说出重点。 “哦......”余元筝听了，不出意外，拉长声音，哦了一声。 从她进府开始，二老夫人就对她意见特别大，不知道原因。 现在又来害她的孩子，也不知道原因。 而最应该害她孩子的应该是上官子书夫妻才对，结果却是二老夫人。 真是太奇怪了。 “你们是怎么查到的？”余元筝一直没管这事，全权交给上官子棋来处理。 “回大少夫人，是大公子想的办法。 最近十日堂的生意很好，一款安神丸很好卖。 有一次玲小姐给二老夫人买回去孝敬她，用后效果让二老夫人很满意，然后她就一直用。 大公子让我们单独准备了一瓶从外观来看没什么区别的药与她正用着的换了。 里面加了制幻的药，我们几个小厮每晚轮流趴在二老夫人的卧房顶上，偷听。 没想到从她梦话里就让我们听到了这事。 一开始我们怀疑是世子妃，我们也给她用了此药，但什么也没听到，罗侧妃也同样如此，也没听到。” “真有你们的，可是这不能成为证据，只能说知道是谁要害我。” “是，但至少知道了是谁。以后再慢慢收拾。”上官子棋解释道。 “她的梦话是怎么说的？”余元筝比较好奇。 “二老夫人应该当天就得到了害您失败的消息。 等我们回去时，她已经把歹人打发了，我们没有抓她个现形。 那晚我们用了药，但因为这个要经过一段时间，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而是过了好几天，她越来越烦躁，才开始做噩梦，我们才听到一星半点。 她的梦话有些语不成句。 一会儿说：该死的小娼妇。 一会儿说：她根本不配生下王府的孩子。 一会儿说：她要坏了我的计划。 一会儿说：子棋就不该醒来，阎王怎么就不收了他。 我们连续听了数晚，基本都是这些话。 我们就是从这些话里判断是她要害大公子和大少夫人。” 清风一五一十把他们听到的说出来。 “夫君，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害你和我，对她有什么好处？”余元筝始终想不通这点。 “我也不知道。”上官子棋也想不通。 “我还是那个想法，世子不是父王的儿子，而是二房的儿子，只有这种可能才说得通，不然怎么解释二老夫人的反常行为？” “可是父王说子书是他的孩子，这事我们找不到半点证据。”自从上次余元筝提过这话，上官子棋又单独问过他父王。 得到的是肯定答复。 这事就不好说了。 “你们不是很相信滴血验亲吗？要不让父王和世子验一下？”余元筝虽知道这种做法做不得数，但她就想到这个办法。 “你别忘了，要是子书真是二叔的孩子，那也是相容的，因为二叔和父王是兄弟。” “可他们不同母呀。” “二叔的生母和父王的生母是同一个爹。”上官子棋打击道。 “哎，此路不通。”余元筝感叹。 “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现在我们知道是她要害我们，以后我们多加防范，等找到证据，再一次把她打入泥里。”上官子棋也对二老夫人很恨。 在他没出事前，他没感觉二老夫人有多讨厌，平时对他还不错，和二弟没什么区别，可自从他晕睡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醒来后见她对妻子的态度，让他不恨都不行。 “也就是暂时放过她？” “嗯，放长线，钓大鱼。这事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上官子棋有预感，这背后还有阴谋，因为当时刺杀神医的刺客里有沧澜国人。 就这一点怎么都解释不通。 二老夫人没有任何理由和沧澜国人合作。 “好吧，既然你有计划，我就不管了，以后我多注意些。 宝贝们，你们也要坚强啊，还没出生就遇到有人要害你们。 不过你们也要相信爹娘一定能护住你们的。”余元筝说着说着就转到自己肚子上了。 她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 “咦，宝宝能听到我说话，他们又动了。”余元筝兴奋叫道。 上官子棋冲清风几人挥了挥手。 两夫妻又开始与肚子里的宝贝开始互动。 而另一边。 大皇子带着岳玉滢去庄子外散步。 “大皇子，臣女来推您吧。”岳玉滢羞涩地主动要求。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乡间小道上。 此时已经十月底，天气已经逐渐寒冷。 远处小山上的树叶已经没剩多少，但放牛娃们还在山上打闹，远远传来欢笑声。 大皇子此时的心情很宁静。 他已经快二十三岁。不再是毛头小子。 他很理智。 他的腿，在余元筝这一个多月的治疗下，已经大有好转。 昨天晚上护卫在帮他按摩腿时，他已经有点感觉，再过不久或许就能站起来。 而一旦他能站起来，就意味着他的责任也要扛起来。 一直以来父皇都把他当继承人在培养，不然也不会让荣王府的世子给他做伴读。 这是大魏不成文的一个约定。 每任帝王基本都是荣王府世子做伴读。 两人从小成朋友，共同掌管大魏。 荣王爷表面看没多少权利，而实际并不是。 他知道，如果哪个帝王是昏君，荣王爷有权另立新君，如果皇帝在驾崩后没来得及立新君，荣王爷也有权代皇帝立新君，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定，只有每任皇帝和荣王爷知道此事。 而他正好因缘际会知道此事。 其实皇室好些人都私下猜道，只不过一直以来，没发生过荣王爷另立新君的事。 “大皇子，您的腿为什么不请京里出现的神医治疗？”岳玉滢突然出声打断了大皇子的思绪。 “你希望本皇子的腿好吗？”大皇子微笑着转头看向岳玉滢。 第133章 有戏 “当然希望了。您要是腿好了，京里不知道多少大家小姐要沸腾起来了。”岳玉滢只是关心一句而已，当然如实回答。 “那你呢？”大皇子温声问道。 “什么？”岳玉滢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你也会沸腾吗？” 听了这个问题，岳玉滢小脸一下爆红，但很快又冷下去。 “臣女退过亲，不敢肖想。”她说完这话，有点落寞。 “那不是你的错，上官子峰确实做得不对，他配不上你。”大皇子为她辩解。 “但臣女退过亲就是污点。”说完这话，岳玉滢忍不住伤心地就要跑开。 结果被大皇子一把抓住胳膊。 这个动作有点孟浪，见她停下来，大皇子立刻又放了手。 “你退亲是最正确的选择。本皇子不认为那是污点。” “谢大皇子开解。” “你......，你可愿嫁我为妻？”大皇子犹豫了两息，突然问道。 “什么？”岳玉滢不可置信，瞪大眼看着大皇子。 “你会嫌弃本皇子是个残废吗？如果你不嫌弃，可愿嫁我为妻？”大皇子说完脸也有些发烫。 这些天的相处，他早就了解了这个姑娘的性子，是个不错的姑娘。 活泼，聪明，人也长得漂亮，家世也不错。 他有时躺在床上，就会想到这姑娘甜美的声音和欢愉的笑脸。 他自认自己已经过了青春年少的时期。 所以他很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 如果他的腿好了，父皇肯定会第一时间让他娶妻。 反正要娶妻，还不如自己选个满意的。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等机会，想问问这姑娘自己的意思。 而此时就是最佳机会。 如果她有意，他就迎她入大皇子府。 如果无意，他也不纠缠。 “臣女怎么会嫌弃大皇子，就算您现在有腿疾，也有很多京中贵女愿意嫁您为妻。” “现在本皇子只想知道你的意思。”大皇子就要知道答案。 岳玉滢听了，脸更红了。 “臣女……也是京中贵女。”说完这句，她害羞地跑走了。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哪里会不害羞。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这样可是私相受授。 看着跑远的身影，大皇子笑了，笑得很温柔。 “她也是贵女，也就是她是愿意嫁的。”大皇子喃喃自语。 这天之后，岳玉滢三天没上这边庄子来找余元筝。 搞得余元筝都有点不习惯了，派紫月过去问怎么回事。 结果紫月回来禀报说岳小姐这几天身子不舒服，所以没有过来。 “她哪里不舒服？”余元筝一听好朋友身子不舒服，有些急了。 “就是来月事了，天冷，出门不方便。”紫月小声说道。 “哦。这才十月底就怕冷了？那再过两个月不得冻成冰？”余元筝有点不太相信，这一定是个借口。 不过既然她找了这个借口，那就再等两天。 结果两天后，她还是没有来。 余元筝又派紫月去叫人。 “紫月，你就说我又研究出新的吃食，如果她不来，可就学不到天下最美的美味是怎么做出来的了。”余元筝打算用美食来诱惑她。 那姑娘也是个爱吃的。 “好呢。”紫月带着重要任务出去。 真把人带来了。 “元筝，你又研究出了什么好吃的？这几天没吃到你研究出来的好吃的，嘴里都快没味道了。” 余元筝见她精神很好嘛。可见之前肯定是找了借口没来。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不想过来呢？ “现在天气凉了，我们吃火锅。”余元筝也不瞒她。 “什么是火锅？”岳玉滢没吃过。 “就是火在锅下面烧，边煮边吃。” “哦。那不是很烫？” “烫，你不能凉一凉再吃？天冷吃这个最合适了。到时你会吃得停不下嘴。” “真的假的？” “等着瞧。” 既然说了请她吃火锅，余元筝当然就让厨房准备好了东西。 庄子上本就有很多这个时候吃的蔬菜，不用买。 肉类，就现买。 余元筝还让春雷带两个兄弟去山上逛逛，看能不能打到些小猎物。 没想到他们还真带回来几只小动物和一只狍子。 余元筝没有整辣的，而是浓汤火锅。 调料准备很多，个人根据个人的口味自己调。 弄两大锅浓浓的老鸡汤，里面加了好些山珍一炖，还有几种药材，又补又鲜，香味一飘出，满院子都是鸡汤味。 葱、姜、蒜、酱、麻油......，能找来的各种调料，都准备了一份。 “好了，大家可以开吃了。”余元筝招呼大家。 其实就四人在正厅里吃。 余元筝在院子里给护卫们也整了一锅。 那一锅更大，他们人多。 “元筝，这要怎么吃？”岳玉滢不懂就问。 “看好了啊。我们不用下人伺候，大家都要自己动手，这才叫乐趣。”余元筝一边说，一边调一碟蘸料。 “你们喜欢什么味道自己调。” 然后她夹起一片薄薄的肉片，在滚开的锅里涮了涮，看肉有七分熟了，捞起来，在蘸料里蘸一下，就放进了嘴里。 虽还有些烫，但哈了两下气就被她吃了下去。 “啊，人间享受。动手吧！”余元筝好久没吃过了，也不管其他人，自己开始大吃起来。 另三个一见，都斯文地开始动手。 当岳玉滢吃了第一口后，再也停不下来。 “元筝，太好吃了。” “好吃吧？东西很多，随你吃个够，小心别把肚子撑破。”余元筝有经验，吃火锅最容易吃撑。 不知不觉就会吃多。 因为除了好吃，最主要是吃火锅的份围很温馨热闹。 上官子棋见妻子吃得这么欢，就帮她烫菜。 他烫的一半放到妻子碗里，一半自己吃。 而当余元筝吃了一通，才留意起身边的姐妹。 她居然看到岳玉滢每烫一样菜都要分一半给大皇子， 大皇子烫的菜也会分一半到岳玉滢的碟子里。 这什么情况？ 有戏？ 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她这个这么亲密的好姐妹都不知道。 余元筝挤眉弄眼地让上官子棋看。 结果他当没看见，只顾给她烫菜。 这一顿火锅吃得个个都肚圆。 “元筝，真的太好吃了。我要学，我要学。”岳玉滢一吃就上瘾了。 “没问题，以后等你回家了，哪天要做火锅吃时，记得一定要请我。” “好，肯定请你。元筝，这个可不可以拿来卖钱？如果在京城开一家做这个吃食的店，生意一定红火。”岳玉滢从中看到了商机。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我有药铺生意，这个生意就白送给你了。”余元筝很大方。 “那怎么行，到时给你一成的利，其他你不用管，只管把这个方子教给我就行。” “随便你。不过这个生意也就秋冬春有生意，夏天就没什么人吃了。”余元筝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要，好姐妹会不好意思拿。 “没关系，我估计就这三个季节都能赚不少。”岳玉滢很乐观。 “我帮你把这个火锅铺子开起来。”突然，大皇子插话。 岳玉滢一下就脸红了。 第134章 为了心爱的姑娘，他不怕累 余元筝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既忧又喜。 火锅吃完，时间也比较晚了。大皇子主动提出要送岳小姐回她家的庄子。 而余元筝却拉了上官子棋回房。 “夫君，大皇子是认真的吗？”余元筝并不见笑脸。 “大皇子迟早要成亲。以后他能站起来正常走路后，皇上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他指婚，娶不熟悉的，还不如娶熟悉又有好感的姑娘。 岳三小姐人品，性格，头脑都不错，我觉得他们很般配。 我看岳三小姐对大皇子应该也有好感。郎有情，妾有意，正好。” 上官子棋很看好他们。 “可是，大皇子毕竟是皇子，而且还是嫡长，以后他的路可不好走，而且他不可能只娶一妻，以后还会有侧妃，侍妾。玉滢怎么应付得过来？咱们王府才这点人都那么多糟心事，更何况皇家。” “夫人的意思，我知道，但不是岳三小姐也会是其他人。 总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大皇子就不娶妻吧？ 再说，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或许岳三小姐并不怕这些。 这世道，有身份的男人，没有几个不纳妾的，这就是世俗。 别人怎么生活，我们不用管。 如果大皇子真娶了岳三小姐，而她又与夫人是好朋友，我们多帮帮她即可。 但不能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而强加给别人。”上官子棋温声劝慰。 余元筝听了，陷入深思。 她因为来自后世，才有一夫一妻的强烈意识，但岳玉滢本就是这个时代长大的人。 虽然每个女人都想自己的夫君只娶自己一人，但这是男权社会，她们从小就受这样的环境熏陶，已经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不可能站在大街上大谈特谈男女平等，也不可能去鼓动岳玉滢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 会被人当神经病的。 “玉滢应该还不知道大皇子的腿会好，如果她知道的话还愿意嫁给大皇子，那就说明她心里已经有数，未来会如何。 但如果她知道后不愿意，那你最好和大皇子说一声，不要强人所难。” 余元筝退而求其次。 不能让好友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终身许出去。 “这事还是让大皇子来说吧，我们不好插手。 那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们插手太多反而不好，会妨碍岳三小姐正确判断自己的心意。”上官子棋不赞成妻子多事。 “好吧，我不管了。”余元筝其实觉得大皇子人是不错。 只是他的身份有点麻烦。 不过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是无情之人。 她觉得现在大魏的皇帝就不是很渣。虽然女人也多，但他至少很尊重他的嫡妻，不然也不会培养已经没有母后庇护的大皇子。 就是后来选的皇后也是出于为大皇子考虑而选的。 也就是皇上尽可能在给大皇子减少麻烦。 要不是因为遇到沧澜国派刺客的事，大皇子肯定就是未来的皇帝。 其他人基本没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余元筝根据两个病人的情况，在院子里做了两个复健的工具。 一个就是双杠，适合大皇子用。 一个就是单杠，适合上官子棋用。 还做了一个双面小斜坡，两边做了栏杆，也是扶手。 大皇子的腿已经有了一点感觉，可以开始练习走路了。 “大皇子，现在除每三天给你施针之外，我能做的已经没什么了。就看你自己的努力。每天用牵引床拉伸不能停，然后就是复健。今天我们就试试吧。” “好。”大皇子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个工具，就是给你准备的，怎么用，我演示给你看。 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双臂撑在上面，支撑住你的身体，然后向前迈步。 来来回回，直到你累得再也没有力气。不管有多难，你都要坚持每天一个时辰以上。” 余元筝一边说一边演示。 “好。”大皇子很温和的一个字。 大皇子的两个护卫架起他到双杠一头，帮他把两条胳膊撑到双杠上。 “你现在下肢有没有触地的感觉？”余元筝问。 “有一点，麻麻的，木木的，但有感觉，不像以前，根本没什么感觉。”大皇子如实回答。 “那就好，现在你试着往前迈一步。想着前面有好多好多金元宝在等你去捡。”余元筝说笑着鼓励道。 上官子棋也坐在一边看着他。 也给以鼓励的微笑。 大皇子集中思想，想要指挥自己的左腿向前迈，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要急，多试几次。”余元筝又安慰道。 大皇子又试着迈腿，可是腿根本不听他指挥，一点动静都没有。 “用胳膊支撑着，把身体向前移动，然后拖着腿也要前进。你们两个一边站一个，适当的时候帮他搬动一下腿。”余元筝指挥着彭恒和另一个叫刘江的护卫。 大皇子按余元筝说的一点点向前移动自己的身体，然后带着他的腿也向前拖动。 从这头到那头。 再从那头又回到这头。 双杠的长度大约一丈五。 他来回一趟基本用了一刻钟。 但他一点也不怕累，哪怕是冷天也练得满头大汗。 “大皇子，好样的。毅力对你非常重要。坚持，坚持，再坚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余元筝给他加油鼓劲。 大皇子越走越来劲，他不怕累，这点算什么。 来来回回拖着他没多少感觉的腿前进，再前进。 后面根本不要护卫帮他移动腿。 他有强烈的愿望，他要站起来，他一定要站起来。 他想娶妻了，不能让妻子跟他一个废人过一辈子。 当他和岳玉滢说开后，他对她的感觉越来越明朗。 他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有这种感觉。 他以前定亲的对像，他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而岳家的姑娘，他记得特别清楚。 那右脸下的小梨窝，每次一笑起来就特别明显，很吸引他的眼睛。 她笑的时候，不会像别的姑娘笑得很含蓄，而是笑得很开朗，让人感觉她很阳光。 她也很聪明，和弟妹学做菜做点心，一学就会，做得越来越好。 想到这些，他的胳膊尽管很累，他也感觉还能再继续来两趟。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动听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第135章 她信他 余元筝转头一看，不是岳玉滢还能是谁。 这些天大家都知道她是这里的常客。 护卫都不拦她，随她出入。 但这么多天，她从没见余元筝给大皇子治疗过。 因为每次治疗都是早上，而早上岳玉滢不可能那么早就来。 “玉滢，你来了，过来给大皇子鼓鼓劲。”余元筝笑着招呼。 岳玉滢快步过来，就看到大皇子满头大汗。 大皇子冲她温润一笑。 “大皇子这是做什么？”岳玉滢没看懂。 “我在练习走路，听说用这样的方法练习，时间长了就能走路了。”大皇子解释，他没说出余元筝帮他治腿的事。 “哦。这样练习就能走路？大皇子听谁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岳玉滢纯粹是好奇。 “我是听神医提过那么一嘴，就告诉了大皇子。”余元筝接话。 “哦，差点忘了，元筝和神医关系很近。要不请神医给大皇子看看？”岳玉滢趁机提出。 “他回他师父那里去了，说是遇到了一些不懂的问题，他要回去向他师父再学习学习。”余元筝打哈哈。 既然大皇子选择没说，她也不说。 “你希望大皇子能站起来吗？”余元筝突兀一问。 “当然希望他站起来啦。”岳玉滢想都不用想一下就回答。 “哦，他一旦站起来，就会成为万人迷。”余元筝幽幽一叹。 “什么是万人迷？”岳玉滢没明白这词什么意思。 “万人迷就是个个姑娘都想嫁给他。” 岳玉滢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大皇子要是站起来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娶自己？ 刚才还甜笑着的脸一下收起了笑。 “夫君，走，我们到庄子外面散散步，宝宝需要多听听外面的声音，哪怕两声牛叫也能让他们高兴半天。”余元筝笑着对上官子棋挤了挤眼，然后又使眼色。 这是要给大皇子和岳三小姐腾空间，上官子棋一下就听懂了。 “好。”自己推着轮椅跟在余元筝身边，几个护卫立刻跟上。 等他们两人走后，大皇子停下练习。 两个护卫也退远了些，知道主子要谈情说爱，他们是很有眼色的护卫。 “之前你都不嫌弃我是残废，我能好你也不能退缩。”大皇子很霸道地要求。 “我......”岳玉滢不知道说什么。 “你放心，不管以后如何，我自会待你如初。希望你能永远站在我身边，无论遇到什么风雨。”大皇子双眼含情地看着她。 岳玉滢被感动到了，他是大皇子，高高在上的大皇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难能可贵。 如果他能做到，那她陪他又如何。 只要夫妻一直是同心的，什么都不怕。 她不是扭捏之人，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勇敢面对未来。 她上前两步，来到他身前两步远，四目相视。 “你如果真的能一直待我如初，我自也会与你一起面对风雨。” 岳玉滢已经快十八岁，不是小姑娘刚刚情窦初开的十四五岁，已经不是冲动的年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大皇子更不是，说出的话那就是一言九鼎。 她信他。 听了岳玉滢的话，大皇子还架在双杠上的手，伸出一只拉过她。 一个趔趄，她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单手紧紧把人抱住。 “你放心，不管以后如何，你在我心里是妻，而不是其他别的身份。”大皇子郑重地表白。 这话岳玉滢听懂了，也就是不管以后他是什么身份，她只是他的妻，而不是未来可能的身份，如太子妃，又或者皇后。 “嗯。”岳玉滢没有推开他，任他抱着。 “等过年回京时，我就向父皇请旨赐婚。” “嗯。” “我腿如果真能站起来，你也不要对外人讲，此事先保密。”大皇子也想少些麻烦，也可趁机看看几个皇弟有什么本事。 “好。”岳玉滢也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因今天的谈心，感情更进了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都来“监督”大皇子练习走路。 没想到有爱人陪伴的大皇子进步神速。 第一天什么感觉也没有，连腿都不能控制，第二天居然就能迈开一两步了。 第三天迈开五步。 第四天迈开十步。 当十二月初时，他已经不需要人扶就能自己慢慢在院子里走了。 不过和正常人还是有一定距离。 “大皇子，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接下来就是每天坚持练习多走。 我估计要不了两个月，你就能如正常人一样。 我一开始还估计起码要大半年，没想到你恢复得这么快。” 这完全超出余元筝的意料。 其实余元筝不知道身怀武功的人，恢复是比一般人快得多的。 “多谢弟妹，我能有今天，都因有你这位神医。此恩我曹瑾琦没齿难忘，以后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一定记得找我。”大皇子给出承诺。 他在余元筝夫妻面前从不自称本皇子。 “好说，好说。”余元筝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今日已经十二月初三，我打算回京。你们呢？”大皇子想早点回京把婚事定下来。 不能一直这么“私相受授”。 “我们再过十天再回去，二弟的婚礼是十二月十八，提前几天回去即可。”上官子棋其实很不想回去。 王府里有那么个想要害他妻子的人，他怕万一又有什么危险等着他们夫妻。 “那好，宫宴上见。”大皇子也理解他。 大皇子走了，他把岳玉滢也一并带走了。 亲自把她送回宁安侯府。 此事还引得宁安侯府惶惶不安了一回。 结果，第二天宁安侯府就收到了帝皇的赐婚圣旨。 此事引得京城轰动。 尤其王府二房一家，个个都不可思议又吃惊不已。 没想到宁安侯府退了他们的亲，转头人家居然还能攀上皇子。 虽然大皇子身有残疾，但那也是皇帝的嫡长子，以后就是王妃。 身份地位那不知比嫁给上官子峰高了多少。 嫁给上官子峰连个诰命夫人都请封不到。 不过这些余元筝都不知道，他们夫妻这几个月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只专心搞他们的事业。 这段时间，庄子外的制药作坊已经建好，投入使用。 春雷十人除了要护卫他们的安全，还要每天忙他们的事业。 京里的另一个铺子已经开起来了，生意很红火。 给军营供应的药丸也提供了几次货，得到了一致好评。 大皇子一走，上官子棋的腿重新接后也已经快三个月。 此时余元筝怀孕已经六个月左右，肚子已经很大了，之前诊出是双胎，所以她的肚子看上去就比一般的孕妇大。 “夫君，你现在骨头已经长得差不多，可以考虑开始复健。” 上官子棋双眼一亮，他早就等着夫人给他解禁。 然后在回京前的这十天，他每天就扶着单杠慢慢练习走路。 他因为腿一直就有知觉，所以练习起来很快。 十天根本没用到就行动自如了。 “你怎么也这么快？”余元筝好奇得不得了，这不科学。 “嘿嘿，夫人不知道我们习武之人是有内功的，可以运行周天让血脉通畅。” “原来如此。”余元筝这才恍然大悟。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收拾一下回府吧。”上官子棋虽然很不想回去，但不得不回去。 十二月十四，这日一大早，杨庄头带着一家人亲自送他们出庄。 当他们的马车刚在王府门口停稳，后面好几辆马车赶上来，也在王府门口停下。 余元筝下了马车，护卫们才把上官子棋从马车里扶出来，坐上轮椅。 两人才看后面马车上下来的人，可是余元筝一个也不认识。 第136章 三房回京 上官子棋让清风推着轮椅上前。余元筝也跟着上前。 “子棋见过三叔，三婶，三老夫人。”上官子棋恭敬地叫人。 “夫人，来，这是三叔一家回京了。”他又拉了余元筝上前一一介绍。 “侄媳见过三叔三婶，三老夫人。”余元筝这是第一次见三房的人。 荣王府三老爷上官宏哲一家五口。 三老夫人王姨娘。 三夫人白蓉。 二公子上官子凌，大约十五岁。 三小姐上官燕，大约十二岁。 他们还有一个姐姐，叫上官茹，与上官子书还是同一天出生。 听说已经嫁人，就在三老爷任期时嫁的，就嫁在他最后任职的那个地方。 “子棋，你们这是刚从外面回来？”三老爷询问。 “是的，三叔。” 这个三叔比二叔强太多了，一个天上和一个地下的区别。 学问好，当年还考了进士，虽不是前几名，但也在前五十名内。 上官子棋比较尊重这个三叔。 “子棋媳妇肚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带她出去闲逛？”这时三老夫人笑着问道。 她是笑着的，但余元筝比较会看微表情，感觉她的笑表面看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感觉笑不达眼底。 笑中带着两分眯眼。 “是啊，子棋。你可得顾好你媳妇。”三夫人也笑着说道。 “我们在母妃的庄子上休养了几个月，二弟快要成亲了，我们就回来了。”上官子棋解释道。 “见过子棋大哥。”两个小的这才上前见礼。 “没想到两个弟弟妹妹都长这么大了，几年不见，时间过得真快。” 这时李大管家走出来。守门的小厮进去向他禀报的。 “三老夫人，三老爷，三夫人回府了。大公子，大少夫人也回府了。今儿真是赶上了，一起到府。快请进。” 李大管家很周到，让小厮们帮着牵马，搬行李。 三房大老远回来，当然带了很多行李。 大家一起先来到主院。 王府所有主子都集中在这里。 相互见礼后落坐。 “三弟，你这一走就是又一个三年，皇上说你在任期考评不错，这几天就会把你的新职位安排下来。你也不用再放外任。”王爷见到这个三弟心情很好。 再看二老爷，那就是看一坨屎。 “多谢大哥帮着在皇上面前美言，不然三弟说不定还得再任一届。”三老爷起身向王爷一鞠躬。 “一家子亲兄弟，相互帮衬理所应当。”王爷无所谓地摆摆手。 三老爷又一拱手，把一个懂礼的文人表现得非常到位。 三老爷和二老爷只差一岁。 余元筝见他和二老爷比，真的区别太大。 教育好孩子太重要。 再看三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和二老夫人年纪差不多，但看着面相就感觉是个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出生。 温婉娴静，坐姿标准。 有一种睿智由内而外散发，难怪能把自己的儿子教养得这么好。 听说是老王爷从边关带回来的，可是不知道什么身份。 表面上的身份倒是有一个，说是边城一个守备收养的养女，但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当年老王爷不小心在战场上受了伤，就是她亲自照顾老王爷，然后收进房的，怀着身孕回的王府。 “你们回来得也巧，再过三天府里有喜，三弟就帮着招呼客人吧。此事本王写了信告诉你了的。” “是。只是世子这娶两房妻，以后......”三老爷很关心世子的样子。 “此事已经定了，不容更改。这是他自己不小心着了人的道。”王爷对此事也有气的，老二这孩子还是经的事太少。 这么容易就被人算计，以后看他自己的本事吧。 上官子书听到说自己，羞愧地把头埋得低低的。 三老爷和三夫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世子身上。 那眼神让人看的意味不明。 “这就是世子妃吧？哎哟，肚子都这么大了。”三夫人很热情地看着余朝阳，把话题转移。 那眼神，温柔无比，又带着慈爱。 “三婶，已经七个月了。”余朝阳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肚子。 这是她全部的希望。 可是她一转眼看到比自己肚子大多了的余元筝，她心里又不太美了。 “那也快了，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 这天冷的，以后尽量少出门，此时正是胎儿长得最快的时候。三婶从洛河城带了些土仪，好些东西很补身子。 回头三婶整理好了给你送些到你院子。” 三夫人表现得非常关心余朝阳。 “多谢三婶。”余朝阳很高兴这个三婶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喜欢她。 前世这个三婶就特别喜欢南华县主，当她怀孕后，更是三天两头往南华县主的院里送东西。 “咳咳，哲儿媳妇，别忘了，子棋媳妇也送些。”三老夫人出声提醒。 三夫人脸一僵，知道自己考虑不周，说话不到位。 “一定的一定的。子棋媳妇当然也有。”三夫人立刻补救。 “多谢三婶。”余元筝也立刻道谢。 但她觉得三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自己忽略。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是世子妃？她想与世子妃打好关系？ 应该没这么简单，但一时又想不到会是什么原因。 “子棋招了这么大的难，三叔在外，没能帮上什么忙，真是惭愧。”三老爷这才看向上官子棋说起他遇难的事。 “三叔客气。” “你父王来信说你昏迷了大半年，是谁把你治好的？”三老爷只收到大哥的信说已经醒了，但没说谁治醒的。 三老爷在问这个问题时，眼睛有一丝奇怪的光闪过。 余元筝观察得很仔细。 这一家人，对她来讲完全陌生，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他们说话，她都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听着。 刚才三婶的表现就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按说刚才进府的路上，这个三婶要关心侄媳妇，那时就该对她很热情才对。 结果却是来了主院看到余朝阳，她才表现出很关心的态度，这就有点不合常理。 余朝阳再是世子妃，但她还是王妃的亲儿媳。应该不至于分得这么清楚。 难道是她太敏感，还是她想的太多？ “是一位神医。”上官子棋肯定不会说实话，只一句简单的话敷衍。 王爷王妃都保持沉默。 “那他有没有想办法给你治腿？”三老爷语气里有那么一分急切，好象很关心侄子的腿。 “他说他的医术有限，已经回师门向他师父继续学习去了，等他再学习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治好侄儿的腿。”上官子棋把早就准备好的谎话说了一遍。 “哦，那就好，希望他能早日学成来京，为你治腿。”三老爷刚才坐直的身子，听了这话，又放松地靠回椅背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并不明显和突兀，但却让余元筝又有了点新的想法。 她比较善于观察这些细微的动作。 这个三叔一定是不希望夫君能站起来，她能百分之七十肯定这个想法。 但只是她的猜测，没有证据的事，作不得数。 第137章 王妃吐了 “世子，你现在跟你父王学得怎么样？”三老爷又关心起上官子书来。 “回三叔，侄儿很努力。”上官子书只得如此说，因为父王对他的要求越来越严，而他好些地方都让父王越来越不满意。 “你要好好学，整个上官家族的人都看着你。不可有半点懈怠，学问上三叔还能指导你一二，武艺和兵法上三叔就无能为力了。”三老爷笑着说道。 而三夫人也目光慈爱地看着上官子书。 “世子也要注意身体，可不能累坏了，回头三婶让厨房多给你做些补身子的，一定要吃好，才更有精力跟你父王学习。”三夫人如关心自己孩子似的殷殷嘱咐。 “好了，你们大老远回来，先回你们自己院子休息休息。王妃不知道你们今天能到，所以家宴就安排在明天晚上吧。”王爷见说得差不多，让大家散了。 “对了，三叔，您去上任时好像带了一家姓莫的奴仆，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大家正要散时，上官子棋又叫住三老爷问了一句。 “哦，你是说莫林那一家子啊，三叔把他们一家都做了陪嫁，给了你茹妹妹，留在了洛河。子棋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三老爷奇怪地问道。 “哦，没什么。他娘在母妃院里多年，前不久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得到消息。” “这个就不知道了。”三老爷也不问那莫林的娘，也就是给王妃吃藏红花的郑嬷嬷，是怎么死的，好像一个奴仆的死根本就无关紧要。 大家散去。 整个过程，二房的人一句话没说。 余元筝有留意观察，二老夫人看三老夫人的眼神非常不友善。 但三老夫人始终老神在在，根本没有正眼看二老夫人一眼。 当然，这点余元筝完全能理解。 两个女人共一个男人。 而且两个人的儿子天差地别。 虽然二老夫人的地位比王姨娘高，可架不住人家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就凭这一点，老王爷还活着时，就处处站在三老夫人那边。 两人的仇可不是一点半点。 人都散了后，王妃这才看向上官子棋夫妻。 他们才是最亲的一家人。 “母妃。”余元筝蹭到王妃身边，要给她捏捏肩。 “你都这么大肚子了，谁要你伺候。”王妃立刻阻止。 他们在乡下的这几个月，王妃每个月都有抽时间去看看他们两人。 “母妃最心疼儿媳了，儿媳都有点过意不去，有这么好的母妃，就想孝顺一下。” “你这孩子，有这份心就好。母妃的乖孙们有没有太闹腾？”王妃轻拍着余元筝的手。 “还好，就是这肚子大得太快了，这才六个月，就这么大了，还有三四个月呢，我这肚子会不会让他们给撑破了？”余元筝故意说笑。 女人的肚子弹性很大的，前世她见过怀四胎都没说把肚子撑破。 “瞎说什么浑话呢。在吃上可不能亏了自己。” “是，儿媳不会饿着他们的。儿媳现在一天要吃四五顿呢。”余元筝此时也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怀孕，她很珍惜的。 “你们两个，跟母妃到内堂来吧。” 王妃从椅子上起身。 亲自去推上官子棋的轮椅。 王爷一看，也跟着进来，还把厅里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到院子里去。 进了内堂，王妃并没有停，而是把轮椅推进了她和王爷的卧室。 王爷顺手把门一关。 上官子棋直接就从轮椅上站起来，在屋内慢慢走了两圈。 “我的儿，你终于好了。”王妃的眼泪又下来了。 上官子棋上前把王妃拥进怀里。 这是一年来，他第一次站着，比王妃高，把自己的母亲拥得更紧了些。 “是儿子不孝，让母妃担心了这么久。以后儿子会处处小心，再不让母妃为儿子伤心难过。” 上官子棋轻拍着王妃的后背。 王妃激动了好一会儿才从上官子棋的怀里挣开。 然后又走到余元筝面前，牵着她的手，把人引到桌前坐下。 “好孩子，母妃太感谢你了，咱们家有了你才有了今日，谢谢你。” “母妃这太见外了，他可是儿媳的夫君，以后要照顾我们娘儿几个的人，我当然要让他以后多劳，多累，而不是等着儿媳来伺候他。”余元筝说话很俏皮。 “你说得对，子棋以后要是敢对你不好，欺负你，第一个告诉母妃，母妃绝对帮你教训他。” “母妃才是我亲娘吧，你是女婿。哈哈.....”余元筝指着上官子棋玩笑道。 大家都跟着笑了。 王爷也没有平时坐在主位上时的威严，而是微笑着看婆媳俩说笑。 “母妃放心，孩儿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动武，等过了年，我们再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估计就练得差不多，然后再把丢了一年多的武艺再捡起来。” “可是筝儿要生了，还怎么出去？”王妃有点担心。 “母妃，在王府才不安全。我们到了庄子上都遇到了危险，更别说王府里。”上官子棋说到这个脸就沉了下去。 “哎，你们父子商量说放长线，母妃也就没有为难那老货。只是现在筝儿这过年回来了，还不知道她又要用什么手段。”王妃又惆怅起来。 “母妃放心，没事儿媳不出院子。要出也要带着夫君和几个丫鬟护在身边。”余元筝保证道。 “好。以后也别来主院请安，有什么事，母妃到棋雅院和你说。”王妃现在如护仔的老母鸡般草木皆兵。 “行。”余元筝遇到这样的婆婆，心里感觉无比幸福。 王妃对她的关怀如潺潺的小溪流一样滋润心田。 “马上要吃晚饭了，今儿就留在主院，我们一起吃饭。”王妃又道。 “好。” 两婆媳聊着家常。 王爷把上官子棋叫去书房谈事。 直到晚饭时间到才回来。 王妃知道今日儿子儿媳要回来，所以让厨房特意加了几个菜，都是有利于孕妇吃的。 余元筝一直就没什么孕期反应，这点让她感到非常幸运。只是最开始两个月早晨起床时有点点恶心，其他什么不良反应都没出现过。 所以她这几个月吃得好，睡得好。 又在乡下那么好的环境。 她除了肚子长，脸上身上也长了不少肉。 比她刚穿来时更漂亮了。 女子并不是越瘦越好，适当有肉感才是最美的。 一道道菜上桌，色香味俱全。 王妃特意坐到余元筝身边，见什么好吃都要给她夹一筷子。 “母妃，您也吃，别总顾着儿媳。”余元筝说着也给王妃夹了一筷子红烧鱼。 这鱼还是庄子上养的，杨庄头让人挖了一个小鱼塘，养了些鱼，定期往王府送。 现在天冷了，鱼也冬眠了，有点不太好捞，但他儿子很感激余元筝，知道他们今天要回府，昨天就捞好，今天一大早送进府的。 王妃向王爷炫耀似的把儿媳孝顺的鱼吃了。 嗯，味道不错，火候刚好，肉质鲜嫩。 可是王妃刚咽下去，怎么感觉胸口好难受。 她拼命压住，可是越压越难受。 “王妃怎么了？”王爷看到王妃那难受的样子，感觉不对劲。 可是王妃已经顾不得说话，立刻起身跑到角落的痰盂处大吐特吐起来。 把另三人都吓得不轻。 “母妃，您怎么了？” “王妃，您怎么了？” 伺候在旁的秋月和秋荷两个大丫鬟也被吓得差点没反应过来。 第138章 王妃老蚌怀珠 王爷三两步过去，轻拍着王妃的后背，那担心的表情展露无遗。 两个丫鬟一个去端水，一个去拿帕子。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都担忧地等着王妃把这阵吐结束。 王妃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还不够，还压不住那股恶心。 继续吐，吐到最后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几人看得心疼不已。 都不知道她怎么了。 “秋月，快去请府医来看看。”王爷见妻子吐得实在厉害，本想等会儿把下人打发走，让儿媳妇把个脉的，可看这样子，很严重啊。 秋月把水杯给王妃，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等府医来时，王妃终于吐完，脸色惨白。 “罗大夫，快给王妃看看，她刚才突然就吐了，而且吐得很厉害。” 秋月几乎是撵着府医来的，嫌他走得太慢了。 罗大夫见王妃那样子就知道真的很严重，立刻坐下给王妃把脉。 诊了左手诊右手。 时而皱眉，时而挑眉。 大约一刻钟才收回手。 “王妃，您的月事是不是过了时间？”罗大夫微笑着问道。 “是是是。”秋月抢着回答，“前些日子奴婢和秋荷还说起此事。王妃说，可能天冷了，有些受寒，迟几日也是有的。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王妃就让我们不用太在意。” “那推迟了多久？”罗大夫又问。 “都快半个月了。”秋月记得很清楚。 作为贴身伺候的大丫鬟，主子的这些事都要留意的。 “王爷，王妃。喜事啊！王妃是有孕了。”罗大夫起身，向王爷鞠了一躬，道喜。 “什么？”王爷和王妃都同时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 王妃都已经三十八岁了，翻过坎就三十九了。 很少有妇人这么大年纪还怀孕的。 余元筝两夫妻对视，交流心得。 余元筝：你要当哥哥了！ 上官子棋：我要当哥哥了？ “不会错，这都半个月没来月事，脉象很明显了，如果王爷不信，可以请太医过府来诊诊。”罗大夫非常肯定地说道。 “不过，王妃年纪有些大了，身子不如年轻女子，以后养胎可要十分小心。尽量少操劳，多休息，适当多走走，让身体更强健些，不然生产是个大关。”罗大夫又补充道。 “你下去吧。”王爷听了，心里已经有数。 罗大夫走后，王妃又让伺候的丫鬟都退出去。饭厅里就他们一家四口。 余元筝都不用人叫，坐下给王妃把脉。 真的很明显了。 “父王，母妃真有孕了。”余元筝乐呵呵地笑道。 “哈哈......，好好好！我上官宏逸没想到老来还能得子。 这是我上官家的福气。 王妃，以前是为夫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毒害而不知。 为夫向你道歉。 以后你好好养胎，什么都不要操心。 管家的事，你先交给赵嬷嬷，她处理不了的事再来问你。”王爷又是大笑，又是向王妃一拱手。 余元筝估计比他当年知道母妃怀他夫君时还要高兴。 王妃还处在梦幻中。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老蚌怀珠。 好难为情啊，婆婆和儿媳一起怀孕。 “哎呀，羞死人了。”王妃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母妃，怎么能这么想？这是大喜事。”余元筝安慰道。 “老都老了，还怀什么孩子，要是让人知道了，不笑死母妃了？”王妃一时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喜讯。 “这有什么，庄子上很多妇人都能生到四十几。只要女人还有月事就可能怀孕，这是很正常的事。而且您不想有个贴心的小棉袄吗？”余元筝诱惑道。 王爷王妃已经有儿子，这胎肯定希望是个女儿，她就用这个诱惑。 王妃一听，眼睛一亮。 “你是说，我可能怀的是个女儿？”王妃一下来了精神。 “呃，这个要生下来才知道，但至少有一半的希望是妹妹。”余元筝说了句废话。 谁不知道一半是。 “王妃，不管是儿是女，都是我们的孩子，你只管养好胎，别人的看法不要理。”王爷此时的脸，笑得从没有过的灿烂。 余元筝嫁进王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王爷笑得这么开怀。 一点威严的形象都没有。 但她完全理解。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王妃怀孕的消息，当晚就传的满府皆知。 王爷特意让人传的，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同时他还想看看府里有没有人会对他的孩子不利，这话他当然没有告诉王妃。 他要把府里的不安定因素再清一清。 而这个消息让二房三房的人都惊得不得了。 “老都老了，真是不知羞。”二老夫人得到消息，就在自己的房里小声骂了起来。 那该死的郑嬷嬷当年怎么就没给她下绝嗣药，下什么藏红花。 她心里又骂了那已经死了的郑嬷嬷。 直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那个郑嬷嬷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暴露了。 都隐藏了那么多年。 二老夫人不懂药理，要是她懂就知道，绝嗣药不是那么好下的，有很大的反应，一请医就知道了，王爷不可能不查，那她暴露得更早。 只能用润物细无声的方法才是万全之策。 二老夫人很烦躁，可是又没有办法，自从上次郑嬷嬷的事发生后，主院被王爷放了暗卫，要做点什么，根本不可能。 烦躁不安的她，晚上又开始做噩梦，而上官子棋为了防她，又安排了人在房顶听。 三房刚回府，一切都还没安顿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听到了主院传出的消息。 三老夫人皱紧了眉头，但什么话也没说。 三夫人回到三房，把事情安排好就到三老夫人的临荷院。这院子的后面有个小小的池塘，因此而命名。 房里只有三老夫人和三老爷，两个孩子都打发去自己的院子。 “母亲，王妃嫂嫂她怀孕了，这都多大年纪了，真是想不到。”三夫人哭丧着脸。 “收起你这副表情，出了这道门，你就要做好王府三夫人该有的表现。”三老夫人很严厉地呵斥。 “是，母亲。”三夫人在三老夫人面前，从来都是伏低做小。 这个婆婆一向严厉，虽没对她怎么样，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如果她哪点做得不好，就会引得一顿呵斥，有时还会罚她，根本不顾她给夫君生了三个孩子的面子。 “母亲，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三老爷低声问道，也是一脸严肃。 第139章 三房母子 三老爷与王爷长得有五分相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兄弟，可就是这五分相似也随了老王爷。 三老夫人看着这个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要是儿子长得像她多好。 可是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随了她的愿望。 比如她做老王爷的妾。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过上真正属于她的生活。 她都已经五十六岁，还能活几年？ “先不要动，现在回了王府，不比在外面，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好了，把两个孩子叫来一起吃晚饭吧，饭后我们再商量。”三老夫人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三夫人到门口让丫鬟去把两个孩子叫来。 三老夫人一般不让人随时都近身伺候。 所以时常伺候的丫鬟都站在门外，三老夫人有需要她就叫一声。 也就是主子要私下说话时，是绝对不允许有下人在场的。 这是他们三房多年来的老规矩。 下人们都知道，也很懂规矩。 三房的下人调教得很好，也都是他们用惯的老人。三房从不轻易加下人。 饭后，三老夫人和三老爷来到三老夫人住的内室，三夫人被打发回自己院子。 就他们母子两人。 母子俩商量事情，三夫人很少参与，除非一定要让她知道的事才会叫她。 这么多年，三夫人早就习惯了。 但有一点三夫人最满意，那就是婆婆从没给她的夫君房里添人。这么多年，夫君只有她一个女人。 “母亲，世子娶两妻的事，你如何看？”三老爷为这事已经想了很久，但这事他没办法插手，他一直在外任职，很多事都鞭长莫及。 “此事，有些麻烦，那南华县主据我了解，虽有些刁蛮，但比较强势，朝阳不是她的对手。 而朝阳才是世子妃，所以这事很棘手。南华县主就是冲着世子妃来的。不然不可能设计子书娶她。” “可是朝阳现在怀着孩子，这可怎么办？万一南华要对朝阳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可如何是好？”三老爷很担心这个。 “南华县主这么急着嫁进王府，就是打着要害朝阳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不然她急什么？现在朝阳已经怀孕七个月，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很有可能一尸两命。”三老夫人早就看明白南华县主的目的。 “我们要不要保下这个孩子？”三老爷有点舍不得那孩子。 “一山不容二虎，看她自己的本事吧。我们就不要插手了。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下去，不然世子的后院不稳，不利于他稳固世子之位。 只能怪世子不够谨慎，给自己招来这么个祸事，通过此事让他长长心眼，知道厉害，以后行事才会更小心。就当让他长个教训吧。 墨王世子娶了个好妻子，把自己的女儿教得不错。南华县主比永安伯府教出来的余朝阳强多了。” 三老夫人很懂得人心，从今天第一眼见到余朝阳就把她看透七八分。 “哎，儿子就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保不住，只能怪她没本事，后院的生存之道就是如此，没有本事就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当年我要没有几分本事，你也早就被姓蒋的老虔婆害了去。” 三老夫人刚进府时，二老夫人恨她入骨，怎么可能让她顺利生下孩子。 可是三老夫人可不是吃素的，有的是办法应付。 结果次次都能巧妙躲过，还能让老王爷抓个现行，狠狠地教训了那蒋青青几次，她才老实。 不然她在这王府里的地位还没这么稳固。 而且她的儿子被自己教导得很好，比那上官宏辰不知优秀多少倍，这点让老王爷很欣慰。 她在府里的地位从身份上来讲没有那蒋青青高，但在吃穿用度上，不比她少，还分得一半的管家权。 想起过去，她一阵唏嘘。 “母亲，还有子棋的事，要怎么处理？现在他只差腿还没好了。而且他腿到底是真没有好还是假没好，我们也不知道。”三老爷为这事也很懊恼。 当时怎么就没直接摔死呢？结果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哎，这都是天意，我们的计划那么周密，都让他醒过来了。 蒋青青也真是的，这么弱，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人弄死。 她还是胆子太小。 现在我们回来了，很多事只能我们自己来。 那个被淑妃买通的顾太医，你找个时间把他处理了，别留下什么把柄。 王爷想放长线，我们把这线给他掐了。 至于子棋，去远处找几个杀手试探一下。如果是真残了就不用管，要是假残，那我们的计划就得提前了。 他比子书优秀太多，如果没残，王爷迟早会把世子之位还给他。” 三老夫人杀伐果断，安排事情条理清晰。 “是，母亲。”三老爷面对自己的母亲，如下属般唯命是从。 “母亲，王妃怀孕这事您什么意见？”三老爷又说起刚从主院传出来的事。 “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以为怀上孩子是好事？就是生子这一关就有她受的，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你看整个京成的世家勋贵，谁家有这么大年纪还生子的妇人？ 不用管。 就算顺利生下来，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就算是男孩，要养大就得花二十年时间，二十年后，谁知道这个世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到时南华县主进府，正好就以她有孕在身为借口，让她把管家之权交给南华县主。” “母亲说的是。”三老爷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非常赞成。 次日一早，春雷悄悄进了棋雅院。 上官子棋一起来，紫月就告诉他春雷护卫在书房等他。 洗漱后来到小书房。 “大公子，昨晚又有收获。”春雷的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却也流露出一丝沉重。 “哦？说来听听。”上官子棋眉毛一挑，等着他说。 “昨夜，属下潜在二老夫人卧房顶，听她梦呓，虽片段零落，拼凑起来，却指向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兴奋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说。”上官子棋简洁有力，一字千钧般重。 “据她梦中呓语，似乎暗示着，当年老王妃的离世，与二老夫人有一定的关系。”春雷的话语低沉而谨慎，这个信息是他自己归纳出来的。 “你说什么？”上官子棋震惊得差点想从轮椅上站起来。 “属下是这么认为的。”春雷又强调道。 “她都说了些什么？”上官子棋重重地一拳砸在轮椅扶手上。 第140章 二老夫人的梦呓 “你是嫡女怎么样？还不是早早就死了，活该。” “你娘压着我娘那么多年又如何，最后的赢家是我蒋青青。” “你的丫鬟再忠心又如何？还不是听我的。” “死了好，死了好。以后整个王府我蒋青青才是唯一的太夫人，而你只能在地下看着。” “没想到只两片人参就把你送去了地府。” “王翠兰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抢，看我怎么弄死她。” “世子，你要争气，祖母就等着你接手王府的那一天。” 春雷把认为是重点的几句话学说了一遍。 上官子棋听了，脸黑如墨。 这些话虽没有明确说出人就是二老夫人害的，但意思很明显。 两片人参把人送去地府，这句话包含了大量的信息。 “你下去吧。”上官子棋挥了挥手。 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陷入沉思。 余元筝睡了个自然醒，起来没看到夫君，才知道他在书房，去找他一起吃饭。 结果进去就看到上官子棋陷入深思的表情。 来到他面前，上官子棋才收回放空的眼神，伸手拉了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他们母子仨。 “夫人！”一声深情的呼唤。 “你有心事？”余元筝一看就知道。 “夫人，你是对的。后院女人多了，会出很多问题。”上官子棋幽幽说道。 “那肯定了。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这个世道是女人主宰，女人可以娶多个男人，你说这些男人为了自己在女人心中的地位或者家里的地位，会不会争得头破血流？” 上官子棋从没这样想过，然后代入那种场景，细思极恐。 别说女人主宰，就是现在，要是哪个男人敢觊觎他的妻子，他都要发疯般把那男人给杀了。 “夫人，为夫身边只会有你。”上官子棋深吸一口气，保证般表白。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刚才在想什么？”余元筝挪了挪屁股，坐得更舒服些。 引得上官子棋身子一怔，把人搂得更紧了些，可一感觉到那大大的肚子又立刻放松。 “春雷昨晚去听了二老夫人的梦呓，听出当年老王妃的死有蹊跷。” “哦？所以你才有感而发？” “是，后院女人的手段让人真是咂舌。春雷听到一句：‘没想到只两片人参就把你送去了地府’，这话怎么理解？”上官子棋知道这句话有信息，但他不懂医，想得就不太明白。 “也就是，那人参有问题，导致人吃了会死。” “人参能有什么问题？”上官子棋更不懂了。 在他的认知里，人参是好东西，补气养血，是一种珍贵的药材。 “如果那人参被人动了手脚，比如把人参用毒药泡过，再晒干，不就成了株毒人参了？”余元筝提点。 “你说得对。可是此事已经很久远，想查起来，太难。”上官子棋有些无奈。 “当年伺候老王妃的人还有没有在府里的？ 你可以把那些人找出来，再打听打听，但不能让二老夫人知道。 这是一个方向。还有就是直接从二老夫人下手，但这条路不太好走。 你直接去问，她肯定不可能承认，单凭她说的梦呓作不得数的。” “嗯，此事我再找父王商量商量。” “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今天有生煎饺，还是肉泥干菇馅的。”一说到吃的，余元筝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她现在特别能吃，但因为肚子大，胃的地盘少，一顿又吃不了多少，只能多吃两顿。 “走吧，不能饿着我的大小宝贝。” 两人吃过早餐后，才慢悠悠去主院找王妃请安。 今天主院的气氛很不一样，每个下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 看来王妃有喜，连下人都高兴。 “父王肯定给下人打赏了。”上官子棋好像知道余元筝想什么。 “哦，我说怎么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一进到正厅，没想到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 “见过母妃，二婶，三婶。”两人问安。 “不是让你不要过来的吗？怎么又来了？”王妃看到余元筝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就心疼几分。 这可是双胎啊，整个京城都没听说几例，可想有多辛苦。 “在院子里呆着没意思，就想来母妃这里，有个伴。”余元筝笑着回道。 “你这孩子。” “元筝这肚子比世子妃的大了不少，可得多注意着。”二夫人也帮着劝。 “多谢二婶。”余元筝真诚道。 而三夫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看着她的肚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虽也挂着笑，但那笑怎么看都带着些假意和强行摆出来的。 不过两人不熟，也不指望她有真心。 “王妃嫂嫂，你现在有了身子，这后天就是世子娶南华县主的日子，你能坚持得下来吗？”三夫人把眼神从余元筝的肚子上移开。 “所以王爷让本妃把两位弟妹叫来一起商量一下。”王妃面容温和。 一种幸福的光在她的脸上呈现。 “母妃你们商量，孩儿去前院找父王聊聊。”上官子棋心里有事，就不在这里听女人闲聊了。 “你去吧，记得准时来接筝儿回院子吃东西。”王妃心里余元筝的地位比儿子高。 上官子棋被清风推走后，几个女人就开始商量起后天的婚礼要如何办。 “该准备的东西本妃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到时，厨房出菜这块就三弟妹来管，接待夫人小姐的事就由二弟妹来负责。外院的事，王爷会带着二弟和三弟，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一些长辈们，就带到本妃这里来，本妃亲自招待。 到时拜堂我们再一起去外院大堂。” “王妃嫂嫂，弟妹刚回京，对府里很多事还不太熟，可否与二嫂换换，也让弟妹和京里的贵妇们多熟悉熟悉？”三夫人对管厨房上菜这事不太乐意。 接待客人就不同了，只要笑脸相迎，还能在各贵妇面前露个脸，以后给自己的孩子说亲也容易些。 王妃没想到三弟妹对管厨房不满意。 “二弟妹意下如何？”王妃只得问问二夫人。 “没事，就让三弟妹去接待客人吧。”二夫人无所谓，她在各府贵妇面前本就没什么脸面，她也不去讨那个没趣。 而此时的外院。 王爷阴沉着一张脸，手还有些红肿，一看就是狠狠在桌子上砸过。 第141章 顾太医遇刺 “子棋，父王这么多年，突然感觉活在一个泥潭里，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祖父是不是也和本王一样活在欺骗里。” 过了好一会儿，王爷才说出一句感叹。 “父王，以前的事就不说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当年的事查一查？” “查，一查到底。你祖母死之前留下四个丫鬟，一个已经死了，就是郑嬷嬷，还有三个是二老夫人安排嫁的人，现在都去了哪里，本王一直就没管过。 她们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 那时本王太小，什么也不知道。 幸好你祖父外院内院都要管，才让本王活了下来。 当年本王只有三岁，你祖父就把本王放到了外院来养。一般七岁后才住外院，不然，说不定也遭了那老妇的毒手。” 王爷很愧疚，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活在稀里糊涂中。 他的感受，上官子棋能理解，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过去了这么久。 祖父都已经于四年前去了。 祖父还活着就好了，由他出面处理更合适。二老夫人是他的妾。 而父王作为晚辈，做事就要讲证据。 而且二老夫人还生有两个孩子，一个还是皇帝的妃子，还生有皇子。 没有证据不能轻易处置。 “只有四个丫鬟吗？没有别人了？”上官子棋感觉另三人估计都被处理了，而郑嬷嬷应该是有人保下了她，还通过父王进了主院。 “肯定还有其他人，当时主院的粗使丫鬟应该不少，那些人应该多少会知道些事情。 这事父王会查，你先照顾好你媳妇，她怀的是双胎，你母妃那里，父王在暗处放了两个暗卫，你也不用担心。” “是，过了年，孩儿带着夫人再去庄子上住着。这样更安全些。”上官子棋最怕余元筝在府里有个什么好歹，他不可能时刻盯着。 “随你。后天子书娶平妻，你就随在父王身边，一起招待客人吧。你这轮椅还是先坐着，等大皇子能站起来再说。” 王爷看了一眼儿子的腿，心里无比欣慰。 而就在这时，暗一敲门进来。 “王爷，有情况。”暗一一拱手。 “何事？” “之前属下安排一人跟踪给大公子看诊的顾太医遭到暗杀。”暗一禀报道。 “什么？可有救下？”王爷眼神一凌。 “救是救下了，但是对方出手太快，而我们的人跟得不是太近，所以没能阻挡住。再找人医治，已经来不及。现在只剩一口气。”暗一也很无奈。 “现在人在哪儿？”上官子棋问道。 “暗十八把人安排在一家医馆后院，离王府有些距离。”暗一回道。 “父王，要不要让夫人出手？”上官子棋看着王爷。 顾太医是个线索，要是断了，有些可惜。 “你媳妇的身子能不能支撑得住？”王爷肯定先考虑自家人。 “儿子现在去问问她的意思，如果不行我们只得放弃。” “去吧。” 上官子棋来到主院，二夫人和三夫人已经走了，看到母妃已经找了好些布出来，要缝小衣。 这才刚得知肚子里有孩子就开始准备上了。 这么着急的？ “母妃，孩儿带夫人回棋雅院吃些东西。”上官子棋撒谎道。 “去吧，走慢点。” 两人出了院子，结果上官子棋并没有带着余元筝回院子，而是去外院。 但余元筝什么也没说，跟着走就是，因为她看到夫君的脸色不太好。 到了外院王爷的书房，才被告之发生了什么事。 “父王，儿媳没问题，现在孕期六个月，是最稳的时候，做点事完全没问题。”余元筝哪里会放弃这个重要的线索。那是害她夫君的人之一。 “父王，把人带到夫人刚开始做药丸的那个小院吧，那里现在没有人。”上官子棋立刻做出安排。 以带夫人回娘家为由去那边小院。 现在王府里的人都要防着。 出个门都要想好借口。 春雷和夏雨很快准备好马车，六人组护着马车出去。 而另一边。 三老爷派去执行刺杀任务的人悄悄来到一处民房。 这处民房是连排的，从外面看是好几家人，而当走进其中一家，就能看出，里面是连通的，还比较大，可以住上百人都没问题。 三老爷已经在此等着。 “林见过主子。”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在三老爷面前。 而此时的三老爷，居然有巴掌长的胡子，还带着一顶能到下巴的帏帽，一身江湖人的打扮。 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死了吗？”三老爷冷声问。 “属下失职，只刺了一剑就被人拦下了，看装束是王爷的暗卫之一。”叫林的黑衣人惭愧地低着头。 “刺在什么位置。” “胸口。” “能活的几率大吗？” “属下跟到医馆，那里大夫无一人能救，目前只剩一口气。”林做事很认真，还跟去看看。 “有没有被人发现？”这么多年，三老爷一直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没有。” “下去领罚十鞭，下次行事注意点，顾太医身边跟着人都没发现，这是你的失职。”三老爷冰冷的声音传入林的耳朵。 “是。”他还应得理所当然。 可见三老爷的这些下属培养得有多好。 “主子，咱们刚回京，现在王爷已经有所警觉，万事都要小心。”另一个一直站在旁边的下属建议。 “嗯。你们尽量不要来王府，现在王爷已经比以前警觉多了，以前主院从不放暗卫，现在他都放了暗卫。 世子的院子放得更多，那铁箱子，每代荣王都护得很紧。所以我们的计划可能有变，你们等我命令即可。”三老爷昨晚就把王府悄悄探察了一遍。 “是，属下遵命。” 另一边，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在护卫们的带领下，穿过几个小巷子，感觉没有人跟踪才来到那个偏僻的小院。 刘明德一家早就被上官子棋叫走，安排到新的院子做管事去了。 这里已经空了，只留下一些不用的工具还摆在院子里。 不过刘阮氏每隔一段时间会回来打扫一次。 马车停下，这里没有外人，上官子棋直接从马车上下来，扶着余元筝慢慢下车。 进去后，才看到王爷和暗一已经等在这里。 他们都是用轻功悄悄出的府。 进到右边厢房。 余元筝果然见之前见过一面的顾太医躺在床上。 人已经晕过去。 身上血衣已经被换过。 但脸色苍白。 余元筝上前感觉了一下他的呼吸。 还没死。 “夫君，帮我把他的纱布拆开，我先看看他的伤口。” 第142章 宝宝踢我，好大力 上官子棋一层层把包裹着的纱布揭开。 就在心脏位置，直接一剑。 不过没有穿心，应该当时跟踪的暗卫反应也够快，挡下了。不然肯定是穿心一剑，神仙难救。 伤口倒也不长，也就是剑的宽度，但明显失血过多。 伤口只是简单的上药，止血，包扎，没有做缝合处理。 而顾太医应该是被喂了安神药，不然不会昏睡。 不对，应该是被点了穴。她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有武功。 “夫君，给他喂点迷药，不然我给他处理伤口，他就会被疼醒。”余元筝拿出早就准备在药箱里的强效蒙汗药。 春雷抢过，这种事怎么能让主子来呢？ 喂了药，稍等了一会儿。 在这期间，余元筝让追云去烧了点开水来凉着。 顾太医幸好遇到有暗卫跟着，第一时间带去医馆，大夫给他用的药有一定的止血效果。不然早就失血过多死了。 就现在都还在不停出血，只是没有那么猛。 余元筝感觉时间差不多，开始处理伤口。 她准备了好些羊肠线，用于缝这种伤口最合适。 小心用钳子把伤口掰开看下面。 这一看，心放下了一点。 这顾太医运气真好，剑刚刚好到心脏的表面，刺破了一点点，但没有穿，也就是心脏里的血并没有流出来，但因为这个位置大血管多，失血多。 “夫君，配合我。有血出的地方，你一手用钳子夹着棉花压住，另一只手再用棉花把流出的血蘸干。不要妨碍我的视线。”余元筝此时变得非常严肃。 两人配合，一点点从里到外把伤口一层层缝好。 直到最表面一层。 此时，血已经出得很少了。 再上药包扎。 余元筝又开了一副止血生血的药去抓来煎给他喝下。 “他这伤要好好护理，不然也会死，而且他年纪也有点大了，恢复起来有点慢。 发热一关，他就难过。 我先准备一副退热的药，一旦发热，立刻煎给他喝，如果还是退不下去，再用烈酒擦身，辅助一下。”余元筝交代医嘱。 “夫人，累不累？”上官子棋关心问道。 “你不说还没感觉，你一说就有感觉了，腰有点酸，不过没关系，我本就坐着给他处理的伤口。” 为了让自己舒服些，他们本就把顾太医放在一个矮桌上，方便她处理伤口。 “其他的你不用管，交给护卫来做。走，现在去马车里躺一躺。”上官子棋把人扶起。 王爷交代四个暗卫在这里守着，以防有人还要再杀顾太医。 然后也带着暗一如来时一样走了。 上了马车的余元筝，轻轻躺下，肚子里的宝宝也感觉到母亲的疲累，发出抗议。 “哎哟！” 余元筝低叫一声。 “怎么了？”上官子棋被吓一跳。 “宝宝踢我了，好大力。”余元筝兴奋地摸着肚子。 上官子棋也把手放在余元筝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真的！小家伙力气还不小。肯定是个小子。”上官子棋也兴奋地这儿摸摸那儿摸摸。 “夫人，你说里面会不会不止两个小家伙？”上官子棋感觉好几个地方都有动静。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余元筝从没这么想过。 可是把脉她也把不出来，就连太医也请来看过两回，也没说过这话。 “就是突发奇想，没有依据。” 两人就在马车里闲聊了好一会儿，让余元筝休息够了才走。 既然说回娘家，那就回一下，把样子做足。 而且她也好久没回娘家了。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余宅。 守门的赵伯一看到有马车来，立刻上前招呼。 一看是姑奶奶回娘家，很高兴。 因为他们今天用的马车很低调，并没有王府的标志，赵伯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哎哟，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回来了，里边请，里边请。昨天二夫人就说您送消息回来，昨天从乡下回来了，没想到第二天就回娘家。” 见到几个月没见的娘，余元筝很高兴。 “娘。” “岳母。” 赵月娇看到女儿才六个月就这么大的肚子，惊了一下。 “我的天，这肚子怎么这么大？和马上要生差不多大了。” “双胎，肚子当然会大些。”余元筝无所谓地说道。 其实她除了感觉肚子好重，没其他感觉。每天就知道想吃东西，饿得很快。 “娘，有没有吃的，我饿了。”她马上就来感觉了。 “有有有。”赵月娇亲自扶了女儿进正厅坐下。 上官子棋又坐在轮椅上，让护卫推着。 直到现在余家夫妻也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就是神医。 赵月娇让丫鬟去厨房端了些点心来。 余元筝毫不客气就开吃。 其实也吃不了多少，就吃了两个豆沙糕就感觉饱了。 余蕴之听说女儿女婿来了，放下书也来了正厅。 “爹。” “岳父。” “你们昨天才刚回来，今儿就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从乡下回来也有几十里路程。”余蕴之关心的责怪。 “爹，女儿好得很，现在正是孩子成长期，很稳的。不累。” “反正你多注意些，你这可是双胎。” “嗯。爹，考了举人，是不是准备明年的春闱？”余元筝也关心起老爹的学习情况。 “是啊，年纪不小了，不能再等下一届了。” “岳父，有几成把握？”上官子棋也关心地问道。 “谈不上把握，只要尽力了，就没有遗憾。” “爹说的对，尽力就好，就算没考上，以您现在举人的身份，也能进一些书院任教。”余元筝看得很开。 “不过金老大人说以我现在的成绩，有五成希望考上，不过离考试时间还有几个月，我还在努力，到时把五成希望变成七成。”余蕴之很乐观。 “爹，加油。女儿等着你的捷报。悦姻是不是又进宫去了？”余元筝没看到妹妹，随口问。 “是啊，她每月只有四天不用陪八公主，其他时间都要进宫。自从她跟了八公主，学了不少东西，两人处得很好，你放心。”赵月娇为女儿有这样的造化而高兴。 夫妻两在余家直待到下午，两个弟弟妹妹回来。 最先回来的是余庆生。 “大姐，大姐夫，你们是不是知道我今天有喜事，特意回来给我庆祝的？”余庆生一看到余元筝夫妻就高兴地说道。 第143章 世子妃的痛 “你有什么喜事？”余元筝一脸懵。 “啊？你们不知道啊？”余庆生有点失落，不过很快调整好，“我从丁班调到乙班啦。” 余庆生又兴奋起来。 “真的？太好了。这才多久，你的进步就这么大，不错不错。”余元筝竖起大拇指。 “呵呵......”余庆生笑得傻里傻气的。 “二哥，什么事这么高兴？”这时余悦姻也回来了。 “呀，大姐，大姐夫。”余悦姻进了厅才看到客位上坐着的两人。 一脸红扑扑，十岁多的小姑娘，很天真烂漫。 “小妹，好久不见，八公主待你可好？”余元筝想到妹妹总是在宫里进出，怕她遇到刁难。 “八公主很好，待我也好。有几次有人看不起我的身份，她还为我出头，还说，谁要是欺负我就是在欺负她。”余悦姻刚开始在公主身边还是很小意的。 没想到八公主对她这么好，两人关系处得就更好了。 “不过八公主有时候挨罚，先生总是罚在我头上。”余悦姻有点小委屈。 “做伴读就是替皇子公主挨罚的。”上官子棋插话道。 先生肯定不可能直接打皇子公主，那么他们的伴读就要替罚，伴读和皇子公主长期相处，时间长了，一般都有感情，为了让伴读少受罚，他们就得努力学好先生教的东西。 “你也受过罚？”余元筝一挑眉。 “哪个伴读没受过，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大皇子没有母亲照拂，一直就很努力，所以很少挨先生罚。我自然就受得少。” 余家的氛围很温馨，余元筝都不想走了。 但天快要黑了，两人才告辞。 一回到府，就接到王爷让人来说顾太医已经开始发高热。 “他能不能活，今晚很重要，如果他能挺过今晚，基本就没多大问题。”余元筝能做的已经做了，一切看天意。 十二月十八。 王府大喜，世子娶平妻。 余元筝成亲那次，她不知道，因为她穿来就已经是晚上，客人那时早就散了。 而这次，余元筝才真正体会到王府在京城的荣耀。 基本所有勋贵和五品以上官员都来了。 余元筝挺着个大肚子都要在主院这里帮着招呼客人。 而余朝阳直接把自己关在书香院里不出来。 这种日子，她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呜呜.......，刘嬷嬷，以后我可怎么办？”余朝阳的眼睛早已哭肿。 而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的心如刀在割。 她想尽办法得来的夫君，结果却是这个结果。 前世南华县主留给她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 这段时间，她虽怀着孕，可是根本不见她长胖，和余元筝比，差得太远了。 脸上也因为怀孕长了些癍，再不是刚成亲时的人比花娇。 她换了婚，日子过得并不开心。只是刚开始那两个月过得好，自从定了南华县主为平妻，她就再没笑过。 她和上官子书不知吵过多少回，可是改变不了结局。 上官子书刚开始还会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肚子，她是他的正妻，这点不会变。可是怀孕的女人本就会多思多想，哪是几句安慰就能解决问题的。 一逮着机会，余朝阳就想发泄几句。 久而久之，上官子书就很少来书香院，经常歇在两个姨娘那里。 “哎，世子妃，老奴能劝的话已经说了一箩筐，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护好您的肚子。 只要您为世子生下嫡长子，以后他就是世子，以后您就是王妃，就算南华县主身份比您高，但也有个先来后到，嫡长子才是最重要的。” 刘嬷嬷也为主子伤心难过，但事已至此，只能接受。 “可是嬷嬷，我这心里难受啊。” “嬷嬷知道，但您已经嫁给世子，当初要是不换婚，嫁给大公子多好。”刘嬷嬷这是有感而发。 “不......”可是刚说了一个不字，她突然又停下。 她现在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重生的，那一世是不是只是一场梦，而这一世才是真实的。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惩罚她。 而就在这时，永安伯夫人王氏在丫鬟的带领下进来了。 “朝阳。” “娘，呜呜......”见到自己的亲娘，余朝阳又伤心地哭起来。 “别哭，别哭，你还怀着孩子呢。”王氏的心也纠得慌。 今天这样的日子，她根本不想来，可是这是王府，娶的又是墨王爷的孙女。 伯府的地位哪能和王府比。 余家不但要来荣王府，还得去墨王府添礼。 想想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 “娘，以后我可怎么办啊？”余朝阳哭得更伤心了。 “朝阳，你已经遇到了，只能面对。 从现在开始，你心里没有夫君，只有孩子。 娘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爹也有三个妾，娘也一样把她们待下来了。 你就当南华县主也是世子的妾，你是大妇，又不用向她行礼问安。 只要你生下嫡长子，你的地位就能保住，这个王府还是王爷说了算。 就算她是县主又如何，在王爷王妃面前也要伏低做小。 你最好是讨好王爷和王妃，王妃不容易讨好，你就讨好王爷，他才是决定王府一切的一家之主。等王爷老去，时间还长，世子也只是世子，他也要听王爷的，你明白吗？” “嗯。“余朝阳收住哭声点头。 “还有，你尽量不要出这个院子，不要着了南华县主的道。娘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她进府后会对你的肚子不利。” “嗯，女儿知道。”余朝阳听了她娘的话，心里好受了些。 就当夫君又死了，至少这世她有孩子。以后她把孩子教好，就有希望。 “还有，你的几个丫鬟，也要利用好，别老防着她们。 如果世子能看上，就把她们扶为姨娘。 有她们帮着你固宠，世子就会多来你院里。 南华县主身份高，姿态也高，不知道男人就喜欢捧着自己的女人。 以后你多捧着世子，他心里舒服了自然就知道你的好。” 王氏不遗余力地教导余朝阳。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喧天的唢呐声和炮竹声。 新娘接回了王府。 “娘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你，得出去一下，你就说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了。记住娘的话。” 第144章 世子大喜 王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书香院。 她心里很不好受，可是事已至此，他们余家不得不吞下这个苦果。 谁能想到大公子会醒。要是知道他会醒，他们怎么也不会换这个婚。 老天不公啊！ 王氏抬头，在心里狠狠地大骂老天爷。 但出了书香院，她还得笑脸迎人。 世子是她女婿，她不能给他没脸，这关系还得维持。 外院大厅。 上官子书亲自去墨王府接新娘，此时他正牵着新娘从大门外向大厅而来。 才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他就牵了三个新娘。 为了迎合南华县主的速度，他特意行得很慢。 此时宾客们不分男女，都围在周围准备观礼。 说是娶的平妻，但来的客人比那次娶正妻还要多。 因为男方现在的身份也与第一次不同，现在他是荣王府世子，而以前只是王府二公子。 女方也是墨王的嫡长孙女。 两人的身份都与第一次成亲时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王爷王妃端坐主位。 等着新郎新娘行三拜大礼。 这次的司仪由靖王担任。 看到新人到了大厅，他抬手压了压人们的说笑声。 开始高喊。 “一拜天地！” 新人规规矩矩跪拜下去。 “二拜高堂。” 上官子书都不用喜娘帮着扶新娘转身，而是他亲自扶。 “看来世子很满意新娘哦。”有人小声议论。 “那可不，南华县主当然比伯府的小姐好了。” “哎，只是这世子妃以后的日子可就有意思了。” “夫妻对拜！” 这一拜，两人离得有些近，结果拜下去时，两人的头碰到了一起，还发出轻微的声响。 引得观礼之人哈哈大笑。 “世子，你这碰头香啊。以后夫妻肯定很和美。”赵锦钰大笑着取笑。 “多谢赵公子美言。”上官子书一点没有不好意思。 而盖头下的南华县主也脸红不止。捏着红绸的手不自觉紧了两分。 新人送入洞房。 然后王府开宴。 而新房里，上官子书按规矩把其他程序走完后出去待客，而新娘留在房里等他回来。 余元筝作为大嫂，留在新房带着几个妹妹陪新娘。 上官玲和上官梦，还有隔房的两个妹妹也在。 “大嫂。”南华县主羞涩地叫人，一个新嫁娘的样子表现得恰到好处。 “二弟妹，累了吧，要不你先把凤冠摘下，把这身繁重的嫁衣换下，梳洗梳洗，人会舒服很多。”余元筝建议。 这是余元筝的亲身体验。 当初她为了装效果，一夜没换，第二天上午也没换，结果穿得她好累。 几人又等着她梳洗。 “大嫂，你这肚子真大，是不是每个怀孕的女子肚子都这么大？”南华好奇找话聊。 “是啊，不过因为我怀的是双胎，肚子比别人要稍大一些。以后你就知道了。”余元筝一说起肚子，就会不自觉摸一摸肚子，与宝宝互动一下。 这话说得南华脸一红。 “江嬷嬷，把我准备的见面礼给大嫂和几位妹妹分一下。”南华县主面对几个陌生人，不知道说什么话题。 伺候在一旁的妇人听了主子的吩咐，就去拿东西。 每人得了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的什么不知道。 “大嫂，听说世子妃也和你一样怀孕了？” “是啊，她比我还先怀孕，已经七个月了。”余元筝一听就知道她要向自己打听一些事。 谁不知道世子妃怀孕了。 “今日她有出来待客吗？” “没有，她身子不太舒服，就留在院子里休息。她也身子重了。” “哦，但大嫂比她肚子还大都能来陪弟妹。” “呵呵，那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不用明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大嫂，世子和世子妃感情好吗？”南华问这个问题时，拿帕子挡一下脸。 这是在装羞涩吧？ “他们是夫妻。感情如何，我还真不知道。因为夫妻都是关起门来各过各的。而前些日子我和大公子去乡下休养，不在府里。所以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哦。是大哥的身子还没完全好吗？” “是啊，他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肯定不可能一醒来就好全了，需要静养，调理。” “听说神医回师门学习去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给大哥治腿？”南华小心又关心地问起大公子的事。 “没说，也不知道他师父有没有这个本事。”余元筝故作几分失望，“不过夫君能醒来已经很好了。” “也是。但愿那神医能学到本事回来治好大哥。不过王府怎么不直接去请神医的师父来给大哥看诊呢？既然他的徒弟都有这么好的医术，师父应该更厉害才对。” “这个啊，父王有派人去请，不过还没有消息。”余元筝故意如此说，然后盯着南华县主的脸部表情看。 果然看到她眉头轻皱了一下。 看来，她问这些话也是有目的的。 她怎么可能希望夫君好呢？ 说不定真把老神医请来，墨王府也会参与阻止吧？ 看来以后墨王府也要防一防呀。 虽然墨王府表面看没有多少实权，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但地位在，不乏一些趋炎附势的人为王府办事。 而且皇上是他的亲侄子，有时有些小要求，皇上不可能不给面子。 这些老王爷每天也可以上朝的，也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参与一些朝政，只不过没有具体的官职和事务。 “大嫂，大哥肯定能被神医治好的。” “借弟妹吉言。” “听说王府有一个宝贝已经传给世子，不知道在哪？”南华一副好奇的样子，问了另一个和之前的话题完全无关的问题。 “这个啊，我也只见过一次，就是个铁箱子，应该很多人家都知道王府有这个东西。在哪里，你不用问我，等会儿世子回来，你可以直接问他。”余元筝可不会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这个女人从她设计上官子书那次就让余元筝提高了警惕。 南华县主肯定比余朝阳还要有脑子。 余朝阳在娘家时，只不过仗着自己是长房嫡女，就知道欺负弱小，在这些更高门第的女子面前，屁都不敢放的主。 现在把两个人放到一起，以后有热闹看了。 时间在她们闲聊中慢慢过去。 南华问了余元筝很多问题，除了问大房还问了二房三房的事。 这个女人很懂得生存之道。 刚一来就要知道王府的一切。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喧哗之声。 第145章 心偏了 “江嬷嬷，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南华立刻吩咐。 长期高高在上的气势一下显露出来。 “是。” 江嬷嬷正是南华的奶嬷嬷，跟着陪嫁过来的。 江嬷嬷出去没一会儿就进来了。 “县主，世子敬完酒准备进南香院，可是刚才都到了院门口，被世子妃的两个丫鬟突然冲出来叫走了。说是世子妃因身子不适，已经见红，非要世子去看看。”江嬷嬷很平静地禀报。 看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早就在她们的意料之中。 余元筝也觉得在意料之中，余朝阳还不至于差到一点都不反抗。 她是大妇，哪怕南华县主身份再高，进了王府就要按王府的身份来。 正妻怀着身孕，身子不好，还见了红，世子要是不去，世子妃就可以告到王妃或者王爷面前去。 世子肯定就会挨训。 被拉走的上官子书，来到书香院。 罗侧妃和三夫人已经得到消息先一步来了。 “朝阳，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男人有三妻四妾是迟早的事，你要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啊。”罗侧妃谆谆教导。 “侧母妃，儿媳知道，可是......”余朝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有想法但不能直接说出来。 三夫人叹了一口气：“世子妃，有句话叫为母则强，你要想好了。是让自己心里不痛快，再让孩子跟着你一起受罪？还是让孩子平安？” 这时罗大夫来了。 上官子书和罗大夫一起迈进来的。 “罗大夫，快给世子妃看看。”三夫人一见大夫来了，急着让开位置。 上官子书脸色不是很好看地坐到床边。 “你......”上官子书还穿着一身大红喜服。 一看到这一身红，余朝阳就把头偏向床里。 她不想看到他。 可是这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又把头偏回来。 “夫君......”余朝阳喊完，眼泪又滚落下来。 “你好好顾着孩子。”上官子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很在意余朝阳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个儿子，他有后，对他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世子有后，表示他就有了继承人。 父王想有别的想法的可能性也就小很多。 上官子书轻轻拍了拍她。 罗大夫把完脉起身。 “世子妃忧思过重，导致动了胎气，接下来十日最好是躺在床上养着，等红消失才可起身。”罗大夫淡淡摇了一下头。 他只是大夫，只说结果和交代医嘱。 “你不要想太多，世子妃的位置永远是你的。”上官子书又一次给她定心丸。 上官子书还算有良心，陪着余朝阳，轻哄着等她睡着才走。 他不可能真把新妇独自留在新房一夜，墨王府要是知道了，他可没法交代。 回到南香院。 南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看着新婚的夫君。 看着这张青春的笑脸，上官子书把一切不快抛之脑后。 今夜是他和新婚妻子的洞房花烛夜，和第一次娶妻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次，他是提心吊胆完成的，而今晚却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 “夫君！”南华甜笑着叫一声，那声音柔得让人身心舒畅。 而且她一点都没提刚才世子去哪里的事，也不问世子妃的事，好像刚才上官子书到门口而不入没发生过。 “南华！”上官子书也回应。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他们本就该是夫妻。 这种感觉，上官子书以前与余朝阳从没有过。 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就是觉得很理所应当。 上官子书看着南华的眼神慢慢开始变化，有种找到归宿的感觉非常强烈。 然后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帐幔放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华羞涩地任他施为。 上官子书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洞房之夜。 妻子娇羞可人。 他也温柔缱绻。 “南华......” “夫君......” 低吟声，欢愉声从帐幔中低低传出。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上官子书亲自去外面接了丫鬟递来的水给新婚的妻子擦洗干净。 然后再心满意足地躺在一起。 “夫君，你怨我吗？”南华挪了挪自己的脑袋，靠进夫君的胸膛，突然问这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但上官子书一听就懂了。 “为什么？”上官子书虽然接受，也知道成为墨王府的女婿比成为永安伯府的女婿强多了，但不表示他被算计而没有意见。 他着了道，说明自己蠢。 “因为我想嫁给你。”南华回答得很简单。 上官子书就着红烛的光看着这张娇俏的脸。 有少女的天真，也有世家女的精明。 “不知道为什么，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的夫君就是你，而且我们很恩爱，可是当我醒来觉得好荒唐。 那时你已经定亲，虽然只是伯府庶出二房的女儿，那时我根本看不上你。当你成亲后新娘换人了，而在梦里余朝阳是你的大嫂。 我着人打听，才知道她故意换婚。 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你，就是个心比天高的女人。 没想到十天后，你就得了世子之位。 我又做梦了，还是同样的梦，我不知道为什么，自那之后我就产生了强烈的愿望，我要嫁给你。 我要做你的世子妃，余朝阳根本不配。” 南华县主很认真地把自己的经历说出。 上官子书听了震惊不已。 难道他换婚做错了？这是老天都看不过眼，要让一切拨乱反正？ “在你的梦里，谁被皇上封为太子了？”上官子书震惊过后，想到一个关键，急切地问道。 “我没梦到那些事，只梦到你我之间的事。”南华觉得上官子书问的莫名奇妙。 上官子书有些失望。 “不过我祖父说三皇子可能性比较大。”南华又补充道。 “为什么？”上官子书到现在也没看出三皇子有上位的可能。 “因为他是淑妃的儿子，淑妃出自荣王府，而荣王府在大魏的地位特殊，如果未来的皇帝与荣王府世子关系亲密，更利于大魏。这是祖父分析的。”南华非常认同她祖父分析。 这也是墨王府不介意南华做平妻的原因。 不然她一个县主怎么可能自降身份。 上官子书觉得与南华对话比与余朝阳对话更有益处。 余朝阳根本与他谈不了政事，但作为夫妻，哪里可能一点不谈起这些问题。 他的心自己都感觉不到地偏向了南华。 而王府外院书房里，王爷也还没有睡。 今天王府来了很多宾客，自然有很多他不能掌控的人进王府，比如各家跟来的下人。 这时暗一进来。 “怎么样？”王爷淡声问道。 第146章 南华接中馈 “启禀王爷，属下各处都查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暗一犹豫了一下又道，“但有一事不知如何处理。” “何事？”王爷眼睛一凌。 “南华县主嫁过来带着护卫六人，其中两人是暗卫，就潜伏在南香院。” “呵，墨老王爷居然对他这个孙女这么好。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只是保护主子的就不用管，如果有别的什么不轨行为，本王再找墨老王爷说道。” 王爷也不好马上处理，这是女方的嫁妆。 “是。” “铁箱子是重点保护对象，不可有半点闪失。” “是。” 次日一早，余元筝和上官子棋一起来到主院，要等新媳妇敬茶。 又是齐聚一堂，不过余朝阳没有来。 既然大夫都说要卧床静养，她当然要端着架子。 南华县主准备得很充分，人人都有合适的礼物送上。 王爷王妃也给了当初给余元筝一样的礼物。 而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三夫人给的礼物居然比其他人都贵重。 一套上等的红宝石头面，还是十八件套的，起码价值上万两银子。 就连罗侧妃这个亲婆婆都没那么大方。 引得所有人侧目，三老夫人也忍不住皱眉。 她对自己的儿媳妇送出这份礼有些不满。 但也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好了，见完礼，就散了吧。”王爷发话，最先起身离开正厅。 “夫君，姐姐身子不适，要不你带我去她院里见见吧。”南华拉住上官子书要求道。 笑得很天真的样子，圆圆的苹果脸看着就让人觉得她是好心，是真心想去见见人。 “走吧。”上官子书无有不应。 余元筝见此，就知道南华只用了一晚就赢得了世子的心。 余元筝可以想象得到，两个女人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但后来听说，两人当着上官子书的面并没有吵起来，而是南华县主很有礼貌地叫一声姐姐，还送上见面礼，但没有敬茶。 平妻也是妻，不分大小。 余元筝想到一个男人娶了两个妻，那日子不知是美好还是两头不讨好。 只是当南华回门后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她和上官子棋来请安时，又看到王妃院里又是几个女人齐聚一堂，就知道有事要谈了，连王爷也在。 “王妃，现在你也有了身孕，这王府的中馈你就不用再操劳了。 南华出自墨王府，管家理事早就随着墨王世子夫人学了，比朝阳可是强了不少。 这中馈你也该让人分担分担了。” 二老夫人自持是长辈，如命令一般说道。 这也太着急了吧，才刚过门三天，就要抢王妃的管家之权。 二房这是有多穷，一有机会就想从中馈下手捞钱。 之前王妃整顿之后，二房再捞不到好处。 现在有了新人入府，就想换个人来管，他们就好下手了？ 余元筝一下就想到这个可能。 “是啊，王妃，你年纪也不小了，管理中馈确实很累，既然南华现在又没怀孕，她来管正合适，等你生了孩子再接过来也是一样的。”三老夫人也难得地开口劝道。 “王妃嫂嫂，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确实不宜为我们一大家子操劳。要不你先带几天南华县主，看她能不能胜任？”三夫人也发表意见。 只有二夫人傻愣愣地看着一个个都劝王妃，她不敢说话。 “大哥，你如何看？”二老爷听了几人的话，直接问王爷。 王爷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但王爷连眼都没抬一下。 而作为当事人的南华县主，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真没想过一进府就接王妃的中馈，可是长辈们都没和她商量一下，怎么个个都希望她来接这个担子。 不过能成为王府的当家主母，她当然非常愿意。这是权利的象征。 余元筝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除了王爷王妃面无表情外，其他都非常乐意让南华掌中馈的表情。 她虽没有管过家，但把王府想象成一个企业，从上到下，真的有好多事要管。 单王府的下人就有一百多个，还不包括外面产业里的人口。 还有人来礼节，外交等。 想想就头疼。 “母妃，您就交给南华弟妹吧，到时我们一起去庄子上养胎，那里空气好，没有吵闹，吃的东西也新鲜，刚从地里摘下来就能下锅。”余元筝想了想也开口劝道。 整个王府都是王爷说了算，以后这管家之责王妃想要随时都可以。 况且王府不可能全都交给南华，她最多也就管管内院的那点事，外院都是李大管家在管，还有他手下的各管事们。 王爷手里都有些什么家产，她怀疑就是王府的二老爷和三老爷都未必知道。 王妃听到亲儿媳也劝她，一下就眉开眼笑。 “好，母妃跟你去。听说你做的火锅特别好吃，母妃还没吃过呢。”王妃一听就点头了。 所有人都看着余元筝。 她们这么多人都顶不了余元筝的一句话。 余元筝很高兴王妃能同意。 婆媳两对望着，感觉她们是心意相通的一对母女。 既然说定，南华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就开始跟着王妃处理王府日常事务。 马上要过年了，各家要送什么礼，有人送礼，怎么回。 过年王府要怎么安排，一项项王妃都认真告诉她。 一点没有保留的意思。 南华学得很快，果然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嫡女。 而余元筝这几天也很开心。 她的药铺在上官子棋的帮助下，已经在京城开了第三家。 快过年了，她要看看收益，就把各铺子的账本悄悄拿回自己院子，算起了账。 越算，心里越美。 等到她把几个铺子和向军营供货的账都算完，那嘴都快合不拢了。 “怎么样？”上官子棋自己推着轮椅过来。 “夫君，按这样的盈利速度离我数钱数到手抽筋应该不会太遥远。” “哈哈，你想数钱，那还不容易，我把这些银票全都换成铜板，你就是找十个人来帮你一起数，个个都能数到手抽筋。”上官子棋玩笑道。 “你是不是找打？谁爱数什么铜板，要数就数银票。我要成为亿万富翁，不对，是富婆。” “你还没说，你算出来是多少呢。”上官子棋好笑。 第147章 一声惨叫，扑到地上 “我们的铺子只有一个是买的，其它两个都是租的，所以成本这一块就少了买铺子的最大开支。 单三个铺子的盈利就已经一万两了，这才三个月时间而已。 而向军营供货的那一块更多，有一万八千两。 加一起就是两万八千两。 如果我们以此速度，一年，两年，多年后，我们得赚多少啊？” 余元筝越想心里越美。 “夫人，咱们现在才三个铺子，如果我把铺子开遍整个大魏，你猜会有多少呢？”上官子棋的心更大。 “之前我们不就说好了吗？就是要开遍所有州府，不管是大魏的还是其他两国的。” “好，等你生产过后，我就带着你和孩子走遍大魏，走到哪就把铺子开到哪儿。” “嗯，这个主意不错，我喜欢。现在你就先把周边的几个县城先开起来吧，也不用你出远门，最多几天就能回来，等孩子半岁后就可以出远门了。” “不过还是夫人出诊挣钱快，一次就一万两。”上官子棋一想到夫人的一万两诊费就忍不住咂舌。 “我那是故意宰冤大头，又不是天天有。你看这么久都没人请。” “为夫也是冤大头？” “对呀，当时父王可是给了钱的。”春雷过后可是把钱交到她手里了的。 说起这个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只是那银票染了春雷的血。后又拿去官府以旧换新。 大魏的银票都是官府统一印发的，方便商家进行贸易。 普通百姓一般都用铜钱和碎银。 时间很快到了除夕。 今年皇宫又大摆宫宴，因为皇上今年很高兴，大皇子终于肯成亲了，二皇子三皇子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皇后发贴要求各官家和勋贵都把适龄的小姐都带进宫。 大魏的皇子一般都过了十八才成亲，皇上也不指婚，都给他们各自的母妃自己去选，看上了，相互谈好，他再赐婚，这样也让各皇子有了很大的自主选择的余地。 几代皇帝都是如此做的，这也是让儿子们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这样也减少怨偶。 最关键的是以后哪个皇子如果登基，帝后感情好，那么嫡子成为太子的可能性就很大，少很多皇权之争。 这也是一种先见之明。 王府除了余朝阳，余元筝不用去，就是王妃都要去，她才刚诊出有孕，肚子还没大起来，进宫完全没问题，而且荣王府地位仅次皇家，没有当家主母去也不合适。 当然没有身份的二老夫人，三老夫人和罗侧妃也不用去。 其他都去。 上官子棋交代又交代后才离开。 让余元筝就在棋雅院，哪里都不要去。天黑前，他就会回来。 余元筝非常听话地点了无数次头。 好像离了他，她就会有危险似的。 上官子棋走之前把春雷和夏雨两人安排在暗处保护着。 余朝阳在床上躺了十来天，躺得浑身都不舒服。 今天她知道南华县主已经进宫。 王府就那么几个主子在，她想着这么多天都没出过院门，想出院门走走。 她被闷坏了，最近也就罗侧妃和三夫人偶尔去看看她，就再没有人进过书香院。就连上官子书都只是每三天找刘嬷嬷问一下世子妃的情况。 余朝阳真把她母亲的话听进去了，就当上官子书死了，她只要有这个孩子就行。 女人一旦心不在男人身上，她就能活得很好，所以她只喝三天的药，红就消失了，胎也稳了。 “碧荷，给我拿件厚些的披风，我们到园子里走一走。”余朝阳吩咐。 “世子妃，您还是不要出院子，外面天又冷，前几天才刚下过雪。” “雪不是都化了吗？路上又没有冰，我关在这房里好些天了，再不透透气，我浑身都要长毛了。”余朝阳也是考虑过的，她也怕被人算计。 当然她心里想的算计肯定是指南华县主，这府里除了她，别人都不可能算计她。 而今天南华早就进了宫，还怎么算计她。 几个婢女见主子这么坚决，也不好再劝。 她们也知道主子关在房里太久了，对她的身体不好。 对肚子里的孩子更不好。 四个大丫鬟护在两边，慢慢出了书香院。 “园子里有个花房，这时应该还有些花开着，尤其菊花不会败得那么早。我们就去看看菊花吧。看到花，我这心里也舒服些。”余朝阳来了看花的兴致。 几个丫鬟簇拥着余朝阳向花房的方向慢慢行去。 除夕，正是天比较冷的时候。 冷风吹在身上，让人不自觉打了几个冷颤。 但这也挡不住余朝阳想出来透气的心情。 她实在是关在自己院里太久了。 “还是春天好呀，冬天到处看着都是枯黄。不过王府的园子里倒是有好些树是不掉叶子的。去看看绿色也能让我的眼睛舒服舒服。”余朝阳有感而发。 好不容易走出那方小天地，余朝阳感觉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看着一路的风景，尽管看过多次，也觉得与往日不同。 园子里的很多花草都已枯萎，但道路两旁的常青植物还是深绿色的。 几棵高大的松针树在冬天的冷风中不停的摇曳着。 今天的天气还带着薄薄的阳光，此时正是午后。 “出来走一走真好，现在感觉都没有刚出来时冷了。” “世子妃说的是。不过您还是看好脚下的路。”碧荷始终注意她的脚下，手也扶着她的胳膊。 主子要是有个万一，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很顺利地来到花房。 花房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四面镂空的房，里面装了一些竹管子，管子里走着热水，让这一小片天地的温度稍微高一些，花不至于败谢的那么快。 “果然如我猜测，还有菊花没有谢。”余朝阳看到好几盆绿云开的正娇艳。 走进去，闻着菊花特有的香味，她感觉心旷神怡。 连日来的淤积于心都消散了不少。 余朝阳把每一盆盛开的菊花都认真欣赏一遍。 又把其它还没开花的都认了一遍，与几个丫鬟讨论来年春天它们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 “世子妃，我们出来的够久了，还是回去吧。“碧荷总是担心出什么意外。 “走吧，看把你们几个担心的。”余朝阳也不难为几个丫鬟。 几人又按原路往回走，当快要走出园子，路过一棵大松树时，有几节台阶要下。 “世子妃小心些。”碧荷和青荷一人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准备下台阶。 可变故就在这一刻突然来临。 余朝阳感觉自己的双腿弯像被什么推了一下似的。 然后双腿一弯，直接向前倾去，她身子又重，两个丫鬟也不是有武功之人，只是普通的女子，又是正在下台阶的过程中，根本架不住余朝阳，然后两个丫鬟被带着向前倒去。 碧荷眼极腿快，知道拉不住世子妃，直接自己先倒地，让世子妃倒在她身上。 “啊！”一声惨叫，三人一起扑到地上。 第148章 世子妃发动了 “世子妃，世子妃。”青荷没被压住，吓得赶紧起身，查看余朝阳。 可是尽管余朝阳趴在碧荷身上，但是她是怀着七个月身孕的孕妇。 这一倒，一挤，一压，再一惊，哪里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另两个跟在后面的丫鬟也惊得石化，等反应过来，主子已经倒地。 “世子妃，您怎么样？”青荷急得不行，惊慌失措地想要摸余朝阳的肚子。 “好疼！”余朝阳惊魂未定，就感觉到肚子好疼。 而且她还明显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在不停地动。 三个丫鬟轻轻把余朝阳从碧荷身上扶起来。 余朝阳流着眼泪，脸色惨白，大口喘着气。 “孩子，你一定要争气，都是娘不好，娘不该出来。”可是肚子的疼意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疼。 “快，快带我回去，快叫大夫，快给我吃保胎丸。”余朝阳一连串吩咐。 四个丫鬟直接交叠成一个人轿，把余朝阳抬回书香院，半点不敢耽误。 她们一离开花园，一个和环境融为一体的影子快速消失在花园里。 而整个花园因为天气冷，又是除夕的原因，一个人都没有。 南华体恤下人，征求了王妃的意见，非必要的岗位，她都让他们回自己家过年。 可是当四个丫鬟抬着世子妃回到书香院时，她们的胳膊上都是血。 吓得一个个都哭了。 这可怎么办。 “我的天爷呀。”刘嬷嬷看到好端端出去的世子妃，却是被抬着回来的，而且还出了这么多血，气得她直接叫天。 可是叫天天不应啊。 “快，快去叫大夫。” 碧荷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撒腿就跑。 刘嬷嬷立刻又叫了两个小丫鬟去通知罗侧妃和二老夫人。 小丫鬟还没跑到她们就得到了消息，都匆匆赶来。 “朝阳，朝阳，你怎么样？”罗侧妃急得大冬天都要出汗，她从自己院子过来，也是小跑过来的。 “呜呜，侧母妃，我肚子好疼。啊......”余朝阳现在已经疼得快受不住了，叫出声来。 “大夫怎么还没来？”二老夫人也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罗大夫匆匆而来，他住得本就远些，在王府倒座房那边。 还没喘匀气，就开始把脉。 “侧妃，世子妃受惊过度，快要生了。还是快些找稳婆吧。”罗大夫急急地说道。 “什么？”罗侧妃一听，惊得手足无措。 “桃红，快去请稳婆。”二老夫人反应快，立刻吩咐跟着的丫鬟。 稳婆早就约好了，但时间还早，肯定没有接到王府来备着。 丫鬟立刻跑去找李大管家。 王府里的下人这下都知道世子妃出事了。 职守的下人们传得很快。 余元筝很快也知道了。 但她没有动。 “小琴，香枝，你们两个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余元筝叫两个小丫鬟出去探情况。 没一会儿，两个小丫鬟就回来了，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去逛个园子，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就摔倒了？而且还三个人摔一起？呵呵，哪有这么巧的事。”余元筝怎么可能相信。 肯定是人为的，没想到南华县主的手段这么厉害。 居然没留下半点往她身上引的证据。 她还不在府，进宫参加宫宴去了。 怎么也怪不到她头上。 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这个哑巴亏，余朝阳吃定了。 三老夫人听到消息也来了书香院等着。 但是她只是一脸漠然地看着疼痛的余朝阳。 她心里也明镜似的，这就是着了人的道。 着了谁的道，不用多猜。 也就罗侧妃和蒋婆子傻得什么也想不到，但她也不会说。 本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这就是余朝阳没本事，是她自己护不住孩子，怪不得别人。 吴稳婆本准备好好和家人过个年，没想到这个时候世子妃发作了，她不得不丢下正在做的吃食，和王府的护卫一起来到王府。 等她来到书香院时，余朝阳已经摔倒后半个时辰过去。 她听了丫鬟们描述当时的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受惊又受压，这孩子不是瓜熟蒂落，棘手啊。 “侧妃娘娘，两位老夫人，世子妃这情况老婆子没把握啊，不能保证母子平安，如果你们还能请到手艺更好的稳婆，还是再去请吧。”吴稳婆一脸苦涩地说明情况。 “什么？这都怀孕七个月了，人家都说七活八不活，怎么就没把握了？”罗侧妃听了怎么能不心急。 “侧妃娘娘，世子妃这不是正常的瓜熟蒂落，这宫缩都不正常，太难了。”吴稳婆解释道。 “桃红，再去请黄稳婆来。让李大管家亲自去请。”二老夫人听了吴稳婆的话，立刻又吩咐桃红。 “是。”桃红又匆匆跑出去。 黄稳婆是京里有名的稳婆，但已经收手两年，她年纪已经快七十岁，不是万不得已，她已经不接生。 李大管家听了桃红的话，心里也急得不行，那可是王府的第一个孙啊。 他心里想了一下，让一个护卫去宫门那里传个消息给王爷，这事可不小。 他又立刻坐了马车去请已经金盆洗手的黄稳婆。 等他请了黄稳婆刚到王府门口就看到世子骑着快马也刚到王府门口。 “李叔，到底怎么回事？”上官子书黑着脸，气得不行。 “世子，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世子妃去逛园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摔了一跤，伤了胎，发动了。” 上官子书亲自领着黄稳婆来到书香院。 看到儿子回来，罗侧妃像见到主心骨似的，哭着就拉住儿子。 “子书，你可算回来了，朝阳被人暗算，摔了一跤，现在快要生了。” “侧母妃，快带黄稳婆进去看看。”上官子书没功夫安慰她。 黄稳婆听了罗侧妃的话也知道怎么回事，立刻拿着自己的工具包就进了产房。 “哎呀，黄姐姐能来，这下我也放心了。”吴稳婆见来的是黄稳婆，心里放下不少。 这可是王府，她怕自己担不起这个责啊。 黄稳婆什么话也没说，开始检查，然后也直皱眉头。 孩子才七个月，根本没调整好胎位，也没有入盆。 这趟活是个硬石头。 又是受压引发的生产，宫口开得也慢。 第149章 过难关 “世子，快请个太医在这儿等着吧，不然大人小孩都难保。” 黄稳婆检查一通，出来就和上官子书要求请太医坐镇。 上官子书立刻让李大管家亲自去办。 黄稳婆回到房里，又开始摸胎。 七个月的胎，胎儿又小，胎头都不好摸到。 棋雅院里。 余元筝都替余朝阳捏一把汗。 她这一关有点难。 “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紫月只是问问，并没有要鼓动主子去的意思。 “再等等吧。等王爷和母妃他们从宫里回来，我们再去。”余元筝这时候不想去，上官子棋不在，她也没有主心骨。 万一有人要对她也使坏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 余元筝让两个小丫鬟一会儿就去探一下消息回来告诉她。 直到两个时辰过去，也没有生下来。 下午酉时初（下午五点）进宫的终于回来了。 三夫人在宫里就听王妃说了，府里世子妃摔了一跤的事，早就坐立难安。 她想回府看个究竟，可是她一个三婶，再急也轮不到她，连王妃这个嫡母都没回，王爷只叫了世子回去。 刚到王府门口，三夫人就迫不及待跳下马车，丢下所有人，匆匆进了府。 反而南华不急不慢地扶着王妃下马车。 王爷下了马，接过王妃，南华才告了声罪，匆匆先进府。 女人们都集中到了书香院。 几个丫鬟又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余朝阳在痛呼时一直就说有人暗算她。 上官子书早就已经把下人能问的都问了一遍。 当时园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全都各回各家过年了。 就连南华的几个贴身丫鬟都带进了宫，根本不在府里。 她从娘家带来的几个护卫也全都在外院。 南香院的粗使丫鬟全都是王府的家生子，也没离开过南香院。 只有南华的奶嬷嬷江氏留在房里帮南华整理东西，初二要回门，帮她准备回门礼。 找不到任何疑点。 上官子棋回到棋雅院，见妻子只是静静地坐在卧室里，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上官子棋轻唤。 “夫君，你回来了。”余元筝这才回神。 “嗯，世子妃的事为夫已经知道，走吧，我陪你去书香院看看。”上官子棋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才敢出院子，主动提起。 而王爷一回来，就进了书房。 暗一立刻进来。 “什么情况？”王爷冷声问。 “回王爷，属下失职。花园那边，是暗卫基本不关注的地方，铁箱子在世子妃的院子，才多安排了些人。 而今日过年，园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世子妃出门估计也是想着今天府里主子都进了宫，包括南华县主，她才大胆出门，但还是出了意外。” 暗一很惭愧。 他是整个王府的防卫总头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了这种事。 “南华从娘家带来的两个暗卫可有离开过南香院？” “那两人因南华县主不在，也没在南香院，而是在倒座房里休息，不曾离开过。”暗一对王府来了陌生人，肯定有特别注意那几人，但没发现异常。 “难道真是世子妃自己没有走稳？”王爷自问。 但又说不通，两个丫鬟扶着都能摔倒。 王爷一时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但事情已经发生，只能面对。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来到书香院，就听到余朝阳哭叫的声音。 “有人暗算我，有人暗算我。”破碎的声音里总是夹杂着这句话。 但大家听得多了，只能同情她。 “世子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孩子生下来，留些力气。”黄稳婆劝了她无数次。 可是好像作用不大。 余元筝听着她那没多少力气的声音，就知道她现在没多少心思在生孩子身上。 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要不要激励她几句呢？ 余元筝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她九成的可能是着了南华的道，但到底是如何着了道的，她想不明白。 要是余朝阳一死，南华为了自己的世子妃之位，很有可能会把矛头对准她。 这可不行。 那么余朝阳就不能死。 有她活着，她们两人才会一直斗下去，南华就抽不出空来算计她。 她真不会搞宅斗。 余元筝走到窗户下。 “余朝阳，你是不是想死？如果你想死就这么一直喊下去，喊到你咽气的那一刻。如果你想活，就老老实实听稳婆的话，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养好身体，再好好查是谁在暗算你。” 余元筝扯着嗓门大声冲里面喊道。 听到余元筝的话，余朝阳停止了乱叫。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她的呻吟声。 “余元筝，是不是你算计我？”余朝阳没多少力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神经病，别把别人也当神经病。我算计你，还用等到现在吗？早就让你绝育了。你连孩子都怀不上。”余元筝说出来的话很毒，但也说明她的坦荡。 里面再没传出骂声。 余朝阳听进去了，她怎么能死。 她要活，她要找出凶手。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要报复，她要让她绝育，她要让她死。 一个个恶毒的想法在心里转着圈。 此时她有力了，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她。 随着余朝阳的惨叫声间隔性地传出来。 两个稳婆在里面想尽各种办法。 可是胎儿太小，根本不好调整胎位，最终孩子一条腿先下来。 这样不行。 黄稳婆又把孩子塞回去，又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 第二次孩子是两条腿一起下来的。 黄稳婆已经尽力。 还好，只有七个月，孩子不大。 腿先出来，她就直接轻轻拽着把孩子拉了出来，但是在肚子里憋的时间太久，脸色乌青，脐带又绕颈。 还是个男孩。 可是看着孩子的样子，能活下来，真的太难。 但她还是按部就班把该做的做好。 轻轻拍了几下小屁股，比小猫叫声还要小的声音都传不出房间。 余朝阳已经脱力昏睡过去。 收拾好，吴稳婆先出来。 “世子，世子妃生了，是个男孩。孩子太小，外面冷，就不抱出来了。您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 上官子书进去看到昏睡过去的妻子，脸色苍白，大冬天都满头汗水。黄稳婆正和刘嬷嬷一起在给昏迷的妻子换衣服。 再看旁边放着的小婴儿，如一只小猫崽。 等房里的污物都清理干净后。 罗侧妃才领着一个姓陈的太医进来。 陈太医大过年的被叫来，心里有意见也不敢表现出来，这可是荣王府。 经过认真把脉，陈太医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时，刘嬷嬷惊叫一声。 第150章 世子，请节哀 “哎呀，太医，世子妃出血好多。”她才给世子妃垫上没多久，怎么就全都浸饱了。 陈太医和上官子书一听，立刻起身，看刘嬷嬷换下的垫子。 “哎！”陈太医大叹一口气。 拿出银针，开始施针止血。 “世子，今日幸好请的是老夫，整个太医院，也就老夫在妇人生子大出血上有独到的针法，不然世子妃这命可就难保了。” 他一边说一边操作。 这一操作就整整花了半个时辰，期间还开了药煎服，两相配合才把血止住。 余朝阳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世子，还有一事，还得提前给你打声招呼，世子妃这次遭了大罪，以后能不能有孕，就只能看天意了。” 刘嬷嬷听了，如遭雷击。 她从小带大的小姐，命怎么就这么苦。 这可如何是好？ 世子妃现在昏睡不醒，还不知道此事。 “世子，侧妃娘娘，此事不要告诉世子妃，老奴求你们了。”刘嬷嬷直接跪在地上，叩起了头。 现在房里除了陈太医是外人，几个丫鬟都是自己人。 刘嬷嬷才斗胆央求。 外面守着的人都没有进来。 “起来吧，你是个忠心的。你不说，我也不会告诉她。”上官子书上前一步把刘嬷嬷扶了起来。 此时的上官子书心里很矛盾。 世子妃一直喊着有人算计她。 可是他又一时找不到证据。 而整个王府，会算计她的人，只可能是他的女人，不是那两个姨娘就是南华。 南华的可能性最大，但凡事要讲证据，只凭猜测不能定人的罪。 如果真的是南华，他当如何？ 一个女人能把事情做到让谁也查不出来，这份本事，让他心里一寒。 如果真的是南华，那她就是一条毒蛇。 他要如何待她？ 余朝阳虽也有一些大小姐的脾气，但至少她的心思不多。 只是一些小把戏，还很容易让人查到。 此时的上官子书迷茫了。 “世子，世子，小公子他......”刘嬷嬷的惊叫声又响起。 刚才她起来就去照顾小主子，可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伸手去感觉一下小家伙的呼吸，可是孩子太小，呼吸都很难感觉到。 然后她扯了一根头发放到小家伙鼻端，几息都没看到头发动一下。 陈太医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告辞。 现在都已经戌时中（晚上八点）了，再不回去，年夜饭都冷透了，家里人还在等着他回去一起吃年夜饭呢。 听到刘嬷嬷的叫声，陈太医又过来查看孩子。 孩子还有体温，但明显比正常体温低，再摸心脏位置，心跳已经没有了。 “世子，请节哀。”陈太医一拱手。 然后拿了药箱走人。 “什么？”罗侧妃疯了一般冲到摇篮边。 “我的大孙子。”罗侧妃看到没了呼吸的大孙子，伤心地哭起来。 这是她的第一个孙啊。 上官子书捏紧了拳头。 他今天遭受了人生最大的挫折。 儿子没了，妻子生产大出血，差点没命，以后还能不能生都是个问题。 此时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他是不是做错了？ 这个世子之位带给他的好处在哪儿？ 如果他不是世子，南华不会设计他。 如果他不是世子，他的后院不会这么乱。 上官子书伤心地蹲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 突然，他站起身，冲了出去。 外面等着的人早已散去。 只有南华县主还等在这里。 上官子书一看到她，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单手掐住她的脖子。 “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上官子书双眼通红，如受伤的猎豹。 南华突然被掐住脖子，难受得双眼翻白。 拼命掰他的手。 可是上官子书是有武功的人，哪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抵抗的。 南华的四个丫鬟见状，纷纷上前帮忙。 “世子，您快放手。县主根本不在府里，怎么可能是县主？您不能无凭无据冤枉我们县主啊。”若云一边掰，一边叫。 而正在这时，王爷安顿好王妃又回转来，他也想知道太医在里面治疗的结果。 刚一迈进院子就看到儿子正掐着南华的脖子。 一个箭步上前，一掌就把他的胳膊拍开。 南华终于解脱，大口呼吸，然后猛烈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来，指着上官子书就想大骂，但又生生压住。 她知道上官子书此时失去理智，这个时候不是吵架的时候。 “世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真的不是我。我一整天都和你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害世子妃。”南华流着眼泪伤心地辩解。 “你先回你自己的院子。”王爷打断她。 南华带着泪眼走了。 “呜呜......，父王，孩子死了，朝阳大出血，堪堪保住性命。孩儿没用，孩儿没用。”上官子书哭诉，然后蹲到地上，双手抱着头。 那痛苦的样子，让王爷也心疼两分，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 “本王一回府就找了你暗一叔叔，他没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此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吃了这个亏。 既然朝阳说是有人害她的，你以后多弥补她一些。 你自己的后院需要你自己来稳，而不是这样颓废。” 王爷难得地温声劝道。 “父王......”上官子书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事情已经如此，只能面对。孩子你今晚就处理了吧，不要留到子时后，不吉利。 也不要给朝阳看到，她应该不知道孩子是死是活。 明早她醒来，你就直接告诉她生下来就是死的。然后你再多安慰安慰她。 但作为一个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顶得起这个天。” 此时的王爷是慈父，他知道儿子心里很难受，就多说几句教导的话。 回到自己院子的南华，进了内室，脸上的伤心一收。 江嬷嬷把几个丫鬟打发到外面，进了内室，把门一关。 南华看着江嬷嬷，脸上笑得特别灿烂，完全没有半点被掐的难过。 “江嬷嬷，你做得很好。不错，这是一百两的银票，给你的奖赏。”南华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江嬷嬷。 “多谢县主。”江嬷嬷恭敬地接过。 “有没有人看到你？”南华最担心的就是江嬷嬷被人发现。 祖父给她的两个暗卫早就探查过王府，守卫森严，想要做点什么，必须得非常小心。 第151章 她要活着，她要反击 “没有。老奴运气很好。世子妃别处不去，偏去了花园，那里是王府暗卫和护卫都不怎么关注的地方，正好方便老奴行事。 当世子妃回转下台阶时，老奴躲在一棵树上，用内力击在她的腿弯，然后她就摔下了台阶。”江嬷嬷说起自己的丰功伟迹，也兴奋不已。 “嗯，很好。那孩子死了，余朝阳大出血，以后还能不能怀孕都是个问题。 不过江嬷嬷，你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手，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武，不然就会露出马脚。 世子现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想的还不会太多，但王爷的眼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南华叮嘱道。 “老奴知道。县主放心。王爷不会想到老奴也会武。”江嬷嬷很自信。 她本是江湖中人，一次遇到仇家击杀，正好被世子夫人所救，为了活命，她隐姓埋名进了墨王府内院，做了南华县主的教养嬷嬷，表面是嬷嬷，实际是护卫。 但除了世子夫人和县主，无人知道。她行事一向小心谨慎。 “好了，今晚的年夜饭也不能按往常那么吃了。去帮我随便端点东西来垫垫吧。”此时的南华心情无比美妙。 不单她，各房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出一起吃年夜饭，都各自派下人去厨房端了饭菜到自己房里吃。 回到三房的三夫人时刻派人看着书香院，当她得知孩子死后，伤心地哭了好一场，还是三老夫人来骂了她一通才收住哭声。 “你要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就让宏哲把你送走。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再生就是，你难过他就能活过来？如果你坏了我们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三老夫人很强势地骂道。 “娘，我这心里实在太难过了。” “难过也给我忍着，他要娶南华就注定今天的结果。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 三夫人听了，又想哭，可是当着婆婆的面，她不敢哭。 “娘，儿子会多劝劝蓉蓉的。您放心。”三老爷劝道。 三老夫人一走，三夫人就扑进男人的怀里默默流泪，不敢哭出声。 “好了，只是孩子没了，又不是子书没了，你不用难过，孩子以后还会再有。 你以后尽量少见子书。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知道吗？ 等以后子书成了王爷，那时你想如何，为夫都不拦你。” 三老爷轻声安慰。 “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三夫人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 “会有那一天的。”三老爷当然给不出具体的时间。 回到棋雅院的夫妻俩，也让丫鬟去厨房端了些吃的来。 小琴也随时留意着书香院的情况。 没多久他们夫妻也知道了余朝阳和孩子的情况。 “哎，没想到南华县主居然能做到滴水不漏。”余元筝摸着肚子，长叹一声。 “你就那么确定是她做的？暗一叔叔都没发现端倪。” “这就是南华的可怕之处，连王府这样的守卫都能躲过。可见她身边的人有多厉害。” “以后你身边绝不能离人。我不是说丫鬟，是暗卫。” “嗯，确实。我一个弱女子，又这么大的肚子，肯定需要春雷他们护着。” “为夫也尽可能不离你身边。”上官子棋把自己也加进来。 “好。” 次日，当余朝阳醒来，得知孩子死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看着帐顶发呆。 上官子书哪里都没去，一直陪着她。 他们新婚时，两人过得蜜里调油，自从定下南华这门亲后，两人关系越来越僵，直到最后，他不是例行来看她一眼，都不上书香院。 现在想想，他真的后悔了。 ”朝阳，好好养好身体，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上官子书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你放心，世子妃之位永远是你的。”上官子书再次保证。 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不相信是曹南华害的，对吗？”余朝阳声音虚弱，但却冷若冰霜。 “不，我信你，但没有证据，父王已经调查过，暗一叔叔负责王府安全，却一点发现也没有。”上官子书也很无奈。 没有证据，他要怎么处理人，而且孩子已经没有了，就算找到证据，孩子也回不来了。 余朝阳轻轻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上官子书。 “朝阳，是我错了，以后我会对你好。你放心，你永远是我上官子书的正妻。”他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又一次保证。 “强求来的，果然不能长久。当初是我换的婚，结果只得来几个月的幸福，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余朝阳幽幽开口。 此时的她非常冷静，她回想着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余元筝，从没对她直接下手伤害，反而是自己想办法伤害她。 就是昨晚，她也是听了余元筝的话才压下心里的愤怒，强忍着把孩子生下来。 如果没有她那几句话的刺激，说不定她根本没有能力生下孩子，她现在已经死了。 没想到最后救她的是余元筝。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而真正害她的凶手却逍遥看戏。 她怎么能死呢？ 她要活着，她要反击。 就算反击不了，只要她人在，就能让曹南华永远不能成为正妻，不能成为世子妃，以后的王妃。 “不要想太多。过两天我去伯府一趟，请岳母进府来陪陪你。”上官子书很自责，可是一切都迟了。 这个年，王府过得没有半点喜气。 初二这天，出嫁女回娘家。 上官子棋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礼物。 两人吃过早餐就坐上马车，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去了余宅。 赵月娇早就等着女儿女婿了。 虽然年前才见过，但赵月娇就是盼着女儿能常回来。 “大姐夫，大姐。”两个小的一见到他们夫妻，第一个跑上前来。 一个扶余元筝，一个帮着推轮椅。 上官子棋装残疾，装得谁也看不出。 自从分了家，余宅里没有不相干的人，家庭很温馨。 每次回来，余元筝都特别开心，不想走。 父母疼爱，弟弟妹妹亲近。 上官子棋也感觉很舒心。 一家人稍聊了一会儿，上官子棋提出他要出去一会儿，回来一起吃午饭。 “你要去哪儿？”余元筝奇怪。 “去你的那个小院里看看。” 余元筝差点把那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真是一孕人就傻了。 第152章 是姑姑要害他 上官子棋来到余元筝的那个嫁妆小院，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 清风和明月推着他进去。 王爷已经先一步来了，正等着他。 两人一起进了左边厢房。 顾太医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已经能下床活动。 但他却如失了魂般过了这半个月。 那一剑刺向他时，他吓得连动弹都做不到，傻傻地让剑刺进胸膛。 那种濒死的绝望，他醒来后想起终身难忘。 他醒来就看到有两个面生的壮士守着他，同时也照顾他。 但就是不给他出这个院子，他问什么，那两人都不答他的话。 他又每天惶恐不安。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他一无所知。 此时看到荣王爷他才知道原来他能活着是荣王爷救了他。 “下官见过荣王爷，见过大公子。”顾太医惶恐地起身见礼。 “顾太医，有人要杀你灭口，你可知道？”王爷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太医。 “什么？”这些天顾太医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他。 他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但如果要杀他早就杀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不清楚？”王爷面色更冷了两分。 顾太医心虚地看了上官子棋一眼，然后跪在王爷面前。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顾太医不停叩头。 王爷和大公子都站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之前他就知道大公子醒了，但又没人看到他施针的手法，他还有几分侥幸。 但王爷如此问，说明王爷什么都知道了。 “说吧，谁指使你的？” “是......，是......”顾太医还犹豫不决。 “说！”王爷沉声，威压十足。 “是淑妃娘娘。”顾太医被吓得脱口而出。 “她为何要害子棋？”王爷听了感觉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下官不知，下官只听命办事。”顾太医颤抖着身子回道。 王爷听了久久无语。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替姑姑办事？”上官子棋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太医愿意为一个后妃办事的，而且他犯的还是一旦被查到就可能杀头的大罪。 他更不理解姑姑为什么要害他。 “下官能进太医院是淑妃引荐的。下官有一次被一位贵人冤枉，也是淑妃娘娘保下了下官，并为下官推翻了冤屈，才让下官没有因此获罪。不然下官早就家破人亡。”顾太医实话实说，就算不说，王爷应该已经查到。 的确，他说的这些王爷早已查到，但王爷不明白的是妹妹为什么要害他儿子的命。 “给他备纸笔。” 暗卫立刻照办。 “把你如何听从淑妃的命令，如何害本王儿子的事一一写清楚。” 顾太医知道自己躲不过，只得乖乖写下自己的罪状。 写好后，画了押，压了自己的手印。 “王爷，下官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王爷开恩，饶过下官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下官只是听令办事。”他的言外之意是他不是主谋。 顾太医在接了淑妃的命令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都还没来得及把家里安排好。 他怕做得太明显，会让淑妃和王府发现端倪。 同时也带着一分侥幸，没人知道是他做的。 因为每次他去王府给大公子施针都只是他一人，没人看到，也就没人知道他的针法有误。 “暗九，初七过后把人交给刑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王爷不理还要求饶的顾太医，拿了认罪书就要走。 他还要回王府带王妃回娘家。 知道是亲妹妹做的，他不是不难过，但现在是新年，今天不适合进宫去问罪，得等几天。 ”王爷，刺杀下官的人应该不是淑妃娘娘安排的。“眼见王爷就要走出门，顾太医立刻说出自己的怀疑。 “何以见得？”王爷停下脚步。 “如果淑妃要杀下官，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前不久，淑妃娘娘还找下官看诊，特意又叮嘱下官万事小心。还许诺下官，过了年就给下官的儿子推荐个满意的差事。” 顾太医之所以说出来，也是希望王爷能查出究竟是谁要杀他。 哪怕他进了刑部，最终被判死刑，他也想在死前弄明白这件事。 他不相信是淑妃要杀他。 “此事本王自有定夺。”王爷留下这句话走了。 上官子棋也跟着走了。 顾太医大年初八那天被丢进刑部。 后来顾太医被判死刑，其家眷流放一千五百里服劳役三年。 上官子棋回到余宅，正好赶上吃午饭。 他陪岳父大人喝了点酒，结果余蕴之没喝多，他反而喝醉了。 只得让他到床上躺会儿。 “筝儿，子棋是不是心里有事？”余蕴之作为头脑还不错的读书人，一看就知道女婿有心事，这是在借酒消愁。 “应该是吧。女儿还没来得及问他。”余元筝没有跟着去小院，不知道顾太医对他说了什么。 真是的，就不能等几天再去，非要大过年的去办这事。 余元筝不知道是王爷让他去的。 等上官子棋睡醒，已经下午。 他们才准备回王府。 一家人依依不舍地送他们走。 而一整天，余元筝都没有向家里人说余朝阳的事。 大过年的，不宜说这些糟心事，不过迟早家里会知道。 “夫君，顾太医说了什么让你心里难过了，对吗？”上了马车，走出一段距离，余元筝才开口问。 上官子棋把人轻轻拥进怀里。 “夫人，有你真好。不然我已经见阎王了。”上官子棋又一次说同样的话。 “怎么了？”余元筝感觉到他的心除了庆幸，同时也在伤感。 “是姑姑要害我。”上官子棋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果然是她。”余元筝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还没醒之前，三皇子有一次带着一个大夫来，强行要给你看诊。现在明白为什么了。 她就是怕你没有再继续让顾太医治疗，脱离了她的掌控，会醒来。 那次幸好母妃和我回来了，拖延了时间，也阻止了此事，不然真让三皇子得逞了。 可惜三皇子动作太快，当场就把人给杀了，来个死无对证。” 余元筝说起那件事，现在想想还有一阵后怕。 “姑姑为什么要杀我？” 第153章 皇上，臣有事 “因为你挡了她的路呗。”余元筝像看傻子似的看他。 “我能挡他什么路？”上官子棋觉得莫名其妙。 他又不是皇子，要和三皇子争皇位。 “你不听她的话，就是挡了他的路。” “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她又不是我母妃。” 余元筝有点怀疑他的智商了。 “因为她要王府支持她的儿子上位，而父王和你根本不理她，她当然就有意见了。” “可这和害我有什么关系？荣王府多少年来都是中立，只忠于大魏。她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现在换成二弟是世子，也一样如此。”上官子棋说得理所当然。 “那你有没有注意现在的世子与三皇子关系是不是比你和三皇子关系要亲近一些？” 余元筝对这块不了解。男人出府做什么，女眷一般很少知道。 “我明白了。”上官子棋一下就想通了。 自从大皇子出事后，姑姑是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过几次，让他多和三皇子亲近，甚至有一次还让自己弃了大皇子去做三皇子的伴读。 但因为他从小和大皇子亲近，根本不可能按她说的去做。 而且他根本看不上三皇子的为人，不够大气，总想争先要强，心胸狭隘。 为了一点小事都要给人一个教训。 这样的人入不了他的眼。 现在二弟是世子，与三皇子的关系的确比他关系亲近一些。 大皇子残疾，如果三皇子上位，王府势必要与未来皇帝处好关系，那么现在的世子就要与未来储君搞好关系，以后君臣才能和乐。 而他与三皇子关系不如二弟，那么只有他永远也好不了，才是对三皇子最有利的。 “哼，打得一手好算盘。”上官子棋狠狠地一拳砸在马车中间的小方桌上。 “想明白了？”余元筝见他的表情就知道。 “是。多谢夫人提点。” “不过，我怀疑原因应该不止你想到的那些，应该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事。”余元筝有预感，但没有证据。 “嗯。顾太医遭到刺杀就很蹊跷。我都已经醒来这么久，她都没有动手，而突然又动手，这不合常理。” “也就是杀顾太医另有其人？”余元筝疑惑。 “没错。” “会不会又是沧澜国人？”余元筝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有可能。但找不到理由。除非真正想害我的人是沧澜国人。”上官子棋感觉越来越复杂了。 “哎，你这条小命这么多人惦记，以后出门护卫一定要带够。”余元筝长叹一声。 “是，夫人。为夫的功夫也不弱，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上官子棋听夫人这么关心他的安全，心里一暖。 “你和父王比，谁的功夫更好？”余元筝很好奇。 “当然父王的好，他对招式运用比我熟练，但他年纪比我大，耐力没我强。所以在对敌时，我能打得比他久。”上官子棋一副求表扬地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过了正月十五，我们就去乡下吧，你太久没练武，你得快点追上父王，不然我们娘仨安全没保障。”余元筝开起了玩笑。 “遵命，夫人。” 两人说笑着，上官子棋的心情好了很多，有妻有子，他已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姑姑的事，自有父王去处理，为他讨回公道。 两人回到王府，没想到带着媳妇回门的其他人都回来了，他们俩是回来最迟的。 上官子书也陪南华回了娘家。他心里虽难受，但还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余朝阳生产一事让他一下成熟了不少。 一回来，他又来到余朝阳房里陪着她。 南华县主表现得非常大方得体，没有任何不满。 “县主，世子这样冷落您，您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大丫鬟若云想不明白。 “如果世子就此丢下余朝阳不管，说明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那样的人才可怕。余朝阳遭此大难，他关怀一下是应该的。”南华看得很明白。 要想赢得世子的心，她有的是时间，不差这点。 余朝阳说穿了就是有点小心机，但又不够手段的内宅小女人。也不知道当年老王爷怎么就看上她，定为世子妃。 可是让南华想不到的是，初七过后，世子直接住进了军营，根本不回府。 上官子书把自己逼到极致，每天认真练武，学习兵法，参与士兵操练。 顺带还把上官子峰给管得死死的。 王爷看到他们兄弟一起上进，心里很欣慰。 初八这天，皇上正式开朝。 王爷一大早就去上早朝。 早朝过后，王爷不请自来地去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 “荣王爷有事？”启明帝还没从新年放假的轻松中进入工作状态，有些懒散地问很不客气坐下的王爷。 “皇上，臣有事。”王爷一本正经。 “何事？”启明帝从御案后走出来，坐到王爷旁边的椅子上。 王爷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启明帝看。 启明帝接过认真看起来。 看完，表情变化不大，还带着两分玩味。 “您这什么表情？您的后院没管好，您就不愧疚？”王爷有点恼火。 “朕的后院那么多人，朕能管得了哪个？ 只要她们没闹出大事，一些挣风吃醋的小把戏，哪天不上演？ 只要不过份，朕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婉淑妃做的这事，你不觉得这是你的家事吗？ 那可是你亲妹妹，她要害的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朕的儿子。” 启明帝说话气死人不偿命，引得王爷狠狠地瞪他一眼。 两人的关系，既君臣，也朋友。 “好了，臣只是告诉您一声，臣要去找淑妃。找个公公带臣去吧。”王爷之所以告诉皇上，只是正大光明进他的后宫而已。 “来人。”启明帝高喊一声。 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 “皇上。” “带荣王爷去婉淑妃宫里。” “遵旨。” 小太监带着荣王爷出去后，皇上摸着下巴在御书房里徘徊起来。 他并不是完全无感。 从中他一眼就看出问题。 他的淑妃要害她的亲侄子，一看就知道在为他的三皇儿铺路。 荣王府地位超然，淑妃又出自荣王府，她就觉得自己有天然的优势了。 只是她打错了算盘，荣王府不是她想利用就能利用的。 “海公公，走，朕也出去走走。”他想去偷听他们兄妹要如何谈。 第154章 兄妹吵架 这些天，淑妃心里也忐忑不安。 年前她就收到消息，顾太医突然失踪了。 顾家到处找人，还报了官，甚至把消息都传到她这里来。 她很担心是大哥发现了什么，把人劫持藏起来了。 大侄子醒后，她一直不敢找大哥来说说话，因为她心虚。 这都二十多天过去，也没有顾太医的半点消息。 昨天突然听说顾太医被人丢去了刑部。 三皇儿已经十八岁，年前已经搬出宫开府，准备大婚之事。 她已经给皇儿选好了皇子妃。 她想找三皇儿商量，可是一想到自己做的这事，三皇儿并不知道。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从昨天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到现在。 “淑妃娘娘，荣王爷求见。”大宫女宝珠轻轻走到淑妃三步距离停下禀报。 “什么？”淑妃一听，惊得从榻上猛地站起。 “是皇上身边的杨公公带来的。”宝珠小意地看了看主子，说道。 人都到了殿外，她不可能不见。 荣王爷的地位比她这个淑妃高多了，她根本不敢拒绝。 “请他进来。”婉淑妃稳了稳心神才吩咐道。 王爷大步流星进来。 “大哥怎么来了？”淑妃在王爷面前根本不敢端什么宫妃的架子。 王爷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小太监乖乖退了出去。 淑妃见此就知道大哥来者不善，也把伺候的宫人打发到外面去。 她不想两人一会儿闹得不愉快，传得满宫都知道。 王爷阴沉着脸走到婉淑妃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得婉淑妃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大哥，你......”婉淑妃捂住娇美的脸，惊恐地抬头看着王爷。 “为什么要害子棋？”王爷直截了当问道，脸色阴沉得能吓哭小孩。 淑妃一听就知道自己做的事大哥已经知道。 “大哥，你别瞎说，本妃怎么会害子棋，他可是本妃的亲侄儿。”她还想做垂死挣扎。 忍着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哼！”王爷又把顾太医写的认罪书，直接拍在她面前。 淑妃拿起，快速浏览。 “大哥，小妹冤枉，顾太医肯定是受人撺掇来破坏我们兄妹感情的。”她还想狡辩。 “他和本王无冤无仇，他有什么理由来害我儿？” “小妹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害子棋？” “你不承认是吗？明日本王就上书皇上，大魏北面边境，沧澜蠢蠢欲动，需要皇子坐镇才能保大魏平安，三皇子是最适合的人选。”王爷拿她的软肋威胁。 “不，大哥，你不能这么做。深儿也是你的亲外甥。”淑妃急了。 荣王爷的一句话，不说一言九鼎，也没差多少。 只要大哥一说，皇上肯定会同意。 “子棋也是你的亲侄儿，你怎么下得去手？”王爷用同样的话反问。 “呜呜......，大哥，我是你亲妹妹，你为什么就不为我着想？ 我明明出自大魏最有权势的荣王府，可是你呢，对我不闻不问，随便我在这后宫艰难生存。 旦凡你稍微支持一点，我也不至于只是个淑妃。 皇后之位我当之无愧。 现在呢，皇后压在我头上，贵妃压在我头上。 如果我是皇后，我的皇儿就是嫡子，我的皇儿就会被封为太子。 可是现在呢，我只是一个淑妃。 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还在前面。 要是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七皇子都要长大成人了。 我的皇儿还有什么希望？ 大皇子废了后，我找子棋谈，让他多与三皇子亲近亲近，最好是改做三皇子伴读。 结果他怎么说？他说三皇子不配他做伴读。 这样的侄儿怎么会支持我儿？ 但子书就不同，我让他多亲近三皇子，他就很听话地处处站在三皇子这边。 还时不时与三皇子一起玩，一起出城玩猎，还帮三皇子做些事。 如果他成了世子，以后三皇子才多个帮手。” 淑妃刚开始还哭着报怨王爷，说到最后越说越气愤。 “所以你就买通王妃院里的郑嬷嬷在猎场给他下药，然后又设计他从马上摔下来，又派顾太医来为子棋医治，不想让子棋醒，子书以后就是世子，就能帮你和三皇子？” “不，我没买通郑嬷嬷，子棋从马上摔下来的事不是我安排的，我只是利用他昏迷不醒的事。我可以拿我们的父王起誓，这事绝不是我做的。” 婉淑妃没做过的事，她不认。 王爷听了，皱着眉盯着她，想从她的表情看出她话的真假。 只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只是想子书被封为荣王府世子。也不是想杀了子棋，只是让他不要醒来。 你和皇上君臣和睦，如果三皇子以后继承大统，子书也如你这般帮他，整个大魏自然安定团结，我也是为大魏考虑。” 婉淑妃又补充说道，而且还大义凛然。 “哼，不是你想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王爷嗤之以鼻。 “本妃为什么就不能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婉淑妃不服气地反问。 “本王告诉你，皇上要封谁做太子，我荣王府绝不插手。 如果三皇子有本事，就做给他父皇看，做给天下百姓看。 他能上位，我荣王府自然辅佐，如果他没那个本事，就老老实实做他的皇子。 以后子书再敢亲近三皇子，本王打断他的腿。本王说到做到。” “你.....，大哥，我是你亲妹妹，为什么如此待我？” “当初本王就不赞成你入宫，是你和二老夫人硬要上蹿下跳让你入宫。 你以为你出自荣王府，皇上就能高看你眼？ 你一个庶女，还想做皇后？ 你能做到淑妃，皇上已经很给面子，同时也是看我上官家的面子。 皇家立太子，从来都是德才兼备，有治国之才，以社稷和百姓为重。 你再看看三皇子，除了一些小聪明，哪里有成为太子的大家风范？ 居然听你一个妇人的话，找个大夫还亲自带进我荣王府来害子棋。 就凭他这样的所作所为就没有成为帝王的胸襟。” 王爷把三皇子批得一无是处。 气得婉淑妃指着王爷：“你，你.....，你不是我大哥。” 她只挤出这么一句，再也找不到别的话说。 “本王是上官家的嫡长子，现在的荣王爷。 如果你不安分守己，以后自有你苦头吃的，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以后你们母子会如何，本王不会管。本王会把我荣王府的态度直接向皇上禀明。 如果你再敢做对不起上官家的事，本王不介意开宗祠，把你除名，那时你再不是上官家的女儿，看你在这后宫如何立足。” “呜呜......，大哥，不可以。大哥我错了。”婉淑妃听王爷要把她从族谱上除名，吓得不轻。 如果真让大哥这么做了，她在后宫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后宫哪个不讲身份，除了宫里的地位，就是娘家的地位，两者缺一不可。 “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王爷一甩袖，大步离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爷一个习武之人，早就知道门口有人，一想就知道是谁，不过他行得正做得端，无所谓让皇帝听到。 他只是向皇上拱了下手，从皇上面前迈步离去。 而追着王爷的脚步出来的淑妃娘娘一看到皇上就在门外，惊得嘴半天合不拢。 第155章 降为婉嫔 “皇，皇上？臣妾参见皇上。”婉淑妃吓得瑟瑟发抖，行个礼，腿都站不稳。 皇上就那么看着半蹲着的淑妃。 这个女人，还真如荣王爷所说。 他确实是看王府的面子，又加上她生了个皇子才把她提到淑妃这个位置的。 没想到助长了她这么大的野心。 有野心没问题，但她居然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敢算计和祸害。 荣王只是口头上警告她，念在是一个爹的份上，给她留了不少情面。 也是在给他这个皇帝情面。 表面上看这是荣王府的家事，但也是他的家事，他后宫的女人如此歹毒，他不得不多想几分。 “你除了害过你的亲侄儿，还害过谁？”启明帝冷冷地问道。 “皇上，臣妾没害过谁。臣妾知错，臣妾知错。”淑妃直接跪下。 “婉柔，看在你给朕生了一个皇子的份上，朕荣宠你几分，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连带着把朕的皇子也教坏了，你已德不配位，今日起你就搬出这朝霞宫吧，降为婉嫔。如果你再不知道好歹，下一步就是冷宫。”皇上留下这句话，也甩手走了。 自有海公公会按他的旨意监督她搬走。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错了。”婉淑妃，不，现在应该叫婉嫔了，哭着向远去的皇上求饶。 但皇上头都没回一下，向皇后宫里而去。 还是那两个小家伙最得他心。 可爱，又不失调皮，尤其老七，总能逗得他很开怀。 上官婉柔被降为嫔的消息随着王爷的出宫传遍了后宫，接着传出了皇宫。 回到王府的王爷听到后，一点不意外。 他之所以只是和妹妹吵一架，而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处理，就是预料到皇上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而二老夫人和二老爷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捶胸顿足。 然后二房母子一起来找王爷。 “大哥，妹妹怎么就让皇上给降为嫔了？这事你可得找皇上说道说道。妹妹做了那么多年的淑妃，皇上都没说她哪里做得不好。怎么突然就说她德不配位了？”二老爷气急败坏地嚷嚷。 “是啊，王爷，婉柔是你亲妹妹，你可得帮帮她呀，你去找皇上说说情。婉柔哪里做得不好，她可以改。她的身份一降，你让三皇子如何自处？他眼看就要大婚了。”二老夫人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苦口婆心地劝道。 婉妃是她最大的骄傲，要是女儿在宫里的地位不保，她出去都没面子，她还怎么在王府颐指气使。 “皇上说她德不配位，就是德不配位。皇上金口玉言，本王只是臣。”王爷不冷不热地一句话。 言外之意是皇上的决定谁也别想改。 “大哥，皇上为什么会降妹妹的位份？” “她居然敢害子棋，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做淑妃？皇上只是将她降为嫔，已经是格外开恩。” “你说什么？妹妹怎么可能害子棋？”二老爷故作惊讶，还表现得非常真实，让人看不出半点作假。 “哼，她收买顾太医，对子棋下毒手。此事本王还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是不是也参与其中？”王爷突然严厉的问道。 “大哥，瞎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参与其中。”二老爷立刻否认。 “你们最好没有参与，如果被本王查到你们也参与其中，本王绝不轻饶。” “大哥放心，我们绝对没有参与其中。大哥，妹妹为什么要害子棋？”二老爷明知故问。 “想知道进宫直接问她去。” “可是，大哥……” “没有什么可是，本王只管政事和军务。”王爷打断二老爷还想说什么的话。 二弟母子什么想法，他一清二楚。 想母凭女贵，想哥凭妹贵。 两人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三房母子也在谈论此事。 “母亲，王爷已经从顾太医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三老爷有些懊恼。 那一剑居然没有要了顾太医的命。 昨天顾太医被丢去刑部，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没想到那么重的伤，居然都被王爷找人救活了。 京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大夫了？ “嗯，你做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三老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脱离了她的掌控。 “没有。只是没想到大哥早就安排人跟踪顾太医，才让暗卫没有把人直接当场解决。但据执行任务的暗卫说，他那一剑正中要害，想要活命很难。” “但问题是顾太医活下来了。”三老夫人只看到结果，“以后做事，你要多点考虑，不可再如此草率。” “是，母亲。”三老爷恭敬答道。 “你再派人查查，到底是谁救了顾太医，那么重的伤都能救活，说明此人医术了得。如果能收为己用最好，如果不能，直接杀了。”三老夫人不带半点温度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是。”三老爷领命。 “还有，你的任命书也该下来了，这次皇上对你不错，把你安排在兵部任主事，管军需粮草。到时你想办法再安插几个人到京城各处。如果宫里也能安插上人更好。为我们以后行事做准备。” “是。” 他们母子不像母子，更像上下属。 三老爷当天就派人在京里打听。 结果三天过去，也没打听到哪个医术了得的大夫。 他们还没回京之前倒是有一个叫曾元的大夫，还在京里开了三个只卖药不看病的药铺。但此人早已离开京城，说是回什么药王山继续学习，然后回来给大公子治腿。 他又派人去找什么药王山在哪里。他势必要把此人诛杀，不能给他回京治疗子棋的机会。 这事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有结果的。 正月十五，王府里除了二房的孩子和三房的孩子出去玩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出府。 这个年过得很压抑。没人想到要热闹一下。 王妃和余元筝养胎，更不可能出去凑热闹。 但上官子棋亲自做了几个灯给余元筝玩，就挂在院子里。 他在丹青上很有造诣，在花灯上画了各种花鸟虫鱼，非常漂亮。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余元筝看着七八个花灯，造型各异。 有兔子灯，有莲花灯，有鲤鱼灯....... 就在她欣赏得不亦乐乎之际，余朝阳的奶嬷嬷刘氏来了棋雅院。 “见过大公子，见过大少夫人。” “刘嬷嬷不在书香院伺候你主子，跑来这里做什么？”余元筝不明白。 刘嬷嬷自从那次搬嫁妆来过棋雅院，再没来过。 “大少夫人，可否移步去一下书香院，世子妃她想见您。”刘氏把姿态摆得很低，说话非常客气。 “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余元筝嗤笑道。 “大少夫人，以前是奴婢不懂事，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刘氏舔着脸认错。 以前在伯府时，这个刘氏没少欺负原主。 “余朝阳不会是想到什么招，想算计我吧？”余元筝可不信，余朝阳这么放低身段来请她去喝茶聊天。 “大少夫人，您放心，世子妃是真心请您过去，她有话和您说。”刘氏想着世子妃的交代，一定要把人请过去，她把话说得更真诚了些。 第156章 真心道歉 “夫君，既然大姐姐这么有诚意，我就去一趟。“余元筝也想知道余朝阳到底想和她说什么。 “好，路上小心。”上官子棋也没拦她。 几个丫鬟立刻拿了件厚披风把主子裹得严严实实，才扶着她出了棋雅院。 上官子棋一个响指，就有几个影子跟着余元筝去了。 现在整个王府书香院的暗卫最多，其次就是棋雅院，所以上官子棋还是比较放心妻子出去的。 书香院的暗卫只为守护铁箱子，而棋雅院的暗卫就是护卫余元筝，这是王爷特意给的人手，归他们夫妻调度。 来到书香院。 前两天下过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路上不见半点雪渣。只有被下人铲到路边的还能看到点。 青石板路很平顺，只要不是故意有人使坏，一般不会摔倒。 进了正厅，再进外间，然后进了内室，就是余朝阳的卧室。 她还在月子期间，并没有出来。 里面烧了两个炭盆，很暖和。 余元筝一进去就感觉有些热。 余朝阳半坐在床上，看到余元筝真来了，她才在丫鬟的伺候下起身。 她脸色还比较苍白。起床都要人扶，走路也一摇三晃的。 余元筝感觉她风一吹就要倒般脆弱。 “世子妃，身子可好些了？”余元筝常规性问候。 “能下床了。二妹妹，请坐。”余朝阳再没有以前的颐指气使。 而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淡然。 叫的是二妹妹，而不是大嫂。 这是想套进乎？ 经过那事，难道她变了个人？还是鬼上身了？ 余元筝这半个月来，不曾见过她，结果今天一见，和以前完全两样。 余朝阳坐到余元筝的对面。 “你们都下去吧。二妹妹，我想和你说说私密话，可否让你的丫鬟先到外间去一下？”余朝阳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余元筝想到暗处还有人盯着，她也不担心。 让紫月她们出去。 余朝阳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余元筝的大肚子看。 好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 “二妹妹，谢谢你。”余朝阳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道谢，真是难得。 “你谢我什么？”余元筝真不知道她谢自己什么。 “除夕那晚，因为你的几句话点醒了我，我才坚持了下来，也活了下来。” “哦，你是说我在窗外喊的那几句话呀。我之所以刺激你，当然是有目的的，你可不能死了。你死了，南华县主就会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我可不想和她纠缠不清。”余元筝说得很直白。 她可不懂那些弯弯绕。 “你可真是的。”余朝阳没想到她说得这么明明白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好了，这个谢我收下了。你找我来不会只是想谢我的吧？”余元筝直奔主题。 余朝阳看着她，眼神有些放空。 这张脸，她以前非常讨厌。 一个庶子生的女儿居然比她这个长房嫡女还漂亮。 所以她从来不带二妹妹出府去参加聚会。 甚至有时动过想毁了这张脸的念头。 不过那只是想想，她还没那个胆，毕竟都是一个府的姐妹。 她重生后，想到自己的命运，毫不犹豫就把她拉下水，和母亲一起，又私下联系王府二公子，策划了一场换婚。 现在再看，这真是可笑之极。 看看现在的二妹妹，过得多幸福，还一怀就是双胎。 她嫉妒得不得了，但现在看着眼前的大肚子，她再没有了嫉妒之心。 人家的肚子其实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不是世子的孩子，而是大伯哥的孩子，她根本没必要嫉妒。 “你恨我吗？”收了收心神，余朝阳问出自己最想问的话。 “你是指什么？”余元筝觉得有些莫名。 “换婚之事。” “哦，恨啊，怎么不恨？如果不是你拉着我嫁进王府，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娘家享受我娘的疼爱。”余元筝其实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要恨也是原主恨，因为上官子书的一掌打在脖子上，让原主因此命都没了。 才有了她这个后世来的占了这个身。 如果原主没死，她或许也不会穿越，说不定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穿来也不错，上官子棋这个夫君目前令她很满意，前世都快四十了也没把自己嫁出去，白捡个好老公，多美的事。 从这点来讲，她又要谢谢余朝阳两口子，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但想到自己占了原主的身，她虽不会把世子夫妻两人杀了，但也不会不计前嫌，友好相处。 “对不起。”余朝阳很郑重的道歉。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向我道歉的？”余元筝见她那认真的样子，疑惑问道。 “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以前是我做得不对，以后我不会再针对你，也不会和你过不去。 如果南华要欺负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算是我对你的弥补。”余朝阳说得很认真，很真诚。 “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余元筝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余朝阳。 “经过除夕那晚的生死，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在那种时候，却是你点醒了我，以前在娘家时，现在想来我多么幼稚。 一家子姐妹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我却因为嫉妒你的美貌，处处为难你，打压你。 进了王府，大公子醒了，我又担心他会抢回世子的位置，还故意设计大公子的两个丫鬟来给你添堵。 自从世子定下南华我才知道，我在世子心里根本没占多少位置。 我就像发了疯般想把南华给杀了，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结果她进府才半个月不到，她就能做到不声不响害得我痛失孩子，还查不到半点把柄。 现在还落得个体弱多病。 你和她比起来，她就是一头猛虎，而你就是只小兔子。 而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太天真，太自以为是。 我好后悔嫁进王府。 如果当初伯府提出退婚，说不定皇上也不会怪罪，可是我却一心想做世子妃。 一步错，步步错。” 余朝阳说得乱七八糟，没有顺序和主次。 但余元筝还是听明白了。 她醒悟了，她后悔了。 生个孩子又让她重生了一次。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世上什么药都好找，唯有后悔药没有。 “希望二妹妹能接受大姐的道歉。” “你是在拉同盟吗？”余元筝想到这个可能。 “不，我是真心道歉。你以后离南华越远越好。她不简单。”余朝阳提醒道，并盯着她的肚子，意有所指。 “好，我姑且信你真清醒了。”余元筝信她是真心道歉，但她能不能行好以后的每一步，她就不能肯定了。 一个人受的教育决定了她的性格，有时很难改的。 “另外还有一事。我想告诉你，希望对你和大公子有帮助。”余朝阳下了一个决定。 第157章 王妃吐的好难受 这个决定，她想了很久。 这个王府，只要曹南华一直在。她与她之间就永远会斗下去。那她和二妹妹之间就不能有矛盾。 只有化解她与二妹妹之间的干戈，如果能让二妹妹帮她，以后她在这府里才不至于被南华逼到毫无立足之地的地步。 “什么事？你说。”余元筝也好奇。 余朝阳把身子向前倾了倾，离余元筝更近了些。 “二妹妹，以后你和大公子尽量少和二老夫人过不去。“余朝阳悄声说道。 “大姐何出此言？你应该知道我从不招惹她，从来都是她看我不顺眼。”余元筝觉得她说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听我的，我不会害你。因为......”余朝阳顿了一下，话在嘴里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开口，“因为未来三皇子会被封为太子。” 但声音很低，不过余元筝还是听到了。 她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余朝阳是重生的，这么重要的事，她肯定清楚。 此时肯告诉自己，可见她的道歉很有诚意。 “你从何得知？”余元筝还是要按正常人的反应问一句。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得知，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余朝阳说得很郑重。 “好，多谢了。好好养身子，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余元筝领了这份情。 然后告辞回棋雅院。 上官子棋又做了两个灯，一共有十个灯，每个里面都放了烛，等天一黑就点上。 “夫君，要不要给母妃送两个过去？母妃看了这灯，就等于她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也看了。“余元筝有好东西就想到与王妃一起分享。 ”好。“上官子棋无有不应。 余元筝亲自选两个大点的飞仙灯让小琴给王妃送去。 结果小琴回来时，手里的灯变成了四盏。 “咦？你这是出去赚灯了？”余元筝一眼就看出她手里的四盏并没有她送出去的两盏。 “大少夫人，王妃院里的灯更多，都是王爷让人去外面买回来的。 王妃收下了奴婢送去的，然后另外挑了四个给奴婢带回来。 王妃是给小少爷小小姐的。” “哈哈，母妃真有意思。我送她两个，还倒赚两个。”余元筝很高兴。 没想到父王也这么浪漫。 “因为你怀的是双胎，所以母妃一给就要给四个。” “哦，原来如此。” 当天黑下来，几个丫鬟把十二盏花灯都点上，挂在院子，大门，外间各处。 灯光从里面照出，灯上的图案在烛光中显得更加美轮美幻。 烛火再摇曳一下，各种图案如活了一般，更增加了几分神秘之感。 尤其两个画了飞仙图案的，感觉仙女是从天上慢慢飞舞着从天而降。 晚饭后。 上官子棋才问起她去书香院的情况。 余元筝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 直到最后余朝阳的悄悄话，余元筝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才开始说。 “你说世子妃说的那事真会变成现实吗？”余元筝不太肯定。 虽然现在大皇子腿基本算好了，只需要多练习就行，但历史到底会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她真的没有把握。 “你不要听她瞎说，她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 大皇子比其他皇子优秀太多，根本没得比。他现在还不想站起来，也不治脸，主要是考虑到沧澜国再打什么歪主意。 只要他一站起来，整个朝堂基本不会有太多别的声音。同时他也想看看下面几个兄弟盟能做到什么程度。” “哦。那我就放心了。现在姑姑都被降为嫔了，三皇子的优势又少了很多。”余元筝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是无端感觉爽。 她只在宫宴上见过那个所谓的姑姑，她也没召自己过去和她说说话，可见她根本就看不起自己。 这么不友好的女人，就跟她娘一个样。 她和她们母女都犯冲。 余元筝把余朝阳的话当成耳边风。 前世是前世，这世是这世，肯定不会一样的。 正月很快过去。 王妃开始孕吐，和余元筝完全相反。 那难受劲，别提了。 每天一早就是狂呕一通，然后吃点什么，在胃里停不了多久又开始吐。 才短短几天，王妃就瘦了一圈。 王爷这些天都不去早朝，留在府里跟着王妃一起难受。 王妃是吐的难受，王爷是看到妻子吐，心里难受。 “子棋媳妇，有没有什么办法？”王爷已经忍无可忍了，特意来棋雅院问这个问题。 “父王，可以给母妃吃些酸的东西。可能会好点。”余元筝建议。 可是现在这个季节，又没有鲜果。 王爷听了，立刻派人去大街买些果脯回来。 结果果脯都是甜的，一点用都没有。 王爷干脆让王妃直接喝点醋，可是胃哪里能承受那么酸的东西，喝了两口就觉得胃更不舒服了。 王爷两手抓天，一点办法都没有。 余元筝想来想去，终于让她想到一个办法。 酸菜！ 这个王府里还真没有，但乡下人，为了保存蔬菜，肯定会腌一些的。 王爷又骑了马出城，去庄子上找，带了好几坛回来。 王妃一吃到用酸菜做出来的菜，再也停不下来。 然后真好多了，王爷才放下心来。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年前就商量好，过了年就再去庄子上养胎，因为王妃不舒服而耽误到现在。 如今见王妃好多了，他们把此事就提上了日程。 王妃也早就说好，她要一起去。 王爷虽然很舍不得王妃出去，但想到子棋媳妇就是神医，跟在儿媳妇身边，他更放心，就同意了。 王妃现在又不用管家，全都交给了南华县主。 二月二这天，王爷亲自带着人送他们去庄子上。 杨庄头早就得了消息，把院子准备好。 其实还是原来的，王妃就住当时大皇子住的那个房间，上官子棋夫妻还住回原来住过的那间。 “筝儿，这庄子上真是好，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比王府里新鲜。”王妃发出心灵感叹。 “那是，这里人少，草木多，空气当然就新鲜了。最关键是没有讨厌的人。” 余元筝以前在城里住的多，特别想能有机会到乡下住住。上次回去，她就很舍不得。 现在又来了，她心情也好了很多。 在王府里总感觉没有在这里自在。 没想到，他们在庄子刚安顿好的第二天，靖王府的世子和郡主就来了，而且是特意带特大好消息来的。 第158章 大喜事 “我的天啊，元筝嫂嫂，这才几个月不见，你这肚子怎么这么大了？”灵萱郡主一看到余元筝，那大得出奇的肚子，惊叹不已。 “双胎，是比别人的大一些。”余元筝也觉得肚子好像大得有些过。 她现在双腿已经开始肿了，每天晚上睡觉很不安生。 翻身都困难，经常要夫君帮一下。 腿那头还要垫个枕头，把脚抬高一些，不然第二天她的腿肿得更严重。 上官子棋看到妻子这么难受，心里也急，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每天晚上睡前都帮妻子按摩腿，让肿消得差不多才睡。 “快别站在门口，我扶你进去坐下，看到你这大肚子，我都替你累得慌。”灵萱郡主上前挤开丫鬟，把人扶住。 其实余元筝刚在院子里转转，这是她给自己定的锻炼计划。 自从知道是双胎，她每天都要按自己的计划锻炼身体。 刚开始是做一些有利生产的瑜伽，后来肚子太大，就改为散步。 现在已经七个多月，她又开始做利于胎头向下的瑜伽。 不管有多辛苦，她都要坚持，不然在这落后的古代，她要生双胎，没有一定的身体底子，难度非常大。 年龄又小，才十七岁，自身发育都还没完全，骨盆还不够大。 几人进了正厅，王妃正坐在主位等着他们兄妹俩。 “见过秦姨。”两兄妹一起见礼。 “你们怎么来了？”王妃还有些奇怪。 她传出怀孕，好友靖王妃都没来府上看看她，这两孩子也没来。 但她并没有往别处想，反正两人在过年宫宴上也见过。相互都说了很多关心的话。 “秦姨，我们今天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灵萱郡主笑得很开心。好像捡到很多金元宝似的，笑容不是一般的灿烂。 曹瑾瑜也没差多少。 “什么好消息，你娘帮你选好了如意郎君？”王妃取笑道。 “哪有？是我娘也和秦姨一样怀孕了。我们特来告诉您一声。”灵萱郡主脸一红。 余元筝一听，眉毛一下就挑高了。 “真的？太好了，这下人们不会只笑话本妃一个人了。” 王妃虽接受了自己有孕的事实，但毕竟年纪在这里，她有时还是觉得很尴尬。现在有和她一样的人了，她就不尴尬了。 听了她的话，几人都笑起来。 “哈哈，秦姨，您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我娘可高兴了，但又怕有什么闪失，一直不对外说，直到把胎坐稳了才说出来。 就连我们都不知道，只有父王一个人知道。 一开始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父王每天出门进门都哼着小曲儿，以前可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直到前几天大夫说胎稳了，才让我们知道。” 灵萱郡主说着开心的话，带着两分埋怨。 她父王和母妃不地道，居然连儿子女儿都瞒着。 “你娘没有孕吐反应？” 王妃就奇怪了，胎都坐稳了，那至少三个月了，难道没有大吐特吐让，两孩子怀疑？ “没有啊。怀孕要有什么反应？” 这傻孩子，居然不知道怀孕会有孕吐，可见心大的。 “诗韵是个有福的。哎，我这吐得世人皆知。想了好多办法都没用，最后还是筝儿建议说吃酸菜才好些，根本瞒不住人。” 王妃为好友也有孕而高兴。 “那你母妃比我还早一个月？”王妃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是啊，秦姨。冬月底时诊出来的。 后来母妃才告诉我们，说当时元哥哥在给她做手术时就说过，养好身子说不定还能再给父王添个孩子，没想到真让他说中了。 本来父王很想找元哥哥入府给母妃好好看看的，可是找不到人。 这么久以来，我们只见过元哥哥两次。 真是的，他也不留个地址，我们好去找他。” 灵萱郡主对神医义兄很有好感，可是就见过两次，还带着面具，现在他站到自己面前她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所以她又有些埋怨这个义兄，整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听了她的话，王妃笑着看了余元筝一眼。 “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说，母妃身子有些虚，需要多吃些好的，父王现在每天都要监督母妃多吃点。还让厨房各种花样做给母妃吃。 母妃说她现在成猪了，只管吃。” “哈哈......” 灵萱郡主的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秦姨，怎么没见子棋兄？”听几个女人聊的没完没了，曹瑾瑜感觉有些别扭，还是找好友去聊比较好。 “他在庄子外的作坊里。接了一笔大单，需要他去安排监督一下。”余元筝替王妃回道。 “那我去找他，你们慢聊。” 曹瑾瑜来到作坊这边，居然有守门的，还不让他进。 “这位公子，咱们这作坊不让外人进，还请见谅。”守门的是个少了一只胳膊的退伍老兵，得了这份差事，非常尽职。 “大公子在不在里面？” “在的，公子如果是找我们大公子，小的可以进去通报。”守门的很客气。 “本公子是靖王世子，也不让进吗？”曹瑾瑜想进去看看，只得表明身份。 “哎呀，小的见过靖王世子，可是大公子有交代，作坊里除了上工的工人和管事，谁也不让进。”守门的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让进。 “算了，进去通报吧。”曹瑾瑜很郁闷。 上官子棋坐着轮椅出来，看到真是好友。 “子棋，你这不就是个做药丸的作坊吗？整得这么保密。让兄弟参观一下？”曹瑾瑜被勾起了兴趣。 这可是他义弟的产业，他不得给掌掌眼？ “没什么好参观的，全是药，气味很浓，怕把你熏着了。怎么有空来这里？”上官子棋找个理由。 “找你有事。”曹瑾瑜也不强求，他也不懂药理。 两人一起回到庄子上，来到上官子棋的临时书房。 “说吧，什么事？”上官子棋疑惑问道。 “我母妃有孕了，但是父王很担心，怕母妃的身子承受不住孕期和生产这关。 你能不能联系到义弟？请他来府上给母妃看看。 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 只有你们夫妻与他在生意上有合作。”曹瑾瑜说出目的。 第159章 一声义父 “那真是大喜事啊。恭喜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上官子棋听了眼睛一亮。 妻子医术真是天下一绝。因为她，母妃和林姨都老蚌怀珠。 母妃也吃了一段时间的药，调理过身子，妻子开的药方。 这事他知道。 “行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我娘也不年轻了。父王担心得很，特意让我来找你打听元弟他人在哪里。” 曹瑾瑜虽也高兴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但如果因此让他的母亲付出生命为代价，一家人肯定没有一人会同意。 “林姨现在才刚有孕，还早着呢。不用急。” “我母妃比秦姨还早一个月，只是没说出来，等胎稳了才传出的。” “哦，也就是现在三个多月了？” “嗯。” “神医现在不方便出诊。” “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上官子棋现在还不太想暴露余元筝会医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直接去找他。” “再过五个月，他就能出诊了，那时林姨还没生，来得急。或者你把林姨送到这里来和我母妃一起养胎。”上官子棋提了个建议。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这个义兄都没资格知道他在哪里吗？”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夫妻只管把他的生意做大，分两成股。” “哎！”曹瑾瑜只能长叹一声。 两兄妹在庄子上吃了午饭就走了。 没想到第二天，靖王爷亲自来了。 也是找上官子棋。 “子棋，你知道元儿在哪里，对不对？你不告诉瑾瑜，告诉叔总行吧。” 靖王昨天派出孩子，没有结果，他就知道子棋肯定是不想告诉那两孩子。 只得自己亲自来。 “靖王叔......”面对长辈，上官子棋好为难。 王妃和余元筝在正厅里你看我我看你。 昨晚上官子棋就把曹瑾瑜的要求说了，但婆媳俩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直到现在上官子棋是谁害的都没找到真凶，只死了一个郑嬷嬷，明显她是受人指使。 到底受谁指使，还是个谜。 “筝儿，你信得过你靖王叔吗？” “儿媳对他并不熟。” “其实你靖王叔是个深情的人，看准了你林姨再没变过，也没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他是个好男人，也是忠君爱国的好男儿。他曾与你父王一起出征过，每次他还主动上战场做先锋。 他是个可信之人。 母妃与你林姨是好友，而瑾瑜与子棋也是好友。现在你与瑾萱也是好友。” “母妃，其实儿媳没关系的。只要夫君和王府能护我和孩子安全，让人知道了也无所谓的。”余元筝一听就知道王妃的意思。 “你放心，我们都会尽全力护你周全。而且你靖王叔和林姨也不会说出去的。那两个孩子年轻，可以不告诉他们。” “好吧。反正现在夫君的腿已经好了，大皇子的腿也好了，儿媳也不用那么小心。” 余元筝慢慢站起来，去敲书房的门，然后推开。 看到妻子进来，上官子棋无奈摇了摇头，他纠结的事，妻子自己做了决定。 “靖王叔，你把林姨送到这里来和母妃一起养胎吧。”余元筝也说出和上官子棋一样的话。 “为什么？”靖王怎么舍得把人送来这里，他几天都看不到。他不可能每天都跑这里来。 “义父，把义母送到这里来，才是天天在神医的眼前。” 余元筝突然改变成男子声音，就是以前在靖王府扮神医时的声音，一脸微笑地看着靖王。 “你......你你你就是元儿？”靖王爷眼睛猛地一睁，惊得说话都变了调，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上官子棋无奈地抬头看着房顶，狠狠眨几下眼睛。 余元筝又微笑着叫了一声：“义父，是孩儿骗了您，还望见谅。” “你，你们......！”靖王爷狠狠的右拳头砸在左手掌里。 “哈哈哈......”然后他又大笑出声。 “好，好，好！”又连续三个好。 他心里的那个小疙瘩突然就没了。 当初让一个男子给妻子做那样的手术，他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不过让妻子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他生生压下这根刺，从没在妻子面前说过半个字。 他怎么也没想到，神医是个女子，而且身份还这么特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 “你们两个骗得本王好苦。”靖王爷如释重负般报怨。 “呵呵......，义父还认我这个义子吗？”余元筝见他这么高兴，开起了玩笑。 “认，当然认。既然知道了，那就不是义子，而是义女了。余家怎么就养出你这样的奇女子来。子棋能醒来是不是也是你治好的？” 靖王爷何等聪明，一下就把很多问题想明白了。 “是啊。 靖王叔，夫人是我上官子棋的救命恩人。 她是我上官家的宝。 但害我的真凶还没找到，所以夫人才一直隐瞒身份行医。 那次刺杀，您也知道，我们不敢让她处于危险中。 还请靖王叔也保密，以后等真凶找到了就无所谓了。” 上官子棋请求道。 “放心，此事只本王和你义母知道，明天本王就把你义母送来。” 这下他放心了，把人送来这里，他放一百个心。再安排些护卫。 然后大不了他勤快些，每隔几天就跑一趟这里。 “要交饭钱。”余元筝故意来这么一句调侃。 “放心，一定交。哈哈！”靖王爷大笑着离开了庄子。 这下好了，从此庄子上有三个孕妇。 余元筝的肚子越来越大，而且大得出奇，八个月的时候，走路都要人扶着。 两个母亲看到她那么辛苦都心疼不已。 现在两个王妃的胎都坐稳了，就开始张罗着在庄子上给余元筝找合适的奶娘。 稳婆早就找好了，一直养在庄子里，随时待命。 一开始，余元筝不太愿意。 她的孩子，她想自己喂，这奶娘也是娘，以后和孩子太亲，她这个亲娘会吃醋，可是王妃哪里会让她一个人这么辛苦。 “筝儿，孩子是你亲生的，怎么会和别人亲呢？ 就算奶娘带得多，但孩子与自己的亲生母亲亲那是天性。 你看子棋怎么没说不认我这个做娘的，你再看瑾瑜和瑾萱，不都很孝顺吗？” 王妃苦心劝道。 “是啊，筝儿，不用担心。大不了等孩子大了，再把奶娘打发了就是。”靖王妃也劝道。 余元筝见两位母亲都劝，她只得放弃自己的初衷。 余元筝一同意。 王妃就开始张罗。 得知大少夫人要请奶娘，庄子上有一个女子就主动跪到余元筝面前。 第160章 发作了 “大少夫人，奴婢愿意帮您带小公子，小小姐，奴婢一定照顾好他们。 您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您，奴婢和奴婢的孩子已经死了。 这份恩情，奴婢一直记着，就是找不到机会报答，这正是奴婢的机会，还请大少夫人收下奴婢吧。” 跪在余元筝面前的正是杨庄头家的儿媳妇，丁慧娘。 那渴求的样子，让余元筝很感动。 受了恩知道报，这就是知恩图报。 这样的人最值得信任。 “可是你的孩子才六个月大，你怎么舍得丢下他？” “大少夫人，您现在还没生，等您生时，他就快八个月了，完全可以断奶了。奴婢的婆婆可以带。” “那行吧。就你了。”余元筝也很干脆。 这庄子是母妃的嫁妆庄子，里面的奴仆都是原来卫国公府的，这丁慧娘也是家生子，她的父母都在卫家。 她的卖身契也在母妃手里。 她又施过恩给她，给孩子做奶娘，确实很合适。 接下来又是养胎日常。 上官子棋也没空闲，继续扩大他们的药铺，王爷给的几个做掌柜的人选全都安排上了。 周边的几个县也有了十日堂。 十日堂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大夫，只卖药丸。 根据说明书就可以自己决定买什么药，老百姓看不懂说明书的，药铺掌柜都识字，只要说出自己怎么个不舒服，掌柜就能推荐什么药最合适。 如果病情严重，不适合吃药丸的，掌柜的也会给出建议，让病人请大夫看诊。 其实百姓最需要的也就那几种药。 伤风，腹泻，受伤等。 美容那块在大城市生意好，到了小地方，需求就少了。 “夫人，咱们的药丸是好卖，但药材的供应有点难度。你有什么好主意？” 上官子棋最近感觉药材供应有些跟不上。 “其实我们也可以自己种药材。一些常用药材，自己种。不过这个需要长时间的积累。还要培养种药材的人才。” “嗯，夫人这个提议不错。我们买几个山，专门用于种药材。哎呀，手里人手不够用啊。”上官子棋现在感觉人手太少。 “除了自己培养，也可以买一些合适的人才。” 余元筝知道这个时代有些人迫于生活卖身为奴，这些人里不乏一些人才。 “你说得对，等你生产后，我就张罗。”他现在根本不敢离开庄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余元筝每天不管有多难都坚持散步。 她站着的时候早就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这肚子大的，她都怀疑里面根本不止两个宝宝。 她的胃已经没有位置，导致她每天都要吃上七八回。 四月十八这天，天气有些阴。 不过却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气温不高不低，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离余元筝估算的预产期还有十几天的样子。 此时的她每次只能坚持在外面走两刻钟就不能再走了，需要休息很久才能再走。 但她还是坚持着，每天至少走三回。每次紫月和姜花都扶着她的胳膊，两个小丫鬟走在前面，而上官子棋就坐在轮椅上跟在旁边，随时都能应对突发情况。 吃过午饭，余元筝躺下休息一会儿，现在的她只能侧躺，肚子实在太大，根本做不到平躺，一平躺就觉得后脊柱难受。 她还真睡着了。 她很难得午休时能睡熟的，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浅眠。 睡着后，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前世死的那天。 她看自己的遗体被抬到病床上推进了抢救室。 主治医生很努力想要把她救活。 可是最终还是徒劳，半个小时后宣布了她的死亡。 这事很快就惊动了院长和副院长。 经过几个医生检查和听取这几天她的表现，一致得出结论：过劳死。 医院很快就通知了她哥来认领遗体。 大哥来到医院，看到自己疼爱着长大的妹妹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他伤心地哭了一场。 大哥无数次劝她快点找个男人嫁，以后也有个家。后来见没用，也就不管她了。 医院对她大张旗鼓进行表扬，并追封为先进工作者。还报了工伤，保险公司赔付了一百二十万，因为她的父母已经死了，这笔钱就落到了大哥手里。 大哥拿到这笔钱开了个家庭会议，向侄子明确说明了这笔钱是他姑姑的卖命钱。 这笔钱存下给侄子做学费，并要求侄子每年清明都要去墓地给她献束花，叩个头。 看到这里，余元筝心里放下了。 然后画面又一转。 “娘亲。” “娘亲。” “娘亲。” 三道软糯的宝宝音同时传来。 三个小不点齐齐向她跑来，两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两个小男孩长得很像上官子棋，小女孩长得很像她。 这是她的孩子？ “跑慢点，小心别摔着了。”余元筝伸出双手，准备想接住跑来的孩子们。 可是，跑在最前面的小家伙，没跑稳，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 后面两个也被他绊倒，三个小家伙摔成一团。 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把余元筝心疼得大叫出声：“哎哟，我的宝贝们。” “夫人？”上官子棋拿着本书就在旁边陪着，听到妻子大叫出声，吓得立刻把书放下，查看妻子怎么了。 余元筝也因此猛地睁开眼，就要一翻起身。 而就是她这个猛烈的动作，让她的腰突然猛地一疼。 “哎哟！”这回是真疼得叫唤。 “夫人，怎么了？怎么了？”上官子棋一听她叫出声，更着急了。 余元筝这才回过神，刚才她做梦了。 想到那三个孩子，她盯着自己的肚子看，这个梦在告诉她什么呢？ 难道里面有三个宝宝？ 这个想法把她吓一跳，两个都好难生，要是三个，那还了得。 “哎哟！”又一阵痛意袭来。 “夫人？哪里不舒服？”上官子棋直接从轮椅上起来，坐到床边，扶着她。 “夫君，我可能要生了。而且我怀疑肚子里有三个宝宝。”余元筝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说什么？”上官子棋听了，也吓一跳。 他更担心了，要真是三个，妻子这关可要如何过？ 这么久，太医也请过几回来例行看诊，也没有哪个说是三个啊。 也就老院正说是双胎，后面请的也跟着人云亦云。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有三个宝宝向我跑来。” “太医是干吃饭的？”上官子棋有些怨恨太医。 “这种脉估计哪个太医都很少把到，所以他们不知道也属正常，我也从没把出来过。” 事到临头了，才说有三个，换哪个不惊到？ “夫人！”上官子棋好心疼妻子。 “只是猜测，不一定是真的。哎哟！”又一阵痛意传来。 第161章 生 “夫人，我现在抱你去产房。”上官子棋没经历过，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知道生孩子要去产房。 产房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刚有感觉，没那么快，你装腿残也要注意，别一不小心就漏馅了。去把几个丫鬟叫进来。” 余元筝很冷静，生孩子的过程她非常清楚，不是一有痛感就马上要生的，初胎花的时间更长。需得等宫口一点点开。 有的人等了一天一夜都未必就生下来。 “来人。”上官子棋根本不出去，只高喊一声，几个一直就等在外面的丫鬟匆匆进来。 “小姐。” “大少夫人。” “我应该有反应了，小琴去告诉两个稳婆把产房再用醋熏一下。就说我已经起反应了。让杨婶子来开始烧热水准备。”余元筝有条不紊地安排。 余元筝要生的消息很快在庄子里传开。 王妃和靖王妃第一时间过来看着她。 可是她们不知道要帮什么忙，只能干看着。 “筝儿，现在感觉怎么样？”王妃一脸担忧地问道。 “母妃，夫人刚才说，她可能怀的是三个孩子。”上官子棋并没有因要有三个孩子而特别高兴，反而更担心。 在他的心里，夫人比孩子重要多了。 要是夫人有个万一，他要怎么办？ “你说什么？”两个母亲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没事你吓她们做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才有这个感觉的，一个也好，两个也罢，三个还不是一样的生法？ 要真是三个，每个宝宝肯定很小，更容易出来。” 余元筝安慰大家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是成年人，她有心理承受能力。 把自己当母猪，一会儿下一个，一会儿下一个。 只要不难产，没什么好怕的。 只要自己保持好体力和生时的节奏。 此时的余元筝非常冷静。 两个母妃一看就没她有魄力。 大家闺秀，和她在医院里摸爬打滚十几年完全没得比，也就知道后宅那点事。 “大少夫人，我们已经按您的要求把产房都处理过了。”这时请来的稳婆谢婶子进来汇报。 跟在她后面的是她的妹妹小谢氏。 两姐妹是京里比较有名气的接生婆，两人都是和她们的母亲学的，自从嫁了人就开始给人接生，已经做这行二十几年了。 口碑很好。 本来一开始想请宫里的嬷嬷，但余元筝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请民间的稳婆更好。 宫里的嬷嬷能接生的对象就是宫妃，根本没多少经验，反而这种民间的三天两头就要给人接生，见多识广。 只要没被人收买，不害人，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上官子棋并没有早早就和人家说，而是一说，对方一同意就把人接到庄子上养起来，不给她们接触外人的机会。 “好，我现在已经有了阵痛，你们把要用的工具都用酒精擦拭几遍。”余元筝又吩咐。 “大少夫人有了反应，要不要先让民妇看看宫口？”大谢氏问道。 她每次给人接生第一步就是先看宫口，然后再估算时间。 “再等会儿，只是刚有了痛感，还没有那么快。” 两个稳婆也给她摸过胎位，但是两个很有经验的稳婆都没摸出有三个，或许刚才的梦只是梦而已。 不过不排除有一个在后面靠脊椎，摸不到。 上官子棋感觉自己在这种时候很没用，只能握住妻子的手不放，想用这默默的温情作为力量给以支持。 “筝儿，不用怕。当年母妃生子棋的时候，虽然感觉很疼，但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王妃只想到这个二十一年前的经验，告诉儿媳妇。 “对对对，我当年生瑾瑜和瑾萱时也是忍一忍就过去了，只要孩子一出来，肚子就不疼了，真的很神奇。”靖王妃也有经验分享。 平时几个孕妇也时常一起聊孩子，聊生产，但都作为闲话来聊，而现在是真的来临，性质又不一样了。 “没事的，母妃，义母，我有心理准备。”余元筝决不让两位母亲担心。 上官子棋突然想到应该通知岳母来，有自己的亲娘在，夫人应该更能有心灵依靠。 他立刻出门，让一个护卫打马进城。 现在去把人叫来应该能赶上出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元筝让大谢氏检查了两次宫口。 “已经开到三指，大少夫人，估计今晚应该能生。这个开口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大谢氏很满意大少夫人的配合。 她们两姐妹也偶尔被一些大户人家请去，好些产妇只知道叫唤，很不配合。 大叫大闹一通，到生的时候没力了，不是用灵芝就是用人参来提气。 就是如此，好些都得她们用特殊手法帮忙才把孩子生下来。 而一般庄户人家的女人，生孩子就跟母鸡下个蛋似的轻松。 赵月娇在护卫的带领下，风风火火进院子时，居然看到肚子老大的女儿被两个丫鬟扶着还在一小步一小步地在走路。 “我的娘嘢，筝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走啥呀。快进产房躺着，不然生的时候根本没力。”赵月娇急得就要来扶女儿去产房。 看来她也是个不懂的，只以为生孩子就要躺着才好。 “娘，您放心，女儿多走走才能让宫口开得更快，更利于生产。”余元筝咬着牙，又忍下一波疼意过去，然后大口喘气来平腹。 “我的儿，可是很难受？”赵月娇见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疼。 但是这种事，每个女人都要经历，没人能帮得了她。 “还行。忍得住。” 而此时的上官子棋就在后面，伸着手帮她按揉腰。 这是余元筝给他找的事。 免得他不知所措。 ”岳母，夫人很勇敢。“上官子棋扯出一抹笑安慰赵月娇。 看到他们夫妻这种组合，赵月娇平时的认知被否定得一塌糊涂。 还有这样的说法？ “亲家母，不用担心。筝儿心里有数。”王妃也安慰赵月娇。 王妃心里有点得意，这个儿媳妇是神医，就连亲家和亲家母都不知道。 “娘，我在这里养胎，还不知道爹参加春闱的情况如何呢。” 上个月京里举行了三年一度的春闱，各地的学子都集中到了京城。 余蕴之也报了名。 他是带着试试的态度去参加的。 “他呀，才学了多久，估计也就去体会一下，考得怎么样，我也不懂。他说还可以，把所有的题都答了。” “娘这么看不起我爹？小心爹给你考个状元回来，让你做状元夫人。” “怎么可能。今年取士一百人，他能考第一百名就烧高香了。” “看看，娘还是看不起我爹。哎哟！” “大少夫人，我们再检查一下吧。您现在疼得比之前又密集了些。”大谢氏上前说道。 第162章 杀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大家都没想到要吃饭。 余元筝又慢慢被扶进产房，检查了一次。 “已经开到五指了，很好，照这个速度，真的要不了多久就能生。”大谢氏报出结果。 “好，我要吃晚饭，给自己攒力气。” 一听她说要吃东西。 厨房立刻给准备好了一大碗面条，这也是余元筝要求的。 面食的能量比大米高。吃这个最管用。 这是前世听一些老人家说的。 比吃什么巧克力好多了，而且面条的味道好，也容易吃，哧溜哧溜就下肚了。 大家见余元筝还能吃下一碗面，都很高兴，也跟着一起把晚饭吃了。 “两位母亲，你们也都怀着孕，要不也去休息休息？我说让你们去睡觉，你们肯定不答应，那就趁我还没生之前先去眯一下，等我要生的时候再来。给我加油鼓劲。”余元筝还倒过来照顾两个高龄孕妇。 “对对对，两位王妃娘娘都去休息，这里有我就行。” 赵月娇现在才觉得自己是这里最应该有担当的人。 也是最应该主事的人。 “好，亲家母，那就拜托你了。”王妃也知道，如果她们不去休息，儿媳肯定不安心。只得听话地去休息一小会儿。 “子棋，你要照顾好筝儿。” “子棋，我们就休息半个时辰，到时一定要叫我们起来。”靖王妃也不忘提醒。 余元筝已经不能再走了，她感觉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重。 她只得停下来，但她不坐下。而是站着，让肚子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撑宫口。 两个稳婆也在一旁候着。 时间慢慢移到亥时（晚上九点），宫口终于开到七指。 这期间，余元筝就利用疼痛的间隙眯眼，养神。 今晚她不可能睡觉，只能利用这点时间把精力保持在最佳状态。 她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上官子棋只能担忧地看着妻子，每次疼痛一来就帮她揉腰。 “夫人，我真没用，不知道怎么帮你。”上官子棋这句话说了好几遍。 听得余元筝都不想答他。 “以后孩子你来带，我睡大觉。”余元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好。”上官子棋毫不犹豫就答应。 引得余元筝翻白眼。 有那么多下人，真能用到他？ 鬼信。 这时两位王妃休息够了，又一起来了。 她们根本睡不着，只能说眯一下眼。只为了不让余元筝担心。不给她添心理负担。 “现在怎么样了？”王妃看到儿媳还没进产房，还站在外间，手还扶着墙。 “母妃，开到七指了，还差两指再进去。” 她这是初胎，宫口开得慢很正常，从有感觉到现在已经三个半时辰过去。 能开到七指已经算很快了。 再到后面就更快。 而就在这时，清风匆匆进来。 “主子，有情况。”清风一脸严肃。 上官子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事，但不能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 推着轮椅出去。 来到书房。 “主子，不好，有一伙人正向我们庄子这边快速而来。属下估计就是冲我们来的。” 上官子棋一听，就知道事情紧迫。 “大约多少人？”上官子棋神色一冷。 真是会挑时候。 有意还是无意？ “属下不知，只是守在外围的回来禀报的。 “把所有护卫叫到院子里，包括靖王府的，快。” 清风立刻出去。 上官子棋一拳砸在桌面上，上等的红木家具都凹了下去。 到底是谁安排的？ 难道又是沧澜国的奸细吗？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必须护好妻子和母妃，还有靖王妃。 上官子棋就在书房换了一身黑衣，戴上了面具。 让小琴把母妃叫了出来。 王妃一出来，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站在院中，手里还拿着长剑，还有些奇怪。 上官子棋几步走到她面前。 “母妃，你和林姨都服一颗保胎药，今晚是个不平夜，以防万一。”上官子棋悄声说道。 王妃一下听出是儿子，然后惊得眼睛大睁。 “母妃，坚强，不要告诉夫人，就说我在门外护着她。” “好。”王妃突然就为母则刚了。 面容无比坚定，但进了产房外间，她又就变成慈爱的眼神。 把林诗韵拉到旁边。 “诗韵，今晚我们要守着筝儿生产，要熬夜，我们都吃一颗保胎丸吧，这还是筝儿开的药方做出来的药丸，药效不错。” 靖王妃奇怪地看着王妃，之前怎么没叫她吃，突然就想到这个问题。 她也不是蠢的什么都不懂的人，她甚至比王妃还要坚韧。 用眼神询问。 但王妃什么也没说，只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给她。 又倒出一粒，自己先吃下。 而这时，靖王妃的贴身嬷嬷洪氏走了进来。 在靖王妃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靖王妃身子一僵，眼睛一眯。 然后自觉地把保胎丸吞了下去。 “让他们全都听从子棋的指挥。”靖王妃也悄声吩咐。 洪嬷嬷出去了。 此时的余元筝疼痛已经很密集。 “大少夫人，我们可以进产房了，应该差不多了。”大谢氏估计了一下时间，来扶余元筝。 “好。”她也觉得差不多了。 两位母亲也一起跟了进去。 “母妃，义母，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是不让你们进来的吗？你们只需在外面等就行了。”余元筝可不想让两位母亲全程陪同，这样她们会受不了的。 “筝儿，听母妃的，你只管顾好你自己，不用管我们，有我们盯着，不会出乱子。”王妃假意意有所指。 “你放心，如果万一有个什么，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靖王府的府医就在院外候着，一喊就能进来处理。”靖王妃也劝道。 结果她生个孩子，三个母亲在旁看着。 而就在她们进了产房之际，庄子的外围传来了打斗声。 上官子棋站在最高的房顶看着不远处。 这是一场无声的暗杀，不像战场上，一边杀一边喊，这是只管出招，没有声音，只有中剑了，疼得发出一点呻吟。 刀剑相撞的声音不停地传来。 上官子棋把靖王府的护卫安排在外围。 靖王府的护卫武功不是很好，但可以试探到那些人的能力。 可是没想到那些人招招都是杀招，一看就是专门训练的杀手。 没多久，就冲破了那层防线，直逼庄子而来。 荣王府的暗卫一共二十人，加上他二十一人，靖王府暗卫十人。 而初步估计对方有四十人左右。 没想到出动这么多人，这是要灭了整个庄子吗？ 此时的上官子棋冷若冰霜。 “迎敌。” 第163章 生与杀的较量 上官子棋一声令下。 院子里立刻亮起了数个灯和火把。 十个在暗处的暗卫全部现身，靖王安排的十个暗卫也现身。 那批人解决完外围的护卫，那些只是靖王府的普通护卫，很快就被那些人解决，然后就向庄子这边冲来，一个个都轻功了得。 上官子棋让二十个暗卫形成一个八字，两边包抄。再让春雷六人，正面迎击。 清风，明月，远山，近水四人就守在院子里，只要有人进来，格杀勿论。 上官子棋一直在房顶盯着下面的战斗。 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庄子都惊动了，杨庄头本来已经睡着，但狗叫声那么大，被吵醒，然后就听到刀剑声，惊得他一翻爬起来。 他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一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 虽然他是卫国公府陪嫁到王府的奴仆，但常识他当然知道。 荣王府以武镇国，遇到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他压下心里的恐慌，让两个儿子守好后面，又让庄上的奴仆们都各自在家里不要出来。因为这些人都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出去也是送死。 但他年轻时学过点武艺，精不精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没真正对过敌。 压了压惊，拿起很久没出过鞘的剑来了主院，就看到已经有几个敌人进了院子。 正和清风四人战在一起。杨庄头二话不说，抽出长剑，就从后面向一个敌人刺去。 这些人都一身黑衣，又蒙面。 战斗异常激烈。 而产房里，大家都听到了打斗声。 “筝儿，不用怕，子棋就在门外守着，他一定能护我们周全，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把孩子生下来。”王妃见余元筝想要起来的动作，立刻向她保证。 余元筝从没经历过刺杀，但从她看过的影视也好，小说也罢，都是不死不休的战斗。 她有些怕，但现在她要生产，她除了努力把孩子生下来，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算不生孩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同样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当疼痛一来，她什么也想不了。 “啊！”一声惨叫从院子里传进产房。 “啊！”余元筝也跟着大叫一声，她是被疼的。 两个稳婆也吓得不轻。 “两位老姐姐，你们放心，不会有事。你们只管接生，需要什么只管提，只要大少夫人今晚顺利生产，你们每人本妃给一百两银子。” 王妃为了稳住两个稳婆，用金钱来鼓励她们。 “我靖王府再加一百两。”靖王妃也立刻加大筹码。 “我余家也加一百两。”赵月娇也不甘落后。 她刚开始也害怕，但自己的女儿正处于生子大关，而且是双胎，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也要顶住，不能胆怯。 大小谢氏，相互看一眼。 现在她们已经骑虎难下，不做也得做，根本出不去，外面正在激励打杀，她们一出这个门就是死。 “妹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谢氏安慰小谢氏。 “是，大姐。” 两人相互鼓励了一番，稳住害怕的情绪，开始投入工作。 接生，她们做了几十年，非常熟练。 “大少夫人，我再给你检查一下。”大谢氏上前说道。 “麻烦了。我一定配合。”余元筝见两位母亲这么镇定，她也安心不少。 她也想开了，大不了一死，又不是没死过。 说不定她又被老天爷安排穿到哪里去。 外面的战斗，越来越白热化。 已经有好几个进了院子。 清风几人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了。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杀手出生。 下手毫不手软。 上官子棋也动了。 一个跃下。 “夫人，为夫就在外面守着，绝不让敌人踏入半步。”上官子棋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产房。 抽出长剑，加入打斗，一剑刺出，同时刀剑相接的声音也传入产房。 他是老王爷和王爷亲自教的继承人，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内功需要时间来沉淀，还不如王爷。 他的剑法大开大合，如战场的大将军。 一剑杀来，如奔腾的战马踏来。 一剑就解决了一个杀手。 有了上官子棋的加入，那些杀手的优势立刻就变了。 而在不远处的小山上，有两个人一直盯着这方小院。 “那个戴面具的人，你觉得他是谁？”一个女人的声音。 如果王妃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正是王府的三老夫人王姨娘。 “从他的招式就能看出，他就是子棋。”三老爷肯定地说出结果。 “他果然好了。”三老夫人恨恨地说道。 那样都没死，真是命大。 她又在心里骂了一通二老夫人没用，做事太小家子气。 “母亲，今晚正是个好机会，大哥和靖王出京办事。 就庄子里那点人，就算子棋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多大胜算。 而且我们还带了二十个人来。 如果那些人解决不了，我亲自去杀了庄子上所有人。”三老爷毫无温度地说出他的打算。 “嗯。先看看吧。我们可是花了十万两银子请来这批人。如果真没用，剩下的尾款也不用给了。”三老夫人认真地看着庄子那边的情况。 三老爷派去跟踪的人回来。 “主子，今晚正是大少夫人生产之际。” “哦？真是巧啊。母亲，今晚真是天助我们。” “嗯。” 院子里在不停地打斗。 产房里，余元筝已经痛得再也忍不住叫出声。 那一波波的痛意让她想骂娘。 前世她在产房里实习时，就听到那些产妇们大叫，她还骂人家不懂保持体力，现在轮到她自己，才知道根本忍不住。 但她想到自己要生双胎，甚至可能三胎，她又尽可能咬着牙，当痛意来时，尽量大口喘气来缓解。 “大少夫人，宫口开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始用力，您随着我的口令来，不要乱用力，这样会省些力气。”大谢氏又一次看过宫口后说道。 赵月娇拿着帕子替女儿擦汗，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余夫人，让大少夫人抓住床边的带子。”小谢氏提醒。 用力的时候手有抓的地方，才好用力。 而产房外，上官子棋剑起剑落，杀伐果断。 但对方人太多，而且个个都训练有术。 一时根本解决不了。 外面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进来的这些，他一人就要应对三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上官子棋一人就已经杀了五人，他是所有人中武功最好的。 但外面不停有人进来。 到最后，外面的暗卫都被逼进了院子，但目测，已经解决了一半左右。 而己方也有人员损失。 上官子棋不敢有半点分心。手里的剑被他挥得如残影飘过。 产房里时不时传出稳婆的叫声：用力，再用力。 然后就听到妻子的大叫声：啊！ 更让他想速战速决。 第164章 一胎三宝 产房里，余元筝在稳婆的指令下，一次次用力。 半个时辰过去，也没见孩子出来。 已经子时。 几个母亲看着她累坏了的样子，都心疼不已，但都只能干看着，无法替她受这罪。 “大少夫人，咱们稍休息一小会儿，你这力气还得再攒攒，争取下次一鼓作气。”大谢氏见已经连续用了好几次力都没看到胎头，就知道力气还不够。 等宫缩来了三次后，大谢氏再次发出指令：“用力。” 余元筝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力量回来不少。 这次她死死抓住床边的带子，把力量全部集中到腹部，发出一声长长的“啊！” 这一声大叫，院外战斗的敌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敌人是不明所以，而己方都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知道今晚他们的责任重大，这一声大叫刺激的暗卫们如打了鸡血。 杀得更猛了。 而产房里，小谢氏双手接住了一个孩子。 “生了，生了！是个儿子！”小谢氏高兴又利落地拿了剪刀剪脐带。 然后开始收拾干净孩子，拍屁股，穿衣，包裹。 当那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传出时，上官子棋的剑刚从一个刺客胸膛里拔出。 刺客越来越少。 就在他们眼看就要胜利之时，突然院外又跃进来二十个左右的黑衣人。也是个个都蒙着面。 上官子棋一凝。 自己这边的暗卫已经倒下不少。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而对方又来了这么多人。 他心里一沉。 为了杀他们，敌人真是下了血本啊。 其中领头的，一进来就向上官子棋杀来。 交上手时官子棋就知道对手武功不弱。 他要想胜，不容易。 而且他已经交战了这么长时间，体力消耗也很大。 事情到了这一步，人人心里都很沉，但保护主子，是他们的职责，哪怕是死。 一个个又握紧手中剑，又一轮生死搏杀开始。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庄子外传来急急的马蹄声，没几息，就有二十几个人一个接一个地跃进院子。 “给老子杀，一个不留。”王爷中气实足的声音大喊出声。 这声大喊，让产房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筝儿，你听到了吗？你父王带人来了，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生产。”王妃高兴的说道。 她坚持了这么久，之间她除了说鼓励的话，一句担忧的话都没说过。 而她的心里其实很煎熬。 她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不知道儿子能否把敌人打跑。 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现在听到王爷的声音，她的心终于落下。 靖王妃也和她没什么区别。 只有赵月娇一门心思都在余元筝身上。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大不了和女儿一起死，还有伴。 王爷来了，上官子棋提着的心才放下。 现在他只应对一个敌人，轻松多了。 而蒙着面的后来者，看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知道大势已去，也不恋战，边打边退，然后逃出院子，但王爷哪里肯放过，追出去杀了两个才退回来。 上官子棋这才大喘着气，用剑支在地上，抬眼看王爷。 而还有一人，快步走到产房外。 “诗韵，你可还安好？”正是靖王爷。 而产房里的靖王妃听到自己夫君的声音，眼睛一亮。 “妾身很好。”她大声回应。 这下大家更放心了。 余元筝也都听到了。 她知道大家都安全了。 现在就剩下她还在战斗。 “谢婶子，我们继续。”余元筝主动提出。 “好好好！”两个稳婆也知道外面来了两位王爷，就知道她们的命保住了。 两人很积极。 大谢氏感觉着余元筝的宫缩，当一波来临时，她立刻大叫：“用力。” 不知道是有神助，还是知道没事了，余元筝感觉特别有劲，只用了一把力，孩子就出来了。 “我的天。”小谢氏一声惊叫，然后手足无措地接住孩子，又快速腾出一只手又接住一个。 两位王妃都看到了，就要去帮忙。大谢氏动作更快，身子一探就接过一个。 小谢氏才有空出手来剪脐带。 而就在此时，上官子棋一身血衣冲了进来。 就看到两个稳婆的动作。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 “夫人！”上官子棋眼神温柔地看着还在不停喘气的余元筝。 最后这把力，她用力过猛，结果把两个孩子前后一起挤了出来。 “夫君！” 四目相对。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官子棋用自己的衣服把手擦了擦，握住余元筝抓着带子的手。 “夫人，辛苦了。”上官子棋说完这句话，眼里蓄上了泪意。 他刚才看到第二批人跳进院子时，他的心是沉重的。 那一刻，他真的怕了，他怕自己就是战死也没护住自己的妻儿和母妃，还有林姨。 还好，天不绝他，父王和靖王叔及时带着人来了。 稳婆动作麻利地收拾好后面两个孩子。 “恭喜大公子，大少夫人，王妃娘娘，两个男孩，一个女孩。这是我们这辈子接生这么多胎，唯一的一胎三宝。”大谢氏高兴地抱着一个孩子到床边，让余元筝看一眼。 两夫妻都认真看着丑不拉几的孩子。 “真让夫人说中了，果然是三个孩子。夫人，好小。”上官子棋发出一句灵魂之语。 “你也不想想，筝儿一胎就怀了三个，小些不是很正常，你再看这个，看着就很健康，筝儿养胎养得真好。”王妃也抱着一个，听到儿子嫌弃的话，不高兴了。 “母妃，儿子不是嫌弃，只是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有感而发而已。”上官子棋好冤。 他伸手要抱孩子。 “好了，你先去洗洗再来吧，你这一身的血气，也不怕冲撞了孩子。” 王妃撵人。 上官子棋这才看自己的身上，果然，好多血。 “夫君，你有没有受伤？”余元筝虽然很累，但看到上官子棋一身的血，关心问道。 王妃这才看向儿子的身上。 她见儿子没事人一样进来，也就没第一时间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夫君我，武功很厉害。”上官子棋怎么可能告诉妻子他受伤呢。 而且他确实没怎么受伤，只是有点小伤，不足挂齿。 “那就好。” “夫人，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去洗洗就来陪你。” “好。” 他一出去，两个稳婆才开始给余元筝收拾。换衣，擦洗，又把她抬到旁边一个干净的床上躺好。 余元筝这才放松一直蹦着的神经，沉沉睡去。 这时三个母亲各抱一个孩子出来。 王爷和靖王爷都等在外间。 “王妃，这......”王爷见三人手里都抱着孩子，懵了。 第165章 抱孩子，其乐融融 “王爷，没想到筝儿怀的是三胎。太医居然没一个把出来。那帮老家伙能力太差了。还是在生之前，筝儿做了个梦，说自己可能怀的是三胎。”王妃喜不自胜，又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她抱着的是她的大孙子。 但她没想过，余元筝这个神医也一样没把出来。 “王爷，来，抱抱，这是你大孙子。”王妃抱着孩子把手伸向王爷。 王爷有点手足无措，他太久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怕给抱坏了。 “接呀，本妃肚子里还有一个呢，难道你不学会抱孩子吗？” 王妃见他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的样子，就好笑。 王爷这才犹豫着伸出手，接过孩子。但那动作，像捧着个宝贝，让孩子摊在手心里，生怕孩子掉下去的样子，很滑稽。 “哈哈，给本王也抱一个，本王也要学会抱孩子。”靖王大笑两声，走到自己王妃面前，很自然地从靖王妃手里接过孩子。 那动作，就熟练多了，毕竟他半辈子抱过两回，而荣王爷就只抱过自己的大儿子。 王爷见他抱得那么自然，也有样学样，把孩子的头调整到一只手心里，让孩子枕着他的虎口。 另一只手搂住孩子的小屁屁。 标准了。 “这就对了。”王妃表扬。 王爷坐到椅子上。 “把那个也给本王抱抱。”王爷看向赵月娇手里的孩子。 赵月娇把孩子递给王妃。 王妃把孩子小心放到王爷的大腿上，躺好。 “这是小孙女。”王妃介绍道。 “好好好，哈哈，没想到本王这么有福，一下就有三个孙，还是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子棋媳妇辛苦了。”这时王爷才放声大笑。 “是啊，筝儿真的辛苦了。顶着那么大的肚子几个月，今晚生时又遇到有人来捣乱。”王妃是真心疼儿媳妇。 这时上官子棋已经洗好进来。 孩子他都来不及看就先进里间见夫人。 当他看到夫人已经安静睡着，又给她调整了一下被子，交待两个丫鬟好好看好夫人，他才出来看孩子。 现在天气温和，大人们就没急着把孩子抱进里间。 个个都稀罕得不行。 两位王爷因为妻子都怀孕了，这是提前实习，抱孩子不舍得放下。 上官子棋一出来，他才看到他父王身上有两个孩子，过去就要把他腿上的孩子抱起。 “子棋，别。”王妃立刻阻止，“看好了，孩子还太弱，不能乱抱，你看好母妃是怎么抱的。” 王妃一点点演示给儿子看。 上官子棋一看就懂了，轻轻接过抱好。 ”母妃，这是儿子还是女儿？“上官子棋问道。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襁褓之中，那小小的生命被柔软的织物紧紧包裹。 不知道男女。 “这是第三个出生的，是个闺女。”王妃的话语中带着十足的慈爱与满足。 “闺女好，闺女好，女儿家，贴心又温婉。”他的话语间满是对女儿的宠溺。 上官子棋眼睛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抱的第一个孩子是闺女，好好好，闺女好。 他就喜欢闺女。 他又细细端详着怀中小小的脸庞，愈发觉得那眉眼间有着夫人的影子。 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柔情。这份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让他心生无限暖意。 他再去看两位王爷手里的儿子，儿子怎么长得和自己那么像，少了夫人那份独有的韵味与柔美。 要是也长得像夫人，多好。 夫人那么辛苦怀孩子，生孩子，就应该多像夫人一些。 想到夫人十月怀胎的艰辛，以及分娩时的痛楚，上官子棋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与感激。 夫人的付出，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母妃，孩子都这么小，会不会不好养？”上官子棋有些担心。 “放心，孩子是足月生的，只是一次怀三个才这么小，其实也不算太小，每个都有三斤多呢，已经很好了。”王妃解释道。 三个孩子大小都很均匀。 上官子棋稀罕够了闺女，交给王妃，又把两个儿子也抱抱，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夫人知道了肯定会训他。 “孩子们刚出生，还很娇弱，外头有风，还是早些抱回屋里稳妥。” 赵月娇轻声细语，眼中满是对外孙们的担忧和爱意，生怕他们在外多待一刻，便会受了风寒。 两位王妃一听，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们抱进去，放在摇篮里。然后挪到床边，让余元筝明天一醒来就能看到孩子。 这时离天亮已经没多久了。 这时靖王爷才看向上官子棋。 他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正在对敌。 刚开始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现在才知道，原来子棋的腿早就好了。 “子棋，你这腿什么时候好的？”靖王爷现在对义女的医术真是叹为观止。 “回靖王叔，年前好的。” “那大皇子是不是也好了？年前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住了不少时间。”靖王爷想到这个可能。 “侄儿也好久没见他了，他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但他回京之前，腿还没有完全自如。” “太好了。”靖王爷一听，高兴不已。 “靖王叔，还请不要伸张。此事我们都保密，等必要的时候再对外公布。”上官子棋突然严肃道。 “嗯，明白。今晚这事大概也是冲你来的。”靖王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暗一进来。 “王爷，我们的人死了五个，靖王爷的人死了十八个。主要是那些普通护卫，暗卫死了六个。还有几个重伤。生死难料。敌方死了二十八人，其中有两人，属下看着像沧澜国人，就是王爷最后追上去杀的两人。”暗一报出死伤情况。 “嗯，全力救治，靖王府的大夫一人忙不过来，现在就回京把罗大夫接来。”王爷说着就把自己腰间的令牌取下给他。 凭王爷的令牌，可以进城。 现在天还没亮，城门根本没开。 暗一拿了就走，事情紧急。 现在大少夫人又不能给暗卫们治疗，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父王，你们是如何知道今晚我们有危险的？”上官子棋这才问起心里的疑惑。 同时也非常庆幸父王他们赶来。 第166章 全死了 “本王与你靖王叔受命出京去查一起贪污案，出京后心里莫名就有点不安，连续几天都有这种感觉。 所以我们就加快了查案的进度，于昨日打马回京，想着是不是京里出什么大事了。 到了晚上离京还有一段距离，本想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再走，但你靖王叔也产生了同样的不安。 他把自己的感觉一说，本王就想到，不是京里有什么事，而是你母妃和你林姨可能会出事，不然我们两人怎么会同时产生不安感。 我们一商量，决定连夜赶路。幸好我们来了。” 王爷想到之前他第一个跃进院子看到儿子正一人应对几个敌人，他也吓了一跳。 还没进院，他就听见了刀剑的声音。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不然儿子就要愧对父王和靖王叔了。”上官子棋很惭愧。 如果他们没来，就靠他手里这点人和他自己，真的难度很大。 “看来又是沧澜国人搞的鬼。这是想一网打尽我们两家。真当我们大魏是泥捏的不成？”王爷这次非常生气。 当年先祖把沧澜国的国君和皇后一起杀了，他们恨了几代人，就是不放过他上官家。 他们上官家的几代王爷都遇到不止一次两次沧澜国刺客的暗杀，就连皇帝也同样遇到。 有本事直接在战场上见真章不好吗？尽做这种见不得光的暗杀。 让大魏找不到发动战争的理由。 如果他们直接主动发起战争还好说。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但就是这种小动作让人烦不胜烦。 与此同时，离庄子不远的小山后，两波人相对。 人人都蒙着面。 “雇主，我们履行了合约，把剩下的五万两银子结了吧。这次算我们认栽，损失了二十六个兄弟，以后有活不要找我们。”说话的正是第一批进入庄子的杀手头领。 他没想到这趟远天北地的活这么硬，他带着这么多属下来，基本是全员出动，结果死了这么多下属，这个雇主的活以后再不敢接。 要不是看在十万两银子的份上，他不可能下这么大决定，跑这么远来，结果太超出他的预料。 三老夫人和三老爷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这些人不能留。 “好。”三老爷很爽快地答应，但是他却手一挥，“杀，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杀向刚刚才经过生死之战的杀手们。 四十二人，现在他们剩下十几个人，哪里是三老爷手下这些人的对手。 只用了不到两刻钟，那些杀手全部被杀。 最后一个倒下的头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被黑吃黑了。 “你们，不得好死。” 死不瞑目。 可是他人都死了，一句诅咒有什么用？ 三老爷的属下从他们身上把所有银票都搜出来。 当时给他们的五万两银票又回来了，而且还有多。 “走吧。上官子棋的腿一好，子书的世子之位就不稳。我们的计划要变一下了。”三老夫人幽幽开口。 “是。母亲，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我们刚刺杀过，就又有行动，很容易暴露。还是稍等等，子书无过错的情况下，大哥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世子之位还给子棋，所以铁箱子还会在子书手里。” 三老爷建议。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再等等。” 母子俩商量了几句，隐入黑暗中。 而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 庄子上。 上官子棋与两位王爷商量了下，也商量不出个什么来，要发动战争，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定的。 不过上官子棋有自己的想法，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进行，得等等。妻子和孩子还离不得他，以后等机会，这个仇他记在心里。 上官子棋挂心妻子，就进了里间，默默地陪在身边。 他也不睡，只静静看着。 当天蒙蒙亮时，孩子突然哭了，一个哭，另两个也跟着一起哭。 上官子棋怕他们吵到熟睡的妻子，把他们推到墙角，哄了这个哄那个，可是没用啊。 “大公子，小公子小小姐们是不是饿了？”紫月轻声说道。 “去叫奶娘。” 姜花立刻跑出去。 此时的丁慧娘在后面杨庄头他们住的家里。 昨晚发生的事，他们一家都没睡。 后来公爹也去参与打斗，一家人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等到公爹回来，浑身是血。 把家里人都吓坏了。 结果还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当时的杨庄头知道自己的本事，没有冲在最前头，只是专捡被暗卫们杀得没多少反抗之力的人下手，不然那些杀手也不至于当场就死了那么多。全是杨庄头在补刀的缘故。 “杨嫂子，大公子请你快去，小公子和小小姐们哭得厉害，估计是饿了。”姜花一看到慧娘就急急地说道。 丁慧娘一拍脑门：“是我的不是，应该一早就过去的。娘，您照顾一下大狗子，我去前面了。” 姜花一听到杨嫂子称自己的儿子是大狗子就想笑，但压住没有笑出声。 慧娘只洗了个脸就跟着姜花跑来。 一进去，果然听到几个小家伙正哭得响亮。 她的奶水经过大半夜的积累，很足。 “大公子，您先出去一下吧。”丁慧娘肯定不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给孩子喂奶。 上官子棋一出去。 她就很有经验地抱起一个，撩起衣服就给孩子塞嘴里。 等一个吃上了，另两个也在哭。 “紫月妹子，快，再抱一个来。” 紫月看到女人给孩子喂奶，有点羞涩，不过还是抱起孩子。 两个丫鬟一起帮着，又一个孩子吃上。 可是还有一个，那就真没办法了。 只能排队。 不过刚出生的孩子很小，根本吃不了多少，只几口就不吃了。 然后再抱一个。 结果三个孩子都吃饱了，奶水还有很多。 吃饱喝足的孩子们，不哭了，然后又呼呼大睡。 也不吵他们的娘。 他们哭了这么久，余元筝都没被吵醒，可见她生这三个孩子有多累，而且昨晚本就基本一夜没睡，快要天亮才睡下。 她这一睡就睡到下午申时中（下午四点），整整睡了六个时辰。 她刚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大大的脸，而且还长了胡渣，眼睛也有些红，明显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第167章 哎呀，你轻点 “夫人，你醒了。”上官子棋脸上荡开一抹温润的笑，眼神也温柔似水。 而睡饱了的余元筝眼睛很明亮，一眨一闪，让人看得沉醉。 上官子棋被醉了，俯下身，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在她额头上。 余元筝睡了这么久，其实她还想睡，可是肚子好饿啊。 “我要吃饭。”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吃的。 “一直给你温着，我本想叫醒你，但母妃说，你太累了，就让你睡个够，有利于身子恢复。”上官子棋温声说道。 紫月听了，从小炉子上的罐子里舀出一碗鸡汤，端过来。 上官子棋接过，一边吹凉一边喂。 余元筝享受得理所当然。 知道疼媳妇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日日相处中，她早已经没老阿姨的想法了，这就是她的男人。 是她孩子的爹。 鸡汤的味道有点淡，不过不油，估计把面上的那层油给去了。 谁做事这么细心？ 肯定是母妃吩咐的。 喝了鸡汤，又吃了些鸡肉，紫月又给她端来一碗煮得很稠的肉粥。 她都一股脑给吃了。 可是她还想吃。 “夫人，不能这么吃，会伤胃的。”上官子棋劝阻。 肚子里没了孩子，胃的位置就宽了，感觉不到饱。 余元筝一下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只得放下碗。 “孩子呢？”余元筝这才看一圈房间里。 “怕孩子哭时吵到你，我让奶娘把孩子推到外间了，今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在外间也没事。”上官子棋解释。 “哦，抱来我看看，我就看到过一个。另两个还没看过呢。” 当时生了后，她实在是太累了，知道安全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当三个可爱的孩子被推进来，余元筝眼睛都不够使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快，抱一个给我。”余元筝手痒得不行。 上官子棋见她那急切的样子，好笑摇头，然后熟练地抱起女儿给她。 余元筝以前抱过孩子，动作很标准。可是宝宝睡着，看不到眼睛。 被这么抱来抱去也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不过打了个哈欠给她这个娘看。 “我们只取了两个名字，现在多了一个孩子，你想好名字了吗？”余元筝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前面两个你说叫大宝，二宝，那这个就叫三宝吧。”上官子棋宠溺地笑着说道。 “好，那就叫三宝。” 余元筝欣赏够了这个，把孩子就放在床上自己的身边，又伸手要另一个。 当三个孩子都被她欣赏过后，其中一个哭了。 一个哭，然后都醒了。 “他们怎么哭了？”余元筝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不懂。 ”大少夫人，小公子和小小姐们可能又饿了。奴婢这就带去喂。”一直站在旁边的丁慧娘解释道。 “哦，饿了。这段时间他们都吃过奶了？”余元筝后知后觉。 “吃了几次了，这么大的孩子，一般一个时辰就要喂一次。” “知道了，你先别喂，让我试试。”余元筝知道初乳对孩子有很大的好处，可不能浪费了。 余元筝当着几人的面就准备抱一个孩子来喂。 可是孩子吸了两口就不吸了。然后哇哇大哭。 他吃不到啊。 “大少夫人，刚生产后，奶出不来，需要挤挤，或者......”丁慧娘后面的话不好意思说。 但余元筝是谁，一听就懂了。 “好了，你们都出去。”余元筝扫了丫鬟们一眼。 只剩下上官子棋一人时，余元筝笑看着他。 “夫人，什么意思？”上官子棋还有点懵。 “呃，孩子太小了，吸不出奶，需要你帮他们一下。”余元筝可没有不好意思，很直接说出目的。 可上官子棋还是没听懂呀。 余元筝翻了个白眼，然后拉过他，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然后上官子棋的脸腾的就红到了耳根，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 他毕竟是古代真君子，这种事，他从没想过。 “你那是什么表情？”余元筝古怪地看着他。 “我......”上官子棋这是害羞了。 “行了，快点，孩子还等着吃呢。”余元筝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拉了他一把。 上官子棋涨红着脸给余元筝做了回大儿子。 “哎呀，你轻点。”余元筝被猛地一吸，好疼。 在上官子棋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没有经验的上官子棋，此时嘴里尝到了孩子们的第一口口粮的味道。 淡淡的甜味，还有点点腥味，很奇妙。 当两边都尝了后，他才站起来。 留下一句：“我找父王商量点事。” 逃也似的出去了。 引得余元筝哈哈直笑。 余元筝再抱起孩子，吃到货的孩子这下没有再哭闹。 而出了房的上官子棋来到书房。 两位王爷此时正坐在里面，一脸深思的模样。 “见过父王，靖王叔。” “你来得正好，有件事给你说一下。”靖王爷先开口。 “靖王叔请说。” “昨晚来的两批刺客，第一批的人逃走后，在离此不远的那边山后，全被杀了，中午有放牛娃去那边放牛，看到十几具尸体，被吓得跑回村。” “活该，他们应该起了内讧。”上官子棋听了很痛快。 “应该是被第二批人所杀。我和你父王都是如此猜测。”靖王爷说出上官子棋进来前，两人的看法。 “应该是。昨晚第一批来的，明显是杀手，他们的武功路数都是以取人性命为目的。 第二批进来的，有点像特意培养的暗卫。”上官子棋赞同他们的分析。 “也就是第一批人是第二批人的主子请来的，但又怕事情暴露，直接把那批人全杀了？”靖王爷猜测道。 “很有可能。”荣王爷也觉得是如此。 “也就是还是沧澜国人想要我的命？”上官子棋狠声说道。 “应该是。”靖王赞同。 “可我现在就是个残废，为什么不是找父王下手或者找二弟下手？”上官子棋问出关键之处。 “这就是我们想不明白的地方。”王爷说道。 “那些杀手身上有没有搜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上官子棋问起杀手的来历。 “他们身上有几人有令牌，上面只写了‘离魂’两个字。而本王从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难道不在京城附近？而是从远处来的？”靖王也没听说过。 京城附近的一些江湖组织，他们都有听说过。 江湖和朝堂基本是两不相干，但大魏的江湖人也是大魏的子民，有些什么组织，朝廷也要记录一下的。 一时沉默。 “好了，你现在也别想太多，照顾好你媳妇。 本王再培养些暗卫，让王府的护卫工作再加强些，以后你们出门再多带些人。 本王会加大查探，在边境处设好关卡。 增加两国的出入登记。那些尸体先交给刑部来处理吧。” 荣王爷只能想到目前要怎么做。 而就在此时，庄子外传来马蹄声。 没一会儿就听到匆匆跑进来的脚步声。 第168章 南华嫉妒了 “母妃，母妃。”灵萱郡主的叫喊声传进书房。 靖王一听就知道他的两个孩子来了。 起身出去。 估计两个孩子被吓坏了。 他中午才派人回去通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灵萱郡主一看到她母妃，就哭得稀里哗啦。 “母妃，您没事，太好了。” “好了，好了，幸好你父王和你荣王伯伯他们来得及时。有惊无险。”靖王妃倒过来安慰女儿。 曹瑾瑜直接把母女俩一起拥进怀里。 当听到回去报信的护卫讲了昨晚的情况，他也被吓得不轻。 拉上妹妹就往庄子上赶。 现在看到母妃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才安下心。 靖王走过来拍了拍儿子和女儿的肩。 “好了，不哭了，你们的母妃很坚强，只是受了点惊，大夫已经请过平安脉，说没事。”靖王安慰道。 他们兄妹这才放开靖王妃。 “萱儿，去看看子棋媳妇，她居然一下生了三个孩子。”靖王很羡慕荣王爷一下就有三个孙。 他的儿子到现在还没成亲呢，这事得提上日程。 十九岁了，明年就弱冠之年，已经不小。 “好。”灵萱已经听回去报信的说了。 来到余元筝的房里，看到三个宝宝，灵萱郡主刚才的情绪一下就收起来。 笑呵呵地竖起大拇指。 “元筝嫂嫂，你真厉害。以前一直都说是双胎，没想到还藏了一个起来。不到最后都没人知道。” “是啊，我娘今早就回去了，她说她只准备了两把长命锁，她得赶紧回去再准备一个，洗三时就给我家小闺女带来。所以你这个做姑姑的也要准备三份见面礼。”余元筝玩笑道。 “放心，一定，洗三时我没准备好，满月时一定准备好了。” “好，那我就替我家宝贝们谢谢萱姑姑。” “嫂子，你打算在这里做月子吗？” “母妃的意思，还是回王府做月子比较好，因为都知道我生了三胎，满月和百日宴都会有很多客人上门，在这里不方便。我打算等半个月，我身子恢复得差不多就回去。” “那就好，在京里确实要方便很多。这里要什么都没有，还得从京里带来。” “嗯。” “来，我也抱抱小侄子小侄女，以后就会抱弟弟或者妹妹了。”灵萱郡主很有兴趣地要抱孩子。 余元筝自己都是新手，这个教导的责任就落到慧娘身上。 没想到她学得还真快。 女人果然都有天然的母性。 洗三这天，只请了京里最熟的几家来观礼，王妃娘家，余元筝娘家，然后就是靖王一家，简单举行了一个仪式，就连王府里的两位老夫人都没叫，只叫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个年轻的来见证一下。 隔房的两个婶子听说后是主动来的。 王爷打算满月时大办，现在孩子太小就不要多折腾。 接下来的日子，余元筝除了吃就是睡，直到十五天后，一家人准备回王府。 丁慧娘要跟着一起去照顾三个孩子，但她自己的孩子也才八个月大。 余元筝有点不好意思，让人家母子分离。 就和王妃和夫君商量，让他们一家跟着回王府。 最终杨家决定，让杨家大儿子一家和杨婶子一起回王府。 这样她们婆媳一起帮着照顾孩子，杨家的大孙子也一起带着。 四个孩子一起养，相互作伴。 余元筝为什么不多请一个奶娘，她也是有考量的，人多了，棋雅院里的人就杂了。 有句话叫人多口杂，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很容易就能传出去。 而她们婆媳俩是一家人，余元筝又对她们有恩，而且还让她们把孩子一并带上，一起照顾，既解决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了她们家的问题。 上官子棋也赞同，直接把杨运生调到自己身边当跑腿的小厮。 他的四个小厮，其实主要是护卫和下属，而真正的小厮没有。 杨家人知道这个安排后，一家人都叩头谢恩，这绝对是大造化，一步就升到主子身边，而且还是一家人一起升。 这天正好是端午节。 王爷和靖王爷头天就来了，亲自来接人。 此时靖王妃怀孕已经六个月，荣王妃怀孕五个月。 正是胎最稳的时候。 当马车停在王府大门时，南华县主现在管着王府中馈，亲自出来大门口迎接。 而余朝阳作为世子妃，在丫鬟的搀扶下也出来迎接，但她没到大门口，而是在内院门口。 “母妃，儿媳几个月没见您，怪想的，今儿终于等到您回来了，儿媳这心里也有了主心骨。”南华县主很自来熟地上前扶着王妃，嘴巴很会说话。 “母妃知道你把王府管理得很好，就在庄子上多住了些日子。” “看母妃说的，儿媳都不好意思了，哪有您说得那么好。”南华被夸奖，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却美滋滋的。 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刚嫁进王府，王妃就把掌家之权交给了她。 可是后面的马车，余元筝却没有下来。 她还在月子里，不能吹风，要把马车直接赶到内院门口。 南华县主没生过孩子，还不懂这些。 她和王妃聊了两句，就来到余元筝坐的马车前。 “大哥，大嫂，弟妹因要管家，所以三个侄子侄女洗三就没去庄子上祝贺，弟妹先道个歉。” “嗯，弟妹辛苦了。”余元筝接话。 但车帘并没有撩起来。 “大哥，大嫂怎么不下车来？也让弟妹见见侄子侄女们。”南华县主觉得他们也太拿架子，母妃都下了马车，他们夫妻居然不下车。 “清风，去让小厮把左侧门的门槛拆了。”上官子棋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是，大公子。” 南华听后，觉得很尴尬。 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世子的平妻，哪怕是县主，在王府就要按王府的规矩来。 她什么也没说，但却对他们夫妻有了几分芥蒂。 这是不给她面子。 守门的小厮得了吩咐，立刻拆了门槛。 大户人家的大门分正门和左右侧门。 平时一般都走侧门，正门是要最正式的情况下才会开。比如皇帝驾到，或者迎娶新妇，或者有很特别身份的人来。 侧门也很少拆了门槛走马车。 但今天是王府三个孙第一天进门，上官子棋非常重视。 马车顺利驾了进去，王爷和王妃都走在后面。 到了内院门口。 清风立刻把轮椅准备好，然后再扶上官子棋下车坐好，接着才是余元筝。 结果余元筝被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刚一下车就被上官子棋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 远山在后面推着两个人一起进去，看得南华目瞪口呆。 这也太宠了吧！ 此刻的她嫉妒了。 第169章 孩子们第一次回家 过了年，世子就去了军营，几个月过去都不曾回府。她这个新嫁娘才刚刚享受半个月不到的新婚期就被丢在府里。 她曾向王爷提过几次，可否让世子每隔几天回府一次。 结果王爷只把话带到，世子却不回。 这生活完全不是梦里的蜜里调油。 她有时在怀疑，她把余朝阳肚子里的孩子弄丢是对还是错。 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抓到她的把柄，可是世子不管信不信她，都对她产生了隔阂。 余朝阳站在内院门口，当她看到坐在上官子棋怀里的余元筝时，也惊了一下。 可见现在这个二妹妹在大公子心里有多重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都这么直接把人抱在怀里，大摇大摆把人送进院。 王爷和王妃都走在后面。 这是天大的荣宠。 “见过大哥，大嫂。”回过神来的余朝阳再没有以前世子妃的高傲，很有礼貌地主动开口见礼。 她人瘦了好些，看着也沉稳了好些。 “嗯。”上官子棋只嗯了一声，让清风推着继续走。妻子不能在外面太长时间，得快些回棋雅院。 王妃也跟着去，她要亲自看着下人把儿媳和孙子孙女们安置好。 一会儿还得和王爷进宫赴宴。 今日可是端午。 回到离开了几个月的棋雅院，余元筝才有了回家的感觉，这里是她和上官子棋住得最久的地方，两人一起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也是感情发展的地方。 叶嬷嬷早就等着了。 “见过王妃，见过大公子，大少夫人。”叶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没跟着去伺候，但她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叶嬷嬷。”余元筝不好意思地从上官子棋的腿上下来。 生完孩子都半个月，其实已经没什么了，她又是顺产，恢复起来很快的。 昨天她身上都已经完全干净了。现在就剩如何把被孩子们撑得松松垮垮的肚子缩回去。 还好这个身子才十七岁多，自我调节能力很强。 “大少夫人，您慢点，来，老奴扶您进去。” 余元筝领了她的好意。 扶着进了屋，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不让一丝风进来。 处处都打扫擦拭的干干净净。 再进到卧室，结果发现卧室旁的耳房已经被装饰成婴儿房了。 “这是你安排的？”余元筝看向跟在后面的上官子棋，她还真没想这么多。 “嗯，喜欢吗？”上官子棋也把室内看一遍，是按他的要求布置的。 一个大大的摇篮。 还有三个小床，小床都加了围栏。 墙角三个竹篓，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大叠一看就是尿布的东西。 最搞笑的是，三个竹篓上还写了字：大宝，二宝，三宝。 也就是三个孩子的尿布都不混用，得区别开。 还有三个柜子，估计里面放的全是三个孩子的用品。 然后就是各种逗孩子的玩具。 “子棋，这是你想出来的？”王妃看到这个房间，很满意。 她那边也得准备一个。 上官子棋收获母妃和夫人的赞许，笑得很温柔。 三个丫鬟手里各抱一个孩子，轻轻把他们并排放进摇篮里。 叶嬷嬷看得不错眼。 已经半个月大的宝宝们，比刚生下来时长了不少，皮肤也不是那时的红红的，而是粉嫩嫩的淡红，看得人心都跟着化了。 “哦！”“哦！” 三个小家伙看到有个陌生人的头在他们头顶出现，然后发出各种调调的哦哦声和叶嬷嬷打招呼。 “大少夫人，小主子们太可爱了。最近，老奴晚上不回家，就留在院里照顾他们。” 叶嬷嬷当场就下了个决定。 “好。叶嬷嬷，把窗稍微开一点，空气要流通对身体才是最好的。”余元筝当然同意，多个人照顾更好。 叶嬷嬷听了，有点犹豫，哪个坐月子的都是不能见风的，多少年祖辈们都是这么做的。 “打开一点吧。”王妃认同儿媳妇的观点。 叶嬷嬷只得去打了一扇窗。 把孩子都安顿好，叶嬷嬷就守在摇篮边不走了。 余元筝好笑摇头，老人家都喜欢孩子。 三个啊，再加一个慧娘的孩子，那就是四个小家伙，可以想象未来棋雅院得多热闹。 想想就有点头疼。 这时，余朝阳也进来，看着几个宝宝，她眼神有些放空，大概在怀念她曾经的孩子，但她没有落泪。 南华也眯着眼看了几眼三个孩子，脸上挂着淡笑，但那笑一看就知道她含着几分嫉妒。 “大嫂，你真能干，一下就生三个，真是没想到。”南华说了句夸奖的话。 “呵呵，这种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只能说是天意。” 这时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在各自的儿媳陪同下也来了。 “子棋媳妇，身子恢复得可还好？”三老夫人慈爱地先关心余元筝，如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者。 “多谢三老夫人关心，有母妃亲自监督照顾，想不好都难，我都胖了好些，得减减才行，不然身材就要走样了。”余元筝把王妃夸奖一遍，又调侃一下自己，把一屋子人都逗笑了。 大家都看着三个小家伙在摇篮里手舞足蹈，有人笑得真诚，有人笑得牵强。 不过余元筝不管别的，只管照顾好自己的小家。 “筝儿，时间差不多，母妃要和你父王进宫去，太久没进宫了，这一回来，得去向太后她老人家请个安，我们会尽量早些回来的。大家都走吧。” 王妃一句话，大家鱼贯而出，时间确实不早了，她们现在去已经算很迟的了。 “母妃，代孩儿向皇上告声罪，孩儿就不去了。”上官子棋本也应该去的，但今天他不会离开孩子们。 “好。” 王爷早就等在外面了，见大家都出来，带着她们一起进宫。 今年的端午和去年一样，游戏，宫宴。 有了去年的教训，今年皇后严令十岁以下孩子不准去御花园里划龙舟，不会凫水的也不准去。 当宴会开始时，皇帝说了开场白后，皇后又站起来。 “各位，去年，荣王府大少夫人在端午宫宴上弹了三首曲子，让大家都非常喜欢，本宫后来找她要了几首曲子，今年端午，我们就一起来欣赏一下吧。” 皇后的话音一落，下面就议论开了，个个都很兴奋。 接着就是美妙的琴音响起，让人们听得如痴如醉，都忘了吃面前的美食。 当一曲结束，又一曲响起时，大家突然感觉如万马奔腾。 把男人们震撼得热血沸腾。 这首曲正是：赛马。 身临其境的赛马场，如有实质地呈现在大家眼前。 当琴音结束后，赵锦钰就站起来大叫：“皇上，什么时候咱们京中举办一次赛马吧，这个虽是游戏，但能让我们年轻的公子哥们发挥出特长，说不定还能给军中发现些人才。” “嗯，这个提议不错，不但是你们这些公子比试，可以扩展到军中。陈将军，此事你先在军中进行，把好的苗子都集中一起，安排到骑兵营里。” “臣领旨。”被皇上点名的陈将军陈世忠出列领命。 等陈将军退下，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出列，跪到皇上面前。 “皇上大舅舅，外甥女有一事相求。”正是慧宁长公主的大女儿香玲县主。 第170章 请旨赐婚 “香玲有什么事求大舅舅？”启明帝温声问道。 对这个外甥女，他有几分怜惜。 很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一回。 五皇妹虽与他不是一母同胞，不过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当年五皇妹的母妃与他的母后站一个阵营，对他登基多少还是有点帮助。 所以后来他就给五皇妹指了一门她比较满意的婚事。 招了华家四子华季贤为驸马。 慧宁长公主见女儿都没和她商量要说什么事，就这么莽撞地上去，也不怕皇上生气。 她也立刻上前一礼。 “皇上，孩子不懂事，是臣妹没管教好。臣妹这就带她下去。”慧宁长公主说着就要去拉地上的女儿。 “不妨事，香玲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大舅舅认为合理，大舅舅自会答应你。”皇上今天心情很好。 大过节的，而且到目前全国都风调雨顺。 几场春雨就让各处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 他作为一国皇帝最关心的当然是百姓的生活。 同时他的大皇儿，二皇儿，三皇儿马上就要成亲了，尤其大皇儿再过几天就成亲，这是他最满意的。 要是再找到医术高明的大夫把大皇儿的腿也治好了，他感觉人生就没有什么遗憾，有脸见老祖宗了。 香玲一听大舅舅这么好说话，推开她娘，膝行几步上前。 “皇上大舅舅，香玲想请您给香玲赐婚。” 香玲县主的话一出口，引得人们一片哗然。 很少有女子当殿向皇上要求赐婚的。 一般都是家里的长辈看好了，为了面子好看，进宫请皇上赐婚。 启明帝很少主动给哪家赐婚，都是大臣们有需要请他，他才赐。他可是明君，一般不乱点鸳鸯谱，要是点到了怨偶算谁的错。 荣王府虽也是老王爷请旨赐的婚，但也能作为例子，看人家永安伯府就不愿意了。 当然那也是世子出事后，不然也是一桩双方都满意的姻缘。 这事他也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了。 但也因此，他对永安伯府低看了几分，以后永安伯府想要出人头地，那就要看他愿不愿意让他出头了。 “香玲看上哪家儿郎了？”皇上很感兴趣。 这个外甥女性子不错，居然这么敢爱。 看上了就请旨赐婚，好样的。跳出好些大家闺秀的思想束缚。 有男儿的胆大。 其实也不是香玲不害羞。 主要是她母亲最近总是让她参加各种聚会，让她自己挑喜欢哪个青年才俊。 可是她一个也看不上。 母亲就急了，要亲自帮她定，不管她愿不愿意。 这怎么成？ 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了，可是她知道母亲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她想了很久，才选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大胆请旨。 她在乡下长大，见多了乡下妇人的那套大胆，还带着一点泼辣。 乡下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有些都敢上手揪耳朵。 男人最多骂两句：臭婆娘。 她不止一次看到。 而且男的还没有意见。 这样的女人和母亲请去教她规矩的嬷嬷讲的完全不同。 她当然喜欢快活生活。不想被那些破规矩给教傻了，她不想嫁给京里的那些贵公子。他们都要求女人三从四德，她才不要。 从小她虽然知道自己的脸毁了，但她是公主的女儿，她并不自卑。因为乡下那么多穷苦人都勇敢地努力活着，都没有人自卑。 她就算不嫁人，一辈子也不愁吃穿，她比那些人好千倍百倍，她就想快活过日子。 “皇上大舅舅，香玲可不可以不嫁给京里的贵公子，那些人香玲一个也看不上，香玲看上一个江湖人，可以嫁吗？”香玲小意地问道。 “哦？什么样的江湖人能引得你如此上心？”皇上听了也没生气。 这孩子不在京里长大，没有那些非嫁高门的想法，很不错。 “就是给香玲治脸的神医，他叫曾元。”香玲大胆说出。 “香玲，你怎么会有这等想法？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乡野之人，怎么配得上你？”慧宁长公主哪里愿意把自己心疼不已的女儿嫁给没有半点底蕴的江湖人。 她想给女儿找最好的婆家，想补偿她以前受的苦。 “母亲，您不是说他认了靖王舅舅做义子了吗？靖王舅舅都没嫌弃，为什么您要嫌弃他的出身？”香玲可有理由堵她娘呢。 而听了这话的朝臣和各家眷们都吃了一惊。 神医做了靖王爷的义子？ 知道靖王收了神医做义子的人很少。 慧宁长公主之所以知道也是从太后那里知道的。 太后当然是皇上告诉她的。靖王收的义子，不就是她的义孙子吗？皇上认为母后应该知道此事。 回来与女儿闲聊时不小心提了一句，她就记住了。明明她交代不要乱说，这孩子居然大庭广众地说了出来。 哎，孩子还是不太懂事啊。 慧宁长公主气得直想把女儿现在就拉回家。 而听到此话的靖王和靖王妃身子一怔。 他们想保的秘密被这小妮子给捅了出来。 而荣王和荣王妃却老神在在，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不可能永远保密，被人知道是迟早的事。 不过只要暂时没人联想到儿媳妇身上就无所谓。 “我......”慧宁长公主被女儿给顶得无话可说。 那怎么一样啊，认为义子是抬举他，把女儿嫁给他，那就是女婿。自己的女儿就要和他过一辈子。 怎么能相提并论？ 性质完全不同。 “母亲，他给了女儿新生，女儿就想嫁给他。当时他看到女儿的脸，一点都不嫌弃，非常认真帮女儿治脸。母亲，这样不被女儿容貌吓着的男儿天下有几个？”华香玲一副非卿不嫁的样子。 “你连他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是丑还是俊？他多大年纪？有没有娶妻生子？家在何方？你知道吗？”慧宁长公主一股脑问出几个问题。 “女儿有一次去他店里见到人了，虽没看到过脸，但他告诉女儿，他只有十六岁，现在应该就是十七岁。” 什么？神医年纪这么小？ 人们更吃惊了。 母女两个还在殿中间，就听到人们的议论声起。 京里到目前只有五家人请过神医，金老大人家，祭酒大人家，荣王府和靖王府，还有一个商家。 就这几家就已经让神医之名传得人人皆知。又加上他在京里已经开了三个铺子，京外开了多少，没人知道。 “靖王，此事你怎么看？”皇上不管殿中间的母女俩，而是问自己的亲弟弟。 第171章 满月了 “回皇上，臣弟作不了他的主。”靖王起身恭敬回道。 “靖王舅舅，那您知道他在哪儿吗？香玲是真心想嫁给他。”华香玲一脸渴求。 “本王也想找他，但本王没有他的消息。” “不可能。”华香玲不信。 “真的。”靖王怎么可能告诉她。 这太荒唐。 神医可是女子。 永远不可能娶她。 不知道义女知道香玲有这心思，作何感想。 “皇上大舅舅，香玲不管那么多，您给香玲下个旨，以后等他回京了，香玲再与他完婚，可好？” “皇上，不可。元儿她说不定已经成亲了。”靖王立刻阻止。 “什么？他那么小怎么可能成亲？”华香玲更不信。 “怎么不可能，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呢。”靖王故意打击她，而且说的还是大实话。 “不，香玲不信。”听了这样的说词，华香玲直接红了眼。 她从没去想人家已经娶妻的事。 “好了，你还是听你母亲的，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吧。”靖王劝道。 可是今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么一出，谁家敢娶？ 一个心在另一个男子身上的女子，娶回家能安心过日子？ 哪个男人心里都会有芥蒂。 香玲县主被她母亲拉回位置坐下。 这事成了一个闹剧。 皇上也不可能真给她赐婚，男方他都没见过，而且人家家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他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随便下旨赐婚。 这个插曲一过，王妃提着的心才放下。 皇上要真给下了赐婚圣旨，以后知道了真相，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宴会继续。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三老爷上官宏哲端着酒杯来到靖王这桌。 “见过靖王爷，靖王妃。”三老爷深施一礼。 “哟，宏哲啊。你回来这么久，本王还没和你喝过酒，今儿正是时候。”靖王笑道。 两人年龄相当，同一年生的。 “靖王爷，来，微臣敬你一杯，祝节日安康，也祝两位喜得麟儿。”三老爷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靖王也如此，相互还亮了一下杯底。 “宏哲现在在兵部任职，可还习惯？” “已经上职几个月，已经熟悉了。微臣有一事想与王爷打听一下。” “你说。”靖王早就知道他来肯定是有事找自己。 “内子自从生了小女后，身子总是不太爽利，微臣也想请神医过府给看个诊，看能不能把她的身子调理好，也能像靖王妃一样给微臣再添个老来子。”三老爷微笑着说道。 “你也想打听本王义子的消息？” “是。还请王爷能如实相告。”三老爷表现得非常有诚意。 “这事，本王还真帮不了你。说句老实话，本王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本王只见过他两次。每次他都戴着面具。” “那你知道他来自哪里吗？”三老爷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派出去的下属，这么久了都没找到那什么药王山。 “这个，本王也不知道，他只说来自药王山，离京大约一千五百里左右，其他的本王也不知道。说不定你们府上的子棋媳妇知道的都比本王多。” “此话怎讲？”三老爷对这个消息还真不知道。 “听说她小时候施恩于本王的义子，然后才有他回京来报恩之事。”靖王也是说谎不打草稿。 从那晚的刺杀可以看出，沧澜国对荣王府的恨意，要是让沧澜国知道是子棋媳妇治好了子棋，那他们不得对子棋媳妇也恨上了。 但义女要不要告诉上官宏哲那就看她自己的决定了。 他们是一家人，这个决定还是她自己拿，他可不会多事。 得到自己想要的，三老爷又与靖王喝了一杯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而心里却想的就更多了。 这个神医绝对不能让他进京给大皇子治腿。 他和母亲花了这么多年才建立起来的人网，做成的这些事，不能让一个突然出现的神医给破坏了。 宴会上，婉嫔娘娘一直冷着脸看自己的两个哥哥。 大哥根本不站在她那一边。 没有大哥的支持，她想要成事太难。她把目光瞄向自己的三哥。 二哥是个没用的东西，不求上进，只知道玩女人，但三哥就完全不同了。 现在还在兵部任职。 以他的能力，以后肯定还会继续高升。 虽是个文臣，但只要他愿意帮她打点，帮她建立人脉，迟早能积少成多。 想到这些，她向儿子招招手。 三皇子来到婉嫔身边。 “你去和你三舅舅套套近乎，以后多和你三舅舅来往，然后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如果可行，你拉拢一下，他为官多年，说不定能成为你最大的帮手。”婉嫔悄悄在他耳边说道。 三皇子一听就懂了。 “儿臣明白。” 三皇子端了酒杯来到荣王府这桌，向两位舅舅敬酒。 王爷也不会当着皇上的面驳他面子，把酒喝了。 三皇子没走，坐下与三老爷天南海北开始侃。 王爷不想听那些没营养的话，扶了王妃出去透透气。 三老爷何等聪明之人，与三皇子稍聊了会儿就知道他想与自己结交。然后两人就约好过几天在外面茶楼一起听曲儿。 在三老爷的眼里，三皇子能力一般，但也有一定野心，这样的人好啊。要是大魏有这样的君王，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想到皇上才四十四岁，再顶十年都不是问题，他的心又沉了些。 不过给添点乱还是没问题的。 端午过后，余元筝每天没事做，除了逗娃就是逗娃。然后就是各种补身子的好东西让她吃个不停。 母妃的好意，她又不能拒绝，只能把减肥计划推后，先养好身子就先养吧。 孩子们很快就到了满月。 一个个长得都胖嘟嘟的，超可爱。 五月二十这天，王府热闹非凡。 京里都知道王府大少夫人一胎三宝。 那些家里新娶了儿媳妇的，都让带去王府，和大少夫人亲近亲近，说不定能沾沾人家的福气。 上官子棋在大门口迎客。 当大皇子还坐在轮椅上来时，两个难兄难弟相见，却是笑得心里明镜似的。 “子棋，恭喜恭喜。” “你这恭喜我收下了，你也快要大婚了，你也加油。”上官子棋取笑道。 而就在这时，宁安侯府的马车也来了。 “嗯！不去见见你的未来岳父岳母？”上官子棋努努嘴示意。 没想到大皇子很大方让护卫把轮椅推过去。 看到从马车里出来的宁安侯夫妻，他一拱手。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哈哈，大皇子，您这叫的太早了，还没正式完婚呢。”宁安侯岳劲松笑得很畅快，其实很受用。 他知道大皇子的腿是好了的事，女儿悄悄告诉他们夫妻的，还让他们保密。 想到这点宁安侯心里就乐得不行，皇上都不知道，他这个未来岳父先知道。 没想到女儿退了婚，还能遇到更好的姻缘。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玉滢没来吗？”大皇子没见到心上人，问道。 第172章 拜祖剃头 “大皇子，玉滢早就进去了。她闲我们磨叽，一大早就自己先出了门。她要先去看大少夫人生的几个宝贝。”宁安侯夫人马氏掩着嘴笑道。 大皇子一听，转头看上官子棋。 这家伙都不提醒一下。 “宁安侯，侯夫人，里面请。”王爷笑呵呵地过来。他刚把自己的岳父迎进去才出来。 “王爷，恭喜恭喜，一下就得了三个孙，本侯估计整个大魏没几人有你这福气的，让本侯好生羡慕啊。”宁安侯笑着一拱手。 “那是，我儿子本事大，一下就给我们上官家添了三个孙。” 这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此时的棋雅院里。 岳玉滢，灵萱郡主和赵芷柔三个姑娘逗着孩子，聊天着。 “元筝，那天端午你没去，让你少看了一场大戏。”岳玉滢手里抱着大宝，眼都不抬地说着话，那眼神长在大宝脸上舍不得移开。 好可爱的小宝贝，不哭不闹的，可乖了。 她们几个，灵萱郡主最先来，其次是岳玉滢，最后来的是赵芷柔。 “你是说香玲县主想嫁给神医的事？”余元筝很无奈地接话。 “是啊，王妃都告诉你了？”岳玉滢想着余元筝坐月子都不出门，如果王妃不告诉她，就没人会告诉她。 南华县主，还有她那个大姐，和她的关系可不好。 这事大家都知道。 余元筝点头。 其实这事还真不是王妃告诉她的，而是王府三婶告诉她的。 第二天三婶就到棋雅院来了。 表面是来看看她和孩子，而实际是在打听神医的事。 结果余元筝告诉她的消息也没多大用。 余元筝当然也是编个瞎话来骗她。 只说她小时候有一次施舍一个叫花子一点吃食又给了二两银子，才让那乞讨的叫花子活了下来，有了后来的造化。 然后到了京城与她合作做生意。 给了她不少药方，让她把生意做起来，而他回去继续学习去了。 为此三老爷只得把自己的下属多派些出去找什么药王山。 她听了香玲县主的事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的亲近让香玲县主产生误会，这事她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不能让人家姑娘因她不嫁人，那她就罪过了。 “你说她也真是的，连人都没见过就要嫁给神医，她是不是在乡下待傻了？”岳玉滢不理解香玲县主的想法。 “你才待傻了呢，如果不是元筝表嫂救过你弟弟，你会和她这么好？本县主喜欢神医道理也是一样的，他救了我，我想以身相许不应该吗？”一个不高兴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正是她们在谈论的主角香玲县主。 “呀，见过县主。让你逮了个正着。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神医要是救的人越来越多，凡是救的姑娘，个个都想嫁给他，那他娶得过来吗？”岳玉滢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医者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他一生肯定会救人无数，要是多来几个如香玲县主这样的，他就没安生日子过了，家里的媳妇不得醋死。 “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他。”香玲县主气得一跺脚，但没有离开。 “元筝表嫂，你评评理，我喜欢神医有什么错？”香玲转而让余元筝评理。 “喜欢一个人是没错，但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一个人喜欢就行。如果他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勉强。” “可是我没机会向他说，元筝表嫂，你和他有没有联系，可不可以帮我带封信给他？” 香玲县主早就打听清楚与神医关系比较近的就是这位嫂嫂了，所以今天她特意随母亲来就是想请她帮这个忙。 “行，你给我吧，我试试。他收不到就不能怪我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他留了个地址给我，他写的药方让我去那里取，我看能不能通过那里把信送去。”余元筝哄骗道。 “那就多谢表嫂了。”香玲县主很高兴地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 余元筝接过让小琴收好。 “元筝表嫂，我可以抱抱你的孩子吗？”香玲达到目的，心里很高兴，也不计较岳玉滢背后说她的事。 她还是一个退过亲的人呢，她都没笑话她，大人不计小人过。 “当然可以。” 香玲县主笑着就去抱岳玉滢手里的大宝。 岳玉滢刚才就有点不好意思，为了缓解尴尬，主动把孩子给她，还教她怎么抱孩子。 客人们一一上门。 王府越来越热闹。 三胎，世间罕见。 京城里的上层人家几乎都来了。 到最后，居然连皇上都穿了便服带着皇后来了。 “大家不要拘束，朕今日也是客人。”皇上接受了众臣的大礼后才说这句话。 王爷看得在心里翻白眼。 宴会正式开始。 外院招待男客，内院招待女客。 王爷让内院把孩子送出来，在外院大堂里祭拜先祖。 上官子棋亲自去把孩子带来。 其实是一个手推车，架着一个大大的摇篮。 王爷领着上官子棋一起跪拜先祖。 上官子棋当然是在清风和远山的搀扶下跪下的。 把他还是个瘸子的形象扮演得非常到位。 拜了先祖，当场王爷把三个孩子的名字宣布出来。 大宝：上官长煜。 二宝：上官长睿。 三宝：上官雅静。 下一步，给孩子剃满月头。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毛要收集起来留作纪念。 这是上官子棋的孩子，他作为当爹的，他亲自动手。 剃刀早就准备好了。 可是事到临头，他居然有点手抖。 这要是不小心把孩子伤到了，妻子肯定会骂他没用。 做了好一会儿思想工作才拿起剃刀，小心翼翼地开始剃头。 宾客们都围着看。 王爷在旁帮着接胎毛。 余元筝帮着扶孩子的头。 王妃亲自缝的三个小荷包，用于装胎毛。 剃好头，宴席正式开始。 三个孩子被带进内院，让女眷们一个个看过。 然后又带到外院让男客们一一看过。 王爷很高兴，同时得三个孙，而且现在王妃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他的孩子。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小家伙要管他叫父王。 他比什么时候都高兴。 他见三个孩子精神都不错，他把大孙子抱在怀里，上官子棋也学他父王，把二宝抱在怀里。 三宝是女孩子，送回了内院。 王爷高兴地陪皇上喝着小酒，兴致来了用筷子蘸了点酒抹在怀里孩子的小嘴上。 “你确定他能喝酒？”皇上看到他的动作，眉毛一挑，取笑道。 “从小开始训练，以后千杯不醉。”王爷说得大气凛然。 结果王爷的这个操作，把一家人气得哭笑不得。 第173章 大宝喝醉了 余元筝和王府的各女眷一起招待各府的女眷。 她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个个都问她是怎么一次怀上三胎的。 这话余元筝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尤其那些成亲几年都没怀上孩子的新媳妇，只要余元筝敬酒来到她们旁边，她们都不约而同伸手摸一摸余元筝。 感觉摸一下就能沾到她的福气似的。 大家都见过孩子后，送回棋雅院，慧娘杨婶子照看。 大宝抱回去时就已经睡着了。 直到宴会结束，客人都走了好些，二宝和三宝都吃过一次奶了，大宝也没醒。 慧娘怕孩子饿着，轻轻摇，想把大宝摇醒，可是没用。 想着可能孩子是不是之前抱出去太兴奋，就睡得久些。 她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她又摇，可是怎么也摇不醒，她这才觉得不对劲。 孩子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这一想法入脑，她吓得一颤。 “娘，我去找大少夫人。你看着点孩子。”慧娘就要出去找人。 “怎么了？”赵月娇和余悦姻吃过饭就来这里陪孩子，也在旁边。 “亲家夫人，大宝公子已经很久没有吃奶了，可是怎么都弄不醒，奴婢担心有什么问题。” “什么？”赵月娇刚来没多久，不知道孩子睡了多长时间，听了也吓一跳，也想试试。 抱起来轻轻摇摇，又用手戳戳小脸，还是睡得很沉。 而另两个已经睡醒，很精神地在“哦哦哦”说话，相互玩闹。 “你快去找筝儿回来。”赵月娇也急了。 她这么弄都没醒，确实很不正常。 此时的余元筝还陪着几家还不想走的夫人在聊天。 看到慧娘在门口张望，想进来，又怕打扰的样子。 余元筝起身走到门口。 “怎么了，杨嫂子？” “大少夫人，大宝公子不知道怎么了，睡了这么久，就是不醒，奴婢还动手摇都不醒，这都快两个时辰没吃奶了？”慧娘焦急地小声说道。 ”什么？”余元筝一听吃了一惊。 那小家伙最容易饿的，一饿就哭闹得不行，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大少夫人，快去看看吧。” “走。” 两人匆匆回了棋雅院。 “筝儿，大宝怎么都不醒，娘担心真有什么事？慧娘走后，娘又试着用各种方法想把孩子弄醒，可是没用。”赵月娇是真被吓得不轻。 女儿那么辛苦才把孩子生下来，这要是有个万一，不得心疼死。 “让我看看。”余元筝接过孩子也逗弄了一下，可就是不醒。 不过孩子至少打了个哈欠给她看。 大宝这一打哈欠，她感觉到不对劲了。 怎么有淡淡的酒味。 然后她把孩子放到桌上，摸了摸脉，感觉比正常孩子心跳要快一些，再把头凑到孩子胸口听听，果然很快。 余元筝想到一种可能，生气了。 “紫月，去把大公子找回来。” 紫月匆匆出去。 紫月去前院找到大公子，添油加醋地说大宝公子出事了。 因为余元筝检查后什么都没说就让她出来找人，她也是看到大少夫人怎么都没把孩子弄醒。 她也担心得不得了。说话就夸张了些。 刚送走一批客人的王爷父子一听，这还了得。 匆匆来了棋雅院。 而王妃见儿媳妇走了，也以为出了什么事，让南华和朝阳及两个弟妹陪好客人，她也在秋月和秋荷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来到棋雅院。 三人基本同时到棋雅院。 “筝儿，发生什么事了？”王妃匆匆赶来，一看到余元筝抱着孩子，就焦急开口。 “母妃，问题不大。”余元筝怕吓着母妃，先安抚一下。 但她没有半点笑脸，直看向上官子棋。 “夫君，孩子还这么小，根本不能沾酒。酒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你知不知道？ 婴儿的胃肠道发育根本不成熟，沾酒会中毒的。 婴儿肝脏发育不成熟，沾酒会导致肝脏负担过重，从而引起肝功能的异常。 婴儿大脑也发育没有成熟，沾酒后连智力发育都会受到影响，从而出现智力减退或智力低下。 你想要个傻儿子吗？” 余元筝把酒对婴儿的几个害处都说得非常严重。 她根本没想到王爷身上，这种傻事绝对是夫君这种没有养过孩子的二愣子才干得出来。 无知太可怕了。 余元筝只差没破口大骂。 上官子棋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而王爷看到儿媳妇发飚的样子，就知道问题严重了。 这事是他干的，摸了摸鼻子。 “子棋媳妇，孩子现在要不要紧？”王爷不敢第一时间承认是自己干的，先关心孩子。 “回父王，还好，孩子只是醉了，应该没沾多少。”余元筝对王爷立刻收了点脾气。 大家听了才稍放了点心。 上官子棋很无辜上前：“夫人，这事不是我干的。” 可是眼睛却看了一眼王爷。 余元筝一怔。 这...... 王妃也看到了。 上去就给王爷一拳头，打在他的胸口上。 “好你个上官宏逸。你想害了我的大孙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王妃被气得狠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要出气。 王爷站着不敢动，任她打。 “王妃，小心肚子，本王错了，本王错了。”王爷赶紧自救，道歉认错。 还要注意王妃不能伤了自己。 “母妃，母妃，别激动，大宝睡睡就没事了。”余元筝立刻安慰王妃。 她知道自己犯了个大乌龙。 以为是上官子棋干的，结果是父王干的。 听了这话，王妃才冷静下来。 “真的？” “真的。”余元筝肯定地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王爷感觉太尴尬了。 这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第二天这事也传出了王府，各家都知道荣王爷要训练自己大孙子的酒量，刚满月就给喝酒。 越传越夸张，到最后传成孩子把酒当奶喝。 当时和王爷一桌的除了皇上还有几位王爷和大臣呢。 当皇上也听到后，哈哈大笑。 他当时还提醒王爷。 看看，看看，大傻子想把孙子变成小傻子。 后来王爷去上早朝被同僚们笑话了好久，同时京里的人们也知道婴儿不能沾酒的事了。 满月宴后第三天，京里又一件大事让人们高度关注。 余元筝也非常关注。 第174章 第十一名 那就是春闱放榜。 三月底考完的，一个多月过去，终于要出结果了。 余元筝一大早就让杨运生去守在榜下，一看到她爹的名字就回来禀报。 她爹为了考试拼得连她这个女儿生子都没空来看一眼。 考完后，按说有空了，结果他爹把自己考试的答卷默出来给金老大人看。 金老大人对他的要求更高了，让他准备殿试。 言外之意就是过会试肯定没问题。 过了会试就要殿试，但他的底子薄，必须抓紧一切时间。 结果女儿生子，他也没来，昨天满月匆匆看了一眼几个外孙，又匆匆吃过饭就告辞了。 可是杨运生出去一个时辰都没回来。 上官子棋又在外院书房里忙着。 杨家婆媳把孩子又照顾得很好，她感觉自己好像没多少事做。 这才想起来，昨天香玲县主给的信还没看。 趁夫君不在，赶紧看。 当时皇宫里的事传回来时，上官子棋那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自己的媳妇被一个女子给惦记是什么感觉。 想吃醋，可是吃不着。 想打人，可是对方是女子，这就是一个不对等的较量。 想直接去香玲县主面前嚷嚷，还不是时候。 最终他就逼出两个字：荒唐。 偷偷拿出信，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香玲县主的字写得真不错，看来在乡下养着也养得很好，该有的教育一点没少。 慧宁长公主真有心，也是一位好母亲，毁了容的女儿也没放弃，反而更心疼几分。 字里行间中并没有大胆的表白，而是只述说一份想再见到神医的渴望，希望神医能尽快回京。然后后面还有一首小诗。 小女心思似碧泉，暗藏心事夜难眠。 月下花前频顾影，风中柳外独凭栏。 相思欲寄无凭语，眷恋难消只自怜。 遥望天涯心似絮，飘飞不定为君牵。 前面的内容没有表白，可这首诗就再明显不过。这香玲县主还是个才女嘛。 这事要怎么破呢？ 可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耽误一生啊。 愁！ 哎，不管了，她娘自会操心。 而她正准备把信收起来，结果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把信给抽走了。 转头一看，正是去外院忙的夫君。 余元筝作势就要抢回来，可是她哪里是上官子棋的对手。 他们此时在内室，一个人都没有，上官子棋直接就从轮椅上站起来。 就从高度上，余元筝就落下了一截。 “还给我。”余元筝没办法，开始叫起来。 “让为夫看过再还给你。”上官子棋已经瞄见了最后的落款，怎么可能不看。 高高举着，昂头一目几行地看完，就连那首小诗也没放过。 “夫人，为夫不够好吗？”上官子棋看完，秒变可怜虫，求可怜。 “好好好，你最好，我什么时候说你不好了？这香玲县主只是对神医有那意思，又不是对我。”余元筝狡辩。 在人们眼里，神医和余元筝，边都沾不上。 “可是在为夫眼里，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上官子棋还不放过。 “那你要我怎么样？”余元筝好无奈。 “你写个回信给她，告诉她，神医已经娶妻。”上官子棋想都不用想就说出这个主意。 余元筝听了觉得真可行。 就这么办。 “夫人！”余元筝贼笑着叫了一声。 上官子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夫人！”余元筝又叫一声。 上官子棋突然脸色涨红。 “调皮。”上官子棋被羞得坐上轮椅走了，但信还在他手里。 而就在这时，去看榜的杨运生匆匆跑回来。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亲家老爷中了。”他人还在院子外就叫开了。 余元筝一听，冲出屋。 “真的？第几名？”能中，她已经猜到，但名次就猜不到了。 “回大少夫人，第十一名。”杨运生喜气洋洋，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好，好，不错，金老大人果然是好老师。夫君，快，我们收拾一下，我要回娘家。”余元筝兴奋地大叫。 被这一打岔，上官子棋涨红的脸也不红了。 “好。” 两夫妻把孩子安排好，太小就不带出去了。 带上祝贺的礼物，和王妃报备一声就出发。 来到余宅，正好看到报喜的差役到，一阵鞭炮声后，左邻右舍的都听到了，然后全都出来打探，得知是余家老爷中了进士，个个都上前祝贺。 余元筝他们的马车一时都走不通。 等一波祝贺散去，他们才进去。 “爹，恭喜恭喜。”余元筝一见到余蕴之，高兴得傻里傻气。 而余蕴之也笑得憨憨的。 人生最大的喜事之一，金榜题名。 “为父谢谢筝儿为我争取到机会。”余蕴之突然很郑重地向余元筝弯腰长揖一礼。 余蕴之是真心感谢自己的大女儿，如果不是她，他说不定还在永安伯府管着庶务，为大房卖命。 “爹，您这是做什么？”余元筝快速扶起她爹，“我们可是一家人，我是您的女儿。可别让人看笑话了。” 她怎么敢受长辈如此大礼。 没过多久，余宅来了好些客人。 左邻右舍的都来了。 金老大人的两个儿子都带着夫人一起来了。 一些与余蕴之同科考试却没中的来了几个。 余家本家也来了不少人。 永安伯余蕴信也带着两个儿子和夫人来了。 最后连王爷也来了。 他这是来给余蕴之长脸，好些人家听说王爷都来祝贺，也闻风而动。 结果小小的余宅根本挤不下这么多人。 余元筝想了个办法，马上去包下一间酒楼，把人都引到那里坐下喝茶。 余蕴信把自己当主人，帮着招呼客人。 他表现得比余蕴之还要高兴。 等人都散后，余蕴信夫妻并没有走，而是又跟着回到余宅。 余元筝一看就知道他有事想说，也跟着回余宅。 大家坐下后，余蕴之收起已经笑僵了的脸。 他看着主动坐到主位的大哥和大嫂，他心里感慨万千。 这个大哥没有大局观，永安伯府走不远。 大哥要不是王爷帮一下，他根本连大理正这个位置都得不到。 ”二弟，大哥今日很高兴，没想到我老余家出了个进士，还考了第十一名，接下来的殿试，你可得再加把劲，要是能进前三甲，那真是我们余家祖坟冒青烟了。” “大哥说的是，二弟一直在努力。”余蕴之答得一本正经。 祖坟冒青烟，谁看到了？ 他能考上，都是女儿给他争取来的机会，再加上他的努力和金老大人的栽培。 “二弟，我们是亲兄弟。之前的分家就是个笑话。娘还在呢，你们一家还是搬回老宅来住吧。你们住过的院子一直给你空着。”余蕴信笑着说道。 原来他留下是这个目的。 第175章 远香近臭 余蕴之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 他没想到大哥居然提出这个要求。 余元筝也看着他爹。 她爹会同意吗？ 古人的思想可是家族观念很重的。 赵月娇动了几次嘴唇，她想说什么又压下了。 “爹，儿子不同意。”最先跳出来反对的居然是余庆生。 他现在已经十五岁，可以当家作主了。 “爹，女儿也不同意。”余悦姻也不同意。 两个孩子自分家后，过得多自在，哪里愿意回永安伯府看人脸色。 “你们两个孩子还小，很多事你们还不懂。 回到余府，你们就是永安伯府的公子小姐。 你们住在这里就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 要不是你们大姐在宫里救了七皇子和八公主，悦姻还在家里学绣花呢。根本进不了贵族小姐的圈子。” 王氏一脸你们不知好歹的表情。 能回到伯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大伯母，再过不久，我爹就参加殿试，殿试过后就能选官了，那时我们不就是官家公子小姐了吗？”余悦姻可不认可王氏的话。 别以为她小就好骗，她跟着八公主已经大半年了，见过的听过的，先生教过的东西可多了。 他们就是想到爹考了进士，想沾光而已。 想让爹以后升官了还能提拔一下堂哥他们。 余元筝在心里为妹妹竖了个大拇指。 说得太对了。 “大哥，你也看到了，孩子们都不想再回伯府，反正迟早是要分家的。 分都分了，再合，以后再分，太麻烦，就这样吧。 过年过节，二弟自会带着一家人回伯府给先祖上香。” 余蕴之怎么可能还愿意回伯府，正好以孩子们不愿意作为借口。 “二弟，以前是娘做得不对，她现在已经后悔了。她很高兴你们能回去。我出门前，她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劝动你们搬回家。”余蕴信再劝，把他娘的态度都搬出来了。 “大伯，您还是不要劝了。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是各过各的日子比较好。”余元筝真是服了他们的厚脸皮。 见有利可图了，就来叫人回去。 怎么当年不好好培养？ 要是一直就让她爹读书，说不定现在都已经从县令做到京官了。 现在爹都三十六岁了，人生才刚刚起步。 这个青春耽误谁来买单？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大哥，你们请回吧，远香近臭。两位侄子也多努力，也许也能考上进士，光耀余家门楣。” 余蕴之这是妥妥的打脸，两位大侄子到现在连举人都没考过，离考进士还远得很。 而他这个二叔丢下书多少年了，一考就中了。 余蕴信想再多说什么，但看到上官子棋的冷脸，把想再劝的话吞了回去。 王爷都来给他撑腰，可见二侄女在王府有多受宠。 一胎能生三个孩子的，京中仅此一例，王府这是要把她宠上天。 有这样的女儿在王府，二弟以后的路不知道有多好走。 而他的女儿还是世子妃，结果却落得那么个下场。 此时的他很后悔当初同意夫人的做法。 余蕴信灰溜溜带着夫人和两个儿子走了。 没了外人，余家的气氛立刻轻松起来。 “爹。我要不要准备一份厚礼给金老大人送去？”余元筝很想感谢他老人家。 “不说你，爹也要准备一份。哈哈......”余蕴之笑得很开怀。 “以后大伯家就当个关系不太友好的亲戚走就行，如果他们再来要求你们搬回去，千万不要答应。”余元筝还要再叮嘱一下。 她怕伯府让老太太亲自出面来请人，那就有点不好办了。 “放心，爹心里有数。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孩子还等着你们呢。” 一说孩子，余元筝感觉胸口好胀。 已经大半天没让孩子吃过了。 回去的马车上，余元筝感觉胀得好疼，她爹不说，她还能忍忍，这一说，怎么都忍不住了的感觉。 “夫人，怎么了？”上官子棋见妻子总是双臂往中间并。 “难受。” “哪里难受？”上官子棋一听她说难受，就要伸手来摸一摸。 “别乱动。” “到底怎么了？”上官子棋更急了。 “你儿子的口粮胀得我难受。”余元筝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上官子棋一下没听懂，一息后才反应过来，脸腾地一红。 “杨运生，把马车赶快点。”上官子棋立刻吩咐。 “是，大公子。” 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 “夫君，要不，你帮我疏解疏解？”余元筝玩味地看着他。 上官子棋一愣，脸更红了。 然后的然后，马车到了府门口时，余元筝轻松地跳下马车。 上官子棋嘴里一股孩子口粮的味道还在回味，同时眼睛根本不敢看余元筝。 因为刚才在马车里，妻子说了一句：我的大儿子。 让他想找地缝。 回到棋雅院，结果孩子们居然在哭。 “怎么了，怎么了？”余元筝急问。 “大少夫人，奴婢的奶不够三个孩子吃，每人只能吃一点，不饱。您回来得正好，您再喂喂应该就没问题了。”丁慧娘如看到救星般庆幸。 余元筝好尴尬。 孩子的口粮被他们的爹给吃了。 但为了安慰孩子，她还是抱起来，多少还是有点的。 他们只请了一个奶娘，余元筝就是打着自己喂的打算，如果只是一个孩子，她都不会请奶娘，三个，她一个人的肯定不够吃。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喜事连连。 六月十八日，皇上就举行了殿试。 余蕴之超常发挥。 比会试时又进步了三名，排名第八。 是个非常好的数字。 然后又宴请了一次客，接下来就是等选官。 余元筝对这个就不懂了。 余蕴之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外放做一任县令，有了资历再回京对他的官途更好。 其实王爷帮帮忙就在京中谋个职完全没问题的，但前途肯定不如去下面锻炼过的。 余元筝尊重父亲的选择，只是一去就是三年。 这是个问题。 这天一家人又聚到一起在余宅商量此事。 “爹，如果您申请做县令，我估计皇上肯定会批准。但您是一个人去还是带着娘去？”余元筝问出关键问题。 第176章 三胞胎成了赐福童子 这个问题还真把余蕴之问到了。 他自己就是妾室所生，他的生母短暂的一生过得有多痛苦，他这个儿子从小看在眼里。 而他作为庶子，是如何被打压的，他亲身体会。 因此他从没想过要纳妾，不纳妾自然就不会有庶出子女。 他做到了。 所以如果他把妻子带走了，家里就两个孩子，这要怎么办？ 如果他一个人去上任，妻子肯定不答应，也不放心。 一个官员，如果没有家眷，连社交都进行不起来。 别小看女人之间的交往，那都是在为男人做辅助。 “爹，您带着娘去，家里交给我。”余庆生铿锵有力地直接做了决定。 “你才多大？能担得起家？”余蕴之有点不放心。 “爹，我都十五岁了，有些人家十六岁的男子都有成亲了的。 妹妹我也会照顾好。 妹妹才十一岁，离说亲还远着呢，只要管好她的生活就可以了。 她的学习，更不用我操心，不是有皇后娘娘给八公主安排的先生吗？ 而我也只是读书。 家里的银钱更不用我操心，各铺子的掌柜自会把铺子经营好，我只需每个月或者三个月查一次账即可。 如果他们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如果遇到我解决不了的，不是还有大姐和大姐夫吗？” 余庆生说得条理清晰。 果然是读书人，想得就是清楚。 “弟弟说得不错。爹，就带着娘去吧，我还在京里呢。 我会照看好弟弟和妹妹的。 就算我万一有事不在京，王府还在呢，弟弟有事可以直接到王府来求助。”余元筝非常赞成弟弟的说法。 十五岁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小了。 “月娇，你的态度呢？”余蕴之问妻子。 “我.....”她也很犹豫，她当然舍不得两个孩子，但又不放心夫君一人出远门，而且一去就是三年。 “娘，不用犹豫，跟爹去。”余庆生替她做了决定。 最终赵月娇还是决定跟夫君去，儿子确实已经长大，能担得起家了。 还有他们的大姐在呢。 殿试后，没过几天就是大皇子成亲。 时间是六月二十八。 余元筝当然是去宁安侯府陪岳玉滢，上官子棋去大皇子府帮他张罗喜宴。 这回她学乖了，把孩子们一起带上。 就是麻烦点，现在孩子已经两个月零八天，带出去完全没问题。 把奶娘和四个丫鬟都带上，就有人帮她看着了。 结果余元筝感觉自己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女眷们都挣着抢着要看或者抱她的三胞胎。 侯夫人从中盟发了一个主意。 “元筝，马姨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侯夫人笑呵呵地把余元筝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马姨，有什么事，您直说便是。”余元筝疑惑地看着侯夫人。 “马姨听说，在一些地方的民间，年轻男女成亲时会找一对童男童女滚婚床。你看你一胎就生了三个，多少人羡慕。 马姨就想，要不一会儿你带着孩子再去大皇子府，让你的三个孩子在婚床上滚滚，给玉滢也添些福气。” 余元筝听了，很爽快答应。 虽然她知道这种习俗其实只是一种祈祷，但这也是一种祝福。 时辰到，新郎居然亲自来接亲。 一般皇子成亲是不去接亲，有专门的接亲使者。 但大皇子却亲自来了，说明他对新娘的满意程度有多高。 他不是坐的轮椅，而是让人把他扶上高头大马。 其实他腿早好了，但样子要装像。 一身大红喜服，让他看着特别喜庆，而且他总是面带五分微笑。 看着更英俊了。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只是有一个瑕疵，脸上的那道疤直到现在也没去除。 但见的次数多了，就会自动忽略那个瑕疵。 侯府只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还没什么学问，这拦门就靠两个姐夫和堂兄弟，哪个都不敢为难大皇子。 所以很快岳正兴就乖乖去背他的三姐出来。 十三岁的半大小子，背他姐姐完全没问题。 调皮的孩子本就长得壮实。 十里红妆。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大皇子府。 余元筝没有跟在嫁妆队伍里，而是新娘一出门，她就带着孩子走近路提前去大皇子府。 侯夫人的要求得办好了。 皇上和皇后已经到了，就连太后都来了。 这是皇家第一个皇子成亲， 后面的二皇子也二十岁了，也没成亲，他在等大皇子先成亲。 他是故意做出一副尊重兄长的姿态，以博皇帝欢心。 大皇子说了多次让他快些成亲，二皇子都没应。 新娘接回来。 三拜时，大皇子请了他母后的牌位到正堂。 皇上看到孩子的这个举动心里很宽慰，说明孩子孝顺。 皇后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皇后很大度，很恭敬地把先皇后的牌位双手捧了放到主位上与皇帝并排。 先皇后本就是皇帝的发妻。 她只是继后，而且年纪只比大皇子大几岁。 皇帝见皇后这样做，对她高看了几分。 是个懂事的。 最终大皇子夫妻拜高堂时，就拜了皇帝和先皇后。 大皇子被两个护卫扶着完成整个大礼。 “老大，成了亲，你就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好好过日子，早些给朕生个孙子，你荣王叔比朕还小两岁，人家都有三个孙子了。”皇帝这话说得带着点酸味。 “是，父皇。儿臣一定让您早日抱上孙子。”大皇子很上道。 新娘送入洞房。 余元筝提前带着孩子们进了新房。 此时几个公主郡主县主，还有皇帝那一代的几个长公主，几个王妃都在这里。 就连靖王妃都挺着大肚子在这里等着。 新娘进新房前就要先让孩子在婚床上滚滚。 余元筝抱一个，灵萱郡主抱一个，香玲县主抱一个，轻轻翻动三个小家伙在婚床上，滚了两个来回，这时正好新娘送进洞房。 有了大皇子成亲请三胞胎滚婚床的首例后。 接下来京里几年内，上层人家娶媳妇都想办法请荣王府的三胞胎去滚婚床。三个孩子就靠滚婚床得到的红封都足够养活他们。 大皇子大婚后十天，就是王府二房上官子峰成亲，三个孩子也被请去滚婚床。 再接下来就是二皇子府请去，然后就是三皇子也请去。 短短几个月时间，三个小家伙滚了好几家的婚床。 而就在这热闹的滚动中，时间来到了八月。 中间连百日宴都举行过了。 八月初六的晚上，靖王府世子突然来请余元筝去靖王府。 第177章 三夫人的目的 “瑾瑜，发生何事了？”上官子棋一时没想到什么事。 “我母妃发动了，父王却让我来请元筝嫂子过府。” 曹瑾瑜来之前还很奇怪。 请了上次给元筝嫂子接生的两个谢稳婆，再请个太医坐镇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请荣王府的元筝嫂子？ 可是他一问就被他父王给凶了一句：“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陪夫人去。” 上官子棋打发他走后，才从书房回了内院告诉余元筝。 曹瑾瑜是从正门来的。 明天孩子一生下来都知道靖王府添丁的事。 所以余元筝也只得从正门大大方方出去。 来到靖王府，靖王妃才刚发动没多久。 因为太久没生过孩子，和初产妇没什么区别。 宫口开得很慢。 而这一夜过去，也没到要生的时候。 这一夜她就没怎么睡过。 虽然很疼，但她却非常期待，一点没有害怕自己生不下来。 她觉得有余元筝在，就肯定没问题。 余元筝反而坚持不住，睡了一会儿。 靖王妃已经疼得越来越密集时，已经是次日辰时初（早上七点）。 靖王妃也学余元筝当初生产的做法，只要宫口开得还不够，就坚持走动。 在孕期也没有大吃特吃，余元筝告诉她不要把胎儿养得太大，不利于生产，出生再好好养也是一样的。 靖王妃对余元筝的话深信不疑。 稳婆觉得可以进产房了。 经过几番努力，靖王妃很顺利地生下一个儿子。 把靖王高兴得抱着新得的儿子不撒手。 世子两兄妹也看着这么个小婴儿是他们的弟弟，那种感觉好奇妙。 “大哥，等弟弟长大我们都老了。”灵萱郡主发出一句灵魂感慨。 听得余元筝哈哈大笑。 “以后又不是只有你们有此感觉。再过一个月，我们也会有个这么小的弟弟或者妹妹。” “也是哈。我们不孤单了。”灵萱郡主一下就没那种奇妙的感觉了。 曹瑾瑜可没那么多想法，有个同胞弟弟很不错，以后等他大一点，他要教弟弟学武，他有教育的对象了。 长兄如父嘛！ 靖王妃生了孩子后就沉沉睡去，很安稳，什么事都没有。 余元筝坐镇，只起了个陪同的作用，什么用都没派上。 当然，这是好事。 他们夫妻回到王府，王妃早就等着了。 她也快要生了，很想知道好友的生产情况，她可以借鉴参考。 得知非常顺利，她才安下心。 王爷听后也把心放回肚子里。 老妻年纪比靖王妃还大两岁，他更担心王妃生产那一关。 回到棋雅院，把身上的口粮赶紧让几个孩子吃了。 然后她又好好地睡了一觉。 下午。 很少来棋雅院的三夫人却主动来看望三个孩子，还给带了些小玩具。 这事当然得从昨晚说起。 三老爷得知，靖王妃生产，不请太医，却请荣王府的大少夫人去。这里面有什么深意? 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才有了三夫人来棋雅院。 “元筝，三婶自回府，你一次都没到三婶院里来坐坐。这不，很想多看看这三个小宝贝，所以三婶就冒昧主动来了。”三夫人笑着说道。 感觉她很喜欢这几个孩子的样子。 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慈爱。 但余元筝总感觉三夫人的亲近，有点刻意。 但来者是客，她不可能把人赶走。 自三房回来，她和三房并没有多少交集，都是各过各的日子。 过年那段时间，余朝阳的事闹得府里很压抑，几房更没有刻意来往。 不过听丫鬟们说这个三婶和余朝阳和南华县主都走得很近。 也特别关心她们。 有种上赶着关心她们两人的感觉。 难道就因为她们是世子的妻的原因？而她只是大少夫人？ “三婶，是侄媳的不是，三个孩子拖着，实在时间有限。都在这个府里住着，咱们不是经常在母妃院里见面吗？所以就没有去打扰三婶。” “也是，不过三婶也希望你能多到我院里坐坐，咱们也增进增进感情。” “三婶说的是。” 三夫人当真坐到摇篮旁，逗着三个孩子玩。 三个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个个都很有劲地挥舞着胳膊，想抓东西。 余元筝就让上官子棋雕刻了几块小木节，打磨得很光滑，大小刚刚好能让孩子的小手抓着。 手里有东西，三个小家伙抓着就喜欢往嘴里送。 三夫人拿着拨浪鼓，轻轻摇着想引得几个小家伙的注意。 逗着孩子，三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余元筝聊天。 “元筝，靖王妃生得可还顺利？” “挺顺得，请的稳婆经验丰富，就是上次给我接生的那两人。” “哦，真是难得。京里如靖王妃那么大年纪的产妇可没几个。她真有福气。” “三婶也觉得她很有福气？我也这么觉得。” “是啊，我也才生了三个孩子就再没怀过了。也请大夫看过，说是我生三丫头时，月子坐得不好，落下宫寒之症，以后再难怀上。”三夫人很遗憾地说起她的身子。 “三婶还想再生？”余元筝顺口问道。 “是啊，你三叔名下只有一个儿子，是少了点。” “三婶，三叔对您真好，都没纳妾给您添堵。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爱重妻子的好男人。”关于这点，余元筝还是比较赞赏三老爷的。 只娶了一妻，房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听说连个通房都没有，真是难得。 “是啊，所以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三叔。”三夫人脸上带着淡淡的幸福表情。 她的夫君是没有纳妾收通房，但他们夫妻之间到底有多深的感情，连她自己都看不透。 她不知道别人夫妻是如何过的。 但她总感觉自己根本进不了夫君的心里，两人只能说相敬如宾。 默默地过日子，默默地生孩子，一切都听婆母的。 “这有什么，只要三叔没意见，你们夫妻恩爱，人的一生知足常乐，挺好的。” “也是。对了，昨晚靖王府为什么会请你们去？你们夫妻又不是大夫。”三夫人又把话题引回靖王妃生子的事上。 听了这句，余元筝才知道三夫人来此的目的。 这是想知道靖王府请他们夫妻去的原因。 按说，靖王妃生子，确实没有理由请他们夫妻去。 这话要怎么回答呢？ 余元筝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实话。 想了想才想到一个说词。 第178章 王爷送人 “靖王爷很担心靖王妃生产会遇到什么不测，而我正好很顺利地生下三胞胎。 在他眼里，认为我是最有福之人，所以靖王爷觉得有我这个最有福之人在旁边陪着，靖王妃肯定能顺利生下孩子。 虽然我是不信这个的，但就是那么巧，靖王妃整个生产过程真的很顺利。三婶，你说我真有那么大作用？” 余元筝说到最后还求肯定。 三夫人听了，好像很有道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又稍坐了会儿就以有事告辞离去。 她走后，余元筝眯着眼看着门口，三夫人的背影已消失，但她也没收回目光。 三婶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想知道她去靖王府的原因？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回到自己院子的三夫人把问来的结果告诉刚下职回来的三老爷。 三老爷听了沉思起来。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靖王真是那么想的？ 而这件事过后，京里上层人家还真流传开来。 荣王府的大少夫人是最有福之人，靖王妃老蚌怀珠因有她坐镇作陪就很顺利地生下了孩子。 后来好几家关系与荣王府亲近的，家里有媳妇生子，真来请余元筝去坐镇，还给封红包，居然都不低于一百两。 而每到一家，余元筝也不是真什么都不做，而是把自己的生产经验与孕妇分享。 她有时还故意学稳婆给孕妇摸摸胎位，如果发现有点什么问题就和稳婆讨论，并以引导的方式告诉稳婆，久而久之，凡请了她去的人家，基本没有出现难产的。 这事就传得更邪乎。 余元筝的福星之名传得更广了，不过也不是谁想请余元筝就去的，而是有选择，或者有空才会去。 当然这些是都是后话。 而就在三夫人来过的第二天。 余蕴之夫妻亲自来王府想看看外孙。 上官子棋亲自从外院把人领到主院。 这些天王爷都不去上朝，守着王妃，生怕她什么时候就发动了。 离生的日子越来越近，王爷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蕴之拜见王爷，王妃。” “哈哈，亲家不必多礼。”王爷对余蕴之夫妻非常热情。 这对亲家夫妻比余蕴信那对亲家夫妻更得他心。 虽是庶子，但却是有才的。余家把人耽误了。 余元筝得知父母来了，立刻带着三个孩子来了主院。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三个孩子。你爹的任职批下来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特来和你们说一声。” 赵月娇一看到三个外孙，笑得很开心，然后伸手从小车车里抱起一个。 大眼看小眼。 大眼笑眯眯。 小眼傻愣愣。 伸出小手刨过来，没够着。 赵月娇就把头伸过去给他刨。 然后就挨了一个小巴掌。 “哟，小家伙力量倒不小。” 赵月娇的话音刚落，头发就被扯住了。 然后不得了了。 “哦，哦......”小家伙如胜利的英雄般欢呼不止。 “你个不孝的东西，这可是你外祖母，怎么可以欺负。”余元筝立即上前解救她娘。 有了赵月娇的教训，余蕴之抱起另一个，再不敢把头靠得太近。 可是还有一个没人抱，啊啊大叫。 上官子棋抱了起来，才没有闹。 孩子一多，要照顾到每一个的情绪，太考验人了。 但大家却乐在其中。 一个个都笑看着三个孩子。 而王爷却抽空看了看王妃的肚子。 “亲家被安排去哪里任职？”王爷问起了正事。 殿试得了第八名，王爷根本无需帮忙，皇上就会很重视这样的人才。 所以他并不知道亲家被安排去哪里。 “托王爷的福，被安排去江清县做县令。”余蕴之起身一拱手。 “坐下说话就行。江清县离京也有一千多里，你们一路多注意安全，本王给你四个人，是军里退下来的老兵，虽有些残疾，但护你安全完全没问题。他们年纪和你也差不多，家眷都在京外乡下，本王会照看一二，他们自会安心跟你去。” 王爷突然给这么大的帮助，余蕴之高兴地又起身深施一礼。 余元筝听了，也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父王照拂。” 余蕴之本打算请个镖队送他们去。 结果今天来一趟王府，王爷给他护卫。 他一听就知道，这四个人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如果有四个从军队里出来的人跟着，他到了地方上做起事情来会方便很多。 这份心意他领了。 “行了，你父母安全，你也能好好照顾三个孩子。” 王爷真是个好公爹。 余蕴之夫妻留在王府与女儿和三个孩子好好亲香了一天才走。 第三天他们就收拾好东西出发了，去到地方都要走半个月时间。 那江清县的县令已经因病去世，现在正等着新县令到任。 两夫妻刚送走父母回到王府，上官子棋就被叫到外院王爷的书房。 “见过父王。” 王爷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 王爷挥了挥手，伺候的小厮退了出去。 “父王，发生何事了？”上官子棋一看王爷的脸色就知有事情。 现在上官子书一直在军营，不是有大事基本不回府，所以有什么事，王爷都找他商量。 王爷一个响指。从书架后走出一个暗卫。 是暗七。 “七叔。” 王爷的暗卫是老王爷培养给儿子的，年纪和王爷差不多， “你暗七叔被本王派去打听你之前说的二老夫人的事。这么久才有了点消息。所以找你来商量一下。暗七，你再和子棋说一下。” “是，王爷。 大公子，之前你让人偷听二老夫人梦呓之事。 猜想老王妃的死可能和二老夫人有关。 王爷就派属下去打听，结果真有问题。 二老夫人当年进王府是以媵妾的身份入府的，当时她身边只有两个大丫鬟，比二老夫人小两岁。 这两人被二老夫人留到十八岁才让她们出府。 结果并不是嫁人，而是被卖了，属下打听了好几个月才找到那两人的下落。 结果那两人都是被毒哑后卖的。” 暗七简单说了一下。 “你是在哪里找到她们的？”上官子棋问道。 “一个已经被展转卖到了南蜀国边境一个山村里，被一个中年汉子花二两银子买去做婆娘。 一个留落到离京快两千里远一个小镇上，因为不会说话，一辈子都没嫁人。 后来主家闲她老了，做事也不利落，就给赶出来，在大街上以乞讨为生。” 听了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悲惨的命运肯定是二老夫人造成的。 她多少还有点良心，没有把人直接弄死，只是让她们说不了话，然后卖掉，给她们一条活路。 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 “人现在在哪？”上官子棋声音冷了两分。 第179章 哑巴人证 “属下没带回王府，放在一个别院里。” “子棋，今晚陪本王去见见，把你媳妇也带上。”王爷声音更冷，有种火山要爆发前的平静。 “是。” 回到棋雅院的上官子棋收起脸上的冷意，带着微笑和几个孩子玩。 孩子个个都长得很好。 再看妻子，生过孩子后，人比以前圆润了不少，更有柔美的气质。总是让他看得不错眼。 余元筝就坐在孩子们旁边绣一个肚兜。 孩子们每人一件，她到现在还没绣好一件呢。 总是找不到时间。 余元筝抬起头看了一眼上官子棋。 两人天天生活在一起，对彼此都非常熟悉了。 只一眼，她就看出他有心事。 “怎么了？” 上官子棋什么也没说，而是拿走她手里的绣活。 牵了她的手，再一只手推着轮椅进了两人的卧室，随手还把门给关了。 还没等余元筝站稳，上官子棋就从轮椅上站起来，把余元筝拥进怀里。 那沉重的心情更直接地传给了余元筝。 “发生什么事了？”余元筝的心也被提了起来。 “夫人，当年二老夫人从娘家带进王府的两个贴身丫鬟找到了。” “哦？终于找到了，这也找了太久了吧？”余元筝感觉王爷的办事效率有点低，这都多久了。 她没想到这是在古代，又没有身份证的信息，又没有进出哪里的记录。 全靠从源头一点点打听，再根据府里老人们留下的印象来拼凑，再出府在找京里几十年前的人牙子，得到点消息，又出那么远的地方去找，真的太难了。 能找到已经是万幸。 “暗七叔叔从没耽误过一天，太远了。” “哦，也就是那两人已经离开京城了？” “是的。而且很远。” 接着上官子棋就把暗七的话原封不变说了一遍。 “我就说嘛，妾，没有几个是好东西，哪有不想上位的妾？她就是想做王府的当家主母，这才想办法把老王妃给害了。” “今晚随我去看看那两个丫鬟，可好？”上官子棋带着几分恳求。 “好，但我不一定有办法治好她们的嗓子。” “嗯，没事，先去看看。” 当晚月黑风高之时，从棋雅院飞出几道黑影。 从一个角落出了王府。 余元筝被上官子棋带着。 她感觉好神奇，没想到上官子棋的轻功这么好，带着她都能翻墙而过。 走出好远才上了一辆早就等在这里的马车。 大约走了三刻钟，才到一个偏避的小院子。 咦，怎么又是她的那个嫁妆小院？ 进去。 王爷早已等在院里。 看来这里足够偏，才被他们父子看上。 王府的产业，别人都太清楚。 王爷什么都没说，直接带两人进了正厅，其他暗卫们戒备。 厅里点着两盏灯。 两个老妇人相互依偎着缩在角落里。 余元筝看到她们的衣服都很干净，应该是暗卫给她们买了新衣换过了。 但两人的脸一看就是经历无数风霜的脸。 又黑又瘦，头发已全白，脸上的皱纹多得数不轻，背也陀了，看上去如七老八十的将死之人。 她们还活着，真是难为她们了。 本可以在王府嫁个小厮，虽然是伺候人，但最起码一生生活无忧。荣王府的奴仆，比很多百姓日子过的好很多。 两人见到王爷进来，吓得向角落不停缩身子，可是已经靠到墙角，退无可退。 身子不停抖动，那害怕的表情，一览无遗。 王爷对这两人一点印象都没了，那时他太小，根本不记事。 就算记事，这两人变化这么大，他也认不出来。 王爷上前，直接坐到主位上。 暗一把两个老妪推到中间。 她们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多少年了，她们太久没见这么有气势的男子。 “你们曾经叫翠柳和春燕，对吗？”王爷面无表情地问到。 “这是荣王府的荣王爷，王爷问话，你们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暗七把她们两人带回来，两人对暗七比较熟悉。 回来的一路都是这个男子给她们吃喝。还把她们照顾得很好。并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 两人自见面就知道是王府找来了，这么多年，他们终于找来了。 可是荣王爷怎么这么年轻。 一下她们就明白了，老王爷已经死了，这是老王爷的儿子继承了王位。 可是不知道是哪位公子继承的王位。 她们离开王府前，二老夫人已经生了二老爷。 三老夫人进府前，她们已经被打发，不知道。 她们不敢乱说话。 两个老妪迟迟没有动作，王爷的脸又冷了两分。 “王爷问话，老实回答。王爷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暗七又补充道。 王爷又问了一次刚才的话。 两人这才点头。 “当年你们是被蒋青青毒哑的？”王爷再问。 两人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王爷这就不明白了，一个是一个不是。 可是两人又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点头摇头。 王爷感觉好无力，找到了有力的证人，可是却不能说话，就是从点头摇头中知道了真相也不能直接定二老夫人的罪。 二老夫人肯定会说他随便找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来冤枉她。 而她毕竟是老王爷的妾，还是媵妾，老王妃的亲妹妹，还给老王爷生了两个孩子。 不可能凭两个哑巴的点头摇头就轻易定她的罪。 两人的面容也发生很大的变化，二老夫人死咬着不认识，是肯定的。 ”父王，儿媳来问吧。“余元筝见王爷那冷若冰霜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清楚。 余元筝是女子，不会让两个老妪太害怕，容易沟通。 王爷点头。 “两位老人家，我知道你们出了王府后，受了很多苦，还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你们本可以在王府过安生的日子，但就因为你们跟错了主子，帮主子办好了事就被打发了，还把你们毒哑发卖。这样的主子你们不恨不怨吗？” 余元筝循循善诱。 她用这些话来让她们产生强烈的恨意。 她估计这么多年过去，两人已经被生活磨得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心理。 余元筝的话说完，两个老妪那浑浊的眼睛瞬间就被泪水盈满。 因为她们不能说话，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骂。 余元筝没有继续打扰，而是让她们哭个够。 无声的哭泣，更让人心酸。 但是想到当初这两人肯定是二老夫人的帮凶，余元筝又收起了同情之心。 这人啊，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又等了一会儿。 余元筝才继续问。 “当年是不是你们两人帮着王府里的青姨娘害了王妃？” 第180章 点头摇头 两个老妪已经被勾起恨意。 听了余元筝的问话，都点头。 “是不是趁王妃在生产时，做了手脚？” 两人对视一眼才又点头。 就是她们两人一起办的，这件事她们记了一辈子。 现在她们离死已经不远。 在死之前，能把害她们的人，曾经的主子供出来也是老天开眼了。 “是不是你们两人帮当时的青姨娘做的？” 两人又点头。 “老王妃三年后就死了，是不是因为生产落下病根造成的？”余元筝继续问。 可是两人摇头。 这下余元筝有点不明白了。 不是？那为什么三年就死了？ 两个老妪见余元筝迷茫，开始比画起来。 嘴里发出不成音的气声。 余元筝虽没看懂，但从她们的表情看出，她理解错了。 再一想，明白了。 “王妃死时你们已经出府了？” 两人点头。 哦，也就是刚才的摇头是不知道。 不会说话，真是麻烦。 但至少知道二老夫人是真对老王妃出手了的，就趁她生产之时。 “是不是你们两个在给祖母吃的人参片上做了手脚？”这时上官子棋插话问道。 他想到暗卫听到的二老夫人的梦呓：两片人参就把她送去了地府。 两个老妪这才看向一直没出声的上官子棋。之前她们本不敢乱看。 两人都大吃一惊。 太像了。 这是王爷！ 当然这个王爷是指老王爷。 现在的王爷反而没上官子棋像的多。 两人不约而同跪在上官子棋面前。 一个劲儿叩头。 余元筝看出她们的害怕。 “好了，快起来。这是老王爷的大孙子。”余元筝给她们介绍。 两人这才停止叩头。 起来时又泪流满面，还带着还没消去的惊恐。 上官子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两人重重地点头。 事情已经很清楚。 当年老王妃生产时，被二老夫人用做过手脚的人参给害了。 余元筝是大夫，又加上看过的小说里写的。 应该是人参用别的药处理过。最大的可能就是用藏红花水泡过。 想到这里她就直接问出了口。 然后得到两个老妪点头。 一切都明了了。 王爷一拳头砸在手边的桌子上。 然后桌子支离破碎，直接报废。 把两个老妪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从没想过事情会是如此。 他很小就被父王带去了外院养着。 二老夫人管起了王府中馈也只限于内院，外院都是大管家和父王一手管着，并没有让二老夫人插手。 如果不是如此，或许他已经没命了。 后来又来了王姨娘，有了三弟，她的重点又放在争风吃醋上。 他平安长大。 想到这些，王爷狠狠地闭了一下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已经平静下来。 “子棋媳妇，看看能不能治好她们？”王爷面不改色地看向余元筝。 “儿媳先看看。” 余元筝当着大家的面开始给两个老妪检查。 把脉，又看她们的嗓子。 最终很无奈地摇头。 “父王，时间太久了，她们的嗓子已经完全坏了，不是简单的中毒，而是被直接废了。这么多年，毒已经被自身调节慢慢解了。” 王爷听了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治好的可能性很小。 “父王，儿媳有个主意，如果要让她们做证人，可以让她们写出来。” 王爷眼睛一抬。 这个也可以。 结果两个老妪猛摇头。 ”你们不识字？“余元筝一下就明白了。 两人点头。 哎，又一条路走不通了。 “你们想不想把害你们的人，绳之以法？又能替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报仇？”余元筝又开始引导。 点头。 “你们现在应该还不到六十吧？” “她们今年五十五岁。”暗七说道。 “父王，她们受了这么多苦，也算受到了惩罚，如果她们作证让二老夫人伏法，可以放过她们吗？”余元筝得先知道王爷的态度。 “如果她们真能把人证做好，本王可以让她们活着。就让她们在庄子上做些活换口饭吃。” 年纪已经不小，也活不了多久，这点度量，王爷自然有。 得到王爷的承诺，余元筝就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们听到了，父王不计较你们以前的事，但你们要做好这个证人。 你们不是傻子，可以学识字，学写字，哪怕慢一点，但只需学会一些常用的字就行，到时你们到王府当着全府主子的面把你们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写出来，让青姨娘无可辩驳，你们就成功了。” 两个老妪听了，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余元筝。 这太难为她们了。 “怎么？不想报仇吗？想想你们的苦日子。想想害你们的人还在王府做着高高在上的老夫人，你们甘心？” 两人又对视一眼，眼里的恨意又涌动起来。 两人同时点头。 “好，既然你们同意，就不能中途退缩。 明天我就安排人来教你们识字。 希望你们能早点学会，不要让父王等太久。 如果你们在半年内都学不会几个字，那你们就没必要再活着了。” 余元筝给了甜枣还要打一棍子。 王爷虽然急于求成，但两人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现在就进府作证。 让那老货再逍遥一段时间。 要不是看在她为上官家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他真想直接一剑解决了她。 可是那又死得太痛快。 而且作为王府当家人，也不可能真一剑解决，得让二房无可辩驳，不然会被人诟病。 王爷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没有多少印象，那时他太小。 这么多年他才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作为儿子，他不孝，他大不孝。 此时的王爷对自己的父王也有了点恨意。 是他没有照顾好母妃。 同时他又恨上自己的外祖家，为什么要陪嫁什么媵妾。 结果也没有攀上王府这层关系而保全蒋家，最终还是落没了。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跟着一起进王府，哪有这些事，他就有母妃陪着一起长大了。 “子棋，以后你的后院就元筝一个女子，管好你自己。”王爷留下这句话大踏步走了。 听得上官子棋莫名其妙。 他从来就没想过后院要整几个女人。哪里用得着父王提醒。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明白父王为什么说这话。 难道他也想通了，女人多了是非多？ 余元筝又安慰了两个老妪一会儿，刚才在给她们检查时，发现两人的身体都很差，如果不好好治一下，她们也活不了多久。 好人做到底，余元筝就着灯光，写了两个药方交给暗七。 并交代了几句怎么用药。 暗七也怕两人还没做人证就死了，一路上回来就让两个老妪吃了些药的。 回到王府的王爷，提了一壶酒，就上了王府最高的房顶，也正是主院顶。 暗一站在他身后，守着。 第181章 王爷借酒消愁 八月的夜，秋凉如水。 再过五天就是中秋，半月早已开始偏西。 王爷没有拿酒杯，直接对着壶嘴喝。 “暗一，你说本王的父王是不是比本王还蠢？”王爷已经有些微醺。 “老王爷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暗一当然不能顺着王爷的意思来回答。 “他让本王从小就没了母妃，靠奶娘带大，从小就被要求习武，不得有半点怠慢。 疼了，苦了没有人关心本王一句。 其实本王很羡慕二弟有娘疼，尽管把他养废了，但二弟活得多肆意。” 王爷借着酒劲，把多年来的心里话发泄出来。 “王爷，您是整个上官家族的当家人，荣王府是整个大魏百姓心中的守护者。”暗一提到王爷的责任，意思是容不得他有半点差错。 “是啊，就是这份责任和荣耀让父王和本王的后院都进了不该进的人。” 暗一不好接话了，沉默。 王爷又继续一口口对着壶嘴吹。 直到一壶酒见底。 王爷站起来，身子有些飘。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他也很久没有喝醉过。 暗一立刻扶住。 “王爷，王妃还等着您。” 对，他有自己的爱妻，他的爱妻还好好活着，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娘。 他父王没用不等于他也没用。 此时的王爷心里又把余元筝感谢了一通。 子棋这媳妇娶得好。 不然哪有他老来还能得一子的机会。 子棋被人算计也治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子棋媳妇进了王府。 还正好被永安伯府设计换婚给了大儿子。 这个婚换得好啊！ 二儿子能力上怎么都比不过大儿子。 武功就落后了很多，排兵布阵入门太晚。 心还很大，居然被一个小把戏设计娶了两妻。 他现在也想明白了，那个换婚肯定二儿子也参与其中。 摇摇晃晃间，王爷在房顶走了两丈远，来到他们的卧房顶，轻轻揭开两片瓦。 果然，王妃留了一盏小夜灯给他，怕他回来时看不见，特意在角落亮着一盏没有吹。 这阵暖意流入他的心田。 再看幔里，王妃已经熟睡，身子是侧着的，那高高的肚子向着右，正好是向着他躺的外侧。 “暗一，扶本王下去，本王要护着妻儿。”王爷太久没有喝这么多酒，已经有些站不稳。 还是二十年前被设计的那次喝多过，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喝酒超过二两。 而今晚他破戒了。 “明天本王再去祠堂好好骂一通父王，他是个没用的。”王爷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冲出。 “不行，本王不能去打扰王妃，她肯定能闻到本王喝多了。”王爷又改主意了，“还是扶本王去书房睡吧。” 暗一很听话地把王爷扶去了外院书房。 而王爷的反常举动让三老爷看在眼里。 他躲在一棵树后看着王爷在房顶喝酒，他也知道王爷很久不会如此喝酒，而且还是一个人喝。 肯定遇到什么事了。 但他在王府里不敢安插人手，因为整个王府的暗卫和护卫都只能每代王爷掌管。 所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次日，王爷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去了上官家的祠堂。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王爷恭敬地上了香，然后就直接坐到老王爷的牌位前，真把他骂了一顿。 而王爷这一举动并没有做保密工作，这事，很快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都知道了。 二老夫人知道后，心里犯起了嘀咕。 王爷和老王爷说了什么，当然没人听到。 但他的这个行为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发生什么事让他要去向老王爷汇报，而且还一汇报就汇报了半个时辰。 三老夫人结合王爷昨晚喝酒消愁的事，猜测肯定是老王爷做的什么事，他现在才知道，导致王爷去找他爹述苦。 “哲儿，你说王爷是查到了什么事？”三老夫人想不通。 “儿子也猜不到，不过很有可能和父王或者嫡母有关。”三老爷向这个方向猜。 “看来那蒋青青手不干净啊。当年我进府时，她就多方刁难与我，她还多次找你父王谈，想让你父王把她提为继妃。 你父王还算不糊涂，没同意，这样王府就只有一个嫡子。王府就不会发生兄弟阋墙之事。 只是不知道当年蒋青青对王妃做了什么，如果我们拿到这个把柄就好了。” “儿子查查看吧。只是时间太久远，希望能查到。”三老爷认同母亲的猜想。 “嗯。”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十五。 王妃马上要生产了，她肯定不能进宫。 王爷以要照顾王妃为由也不进宫。 但王府不能没有代表。 上官子书被王爷叫回来，带着家里人进宫。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也要去。 走前交代好丁慧娘婆媳好好照顾孩子，他们才走。 余朝阳自从给余元筝道歉后，自认余元筝原谅了她，总是有意无意想亲近余元筝。 而南华县主也自认和余元筝没有矛盾，也时不时放下身段与余元筝交好。 但余元筝对两人都是客气而疏离。 最多也就场面话说一些，毕竟是妯娌之间，又住在一个府里，不可能不说话，也不可能避而不见。 三老爷作为朝廷官员，又是荣王府的子弟，当然也可以进宫。 结果虽是世子为主，实际是三老爷带队。 今年又改规则了，不是男女分开，而是又一家一起坐。 上官子书左右各坐一个女人。 两人较着劲要与上官子书说话。 上官子书自从余朝阳落胎后，突然就懂事了似的，对南华县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温柔。 反而更照顾余朝阳几分。 他一直相信余朝阳的话，胎是被人害没的。 只有南华有这个能力，而且还能做到让人查不到，这样的女人让他害怕，让他退避。 反而余朝阳让他感到更安心些，她根本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和手段。 当初他们的换婚也是几方合作才完成，而南华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就成了。 他这几个月来成长了很多。 知道了父王当初那句话的意思，可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苦果已酿成，他不得不吞下。 如今的他只想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荣王府继承人。 这一年多来，他才知道做一个合格的世子有多难。 南华县主嫁进王府已经九个月，只是新婚那半个月上官子书与她有过夫妻之礼后，再没有进过她的房。 其实他就端午回过一趟王府，今天是第二次。 在桌子底下，南华县主想牵上官子书的手，却被他避开了。 余朝阳就坐在旁边，当然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 第182章 明晃晃下毒 南华县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寻求答案。 “大庭广众之下，你好好吃饭，听曲。一会儿我还要随皇上拜月。”上官子书淡声说了一句，然后分别给两个女人各夹了一筷子菜，不管她们喜不喜欢。 余元筝斜着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也悄悄在桌子底下去握上官子棋的手。 结果刚有所表示，她的手就被握进了一只大手里，还抓得牢牢的，生怕她抽走。 余元筝甜蜜一笑。 上官子棋也温柔一笑。 两人的互动也是明目张胆。 对面三人看在眼里，曹南华嫉妒，余朝阳淡笑。 三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夫人长叹一声。 “世子，你也别老在军营里待着，朝阳和南华都在府里等着你，你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三婶说的是。”上官子书只是淡淡应了一句，至于他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子棋媳妇，听说你琴弹得特别好，就是在宫宴上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夸奖，今晚你还上场吗？”三夫人没话找话和余元筝聊。 “还是给年轻的姑娘们展示吧，我一个已婚妇人就不用出这个风头了。” “荣王府大少夫人。”突然从上方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是皇上。 余元筝一听，立刻起身：“臣妇在。” “现在你孩子已经生了，这个中秋没有你的琴声，大家都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你就再给大家弹个曲子吧，那些伶人弹出来的，怎么都比不过你弹的。” 皇上发话，她只得上场。 还没弹，就有掌声响起，首先带头的居然是七皇子和八公主。 两个孩子已经好久没找她学琴了。 余元筝选了一首。 这首曲子表现了一对寒鸦在水中悠闲自得、互相追逐嬉戏的情景，展现了自在悠然的生活情趣?。 人们又一次听得如痴如醉。 弹完，人们还沉浸在那美妙的乐曲中。 回到座位，人还没到，上官子棋就伸出了手，牵她入座。 那份宠溺，看得南华又生出嫉妒之心。 再看上官子书，谁也不看，只喝面前的酒。 此时的上官子书，心里五味杂陈。 如今的大嫂，曾是他的妻，是他亲自去永安伯府接回来的，还拜了堂。 是自己嫌她身份配不上自己，把她换给了大哥。 如果当初没有换！ 如果当初没有换...... 他的生活还会如现在这般吗？ 也许还是如这般，因为南华不管他的妻是谁，都会设计嫁给他。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深深吸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猛地倒进嘴里。 那种辛辣的刺激让他暂时麻木了自己。 宴会进行中，各家开始相互走动起来。 三老爷被同僚拉走。 三夫人被婉嫔请去说话。 南华去找自己的父母诉苦去了。 上官子书也被一些年轻公子请去一起喝一杯。 就连上官子棋也被赵锦钰带到他那桌去了。 一时桌上就只剩余元筝和余朝阳。 而就在这时，余朝阳一点没避着余元筝，把自己的酒杯拿到桌下去。 余元筝看到她的胳膊在小幅度动作。 没一会儿，酒杯又端上来放到桌上。 余元筝没看懂。 但她知道余朝阳肯定往酒杯里放了什么东西。 余朝阳微笑着看了余元筝一眼，然后又端起酒杯挪了两个位置，正好坐在刚才曹南华坐的位置上，又把酒杯放下。 “二妹妹，大姐祝你节日安康，祝你的三个孩子健康成长。我们两姐妹一起喝一杯。”余朝阳端起酒杯要与余元筝碰杯。 而余元筝明晃晃看到她端的是南华喝过的那个酒杯，把她自己的那个留在桌上。 余元筝挑眉看她。 “来，大姐是真心祝福你。”余朝阳笑得很灿烂。 她这是...... “你就这么信我什么也没看见？”余元筝玩味地眨了一下眼睛。 “二妹妹，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信你。” 好吧，与她无关。这是世子自己院里的事。 余元筝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今天灵萱郡主没进宫，她要照顾她母妃。 而岳玉滢正照顾大皇子，两人刚新婚没多久，还处在蜜里调油阶段。 一时没人找她玩。 这个想法刚一落下，一个姑娘来了。 “元筝表嫂，我敬你一杯。好久没找你玩了，还是你家孩子满月时去荣王府上找你玩过。”香玲县主端着个酒杯欢快地过来。 “我们在大皇子的婚礼上不是才玩过吗？” 余元筝见到这姑娘就有点头疼，可是对方好热情地想和自己成闺蜜。 “那么多人，都没好好和你说说话。”香玲报怨道。 “这么喜欢和我玩？” “当然，这么有福气的人，哪个不喜欢你？我帮你收拾他。” 余元筝更头疼了。 “你这脸就不应该好，看看你现在，好霸道。谁敢招惹你？” “哈哈！元筝表嫂，我是不是比你更漂亮让你嫉妒了？” “美的你，你问问世子妃，咱们俩谁漂亮？”余元筝真的没想到香玲县主毁容那么多年，居然都没养成自卑的性子，太难得了。 “你们都漂亮。不过二妹妹已经嫁人，漂不漂亮也只能给一个人看，而香玲县主凭美貌可以随便挑选如意郎君。”余朝阳笑着把两个都夸了。 “对了，元筝表嫂，我给你的信，曾神医收到了吗？有没有回信？”香玲县主一脸渴望地看着余元筝。 “呃......”这姑娘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要怎么回答？ 要是真告诉她神医已经成亲，她会不会当场被气哭？ 可是这事总要解决吧。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你说嘛。”香玲县主撒娇。 “有个事对你可能不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你。”余元筝犹豫着说道。 “你说。是关于神医的，对不对？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香玲县主一听，立刻焦急地问道。 “他没出事。他前几天来信说他已经定亲了。”余元筝还是说出了口。 “你骗我，我才不信。哼！”香玲县主把头一偏。 然后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县主，你别呀。我说的是实话。” “你肯定是骗人的，他肯定知道了本县主想嫁给他。他怕自己是江湖人配不上本县主，就找了个借口这样说，就是为了打消本县主的念头，我绝对不信。” 香玲县主被气得说完这些话就跑了，还和正要回来的南华县主撞了个满怀。 余朝阳见曹南华回来，立刻坐回自己位置上去。 余元筝见曹南华也是泪眼婆娑地回来，坐到座位上，也不管那么多，端起面前的酒杯就一下灌进嘴里，并重重地把杯子丢到桌上。 余元筝抬了一点的手又放下了。 余朝阳微笑着又端了自己面前的杯子，结果发现是空的。 然后又自己给自己满上，把头偏向正中间的舞台，默默地，微笑着把酒喝了个干净。 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也别想有孩子。 第183章 这就是天意 余元筝感觉自己成了同谋。 她有那么一瞬间想阻止的，可是南华动作太快了。 也不知道余朝阳给她下的什么药。 哎，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南华与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矛盾冲突。 这事要不要告诉夫君呢？ 她又纠结了。 还是不要说的好。 应该不是要命的那种。 不过想到南华公然抢别人的夫君，这种行为就不道德，余元筝比较讨厌这种女人。 曹南华嫁进王府不就是冲着世子妃的位置来的吗？ 一进府就把人家的孩子给整没了，这个女人太狠了。 她从没想过要把余朝阳的肚子搞没。 这是她做人的原则，不乱杀无辜。 时间差不多时，离席的都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皇上宣布开始拜月，然后男子们都出去。 等回到王府，月亮已经升到中天。 曹南华拉住上官子书的衣袖。 “夫君，你好久都没来我房里了。”南华可怜又乞求地看着又要去书房的上官子书。 今天在宫宴上，她娘教了她很多，要她放低姿态讨男人欢心，对男人要学会纠缠不放。 上官子书看着走远了的余朝阳的背影。 再看南华，他心里又想到自己那个已经七个月的孩子，他一甩袖子。 “你回自己院子吧，今晚我先去书香院。”上官子书留下这句，大步向余朝阳的方向而去。 余朝阳刚进内室，上官子书就追着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书房睡的吗？”余朝阳现在对上官子书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份执着，看开了很多。 两人也闹过很多次，现在她已经不想闹。 在王府她根本实现不了自己的计划，而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她今晚终于等到了。 她的报复实现了。她的心也放开了。 “我......，我今晚陪你。”上官子书对余朝阳是有夫妻感情的。 尤其有了南华做参照后，他对余朝阳反而更入心两分。 一年多来他接受父王的训练，真的成熟了很多。 如果换作他现在的心态，当初他就不会换婚。 做男人就要有担当，这是父王强调多次的话。 “随你吧。” 余朝阳当他是空气一样，该洗漱该换衣都让自己的丫鬟伺候着进行。 她也不主动要为上官子书宽衣，随他如何。 上官子书知道两人之间需要有一个人服软拉近关系。 他也不计较余朝阳的态度，厚着脸皮洗漱后上床。 余朝阳也不刻意排斥他。 她的心从今晚起已完全放开。 当上官子书的胳膊伸过来时，她也没有拒绝。 “朝阳，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可好？”上官子书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同样的话你也会对南华县主说，对吗？”余朝阳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醋味。 “你才是世子妃，她只是平妻。”上官子书如下保证般说道。 余朝阳没接话，把头偏了偏。 “朝阳，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上官子书谈起他想说的正事。 “何事？”余朝阳猛地转过头来。 “你......，你上次生产很凶险，以后可能再难有孕。” “你说什么？”余朝阳突然弹坐而起，吃惊得瞪着上官子书。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上官子书立即把人抱住，轻拍着她的后背。 “是太医告诉你的？”余朝阳回过神来。 “是。” 余朝阳定定地看着上官子书。 ”哈哈哈......“余朝阳突然大笑起来。 这是天意吗？ “哈哈.....” 今天她刚把南华给毒得再也不能怀孕，晚上夫君就告诉她，她以后都不能生育。 天大的笑话。 “好好好......”余朝阳如疯魔了一般连说了数个“好”字，然后眼泪如洪流般滚出眼眶。 “朝阳，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上官子书不停地为她擦着眼泪。 “朝阳，你别伤心，我让金玲或者银玲生个孩子记到你名下，你也有个依靠，就是我们的嫡子，可好？”上官子书说出自己的目的，这也是他想了很久的主意。 本来他想瞒着余朝阳一辈子的，可是想到以后，他才下了这个决定。 而且时间长了，她一样会知道。 “好。”余朝阳想都不想一下就答应。 她偷了二妹妹的夫君，也没改变自己无子的命运。 这就是天意。 这一夜夫妻俩说了很多话，从来没有过的和谐。 余朝阳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很难再有孕的事实。 她后来也没对自己的父母讲。 中秋后的第三天。 王爷和王妃吃过晚饭后，王爷亲自扶着王妃在院子里散步。 王妃年纪大了，腿也肿的很厉害。 王爷每天帮她按摩腿，这是儿子教他的。 “王爷，你希望这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王妃从来没问过他这个问题。今天心血来潮，想知道王爷的心意。 “本王当然想要个女儿，本王已经有儿子了。”王爷回答得非常干脆。 “哼，那本妃生出来的是儿子，你就不要了？”王妃立马生气冷哼。 “王妃，别生气，哪可能不要呢。本王这不是说说自己想要什么吗？儿子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咱们的孩子。”王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哄人。 “这还差不多。” “王妃，这都过去五六天了，怎么还没反应？”王爷已经等不急了的样子。 余元筝告诉他一个大概的预产期，他就把这个日子记得特别清楚，可是这都过了那个日子六天了，还没有动静。 “可能这孩子想在我肚子里多住几天吧，出来怕你不喜欢他。” “瞎说，本王怎么会不喜欢，本王老了老了还能得一子，高兴还来不及。这事本王还向父王报备了。他老人家听了肯定高兴得想从棺材里爬起来。”王爷这是妥妥的炫耀。 老王爷就没有老来得子。 两人瞎聊着，慢慢散着步。 直到两人上床准备，也没有王爷期待的有动静。 王妃今晚很兴奋。 平时这个时间点，她早就瞌睡了，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王爷为了哄着她早点睡，一只大掌摸在王妃硕大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可是抚摸了好久都没感觉到胎去。 “王妃，孩子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本王，以前本王摸着，她都会东踢一脚西踢一脚的，怎么今晚这么安静？”王爷已经好久没这么摸了，发现和以前不一样。 “筝儿说，这是胎儿入盆了，她动不了，说明要生了。”王妃也幸福地在被窝下摸上肚子。 两人就这么聊着，慢慢地，王妃睡着了。 月亮慢慢向西移动着，无声无息。 可是，突然，王妃大喊一声。 “子棋！” 把睡着的王爷吓了一大跳，猛地坐起来。 “王妃，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第184章 铁箱子失窃 “没有，只是做了个梦。” 可是王妃的话音刚落，一股痛意袭来。 “哎哟！”王妃叫出了声。 王爷搞不懂了。 到底是要生了还是不是啊？ 这几天他都等得开始焦虑了。 王妃睁着眼睛，可是又没什么感觉了。 然后等了快半刻钟，又一股痛意传来时，王妃才确定。 “真的要生了。” “真的？” “真的。” “我去叫子棋媳妇过来。”王爷只想到余元筝是家里医术最好的大夫，没去想稳婆早就请来住在府里。 “这大晚上的，还没那么快，还是再等等吧。”王妃不好意思这种时候把儿子夫妻叫起来。 “不行，本王什么都不懂，还是让她来陪着，本王才放心。” 王爷很固执。 二话不说，披了一件衣服就出了卧室。 今晚是秋香和秋叶值夜，两人睡在外间榻上。 值夜的丫鬟都是和衣而躺。 听到开门声，立刻起来。 “王爷，有什么吩咐？”秋叶开口。 “王妃要生了，快去叫大少夫人来。” “是。”两个丫鬟可不似王爷那般什么也不懂。 一个去棋雅院，一个去叫稳婆，顺便再叫赵嬷嬷来坐镇。 她们两个小丫鬟怕拿不住事。 主院很快亮起了灯。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一听母妃有动静了，都匆匆赶来。 就连南华和余朝阳也来了。 最后二夫人三夫人也来了。 两位老夫人没来。 余元筝直接进到卧室里。 “母妃，现在感觉怎么样？”余元筝也很担心。 因为王妃已经三十九岁，高龄产妇。 “只是刚开始有反应，还早着呢。”王妃从儿媳妇的生产中也有了经验。 王爷在外面把暗一找来。 “暗一，多调几个暗卫在外围守着。”王爷这是以防万一。 想到儿媳妇生产时，遇到了刺杀，他怕妻子也在生产时，沧澜国的刺客也不管不顾地杀进王府来。 以前不是没有过。 他听他祖父讲过，有一回沧澜国就派了上百个死士想直接灭了荣王府。就是趁那一代的王妃生产时。 “是，主子。”暗一领命。 然后把外院书房和书香院里的暗卫各抽了几个过来。 王妃的阵痛才刚开始，没有那么快。又加上她生过孩子已经太久，宫口开得肯定很慢。 而此时的三老夫人房里。 “母亲，大嫂生产是个好机会。”三老爷向三老夫人恭敬地一拱手。 “怎么说？”三老夫人一时还没想明白。 “子书院里一直有十五个暗卫守着，我们根本没办法下手，但刚才大哥让暗一抽调了人手到主院，书香院现在只有八个暗卫。” 三老夫人听了，认真思考了一下，才拿定主意。 “好，动手。但把握好时间，要保证在城门刚开之时能出去，不然就出不了城，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注意各个环节，不得有半点差错，不能让我们经营了这么久的计划功亏一溃。” “是，儿子知道。”三老爷得到三老夫人的同意，立即开始安排行动。 此时正是凌晨丑时中（两点），一场阴谋悄悄展开。 主院里，王妃在余元筝的陪同下，又继续睡，让她在两次的疼痛间抓紧时间睡。 只有休息好，到时生才有精力。 王妃很听话，哪怕眯一下，她也抓紧一切时间。 直到天亮，也才开了五指。 而就在这时，一个暗卫飞奔而来。 “王爷，不好，铁箱子不见了。”正是守在书香院的一个暗卫。 “什么？”王爷听了，大吃一惊。 轻功跃起，立刻飞走。 而余朝阳也听到了这句话。 她出来时还看过一眼，就放在她的卧房正中间的桌子上，睡前她还拨了几下。 这么多天，她没事的时候就拨弄，但没有一次成功的。 她渐渐地就没了兴趣，但偶尔也会拨几下，试试运气。 她也立刻跑向书香院，铁箱子要是在她手里弄丢了，那她就是整个上官家的罪人，不，是整个大魏的罪人。 上官子棋也听到了，让清风推着他也快速向书香院而去。 王爷到书香院听暗卫说之前铁箱子所放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 几个藏在暗处的暗卫都现了身，一个个都跪到王爷面前。 “说。”王爷一个字，冷得能杀人。脸色黑如墨。 “回主子，暗一总管调了七个兄弟走，我们能看到的视角就少了一半。我们只是稍稍变换了一下位置的时间，铁箱子就不见了，而我们一点都没发现有人出现过。”一个暗卫回道。 “也就是你们根本就没看到人，只是发现铁箱子不见了？” “是。” 王爷把整个卧室都仔细查看了一遍，连个脚印都没看到，可见对方武功之高强。 而窗户都关着，一时根本看不出贼人是如何偷走东西的。 王爷一拳砸在桌子上，半点没停留，出了书香院，看到大儿子坐在轮椅上。 心里立刻就转了几个圈，然后才开口。 ”子棋，守好王府，守好你母妃，只告诉你母妃父王有急事出府了，回来父王再向你母妃道歉。” 王爷冷声吩咐。 然后去了外书房，把李大管家找来，暗一暗二等候在侧。 “暗一，拿着本王的令牌，通知城防卫，把京城四大城门全部关了，谁都不许出。” “李管家，立刻派人去通知世子，让他立刻回来。” 铁箱子失窃是何等大事。 二老爷，三老爷也很快得到消息，快速赶来。 “大哥？铁箱子是不是失窃了？”两人那焦急的样子，做不得半点假。 “是。” “大哥，带上我，我们马上一起去找。”二老爷说大话。 这时候是挣表现的最佳时候，他怎么能放过。 “大哥，还有我。”三老爷也要求道，那表情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老二，你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别跟着添乱。 老三，你是个文人，又没有武功，骑个马估计你都骑不了多远， 你就留在王府，和子棋一起守好王府。 你大嫂正在生产，大哥就拜托你了。”王爷急急说完。 然后大跨步出了王府。 此事非同小可。他得先进宫一趟。 城门才刚打开没两刻钟，就又关了。 王爷一进到宫里，立刻向皇上告罪。 气得皇上直接动手打了王爷两拳。 “怎么搞得？” “皇上，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臣进宫前已经通知各城门关闭，但臣怕贼人已经出京，还请皇上立刻下旨各边关，不得放出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并严加盘查。” “嗯，朕这就下旨，你快组织追查，此事肯定是沧澜国人干的。你向那个方向追，肯定能追到。”皇上一下就想到这个可能。 “是。” 而王府里，谁都没有把此事告诉王妃，上官子棋严令所有人闭嘴。 二老夫人想来看看王妃，直接被春雷拦在主院外，不让进。 “凭什么不让我进，我这是关心王妃。”二老夫人气恼地就要硬闯，结果被春雷一个点指给定住了。 第185章 王妃在全城戒严中生产 上官子棋让几个丫鬟把二老夫人抬回她自己的院子。 接着三老夫人也来了。 但她一向很低调，安静，上官子棋就随她了。 王妃的疼痛间隔已经越来越密，可是她好久没有听到王爷的声音，心里有些慌。 “筝儿，你父王呢？” “刚才皇上有急事，把他召进宫了。他们谈完事就回来。母妃，不用担心，儿媳陪着您。”余元筝半真半假地说道。 王妃一听皇上找王爷，她就不想那么多了，她从来不管王爷的公事。 京城很快全城戒严。 接着就是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 皇上连早朝都取消了。 一众官员都知道了铁箱子丢失的事。 一个个都愁眉不展。 靖王父子被皇上派去给荣王爷打下手，帮着找。 京里好些世家公子都主动找到荣王爷面前，要求参与帮着找铁箱子。 赵锦钰就是最积极的一个。 王府内，王妃已经忍不住叫出声。 余元筝不停帮她按揉后腰，让她的疼痛缓解缓解。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越来越密集，余元筝的按揉已经没什么作用。 “筝儿，好疼。母妃已经忘了生子棋时是什么感觉了，现在又回忆了起来。”王妃喘着气说着话，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母妃是最勇敢的母妃。不用担心，只要忍过去就好了，胎位很正，时间到了，很容易的。”余元筝说得很轻松。 “有你在，母妃不怕。只是担心你父王，这么久了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这时候急召他去。”王妃还是很担心这事。 她生产这么大的事，王爷都走了，可见事情有多紧急。 “男人的事，我们不用管，母妃只想着有个可爱的小宝宝就要诞生，以后会说话后，软软糯糯叫您母妃，那感觉，心都要柔得化开，是多么幸福。” 有余元筝的安慰，王妃也没想太多。因为疼痛就让她根本没多少心思想别的。 当谢氏两姐妹说王妃宫口开得差不多时，余元筝和赵嬷嬷扶着王妃进了产房。 而就在这时，王府进了几十个官兵，还有京兆尹和刑部的几个官员。 李大管家匆匆进来禀报上官子棋。 “大公子，刑部孙大人和京兆尹苛大人想查看现场。” “你亲自带着他们查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上官子棋吩咐道。 “是。” 上官子棋又把等在主院的各房主子都打发回各自的院子，配合官差搜查。 他估计刑部和京兆尹应该是请示过父王才敢进府的，他当然要配合。 父王这是怕王府监守自盗。 在好几十年前也发生过一次。不过那次只是几个小子玩闹整出来的事。 所以他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余朝阳立即回书香院配合。 她是所有女眷中最害怕的一个，因为东西就是从她手里丢的。 一旦父王和世子回来，肯定第一个就要审她。 结果几个官员把书香院查了个滴水不漏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贼人是怎么把那么大个东西拿走，又没引起暗卫注意的？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好像铁箱子就像凭空消失似的。 王府各院都被搜查了一遍，只有主院没有搜查，王妃正在生产。上官子棋不可能让他们打扰母妃。 当官差刚搜查完，王爷大步进了王府。 一脸阴沉。 走到主院产房外时，他听到王妃的尖叫声，他才收回神思。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顶住。 他的妻子正在经历人生最大的疼痛。 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离京，他要等他的妻子生产完。 他已经安排暗一先行一步向沧澜国方向追去。 “雨烟，本王在门外等着你，不要怕。”王爷大喊一声，给妻子力量。 他平时都叫王妃，而此刻他叫了王妃的闺名。 王妃听到了王爷的声音，突然就笑了。 哪怕那笑很难看，但有他在，她的勇气更足了。 当再一波疼痛来临时，都不用大谢氏喊，她就用尽了吃奶的劲，一声长长的嘶叫发出。 然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下体滑出。 “生了，生了。”小谢氏高兴地大喊一声。 门外等着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快速收拾好，赵嬷嬷亲自把孩子抱出产房。 “恭喜王爷，这是我们王府的大小姐。”赵嬷嬷笑得乐呵呵的。 主子终于儿女双全了。 王爷一听是女儿，脸上的表情突然柔和了很多，轻轻接过，看到那红红的，皱皱的小脸，心里柔软一片。 这是他的孩子，这么多年后的孩子。 王爷狠狠眨了几下眼睛，抱着孩子就进了产房。 没人敢拦他。 房里，稳婆刚给王妃换好衣服。 余元筝一直在观察王妃有没有大出血的可能。 “王妃，辛苦了。”王爷看到累到极致的妻子，扯出一抹温柔的笑，轻轻把孩子放到王妃身边。 王妃转过头也温柔地看着小不点。 “王爷，我知足了。”王妃微笑着说完这句，头一歪，眼睛已经闭上了。 “王妃？”王爷吓一跳。 “父王，别担心，母妃这是累得太狠，睡着了，等她休息够了就会醒。”余元筝立刻解释。 王爷默默地看着王妃好一会儿。 “子棋媳妇，你好好照顾你母妃，父王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你替父王和你母妃说一声，让她不要担心，孩子满月时，本王就会回来。” 王爷留下这句话，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妃母女，就离开了王府。 他带着上官子书，靖王，靖王世子，还有赵锦钰，和王府的一部份暗卫，当天就出了京城。 这几家都各自带了人手，就连大皇子都让自己的贴身护卫彭恒带了十个人来听王爷的指挥。 后来京城整整搜查了三天，都没有任何发现。 反而又发现了两处沧澜国的奸细窝点。 气得皇上审都不用审，直接全都杀了。 回到自己院里的三老爷，又被三老夫人叫到自己房里。 “哲儿，你也告几天假，去追你大哥。就说你也不放心，也出一份力。”三老夫人冷声吩咐。 “母亲，儿子已经安排好了路线，不会有问题。儿子要是追去，恐会暴露。”三老爷不太赞成他跟在王爷身边。 两兄弟表面看，关系不错，但三老爷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根本不敢和王爷靠得太近。 第186章 南蜀国得到消息 “希望我们培养了那么久的人，别太蠢。”三老夫人也不勉强。 和王爷靠得太近，确实很容易露出马脚。 当王妃休息够了，醒来已是次日早上。 余元筝除了回自己院子喂孩子奶，其他时间一直守在王妃身边。 刚出生的小家伙已经让奶娘喂过，也睡得很香。 奶娘是赵嬷嬷的三女儿钟惠珍，刚生过孩子没多久，可是还不到半岁就死了。 赵嬷嬷就把她从庄子上叫了回来。 正好给王妃新生的小主子做奶娘。 又是很熟悉的人，非常放心。 为了不回奶，这些天，惠珍一直把奶给余元筝的三个孩子吃。 王妃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孩子就在身边。 那笑容，真的好温暖。 天气有些凉了，余元筝怕孩子冷着，就没让孩子单独躺在摇篮里，而是放在王妃身边，让王妃的体温暖着孩子。 “筝儿，我睡了多久？”王妃吃过东西后才问道。 “母妃，您是昨日上午巳时末（上午十一点）生下的小妹。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一个时辰。 “我睡了这么久？你父王呢？”王妃没看到王爷，心里有些疑惑。 按说她刚生了孩子，应该是他守在身边才对，可是却是儿媳妇守在身边。 “母妃，父王领了紧急皇命出京了。” “什么？”王妃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什么事这么急？” “母妃，王府遭了贼，铁箱子不见了，父王去追查此事。父王让儿媳带话给您，小妹满月他一定回来，让您放心。”余元筝实话实说。 王妃迟早是要知道的，不如直接告诉她，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她知道也没关系，最多就是多点担忧而已。 有小妹陪着，估计也担忧不到哪儿去。 果然，王妃听了很平静。 “以前铁箱子也失窃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沧澜国一直在打铁箱子的主意。 王府保管着这么个东西，不知遭了多少祸事，就是子棋之前遇害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引起的，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查到是谁动的手。” 王妃淡淡说道。 难怪没什么反应，原来对铁箱子有仇。 “母妃，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余元筝关心问道。 “还好，没有这大肚子挺着，感觉整个人轻松多了。”王妃很乐观。 现在对她来讲，有女万事足。 “那就好。母妃，您和父王有没有给小妹起好名字？”余元筝引开话题。 “起好了。你父王就想要个女儿，起的名字全是女孩儿名，叫梦瑶。”王妃慈爱地看着女儿温声说道。 “这名子好听。梦瑶妹妹！”余元筝伸出食子轻轻地戳了戳小家伙。 结果不知是运气还是真把人戳痛了，小家伙醒了。 “哇哇”的哭声随之响起。 “筝儿，她怎么哭了？”王妃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可能是饿了吧。” “那快叫奶娘进来。” “母妃，您要不要试试自己喂？母亲亲自喂，能让母女之间建立特别深的感情，而且，初乳对孩子的身体也特别好。”余元筝建议道。 大户人家很多女人都不自己喂孩子。 一是怕麻烦，二是怕身材走样失宠，三是想表现高人一等的身份。 “难怪你要自己喂养。好，母妃也喂喂。你那三个要是奶不够了，也可以抱来让惠珍喂喂。你们两个人喂三个孩子，现在可能问题不大，但他们再长大一点，食量增加，可能就不够了。” 王妃很容易就接受了儿媳的建议。 然后当场在余元筝的帮助下让孩子就吃上了。 王妃因是成年女子，奶很容易就下来了，都不用通乳。 看到女儿吃得很香的样子，王妃的眼神柔得只装下女儿，根本没时间想孩子她爹现在正在外面马不停蹄。 荣王府保护的铁箱子失窃一事，很快就被西南的南蜀国安插在大魏京城的探子得知。 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京城连续挨家挨户搜查了三天三夜，动静之大。 这个消息以最快速度送到了南蜀国京城皇宫。 南蜀国皇帝名叫刘明智，人称蜀智帝，已经四十八岁。 成年的皇子有五个。 大皇子刘德昆是皇后所出，已经被封为太子，二十八岁。 二皇子刘德贤是德妃所出，已被封为贤王，二十五岁。 其他皇子基本以他们两人马首是瞻。 两位皇子能力都不错。 皇后娘家是丞相府，文臣之首。 而德妃娘家是大将军府，掌管南蜀三分之一的兵权。 太子和贤王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表面和睦，实际斗得你死我活，只差没白日化。 皇帝为了平衡，也不故意打压哪一方，只要不出大的乱子就没问题。 哪方强了，他就压一压，哪方弱了，他又抬一抬，把平衡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 这日，蜀智帝收到大魏传来的消息，心里并没有因此事而高兴。 立刻找来几个心腹大臣和几个成年的皇子进御书房商量。 他先让大总管给大家念了一遍信的内容。 大家听后都陷入沉思。 蜀智帝等着大家思考。 “各位爱卿，你们什么想法？”过了半刻钟，蜀智帝才问道。 丞相大人最先上前一步。 ”皇上，大魏的铁箱子里装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但据史料记载，在一百年前，第三任大魏荣王爷和荣王妃用了一种很厉害的武器把侵犯大魏的沧澜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沧澜国已经投降，也没停下，又继续攻下他们两个城才收手。 最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在两国谈判之时，荣王爷夫妻带着一种很特殊的武器，悄悄潜入沧澜国皇宫把当时的沧澜皇和皇后给杀了。 两国的仇恨已经深到无法化解。 后来两国在谈判时沧澜国划了两个城给大魏，但要求大魏不得再使用那等武器，此事才有了个了结。” 丞相大人把当年的历史讲了一遍。 在场之人还真有几个不知道那段历史的。尤其一些不爱看书的武将。 “而臣以为大魏的铁箱子很有可能就是装的当年用的那个武器。 一旦沧澜国把铁箱子拿到手，他们肯定会对大魏出兵。 沧澜人身高马大，大魏没有铁箱子镇着，输的可能性很大。 且他们之间的仇恨实在太深。 万一大魏被沧澜吞并，那就强大了一倍不止，那么我南蜀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皇上，三国鼎立才是最好的状态。” 丞相大人继续分析。 第18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丞相大人说完，一个个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丞相说得对，不能让沧澜国有吞并大魏的可能。” “可现在很有可能沧澜国已得了大魏的铁箱子，没了那个东西镇着，沧澜国就再也不惧大魏，发起战争是迟早的事。” “皇上，我们一定要阻止，或者我们想办法把那铁箱子弄到我南蜀国。 说不定我们南蜀国有人能打开，那么我们就得到了当年大魏荣王爷留下来的好东西。 到那时我南蜀国还怕谁？” 一个将军站出来，上前一拱手向蜀智帝建议。 “对对对，皇上，这个主意不错，就算得不到，但也不能让沧澜国得了去。”内阁大学士也赞成。 “皇上，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几个大臣全都赞成这个主意。 “父皇，儿臣愿往大魏参与此事。 儿臣估计那铁箱子还在大魏，如果儿臣动作够快，应该能赶在铁箱子出大魏前拦下并抢到手。 沧澜人绝对想不到我们南蜀会插一脚，反而更容易得到铁箱子。” 太子上前请旨。 他想再给自己攒些功劳，让自己在众臣心中的地位更稳固一些、 “父皇，儿臣愿往。”贤王见太子请旨，他也凑热闹。 皇上在两个儿子的身上来回转了转。 他已经快五十，还能活多久是个未知数，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已经大不如以前。 太子更需要建立威望，不然万一他哪天百年，太子地位不稳，于国不利。 所以他拿定了主意。 “此事，就由太子带人前往，但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多带些人手。朕再给你十个人做帮手。” “是，儿臣领旨。”太子欣然接旨。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回到太子府的刘德昆，快速召集他的下属开始商量如何进行此事，带哪些人去。 作好了安排于次日就打马出了京城。 可是当他刚出城没多久，就看到路中间有三骑挡住他们的去路。 “九皇妹，你怎么在这里？”刘德昆一眼认出当先之人正是他同母所出的亲妹妹，九公主刘云舒。 九公主一身黑色劲装，头发高高冠起，骑在一匹大黑马上，腰间一把长剑，手里一条长鞭，实足的江湖人打扮。 看着倒是英姿飒爽。 她是皇后多年后才生的，比太子小了整整十一岁，今年才十七，但因她特别喜欢习武，自认天下无敌，总喜欢出宫去闯江湖，直到现在也没定下亲事。 她根本不想这么早嫁人，气得他们的母后为此发了无数次脾气。 “太子哥哥，你要出远门，怎么少得了本公主呢。本公主陪你一起去，本公主可是最好的帮手。” “瞎胡闹，本宫是去办正事，不是去游玩，你还是回宫去吧，不然母后非抽你不可。”太子哪会带上一个女人去。 这个妹妹做事一向大大咧咧，尽会惹事。 “不，我要跟你去，我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扮成男装，给你做护卫，绝不给你惹事。”刘云舒铁了心要跟着。 “回去。”刘德昆很生气。 “你身边的第一护卫都不是本公主的对手，你居然看不上我。”九公主很不屑。 “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而是你该嫁人了，母后正在给你选驸马。你要是走了，万一母后给你定了不喜欢的人，看你怎么办？” “哼，母后看上的人都是些弱鸡，我才不喜欢。行了，不管如何，本公主都要跟你去。”说着，九公主就调转了马头，直接向前跑去。 刘德昆没办法，只得随她去。 这个妹妹的武功确实不错。 太子出京后，贤王于当晚也秘密召集自己的谋士周士谨商量太子出京办差之事。 “贤王殿下，太子已出京，属下以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周士谨没有明说什么机会，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让父皇查到，恐怕本王这皇子身份也到头了。”贤王还有点犹豫。 “殿下，成大事者，当断则断。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难遇此等好机会，到时可以把此事推给大魏或者沧澜。如果皇上因为此事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再好不过。”周士谨大胆蛊惑道。 贤王听了心里的天平又偏向行动这边。 但他还不能完全下定决心。父皇已经快五十，年纪已经不小，如果哪天突然去了，太子上位是顺应民心，是正统。而他想上位只有太子出事。 要么谋反。 谋反是不可能的，那是下下策。 那就只有让太子出事。 打发走了谋士，他又在书房里想了很久，夜深时他又悄悄去了大将军府，找他的外祖父商量。 结果大将军也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并派了二十个人手给他调遣。 —— 时间一天天过去。 眼看女儿就要满月了，可王妃只收到过两次王爷让人送来的信，只说他会回来参加女儿的满月宴，让她不要担心，其他任何消息都没说。 铁箱子到底有没有找到也不知道。 这一个月来，余元筝哪里也没去，每天带着三个小家伙来陪他们的小姑姑。 家里有这么多孩子，热闹了很多，王妃的心情也很好，恢复得虽没有余元筝快，但也恢复得很好。 余元筝又给她调理了一下身体。精神也很饱满。 “筝儿，你说你父王有没有找到铁箱子？” 婆媳两个逗着孩子，聊起了闲话。 “这个不好说。男人的事，我们不用超心。”余元筝想得很开。 责任没在自己头上，就不去多想。 王爷带了那么多人出去找，至少能保证不会被带出大魏，估计沧澜国的贼人只能在大魏兜圈子。 “哎，孩子明天就满月了，你父王只见过瑶儿一眼。” “母妃，您放心，以后小妹肯定和你更亲。”余元筝故意说好听话让王妃心里高兴。 “那到是，我这么辛苦怀她生她，以后要是不跟我亲，看我怎么教导她。” “哈哈......”余元筝大笑。 还没影儿的事，母妃就吃上醋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们的惊呼声。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接着王妃和余元筝就看到一个不知道多少天没梳洗过，胡子都快半寸长的王爷大跨步走进来了。 “父王。”余元筝先起身叫道。 王爷王妃四目相对。 王爷把余元筝当空气。 第188章 她知道，她理解 “我的天，你这是把自己折腾成什么鬼样子了？”王妃惊得合不拢嘴。 这么多年，她从没见王爷这样不注意形象的样子。 像刚经历过逃难的难民。 “王妃。”王爷很委屈地叫了一声，可是声音好沙哑。 可见他这些天有多辛苦。 余元筝知道自己是多余的，立刻让丫鬟和奶娘进来把自己的三个孩子抱上，退了出去。 王妃主院这边的婴儿房被王妃用了两间房布置的。 把中间的墙给拆了，就是为四个孩子准备的。 他们一走，整个房间一下就空了。 只剩下小婴儿还在摇篮里自娱自乐。 “赵嬷嬷。”两人对望了好几息，王妃才冲门外大叫一声。 “王妃。”赵嬷嬷一听，立刻就在门外回应。 “快让人准备浴汤。”王妃看到王爷这个样子，心疼得眼睛都湿润了。 “王妃。”王爷又叫一声，声音里又充满愧疚。 妻子生产，他没陪着，坐月子，他也没陪着。他心里非常愧疚，可是铁箱子关乎整个大魏的安危，他不得不丢下妻子去办正事。 这些天，他日以继日地追查，可是却无果。 眼看孩子就要满月了，他对王妃的承诺也不能成为空话，他只得把继续追查的重任交给子书和靖王，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铁箱子找到了吗？”王妃也关心他的正事。 她当然知道铁箱子的重要性，这些天王爷虽然没在家陪着她，但她一点都没有抱怨过王爷丢下她们母女不管。 “还没有。” “那你怎么回来了？” “本王想闺女了，也.....，也想你了。” 王爷上前一步，想抱一抱王妃，可是一看到自己伸出来的手这么脏，他又放下了。 浴汤很快准备好。 王妃亲自进去伺候他沐浴。 两人没聊两句，王爷居然就睡着了。 王爷实在太累。 王妃看得眼泪直流，也不叫醒他。 男人在外打拼，为了支撑起王府。 为了给他们母子安全。 也为了大魏百姓。 她知道，她理解。 所以她继续默默地给他擦身，水冷了，就一边舀出点冷水，又一边加点热水。 这一洗整整洗了一个时辰，直到王爷缓过劲儿，自己醒来。 “醒了？” “怎么不叫醒本王？” “你太累了，再去床上睡会儿吧。” 王妃拿来干净的衣服给他穿上。 “王妃，你的身子可还好？”王爷这才问起妻子，他这个夫君失职啊。 生产这么大的难关，他却因事不能陪着，月子里有没有养好也不知道。 “有筝儿和子棋在王府，谁敢亏了本妃。养得很好，你没看本妃都胖了吗？”王妃一点没表现出男人不在家，她就很委屈的样子。 “嗯。” 王爷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 府里开始陆续来客人，他才起来。 这一天王府很热闹。 并没有因丢失了铁箱子而少了客人。 靖王妃把自己的孩子也带了来。 五个孩子一起在主院婴儿房里。 余元筝的三个孩子也才五个月，还不会爬，只是能翻身，可以靠坐。 女眷们看到五个孩子，都羡慕得真想抱一个回去。 今天大皇子妃来得最早，她已经成亲三个月，但还没有动静。 她娘就叫她早点来荣王府，和几个孩子多亲近亲近，说不定她也能早些怀上。 “王妃婶婶，小妹长得和您真像？”岳玉滢抱在手里舍不得放。 “是吗？筝儿怎么说长得像她父王？”王妃有点搞不清了。 她天天看着，看不出像谁。 “元筝肯定是眼睛不好使。她孩子太多，眼睛看花了。” “哈哈......” 她的话引得在场几个夫人大笑出声。 还能因为孩子太多，把眼睛看花的。那在书院里做夫子的先生不是把学生都分不清了？ “玉滢，小郡主还太小，我们都看不出像谁，要一百天后才会更明显。”靖王妃取笑道。 “嘿嘿，侄媳觉得像荣王婶多些。”岳玉滢哪里会放弃自己的观点。 她以后也要生个像自己的闺女。 王爷睡够了，精神也回来了。抱着孩子在外院炫耀。 京里就没几个如他这般年纪还得了嫡女的。 那些娶继室生嫡女和纳了妾室生庶女的当然有比他年纪更大的，但那性质不一样。 小梦瑶是妻子生的，而且还是原配嫡妻生的。 有了上次害孙子的经验，王爷再不敢拿筷子蘸酒给小闺女抹嘴上。 今天皇上也来了。 但两人都没有太多笑脸应付客人。 把该走的程序走完，剩下的就由上官子棋和二老爷三老爷应付。 王爷带着皇上到自己的书房，坐定。 没留伺候的人。 “皇上，臣失职。”王爷收起在门外的强笑，严肃地一拱手。 “沧澜国打铁箱子的主意已经上百年。这期间被他们偷过几次，这事也不能把责任全都怪在你身上，朕也有责任。京城的奸细抓了不知多少次，总也抓不干净。”皇上心里很清楚。 千日防贼，总有一疏。 “臣会继续找。等臣休息两天再出发。之前我们已经拦下了好几批人，但那帮贼子也聪明，分了好几批，向各个方向逃。他们早有准备，还做了几个假的铁箱子来混淆我们的视线。” 王爷说起这个也是一肚子火气。 他们前后拦下了四个铁箱子，可是一个都不是真的。 他把玩了铁箱子半辈子，一提就知道，重量就不同。哪怕多或者少一两，他都清楚得很。 “嗯，他们有备而来，不知道准备了多久，朕再派些人手给你，你那些暗卫在武功上可能不错，但在追踪上可能不如专门训练过的。” “多谢皇上。” “铁箱子丢失，估计与沧澜相接的几个边城可能要不稳了。”皇上幽幽说道。 “皇上说的是，没了铁箱子震慑，沧澜应该要出兵了。”王爷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所以你再找找，如果在三个月内都找不到，你就回来，把兵整顿一下，准备迎战。”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见过大公子。” 是上官子棋来了。 王爷亲自去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小侄见过皇上。” “嗯，子棋可有事？”皇上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找他或者找他父王。 “是。” 第189章 准备离京 “皇上，父王，铁箱子丢失，敌人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子棋觉得如果用寻常的方法恐难找到。我们可以分明暗两条线来找，可能会更好。”上官子棋说出自己的建议。 “哦？说说看。”皇上来了兴趣。 王爷也眼睛一亮。 “父王在明，继续找，可以适当放松，但边关一定要把严，不得让任何可疑之人出去。子棋想在暗。”上官子棋想亲自出去找。顺便还能把妻子的事业趁机做大。 找铁箱子在短时间找到的可能性不大，那就要做长期持久的打算。 皇上和王爷对视一眼。 “子棋，你这腿行动都困难，你怎么出去找？”皇上有点不明白了。 “找东西和腿没有关系，臣就以出去寻名医治腿为由，暗里实际就是去找铁箱子，这样可以麻痹敌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我的真正目的，他们反而会放松警惕。”上官子棋分析道。 王爷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他可是知道自己儿子腿已经完全好了的。 “王爷意下如何？”皇上征求意见。 “臣觉得可行。” “父王，儿子带上媳妇一起出去，这样更能混淆敌人的视线。”上官子棋提了一个要求。 “你那三个孩子怎么办？”王爷可不赞成。 “孩子已经五个月，我们不是马上走，等孩子六个月，可以吃别的东西后再走，慢慢就可以把奶给戒了。”上官子棋这是听了余元筝说的。 妻子曾说过，奶不是吃得越久越好。 母乳到了后期根本没什么营养，吃多了反而影响孩子发育，该吃饭时就要吃饭。 “奶不吃，但孩子要人管。你放心得下？”王爷还是不放心。 “不是有母妃吗？现在母妃又不管家，正好管几个孩子，而且有那么多下人，又不是全靠母妃一个人。”上官子棋打自己母妃的主意打得毫不手软。 这几个月，自从三个孩子出生，他妻子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搞得他想和妻子亲热亲热都没机会。 这日子太憋屈。 怀孕前，他们才只亲热了两次。生后还是这么少机会，他怎么忍受得了？ 正好趁出去找铁箱子的机会，把孩子丢给母妃。 反正父王与母妃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无所谓。 王爷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儿子的能力，他知道，比他这个当爹的还强。 就连武功进步也比他当年快了不少。 子书完全比不上。 “子棋，如果你出去真找到了神医治好了腿，一定要把神医带回京。给大皇子也看看。朕的大皇子朕还没放弃。”皇上的意思很明显。 但这话父子俩听了，出了这个门就当什么也没听到。 “是，皇上。” 心里却乐得不行，大皇子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直到现在也没让他父皇知道，连他岳父都知道了。 以后皇上知道了，大皇子会不会挨一顿揍呢？ 上官子棋在心里幻想。 事情谈好，上官子棋告辞出去。 上官梦瑶的满月宴热闹了一天。 她的名字正式上了上官家的族谱。 满月宴后，王爷又走了。 王妃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身体要紧。 孩子还这么小，还需要他养，不能出任何差错。 听得王爷感觉担子更重了。 余元筝也在旁边听着这些话，其实后面那句不说更好。 不过这是父王和母妃的相处之道，也是另一种甜蜜。 这些日子，上官子棋把药铺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京城周边的几个县城都开了分店。 庄子上的生产基地已经又扩大了一次。 一些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工序，他都请庄子上的农人来做，而关键位置他就花钱买人来担任。既保证了技术不泄露，又给就近的村民增加了收入。 他还让一些退伍的军人做护卫和送货、接货工作。 大家配合得非常完美。 因为要离开一段时间，上官子棋找来第一家铺子的掌柜，何源，还有余元筝收的长工刘明德。 这两人是上官子棋在生意上的最大帮手。 刘明德是走镖的，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但走出生活低谷后，把左手也练了起来，武功还不错。 两人一文一武，配合也很默契。 刘阮氏也锻炼出来了，管着城里那个作坊的药丸生产。 何源已经不是单纯一个铺子的掌柜，而是整个药丸生意的大掌柜。 各个铺子都是他出面开起来，然后选好一个接班人，他就丢手，又进行下一个。 而刘明德就负责人员的配备。 他走南闯北，也认识不少人，找伙计，找药童，找账房，他在行。 他在镖局也有人脉，有时给镖局的朋友提供些好药，少收点钱就打好了关系。 余元筝开出的药方做出的伤药效果连军队都用，他们那些走镖的更是喜欢。 所以上官子棋重用他。 两人来到城里的那个作坊，上官子棋已经等在厅里。 “见过大公子。” “都坐。”上官子棋还是坐在轮椅上。 “今日找你们来，是有要事和你们商量。”上官子棋开门见山说正事。 “大公子请讲。”何源一拱手。 他已经四十岁，在王爷手里就做了多年的掌柜。但王爷手里人才太多，能出头不容易，而到了大公子这里，直接被委以重任，他才感觉自己的才能得到了最大发挥。 “我打算出一趟远门，而你们两个，打算带上，我走到哪就把铺子开到哪，你们两个可有信心？” “什么？真的？”何源听得双眼放光。 大公子这生意要做到多大啊？ 刘明德也猛地睁大眼。 没想到跟了大少夫人，他的前途如此广大。 回去，他要拜一下神佛。 “嗯，你们两个都是我信任之人，你们把京里的事安排一下，都找好接手你们手里事情的人，然后再过半个月我们就出发，向北边去。 你们每人手里也带几个人，尤其何掌柜，你最好带几个能独当一面，可以做掌柜的人。 我们虽可以就地请掌柜，但在最开始还是要自己人先管一段时间，然后再物色合适的人选。” “是，大公子。属下带五个人。” “大公子，属下可以带一些朋友一起去吗？他们也是走过镖，退下来的，都有一身武艺，但年纪都有些大，四十多岁，不想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想平稳下来。”刘明德乞求道。 最近他的日子比那些朋友好了很多，个个都找到他，想跟他混，但他不敢和大公子提。 今天既然说到要用人，他就大了一回胆子。 第190章 铺子一家家开 “只要你信得过，本公子就用，但出了问题你要负责。他们来，就要像你一样，签一份长工协议，做到一心为本公子办事，本公子就不会亏了他们。” 上官子棋手里的人确实不多。如果能多些走过镖的人，也很不错。这些人有武艺，也见多识广，而且还有组织性，有团队合作的意识，能同心。 “多谢大公子。”刘明德得到认可，很感激，起身行了跪拜大礼。 “行了，我们之间不用如此。”上官子棋对刘明德的办事能力很认可。 时间很快到了出发那天。 余元筝很舍不得三个孩子，不过孩子交给王妃照顾她还是很放心的。 那是亲祖母，肯定能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他们一走，棋雅院里的叶嬷嬷也会过到主院来一起帮着照看，又有丁慧娘婆媳，余元筝还把小琴和香枝也留下，这么多人，人手是够够的。 王妃每天都和孩子们一起，她乐意得很。 虽然有哭闹，但主院安静了这么多年，难得一下这么热闹，她一点都不嫌吵，反而乐在其中。 十月二十这天，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出发。 理由是，他要去找神医的师父治腿。 而目送他离开的二老爷，一脸嘻哈。 “子棋，希望你的腿能治好，二叔还等着和你一起去打猎呢。”二老爷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 但二老爷的笑脸收得很快。 三老爷也上前祝福一句，但没有笑。 “子棋放心去吧，王府三叔会照看好。” “嗯。侄儿相信三叔。”上官子棋对这个三叔，从来就没有看透过。 自他懂事起，就看到三叔很努力，也很自律。 一心求学，做事认真，二十四岁那年考上了进士，然后就一直在外为官，直到去年才回来。 和二叔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主院那边，都是父王的人，他也并不担心。 他也留了两个暗卫在暗处护着几个孩子。 现在铁箱子已经不在王府，沧澜国的奸细也不会再打王府的主意。 出了京城，与等在城门外的何源和刘明德等人汇合，向北方而去。 而回到自己院子的三老爷，脸沉如墨。 他又来到三老夫人院子。 “走了？”三老夫人问。 “是。母亲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他以出门寻医为由，实际是去做什么的，我想你也知道，同时他想站起来了，总要找个理由。那神医你找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找到？” “儿子无能。派出去的人把一千五百里外的几个城都打听过了，都没有人听说过什么药王山。 儿子怀疑这神医根本就是瞎编的。说不定他就在京城，只是他不想惹麻烦，所以换了身份。 那一次的刺杀可能把他吓着了。 不过他的医术确实不错，据当时执行暗杀任务的说，神医受伤的确很重，他居然都有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他在京城还有帮手。当时如果他们没有找来帮手，那次就成功了。” “行了，把人都撤了吧，现在我们都在京里，京里更需要人。 子棋已经好了，再找神医也没什么意思，最多就是让皇家找到，给大皇子治好腿疾，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大皇子没有机会做太子。 或者直接帮三皇子做上太子之位，最好直接做上皇位。 大皇子的能力比三皇子强了太多，如果他上位，我们努力这么多年可能又要白费。” “是，母亲。子棋那里要不要给他添点乱？”三老爷想到上一次的失败，心里有点气，想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如果做不到一击必杀，就不要浪费我们的人手。” 言外之意就是，上官子棋不足为惧。他带出去的那点人手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反而浪费他们的人手。 “是。” “你也不用老记得庄子上那件事，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大事为重。他带着个女人出去掩人耳目，只会托累他。咱们再等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后铁箱子没有回到王府，就可以通知你皇舅舅发兵了。” “是。” “子棋那里，你可以派两个人跟踪，看看他们去哪里。” “是。” 上官子棋带着余元筝，一路走了三天，到了怀远城，离京约五百里，就停了下来。 然后开始老操作，租铺子，开铺子。 停留了五天，就把一个铺子开了起来。 药是他们现带的，这里离京并不远，直接从京城送货过来即可。 如此这般，他们行了一个多月，走过了四个城，开了八个药铺。 都是租的，花钱就少了很多。 自从开药铺开始，到现在，他们夫妻已经赚了差不多十万两，全部带出来，用于开铺子。而且上官子棋自己还有不少积蓄，全部投入。 这日到了一个叫固安城的地方，这里离京已经一千多里。 “筝儿，我打算在这里建一个供货点。不然都从京城运来，太远了，利润就少了很多。”上官子棋说了自己的打算。 “真没想到你是个经商天才。我都没想到那么多。” 上官子棋被夸得心花怒放。 然后他们在此租了一个小院暂时住下。 他们选了一个相对较偏的地方买了一个不算小的院子，有些破旧，但便宜，稍修整一下就能用。 何源带在身边的几个能做掌柜的人手早就被分派完，现在他手里很缺人。 “大公子，属下先去人牙子那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再买几个来培养一下，做掌柜。”何源提议道。 何源怕不好管理，所以掌柜都用买来的人，这样的人有卖身契在手里，不会乱来。 如果聘请当地人做掌柜，很容易被蒙骗。他们不可能天天在这里盯着。 “何叔，再帮我买两个丫鬟吧，你看着比较老实又机灵的就行。”余元筝一听他要去买人，提了个要求。 何掌柜迎来送往的，见的人不要太多，交给他，很放心。 “是，大少夫人。” 何源带着两个小厮走后，余元筝便开始写药方。 余元筝现在没有孩子带，奶也早就回了，一身轻松。 他们是向北走的，天气已经比较冷了。 此时已经十二月初，很多孩子最容易在天冷的时候得风寒，她就根据不同病情，写多个药方。 上官子棋也出去忙了。 直到天快黑才回来。 他去找了好几家药材商谈采买之事，已经确定了三家供货。 这时春雷进来。 “大公子，大少夫人，两个一直跟踪我们的人，就住在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小民居里。” “什么？”余元筝吃了一惊。 她不知道这事啊，夫君居然一直都没告诉她这事。 “嗯，你们也盯紧点，别把人盯丢了，我们离开固安城时再处理。” 第191章 下一步，整个大魏 “夫君，是什么人在跟踪我们？”余元筝惊问道。 “不知道，从我们出京就一直跟着我们。 我估计应该是沧澜国的奸细。但那两人看着不像沧澜国人。 看来我们大魏已经有不少人做了叛国贼，替敌国办事。”上官子棋分析道。 余元筝听了，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在看他们出来干什么，是不是去找铁箱子，如果是去找东西的，可能他们就会遇到各种阻拦，沧澜国为了偷铁箱子，真是压了血本了。 不过她一个小女人，而且还没有武功，只要跟着男人就好，男人的事情男人办。 开作坊的事继续进行。 何掌柜真买到了合意的人，很适合培养成掌柜。是个读过书的童生，叫赵崇文，二十多岁，因为家里遇到了变故，不得不自卖自身来凑钱。 他是个大孝子，他爹病得严重，需要人参，他就把自己卖给了人牙子，结果爹还没治好，他儿子也病了，又需要一笔钱，他媳妇也把自己卖了。 两夫妻一起卖给人牙子，得来的钱把儿子倒是治好了，可是老爹还是没留住，死了。 一家三口，只有儿子还是自由身，可是却只有八岁，根本没有自己生活的能力。 夫妻俩抱头痛哭时，正好遇到何掌柜去买人。 人牙子一听何掌柜说要买识文断字的人，他就推荐了这家人，并讲了这家人的情况。 他们就一个要求，两夫妻要一起卖，并允许他们带着孩子，孩子可以帮着做事，但不签卖身契。直到孩子能独立生活，允许他走。 何掌柜考校了一下赵崇文，觉得此人是个可造之才。 因为家里没钱再供他读书，他也就考了个童生就再没读书，而是找了份账房的事做，养活一家人。 可是何掌柜没挑到合适的丫鬟，就没买。 他看了一圈，觉得那些小姑娘都太笨，不够机灵。 “大少夫人，等到一个大点的城市再买丫鬟也不迟，这个固安县城比较小，人口也少，所以没多少受过教导的丫鬟。” “行吧。我只是想到接下来我的两个丫鬟要教作坊里的人做药丸，会比较忙，所以就想提前备两个，她们会轻松一些。” 接下来，有了赵崇文的加入，作坊很快开了起来。他本就是这里的人，对这里的生活情况很了解，招人手，签协议，他一手包办。 何掌柜又买了几个机灵的小厮来做关键步骤。 作坊管事就让赵崇文临时来担当。 还不到十天，作坊就运作了起来。 然后又在固安县城里也租了铺子，开起来。 紫月和姜花，每天都忙着培训作坊里的工人做药丸。 当一切走上正轨时，已经二十天过去。 这个作坊可以给周边方圆五百里范围的城市供货。 这日，上官子棋把何源和刘德明两人叫来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何掌柜，咱们这两个月来，已经开了十家铺子，一个作坊。 接下来我想和夫人单独行动，你就按我们这段时间的方式继续去下一个城。 希望我们在京城相见时你已经把我们的药铺开遍了整个大魏的四十二个州。 我的要求就是每个州至少两个铺子，你也不用太急，毕竟需要很多资金周转，你可以等前面的铺子赚了钱再用于开下一个。 我们都是租铺子，而不是买铺子，应该花费不会特别大，我手里的十万两银票都给你留下。如果不够你再从京城调用。 我希望一年后，我们的十日堂能遍布整个大魏，然后再去南蜀国。接着就是沧澜国。” 上官子棋的话听得两人热血沸腾。 “属下遵命。”何掌柜笑着领命。 “如果你觉得这赵崇文可堪大用，你就尽管用。你也能少累些。如果他办事不错，可以给多些月钱，让他把他的孩子送去读书。到一定时候可以给他们一家赎身的机会。” 上官子棋这是给人希望，让人更努力办事。 “是，大公子。”他听了大公子开出的条件，他都想赎身了，不过想了一圈，又放弃这个想法，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得大公子最器重的人，一旦他赎了身，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一家子从祖辈起就是王府的下人，是家生子。有今天的机遇都是王府给的，他要珍惜。 事情安排好，十二月十五这天。 他们准备离开固安县城，打算继续向北方走。 余元筝把两个丫鬟留给了何掌柜，让她们跟着何掌柜继续往下一个地方，再办作坊时，做师傅教人做药丸。 两个丫鬟好舍不得离开主子。她们自从跟了主子，从来没分开过。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呀？”姜花红着眼睛问。 “要不了多久的，最多半年吧。我们肯定会回京的，到时你们应该也教得差不多了。” “可是小姐，我们好舍不得您，没有我们伺候，您连头都不会梳。”紫月这是在揭主子的短。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把我说得就是个生活白痴。我就不能梳个马尾？一样能过。”余元筝翻白眼。 “你们放心，她不会梳，我给她梳。”上官子棋笑着保证。 “嘻嘻，那我们放心了。”紫月笑着吐了吐舌头。 马车慢慢启动。 “夫君，你有没有父王的消息？”上了马车，余元筝开始问起王爷的事。 “我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当然是通过驿站，整个大魏各处都设有驿站。 而父王是大魏唯一的异姓亲王，只要印有他印鉴的信，驿站都会高度重视。 而我去到哪里也会向父王汇报，所以我们就能及时沟通。” “哦，原来如此。”余元筝把驿站理解成后世的邮政业务。 当然不是为百姓办事的，而是只为朝廷办事的。 当离固安城五十里左右时，到了一处树林，他们停下休息。 准备生火做个午饭吃了再走。 有树林，就有猎物。 追云和逐月两人被分配去打些野味。 这时春雷从远处回来，走到上官子棋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好，行动吧，能留活口最好留活口。” “是。” 然后春雷带着夏雨，秋风，冬凌从林子右侧进了树林，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第192章 审问跟踪者 又过了一刻钟后，余元筝就听到远远传来打斗声，接着就是惨叫声。 余元筝没见过春雷他们动武，不知道打得有多激烈。 “夫君，清风他们十个人的武功怎么样？”余元筝纯粹是好奇。 “还行。不过不能和你夫君比。”上官子棋抛了个暧昧的眼神给她。 “臭美。别太骄傲。”余元筝被电了一下，转身去周边捡些柴禾。 远山和近水也来帮忙。 他们一共带了二十个护卫和暗卫，还有十人被上官子棋安排提前去打前站去了，现在跟在身边的就是一直放在明面的十人。 当柴禾捡得差不多时，春雷几人拖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还能听到那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你们怎么拖到这里来？把大少夫人吓着了怎么办？”上官子棋责怪。 春雷一听，就要立刻拖走。 ”没关系，我是大夫，当时春雷那样的伤我都没怕。“余元筝见得多了，早就习惯。 春雷又停了下来。 “夫人，你还是少看为妙，春雷，拖进树林，去远点的地方。” 余元筝见他认真的样子，也不反对。 血腥的场面确实还是少看为好。 清风他们四个留下，开始搭灶。 上官子棋亲自带着春雷几个走远了些才停下。 那人已经被卸了下巴。 身上已多处剑伤。只不过天冷，穿得厚，看不到。 但从衣服的破损程度和被血浸湿程度也能判断出来。 “大公子，这两人应该是暗卫出生，嘴里都藏了毒。另一个我们没来得及，服毒死了。这个，冬凌动作快，卸了下巴才没死。不过他们的武功只能算一般，应该只是底层的初级人员。”春雷禀报道。 “嗯。把下巴给他合上。”上官子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这样的人比较容易撬开嘴。 冬凌上前，捏住如死狗般躺在地上那人的下巴，一抬，下巴归位。 那人立刻就想咬舌自尽。 冬凌又一个点指，那人身子就软了。 “如果你说出是谁派你来跟踪本公子的，本公子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上官子棋站到那人侧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我......，我不知道。”都到这份上了，那人还嘴硬。 “你不说也行，本公子有很多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大......，大公子，我真不知道，我们只奉命行事，只听上级安排。”那人被上官子棋的威胁吓着了。 “你是大魏人吧？” “是。” “怎么进入你们的组织的？” “我是个孤儿，十岁时被人带进组织，然后学习武功，但我因为年龄大了，天赋又差，一直进不到上一级，只被派一些跟踪打探的活。这次也只是跟踪，只让我们看着大公子去哪些地方，及时汇报。” “你们的组织在哪里？”上官子棋冷声继续问。 “没有固定地方，上级经常带着我们到处去历练，我们也刚从外地来京不到一年时间。” “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小组只有十人，其他不知道。” “你的上级是大魏人还是沧澜人？” “大魏人。” 上官子棋感觉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这就是个最下层的小虾，连真正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有人专找一些孤儿在培养，为自己所用。 地上这人至少有二十岁，那么也就是十年前就被人抓去培养了。 在京里想要打探他行踪的人家，屈指可数。 他一时都想不到谁想知道他的行踪，他又不是皇子，对皇权有威胁，只有可能是沧澜国的奸细，怕他出来找铁箱子。 父王清理了几次都清不干净。 沧澜国的奸细真是无孔不入。他们到底在大魏培养和安插了多少人？ ”给他个痛快吧。“上官子棋幽幽说道。 两个跟踪者时间长了没有向他们的上级汇报，自然就知道他们跟踪失败。 夏雨很积极，一剑直刺那人心脏。只几息，就再也不动了。 本就坚持不了多久的将死之人。 “挖个坑，埋了。” 上官子棋猜测他是被沧澜人利用，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给他留个全尸。 回到马车停放的地方。 追云和逐月已经打了几只山鸡回来，去了毛，开了膛。 余元筝正在临时搭建的灶边忙碌。 她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之家出生。 前世参加工作后，都是自己独立生活，自己的事自己做。 做饭当然会。 但不是大厨，只能说可以吃，照着各种视频就能做好一道菜。 一大锅爆炒野鸡丁。 再烧一锅汤，十二个人就着干饼子吃了个肚圆。 “夫君，现在没有跟踪者了，我们可以改装了。”余元筝很兴奋。 她能出来，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她当然要好好玩玩。 虽然前提是把孩子们都丢给王妃有点不地道。 大不了以后回京，再好好弥补几个小家伙。 从怀孕到孩子半岁，她有多累，只有当过娘的人才知道，而且还是三个。 “好。”上官子棋宠溺点头。 当他们到下一个县城时。 再离开就是一个神医队了。 余元筝又把在京城行医的那套装备给整齐全。 面具，四方帽，长衫。 为了让自己显得高一点，她特意给自己准备了一双带台的鞋子。 她感觉应该有一米六七的样子。 她目测自己本身也就一米六左右。 上官子棋也给自己带了个面具。 不过两人都没有整全面具，而是半面，嘴巴以下没挡。 “夫君，不，以后叫你大哥，我是二弟。咱们是结拜的异姓兄弟。你武功高强，我弱不禁风，非常完美的组合。你既是大哥又是保镖。哈哈......”余元筝给两人安排了身份。 “调皮。行，接下来，大哥白天给你做保镖。晚上给你暖被窝。”后面那句，上官子棋把头伸到余元筝的耳边说的。 引得她脸一红。然后顺势倒进他怀里。 被上官子棋轻拥着。 两人聊着接下来的计划。 当天再一次黑下来的，他们到了一个叫荆开城的地方。 刚到城门就看到一个上官子棋提前安排先来的暗卫等在城门口。 被领着来到一家客栈住下。 那十人的队长叫高山，是个二十二岁的壮小子，一脸高冷。 他安排大家住下后，就让小二上饭菜。 坐了一天马车，余元筝感觉好饿。 在路上肯定吃不好。 饭后，高山来到上官子棋房里。 “属下见过主子。”高山一抱拳。 “嗯，你们提前到的，可有调查清楚这荆开城的情况？”上官子棋问道。 “此地离沧澜边关只有五百里，来往的客商相对多了些。最近几个月，都不让出大魏，滞留在边关的好些客商都返回到这里来，继续观望。” “嗯。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暂时没有发现。我们十人每天都混迹在市井中，倒是听到一家富户求医的。” 听到这句，余元筝眼睛一亮。 第193章 有人请医 “什么样的富户？”余元筝问道。 “做药材生意的一家富户，说是经常去沧澜国进他们特有的药材到我大魏来贩卖。 同时也把我大魏特有的药材运去沧澜国，这家对沧澜国很熟，听说很多年前就是从沧澜那边迁到我大魏来的。” “哦，这样的人家，手里肯定有很多大夫，怎么还要求医？”余元筝奇怪。 “回大少夫人，这个没有打听，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高山只是知道此事，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明天再打听一下，我要具体的信息。”余元筝吩咐。 “是。”高山领命。 “夫君，我们还是租一个小院住下吧，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我们虽然在外，但也要过年吧？”余元筝今天进城已经看到各家各户都把大门贴了对联。 大户人家的大门上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喜庆的气氛已经很浓。 这种时候，她好想孩子们。 想到三个小家伙这么久没有娘陪着，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给忘了。 “好。明天就让清风去租个合适的小院。父王离此也不远，到时他也会来。” ”哦？是吗？那好，我买些年货，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次日，高山打听到了那家富户的消息就立刻回来禀报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那家富户姓房，家主叫房归林，就是他病了，得了厌食病，现在已经瘦得脱了形，请过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如果再得不到医治，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饿死。” “那房家主多大年龄？” “四十五岁。” “这么大年纪还得这个病？那就有意思了。这个病还真不太好治。” 余元筝做大夫这么久以来，还真没治过这个病，对于成年人来讲，这就是个心理疾病，需要从心理上进行治疗。 “大夫大多开的健脾开胃的药，可是房家主连药都喝不下去。喝了，过不了多久就吐了，基本没什么用。”高山把打听到的都讲了出来。 “房家愿意出多少诊费？”余元筝问到关键的，这个最重要。 钱少了，她可不愿意出诊。 “两千两黄金。”高山报出这个数。 “哇，不错不错。”余元筝眼馋了。 两千两黄金，就是两万两银子。 她京城一个铺子两三年的收益啊。 “高山，你留意着，我们过了年就上门去看诊。来个开门红。”余元筝笑眯眯地说道。 她虽没治过这种病，但她知道这是心理疾病，只要找准了他生病的缘由，看人下菜碟，问题应该不大。 古人可不懂什么心理学，而她要学医，这门课肯定是有学的，只不过不是主课而已，而原理她是懂的。 下午，清风就租到了一个位于城东的一个三进小院。 他们一行人也没什么东西，马车一驾就搬进了小院。 小院有个马棚比较大，可以同时拴二十匹马都没问题。 这里以前应该就是租给一个商家的。还有好几个专门用来放东西的库房。 住人的地方反而不多，不过住他们这些人完全没问题。 护卫们可以几人挤一间。 里面家具也齐全。 安顿好，然后就是大采买。 余元筝是一行中唯一的女子。 她列了张单子，让护卫们分开去买过年要用的东西。 大家虽都是护卫或者暗卫，但王府培养人都比较人性化。 识字，武功，交往，办事，样样都学。 之前的何掌柜也是王府特意培养出来的人才。 王府从不培养只管听令的机器。 那样太浪费人。 他们每个人的生活技能当然是必备的。 除夕的下午，余元筝张罗着包饺子，这里靠北，人们基本以面食为主。 当然只是有钱的人家，穷苦的底层百姓还是吃不起白面。 但到了今天每家也会买些白面做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余元筝指挥男的和面，她来调馅。 然后就是擀皮，开始包。 一开始一个个大老爷们做得贼丑。 尤其上官子棋，从没碰过这玩意儿，哪里会弄。 “筝儿，这皮太软了，一点都不听使唤。”上官子棋把一片皮给揉得不成样子。 余元筝都不忍直视。 然后她只得再耐心给他演示一遍，也是给大家演示。 一个个都认真看着。 还好，不是所有人都是生活白痴。 有几个护卫包的勉强过得去。 上官子棋被嫌弃，怕夫人对他失望，也很认真学着包。 当王爷带着靖王爷和靖王世子来时，就看到上官子棋和护卫们一个个脸上都像花猫。 “子棋，你们这是做什么？”曹瑾瑜猛一看到，还没看明白。 他也是不可能下厨的主。 “给你准备年夜饭。”上官子棋起身向两位长辈行礼时，手里还拿着个饺子皮。 看得两位王爷一愣一愣的。 “哈哈，君子远庖厨，子棋居然洗手做羹汤。” “义......靖王叔，是包饺子，不是做羹汤。”余元筝反驳，她差点喊义父了。 一想到世子哥哥并不知道她就是神医，立刻改口。 这一顿年夜饭，主食就是饺子，然后再弄几个下酒的小菜，都是余元筝做的。 没有丫鬟帮忙，要做这么多人的吃食，也是个大工程，上官子棋主动要给她打下手，结果越帮越乱，被她撵出去等吃。 饭后，护卫们各自散开。 几个主子集中在正厅里讨论正事。 “父王，二弟和锦钰不是也跟着你们的吗？怎么不见他们？”上官子棋现在才问起那两人去了哪里。 “本王让他们带着其他人往西面去看看。本王估计从北面出不了大魏，他们可能会绕道从南蜀国出去，再回沧澜国。”王爷解释。 “很有可能。”上官子棋认可这个猜测。 他也曾想过，打算在北边待一段时间，如果没有结果，他也想去西北面看看。 “荣王兄，现在是冬天，本王估计开春过后，沧澜可能要出兵，除非我们找到铁箱子。”靖王爷很担心这事。 “嗯，我们还有几个月时间来找铁箱子。 皇上已经让陈将军加强军队的训练了。军需也在准备中。 这么多年，和沧澜又不是第一次交锋，不用太担心。 硬拼，靠实力，我大魏也有一战之力。大魏与沧澜的矛盾积了这么多年，已越积越深，总要有一次大战来让双方都发泄出来。” 王爷虽四十二，但还是很有血性的。 “只是会苦了百姓。”靖王感叹。 第194章 主动上门看诊 “无可避免。我荣王府的世子也该上上战场，历练历练，不能做个纸上谈兵的将军。”王爷喝了一口茶，淡声说起上官子书。 而听了这话的靖王却看了一眼上官子棋。 结果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对自己不是世子一点不在意。 靖王可是知道他腿好了的。 也不知道荣王爷是怎么考虑的。 而此时王爷的心里其实就在考虑这事，如果子书上了战场，拿不上台面，得不到军中各将领的认可，他就有理由换了世子。 什么都要以国家为重，荣王府必须要有一个担得起责的世子作为继承者。 “父王，过了年，您还是抽个时间回一趟王府吧，小妹只出生和满月那天您见过，实在太少了。”上官子棋替妹妹鸣不平。 “你说的是，靖王也该回去看看你小儿子了。不然到时都不认识你。” “嗯，该死的沧澜人，害得我们父子分离。”靖王大过年的骂了一句。 一说起孩子，两人同病相怜。 “好了，不谈正事。今日过年，本王不在家，眼前就你们三个小辈。来，本王给你们压岁。”王爷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直接递给曹瑾瑜，然后是上官子棋，最后才是余元筝。 余元筝一点不客气接过，然后一看面值，一千两。 她伸头再看上官子棋手里的。 一百两！ 嘿嘿，父王对她比对儿子好。 笑眯眯地揣进怀里。 突然，她就明白了。 她这一千两是把三个小家伙的也包含了吧。 初一，两位王爷就又开始新一轮寻找，离开了小院。 来此只是为了和亲人一起过个年，因为离得不远。 很快到了初五。 余元筝准备了一下就让人驾着马车去房宅。 上官子棋扮跟班，给她提药箱。 房家要请高明大夫的招告就贴在房家大门外。 余元筝让春雷直接去接了那招告。 守门的一看有人接了招告，立刻跑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 “我家公子是神医，来应招。还不快进去禀报？”春雷一副高傲的姿态，把架子摆得很足。 在他心里，大少夫人可是荣王府的高门贵妇，能来给一个有点钱的富商看诊，那是房家烧了高香。 守门的小厮被春雷的气势给吓了一跳。 不敢怠慢，匆匆跑进去禀报大少爷。 房家大少爷一听，真有医者来，他立刻放下正在招待的客人，匆匆跟着小厮出来。 他已经把就近的大夫全都请过了，还跑到就近几个城也请了几个医者来，但没有一个大夫说能治他爹的。 今天居然有人接了他的招告，说明有些本事才敢接。 他可是许诺给两千两黄金，这可是天价诊费。 房家大少爷房铭轩，二十五岁，已经随着他爹经商好几年。 现在他爹病了，当家作主的就是他。 “哎呀，有客来，真是有失远迎，在下房铭轩。大夫请进，请进。”房铭轩一张笑脸笑得很有分寸，然后就是弯腰一礼。 商人果然见人三分笑，热情又礼貌，很会拉近关系。 余元筝夫妻都是一身男装。 余元筝是大夫常穿的长衫打扮，而上官子棋一身劲装，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保镖，一点不像提箱子的小药童。 “你是房家什么人？”余元筝变了声调问道。 “病者是在下的父亲，在下是长子。” “哦，是房大少爷。” 余元筝大步随在房铭轩的身侧，向里走。 进到房家，这宅子还真不小，说明这家经商赚了不少钱。 要不就是祖宗积累了多年。不然哪建得起这么大气的宅子。 初步看就有四进，应该还有侧院后院之类的。 跟着走了一刻钟左右才到房家的正院正厅。 “娘，有神医接了招告。”房铭轩一看到主位上坐着的中年妇人，就面带几分喜色地说道。 “哦？好好好，新年刚过就有贵人来，天还没暖，娘今早就听见喜鹊在叫，当真有好事。” 房夫人有些微胖，看着很有福相，说出的话让人听着特舒服。 “各位，你们稍坐，我带大夫去看看老爷。”房夫人很乐观的样子。 余元筝很少见这样性格的人，自己的丈夫都病得快死了，她还能做到笑脸迎人。 在贵妇中受过教养的女子都很难做到。 余元筝还满喜欢这种性格的女人。 “神医，请跟我来。”房夫人走到余元筝面前，很有礼地伸出一只手，做请的手势。 “房夫人请。” 几人跟着一起来到左边厢房。 这本就是主院，房归林只是厌食，身子比较虚。 还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老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精力看什么账本？”房夫人一进去就看到丈夫还拿着账本在看。 “你懂什么？我要是再不想点法子，我们房家就要完了。”房归林说话还有点力气。 “老爷，铭轩请了神医来给你看诊。还不快见过神医。”房夫人直接上前把房归林手里的账本一下抽走，丢到一边。 “神医？莫不是铭轩花了大钱请的？我们房家现在都快要败了，还请什么神医？可别遇到骗子。”房归林有些生气。 “爹，总会过去的。皇上不可能一直把关口封着。总有开的一天。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家族了，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您就是太操心，才病成这样。”房铭轩也跟着劝。 余元筝听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谈话，就已经猜到些什么。 但她没出声。 “祖宗基业就要在我房归林手里垮了呀，我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房归林就要拍大腿的架势，可惜他坐着都不太稳。说话也没多少气势。 “神医，真是对不住。家父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已经愁得脑子都有点不太清醒了。”房铭轩向余元筝一拱手道歉。 “无妨。” 余元筝看房家主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凹陷，颧骨高高凸起。 不过还没到行将就木的程度。 要是大晚上的遇到这么个人站在自己面前，肯定会被吓一跳。 “房家主，在下曾元，虽不能说是神医，但也救治了很多绝症。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京城有人治好了金老大人的绝症劳嗽？” 余元筝把自己之前的丰功伟绩举了个例子。 这里离京城比较远，不知道此事有没有传到这里。 “此事房某倒是听说过，别告诉我就是你治好的？”房归林可不相信。 他从来没听说过劳嗽有人能治好。 京城的金老大人得了劳嗽，像他这样的商人和州府官家肯定是有联系的。 一起喝个小酒再正常不过。 在酒桌上自然会聊到，也听了一耳朵。 但他从来不信。这世上哪有医者把劳嗽治好的？ “正是在下。”余元筝用无比肯定的口气说道。 第195章 病因 “劳嗽真能治好？”房归林疑惑时的表情，那眼睛更大了。 “如果你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进京打听。我们还可以打个赌，如果我骗你，我输给你一万两银子。” 余元筝非常自信的语气让房家三人都不得不信。 “神医，你真是神医，我们信你。还请神医给我家老爷看诊。”房夫人急切地让余元筝给看诊。 “房夫人，在下在来之前就打听过房家主的病情。他这个病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然后再由此引发的身体反应。那么在下得先找到问题所在。”余元筝说出自己的看法。 “什么？心理上的？什么意思？”房夫人笑着的脸僵住了。 房夫人和房大少爷都没听懂什么意思。 两人都疑惑地看着余元筝。 房归林也如出一辙。 “我举个例子，成年人为什么会哭？是不是遇到了很伤心的事情，才会哭？这就是心理作用于身体，让身体有了相应的反应。而房家主就是这个原因，只不过不是因伤心，而是因其他原因，但性质一样。” 余元筝耐心解释。 而这种说法，大家一听就懂了，但却从来没有人去这样理解和解释。 伤心自然会让人有想哭的冲动，有人哭出来，有人忍住不哭，有人在心里哭，但都是因伤心让人的身体有对应的反应。 “也就是我爹就是因为心里有事，让他对饭食没了兴趣？” “可以这样理解，就是有事情在心里，无法开解，然后就食不下咽，久而久之就不想吃东西，勉强吃下去，身体就会有抵抗情绪，然后可能会引起呕吐。” “对对对，神医说得太对了，就是这样的。”房夫人一拍手认可余元筝的话。 她家老爷就是如此，然后一点点瘦下去，只短短几个月时间，能吃下去的东西越来越少，发展到最后，只要稍多吃一点点就开始呕吐。 现在人瘦得完全没了形，身子弱得走路都困难，没走多远就累得不行。 再这样下去，不死才怪。 “还请神医出手救救我父亲，我房家必有重谢。”房铭轩对着余元筝就是深深一鞠躬。 “好说，好说。有句话叫心病还需心药医。房家主，你是为什么事而放不开，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余元筝看向房家主。 房归林刚才没说话，只是听他们几人说，他走南闯北多年，见过的事，听过的话多了去了，他也没听说过这样的医理。 他可没有夫人那么乐观地以为真如这小子所说。 “曾大夫，你所说的这些，房某从不曾听过。 既然你说得头头是道，那就请你给房某开个心药。 如果真的对症，我房家自会给出重谢，我儿许出去的两千两黄金绝不少一分。 如果你是江湖骗子，那就不好意思了，房某在这荆开城与知府大人还是有些交情的，送你进牢房，吃官司也能办到。” 房归林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把自己为什么事而烦说出来，而是给机会她治，但也给出威胁，别骗他。 “房家主，不管什么病，首先一条就是病人要配合医者才能最大限度治好，如果病人不配合，再好的大夫也不能保证把病治好。” “行，你说怎么配合，房某就怎么配合，只要是合理的。”这个房归林当然知道。 “那就好。房夫人，找个雅房，上两壶好茶，在下要与房家主长谈。再找把好琴放到茶室。然后准备好一碗易消化的肉粥，只需加少许盐即可。我说端进来时再端进来。”余元筝提出三点要求。 “好好好。”房夫人连声答应。 然后他们就被带到房家花园里的一个水榭里。 天冷，并没有在外面，而是在房里，只开了一个窗。 小炉冒着热气。 一个小丫鬟给每个人都倒上茶。 “房家主，你现在放空脑子，什么也不要想，只专注于琴声即可。把你的心完全放平，你什么事也没有遇到过，生活平顺，儿孙满堂。” 余元筝慢悠悠说着话，然后手轻轻抬起，一首高山流水从指尖缓缓流出。 那美妙的意境很快让人沉浸其中。 上官子棋只默默站在元筝的身后。 整个过程，他都是个背景板。 但他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 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给人治病的。 他看余元筝的眼神温柔而炽热。 同时心里也嘀咕：便宜这姓房的了，能听他妻子弹琴，也就皇上才有这资格。连他都不一定喊得动。 当一首曲子进行到一半时，房家三人都把眼睛闭上了。 那被美妙琴音陶醉了的表情，如喝了蜜般享受。 最后一个音结束，几人都回不过神。 余元筝也不出声，等着他们回味。 “哈哈，好好好，我房某活了四十几年，听过不少人弹琴，如曾神医弹得这般好的还是第一人。 就凭神医的这手琴艺，就知不是一般人。”房归林真心夸赞。 余元筝什么也没说，又起手，弹了一首渔舟唱晚。 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渔舟与歌声交织在一起，在一种宁静、宜人的氛围中，让人感受到内心深处的平静与舒畅。 房归林又一次沉醉其中。 两首曲子结束，让房归林的心平静了很多。 “房家主，你最近几个月来遇到什么难事？可以说说吗？”余元筝开始循循诱导。 “我房家三代做药材生意，已经好几十年了。 大起大落也经过了好几次。 在六十年前，也就是我父亲年轻时，也是因为大魏突然对边境封锁，导致我房家在大魏和沧澜两头的货停滞了整整八个月。 到解封后，药材全都因天气原因，又加上没照看好，全都发霉变质，不能用了。 那一次让我房家亏得十年都没缓过劲来，欠了二十多万两银子的外债。 可是就在几个月前，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我房家在沧澜那边有十五万两的货要过来，大魏也有将近二十万两的货物要运过去。 可是这都四个月过去，一点要解封的意思都没有，我找了知府大人好几次，都没有准确答复。如果再拖个几个月，我房家又会如六十年前那次一样。 我房家几辈人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就要在我手里败了。” 说到最后，房归林抹起了眼泪。 “如果谁有能力帮我把两边的货都运进运出，我这心病肯定就好了，但是房某知道不可能。听说是我大魏的宝贝丢失了，在没有找到前，边关是不会放开的。” 第196章 心药 听了他的话，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对视一眼。 感情他这病还是因为王府失了铁箱子得的。 “房家主，你是怕自己成为房家的罪人，对吧？”余元筝总结一下得出结论。 “是啊，为此房某愁得吃不好睡不下，我们整个房家族人都靠着这门生意过活，要是败了，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族人。我房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荆开城，要是一下倒了，几百族人要怎么办？” 说到这里，房家主如孩子般哭出声来。 “老爷。”房夫人开朗的性子，在听了丈夫的话后，也抹起了眼泪。 老爷从没和她说过这些心里话，只让她管好家里就行，男人的事不让她操心。 没想到男人在外这么艰难，而她只顾个内宅，每天除了管好内宅，其他时间就和妯娌们打打牌，喝喝茶，然后相约出去听听曲。 “父亲，这些事已经发生，又不是我们不努力，您何苦把自己憋成这样？”房铭轩也不知道他爹心里压得这么重。 他虽也发愁，但肯定没到他爹这个程度。 “哎，我作为房家家主，担着这么多人的生计，哪能不愁啊！”房归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房家主，其实人生三穷三富都不一定到老。不可抗的因素，没必要为难自己。”余元筝也安慰。 不过这种安慰也没什么用，要想治好他这个心病，大概只有帮他解决药材进出的问题。 他已经心病成魔了。 “房家主，你在大魏收的药材，现在在什么地方？”上官子棋突然出声问道。 “已经运往边城，正要出关时被拦下了，只得就近租了个大仓库存放，就等着运出去。而沧澜那边也一样。哎，两边一起三十多万两银子的货，眼看就要打了水漂，还要赔违约银子，我房家完了。” 房归林一说到这些，他就捶胸顿足。 “本公子有办法帮你，让你的损失降低。”上官子棋给出一个大大的红枣。 “你说什么？”房家父子同时惊问。 上官子棋又重复了一遍。 余元筝也吃惊，夫君要吃下这么多药材？ 生意上的事她没怎么管，只出药方。 “你的那些货可以卖给本公子，不过本公子没有那么多现银给你，只能说等本公子把药材消耗后，卖了钱，才能和你结账。但本公子可以保证在一年内就和你结账。”上官子棋补充道。 “此话当真？”房归林不敢相信。 “当真。”上官子棋又点头。 “好好好，太好了。只要能回本，房某就谢天谢地了。”房归林立刻就高兴地连连叫好。 “还有，如果你愿意与本公子合作，以后你们再从沧澜进货，可以优先考虑卖给本公子。价钱好商量。”上官子棋有军队这条销路，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整个大魏有军人上百万，常备军就有五十万，其他是驻地军，要是都被他吃下，那点药材根本不够。 不过能吃下三分之一就已经很不错了。 余元筝见房家主心情突然就一百八十度调转。 她都做好了要聊几个时辰的准备，结果夫君一个买卖就把人家的病给治好了。 都没她什么事。 “房夫人，给房家主把粥端来。”余元筝见时机正好。 “唉，好好。“房夫人立刻到门口吩咐丫鬟把早就准备好的粥端来。 那香气扑鼻的肉粥一端进来，引得房归林立刻有了食欲。 拿起勺子，先舀了小小半勺，放进嘴里，慢慢下咽。 发现没有排斥，他又舀大半勺，再放里嘴里，咽得比之前快。 胸口起伏了几下，但没吐。 他没有立即吃第三口，而是让胃适应那两口粥。 又等了一小会儿，他再舀了满一勺，吞下。 他呕了两下，但没吐出来。 又适应了一会儿，再继续吃。 过了刚开始的反胃期，胃适应后，他就一勺接一勺地把整碗粥吃完了。 碗不大，只是装饭的小碗。 平时他能吃下这一碗的三分之一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今天他吃下了一碗。 房夫人高兴得直乐，同时眼睛也湿湿的。 房铭轩看到老爹把粥喝下了，但他还提着一颗心，怕老爹压不住，别还没开始消化就给吐了。 他几步到旁边角落拿了痰盂在手里，随时准备给他爹接污秽。 大家都看着房归林，看他的反应。 余元筝也担心，太久没吃这么多东西，胃会受不了，然后自然反应，就会吐。 余元筝又抬起手，继续弹琴，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首欢快的曲子从指间流出。 让人莫名跟着心情愉悦。 这首曲子，余元筝反反复复弹了五遍。 房归林都没有出现不适。 反而还跟着节奏打起了拍子，那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一点一点地敲在膝盖上，非常享受。 当琴音消失，他的手还在敲。 此时已经快两刻钟过去。 大家都没见他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太好了，曾大夫，你真是神医。我家老爷这病算是治好了吧？”房夫人兴奋地问道。 “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最近几天只能给他粥喝，换着花样做不同味道的粥给他喝，先把胃养一养，不然会得胃病。 如果他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就逐渐加大饭量，直到他能吃下正常食量就可以考虑给他干的吃。”余元筝交代。 “好好，我们一定照办。”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从音乐中回过神来的房归林别的不看，只看上官子棋。 感觉他才是他房家的救命恩人。 “在下姓官。” “官公子，刚才你说的话，我们再好好详谈，如何？”房归林生怕上官子棋反悔。 “没问题，你先把边关的药材都运回来，先让本公子看看货。然后我们再签协议。”上官子棋很干脆。 他本就需要找药材供应商，这房家专做这块的，与他们合作，自己反而会少很多事。 而且有了他们供货，他还能把自己的计划进行得更快一些，又不用占自己的资金，而是以后再结账。 怎么想怎么划算。 余元筝也想通了其中关窍。 两人就如何合作商量了起来。 先写了一个初步的协议，等验过货再正式签协议。 “官公子，你有没有门路，让我在沧澜那边的货能运进来？”房归林想到这个可能，试探着问道。 能吃下他那么一大批货的人，说不定有这个能力。 第197章 再组班子 “应该问题不大。”上官子棋说的虽不是确定的话，但那说话的语气却让人一听就是肯定句。 “那真是太感谢了。好好好，夫人，快，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铭轩陪官公子和神医好好喝两杯。”房归林感觉他身上的重担一下就没了，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本来他想自己陪酒，但想到他身体，只得让儿子来陪。 “房家主，这个就不必了，我只想知道，你们许诺的两千两黄金能否兑现？”余元筝关心她今天出诊的诊金，这才是她自降身份来房家的目的。 “哈哈，神医放心，诊金一定给。”房归林此时的心情无比畅快。 两千两黄金不只是救了他，而是救了整个房家。 这个诊金给得心甘情愿。 夫妻俩还是没顶住房家的热情，留下吃了顿丰盛的午餐。 饭桌上，也不讲究食不言。 房家主很健谈，讲了很多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历，以及他们房家的发家史。 “房家主，你经常去沧澜国。多讲讲沧澜国的事呗。”余元筝提议。 这么久以来，她对这个国家了解很少，而上官家的很多事都与之有关。 “曾神医没去过沧澜国吧？” ”是啊。所以想多听听，他们的药材很多吗？”余元筝好奇问道。 “沧澜的药材没有我们大魏多，但他们的土地比咱们大魏广，高山多，平原也广，人参的产量比咱们大魏多得多。还有鹿茸，麝香。” “哦。” “房家主，那沧澜国京都你了解吗？”上官子棋问道，这是一个政治问题。 “多少知道一些。现在沧澜皇已经五十四了，听说他是一个小妃子所生。 之所以能上位，是因为他的姐姐替当时的皇上当了一回毒，死了。 然后惠及其母，得了个贤妃之位，就因为有这么一个女儿的死，为他赢得先皇的宠，然后最终上位。” 这个消息上官子棋还真没听说过。 “那他姐姐是什么时候死的？” “好像是十三岁的时候吧。具体不清楚。” 接着两夫妻又问了很多关于沧澜国的事。房归林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讲给他们听。 但关于哪里产什么药材居多。 当余元筝夫妻走出房家时，上官子棋手里还是提的药箱，而春雷和夏雨两人却一起抬了一个箱子。 里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余元筝的嘴角翘得高高的。 “心情很好？”上官子棋见她好久都没压下嘴角，调侃问道。 “那是，这钱来得真快。两千两黄金啊。咱们一个铺子一年最多赚一万两，这等于两个铺子一年多的收益。” “财迷。放心，我们的铺子已经越开越多，等差不多了，就不用再投入，那时每天的盈利都不止两千两黄金。”上官子棋把美好的未来描述给她听。 “真的？” “嗯。” 余元筝心情更美妙了。 他们手里的钱绝大部分都留给了何源用于开铺子。 今天他们手里突然又宽裕不少。 “夫君，我们在这里也建个基地吧。这里离边城不远不近，进退都得宜。 以后解封了边关，我们就把生意做到沧澜国去，赚他们的钱，就以房家为桥梁。”余元筝建议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上官子棋本就有这个打算。 只是不知道边关能稳多久，他感觉会有一场大战。 沧澜压抑了这么多年，总要出了那口气才会罢休。 回到租住的小院。 上官子棋就开始忙碌起来。 现在是过年时间，很多行业都没启市。 他想买个院子做作坊。 他还要买人，招人。 重新组织一班人马，需要做的事太多。 清风被他派去军里疏通关系，让房家在沧澜国的那批货运回来。 四年前上官子棋就来这里打过一回仗，边军的守将，他认识，交情还不错。 他出面，放几个人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明月被他派去牙行老板家里，商谈买院子。 这里不是京城，物价并不贵，几百两银子就能买一个较大的院子。 当正月初八后，各行各业都陆陆续续开门了。 想要找事做的人也都进了城。 上官子棋买了一个能做主事的来做帮手。 叫罗中良，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 以前就在一个医馆里做掌柜，因被人设计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医闹，要赔一百多两银子给主家，把自己多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还不够，借又借不到，只得把自己一家人都卖了来还债。 因为要求一家人一起卖，所以在人牙子手里待了两三个月都卖出去。 正好远山去买人时，遇到了。 这样的人才正合他们用。 一家五口全买了，罗中良夫妻，他儿子夫妻，还有一个小孙子才一岁。 他们本还有个女儿，但已经嫁人。 看到娘家发生这样的事，早就被夫家管得死死的，不让来沾染娘家，不然就被休。 有了这家人，上官子棋的事才办起来快了很多。 余元筝亲自教罗中良的儿子和儿媳妇做药丸。 他的妻子姓孙，儿子叫罗大勇，儿媳妇姓柯。 他们两夫妻学得很认真。本就在药铺里做事的，很多东西一讲就清楚。 只用了十天时间就学会了十几种药丸的制作。 而这时荆开城里租的药铺也整理好了。 房家在边城的药材已经运了一批回来，余元筝去检查了一下，都是上等的好药材。 还都是产量比较少的药材。 有了这些药材，余元筝的思绪如泉涌，把这些药派上用场的药方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全都教罗大勇两夫妻做一遍。 然后就在作坊里大量开始做起来。 正月十五这天，清风从边城回来，和边城守将沟通好，同意让他亲自带人出去。 清风是荣王府的护卫，又是大公子的护卫，拿着大公子的私印去的，这点面子当然给。 而且他们这些守边的将领也基本都是荣王爷安排的。 清风向上官子棋汇报了一下他出去的情况就去房家，带上房铭轩亲自去沧澜国把那批药材运回来。 当房归林得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当天中午就吃下了一大碗饭。 他的厌食病就算彻底好了。 “夫君，我们那两千两黄金挣得太轻松了。”余元筝知道这个消息时还自我调侃一番。 “哼，房家再给两千两本公子就都觉得太少了。”上官子棋反而一脸不高兴。 “为什么？”余元筝不明白，夫君怎么脸有点臭臭的。 “你是谁？你是我荣王府的大少夫人，身份与一些郡王妃也不差什么，他一个商户，哪有资格听你弹琴。要是我提前知道你要如此给他治病，为夫肯定不会答应。”上官子棋大家公子的傲气显露无遗。 “哈哈......，你个小气鬼。我可没想那么多。” “你这是自降身份。”上官子棋虽没说瞧不起商户，但他从小生活在京城贵族圈，要不是要帮妻子完成梦想，他很少有机会和这些商户打交道。 自小的骄傲那是身份给予他的。 “行了，我们现在是民间神医组，把你高贵的大公子傲气藏好了，别影响我赚钱。”余元筝轻拍了一下他，警告意味十足。 “是，夫人。”上官子棋也就说说而已，并不会阻止余元筝做事。 只要夫人高兴，他都支持。 生意如火如荼进行。 正月二十五这天，位于荆开城一处不算太繁华的一条街上，一个名叫“十日堂”的药铺正式开业。 直接打出是神医的铺子。 而且神医亲自坐诊五天，每天只接诊十人，诊金十两银子一人，五天后，如果神医没有离开前，谁家要请神医，一千两诊金一人。 她让罗掌柜把这个写成标语贴在铺子门外，让人提前知晓。 当这个消息在城里一传开，什么样的声音都有。 就因为那一千两的诊金，都不用他们特意宣传，百姓们就把这个药铺的名声打出去了。 第一天开业，各种药丸并不是很好卖，这里的人们并不如京城有钱，所以都持观望态度。 第198章 天花？水痘？ 来看热闹的人倒不少，但都只进店看看。 余元筝神医坐诊也没一个病人来找她，十两银子的诊金也不便宜，普通百姓根本看不起。 一上午过去，一个来看诊的人都没有。 药也只卖出去几瓶。 而就在这时，房归林带着他夫人来了。 看到店里没几个客人。 “神医，你这宣传还得房某来帮你才行。”房归林还是那么瘦，但精神很好，脸上的笑带起一点皱，但一副精明的样子让人一眼看出。 他拿了上午开业时用过的铜锣，站在大门口一敲。 “咣！”声音传出老远。 连续敲了好几下，引得不少看客。 “各位乡亲们，本人是咱们荆开城房家的家主房归林，你们应该都认识房某。 我在荆开城也开了两家医馆，但今天我却来帮这家叫十日堂的东家说几句话。 人家都说同行相忌，但房某却要感谢十日堂的东家。 这位，开价十两银子的神医，他是真神医。 你们知道吗？他在咱们大魏京城行医那都是开价一万两银子的诊费。 他治好了翰林院大学士金老大人的劳嗽。 劳嗽我们都知道，得了这个病那就是等死的命，但在曾神医这里，却给治好了。 而这店里的所有药丸，都是曾神医开出的药方做出的药丸，比喝苦药汤不知强了多少倍，尤其家里有孩子的，更是实用。 而我房某，前不久也差点死了，也是曾神医帮我治好的。我房家给了两千两黄金做诊费。 所以这区区十两，对神医来讲，那就和免费看诊差不多。 我知道大家都是普通百姓，可能十两也嫌贵。 没关系，这店里的药无需看诊，只要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小二和掌柜的就能帮你选最合适的药，也花不了几个钱就能把病治好。 而神医在此坐诊几天，你们可以把此事传出去，让请得起神医的来，神医只坐诊几天，过时不候。” 房归林不愧是做生意的，这一通说，把百姓们的购买欲给激起来了。当真就有好些人进店认真选购起来。 但是当天，余元筝还是一个病人都没有接到。 第二天，终于有病人了。 是个带儿子来看诊的小妇人，一看穿着就知家境还不错。 她是把孩子裹得紧紧的，很小意地抱进十日堂。 罗掌柜见来了客人，还是来找神医看诊的，很热情地把人领到余元筝单独为自己弄的一个小诊室。 小妇人见罗掌柜的在旁边不走，她就不把孩子放下，眼神却频频看罗掌柜。 “罗叔，你先出去。”余元筝看出她的意思。 一见罗掌柜出去，小妇人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神医，请救救我儿。”然后就拼命叩头。 “小嫂子，你起来，你来不就是找我看诊的吗？你这样不是耽误孩子吗？” 小妇人一听，立刻起来。然后小心翼翼把孩子从裹着的衣服里解开。 孩子看着三四岁的样子，脸色通红。 已经睡着了，但眉头皱得紧紧的。一看就知他发着热。 她又把孩子的衣服撩开。 余元筝就看到她儿子身上长了好些痘。 余元筝吃了一惊。 不会吧？ 天花？ 幸好她养成了习惯，每次坐诊都会把自己武装起来，戴口罩，戴手套。 但遇到了，她没怕。 “小嫂子，把孩子放到床上，把他的衣服都解开给我看看。”余元筝快速在小床上铺了一张干净的布，隔一下。 当孩子的衣服被解开，余元筝用一个镊子夹着衣服再一点点查看。 好像不是天花，而是水痘。 吓一跳，以为自己运气这么差，一接诊就是高传染性的病症。 水痘就好办得多了，虽然也有传染性，但那是天差地别。 “神医，我儿子还有救吗？”小妇人流着眼泪问道。 她家里条件还不错，家里有专门的大夫，其实就是和一些大夫签了协议，成了他们的专用大夫，要能随传随到，平时大夫还是可以在外面坐诊的。 她家就有这么一个大夫。 当孩子发热时就请了来看诊，第一天还没什么，隔了两天，身上就起了很多丘疹和水泡。再请大夫来，把大夫吓得直接就走人，只留下一句，这是天花。 家里为了封大夫的嘴，不要到处乱说，家里给了大夫一百两银子。 而那大夫倒还守信没有乱说，但再不敢上门。 家里有这样的病人，个个吓得不轻，商量决定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偏院里，只让两个伺候过的仆人照看，可是她一个当娘的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孩子死。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哭得死去活来，可是她没有办法，一旦让人知道家里有人得了这个病，他们整个家就完了，官府肯定立刻出面把他们家封起来，很有可能一家人全给一把火烧了。 昨天她听说荆开城来了神医。她的心燃起了希望。 她想救孩子，这种强烈的想法让她下定了决心，趁家里人不注意，她悄悄把孩子偷了出来，然后疯了一般跑出老远才停下。 余元筝又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定不是天花，而是水痘后，大才松了一口气。 “小嫂子，有救。但你要照顾好了，这是水痘。你之前应该请过大夫，是不是说孩子得了天花？” “神医，您是说我儿得的不是天花？”小妇人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这两天，天花两个字如魔咒似的折磨着她。 “不是天花，是水痘，是一种疱疹。我先开药给孩子先把温降一下，然后再开一副药用来给孩子洗身上，再一副口服的药。”余元筝解释，然后说出处理意见。 ”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小妇人一得到不是天花的诊断，激动地大哭起来。 ”小嫂子，别激动，孩子不会有事。”余元筝安慰道。 她当场就开了药，就在铺子后堂开始给孩子洗浴。 小孩醒了，看到是自己的娘在照顾他，哭了一通，被亲娘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 余元筝留下他们母子就在后院住下，哪里都不要去。 这病还是有一定的传染性。 为了大人好，余元筝也让小妇人喝了两天药，预防一下。 接下来两天，她根据孩子的病情变化调整药方。 外敷内服，双管齐下。 见效很快。 烧退了，水泡破了皮就开始结痂。 小妇人夫家姓韩，家里两天没见小妇人，就知道出事了，然后再问孩子，现在孩子也不见了。 然后私下偷偷找，不敢明目张胆，直到第四天才到十日堂。 是一个小厮从后面院墙上看到他家少夫人在院里，才知道在这儿。 回去禀报主家，韩家才来人。 首先来的是韩家大少爷，就是小妇人的丈夫。 当他看到孩子已经好多了，根本没有传染给谁，就连他的妻子都好好的。 再问才知道原来的大夫只看了个表面就断定为天花，气得他就要去找人家算账。 儿子得了天花，他也难过，可是为了一家人，他也不得不狠心放弃孩子。 小妇人拉住他就是一通又打又咬又哭。 这几天的委屈，让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压抑。 这件事也给余元筝提了个醒。 第199章 发现踪迹 这古代医疗落后，孩子得了天花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而在后世早就有疫苗，几乎没人得天花。 可是她有三个孩子呢，还有一个小妹。 她得想办法给他们预防。 方法她知道，这事得记下来。 晚上回到小院她就把这事告诉上官子棋。 “夫人还有办法预防天花？”听后，上官子棋惊讶不已。 他从没听说过天花还能提前预防。 “嗯，不过方法有点恶心。到时我们一家人都可以预防一下。以后就不会再得天花，这事你记住，我们回京就把这事给办了。” “好。”上官子棋把这事记得牢牢的。 要是真如夫人所说，那对大魏来讲是天大的好事。 第四天，孩子就能自己玩耍了，除了结痂的地方还没脱落外，其他已经没什么问题。 第五天，韩家敲锣打鼓来感谢神医，一路走一路帮十日堂宣传。 人们这才真正意识到十日堂的大夫真的是神医。 这下不得了。 生意一下就猛涨。 可是五天的十两诊金每人已经过了，谁要请，就要出一千两银子来请，引得那些想请的人后悔不已。 而这五天，余元筝就看了那一个病人。 韩家并没只给十两银子的诊费，而是给了一千两。 还给做了一回大宣传。 余元筝神医之名被完全坐实。 过了五天，余元筝也不到药铺坐诊，而是继续开发药丸，罗大勇夫妻这些天把脑子用到极致。 罗大勇上过几年私塾，识得字，教起来比较容易。 为了更适应这里的百姓需求，余元筝尽量控制成本，让药价降下来。 慢慢地，药铺就走上了正轨。 罗掌柜被安排以荆开城为中心，向四面几个城辐射，等钱赚到差不多就去就近的地方再开分店。 药铺收到有人求诊的，余元筝就去，她也不出远门，就在城里。 每次都是上官子棋陪着她去。 短短一个月不到，余元筝就接诊了十几个病人。 名声一传开，周边离得近的县城，有钱的人家，带着病人上门。 “夫人，你在京城要是只收一千两诊金，我估计你能天天有生意。”上官子棋看着在数银票的妻子，有些好笑道。 “我才不要，那我还有时间陪孩子吗？我又不差钱。谁要请，就出一万两，一年看诊一个就够我们吃用一年的了。”余元筝可不想还像前世那么累。 上官子棋被说得一噎。 大实话。 他也不想妻子一天到晚被这家请那家请。 他荣王府又不差那点钱。 这段时间，上官子棋除了开铺子，也让暗卫们留意着各方动静。 除了清风和明月在身边，其他人他全都派了出去。 把周边几个县城都监控着。 他时常看大魏的舆图。 荆开城是一个最佳的位置。 离沧澜不远不近。 这里又有几座大山，非常好藏匿行踪。 之前他让清风带人出关运药材，此举不只是运药材，也是在向沧澜贼人发出一个信号。 这里有漏洞。 这就是一个诱饵。 关边的防卫从来就没放松过。 其他明面上的寻找一直就没停，就是他父王和靖王，而他处于暗处，等在这里。 他想来个守株待兔。 这一等就等了快三个月，也没有等到他想要的消息。 现在已经阳春三月，他已经收到父王传给他的消息，沧澜国已经在准备兵马，打算对大魏出兵。 如果再找不到铁箱子，这一仗势必要打起来，而且规模不小。 他们这趟出来，十日堂都开了快二十个了。 目前还在扩展中，所以还没开始盈利，赚到的钱，全部用于继续投资。 前几天何掌柜已经来此向他汇报了一下他那边的进度。 上官子棋很满意。 刘明德与他配合得也很默契。 房家这边的药材不少，单荆开城这里的作坊，短时间根本消化不完，何掌柜来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运了一半走。 三月初十这天。 春雷匆匆从外面回来，一身的风尘，马也跑得直打响鼻。 连脸都没洗一下就找到上官子棋说事。 “主子，我们的人发现离荆开城一百里那边的临江县有陌生人出现。” “是沧澜人吗？”上官子棋立刻问道。 “有好几批人，不能确定是不是沧澜人。沧澜人也不是所有的都能一眼看出来。” “嗯，通知跟踪的人，密切留意，不要跟丢了。随时汇报他们前进的方向。" “是。”春雷领命。 来去匆匆。 又过了两日，上官子棋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虽然那些人向荆开城这个方向而来，但不是直接来，而是在山里绕。 上官子棋很奇怪，难道有很多人盯上了铁箱子？ 他想不通。 到了下午，又收到暗卫飞鸽传来的消息，已经离荆开城五十里左右了。 就在荆开城外的大阴山里。 上官子棋找来余元筝。 “夫人，我要出去一趟，我留两个暗卫给你，你不要出去，就在小院里待着，等我回来，你就保持男装打扮，不要穿女装。” 上官子棋怕自己走了，夫人遇到什么不可抗的危险。 还是穿男装好些。 “好，是不是有铁箱子的消息了？” “不能确定，只是发现几伙不寻常的人，我去看看。” “那你一定要小心。”余元筝交代。 “嗯。” 上官子棋把追云和逐月留给了余元筝，把其他的暗卫全都带走了。 这还是两人成亲以来，第一次分开，而她不知道夫君去了哪里。 上官子棋带着几个暗卫进了大阴山。 之前为了盯住各地，他把暗卫都分散开了。 现在他身边只有五个人。 但都得到消息，正在往大阴山赶来。 他们留着记号，在山里穿梭。 第一天什么也没发现。只遇到了一些野兽。 第二天，他们发现了有人走过的痕迹，但没见到一个人。 他的暗卫们都赶了来，一起二十几人。 “主子，属下在临江县看到的一批人里，他们个个都做农夫打扮，扮成上山采药的。其中有一个做农夫打扮的背着个背篓。从不离身，哪怕他进小店吃饭都不放下来。”高山一见到上官子棋就汇报。 他在临江县看到了还不止这一批人，有几波行踪可疑的人。 “你的意思是铁箱子很有可能就在那背篓里？” “很有可能，但属下没有亲眼看到，只是猜测。” “你在临江县就发现那一批可疑之人吗？”上官子棋对于这点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有三批人。而且他们彼此并不认识。但都相互防着。有一批人里，还有个女子。” 第200章 坠崖 “嗯，你有没有被人发现？”上官子棋关心下属，对有没有女子并不感兴趣。 江湖女子多得很。参与这种事也很正常。 “没有，属下并没有藏匿，而是正大光明走在他们附近，反而让他们放松警惕。而且属下只是一个人，不足为惧。”高山也有他的做事风格。 他们就那么十几个人，要跑那么多地方，只得一个个单独行动。 当然他们也不是真一个人，而到了自己负责的那一片，就用钱雇一些地皮，乞丐帮着留意各处，这样他们的网才撒得宽。 而这些人只要给钱就能办事，而且还不引人怀疑。 上官子棋带着暗卫们在山里各处寻找。 到了下午，他们发现一具尸体，已经被野兽啃食过，看散落的衣服也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那些人为了乔装，穿什么衣服都有可能。 又走了好一段路，又看到两具尸体，这回没被野兽啃食，手里还有武器。 清风和明月上前检查，发现死于致命伤。 “主子，是被人杀的，应该在死前进行过激烈的打斗。”清风又看了看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 “大家发散在附近看看。”上官子棋吩咐道。 二十几人，二人一组向八个方向而去。 两刻钟后，听到了一声口哨声。 上官子棋立刻和近水向那边飞去。 结果在一片树林更密的地方又发现了几具尸体。 全都死于刀剑之下。 “走，顺着痕迹追。”上官子棋带头，找到一个有点痕迹的方向就轻功一运，一息就飞出几丈远。 护卫们纷纷跟上。 如此这般走了大约半个时辰。 越走山越高。 一路上，他们偶尔看到一两具尸体。 当快要到达一个山峰的山顶时，他们听到了打斗声。 上官子棋立刻停下，让大家隐蔽着向上靠近。 此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当他们上到山顶，看到一群人在打斗。 地上已经躺了十几具尸体。 做农人打扮的有两个人还活着，其他都是黑衣人。 果然如高山说的，有一个女子在其中，不过戴着面具。 此时那女子就背着一个背篓。 而那农人正与女子在打斗。 女子的功夫了得，上官子棋看她每一招每一剑都雷霆万钧。 而另一波黑衣人也不管女子，只全力对付与女子靠一起的另一个男子，那男子也戴着面具。 那男子应付得非常吃力。 每一剑刺出，力量明显不足。 而就在这时，农夫想把背篓抢过来之际，女子突然趁他靠近之时，左手手里的匕首插入他的胸膛。 而她右手的剑还帮同伴挡了一个黑衣人的攻击。 上官子棋观察了一小会儿，觉得女子和他的同伴就要支撑不住时，他一挥手。 当先向女子杀去。 目标明确，她背上的背篓。 女子一看又来了这么多人，知道大势不妙，而她与她同伴此时正在悬崖边上。 上官子棋毫不客气上去就使出杀招，就要取女子的性命。 而就在此时，女子的同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大哥，你怎么样？“女子一边应付上官子棋一边问身后的人。 “小妹，大哥不行了，快，跳崖。”那人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人已经被一个黑衣人又一剑给直接刺中，受那股推力，掉下了悬崖。 女子见大哥已经掉下悬崖，用力一挡上官子棋的剑，然后也毫不犹豫，纵身一跃，也跳下悬崖。 千钧一发之际，上官子棋一抽腰带，甩出，把女子缠住，不让她掉落。 “把你背上的背篓给我，我救你上来。也下去帮你找你哥。”上官子棋一手拉住腰带，一手死死扣住地面，让自己不至于被拉着一起掉下去。 可是女子根本不理上官子棋，右手的长剑一挥，腰带断裂。 女子快速下落，消失在上官子棋眼前，没入昏暗之中。 暗卫们与另一批黑衣人战在一起。 那些人之前就经历过几场厮杀，早就是强弩之末。 没几下就被清风他们斩杀。 留了两个活口，可是还没等他们点穴，两人也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主子，我们来迟一步了。”明月很懊恼。 “检查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人，我们去下找。”上官子棋不放过任何机会。 那背篓里到底是不是铁箱子，他不能确定。 但这么多人抢，里面一定装的东西。 尸体一一查过，结果什么发现也没有，每个人身上都没有代表身份的东西。只有一些银票。 只能看出他们都是习武之人。 上官子棋听了结果，直皱眉头。 他亲自上前再检查一遍。 发现其中一人的里衣有点特色。 好像南蜀国特有的一种染色技术染成的。 他以前也穿过一回，叫什么夹印。 “这些人应该是南蜀国人。”上官子棋猜测。 “也就是，这事连南蜀国也出动了？”清风不明所以。 “只是猜测。大魏丢了铁箱子，这么大的事，我们找铁箱子的动静这么大，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想参一脚很正常。只是不知道掉下去的那两人是哪方的。”上官子棋很快就想明白。 如果铁箱子丢失，被沧澜得了去，那么大魏和沧澜之间肯定就会失去平衡，到时自然会波及南蜀国。 沧澜国本就是好战的一个国家。他们的资源比较少，地广人稀，好些东西都要从别国买。抢别人的地盘是他们长久以来的目标。 而大魏首当其冲。 这才有了这么深的仇恨。 “走吧，下去找。”上官子棋站在悬崖边，向下看。 可是天已黑，什么也看不到。 下面有多深也不知道。 结果当他们下到崖底时，已是次日早晨，绕了老远的路。 而下面正是一潭湖水，还是流动的。 在晨曦中，上官子棋抬头向上看，这个位置怎么就那么巧，正好掉下来就是在湖里。 虽然是三月天，但并不暖和，掉下来肯定死了。 “主子，我们下湖捞吗？”明月上前问道。 “捞。在岸边架起大火。每人下去一次，上来先暖身子。然后再下去，注意不能生病。”上官子棋很关心下属。 也就让他们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来，不要逞能。 他们这一捞，就捞了两天。 倒是把两个最后跳下来的尸体捞到了，但最先下来的一男一女没捞到，那个背篓也没捞到。 而离荆开城十里左右的一个村子，半山腰有个小猎棚。 此处一般没人来。除非上山打猎的在这里临时歇脚，才会在这小猎棚里将就一晚。 一个女子正在给简易床上的男子擦身。 第201章 兄妹俩落难 “大皇兄，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母后可怎么办啊？太子妃嫂嫂要怎么办？侄子侄女们要怎么办？”女子呜咽着一边擦一边流着眼泪。 很少有事情能让她哭，可她现在面对的现实实在是太难了。 他们正是从南蜀来大魏追查铁箱子的刘德昆和刘云舒。 刘德昆昏睡在床上，身上多处受伤，浑身发烫，命在旦夕。 当时刘云舒放弃上去的机会，随她的皇兄掉下悬崖。 她心里就一个想法，她不能不管大皇兄，哪怕是死也要一起死，她根本没脸一个人活着回去见他们的母后。 也许天无绝人之路，或许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她赌对了，崖下居然是湖，她水性极好，又有武功，在下落时，她就看到下面是水，在半空中就改变了身形，直直插入水中，结果就摸到她哥在湖底。 两人是从同一个地方下来的，正好掉在同一个地方。 立刻捞了他就往岸上游。 她也受了些伤，但那些人主要针对刘德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帮她哥挡攻击。 在打斗中，她抢到了那个背篓，这是她哥想抢到手的东西，那她就尽全力帮他抢到手。 而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路上，她哥都没告诉她，只说来大魏找东西。 她一抢到手，就把那些人的攻击分了很大一部分走。 而就在这时，居然又出现好大一批黑衣人。 他们不去攻击那些农人打扮的，反而专攻击他们兄妹，护卫们拼死保护他们兄妹。 可是对方人手实在太多，而他们要面对两方人。 渐渐地，他们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 当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人时，又出来一批人。 她知道他们难逃活路，只有跳崖一途。 在他哥受了几处重伤后，毅然选择了跳崖。 天不亡他们，他们真的没有摔死。 可是现在大皇兄因伤得不到治疗，已经快不行了。 她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她要怎么办。 哭了一会儿的刘云舒，看着外面的天色。 他们在这里已经一天了，如果他哥不醒，她就得自己想办法。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 她丢下她哥一个人，悄悄下了山，摸进一家靠山边的农家。 一个石子就让那叫唤的狗哑了声。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女子。 “你是谁？”那汉子看是女子就没有太警觉。 “这位大哥，我有事请你帮忙，我给银子。”刘云舒这种时候完全收起自己皇家人的高姿态，而是扮可怜。 “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男子见刘云舒态度不错，也热情了两分。 “我想找你买一头牛和牛车，我哥哥病了，我要送他去荆开城里找大夫。还请这位大哥帮帮忙。如果你家有，我就买你家的，如果没有还请到村里帮我买来。我给你二十两银子。” 男子一听，二十两银子，眼睛就亮了，二十两都够买三头牛。 “我家没有牛，但我大伯家有，我现在就给你牵来。”男子立刻把自己的婆娘叫出来，把姑娘请到堂屋坐会儿。 刘云舒当场就把银子拿出十两来。让男子放心去为她买牛。 男子走后，刘云舒看向这个简单农家，还有两个孩子好奇地看着她。 “小嫂子，你可知道荆开城里有没有好大夫？”刘云舒一事不烦二主，打听的事也问这家。 “姑娘，最近城里是有一个大夫，听说是神医，不过要一千两诊金，太贵了，只有富户才请的起。” “哦？他治好过什么病？” “他治好了什么病，我也只是听说，具体的不太清楚。你可以进城再打听，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他还开了一家十日堂，做出的药丸真好用。我们家也买了一瓶回来给孩子用。”小妇人说着，还去拿了瓷瓶来给刘云舒看。 退热丸，三个字很清楚地贴在瓶身上。 “小嫂子，你这药卖给我吧，我哥正发着热，正需要这种药。”刘云舒一看，心里高兴了一下。 她出来找人买牛，没想到还遇到这种好东西。 “姑娘拿去吧，这是前几天我家小子染了风寒，发热，买来给他用的，再配上一个风寒丸，只吃了几天就好了。” 两人聊着，没多久，就听到牛叫声。 刘云舒得到想要的东西，立刻就带着走了。 又留下十两银子，把这家人给高兴的感觉天上掉馅饼。 买牛和牛车只花了九两银子，直赚十一两，是他们一家两年的结余。 刘云舒得了牛和车，匆匆牵着回了那个猎棚，车根本上不去，她找了个深草丛藏了起来。 得亏她喜欢做江湖人，经常偷偷出宫玩，什么都经历过，不然她一个嫡公主，遇到这种事，绝对两手抓天，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把药拿出来，看着说明，给刘德昆味下去。 没想到，到了后半夜，烧真的退了。 一退了烧，刘德昆就醒了。 一醒他就想立刻起身，结果惊动趴在床边的妹妹。 “大皇兄，你醒了？太好了。”刘云舒激动不已。 身上的疼痛传入大脑，让他不由呻吟一声。 “云舒，本宫没死？”刘德昆声音沙哑得快听不真切。 “大皇兄，我们都还活着，可是护卫们全死了。 我也跟着一起跳下悬崖才活了下来。幸好下面是湖。 呜呜......，可是大皇兄，你的伤太严重了，我是从一个农家得了点退热的药给你吃下，你才醒的，可是伤还在。我们没有药。 就我身上有一点银子。不然我连这个药都买不来。” 刘云舒一边说一边哭。 接着，刘云舒把这两天她是怎么把他弄到这里的事说了一遍。 当时从水里起来，她就立刻把人背离现场，她知道后来的那批人肯定会下来找。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才停下来，人也累得不行，要不是她学了一身好武功，根本没这能力背着个大男人走这么远。 “小妹，谢谢你。”这句谢，刘德昆发自内心，如果没有这个妹妹跟着一起来，他真的就死在那些人手里了。 “大皇兄，到底是谁要我们的命？我们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仇家，也没招惹过谁？后来的那一批人又是什么人？” 刘云舒一直想不通。 第202章 铁箱子自己送上门 “那个东西呢？”刘德昆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起宝贝来。 “你是说这个吗？既然你是来抢这个的，我当然一直带着，我看过了就是个铁箱子，怎么都打不开。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刘云舒早就看过了，从床底下抱出来，就着烧着的柴火又看了一遍。 刘德昆没想到来一趟大魏，他差点把命都丢在这里。 真是不值得。 不过这东西只要没落到沧澜人手里就好。 如果大魏的人找到了也就罢了，结果他来了这么久，都没被大魏人找到，反而他暗地里发现了端倪。 只是没想到他们在抢夺的时候，遇到了刺杀。 他非常清楚，那是他二皇弟派来的人，因为那些人不抢铁箱子，只想杀他，就这个举动就让他看清一切。 “小妹，明天带我进城看大夫，不然我会死在这里。”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他也就是退了烧，才清醒了一会儿，现在他又感觉头沉得厉害，而且身上各处的伤都疼得他受不住。 小妹只是帮他包扎了一下，靠点穴止了下血，如果得不到医治，他必死无疑。 “好。” “但不能就这么去，你要做一下伪装，不能让人发现。”刘德昆交代完这句，眼睛一闭，又昏睡了过去。 刘云舒一摸，又烧起来了，那药作用不大，药效一过，又回到原来的样子。急得刘云舒巴不得天现在就亮。 但她不能慌，把刚才她哥的交代记得牢牢的。 趁着夜色，她就拿了剑去外面割草，整整割了一车的草。 天一亮她就把人埋在草里，向荆开城而去。 通过城门时，她以给哪家客栈送马料为由就混进了城。 然后就打听神医在哪儿。 神医最近很出名，一问都知道。 余元筝今天没有人来求医，她就在小院里研究药方。 这个小院的位置，他们也没隐瞒，他以神医的身份在此，当然要方便大家能找到。 她把十日堂的名声打出去后，就不去十日堂坐诊了，有人求医就直接带到这里来。 这样更把自己的姿态摆得高高的。 你爱看不看，她不差生意的牛叉态度。 人们反而更觉得她神医之名，当之无愧。 而就在这时，一头牛拉着一车草停在小院门口。 罗掌柜的妻子孙婶子听到声音出去看。 她最近就在小院给他们做饭，打扫，洗衣。 孙婶子看到一个穿着有点奇怪的姑娘在门口，不象农家人，又不象富家女，还赶着牛车。 正是刘云舒，她这身衣服是早上在来的路上用钱和人换的。 穿在身上有点不太合身，是个在城门口卖烧饼的妇人的。 直接套在身上，把自己原来的衣服盖住，不然她在城门口就会引起怀疑。 ”婶子，我请神医看诊。“刘云舒习惯性一抱拳，行到一半，发现不合适，又改为一弯腰。 孙婶子看姑娘的样子也不象生病。 “姑娘，病人是你吗？”孙婶子疑惑问道。 “不是，婶子可否让我先进去？”刘云舒不可能在这门口就把她哥显出来，万一还有人要对他们不利呢？ 现在她势单力薄，不能再有什么意外。 孙婶子见姑娘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她，心软了一下，把人让了进去。 追云立刻现身，走过来。 他一眼就看出这女子有武功，那走路的姿势一看就知道，很稳。 “孙婶子，怎么回事？”追云冷声问道，而眼睛却盯着刘云舒不放。 “这位公子，我是来求医的，请问你是曾神医吗？”刘云舒态度不错，她已经打听清楚，这位神医姿态很高，如果态度不好，可能人家就不给看了。 现在她哥的命要紧，根本不能再等。 这时余元筝一身男装从一间房里出来，小院不大，一有动静，很容易知道。 “有病人？”余元筝上前问道。 “是，主子。”追云立刻让开点身子，让余元筝看到。 “哦，还是位姑娘，病人呢？”余元筝很自然地问道。 ”你就是曾神医？“刘云舒看向余元筝，居然在自己家里也戴面具，真是奇怪又神秘。 “正是在下。”余元筝大方应下。 刘云舒确定了人才转身把牛车上的草一股脑全都推下车，然后就露出上面躺着的男子。 衣服破烂，昏睡不醒，脸色发红。 旁边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从形状来看，特别像王府丢失的铁箱子。 不过用一块布包着，还打了结，做成随时可以挎在身上的包袱。 旁边还有一把长剑。从剑鞘来看，应该比较名贵。 余元筝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不简单。 但她装着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样子，上前摸了摸病人。 好烫，再解开一点衣服看，多处都被布条缠着。 伤得这么重，还能活着，真是命大。 “追云，快，把人抱进去。”余元筝知道此人如果不及早救治，肯定会死，先把命给他保住，再问是什么来头，如果是敌对的，再抓了也不迟。 她又在那个包袱上看了一眼。 追云上前把人抱起。 刘云舒把那个包袱一提就跟了上来。 追云把人放到余元筝作为诊室的床上。 而刘云舒把那个包袱往地上一放，就要过来看着余元筝如何给她哥治疗。 而就在她一放的过程中，余元筝看到了从布里面露出的一角。 然后眼睛一眯。 不会吧？运气这么好？ 自动送上门来？ 余元筝压下心里的激动。 开始把病人的衣服一点点解开。 多处剑伤，又泡过水，已经发炎，很容易因败血症而死，消炎也是个难关。 一个不好，这人死定了。 “姑娘怎么称呼？” “神医可叫我舒姑娘，这是我大哥，还请神医出手相救，必有重谢。” “一万两诊金，现在就给。”余元筝不按常理要价。 “不是一千两吗？怎么要一万两？”刘云舒吃惊。 “那是因为，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他，而再过半天不救，他就死了，这一条命远远不止一万两，舒姑娘治吗？我要现银，概不赊账。 “神医，我身上只有两百多两银子，但我保证一定给你，只是现在没有，过几天我就能让家里人送来。”刘云舒保证道。 她不敢威胁余元筝，她也一眼看出神医身边这人武功不弱，她现在还没恢复，如果动起武来，她根本没有胜算。 她必须摆低姿态。 “咦，舒姑娘，你提进来的这个是什么？我看你很宝贝的样子。如果你没钱，可以把这个东西先抵押在我这儿，让我先给你哥治，等你拿了钱来，我再给你。” 余元筝故意看了一下地上的包袱，循循善诱。 第203章 疼醒又疼晕 而这时，逐月也进来了。 刘云舒见又是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她现在身上也有伤，根本打不过这两人不说，还有等着救命的大皇兄。 命比什么都重要。 一切以救人为先，东西是死的，知道在神医手里，以后再拿回来就是。 她权衡又权衡，最终点了点头。 “舒姑娘爽快。逐月，把这个不知道是啥的东西提到隔壁去。让孙婶子烧好热水，然后再拿一坛烧酒来。”余元筝镇定自若地开始安排。 逐月一进来就看到地上布包着的东西，心里就有了猜测。 “是，主子。”逐月很上道，很自然地拧起那个布包走出去。 还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婶子，主子让你烧一锅热水，快些，主子等着用。” 逐月把东西提到隔壁，把布一解开，眼睛一亮：铁箱子。 整个大魏找了几个月的铁箱子，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 不过他只高兴了一下，之前王爷就找到了几个，全是假的。 这个是不是真的，他不能确实，得大公子来辨认。 现在只有他和追云在，他不敢离开，只能等大公子回来。 他把东西藏到房樑上，才去拿了一坛酒回到余元筝身边，轻轻点了点头。 余元筝心里激动不已，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而且还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自己送上门来的。 同时她心里有数了，这两兄妹有问题。 他们是谁？ 看来病人还不能让他死，得把他救活，等夫君回来再做定夺。 追云已经轻手轻脚地把病人身上的衣服和缠的布解开。 “我的天，这也伤得太重了吧？”余元筝看到这些伤都惊了一下。 胸口，腹部，后背，大大小小的伤好几处。 最严重当然是胸口和腹部这些要害之处。 又被水泡过，还拖了这么长时间。 已经严重发炎。 “舒姑娘，你大哥这伤，真是九死一生啊。一万两的诊费都太少，十万两都不为过，你也就运气好，遇到了我。不然你哥死定了。”余元筝夸大说词。 “还请神医出手，以后本姑娘自有重谢。”刘云舒又一次保证。 身份不简单嘛，能给出重谢的，自然是有那个实力才敢说。 没一会儿，孙婶子就烧了热水进来。 追云帮着把病人的身上用毛巾先擦干净。 再用酒把伤口周边也擦了擦。 最近他们两人帮余元筝打下手，已经学到点皮毛。 这酒一刺激，刘德昆被疼醒了。 然后就发现身边是两个陌生人，就要动作。 “大哥，你醒了？”刘云舒本就一眨不眨地看着追云处理，一看到刘德昆睁开眼，立刻把脸凑到她哥面前，怕她哥做出什么不合适的反应。 “这是哪里？”刘德昆一看到妹妹在身边，把抬起的手又放下。 他声音哑得不行。 “我带你进城找大夫，这是曾大夫家。”刘云舒立刻解释，让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舒姑娘，给你哥先喝点水。” 当所有伤口都清理干净后，余元筝心里都有点没底。 想了想，到桌边写了个药方，多少有点麻醉作用，让病人不至于太痛苦，单清创一关，就得花不少时间。 病人就很难忍得住。 疼都能把人疼死。 “逐月，快去铺子里按这个方子抓药熬上。” 逐月快速出去。 趁熬药等药效生效的时间，余元筝把需要用到的外用东西全都清洗消毒。 差不多了，开始工作。 “你们两个把人按好了，不能让他乱动。”余元筝的气场完全变了。 她工作的时候一向都非常严肃。 一点点开始清创。 发炎了，一些肉已经坏死。 当刀生生割上那些肉时，刘德昆疼得冷汗直冒。 忍不住时，就发出叫声。 “舒姑娘，找块布给你哥咬上，这么多伤口，我怕他忍不住咬伤自己。”余元筝吩咐道。 既然她下了决定要救人，那就得做好每一步。 这是她工作的原则。 在处理过程中，刘德昆已经被疼晕又疼醒又疼晕几次。 余元筝真佩服这样的汉子。 他居然没有要死要活，只死死咬住嘴里的布巾。 可见他的求生欲 当所有伤口都处理完，缝合，上药。 整整花了她一个时辰。 幸好她现在把孩子生了，没有累赘。 不然根本坚持不了一个时辰高强度的高度集中精神的工作。 她又开了退烧加消炎的药方出来，让逐月抓来熬上。 这一通折腾下来，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余元筝也累得狠了，睡了个午觉起来，才感觉精神恢复过来。 然后来查看病人情况，结果看到舒姑娘也趴在床边睡着了，可是她的脸怎么那么红？ 以她多年的经验一看就知道她也病了。 “舒姑娘？舒姑娘？”余元筝轻叫两声。 刘云舒眼睛朦胧睁开。 “你是不是也发烧了？”余元筝说着就抬手摸上她的额头。 果然，好烫。 “哎呀，你是不是身上也有伤？”余元筝想到她哥都伤成这样的，没道理这姑娘什么事都没有。 “我.......，我身上是有伤。没我哥严重。”她哥得到了救治，她整个人才敢放松下来，然后她再也顶不住。 这两天全靠她来支持着，不然她哥真就死了。 整个担子压得她不得不坚强。 “要不我给你看看？”余元筝还得让她照顾人呢，要是她倒下了，谁来照顾她哥？ 刘云舒想了想，再看余元筝一身男装打扮。 这男女受授不亲。 她伤在前肩和大腿，不好让一个男大夫看啊。 她犹豫不决。 “怎么了？”余元筝奇怪。 “我伤在这里。”刘云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伤处。 “哦，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处理一下吧，你哥还等着你照顾。”余元筝没想太多。 这姑娘虽然有武功，又拿着长剑，但自她进这小院，一直没表现出半点攻击性，给她的印象还不错。 很识时务。 虽然知道他们兄妹是为铁箱子的事出现在这里，但看在她又主动把铁箱子送到她面前的份上，她不希望她病情加重。 刘云舒又犹豫了一会儿，为了活命，不管了。 她本就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性格。 直接把肩膀露出来，但她还是羞得把脸侧向一边。 第204章 大夫面前无男女 余元筝就看到她的前肩处有一条长长的口子，还渗着血。 只简单摸了点药。 摸的药，好像就是随便在山里采的野草弄出来的汁。 之前她哥身上也有。应该是她自己弄的。 三月的天，这里又靠北，穿得稍厚些，血还没渗到衣服外面来。 但已经发炎，如果不处理，她还要遭一番罪。 这姑娘身体底子好，坚持到现在才发热。 余元筝什么也没说，拿了药箱过来，如平常一样，先用烈酒擦洗，然后清创。 刘云舒刚开始还很不好意思，一个男人的靠近让她心跳加快，脸也更烫到了。 但当疼痛一来，疼得她不停叫出声。 再也顾不上害羞。 但余元筝一点不手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不过她的伤比她哥轻得多，只是因为感染了才引起她发烧。 上面处理好，还有下面。 这个刘云舒就真不好意思了。 在大腿上。 看她扭捏的样子，余元筝很无语。 上面都给她看了，下面怎么就不行了？ 大腿离那里实在太近了，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怎么也做不到给个男子看。 “你别小看一个伤口，如果感染化脓，随时都可能要了你的命。而且你上面这个伤口就已经感染了，你下面的伤口应该也是。”余元筝把事情的严重性讲得让她害怕。 刘云舒看着戴了面具的余元筝。 她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我......” “我是大夫，大夫面前无男女，你出了这个门，谁知道我是怎么给你治的？”余元筝真是望天无语。 但也能理解，这个时代的女子，多么注重名节。 在余元筝的劝说下，刘云舒才犹犹豫豫把左边裤腿撩到大腿根。 一条布满淤青的腿呈现在她面前。 快要到大腿根处，一条长长的伤口红肿不堪。 “都这么严重了，你居然一直忍到现在。你这姑娘，也真是的，要是你娘看到你受这么大罪，肯定心疼死。” 余元筝现在有了孩子，总喜欢代入母亲的角色。而这姑娘一看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前世要是她早结婚，说不定孩子都这么大了。 老操作，继续为她把大腿上的伤给处理好。 上了药，包扎好。 整个过程很熟练，没花多少时间，但也疼得刘云舒连连呻吟。 但在余元筝的眼里已经很勇敢了。 这可是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做清创的。 一般男子都受不住，更何况身娇肉贵的姑娘家。 “好了，你也喝些药，能好得快些。” “多谢曾大夫。等我回家，一定给你带来重谢。”刘云舒对余元筝的印象非常好。 没想到这个大夫在不知道他们身份的情况下能如此尽心医治他们兄妹。 真是医者仁心。 虽然要价高了点，但人家有这个本事。 大皇兄的命哪里是一万十万两银子能衡量的，那是无价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刘德昆才幽幽转醒，醒来就看到他妹妹打了地铺睡在他床的旁边。 看到妹妹在，他的心才放下。 这次真的多亏了小皇妹跟来，不然他真就死在老二安排的人手里了。 身上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看着房顶，心里思绪万千。 他遭这么大的罪，全是因为老二。 他们来到大魏，一直暗访铁箱子的下落，他们南蜀在大魏各个大城自然安插有暗探。 这些人长期隐在暗处，对各处的消息更灵通，还和江湖上有交道。 他们虽不能直接打探到铁箱子下落，但对沧澜国安插在大魏的探子却比大魏自己还了解。 因为都是一样的身份，相互防备，又相互盯梢，又互不干涉。 他们一有异动，这些人反而最先察觉。 顺着那些痕迹，刘德昆来了后，反而最先发现一批人的异常，然后追踪。 他们也跟过两个假的铁箱子，后来都被荣王爷截住，但他发现有一批人的行动更为隐秘，而且人虽是分散的，但合在一起比那两批人还要多。 他们就把目标锁在这批人身上。 是不是假的不知道，但总要想办法截住。 而就在他们追着这批人进了荆开城外的大阴山时，在得逞后，居然杀出好大一批人，这批人不是为了铁箱子，而是只为杀他。 这么明显的举动，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经过一番厮杀，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他已经重伤，而小妹为了护他也受了伤，而就在这时，居然又冲出一批人来。 他知道没有退路，只有跳崖才有可能有一线希望，所以他果断第一个跳了下去。 因为他看过舆图，知道下面是水。 他的决定做对了，真为他们兄妹赢得了活命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要不是小妹带他来就医，他一样会死。 就在他东想西想之际，床下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结果压到了肩上的伤，然后被疼得龇牙咧嘴，人也醒了。 四目相对。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刘云舒先关心他的身体。 “死不了。” 刘云舒狠狠地睡了一觉，又喝过药，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的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刘云舒经过这件事，突然就懂事了不少。 以前出去玩，那纯粹就是小打小闹，而这次才是真正的生死大难。 以后她再也不敢像以前那么胡来了。 这次才让她体会到活命有多难，她还能活着，真的是老天开了眼。 “先等我养好伤再说。那个东西呢？”刘德昆在屋里扫了一圈，没看到。 那东西很大一块，一下就能看到的。 “我......”刘云舒低下了头。 那么宝贝的东西，他们死了那么多人，还差点丢了命才得来的，可是她把它用作诊费了。 这话要怎么向大皇兄说？ “怎么了？那晚我看你还拿着的，是不是我们又遇到追兵，把那东西抢走了？”刘德昆急切地问道。 “没有没有。大哥……，我们身上没钱了，我带你来看诊的这个大夫是大魏最有名的神医，曾神医，他开口就要一万两银子，可是我没有，为了救你，我把那东西抵押给他了。不然他根本不会救你。” 刘云舒说完，可怜巴巴地又抬起头看着刘德昆。 千万不要骂她。 第205章 铁箱子是真的 刘德昆听了，心里震惊不已。 他还没出来前就知道大魏京城出过一个神医，叫曾元。 这种消息一般不会传给他们，但架不住他把荣王府的大公子救醒了，引起探子的注意，就把这个消息传回了南蜀。 没想到她妹妹随便找的个大夫就是他。 开口要一万两，他并不惊奇。 只是那铁箱子在他手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等我们好了，拿钱来赎。因为他当时看我很宝贝那东西，所以提了这个要求。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我们能遇到他，真是万幸，不然我真没命了。 他可以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我们要交好，以后有机会就请他去我们南蜀。 如果我们南蜀有这样的神医在，对我们有莫大的好处。如果他愿意入我太子府，那就再好不过。” 刘德昆想得更远。 两兄妹悄声在屋里说着话。 因为小院里只有两个护卫，都抽不出人手来偷听他们说话，而且他们两人都是有武功的，有人偷听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余元筝并没有做这个安排。 追云和逐月都不敢离开余元筝身边两丈远，而且现在铁箱子就在他们手里，两人更加不敢大意。 就守在主子的门外。 而此时的余元筝把铁箱子带到自己房里，不停研究。 她不知道真假，但看到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她感觉太亲切了。 拨弄得很欢。 由此她可以判断，在这之前已经有人穿越到了这个朝代，应该就是很早以前的荣王妃或者荣王爷。 可是她拨了半个时辰，什么反应也没有。 那么长的密码，亏得老老老王爷想得出来，这不是成心为难后辈吗？ 还是压根儿就不想人打开？ 又拨弄了几下，余元筝就失去了兴趣。 来到诊室，看到两兄妹都醒了。 “感觉怎么样？”余元筝习惯性问道。 “多谢曾神医，已经好多了。”刘德昆认真回道。 他这才仔细看神医，在自己家都戴着面具，真是个怪人。 果然如消息上提到的，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从露在外面的下巴可以看出，很年轻。 “嗯，你妹妹说，她会重谢，我可是冲着你们的重谢才出手的。你这条命要不是遇到我，已经死了。不过你这身体素质不错，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到我面前来，不错。” 习武之人，当真比一般普通人扛得住病痛。 “一定重谢。” 而此时的刘云舒看余元筝的眼神有些闪躲。 而且还偷偷脸红。 想到昨天神医给她处理伤口的情形，她更羞得不敢看余元筝。 同时她的心跳得好快。 她从不正眼看哪个男子，而这个曾神医却让她想多看两眼的冲动，可是他戴着面具，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成亲。 不能想，打住。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而且还不止一匹。 余元筝听到声音，留下一句话就立刻出去了。 “你们就待在这里。” 她估计是上官子棋回来了，她得先把人拦下，不要乱说话。 如果开口就叫她一声“夫人”，那多尴尬。 余元筝快步来到门口，就看到上官子棋刚下马。 然后三二步到他跟前，示意他把头低下来。 “夫君，铁箱子在我手里。”余元筝立刻悄声说道。 上官子棋听了身子一怔，眼睛大睁。 然后余元筝又在他耳边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那两人不知道什么身份，你又不在，我只是先稳住他们。记住我们现在是结拜的兄弟，别露馅了。”余元筝最后还不忘提醒一下他。 “好。” 上官子棋把马缰丢给清风，直接去了两人的卧房，然后就看到他再熟悉不过的铁箱子就放在桌子上。 双手捧起。 那重量，也再熟悉不过。 这是真的。 小时候他在祖父的怀里时就开始玩。后来到了父王手里，他也在书房里玩。 他从小就被祖父定为未来的世子，所以从不避他。 他当相于从小玩铁箱子玩到大。 它有多大，有多重，只要一捧，他就能知道真假，当然他父王也是如此。 所以之前截下来的，只需一掂就知真假。 而这一点，别人当然不知道。 只有王府继续人才有资格把玩铁箱子。 他的表情变换不测。 妻子坐在家里，铁箱子自己送上门。 这让他们这么多人找了整整半年，情何以堪。 父王要是知道他们这样找到的，那心情会是什么样的？ 肯定是五味杂陈。 “是真的吗？”余元筝小声问道。 “真的。” “太好了。”余元筝高兴得只差想大叫。 但生生压住这股兴奋。 上官子棋的心情也无比激动。 这几天他们二十几个人把那个湖捞了不下百次。 悬崖下的那个位置，新长出来的草都让他们踩死光了，可是半点铁箱子的影子都没有。 他又加大范围，还是没有找到。 那两个最先掉下来的人也没找到。 护卫们下水次数多了，已经有好几个都得了风寒。 三天过去，实在找不到，他只得下令收手回来，准备找军队再去捞一下。 就他们这点人手根本做不到大面积捞。 没想到家里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 上官子棋把余元筝拥进怀里。 “夫人是为夫的大福星。”上官子棋真情流露。 “那是。也不看看我的本事。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是咱们这个小家的一家之主。”余元筝一下就傲娇起来。 “是是是，你是一家之主。为夫都听你的。”上官子棋又把人拥得更紧了两分。 “好了，快换身衣服，你这衣服还是出门时穿的了，这都多少天了，都没换过吧。” “嗯，春雷他们都得了风寒，夫人去看看，给他们开点药吧。” “怎么回事？你呢？”余元筝关心问道。 “我没事。”上官子棋当然没有亲自下水，他做指挥。 简单把这几天的事说了一遍。 上官子棋换了身衣服，然后又拿起铁箱子研究。 余元筝出了内室，去给几个护卫看诊，然后开药。 而诊室里的兄妹俩都全神戒备。 刘云舒把剑拿在手里。 他们现在势单力薄，不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只是等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人进来。 刘云舒就拿着剑走到窗边向院子里看。 第206章 南蜀国的太子 结果她看到，几个男子在院子里把马都一匹匹拴到院墙下，和她的牛挨在一起，然后还把她前天带来的草给马喂上。 她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曾神医家里的人，她才放松紧崩的身子，回到床边向刘德昆说明。 只是这神医怎么有这么多下属？ 那些人一看就是护卫一类的人。 上官子棋换了身衣服，又把面具戴上，才和余元筝一起走进诊室。 “这是我结拜的大哥，官公子，刚从外面回来。”余元筝介绍道。 刘云舒一听是曾神医的大哥，立刻一拱手。 “见过官公子。” 可是上官子棋却没理她，而是盯着刘德昆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他认识，四年前见过。 而刘德昆因为是躺着的。 只能抬一下手，做个礼。 “见过官公子。”他没报自己的名字。 他看不到上官子棋的脸，当然认不出来。 过了几息，上官子棋才压下心里的震惊。 难怪，难怪。 没想到南蜀国也参与其中。 这就有意思了。 铁箱子丢失，他能百分之百肯定是沧澜国人干的，但最后又怎么在南蜀国太子手里，这就有待深思了。 上官子棋上前两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直视刘德昆。 “你身子怎么样？”上官子棋压下震惊问道。 这人的身份太特殊，幸好夫人把他救回来了，要是真死在大魏，那问题可大了。 不管什么原因，但大魏肯定会引来南蜀皇帝的怒火。 那是他的太子，死在大魏，虽是私下来的，但死了就是死了，他肯定会找个出气筒。 南蜀国与大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很少有战争，相互还有贸易往来。 四年前就是这位太子亲自带着人到大魏来参加皇上的四十大寿的万寿节。 那时两国还谈妥了很多商贸交易。 两国虽谈不上是很好的友邦，但也是比较和睦的邻居。 互不侵扰。 沧澜已经向边关增兵，如果那时南蜀也同时出兵，那大魏危也。 “多谢官公子关心，曾神医医术真了得，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刘德昆感受到上官子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不一般。 他还明显看出上官子棋身上透出的强悍武力。 而曾神医身上就弱得如寻常人，个子还那么矮小，两人居然能结为异姓兄弟，真是奇特。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奇缘。 两人的目光都透着相互审视。 “你好好休息，等身子养好，我们再谈。”上官子棋只留下这句就出去了。 这事他得好好想想。 事情来得太突然。 余元筝也跟着出来。 被上官子棋拉回卧房里。 “夫人，那人是南蜀国的太子。”上官子棋也不瞒她。 “什么？”余元筝惊得声音都拔高两度。 上官子棋又点了点头肯定。 “我在四年前见过他。他来大魏为皇上贺寿。” “哦，这就有意思了。是不是南蜀国得知大魏失了铁箱子，他们也来掺一脚？”余元筝猜测道。 “应该是。不过他们什么目的也很好猜。 沧澜是想报仇，而南蜀是怕沧澜万一吞了大魏，之后就对准南蜀。 所以他们想趁此机会把铁箱子带去南蜀国，作为他们的保障。 他们想赌一下运气，说不定有人能打开铁箱子。” “哦，明白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阴差阳错，这东西落到我手里。 这可是我的功劳。你可得向父王和皇上说清楚，说不定又给我会什么奖励。” 余元筝别的没想到，就想到得好处上。 原谅她和平年代长大的，不懂这些国事，前世也只追言情，从中找代入感，从不听军事新闻。 “一定，至少父王一定会奖励你。”上官子棋好笑道。 夫人是有多缺钱，怎么老想着财。 他以后还得再多挣钱。 铁箱子找到了。 上官子棋当天就写了信，让一个暗卫亲自送去给父王。 并带回父王的指示。 他手里只有二十几个人，派一个去送信，就少一个。 那天，山里的人，他不管敌我全都杀了。 这荆开城还有没有沧澜国的奸细在，他不能肯定。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也不外出，就在荆开城里。 而五天后，他接到了消息。 沧澜国出兵了，一出兵就是十五万大军。 正在向与大魏相接的绒北城方向而来。 绒北城在正北面，离荆开城这边的边关有八百里左右。 大魏早已派了兵在那里守着。 自铁箱子丢失，皇上就陆续派了几次兵向各个边城进发。 以加强边城的防卫。 结果沧澜选了绒北城作为首战之地。 那里比较开阔，比较好攻。全靠实力，没有高山险峻。 几天过去。 刘德昆的伤养得差不多，可以下床走动，伤口已经结痂。 浑身痒得有些难受，但他又不敢抠，忍得很难受。 余元筝做了些含油脂的药泥给他抹上，才好些。 这日，上官子棋从房府回来，给房家结了一部份银子。 他们不能把药材都用完才和人家结账，那太不厚道。 赚了点钱，上官子棋就先给一些，这样也能让房家对他们更信任，以后更好合作。 他的这一举动让房家很高兴。 双方又签订了以后继续合作的协议。 回到小院，他看到刘德昆已经走出诊室，被他妹妹扶着在院子里走动。 “官公子。”刘云舒先打招呼。 “嗯，可以下床了？”上官子棋随口问一句。 刘德昆兄妹俩，只除了刘云舒自我介绍过自己叫舒姑娘外，他们都没向余元筝和上官子棋说过他们的名字。 而双方好像都有默契一样，谁都没有问。 上官子棋经过他们身边时，说了句：“跟我来。” 兄妹俩奇怪地对视一眼，然后乖乖跟上。 三人进了诊室。 “坐下说话。”上官子棋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很平静的语气。 房里就两个凳子，上官子棋率先坐了一个，刘德昆只得坐床上。 上官子棋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次。 “你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上官子棋一开口就是赶人的话。 “官公子......”刘德昆欲言又止。 “不想走？” “不是。” 在这院里住了几天，他连面前这位公子和神医的真面目都没见过。 “那你还有何事？”上官子棋见他犹豫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有别的话说。 第207章 达成协议 “在下可否和曾神医谈谈？”刘德昆请求道。 “你有什么话，可以与本公子说。” “曾神医救了在下，在下还没给诊金，但我们现在手里没钱，能否请曾神医和官公子与在下一起去在下家里。 在下愿出十万两诊金，以答谢曾神医的救命之恩。” 他开出巨额诊金，但没提要把铁箱子赎回来的事。 人都跟着他去了，那铁箱子自然会跟着一起去。 他想用此方法把人带去蜀国，同时有他们随行，他回南蜀一路上等于有了免费的保镖。 上官子棋听了他的话，定定看了他好几息。 把人当傻子吗？ “南蜀国太子刘德昆，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嘛。”上官子棋笑了，突然报出刘德昆的真实身份。 刘德昆一听，惊得一下从床边站起身，扯得伤口生疼。 而刘云舒立刻抽出长剑。 “你是谁？”刘云舒的气场完全变了，如女将军般站到刘德昆面前，长剑直指上官子棋。 “小妹，别冲动。”刘德昆虽惊，但有理智。抬手压下她的剑。 这几天来，他们并没有对他们兄妹如何，反而很尽心照顾好他们。可见这位官公子并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 上官子棋慢慢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 “大魏荣王府上官子棋！”刘德昆也一眼认出。 他这一惊呼，让刘云舒也不可思议地盯着上官子棋。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救他们的人是荣王府的人。 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 “坐下说话。”上官子棋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情绪波动，很自然地又让他们坐下。 “小妹，把剑收起来。”刘德昆现在反而放下心来。 身份一挑明，他们反而没有危险。他们兄妹的身份特殊，上官子棋不可能杀了他们。 刘云舒这才把剑放回剑鞘，但眼睛还盯着上官子棋。 ”想必舒姑娘就是南蜀九公主吧？“ “正是本公主。”刘云舒一抱拳。 “你们私下来大魏，什么目的，我们就不明说了。 但本公子也感谢你们把铁箱子送还我手里。 几日前，你们掉下悬崖时，最后拉住公主的人就是本公子。 而那批要杀你们的人，本公子已全部解决。 据我当时观察，那批人应该是南蜀国人。 想必你们心里已经有数。 所以你们还是快些回国，不然你的太子之位不稳。 说不定你父皇已经得知你死了的消息。 但本公子不是无偿放你们回去。 刘太子，你是南蜀未来国君。 本公子没别的要求，只以今日之恩，让你给出一个承诺。 以后南蜀与大魏友好邦交，互不侵犯，只为百姓谋福。” 上官子棋说出自己的目的。 “多谢上官公子。本宫来大魏找铁箱子本就是为了百姓安宁。 铁箱子现在回到荣王府，本是理所应当。 本宫也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如果本宫能顺利上位，定保证在位期间绝不主动犯大魏，两国友好邦交。如果上官公子能助本宫一二，以后我们可以是朋友。” 刘德昆经过此事已经想得很明白。 他的二弟野心已经很大，到了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 他此次回国都有难度。 说不定在南蜀还有更凶险的阴谋正等着他。 如果上官子棋能帮他一二，可能他会更容易一些。 之前就知道他腿残了，而现在他却好端端能出来找铁箱子，可见那曾神医的医术之高，而上官子棋与他还是结拜的兄弟。 凭这些，他刘德昆都要想办法交好。 “好说。”上官子棋站起身，来到刘德昆面前，伸出手。 刘德昆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 也伸出手，两手相握。 自此达成协议。 “本公子安排五个人，送你们回到南蜀边境。明日就走。”上官子棋作出安排。 因为他收到消息，他父王很快就会带人来。他也要快些回京。 孩子马上要过周岁，他们夫妻不能缺席。 “好，多谢。”刘德昆收下这份好意。 上官子棋的这一做法，让他更欣赏他。 这样的人值得他给出刚才的承诺。 上官子棋现在虽不是世子，但刘德昆知道，只要荣王爷和大魏皇帝不糊涂，以后荣王府肯定是他掌管。 谈好条件，上官子棋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余元筝。 余元筝听了也认可上官子棋的做法。 国家就是要友好邦交，才更利于百姓。 这点她当然懂得。 然后她根据刘德昆的伤情做了些药膏，又让人到作坊里拿了些适合他用的药丸给他。 次日一早，刘德昆兄妹俩坐上一辆低调的马车，上官子棋选了五个护卫跟着，送他出城。 刚送走回到小院，王爷就带了二十多个护卫快马而来。 “父王。”上官子棋和余元筝一看王爷来了，他们提了几天的心才放下。 要是沧澜国在暗处还有人，如果对他们这个小院不利，他们手里这点人根本护不住铁箱子，而他们又不能明着找军队出面来暴露目标。 “嗯，铁箱子在哪里？”王爷首先问道。 上官子棋去卧房里把东西带到正厅。 王爷迫不及待上前把东西捧在手里掂了又掂。 “这是真的。”最后得出结论。 王爷提了半年的心，终于放下。 为了这个东西，上官家祖祖辈辈不知付出多少心血。丢失了几次，找了几次，每次都是全国兴师动众。 “你们仔细说说，怎么找到的？”王爷虽收到信，但信里讲得很简单。 两夫妻又各自讲了他们的经历。 听得王爷眉毛越挑越高。 王爷听后，看余元筝的眼神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赞赏，欣慰，满意......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父王，能找到铁箱子，夫人功不可没。她问儿子，有没有奖赏。”上官子棋别的先不谈，先给夫人把好处要了再说。 听得余元筝翻着白眼看房顶，她有那么财迷吗？ “哈哈......”王爷听了，大笑出声，“子棋媳妇，你是我们上官家的福星，想要什么奖赏，只要父王能办到的，父王一定给。” “父王，别听他瞎说，儿媳只要夫君帮儿媳挣银子就行。” “在父王面前不用不好意思。王府在京郊有一个庄子，回京后，父王把地契给你，以后那个庄子就是你的私产。”王爷很大方。 京郊的庄子，何其难得，也就皇家和王府这样的地位才能得到。 “多谢父王。”余元筝起身一礼。 “父王，您不怪夫君把南蜀太子放走吗？”余元筝又傻傻地问道。 她见父王听了夫君说刘太子的事，居然没有半点不满的表情。 那可是他国太子，她感觉可以要更多好处的。 第208章 这谁呀？ 不认识！ “子棋那样处理很好。如果沧澜大举侵犯大魏，南蜀国不可能静观其变。当大魏出现明显败势时，他们肯定会出兵分一杯羹。 尽管南蜀太子是带着目的来的，但你们救了他是事实，就是有恩于他，就等于有恩于南蜀国。 不管什么情况，南蜀都不会再出兵。” “哦，原来如此。”余元筝这回听明白了。 她不懂政治，一时之间还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父王，沧澜国现在已出兵，我们当如何？”上官子棋问出关键问题。 “唉，当时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父王才把世子之位给了你二弟。 经过这一年多的培养，他虽有进步，但和你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但父王不能平白无故夺了他的世子之位，总要有个理由。 所以父皇打算让他到战场上历练历练，看他能走多远。 如果实在是扶不上墙，父王也有理由。 那么势必铁箱子找到的事情就只能暂不公布。 让沧澜国以为我们还在找。明面上的寻找，暂时不停止。 直到战线拉开再公布也不迟。 而且我大魏的兵，太久没有真正拉上战场历练。 时间久了，就养成了懒惰的心思。 近五十年来发生的战争都是小规模的战争。 一场大的战争能够给他们最大的洗礼。也能让将士迅速成长。”王爷说出自己的打算。 “可是这样就苦了百姓。”上官子棋有些心疼百姓。 “为了大魏的长远将来，一定的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铁箱子直到现在我们谁也打不开，就算我们把铁箱子找到的消息公布，沧澜国已经出兵，未必就会被震慑住。 仇恨积累到一定程度，总要给他们释放的机会。只有一场把人打痛的战争才能消磨掉一定的仇恨。”王爷分析的有条有理。 “父王说的是。”上官子琪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 沧澜国已经出兵，不可能灰溜溜的回去，哪怕铁箱子找到也无用。 “那我这轮椅还继续做着吧，不要给二弟太大的压力。”上官子棋做出决定。 “嗯，你是个好的。好了，时间差不多，本王的三个乖孙也要周岁了。收拾一下，我们先回王府一趟。铁箱子先放在城外庄子上，父王会派人守着。或者你自己保管也行，父王再给你二十个人。”王爷给出一个选择。 “父王，儿媳有个建议，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才是最安全的。就放在我们棋雅院里。挖个坑把它埋了。需要的时候再掏出来。反正现在谁也打不开。”余元筝想了想，给出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建议。 王爷和上官子棋听了，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 “好，就这么办。”王爷一锤定音。 事情商量好，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往京城而去。 这里的药丸作坊，药铺早就已经安排好，上官子棋还拜托了房家帮忙照应一二。 过不了多久，何掌柜也会到这边来查看，他很放心把一切事情交给何掌柜。 经过固安城时，余元筝特意把紫月和姜花接上一起回京。 当他们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四月十八，再过两天就是孩子们的周岁生辰。 余元筝一看到自己的三个孩子，高兴的眼泪直往外流，抱着这个亲亲，抱着那个亲亲。 “我的小宝贝们，有没有想娘亲呀？”余元筝蹲下，眼巴巴的看着三个孩子。 可是三个孩子眼睛咕噜噜转着，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谁呀？ 不认识！ “大宝，我是娘亲，二宝，快叫娘亲，三宝，不记得娘亲了吗？”余元筝擦干眼泪笑看着每个孩子。 可是他们还是一副看陌生人的样子，让余元筝好一阵心酸。 ”大宝，二宝，三宝，叫娘，娘，娘。“王妃也蹲在垫子边上，温柔地鼓励孩子们。 “祖，祖，母。”大宝发出能让人听明白的单音。 这是在叫祖母。 “你们走时，他们才半岁，根本没有记忆，你们处两天就好了。”王妃解释。 余元筝知道，只是难免心酸。 “三宝，我是爹爹，来，爹爹抱。”上官子棋笑得很温柔，把手伸向靠垫子边的三宝。 三宝看向上官子棋。 咦，这个人笑得好好看，喜欢。 三宝是坐着的，受到上官子棋的诱惑，屁股一撅一撅就向前倾，然后两手撑着地面，四脚着地。 双手再用力撑起。 她站起来了！ 余元筝睁大眼看着。 “母妃，三宝都能走路了？”余元筝惊喜地叫道。 “嗯，就最近几天，她才丢手可以走两三步的。大宝和二宝还不行。” 此时的王爷，手里抱着小闺女也亲香个没完，但眼睛时不时也瞄着三个孙子孙女。 “哈，两个小子不如姑娘。”王爷发出鄙夷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三宝已经迈开了脚，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 哦，一扑，倒地上了，余元筝要去帮她，但王妃拦住。 “让她自己来。” “三宝勇敢，来，到爹爹这里来。”上官子棋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个波浪鼓摇着。 三宝又如刚才那样，哼哧着又站起来。 又迈了一步，但她不迈第二步了，而是向前一扑，就扑进上官子棋怀里。 伸手就要去拿玩具。 上官子棋一把抱起。 “三宝，我是爹爹，叫声爹爹，爹爹就给你。”上官子棋温声引导。 “爹，爹，爹。”三宝奶声奶气地发出这个比娘好发的音。 “我的好闺女。爹爹想死你了。” 余元筝羡慕得不得了。 然后也抱起大宝和二宝，一只手抱一个。 坐到椅子上，让两个孩子坐在自己腿上。 各种诱惑。 可是两个孩子还是只会不太明白的单音。 果然女孩子的语言天赋比男孩子强。 连走路都提前一步。 一路上坐马车的疲惫，一下就被三个孩子给打消得荡然无存。 三个孩子没有认生，和父母玩了一会儿就熟悉得离不开了。 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尽管分开过，一旦在一起，很快就没有了陌生感。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轮流把四个孩子都抱着玩了一遍。 王爷也是如此。 现在铁箱子找到了，他们都把崩了这么久的心弦放松。 孩子是最好的调节剂。 带着孩子们回到棋雅院，余元筝什么都不做，就陪着三个孩子玩。 孩子们爬得太快，不是这个爬出了垫子就是那个爬出了垫子。 垫子是用竹编的，面上缝了软软的一层薄被。 孩子们在里面爬，不会受到伤害。 上官子棋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就去处理正事。 到了晚上，把孩子们都哄睡后，上官子棋戴上面具悄悄带着余元筝出了王府。 第209章 腿治不好了 几个起落来到王府后面小巷。 清风已经驾了一辆马车早就等在这里。 上了马车，躲避着巡城卫来到余元筝的那个嫁妆小院。 夜深了，院里没有灯。 但夫妻俩从马车里一出来，就有一个暗卫现身。 “见过大公子，大少夫人。” “七叔，好久不见。”上官子棋一下就认出来。 暗七一直留在这里守着那两个老妪，等王爷回来好交差。 这一等就等了半年，今天才等来消息，王爷回京了。 结果却是大公子先来。 几人进了院子。 暗七轻敲了一个房间的窗户。 没过一会儿，一个妇人打开门出来。 “婶子。”上官子棋也一下认出这位妇人，正是暗七的媳妇。 暗七就是安排自己的媳妇来教那两个老妪学识字写字的。 “奴婢见过大公子，大少夫人来。” “七婶子不必多礼，那两个老妪学得怎么样了？”上官子棋问道。 “回大公子，她们很努力，不过毕竟年纪大了，学得很慢，半年下来，还是学会了很多字，基本的话都能写出来，难一点的字不行。”七婶子已经尽力。 “那就很好了。把她们叫起，我检验一下。” 七婶子把两个老妪叫起来。 两人与第一次见时精神好了很多，身体也养好了。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她们一看到余元筝和上官子棋还是吓得有些发抖。 “你们不用害怕。你们以前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只要你们配合把当年蒋青青是如何害老王妃的事说清楚，王府会给你们一条活路，不会为难你们。”余元筝安慰道。 两人这才控制住情绪，点头。 她们一生被人欺负的根本就没有抬起过头做人。对男人有天然的排斥。 余元筝是女子，她说话又很温和，她们才感觉没那么害怕。 “七婶子，准备一下笔墨吧。”上官子棋示意。 “你们先把自己的名字写一下。“余元筝开始一步步引导着她们写字。 她问一个问题，她们就写一个问题的应答。 半个时辰下来，余元筝引着她们把当年的事慢慢写出来。 其中有哪些字不对的，她还认真给她们讲怎么写更合适。 “好了，她们现在这种状况基本能表达清楚，可以带进王府了。“余元筝终于判定。 上官子棋全程看着，当他知道了整件事，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二老夫人绳之以法。 但这事，得他父王来办更合适。 “等孩子们的周岁礼过后就把他们带回王府。”上官子棋对暗七说道。 “是，大公子。” 回到王府，当夜，上官子棋就在他们夫妻的卧室里，撬开几块地砖，挖了一个坑，把随着行礼带回棋雅院的铁箱子埋了起来。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 次日，两人睡到自然醒。吃过午饭才带着孩子们去主院请安。 只是没想到王妃院里，王府的女主子们个个都在场。 她们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王妃一看到三个孩子，就上前要抱抱。 这半年来，都是她在照看孩子，这突然不在主院，她都有点不适应。 王妃把三个孩子都抱了一遍，又亲了一遍才放下。 让他们和女儿一起玩耍。 小郡主长得玉雪可爱，已经八个月大，在垫子上也能爬得很快。她还很凶，大宝二宝要抢她的玩具，她会打人。 当余元筝看到这个动作时还吃了一惊。 这性格好，不会像母妃一样，太软太温婉。 几个孩子就在厅里玩。这里最宽敞。 “南华，明天三个孩子的抓周礼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王妃问道。 其实她是替儿媳妇问的，她怕儿媳妇不好意思问。 “回母妃，都准备好了。请帖也都派出去了。该准备的菜式也都让厨房准备好。只是这摆到台上的物件，还请大嫂再掌掌眼。”南华从他们进来就时不时看上官子棋一眼。 看到他还坐在轮椅上，她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可是她又怕是假的，所以多看几眼，见上官子棋的左腿始终没动一下，才感觉他真的可能没有好。 他们夫妻出去半年就是找神医的师父治腿，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神医的师父。 而这半年来，她的夫君一直和父王在外找铁箱子，只回来过两次，也是匆匆来去。 现在父王都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嫁进王府已经一年多，真正和夫君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少。 而且两人还因为余朝阳落胎的事，生了间隙，她想拉近夫妻之间的关系都苦于没有机会。 “多谢南华弟妹为我的几个孩子操心，弟妹办事我一万个放心。不用掌眼，其实我什么也不懂。”余元筝笑着说道。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余朝阳，见她总是淡漠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自己手里的茶。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 她就知道，余朝阳已经活通透了。 她的仇她自己就报了。直到现在余元筝也不知道当初在宫里，她给南华县主下的什么药。 “子棋媳妇，你和子棋出去半年，找到神医的师父了吗？”三夫人微笑着问道。 给人感觉她很关心上官子棋这个大侄子似的。 “找到了，但是他也治不了夫君的腿。因为已经长定了，改不了了。”余元筝很失望的样子，让人不得不信她的话就是真话。 而她这话说完，她感觉二老夫人，三老夫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没办法，她真的很会看人的微表情。 只有一个上官子峰新娶的媳妇，祭酒大人家的大小姐，一脸无知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她虽进门也快要一年了，但和余元筝很少交往，基本没有来往。 两人也很少见。 “那你们出去半年都干了什么？也不帮着找找铁箱子，把什么都压在你们父王和世子身上。直到现在世子都没回来。”二老夫人又说让人听着不舒服的话。 余元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人脑子有问题，没法和她计较。 余元筝总感觉她得了精神分裂症。 不过想到她最多再嚣张两天，也就忍了。 “二老夫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找？作为王府的一份子，大公子拖着残疾之躯都在为王府殚精竭虑，同时我作为王府的大少夫人，也陪着一起在尽力找。 我们中途还遇到了两次刺杀。 而二老夫人您，每天在王府吃吃喝喝，什么都不用管，就可以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 您享受就享受吧，为什么总喜欢说些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话？ 我很怀疑您前世是不是与我是敌人？是不是我前世抢了您的荣华富贵，才导致您从第一天见到我就处处与我为难？” 余元筝似笑非笑地盯着二老夫人的眼睛。她倒要看看，她怎么回自己的话。 “你个不孝的东西，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第210章 世子和堂弟都要上战场 “孝？有句话叫父慈子孝，先得父慈，才有子孝，你作为长辈可有对我慈过？你都不慈，怎么好意思要求我孝？”余元筝反问。 “夫人，不用和她计较，二老夫人已经老糊涂了。”上官子棋眯着眼补刀。 三老夫人看着余元筝的眼神有些微妙。 她早就知道余元筝和蒋青青不和，但没想到余元筝是如此与长辈说话的，这样的女子在大家族里很少见。 她对余元筝也产生了防备。这个女子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又说不上来，她哪里不好。 两人这么久也没多少交集。但此女给她的感觉，不简单。回头得让老三好好查查。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见过世子。”外面丫鬟的声音传进厅里。 一听是世子，南华快速起身走到门口。 “世子回来了！”南华很兴奋。 太久没见人了。 “嗯。” 上官子书一身风尘仆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疲惫。 “见过母妃，见过两位老夫人，侧母妃。两位婶子......”上官子书把每个人都叫了一遍。 “我的儿，你怎么瘦了啊？脸也被风吹得这么黑。”罗侧妃心疼不已上前就要摸一摸儿子的脸。 “侧母妃不用担心，只是累了些。” “你父王都回来了，我就想着你是不是也该回来了。”罗侧妃昨天知道王爷回来就很想来问问世子什么时候回来。 没想到只差一天就回来了。 “父王在哪？”上官子书刚回来就在外院书房找过人，不在。 “他进宫了。”王妃回了他。 王爷一大早就进宫上朝去了。 现在整个京城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人们都知道沧澜出兵了。 马上就要有一场大战。 而大战一起，就意味着战士的牺牲和劳民伤财。 “见过王爷。”这时门外又传来丫鬟的声音。 然后大家就看到王爷一脸严峻地大步进来。 “见过父王。”上官子书都还没来得及坐下，立刻向王爷一礼。 “嗯。”王爷大步向主位走去，在路过几个孩子爬的垫子时，还把小闺女抱进怀里才坐下。 “子书刚回来？” “是，父王。” “坐吧。今早本王进宫和皇上商量了一下。沧澜国已经发兵，而我大魏虽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一直以来，我荣王府都是战场上的主帅，所以子书稍休息几天就进宫领帅印出征，把子峰也带上。” “王爷！”一听要把子峰也带上，二夫人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 “怎么？”王爷冷冷一眼。 “王爷，我就一个儿子，不能上战场啊，子峰还没有留个后，这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呀？” “是啊，王爷，我们二房就这么一个嫡子，子峰可不能上战场呀。”二老夫人也急切的说道。 “子峰，他姓什么？”王爷冷冷的问道。 “可，可，可是……”二夫人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荣王府的子弟，都以保卫大魏为己任。谁也不能做缩头乌龟。”王爷铿锵有力的说道。 “可是王爷，子峰他又不是世子。”二夫人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只有世子才上战场吗？上官子峰住在荣王府，就是荣王府的子弟。他就有为保卫大魏百姓而做出牺牲的觉悟。” 而就在此时，二老爷也匆匆走了进来。 “大哥真回来了？二弟一听说立刻就从军营赶了回来。铁箱子是不是找到啦？”二老爷一进来就问铁箱子的事。 “还不曾找到。”上官子棋替他的父王答道。 “哟，子棋也回来了？腿治好了吗？怎么还坐在轮椅上？”二老爷故意一脸惊讶地看着旁边坐着的上官子棋。 他又不是眼瞎，一眼就看到他还坐在轮椅上。 “二叔是希望我治好还是不希望我治好？”上官子棋从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不希望他站起来。 个个都希望他永远坐在轮椅上，这一点他早就已经有了认知。 “老爷，快劝劝王爷，王爷要让子峰随世子去战场。”二夫人见自己的夫君回来，立刻红着眼睛把刚才王爷说的事情说出来。 “什么？这怎么行？大哥，子峰那点本事，哪里敢上战场呀？去了就是做炮灰的命。二弟我可就这么一个嫡子，你可不能给我送出去祸害了。”二老爷跳起来叫。 “世子能上战场，他怎么就不能上战场？” “那怎么能一样？世子是世子，他要担起整个荣王府的责任，而子峰只是我们二房的孩子。又不用担起王府的责任。” “只有旁支才没有义务。既然如此，那就分家吧，你们二房滚出荣王府。”王爷脸一冷，使出杀手锏。 一说让他们分家，二老爷不敢吭声了。 二老爷转眼又看到上官子棋稳稳地坐在轮椅上。 此时他又多希望上官子棋的腿好了，可以上战场，他的儿子就不用去了。 上官子棋只是微微冲他一笑。 那笑的含义，不言而喻。 “好了，都散了吧，明天府里要来客人。大家都做好自己的本分。子书和子棋随本王到外房房。” 王爷说完这句话，把女儿往王妃怀里一塞，大跨步离开了主院正厅。 大家不欢而散。 但余朝阳却留了下来。 “二妹妹，昨天就知道你回来了。估计你可能一路累得狠了，就没来打扰你。今天我们可以好好说说话。” 她那想亲近余元筝的意愿表现的很明显。 余元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现在才醒悟，可是已经太迟了。 “你走的这半年，朝阳经常来住院帮母妃带孩子。”王妃把最近余朝阳的表现说了一句给余元筝听。 至于儿媳妇要怎么和她这个姐姐处关系，她就不管了。 毕竟有些伤害已造成，想要完全愈合确实也不容易，但也不能一棍子把人拍死。 如果余朝阳从此放下一切心思，好好和大儿媳妇相处，她这个做母妃的也不会做的太绝。 “那真是多谢大姐姐了。”余元筝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既没有太亲近，也没有很疏远。只维持一个表面的平和。 余元筝并不因为她向自己道了歉，两个人就能相安无事的相处。 她们之间还隔着原主的一条人命呢。 虽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但也是因她而起。 第211章 抓周礼 余朝阳并没有因余元筝的淡莫而离开，而是留下来和孩子们相处，一会给递个玩具，一会儿帮着扶一下。三个孩子因为经常见到她，对她也不排斥。 但余元筝才刚和孩子们亲近，什么都要抢着来。 不给余朝阳太多机会。 最后余朝阳只得多逗逗王妃生的小郡主，梦瑶小宝贝。 只一天不到，余元筝就把三个孩子的心拉了回来。 而且，三宝被她逗得能发出“娘”这个音了，把余元筝高兴得合不拢嘴。 很有成就感，等上官子棋回来时，在他面前炫耀。 上官子棋不想打击妻子，就不提昨天闺女就会叫爹的事。 然后两夫妻又重点逗大宝和二宝叫爹和娘。结果两个小家伙就知道玩。 没想到两个小家伙还因争抢一个小木偶还大打出手，这太超出余元筝的想象了。 她从没带过孩子，她走之前几个小家伙还停留在吃睡之间。 没想到还这么小的同胞兄弟也会因某样东西而打架，虽只是你刨我一下我刨你一下的小动作，还伴随着嘴里的尖叫声。 但也把余元筝给惊到了。 然后引得余元筝对两兄弟一顿训斥，结果两兄弟哭给她看。 “母妃，这......”余元筝无奈向王妃求助。 “嘿嘿，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你再拿个别的玩具引开他们的注意就行了。”王妃看到余元筝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次日，王府三个孙子孙女过周岁抓周礼。 只请了相熟的人家来参加，并不大摆宴席。 一大早最先来的是孩子们的舅舅和小姨。 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经去远处赴任，来不了。 “大姐。”余庆生两兄妹一看到余元筝都开心地叫人。 半年不见，他们很想余元筝。 这期间余悦姻经常会递帖子进府来见三个小外甥。 每次她来都会陪几个孩子玩闹一番。 “半年不见，你们俩都长高了一些，尤其弟弟长得更多。”余元筝感觉弟弟比她又高了一截。 “大姐，他是男的肯定长得比我快。”余悦姻有点小意见。 “嗯，有没有收到爹和娘的来信？” “有，收到好几封了。也有给你的。我们也带来了。”余庆生说着就从怀里把信拿出来，包括写给他的，都一起给大姐看。 余元筝收起来，等晚上再看。 看到两个弟妹在没有父母在家的情况下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也放心了。 “弟弟考过秀才了吗？”余元筝问起弟弟的学业。 “考过了。”余庆生只简单三个字就概括了他一年多的努力。 “大姐，二哥可厉害了，考了第一名，是案首。现在他已经在国子监甲班上课了呢。”余悦姻骄傲地给大姐报喜。 “真的？太好了。没想到我弟弟这么厉害。”余元筝听了，很高兴。 “是金老大人教导得好。现在每次休沐，我都去金府向金老大人请教，他真不愧是泰斗，每次听他讲课都受益良多。” 余庆生为能成为金老大人的学生而庆幸。 “那就好好跟着他学习。好了，去陪孩子们玩吧。”余元筝和两人随口聊了几句，她看到又有客人来了，丢下他们去迎接。 “元筝嫂嫂。”远远的就听到灵萱郡主向她大步走来，后面还跟着赵芷柔，然后是香玲县主。 现在香玲县主也与她们成了好朋友。 缘分真奇妙。 三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很欢快地把余元筝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开始各种问题。 几人还没聊够呢，大皇子妃岳玉滢在丫鬟的搀扶下也来了。 “哇，玉滢，你这肚子都显怀了？几个月了？”余元筝惊叫。 她出门半年回来，好朋友的肚子里都有惠了，变化真大。 “快五个月了。“岳玉滢很幸福地摸了摸肚子，笑得很温柔。 “不错，不错。”一个退过婚的女子，最终成了大皇子妃，不知羡煞多少人。 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过得很好。 红润光泽，带着无尽的母性光辉。 “大皇子现在腿已经完全好了吧？”余元筝特意在耳边悄声问道。 “早就好了，而且每天都抽时间练武，现在武艺也进步不少。”岳玉滢也悄声在她耳边回她。 两人都相视一笑。 但到现在岳玉滢也不知道是余元筝给大皇子治好的，她一直以为是大皇子靠那种方法多练习就把腿治好了。 小姐妹们都来了，其他客人也陆续上门。 有卫国公府一家。 也有永安伯一家，还有墨王世子一家。 两家现在成了冤家，可是又不得不来。 还有几家王爷和皇子都来了。 时间到，王爷和上官子棋带着三个孩子进祠堂向祖宗汇报一番。 然后又回到主院的院子里。 仪式就在院子里进行。 第一步，滚灾。 用水煮蛋，剥壳后在孩子身上滚一圈。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还有王妃各抱一个孩子，把孩子放在大院中间早就准备好的大台上。 “滚灾滚灾，灾难滚开，宝宝聪明，健康常在。” 三人一边滚一边念。 第二步，净手。 台上已经放了一个盆，盆里有青葱、果子和各种米。 三人又抱着孩子把小手放进盆里搓了搓。 寓意孩子聪明伶俐、平安健康，同时还祈福五谷丰登。 第三步，冠衣戴福。 王妃早就给孩子们准备好了今天要穿的虎头鞋帽。 换好新衣，三个红娃娃一下变得更加可爱。 第四步，抓周。 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大台上其它东西立刻撤下，然后放上各种物品。 有书本、笔、墨、纸、砚、算盘、金银、首饰、吃食、玩具等。 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王爷站在最东头，怀里抱着小梦瑶。 三个孩子已经放到大台上。 这时大家看到王爷在怀里摸了摸，一个印章放到了他的面前。 上官子棋看到，也从怀里摸出一个印章放到中间位置。 靖王爷拿起王爷的印章看了一眼，又意味深长地放下了。 那是王爷的专属印章。 二老爷和三老爷，上官子书都看到了。 个个的表情都有些意味不明。 王爷居然把他的印章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心里想的就多了。 二老爷和三老爷都看了一眼世子。 那个印章按正常应该传给世子，现在却放在台上让大公子的孩子去抓。 这意思大家怎么可能不多想。 ”你这样做就不怕......？”靖王爷直接把话挑明。 第212章 二叔想入股 上官子书看到父王把那个印章放下时，他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年多来，他成熟了很多，也知道了王府的世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战事起，他要上战争，如果他没有能力带领将士们击退敌人，他就是百姓心中的狗雄。 荣王府多少代世子，也不是没有死在战场上的世子。 他压下心里的想法，不作多想。 而南华县主看到王爷的举动，心里也咯噔一下。 父王如此做就不怕伤了世子的心。如果世子不能保住世子之位，他嫁进王府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她虽是平妻，但余朝阳以后都别想生出嫡子，她早就知道余朝阳的身子坏了。 那以后她生的孩子就是嫡子，这王府真正的主母还不是她的？ 可现在父王却把王爷专属印章给大伯哥生的孙子抓，就不怕寒了世子的心？ 其他人也是心思各弃。 “只是凑个趣而已，这么多东西，他们就知道抓这个？再过几个月本王的闺女也要抓周，到时本王一样放上。”王爷说得一脸无所谓。 这话说得也没毛病。 就是个物件，没什么特别含义。 而上官子棋放上去的印章，大皇子也好奇地拿起来看。 “十日堂！”大皇子还念出声来。 大家都听到了。 “子棋，这神医开的十日堂，他的印章怎么在你手里？”赵锦钰不明所以。 他也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事。 “我夫人在十日堂参了一股，神医不在，管理的事不就落在我夫人身上了？夫人要带孩子，我替她管一管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上官子棋说得理所当然。 “哦，有道理。我听说现在他在大魏开了不少十日堂，那你们不得赚得盆满钵满？”赵锦钰羡慕。 “就是因为开了好些分店，所以神医欠了很多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还清。“上官子棋有些惆怅地说出所谓的实情。 但多少人相信就不知道了。 二老爷和三老爷听了，想的就不是欠多少债，而是以后能赚多少钱。 尤其二老爷，他二房穷得快没钱给他享乐了，看来他得再找大侄儿说说，他要入股，求带着挣些钱花花。 抓周正式开始。 把孩子放到大台上。 三个喜庆的娃娃看到这么多人看他们，都兴奋地发出他们特有的欢喜声。 “啊！” “哦！” “呃！” 四脚着台面，小屁股撅得高高的。 看到台上好多以前都没见过的东西。 这个拿起来玩一玩，那个拿起来啃一啃。 二宝真抓到一颗红枣塞嘴里，尝到了甜味。 一发不可收拾，啃得可带劲了。 然后坐直了身子，专心啃起来。 啃着啃着，啃到了中间的核，发现是硬的，不要了，带着口水，伸手递给从他面前爬过的大宝。 看得看热闹的大人们哈哈大笑。 余元筝上前直接给他拿了。 “大宝，二宝，快选东西，看喜欢什么，拿呀。”余元筝鼓动孩子抓东西。 可是孩子们有听没懂。 上官子棋引导小闺女去拿一把小木剑，他想等闺女长大一点，就教她习武，以后不让人欺负。 闺女有自保的能力，他这个当爹的就能少操很多心。 看看之前夫人救的南蜀公主，要不是她有些本事，南蜀太子就完蛋了。 余元筝的几个好朋友和弟弟妹妹都参与进来逗着孩子向前爬，然后还根据他们自己的喜好，拿起东西在孩子面前晃。 三个萌萌的小家伙见这么多人都要给他们东西，反而不高兴了。 小手一推：拿开，我要自己来。 三个小家伙继续向前，但还是受大人们的影响。 最终，各自都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宝手里拿着一本书，书封是彩绘，颜色很漂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二宝手里拿着一个小算盘，他还用力不停地摇，那哗哗声，让他觉得很好玩。 三宝最终还是如了她爹的愿，拿了那把小木剑，结果却是拿到手后递给她爹，以为是她爹喜欢。 三个孩子都拿到了东西，引得客人们各种吉祥话不断。 文采飞扬，学富五车，智慧如星，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健康如松，前程似锦，一生顺遂。 什么好听就说什么。 三个孩子被大人们这个抱那个抱，兴奋得中午觉都没睡，到下午未时末（下午三点）再也顶不住，累得睡着了。 靖王府的小公子也带来了，已经九个月大，长得胖嘟嘟的，让人很想咬一口的冲动。 五个孩子摆一排，全都集体一起睡。 王府多少年没有这么多孩子了，今日正房个个都笑得很开怀。 就是王爷今天也始终眼含几分笑意。 男人们喝了不少酒。但上官子棋很会应付客人，把客人灌醉，而他还清醒着。 热闹的一天过去。 一切归于宁静。 二老爷真是脸皮厚，故意趁着酒性就找到上官子棋。 “子棋啊，你二叔我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吃喝玩乐惯了。花钱的地方太多，这手头实在是紧得慌，你拉拔一下二叔吧。” 上官子棋看到他打着酒嗝的样子，就知道他喝多了。 “二叔想侄儿怎么拉拔？”上官子棋随口一问。 “京里人谁不知道那神医的药铺很赚钱，尤其卖给女子的美容品，那是让女人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你二婶每天都用，还有你的那些小二婶也都要买，可是二叔没那么多钱给她们买。 所以二叔没别的要求，你和神医说说，让二叔也入个股吧。”二老爷说出自己的目的。 “二叔你有钱入股吗？“上官子棋玩味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二叔，连带地把自己的儿子也带坏了。 “我手里有几个铺子，我可以拿一个铺子出来开药铺，以铺子入股怎么样？”他还真想到个很合适的办法。 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是...... “二叔，京城里已经有四个分铺，再加上余家也有两个，你觉得还能再增加吗？神医要是答应，那就是分薄利润。京城的市场已经饱和，不宜再增加铺子。”上官子棋一口拒绝。 “子棋，不带这样的，我是你亲二叔，你得帮帮我。”二老爷怎么可能放弃。 “二叔，要帮你可以，只要你能做到侄儿提的几点要求。” “你说。” 第213章 二老夫人的罪孽 “第一，你不得再逛青楼。 第二，把你后院的妾都打发了。 第三，学会把你自己的铺管好。 哪天能做到月入千两就哪天来找侄儿入股。” 上官子棋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了三点要求。 他也看不起这个二叔，就知道依附着王府生活。 一辈子不学无术。 要不是和他父王是一个爹，父王早就不管他了。 四月二十一日，孩子们刚过完周岁的次日。 上官家的几个祖老同时收到王爷的请帖，请他们过王府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他们都很奇怪，这不年不节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再过不久就是端午，有事那天商量也是一样，为什么选在今日？ 但王爷有请，他们不敢拿架子，都如约来了王府，时间是上午巳时（上午九点）。 地点：王府外院正堂。 不是重大事情，一般不会在这里聚集商量。 正堂还挂着给王府赢得铁帽子王的第三代王府先祖的遗像。 王府三房人，除了未成年的小辈，都来了。 齐聚一堂。 “王爷，到底有什么事需要请我们来？”洪族长最后一个到的，一看到这么多人，还吃了一惊。 “族长请先入座。”王爷淡声指了指他左手边的客座。 洪族长坐下后，王爷一挥手，把堂里伺候的小厮都打发出去。 只留下李大管家和暗一。 “今日把各位请来，是有一件家事要处理。本王要代老王爷休妾。请几位族老做个见证。”王爷面无表情，声音冷若冰霜。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的二老夫人猛得一台头，吃惊得身子都抖了抖。 而三老夫人只皱了皱眉，抬了抬眼皮又捶了下去。可见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之高。 她也是老王爷的妾，一点都没怀疑是自己要被休。 余元筝在两个老夫人身上来回看。 两人的表现完全不同，一个泰山崩于顶都能稳得住，而另一个完全不能比，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成事的？难道以前很沉稳，后来慢慢变了？ 这也不无可能。人的性格会随着不同的经历而变化。 “本王要替老王爷休的妾就是蒋青青。”王爷这句话说得极清楚明白又铿锵有力。 “王爷，你，你凭什么要休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蒋青青十六岁入王府，给王府添了一儿一女，姐姐去后，我还帮着姐姐把你养大。 姐姐死后，我作为媵妾本应该被提为继王妃，但老王爷为了你，把此事压下。 我也不吵不闹，这么多年安安稳稳地做我的二老夫人。你居然不知恩图报，还要休了我。 我可不是王姨娘那等低下的妾，我是随姐姐入府的媵妾，是你的亲姨母。”二老夫人气得破口大叫。 “大哥，你是不是糊涂了？二老夫人在王府都几十年了，虽然有时她说话有点不好听，但从没有坏心，也没有把谁怎么样过。也就是有时脾气不太好而已。”二老爷也被王爷的话吓了一大跳。 那是他娘啊，也是宫中婉嫔的娘，还是三皇子的亲外祖母。 大哥居然敢休了她。这怎么可以。 “王爷，这可使不得，荣王府哪里能让这样的丑事传出去。就算她做错过什么，也都一把年纪了，她也活不了几年，如果不是犯了杀人的大罪，能压下就压下的好。”洪族长听了也觉得此事不赞同。 “她就是犯了杀人的大罪，而且她杀的是本王的母妃。难道本王不该为自己的母妃讨个公道吗？休，只是第一步，本王还要要了她的命。” 王爷直接说出她的罪责，脸上的寒霜说明他说的是事实，而不是他乱说的。 “什么？”所有人都惊得不知所措，个个瞪大眼睛看着王爷。 王爷的母妃，那就是老王妃，这都死了三十九的人。 现在才说她是被人害了的。 这太不可思议。 “我没杀她，她是病死的，和我无关。她生产大出血，亏了身子，还是我照顾的。 我为什么要杀她？ 我精心伺候了她三年，她临死前还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长大，我做到了。 你平安长大，还继承了王位。” 二老夫人大叫着否认。 三老夫人和三老爷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都露出了淡淡微笑。 他们早就知道王爷在一个院子里养两个哑巴老妇，还让人教她们识字，就知道肯定就是为了此事。 那两人是谁，他们没有去细查，反正与他们的正事无关，也就没管。 王爷没理二老夫人的叫嚣。 “暗一，去把人带进来。” 暗一出去。 没一会儿，暗一和暗七各推着一个老妇进来。 虽然现在她们穿得比较像模像样，但那脸上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就证明了她们吃了多少苦。 能活着真是不容易。 “蒋青青，这两人你可还认得出来？”王爷冷漠地问道。 他已经不叫二老夫人。 这个和他母妃是同一个爹生的姨母，他真没想到是条毒蛇。 京城像他母妃一样带着一个媵妾出嫁的女人不在少数。 这么多年，他也没听说谁家的主母让媵妾给害了的。 “这哪里来的叫花子，我怎么认识？”二老夫人只看了一眼两个老妇，就转开了头。 一看就不知从哪个破庙里找来的，只是洗干净，给穿身棉布做的衣服。一看年纪都快七八十的人了。 她怎么可能认识。 “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保养得好，而她们却只比你小两岁，过了几十年猪狗不如的生活，你确实认不出来。 她们就是被你毒哑卖了的两个贴身丫鬟。 你把我母妃的四个贴身丫鬟弄死了三个，只有一个郑嬷嬷你大概是弄不死她，才活了下来。 所以她后来又进府后，你才私下不断给她好处收买她。 不过郑嬷嬷在去年也死了。 你念了一两分主仆情，留下了这两人的命，本王派人找了整整大半年才找到。” 王爷幽幽说出两人的身份。 二老夫人这才认真看两人的长相。 还真看出两人当年的影子，只是太久了，两人的变化太大，只是有那点影子。 而两个老妪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这个害了她们一生的曾经的主子。 其中叫翠柳的老妪一看到蒋青青手就捏得紧紧的，用力控制自己凶涌的恨意。 而叫春燕的老妪发出难听的丝丝声，直接冲向二老夫人，把她撞倒在地，然后就抡起拳头开打。 她压抑了这么多年，现在看到害她的仇人，她要发泄。反正她也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只要能报仇，能出气，现在就死，她都无所谓。 第214章 当年的事 她就是那个被卖到山里做媳妇的那个，一辈子不知道挨了男人多少打。 她想逃，可是一被抓回来，被打得更凶。 她被打流产两次，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孩子，还没出月子就要承受男人的需求。 她一个在主子身边做大丫鬟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可是求生是本能，她不想死，她拼命活着。她有一股强烈的执念。 她知道曾经的主子做过什么，说不定哪天，真有人来找她。 她等到了，她终于等到了。 但是二老爷怎么可能让她对自己的亲娘动手，只打了两下，就被二老爷拉开了，还踢了她一脚。 “真是反了天了。一个下贱的乞丐也敢在王府行凶。”二老爷气得大骂。 暗七立刻上前把人拉到一边站好。 “洪族长，本王找到这两人后，发现她们被毒哑，时日太久，根本治不了，所以本王就让暗七的媳妇去教她们识字，教了半年。 今天本王让人带她们入府，就是要让她们当着大家的面，写出当年蒋青青是如何害死本王母妃的。” 王爷向洪族长一拱手，说出两个老妪的作用。 经过刚才，洪族长已经看出个大概。 “好，准备笔墨，让她们写。” “洪族长，王爷这是故意要害我。这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妪，肯定是王爷特意安排的。”二老夫人慌了。 她完全没想到这两个老东西居然还能学会写字。 这太超出她的预料，当年之所以留了她们的命，就是因为她们根本不识字。 又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有两分主仆情才只是毒哑卖掉，以防后患。 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被王爷找到。 早知道，当年就应该弄死她们。 没有人理会二老夫人的叫嚣。 李管家亲自去准备了笔墨和纸。 两个老妪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笔一画开始写。 大家伸长了脖子看。 她们真能写出字来。 洪族长拄着拐杖走到两个老妪身后，看她们写的内容。 字很丑，但能看出是什么字。 然后越看越生气。 最后拐杖在地面戳得“嘟嘟”响。 他一个活了七十三年的老人，都没想到一个庶女肖想王妃之位，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又不是为家国做了天大贡献的女子。 哪里来的自信？ 大家都耐心等着她们写。 两人能力有限，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停下笔。 洪族长亲自拿起一张念给大家听。 “奴婢八岁到三小姐身边伺候，那时三小姐私下经常在我们两个贴丫鬟面前说大小姐的不是。 表面对大小姐尊敬，实际巴不得大小姐死。 三小姐处处都想做得比大小姐好，可是从来没有如意过。 为此三小姐吃了几次亏。 后来三小姐的姨娘经常教导三小姐，以后要怎么做才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三小姐很听姨娘的话。 从那以后，三小姐慢慢学会控制自己，不让大小姐发现她对她的敌意。 还表现出处处维护大小姐，最终还与大小姐姐妹情深。 让大小姐对她完全放松了警惕，还对三小姐很好。 三小姐能做王爷的妾也是她自己求大小姐带着的，说是两姐妹一起入王府，她就能帮她挡住其他想嫁入王府为妾的女子。 到了王府，她经常想办法得王爷的宠，但大小姐与王爷夫妻恩爱，三小姐很难有机会近身，直到大小姐怀孕。 这期间，三小姐时常在我们面前说大小姐不该如此霸着王爷不让她近身。 还说大小姐就是个蠢女人，根本不配做王妃。她才是最有能力做当家主母的人选。 她想了很多办法想要破坏王爷和大小姐之间的感情，但都没得逞。 直到大小姐快要生产时，她想到一个恶毒的办法。 她想永远除去大小姐。 那样王爷身边就只有她，她就能成为真正的当家主母，她再努力努力就能被王爷封为王妃。 在大小姐生产之前，三小姐想办法换了大小姐为自己生产时准备的人参，然后用藏红水泡，又晒干，再放回那盒子，这事三小姐就是让奴婢来做的，她亲自监督。 大小姐一直不曾发现。 最终大小姐用了那人参。然后生大公子时大出血，但太医医术高明，还是把血止住了。 太医当时就有所怀疑，但一时没有证据。三小姐给太医封了三百两的诊金，答谢。 而大小姐的几个贴身丫鬟也感觉不太对劲，想再换个太医来看，被三小姐拦下。 那时王爷有事不在王府，大小姐只得依靠三小姐主持大局。 但从此以后大小姐的身子就越来越弱。 只拖了三年就死了。” 洪族长念完，厅内鸦雀无声。 洪族长又拿起另一份来，继续念，内容大同小异，增加了三小姐是如何害她们的经过。 大小姐就是老王妃，三小姐就是二老夫人。 “不，不，这两个老妪根本不是我的丫鬟，她们怎么可能会写字？”二老夫人眼神阴鸷，此时已经快要疯癫。 王爷刚才明明说了是他找人教了半年。 “大哥，单凭这两个老妪怎么能定二老夫人的罪？都过去这么多年，谁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们的日子过得不好，就想来报复二老夫人。”二老爷也接受不了。 他怎么也不信。 “二叔，你知道父王为什么要去查当年的事吗？”这时上官子棋开口。 二老爷茫然地看向上官子棋。 “因为她做过亏心事，怕鬼敲她的门，晚上做梦都能不自觉梦到，然后梦呓出来。”上官子棋好心地解释。 “你派人监视二老夫人？”二老爷不可置信地怒目圆睁。 如果王爷派人听王府每个主子的墙角，那还了得？ 三老爷和三老夫人也因为这个问题而面色阴沉。 罗侧妃和其他几个女眷也不遑多让。 “监视，我对她根本没有兴趣。 你知道前年底我带着夫人去乡下养胎发生了什么？ 居然有人抓了母妃庄子上的一个妇人，威胁那妇人的儿子来害我夫人，想让她流产。 而我的孩子谁会害？除了府里的人，我不作他想，我才如此做的。 结果就听到二老夫人梦里都在骂我的夫人，同时她也说了就是她害的我夫人。 此事我并没有伸张，因为那时就听出当年她还做过别的事，所以等我回来后又听了一回，才知道当年她还害了我祖母。”上官子棋一五一十说出前年的事。 这么久，他一直忍着，就是在等今天一次性解决，直接把二老夫人拍到泥里，让她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哪怕三皇子请皇上出面求请都得不到支持。 因为她的罪太大，只是要害余元筝这件事还不足以把她打到泥里，毕竟她为上官家生了两孩子，还有一个个在宫中，最多给些惩罚。 听了这些话，二老爷再说不出一句话。 二老夫人直接滑坐到地上，双眼无神。 第215章 送庵堂干活 “洪族长，如此恶毒之人，本王代父休了，可有问题？”王爷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最后才看向洪族长。 “休，休，肯定休。我代表上官家族的所有人赞成休。”洪族长也被此事给气得不轻。 “好，休后直接绞刑。”王爷当场判下刑罚。 作为大魏的荣王爷，要一个罪妇的命，这点权利当然有，不会有人敢说他做得太过，那是杀母仇人。 “不，王爷你不能这么做。”二老夫人突然像有千均之力一样，一翻从地上起来，几步就跨到王爷面前，跪下叩头。 ”大哥，你不能如此待她，她是你的亲姨母，她还为父王生了我和小妹，小妹现在还是宫里的婉嫔娘娘。 死者已也，都这么多年过去，还请大哥放过她，她已经老了，也没几年活头。 你就行行好，让她再活几年，你可以休，可以罚，大哥，留她一命。二弟求你了。” 二老爷见王爷要杀了他母亲，他心里慌得不行。 要是生母死了，妹妹肯定饶不了他。 也上前跪在王爷面前求情。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怎么能看着她被绞死。 他要是什么也不做，会让人说道不说，出门都没脸见人。 二夫人这时才回过神来，也上前跪到王爷面前。 上官子峰夫妻也跪到王爷面前。 ”王爷，请放过二老夫人吧。她有错，怎么罚都行，不能绞死啊。”二夫人乞求。 “大伯，侄儿以后再不乱来，以后一定上进，好好练武，上了战场，冲在最前面。求您放过二老夫人。“上官子峰在军营里操练了一年，也有点军人的担当。 ”王爷，我是有错，但我没有直接杀了大姐。 我只是想让她身子差些，就不用管王府，也不会拦着我亲近你父王。 是她身子太弱，病死的。 如果大姐不是心胸狭窄，我也不会那么做，但我至少没有害你。现在你还是荣王爷，如果我再狠心些，这王位也不是你的，而是宏辰的。 我为上官家生了两个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罪不至死。” 二老夫人叩红了额头，这么多人为她求情也不见王爷松口，她又开始为自己辩解。 余元筝听得好笑，五十和百步的区别。 “王爷，绞杀是有点重了，她确实为老王爷生了一子一女。 现在大皇子腿已经残了，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储位人选之一。 如果万一以后三皇子上位，而二老夫人是他的亲外祖母。 今日要是做得太绝，恐怕以后荣王府和皇家的关系会受影响。 而我荣王府以天下百姓为重，如果皇家与荣王府关系僵了，不利百姓。” 洪族长也站出来劝王爷，但他说的话是站在大义的角度，为王府考虑，为百姓考虑。 王爷听了洪族长的话，才抬了抬眼，但没说话。 “王爷，休了她，把她送到庵里做尼姑吧，族里派两个人去监督她，让她每天在庵里干活，忏悔，也为王府祈福。 如果她不能好好忏悔，再要她的命也不迟。” 洪族长又继续劝道，还给想了个惩罚的办法。 一时厅里寂静无声，都等着王爷最终的决定。 “父王，族长爷爷的话也有道理。 人一死，反而一了百了，有时活着比死了还更能惩罚人。 让她每天都做比农人还要辛苦的活，让她生不如死。她过惯了富贵日子，一下跌入泥地，或许才是最好的惩罚。”突然，上官子棋出声。 他觉得死了太可惜，人反正都要死，死得太干脆反而没什么惩罚的效果。 就是要看到她生不如死才最解气。 最好是折磨的她自己想求死才能大快人心。 王爷听了眼睛才稍亮了一点，面色也稍缓了些。 “好，就这么办。送到京郊苦陀庵，每日让她给全庵的尼姑挑水，庵后的地让她来种，如果让庵里的人吃不上菜，那就每天挨十鞭子，直到她能挑能担为止。”王爷终于拿定了主意。 苦陀庵，专门惩罚京中大家族里贵女的地方。 犯了错，又不想让世人知道家丑的都把犯错的女子送到那里受罚。 二老夫人听了王爷的决定，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身子瑟瑟发抖。 二老爷见他娘不用死，才去把他娘扶起来。 只要没死，以后就有希望，这是二老爷的想法。 只要以后三皇子被封为太子，只要婉嫔能出宫去看他们的娘，就是庵里也不敢明目张胆真把人逼得没法活。 当天，王爷就派了两个老嬷嬷跟着，由洪族长亲自派了自己的老太婆去监督。 向庵主交代王爷的意思。 剃度，安排活计。 两个王府的老嬷嬷也不用回来，就在那里先看一段时间。 如果有人要放水，她们就会向王府禀报。 自此王府里没有了二老夫人。 那两个来做证人的两个老妪，王爷也安排去了苦陀庵，但不是去做重活，而是去那里养老，想做什么自己决定。 余元筝觉得父王的这个操作真好。让她们曾经的主仆一起“相爱相杀”。 那两个老妪绝对比哪个监督者都会尽心看着二老夫人干活。 这事王府做了封口，没让事情传得满大街都知道。 二老爷通过三皇子领着进宫见了婉嫔。 二老爷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后，婉嫔被气得摔了好几个上等的杯子。 “娘为什么要给自己留把柄，当初就应该把那两个丫鬟也处理了，念什么主仆情。”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怨二老夫人做事不够绝。 “三妹，娘已经这样，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问本宫，本宫问谁？要是你从小就上进，把大哥都比下去，你能护不住娘吗？都是你无用，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女人，你迟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婉嫔气不打一处来。 有这么个哥哥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有时还要拖后腿。 搞得如今她不得不找三房合作。 “母妃，您消消气。事已至此，咱们要想个办法，不能让二老夫人被折磨死了。”三皇子安慰道。 听了这句，婉嫔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皇儿，从你府里派两个嬷嬷去盯着点，太累太重的活，帮着做些，别让你外祖母真累死了。她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哪里会做什么活？” “是，母妃。”三皇子一口应承。 “皇儿，你三舅舅那边和你合作的怎么样？”婉嫔压下心里的火气，问起此事。 第216章 富贵险中求 “三舅舅回来的时间比较短，很多人脉建立起来没有那么快。 母妃，什么时候您和父皇提提，儿臣已经老大不小，是不是可以入朝听政了？ 儿臣在上书房要学的东西已经学得差不多。 大皇兄坐在轮椅上都能上朝听政，而儿臣已成婚大半年，到现在还没入朝听政。” 三皇子最着急这个。 他没有入朝听政，就还是个在学习中的皇子，根本没有多少机会接触朝臣。 想要建立自己的人脉难上加难。 二皇兄和他年纪差不多，而且他还是贵妃所出。 他还有外祖家帮忙，而自己的大舅舅一点都不帮忙。 如果他不多努力，很有可能父皇到最后就会定下二皇兄为太子。 “唉，这事本宫也很为难。你二皇兄的母妃是贵妃，而本宫现在只是个嫔。 你父皇到本宫这里来的机会太少，一个月也轮不到一次。 再加上之前的事，你父皇更加不待见本宫。 再说这事也适合本宫提出，最好是让前朝官员提出。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 说到这个，婉嫔对二老爷意见更大了几分。 如果他能上进些，能入朝听政，也有机会提提，或者多结交些朝中官员也行。 “这事三皇子也不用太着急。二皇子不也没入朝听政吗？贵妃娘娘肯定也很着急，如果到时贵妃那一派的人提出让二皇子入朝听政，难道皇上还会把你落下？”二老爷难得聪明了一回。 可以搭个顺风船。 母子俩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什么时候和你三舅舅商量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婉嫔还是觉得坐享其成没那么容易。 “现在沧南国对大魏出兵。皇上需要用人的地方多。说不定皇上会主动让你们入朝听政。甚至会派一些重要任务给你。”二老爷又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只是子书不知道学得怎么样。第一次上战场会不会胆怯？能不能指挥好这场战争？”婉嫔娘娘又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情。 子书的胜负对他们的影响也很大。 “要不三皇子自请随子书上战场？去挣些军功回来，妹妹意下如何？”二老爷想一出是一出。 婉嫔和三皇子听了，眼睛亮了亮。 对啊，有军功的皇子那肯定受百姓爱戴。 待在京里能成什么事？ “皇儿，你的武艺练得怎么样了？”婉嫔想了想问道。 富贵险中求。 如果总是在京城待着，确实没多少机会能脱颖而出。 上过战场，获得过军功的皇子，那在朝臣和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是完全两样的。 “平时跟着儿臣的四个护卫，儿臣能打赢两个。”三皇子如实回答。 “不过你上战场又不用冲锋陷阵，只需在后方协助统率即可。 在适当的时候上去杀几个敌人，意思意思。这军功也就挣到手了。 说不定下面的一些将领为了讨好你，主动把军功推到你身上。到时候你就跟着凯旋即可。” 二老爷把个战场说得轻描淡写。 但母子俩越听越觉得可行。 “好，明日儿臣直接求见父皇请旨。”三皇子很快下定决心。 他觉得去战场更可行。 “二哥，你也收收心吧，都四十岁的人了，现在娘已经不在王府，看谁来护着你。 如果你再不上进，说不定哪天大哥再也容不下你，直接把你分出去。 你就不是王府嫡支的人，就只能和旁支一样自谋生路。 最多管管族里的一些事，能有什么前途？” 婉嫔也是苦口婆心地说心里话。 以前有二老夫人在王府，王爷看在长辈还在的份上，容忍几分。 而现在二老夫人成了王爷的杀母仇人，二老爷在王爷面前还能有什么脸面？ 要不是一个爹生的，王爷早就容不下他。 ”行了，我心里有数。“二老爷最不爱听这种说教的话。 他放纵了大半辈子，要他改，短时间哪里能办到。 那厢二老爷出府进宫找婉嫔。 而三老爷也以衙署里有事出了王府。 在一家小院里换了装，谁也不认识他，又大摇大摆进了一处连排民居。 “主子。”一直守在此处的一个中年男子一拱手。 “沧，铁箱子现在到了何处？”三老爷淡声问道。 “属下还没收到消息，四个假的已被荣王爷截下，还有一个已顺利进入南蜀国，已经没有追兵，还有一个在向沧澜国方向前进，后面有追兵，但还没有被拦下。 而真的那个到了荆开城就失去了联系，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消息。 属下又派了一批人去接应，但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 叫沧的男子是三老爷在京城的总统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林从外面进来。 “见过主子。荆开城那边传来消息。”林一拱手说道。 “说。” “在荆开城，我们的人护着铁箱子向边关方向前进。在一个叫大阴山的山里遇到了三批拦截的人，最终铁箱子跌落悬崖，再也找不到。 等我们的人找到那处悬崖时，发现人全死了，包括前两批拦截的人，第三批在崖下整整打捞了三日也没捞到。” “什么？”三老爷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是什么人拦截？” “前两批应该是南蜀国人，打捞的那批是大魏人，具体是谁没查到，领头的总是戴着面具。 但属下估计应该是王府大公子。后来他们也无功而返。 我们的人不敢跟踪，他们的武功很高强，怕被发现。” 三老爷眉头皱得死紧。 铁箱子居然丢失了。 “也就是铁箱子很有可能还在那湖里？”三老爷还抱有一丝希望。 “有可能，但不能保证。我们的人只看到那批人打捞无果，其他没看到。当时的战斗应该很激烈，等我们分散开的人赶到时，看到个个都死得很惨烈。南蜀国人死得最多。” 三老爷听了，沉默良久。 铁箱子落入湖中，却打捞不到。 “那湖的水流急不急？” “不急，但也不是死水。”林解释道。 “也就是有可能铁箱子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那批人打捞也扩大了范围，也没捞到。” “那时天冷，他们捞不了那么仔细，现在天已经暖和，再派人去捞，务必要捞到。”三老爷命令道。 “是。” 回到王府的三老爷立刻到三老夫人院里禀报此事。 第217章 讨好 三老夫人听后，也深思了良久。 “哲儿，如果这世上再没有铁箱子，你觉得会如何？”三老夫人声音悠长地叹问。 “母亲，那就各凭本事，回归到一百年前的状态。”三老爷恭敬回道。 “没错，我沧澜人高马大，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英雄。 所以那铁箱子本就不该存在。如果没有那铁箱子，说不定我沧澜早就一统天下。 大魏的良田是我沧澜的，南蜀的山地也是我沧澜的，而我也不会为了你皇舅舅作出牺牲，这么多年婢微地活在大魏。 可是这世上的事啊，没有如果。 好了，那铁箱子能捞到就捞，捞不到就算了。如实禀报给你皇舅舅。 现在沧澜已出兵，应该快到边关了吧。 子书的能力想打赢，难。 最终可能还是王爷出面。那时我们也该撤了。 四十年了，是时候回去了。 母亲等这一天等得头发都白了。我们也算功成身退。 你放心，你皇舅舅会给你一个郡王之位的。” 三老夫人自认为国家作出这么大的牺牲，为自己的儿子求个郡王还是没问题的。 “是，母亲。只是子书怎么办？”三老爷有些渴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想要得到什么答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他，到时再说吧。他长在大房，我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局为重。不能因为他而耽误我们的大事。” “是。”三老爷只得低着头压下自己的情绪，不能让母亲看出他的脸色变化。 再过十天，上官子书就要出征，王爷让他带着妻子和他的侧母妃晚上到主院一起吃饭。 上官子棋夫妻也被要求来此。 两兄弟难得一起吃个饭。 上官子棋对这个二弟谈不上多亲近，但也从小一起长在王府。 都是父王的儿子，这些年来，也照顾他不少。 小时候，二弟被京里的一些纨绔欺负，上官子棋也为他出过头。 二弟做错了事，他也曾端着长兄的架子教训过。 只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世子，两兄弟一起玩耍的时间很少。 上官子书准时出现在主院。 他是和余朝阳一起来的。 回府来的这几晚他都歇在书香院。 自余朝阳落胎后，上官子书再没进过南华县主的房。 他一直相信就是南华算计了余朝阳，她没进府前都好好的，她一进府孩子就没了。 他曾很期待那个孩子的出生。 那是他的嫡子。 结果空欢喜一场。 直到现在也没找到证据。 这时南华也来了，打扮得清新脱俗。 比瘦了很多的余朝阳看着更有朝气。 ”夫君！”南华县主一来就坐到上官子书的旁边。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脸上的笑容，温柔无比。 同时也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再尊贵的县主，也没有荣王府世子的身份高。 嫁了人，夫君就是一家之主，她再高傲也得把自己的傲气收敛。 “嗯。”上官子书只淡淡应了一声。 这时罗侧妃也来了。 “子书，南华自嫁进王府，也安守本分，你不能再伤她的心。 朝阳那事，你不能没有证据就安在南华头上。 你们已经是夫妻，你就得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 罗侧妃看到儿子对南华的态度就一阵头疼。 南华已经到她面前哭诉了几次。 可是儿子很少回府，一回府只去世子妃院里。 让她这个做娘的都看不过眼。 人已经娶进府，还是墨老王爷家的县主，不能就这么一直晾着。 时间久了，墨王府肯定会有意见。 “侧母妃说的是，今晚我就去。”上官子书淡声应道。 亲生母亲的要求，他不能驳了她的意，而且他马上就要出征，什么时候回来是个未知数。 他确实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人已经娶进门，不可能长期冷落不理。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心里的那股气也消散了一些。 事情已经发生，又没有找到证据。 他只能接受现实。 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他只能以此来安慰自己。 王爷从外书房回来就看到四个孩子在厅里的垫子里爬着，奶娘在旁边看着。 而王妃正在净手。 “父王。”几个孩子和媳妇都起身见礼。 “好了，都坐吧。今日让你们到主院来一起吃饭。算是给子书践个行。”王爷对上官子书也抱了一定的希望。 这个仪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多谢父王。”上官子书微微拱手一礼。 “大哥，大嫂，二弟走了以后，家里就靠你们多照顾些。还望大嫂不计前嫌，能多照顾照顾一下朝阳。 她的身子，自从上次流产后就落下了病根，时常生病。 如果在二弟离开期间，神医来了京城，还望大哥大嫂出面，请神医为朝阳看看。” 他知道上官子棋和余元筝与神医的关系非常密切，他们出面比父王出面更加容易请到人。 “好说，家里的事情你放心。上了战场，你就不再是上官家的二公子，而是战场上的将军和主帅，你担着几十万大军的责任和保卫大魏百姓的责任。”上官子棋摆出长兄的架子教导。 “是，父王早就与我讲过多次。” 这一顿饭吃得非常和谐。 南华县主时不时给上官子书夹菜。 那殷勤和讨好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罗侧妃看到南华放下架子，讨好儿子，心里非常欣慰。 吃完饭后，罗侧妃推着南华县主到上官子书身边，让她带着回自己的院子。 而余朝阳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而且还笑的非常温和。 但余元筝看得很清楚，她的笑不达眼底，而且还带着几分讽刺。 很久没有踏入这个院子，上官子书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强压下心里还想要问个究竟的冲动，走入内室。 刚成亲的那半个月，两个人过得蜜里调油。 那时他的心情是多么愉悦，想到自己成为墨王府的孙女婿，比做永安伯父的女婿强多了。 可是谁知道？就是他的这一娶，葬送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夫君，这么久了，你还在怨我吗？我说过我真的没有害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南华县主委屈地看着上官子书。 这件事情只要没有证据，她永远也不会承认。 上官之书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南华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可怜。 第218章 雨露均沾 “好了，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谈。”上官子书只说了这一句，然后走进盥洗室。 等他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悄悄的躲开，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南华县主也洗漱后回来，看到上官子书已经提前躺到床上，但是却面向着里面。 她静悄悄地脱了鞋子上床，从后面轻轻圈住自己的夫君。 “夫君，我们不要再闹了，好吗？我带着最大的诚意嫁进荣王府，就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而不是来面对你的冷漠。” 说完这些话，南华县主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是我把你的孩子弄掉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你想要孩子，我可以为你生。夫君，我们生一个孩子，好吗？” 南华县主带着祈求的声音从他的后背震动他的胸膛。 听了这些话，上官子书转过身来。 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但却是认真地看着她。 “你想要孩子，朝阳也想要孩子。 给你一个孩子，可以，但是我有要求。 朝阳的身子自从上次流产后，太医说她的身子已经完全毁了，想要怀孕基本不可能。 我打算让金玲或者银玲生个孩子，过继到朝阳名下。 现在你是整个王府后院的当家主母。 如果那两个姨娘怀孕后也落了胎，我就会把责任算到你头上。” 上官子书说话非常严厉。 南华县主听了那可怜的表情僵在脸上，不知如何接话。 如果余朝阳的名下仍然有孩子，那她嫁进王府还有何意义？ 可是如果余朝阳名下没有孩子，夫君也不会给她一个孩子。 可是这么久以来上官子书对她的态度，让她之前的梦想完全破碎。 如果她再动手害了他的孩子，那她自己一辈子也别想有孩子。 她从夫君的口中听出了这一层意思。 “好，我答应你，只要金银玲哪一个怀孕，我一定尽最大努力保她们生下孩子。但至于是生男还是生女，就看她们自己的运气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 上官子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就不再为难她。 这一夜南华县主自新婚以来又一次享受到了鱼水之欢。 只是第二天晚上，她的夫君就进了金玲的房里，第三天又进了银玲的房里。真真做到了雨露均沾。 只是刚循环了两轮，上官子书就进宫领了帅印走了。 他这一去，前路如何，南华县主很担心，而余朝阳却没什么感觉。 上官子书的来和去她都不关心。 在她的心里，男人已经不重要。 她偷来的男人，终归不是她的。 人的命，天注定。 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节。 因为沧澜国来犯，宫里取消了大摆宴席，宴请群臣的活动，但皇上还是让皇后发帖请了几家宗亲和几位大臣。 荣王府当然在被请之列。 王府只有王爷带着王妃去了。 小郡主交给余元筝带。 四个孩子在一起，让棋雅院特别热闹。 有孩子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 不是这个闹点笑话就是那个出点洋相。 尤其大宝和二宝，正是学走路的时候，总想让人牵着他们练习。 而三宝已经可以摇摇晃晃地自己走几步了。 女孩子发育当真要比男孩子快。 现在三个孩子已经不吃奶，慧娘带着小琴和香枝是帮着看娃的主力军。 慧娘的孩子让她的婆婆杨婶子带出去了。 已经不在棋雅院。 领了主家的差事，就要做好。杨家不好意思给主家带孩子还把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起带。 那是很不厚道的行为。 所以两个小丫鬟能独当一面后，杨婶子就不在这里了。 上官子棋从外书房回来就看到三个孩子都在练习走路，小闺女最热衷。而且还不让人扶着她。 只是刚走没几步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但是没有哭，自己撑着地面要自己爬起来。 结果被后面追过来的大宝一下给压住。 两人滚作一团，看得余元筝哈哈大笑。 这个无良的娘居然笑话他们。 结果三宝很不客气一掌挥在大宝的脸上。 实际她是想推人的，可是动作用错了。 大宝也没哭，呀呀叫着爬进余元筝怀里。 上官子棋推着轮椅到闺女面前，弯腰把她抱起。 他每次抱孩子总喜欢先抱闺女，儿子却是夫人抱得多。 真是的，连喜欢孩子都是异性相吸。 可是两个儿子，现在都一岁了，余元筝要想同时把两个小子一起抱还真有点困难。 一个二十斤，两个就是四十斤。 二宝被慧娘牵着也一步步走着，他的目标就是他爹。 到了上官子棋面前，一下扑在他腿上。 “的，的！”虽不清楚，但上官子棋一听就知道他在求抱，发着不标准的爹。 上官子棋提着他的后衣领就提进了怀里。 分别在两个孩子的脸上各亲了一口。 刚开始他不亲的，可是夫人总是时不时亲一亲孩子，感觉和孩子更亲近，他才有样学样的。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特。 感觉与孩子特别心贴心。 当孩子也学着大人的样子也要亲他脸，然后留下一脸的口水，他也不嫌脏，而是感觉特别幸福。 “夫人，你让我记住的事，可还记得？”上官子棋突然提到。 “什么事？”余元筝有些莫名。 “就是你曾说过可以预防天花的事。”上官子棋提点。 “哦，这事啊，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真是一孕傻三年。” 而同样听到两夫妻这话的几个丫鬟和慧娘都惊讶地看着他们夫妻。 她们听到了什么？ 夫人居然知道怎么预防天花。 预防两个字她们当然听懂了。 就是防止得天花。 大魏不止一次发生过天花瘟疫，别国同样发生过。 从来没有人能彻底治好过天花，每次都要死很多人，有时一个村一个村的直接烧了，那场景，简直惨绝人寰。 可是只有这么做才能阻止瘟疫的蔓延。 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成了失去亲人的孤人。 孩子没有爹娘，夫妻成了鳏寡，老人没有依靠。 余元筝把大宝也放到上官子棋的怀里。 三个孩子一起挤在他的怀里，满了，装不下啊。 ”夫人打算什么时候能给孩子们把你说的预防给做了？”既然知道了夫人有这个本事，当然要给自己的孩子第一个预防上。 “等父王和母妃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吧，还有小妹呢。”余元筝从紫月手里把小梦瑶接过来。 结果看到小家伙开始打哈欠了。 第219章 九成把握 “小妹瞌睡了。” 奶娘惠珍一听，上前一看，接过，稍哄了哄，小郡主就睡着了。 而上官子棋怀里的三个还兴奋得不得了。 他把两只胳膊环成圆形，让三个孩子在他怀里打闹。 这种体验全京城也就他能有。 无奈又快乐的体验。 次日，余元筝带着孩子来主院请安。 小郡主正在吃糊糊。吃得满嘴都是。 几个孩子都按余元筝的要求。 六个月后就开始添加辅食，八个月开始辅食逐渐增加，一岁前断奶。 另外再加上牛乳或者羊乳。 九个月的小郡主吃得很欢。 余元筝上前弄了一点尝尝。 “母妃，这糊糊里加了糖？” “是啊，不加，她不吃。这么小，居然就挑食。”王妃宠溺又无奈的语气让人哭笑不得。 “如果孩子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现在小妹正是长牙的时候，最好少吃。用盐就可以。”余元筝建议道。 “嗯。之前试过，不过已经半个月没给她吃过带盐的糊糊，说不定她又变了口味。” 两人聊了一会儿孩子，余元筝把王妃拉进里间。 “母妃，我们又找个借口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如何？”余元筝小声说道，但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这么喜欢乡下？”王妃觉得这儿媳妇好像很不喜欢在王府里住。 成亲以来，好像儿媳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 这是野惯了？ “现在是五月，天很快就会热起来。乡下鸟语花香，还有各种绿色庄稼，鸡鸭鹅叫，多有趣。” “说老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王妃可不信这话，这个儿媳做事都带着目的的。 “母妃就是聪明。” 余元筝把头凑到王妃耳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听得王妃眼睛大睁。 儿媳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这要是真的，那全天下的百姓都会把儿媳供为神灵般的存在。 “你有几成把握？”王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九成。”余元筝肯定地点头。 九成和十成没什么区别。 没有哪个大夫会用十成来给病人保证。这点王妃很清楚。 王妃听了激动得抓住儿媳的手，抓得很紧。 “筝儿，什么时候能让你的神医之名公之于众，你这一身本事困在内宅太可惜了。”王妃发出由衷的感叹。 她是大魏人，又是荣王妃，当然和荣王一样把大魏百姓放在心里。 儿媳有这个本事，她当然希望能惠及百姓。 “直到现在也没找出害夫君的人，大皇子现在也还没想站起来，只能再等等吧，儿媳感觉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余元筝看到王妃激动的样子，有点羞愧，她没有那么大的家国情怀呀。 “母妃把你义母也叫上，可好？”王妃提了个小要求。 她的好友也有一个和小闺女差不多大的儿子呢。 “行，没问题。先去庄子上，儿媳还得先试试，儿媳只是知道方法，还从来没有试过。” 前世都是直接打的预防针，哪里还用什么牛痘这么落后的方法。 “好，母妃这就写帖子。你义母肯定很高兴和我们一起去。”王妃说风就是雨，马上行动。 “义父是不是还没回来？”余元筝随口问一句。 “没有，他和瑾瑜都还在找铁箱子的路上，还有丞相家的大公子。” “哦。” 余元筝不理解父王的决定，为什么要让这场战争打起来。 她不懂军事。 经过三天的准备，王府始出好几辆马车，南华县主送出门。 王妃不用管中馈，感觉想去哪儿去就哪儿，真方便。 南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她也没什么好指手画脚的。 出了城门，就看到靖王府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 只打了声招呼，继续前进。 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庄子上。余元筝感觉很亲切。 杨庄头早就等在庄子门口迎接。 “爹，娘。”杨运生跑在最前面，老远就看到他娘抱着自己的孩子也等在庄子门口。 自大公子回来，他就到大公子跟前听差，已经半个月没见自己的孩子，他也想得慌。 “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小心大公子对你有意见。”杨庄头骂一句，然后上前见过各位主子。 “见过各位主子，庄子已经收拾好。现在正是初夏季节，庄子里有很多蔬菜正长势喜人，这时候来最合适。” 余元筝一听，更满意了，她就喜欢吃刚从地里摘的新鲜蔬菜。 再次来到春光明媚的地方，心情都无比美妙。 “杨叔，塘里的鱼能捞几条上来吗？中午我想吃清蒸鱼。”余元筝还没下马车呢，就开始点菜了。 “大少夫人喜欢，一会儿小的就让运生去打几条上来。”杨庄头对余元筝那是有求必应。 “爹，我现在就去。”杨运生怀里抱着儿子，走过来就听到他爹的话，很积极，然后把孩子往脖子上一架，打鱼去了。 余元筝没想到当时她施恩给这一家人，赢得了他们对自己的感恩和忠诚，什么事都以她为先。 安顿好，灵萱郡主才有机会跑到余元筝面前叽叽喳喳。 “元筝嫂嫂，什么时候我们再去山上打些野果回来？”她还记得去年的糖炒栗子。 “傻姑娘，现在是五月，哪有野果？果子秋天才有得吃。”余元筝好笑地摇了摇头。 “哦哦哦，怎么突然就犯糊涂了，肯定是被小弟给闹得，脑子不灵光了。” “哈哈，关你小弟什么事？又不是你带孩子。”余元筝真服了她，找借口找到不会说话的弟弟身上。 “你不知道，家里没有别的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他就喜欢粘我，搞得我每天都要换几次衣服。”灵萱郡主说着抱怨的话，但脸却是笑着的。 “那说明你很会逗孩子玩。他才会那么喜欢粘你。” “是这样吗？”她想了想，“好像真是的呢。我母妃只知道给他做衣服，给他递个玩具，逗一逗，连个鬼脸都不会做。”灵萱郡主又开始吐槽她母妃不活泼。 “你和你弟才差十几年，你母妃和你弟差了快四十年，你母妃肯定是温柔恬静，而你是咋咋呼呼。” “谁咋咋呼呼了，我不就是喜欢逗着他玩吗？” “这就对了，你多和你小弟玩，以后他和你最亲。” “那是。”这句话让灵萱郡主最喜欢。 “对了，你的婚事定了吗？”余元筝出去半年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关心一下好友的婚事呢。 “还没有。”说到这个灵萱郡主就红了脸。 小姑娘一说到婚事，就忍不住害羞。 “怎么回事？之前我不是建议你，让你哥去问问那男子的吗？” “我哥问了，可是他不愿意。”灵萱郡主害羞的脸慢慢白了两分。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男子到底是谁，能告诉我吗？说不定我能帮你分析一下。” 余元筝也希望自己的好友加义妹能有个好姻缘。 第220章 两对闺蜜私聊 “是丞相家的大公子。”灵萱郡主扭捏着说了出来。 她现在已经快十七岁，比两年前又成熟了些，尤其经过她差点失去母妃那件事，她突然就长大了很多似的。 “你怎么看上他呀？那小子没个正形。”余元筝想不明白。 然后再仔细一想，那小子很外向，又很会玩闹，看着一点都不沉稳，但和他生活在一起，两人肯定不会寂寞。 又是丞相府，门当户对。 不对，那小子为什么不愿意呢？ 难道就是因为门当户对？ 以她看多年网文的经验，权臣很容易遭皇上忌惮。 如果娶儿媳妇，又是选权势更大的，那这不就是结党营私了？ 靖王爷可是皇帝的同母胞弟。 要是两家结为姻亲，皇帝肯定会多想。 但现在大魏的皇帝给她的感觉好像不会这么多疑吧？ 不行，这事还是问问夫君比较好。 她才只见过皇上几面而已，哪里知道他什么性子。 “嫂嫂，我就觉得他好，和他相处很欢乐。 我最不喜欢那些自命清高的贵公子，我更不喜欢那些冲着我身份来的公子哥。 而赵公子既不清高，也不故意讨好我，只是和我哥交好，每次对我都很有分寸。” 灵萱郡主说了几个优点，越说那眼睛越亮。 “既然你觉得他好，那我帮帮你，要不要？” “要。” “你母妃知道吗？” “知道，可是母妃也不太赞成我嫁进丞相府。” 靖王和靖王妃大概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靖王是皇帝的同胞弟弟，当然也是嫡皇子。他要是有个什么想法，万一事成，朝臣们也不会有太大意见，反正都是一母的兄弟，都一样。 “好了，你只要心意不变，而赵公子只是因为两家条件的原因，我可以帮，但如果他心里本就没你，那就算了。” “谢谢嫂嫂，嫂嫂最好了。” 中午余元筝如愿吃到清蒸鱼，鲜美多汁，真好吃。 她一个人就吃下大半条。 下午，王妃才把靖王妃叫来说正事。 余元筝带着几个孩子，灵萱郡主抱着弟弟到小河边玩去了。 两个闺蜜正好聊聊心里话。 她们两人也很久没一起这么轻松地聊过天了。 “雨烟，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请我来这乡下散心，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王妃只是在信里说约她一起来乡下散心，没说别的。 反正靖王和大儿子都不在家，她当然毫不犹豫就带着女儿和小儿子一起来了。 “没有不开心，我现在有儿有女还有三个孙，能有什么不开心？” “也是啊，你是娶到了一个好儿媳妇，我家那小子到现在也没有定下来，真是愁死个人。现在还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一说起儿女婚事是每个母亲最操心的事。 “急什么，他还不到二十，大皇子都二十三才成亲，好姑娘要慢慢挑，说不定他自己挑好了才来告诉你，你只管下个聘就行了。”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不说他了，你真是到乡下来玩，看风景的？”靖王妃可不这么单纯地认为。 “这么聪明。的确有一件好事要和你分享。不过这事也有一定的风险，看看你是否愿意参与。”王妃带着几分神秘的说道。 “哦，什么好事？快说来听听。”靖王妃一下就被勾起了兴趣。 王妃手一挥，把伺候在身边的下人都打发出去。 靖王妃也给身边的两个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人都走出去后，王妃才悄声和靖王妃说了余元筝有办法预防天花的事。 “此话当真？”靖王妃听了惊得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筝儿居然有本事预防天花？ 她的医术到底高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她的心狂跳不止。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人间的悲剧将减少多少？ “你也别太激动，筝儿说她还没试过，她只是知道方法，先试试，等成了才在我们身上实施。”王妃拍了拍好友的手，让她控制住激动的情绪。 “好，好！”靖王妃还是激动地回握住王妃的手。 两人相视而笑。 “雨烟，你不知道，五年前靖王领了差事去南边儿。 他一直没告诉我，其实就是领了抗疫的差事去的。 那一次就是天花。那次死了一万多人。 烧了好几个村子才把疫情阻挡住。 后来靖王回来才讲给我听。 我还没亲眼看到，就听他讲讲，这心里就难受得无以复加。 他说每一天都要烧几百具尸体。 还好他带去的兵都是得过天花的，不容易被传染。 他居然没考虑他自己，这要是传染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过？ 幸好他知道保护好自己，没有被传染上。” 说起那件事情，靖王妃身子都有些发抖。 这事王妃当然也知道，只不过荣王府没有人参与，也只是从丫鬟们的嘴里听到了一些描述，没有那么深刻。 可以想象那种惨绝人寰的情景。百姓求救无门，等死的绝望。 “这事真的要是试验成功了，那筝儿就是大魏所有百姓的恩人。只是筝儿神医身份到现在也还是保密的。她是怎么打算的？” 靖王妃作为皇家人，自然也是为百姓考虑为先。 “害子棋的凶手到现在也没找到，她说等把那个人揪出来，就考虑把她的这层身份公开。 估计应该也要不了多久了。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说能够预防天花，也不照样过了，不差这点时间。”王妃当然站在自己儿媳妇这边。 “说的也是。那需要我帮什么忙吗？”靖王妃想到自己享受了义女这么多帮助，她也想出点力。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等她回来我们问问？” 此时的余元筝，领着一大群人走在乡间小路上，像小山坡那边而去。 此时春耕生产已经结束。 牛已经全部空下来。 远远的，她就看到山坡上有很多放牛娃正在放牛。 “夫君，郡主，走，我们去山坡上看牛去。”余元筝准备开始工作。 第一步当然是要挑合适的牛。 也不知道这个庄子上的牛有没有符合她要求的？ 不是随便挑一头牛都可以，一定要挑得了牛痘的那种牛才有用。 “嫂嫂，牛很危险的。它发起脾气来，会向我们冲过来，你不怕吗？”灵萱郡主对牛有天生的恐惧感。 牛的体型那么大，一个甩头，一个喷鼻都让她害怕。 “你不惹它，它就不会攻击人。”上官子棋解释道。 “咦，你一个王府贵公子居然还知道牛的脾气。你是不是乡下长大的？” 余元筝都不知道牛是什么特性，没想到夫君居然了解得这么清楚。 第221章 第一次骑牛 “呃，我对马熟，都是牲口，应该差不多。马惹急了也会伤人。” “说得有道理。”余元筝认同。 大家一起上了小山坡，放牛娃们看到这么多人来，也不怕，而且他们都见过。这是庄子上的主家。 余元筝还看到有两个放牛娃还骑在牛背上，这个体验她从来没有过。 感觉有点痒，也想试试。 再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装束，裤装加外裙。 可以哦。 “夫君，我想骑一下牛。”余元筝舔着脸来到上官子棋旁边，要求。 他现在还装残疾，不能护着她上牛。 她要去骑牛，他肯定不支持，所以讨好一下。 “春雷。” “属下在。”春雷立刻应声上前。 “你家大少夫人想骑牛，你护在旁边，助她上去。”上官子棋吩咐道。 “是，主子。” 余元筝听了吃了一惊，这么好说话呀？ 这也太宠她了吧。 不过他这么纵容她，感觉很不错哟。 春雷就找了一头正被一个小孩儿骑着的牛，把他抱下来，把那头牛牵了过来。 “大少夫人，请上牛。”春雷直接蹲在牛的身侧，让余元筝踩在他的肩上爬上牛背。 余元筝看他的动作，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这请上牛听着怎么这么怪呢？一般都是请上马。 不过她确实是上牛。 “夫人，你不是想骑牛吗？上！”上官子棋微笑着鼓励她。 得到他的鼓励，余元筝又跃跃欲试起来。 “紫月，姜花，扶着我，我要上牛了。”余元筝豪情壮志。 两个丫鬟扶着她踩在春雷的肩上，春雷身子慢慢站高，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她骑上了牛背。 牛背上暖暖烘烘的，骑着还真舒服。 一下子俯瞰所有人，这感觉好特别。 “春雷，把牛牵着走两圈儿。”余元筝兴奋地叫道。 这是她人生最特别的一次体验，她从来没骑过牛。 这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她也做了一回牧童。 春雷牵着牛就在山坡上走了几个来回。 那些放牛娃一开始还不敢靠得太近，看到余元筝如孩子般骑牛，个个都兴奋地跟在后面看热闹。 余元筝兴致很高，还唱起了牧歌：乡间的小路。 等她高兴唱完，居然看到所有人都静静地听她唱歌。 “小姐，您唱得真好。”跟在旁边的紫月夸赞。 “那是，今儿我真高兴。春雷，骑马难不难？”余元筝过了把瘾，想到另一个问题。 她来到这里已经快两年了，每次都是坐马车，从来没有想过要骑马。 坐马车哪有骑马来的快意人生。 此刻，她生出想学骑马的冲动。 这牛被人牵着走，太温顺了，一点都不刺激。 “回大少夫人，骑马和骑牛完全两回事。牛比马温顺很多，也没有速度。马是要奔腾的，一跑起来颠得人很难受，没有技巧，根本骑不了。”春雷如实回答。 “你说我想学骑马，能不能学会呢？” “如果用心学，肯定能学会。但首先要熟悉马的脾性。” “哦，改天你教我骑一下马。说不定哪天就需要我自己独立骑马。技多不压身，会总比不会好。”余元筝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如果您下定决心学，属下一定负责教会您。”春雷都不问问大公子同不同意就一口应承。 在他心里大少夫人的地位比大公子的地位还要高。 “可是这庄子上没有骑马的地方。”余元筝有些遗憾，这里都是良田，小山坡，小河边。 “离此大概十里左右，有一个跑马场，是专为京城的公子哥们玩乐的地方，如果大少夫人想学，可以去那里练习。” “太好了，过几天咱们就去。” 余元筝拿定主意。 来到大魏哪有不学骑马的？ 这可是这个时代的主要交通工具。 她想她应该并不怕马的速度，前世她可是会开车的，高速路上开150km/h，又不是没有开过。 回到上牛的地方，灵萱郡主兴奋地跑上前。 “元筝嫂嫂，是不是很好玩？我也要骑，我也要骑。”灵萱郡主只差没手舞足蹈。 她看着余元筝骑得稳稳当当的，感觉应该很好玩。 “你会不会骑马？”余元筝真不知道灵萱郡主会不会骑马，所以有此一问。 “不会。我本来想学的，母妃不同意，父王和大哥也不同意。所以我长这么大都没骑过马。每次出门都坐马车，好无趣。”灵萱郡主抱怨道。 “哈哈，你母妃是想把你培养成标准的大家闺秀。你看哪个大家闺秀会骑着马满大街跑的？” 余元筝一想就明白了，京里的贵女们除了一些将军家的女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会骑马，其他人都不会。 “好了，让你也体验体验。春雷，你再帮帮郡主吧。”余元筝大方地把春雷借出去。 春雷如法炮制，把灵萱郡主也送上了牛背，牵着走几圈。 “夫人，过瘾了吗？”抱着大宝的上官子棋温声问道。 “骑牛并不过瘾，走得太慢了，一点都不刺激。夫君，我想学骑马，可以吗？”余元筝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副乞求的表情一览无遗。 “好！”简简单单一个字，又直击余元筝的心灵。 这夫君真是有求必应呀！ “夫君真好，表现不错，可以多给你一些奖励。” 至于是什么奖励，不言而喻。 上官子棋垂下眼睑，伸手牵了余元筝的手，在手里捏了又捏。 他心里的甜蜜无人能理解。 他的妻是天下最好的妻，无人能比。 夫人的要求他怎么舍得拒绝？ “哎呀，只顾着玩儿了，都把正事儿给忘了。” 余元筝挣脱上官子棋的手，围着山坡上的牛一头一头地看。 十几头牛她一头也没放过，全部都认真看了一遍，可是居然没有一头符合她要求的。 这些牛每头都是健康的，根本没有长牛痘。 牛在古代都很宝贝，估计主人家都照顾得非常好。 失望地摇了摇头，回到上官子棋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大宝。 “怎么了？”上官子棋见她失望的表情，问道。 “这些牛都不符合要求。” “你想要什么样的牛，让杨叔帮你找，他对这一带很熟。”上官子棋建议道。 “嗯。” 这时灵萱郡主骑在牛背上被春雷牵了过来。 那脸上兴奋的表情，红扑扑的，好像尝到了人间美味似的。 “元筝嫂嫂，没想到骑牛这么好玩，我们明天还来骑，好不好？”灵萱郡主冲余元筝挥了挥手。 结果就她这一挥手出事儿了。 第222章 接种牛痘 牛踩到一块泥土比较松，前蹄滑了一下，把灵萱郡主一闪，直直从牛背上滑了下来。 眼看就要乐极生悲，春雷反应非常快，一个跨步到侧面，就拖住了灵萱郡主的脚，又把她稳稳的推回牛背上。 吓得她直拍胸口。 “哎呀，好险。春雷，等会儿回去，本郡主赏你十两银子。” “谢郡主赏。”春雷很大方的接受。 又给自己娶媳妇攒了一笔钱。 这是大少夫人每次赏他最爱说的一句话。 玩了一下午，两个女人玩的都很开心。 余元筝也没忘了自己的孩子们。 也让几个护卫把孩子们也抱到牛背上，体验一下骑牛的感觉。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而看客上官子棋整个下午微笑的脸就没有收过。 看到妻子和孩子们玩的这么开心，他的心也无比的幸福安宁。 这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妻子和孩子。 回到庄子上，上官子棋就让清风去把杨庄头叫来。 然后余元筝就形容了一下她要找的牛是什么样子的。 “大少夫人放心，小的保证给您找到。”杨庄头很荣幸的领了这个差事。 第二天他就亲自把周围的几个庄子都跑了一遍。 周围的这些庄子都是京里各个勋贵人家的庄子，里面养了不少牛。 当天他就牵了两头牛回庄子。 余元筝得到杨庄头回来的消息，立刻跑来看他牵来的两头牛。 “杨叔，你真行啊，一天时间就找到了两头，这正是我需要的牛。你是花钱买回来的，还是借回来的？” “回大少夫人，是买回来的。”杨庄头恭敬的答道。 “不错，不错，这两头牛就养在庄子里。” 这两头正好是母牛，刚刚奶过小牛仔，最容易长牛痘。 有了牛痘，就等于有了疫苗。 次日，余元筝就打算开始试验。 为了谁做第一个实验者，大家还争了好长时间。 “夫人，就拿我做实验吧。”上官子棋第一个报名。 “大少夫人，还是属下先来吧。”清风和明月同时请求。 怎么能让大公子先来？他们这些属下是干什么吃的？ 大公子要是有个万一，他们难辞其咎。 “筝儿，要不我先来吧？”靖王妃居然是女人中第一个报名的。 她请余元筝医治过，知道她的医术，所以她非常放心。 灵萱郡主莫名其妙，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神医就是余元筝。 “母妃，你们这是做什么呀？”灵萱郡主好奇的问道。 “哎，你元筝嫂嫂得了一个秘方。给我们身上种痘，能预防天花。她要让人先试验一下。”靖王妃解释道。 “真的？我来，我来。”灵萱郡主一听，积极要求。 大家争来抢去的，余元筝看的好笑。 “行了，大家都不要争抢，就让夫君最先来吧。你们放心，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等他试验后，再给你们每一个人都种上。”余元筝直接拍板决定。 确定了人员，余元筝就开始动手。 让几个护卫控制住一头牛，让它不要乱动。 直接在牛肚下的一个牛痘上割开一个小口子，挤出里面的脓液。 用自制的棉签蘸了点，再在上官子棋的胳膊上画一个小小的伤口，把脓液抹上，就这么简单。 过了四天，上官子棋发起了低烧。 肩膀上的小伤口红肿起来。 又过了一天开始发高热。 余元筝估计有38~39度。 不算特别严重。 又过了三天，烧慢慢退去。 身上起了一些小小的疹子和水泡，余元珍弄了一些药水抹上，几天就消了下去。 整个过程余元筝都让上官子棋不和任何人接触，把他单独隔离在一个房间里。 而她自己也全副武装。 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被传染。 前后还不到半个月时间，上官子棋就恢复到正常状态。 所有人都时刻盯着他的反应。 这可是天花，没有人不怕。 刚开始他出现疹子的时候，王妃还非常担心。 看着和人们描述的出天花特别相似。 担心的晚上都快睡不着觉。 儿媳妇多次安慰，说不会有事的，她也放不下心。 直到上官子棋慢慢好转，她才把一颗心放下。 整个过程余元筝都仔细记录他的每一个反应。 她感觉有个事情可能做错了。 按说不应该有这么严重。 大部分人只是发发低烧，稍微休息两天就能缓过来，可是他却发到了高热。 夫君的身体素质不差的，抵抗力很好才对。 想来想去，唯一就是用量的问题。 她当时只顾着往伤口上抹脓液，没有控制用量。 有了这个教训，接下来她就要注意量的问题了。 “好了，我正式宣布，从现在开始，你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受天花传染了。”余元筝高兴的向所有人宣布。 “元筝嫂嫂，真的吗？”灵萱郡主有点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不过也不是100%，如果天花病毒变异也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余元筝也没有把话说的非常满，谁知道天花病毒会不会发生变异呀？ “啊，什么是变异呀？”灵萱郡主没有听懂。 “变异呀，就是天花病毒的内部结构发生了改变。就像人从男人变成女人。就是最大的变异。” “哦。”灵萱郡主还是比较茫然的表情。 男人怎么可能变成女人。 “好了，夫君的接种算是成功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所有人都要接种。”余元筝宣布。 “元筝嫂嫂，我先来。”灵萱郡主还是最积极的一个。 余元筝并没有先拿孩子做第二批试验品，而是让护卫们做了第二次试验品。 这回她控制了用量。 护卫们只发了三天低烧，就一个个生龙活虎了，连疹子都没起。 接下来就是女人们，包括她自己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 最后才是几个孩子。 丁慧娘把她的儿子也抱来一起接种，一共六个孩子。 给孩子们接种，余元珍还是多少有一点担心。 她事先准备了一些药物。要是有个万一，还能用药物控制一下病情的严重程度。 现在大人的身上都已经有了抗体，孩子们在接种过程中就不用她一个人照顾，而是大家一起照顾。 六个孩子全部都在肩膀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划的很小，除了小郡主哭了两声，其他几个孩子连哭都没哭一下。 考虑到孩子比大人小了很多。余元筝在用量上更加控制的很严谨。 结果六个孩子第二天就开始发起了热。 丁慧娘的儿子杨诚只发了低烧，他年龄最大，可能抵抗力好些。 王府的四个孩子温度稍高一些。 可是靖王府的小公子却烧的有些高。 把靖王妃和灵萱郡主急得要死。 “筝儿，为什么每个孩子的反应都不一样啊？” 靖王妃看着孩子烧的通红的脸，心里焦急万分，生怕有个万一。 第223章 无师自通选马 “林姨，不用担心。 每个孩子的身体情况不同，所以表现不同。 小弟弟应该是体质弱一些。 以后多让他爬，也不要管地上干不干净。太干净不一定是好事。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与环境融为一体。 我们生活中有很多看不见的病毒，我们时刻都在感染，但为什么我们没有生病迹象，就是因为我们人体产生了抗体，就像我给大家种痘的性质是一样的。 小弟弟，可能你们保护得太好，让他自身产生的抗体不多，所以抵抗力就弱了。” 余元筝耐心解释，但靖王妃有没有听懂她就不知道了。 靖王妃仔细咀嚼了一下余元筝的话，听懂了一部分，就是孩子的身体太弱，以后要多给他锻炼，这个她明白。 的确，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疙瘩，当然照顾得很精心，连一点点磕碰都心疼不已，更别说让他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余元筝给小弟弟用了点药，控制体温。 小家伙们身体不舒服，整个院子老充斥着孩子们的哭声。 把照顾的大人们累得够呛。 不过三四天后，一个接一个地精神起来，就连靖王府的小弟弟也能吃下粥了。 也愿意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大家才彻底把心放下。 余元筝只是给大家接了种，但还会不会感染天花，这个就没得验证了。 谁也不希望有这个验证的机会。 那就意味着爆发了天花瘟疫，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他们来庄子上的重要事情已经办好，余元筝就又空闲下来。 孩子有这么多人帮着一起照顾，其实她并不需要多时刻看着，也不需要她什么都亲力亲为。 这就是大家少夫人的好处。 而上官子棋却每天都很忙。 生意做大了，要他处理的事情就多了。 不说每天，但隔几天就有信来要他拿主意。 何掌柜在外，与他长期保持着联系，他们之间还有飞鸽传书。 边关已经准备开战，供应军队的药物也增加了不少。 六月初一，天气晴朗。 在余元筝意识里，今天是儿童节。 她又想带孩子们出去玩，其实就是她想出去玩。 “夫君，之前你可是答应我，同意我学骑马的，今天正是个好天气，咱们去春雷说的那个马场，怎么样？”余元筝兴高采烈。 上官子棋见她那兴奋的样子，微笑着点头。 得到同意，那就说走就走。 灵萱郡主更积极，上次说过后，她就让人给自己和余元筝都准备了骑马装。 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两位王妃见年轻人去玩，还带着孩子。 她们两人一商量，也跟着去，就当去帮他们看孩子。 到了离庄子十里外的跑马场。 这还是余元筝第一次见这种大型的跑马场。 到了马场门口。 马场管事早已等在大门口。 “见过荣王妃，靖王妃，......”马场张管事一一见礼。 没想到今天马场能来两位王妃，而且还是两位身份最高的王妃。 “免礼，我们只是来玩玩。”王妃微笑着放眼四处看看。 这个马场还是原来的样子，有人管理，还有马出租，还有凉棚。 还是十几前年，王爷带她来过。 靖王妃也如王妃一样把全场扫了一遍。 她也是靖王爷带着来过，两人同感。 连管事都还是那个管事，姓张。 “夫君，怎么除了管理的人，一个来玩的都没有？“余元筝很奇怪。 这不是给京中的贵公子玩乐的地方吗？ “我的夫人要来玩，当然要清场，我让清风提前来包下了整个跑马场。”上官子棋很豪气地说道。 “你居然这么会花钱。我们好像还没赚多少钱吧？”余元筝说着埋怨的话，但心里去很美。 有钱就是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夫人放心，你夫君还没穷到这点钱都没有，把这个跑马场长期包下来都没问题。”上官子棋说得轻描淡写。 “那倒不必。别人要想玩都没地方。”余元筝还没豪横到那个地步。 公共场所就要发挥它公共娱乐的作用，这叫资源共享。 “张管事，带跑吧。带本公子去给夫人挑一匹好马。”上官子棋吩咐站在一旁的马场管事。 “好呢，大公子请随小的来。”张管事很殷勤。他又安排了两个小厮伺候在两位王妃跟前听差。 灵萱郡主也立刻跟上余元筝。她也要挑一匹温顺的马，让子棋哥哥给掌掌眼。 上官子棋在十一二岁的时候经常呼朋唤友到这里来骑马。 和这里的管事也很熟。 这个马场其实是内务府的，皇家安排人管着，收的钱可是要上交给皇上私库的。 皇上的开销是最大的，后妃要赏，大臣要赏，勋贵要赏，都要从他的私库里出。 所以皇上也需要很多产业来供他花销。 来到马棚，余元筝和灵萱郡主一匹匹看过去。 “元筝嫂嫂，你会看马吗？”灵萱郡主看到这么多马，可是她看每一匹都差不多，除了高矮胖瘦不同，其它的她根本看不出来。 “我也不会，但我能看出哪个最精神。” 一个人健不健康，看他的精神状态就知道。 她想，马应该也是一样的。 “夫君，这匹怎么样？”余元筝看了十几匹，看中一匹枣红色的马，高大，威猛，打个响鼻声音也很大，而且还是匹公马。 要骑就要骑好马。弱小的，她反而不喜欢。 “夫人，你的眼神真不错，这匹马是匹年轻的壮年马，而且从它的蹄子也能看出，脚程很不错。” “呀，我居然是相马高手，一下就选出一匹不错的马。” “但是，夫人，你一个从来没骑过马的人，根本驾驭不了它。它的性子应该比较烈。”上官子棋打击道。 “啊？” “不过，夫人想骑这匹，也没问题，为夫带着你一起骑。”上官子棋又来了一个转折。 “你带着我骑，我怎么能学会呢？”余元筝可不相信，被人带着还能会学骑马。 “试试，你就知道了。”上官子棋很有把握的样子。 “瑾萱妹妹，你就选那匹就好，让春雷先牵着让你适应一下，然后再让春雷教你怎么骑。”上官子棋又给灵萱郡主选了一匹。 那天春雷答应要教余元筝骑马，他怎么可能让一个护卫专美于前呢？ 直接给春雷安排上活，就没他教夫人的机会了。 听了主子的话，春雷把那匹弱弱的小母马牵出来，请郡主上马。 而清风则去把那匹高大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夫君，这马这么高，你要怎么上马？”余元筝玩味地看着上官子棋。 装残坐在轮椅上，看他怎么上马，总不能让护卫们抬他上去吧，那太丢人了。 第224章 学会了骑马 只见上官子棋自己把轮椅向前转了两圈，然后双手一拍轮椅，整个人就弹飞起来。 然后再落下时，已经稳稳地坐到了马背上，让马一惊，就要发脾气。他立刻勒住缰绳，轻拍了拍马脖子。马只踢了踢前蹄就安静了下来。 看得余元筝大张着嘴，有功夫就是好。 这都行。 清风把轮椅推开。 上官子棋把手伸向余元筝。 “夫人，请上马。” 这就对了，是上马，不是上牛。 余元筝很兴奋地把手放到他手心。然后上官子棋一提，她也飞起来了，回过神时，她已经坐到了上官子棋的身前。 “元筝嫂嫂，好帅气。我也要早点嫁人，找个夫君带我。”灵萱郡主一点不知羞地说出这句话。 引得几个护卫把耳朵关上，当没听见。 “哈哈，有志气。我等着喝你的喜酒。”余元筝听了放声大笑。 她还没笑完，身子向后一仰，马已经跑了起来。 直直撞进上官子棋的怀里。 她立刻稳住身子，感受速度带来的快感。 上官子棋一只胳膊圈住她的腰身，一手握紧缰绳，控制住马跑的方向，在跑马场里由慢跑再转为快跑。 “啊，这感觉才叫速度，骑马比坐马车爽多了。”余元筝迎着风大叫。 上官子棋见她适应的很好，又一夹马肚，再一甩马鞭。 马跑得更快了。 余元筝见过骑马的，知道马跑起来时，身子要向前倾，她也照做，感觉自己要飞起似的。 前世开快车绝对没这感觉。因为在车内，是没有风的。 而骑马最大的感觉就是风吹在脸上的那份爽快。 六月天，天气已经比较热，风吹在脸上和身上，凉快自不必说。那种洒脱和闯江湖的感觉特别浓烈。 她也看过金老先生的武侠小说的。里面的世界很让人向往。 “夫君，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闯江湖怎么样？”余元筝想一出是一出。 “好。”上官子棋又是宠溺的一个字，“等孩子们长大以后，我就带你去游历天下。” “嗯，我等着。” 上官子棋带着她快速跑了几圈，然后放慢速度，就在马上开始教她如何控马，如何与马建立默契。 再烈的马，只要是被驯服了的，掌握好了方法都是可以驾驭的。 有夫君在身后保驾护航，余元筝很大胆。 到后面自己控制缰绳，虽然跑得不快，但已经找到了感觉。 而经过灵萱郡主身边时，她还在学上马。 小母马，很温顺，随她怎么折腾都没意见。 好不容易在春雷的指导下上了马，一开始还是得春雷牵着马走一段，又小跑着让马走快点。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感觉，速度快了点，她又从马上掉了下来。 春雷还得把她接住，可不能真摔着她。 这样摔了几次，灵萱郡主也找到了方法。 春雷都快说得口干舌燥了，亏得一个护卫有这份耐心。 然后春雷又得到郡主口头上应允的十两银子赏赐。 余元筝驾着马越跑越顺，最后变成上官子棋是她的乘客。 等她跑过瘾，已是快半个时辰过去。 “夫人，好了，让马休息一会儿。”上官子棋见差不多，伸手握住缰绳让马停下来。 “嗯，等会儿我要自己骑。”余元筝感觉她已经会了似的。 其实她就是仗着身后有上官子棋在，她就放开胆子练习。 回到孩子们身边。余元筝随手抱起二宝举高高。 “二宝，娘亲是不是很厉害？”余元筝向孩子求表扬。 “凉，凉。”二宝蹬着小短腿，挥舞着双手配合。 余元筝把二宝的动作当表扬，在二宝脸上狠狠亲了两口才放过他。 两位王妃看到三个孩子在场上尽情挥洒，心情也很好。 抓周礼后已经一个多月，三个孩子都已经能走了。 但还是三宝走得最稳，两个哥哥走几步还会摔一跤。 休息休息，吃了点带来的东西。 又陪孩子们玩闹一阵，余元筝又有劲儿了，她想一天就学会骑马。 这回她让上官子棋给她选一匹温顺的马，她要从基础开始学起。 马上驰骋的感觉她已经体会过。 她要学自己上马下马。 这一点她就落后灵萱郡主很多。 春雷被郡主占着，夏雨被余元筝叫来当师傅。 夏雨教得很认真。 他演示了几次给她看，再让她按自己的要求上马。 马对于她来讲还是有些高，但为了学会骑，她的心态很好。 不停地一次次练习，腿没劲了才停下休息一会儿。 然后继续练习。 她的精神让夏雨都佩服。 一个女子能做到这样，真的很不错。 郡主早就不想动，坐在一边看她练习。 而余元筝练习了一下午，终于成功自如上下马，得亏这匹母马没向她发脾气。 练会了上马就练自己驾驶，这才是最终目的。 有了之前带跑的经验，她轻夹马肚，马就走起来了。 走了一圈，再轻甩马鞭，马跑了起来，但不快。 慢跑两圈，她又加快速度。 “哇，元筝嫂嫂是天才，只一一天就学会了骑马，我好羡慕啊。”灵萱郡主发出由衷的感叹。 上官子棋双眼追随着余元筝的身影，也露出满意的微笑。 余元筝有了强烈的兴趣后，接下来的十天，每天上午都要来跑马场跑一跑。 当然，灵萱郡主每次都陪着一起来。 两个女人一天比一天熟练。最终被春雷宣布毕业。 六月初十，她们两个刚跑完马回到庄子上，就看到靖王爷居然在，还有靖王世子。 “父王，大哥，你们回来了？”灵萱郡主看到半年不见的亲人，很激动。 “妹妹，听说你学会骑马了？”曹瑾瑜一来就问了母妃，妹妹去哪儿了。 “是啊，我和元筝嫂嫂都学会了骑马。哼，你们以前还不让我学，看人家子棋哥哥，主动教嫂嫂骑马。” “我们是怕你摔着。” “靖王叔，世子。”余元筝被拿来做比较，有点不好意思。 ”子棋媳妇，听说你又有好东西？”一看到这个义女，靖王心里就觉得有点别扭。 被她骗得别扭。 “是啊，您要不要也和我们一样？”余元筝笑着说道，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接种的事。 “好啊。”世子抢答。 那事母妃早就写信告诉他们父子。 但他不知道嫂子为什么知道那个秘法。 “子棋媳妇，到书房来，本王有事和你说。” 第225章 南蜀国有请 余元筝随他进了小书房。 “义父是刚回京吗？”余元筝关心问道。 “嗯。铁箱子真找到了？”靖王最想确定的就是这事。 他收到荣王给他的密信，说是不用找了，但明面上还是安排人在找，但不用那么拼命。 今早回到京城，他去了荣王府，结果王爷不在。 他们父子才到这里来的。 “是找到了，但父王说先保密。” “嗯。你们是怎么找到的？”他要知道具体细节，他在外奔波了那么久就拦了一个假的，气死人了。 余元筝就把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哈哈，敢情你是家中坐，它自己送上门。”听了整个过程，靖王爷被逗笑了。 同时也在想南蜀国什么意思，很快就想明白了。 也不能怪南蜀有这个野心，换作是他也会去抢。 “你能预防天花的事是真的？”靖王又问起另一件事。 “当然是真的，义父不信我吗？”余元筝俏皮一笑。 整得靖王很尴尬。 “你这孩子，居然拿义父开玩笑。” “嘿嘿。那时不是不得已嘛，本来我都打算说的，结果您想了个收我为义子的办法，所以我就不用说了。”余元筝有时想到这事，心里也好笑不已。 “好了，说正事。你能预防天花的事，最好也先保密，等你哪天身份公开了再拿出来。但不能让所有医者都知道是怎么做的，而是要做到只有我们大魏才知道这个方法。”靖王突然严肃道。 “为什么？”她没想明白。 “卖个好价钱。” 啊，这五个字，余元筝一听就懂了。 不是卖给百姓，而是卖给另两个国家。 想到能卖个好价钱，她就乐得脸上荡开愉悦的笑。 “义父，我要三成。”她也不贪心，三成就好。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靖王想不明白，荣王府还能缺了她的吃穿？ “养娃呀，我可是一下就生了三个。” 好吧，这个理由太强大了。引得靖王干瞪眼。 “到时本王会和皇上说。”他只能如此说，他还做不了主，但想到还有荣王爷一起，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多谢义父啦。您要不要接种？以后就不会被天花所感染。” “好。”靖王当然很乐意，他经历过天花的大灾难，非常清楚那有多可怕。 最多只能活一半，活下来的人全都一脸麻子。 为了阻断传染，有时不管有没有感染全都烧了。 太残忍了，可是没办法。 他们谈完话出来，余元筝就给两人做了接种。 已经有了经验，很快的。 知道用多少量，就不会像上官子棋那样高热几天，还出疹。 天快黑前，上官子棋才从作坊里回来。 只是他刚一回来，还没来得及和靖王爷父子说会儿话，他派去送南蜀国太子和公主的五个暗卫回来了，找到庄子上来。 高山带着四个人进来，一身风尘，一看就知道没休息过就来了。 “见过主子。”五人行礼。 “此行可还顺利？”上官子棋关心问道。 “主子，不太顺利。”高山实话实说。 “到书房来，我们再细谈。靖王叔，瑾瑜，你们也一起来吧。”上官子棋把他们也叫上，都是国家大事，他们当然听得。 几人进到书房，清风给每个人都倒了茶，高山五人如牛饮般一口就喝了。清风再倒，结果连倒了五杯，他们才感觉不渴。 可见他们一路根本没怎么休息地往回赶路。 “主子，我们当时在荆开城外大阴山杀的那批人是南蜀国二皇子刘德贤的人。 刘太子来了南蜀后，他就派人跟踪在刘太子等人后面，但又跟得很隐蔽，刘太子一直没有发现。 直到那天到了大阴山，他们趁刘太子对付沧澜国人时，才出手，想把刘太子一举诛杀在我们大魏。 结果刘太子和九公主跳崖，那批人并没有被我们杀干净，在远处还有两个望风的，一看到刘太子落崖后就退了。 等我们送刘太子进了南蜀，就听到有人在传刘太子已死，刘太子找到一个知府表明身份都被怀疑，同时我们也暴露了身份。 二皇子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安排人正等着刘太子自投罗网，引得几次追杀。以他是假冒的为由，杀了他。 我们只得快速隐藏起来。 刘太子和九公主身上都没有信物能证明身份。在大阴山的那场打斗中已经丢失。 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南蜀京城，才知道二皇子早已经结集他的外祖家控制了南蜀皇，并以临时监国的身份在处理朝政。 刘太子的太子府也早被二皇子控制，不得任何人进出。 幸好刘太子在京城还有据点，我们才得以安身。 然后悄悄联系他的外祖，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真以为他的外孙死在了南蜀国，早就告病在家。 当他得知刘太子是被二皇子暗害的，病很快就好了。 立刻联系各大臣求见南蜀皇。 属下把刘太子易容成一个大臣的样貌，随丞相大人入宫。 二皇子不可能把满朝官员在短时间都控制，所以丞相终于见到南蜀皇，但他已经被二皇子下了毒，身体已经每况愈下，眼看就要不行了。 但他还能说话， 他被太子的死给刺激得，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生病不行了。 刘太子当着几个朝臣和南蜀皇的面把易容去了，大臣们才知道二皇子的阴谋。 南蜀皇当场就招出皇卫要捉拿二皇子，但二皇子已经控制了皇宫的守卫，很快就在打斗中逃出皇宫。 直到我们走都没找到人，刘太子稳住朝局后，让太医医治南蜀皇。 可是太医只能稳住，但解不了毒，所以刘太子让我们快些回来，想让主子请神医出面，去一趟南蜀。 他会奉上五十万两诊金，还有两国友好贸易，和平百年的协议。” 高山一五一十把他们这一路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就这点信息，可想他们当时有多凶险。 靖王听了最后一句，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如果真能签下百年和平的协议，那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谁也不能保证南蜀以后会不会对大魏出兵。 如果有了这份协议，而且刘太子现在才二十八岁，至少他活着期间不会有战争。 “可是父王，义弟，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哪儿，子棋怎么请？”曹瑾瑜到现在还不知道神医是谁，傻傻地问道。 第226章 五十万两诊金太诱人 “子棋，你怎么想的？”靖王没理儿子的问话，反而想听听上官子棋的意见。 “这事，我作不了主，得她本人拿主意。”上官子棋看一眼曹瑾瑜。 这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过也说明靖王夫妻真的很维护他的夫人。 说保密就真做到连子女也一点不透露。 这对义父母真不错。 让瑾瑜知道也没关系，迟早是要知道的，相信他也不会乱说。 “清风，去请大少夫人来吧。”上官子棋吩咐。 “是。”清风出去。 很快，余元筝就进来了。 “你们讨论正事怎么把我叫来？”余元筝还很奇怪。 “有五十万两银子，你想不想挣？”上官子棋笑着说道。 自己夫人自己最了解，这个诱惑夫人绝对顶不住。 “什么？是哪个大户？”余元筝立马来了精神。 五十万，那得堆成一座小银山了吧。 “南蜀国的皇帝。” “啥？他怎么了？”余元筝的兴奋淡了不少，这钱可不好挣，还那么远。 “高山，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上官子棋向高山示意了一下。 高山又把他们去南蜀的经历又讲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余元筝陷入沉思。 这事可不太好办。那是被人下了毒，解毒她并不擅长。 她只善医。 也不知道他中的什么毒。 她只知道几种解毒的方法。 在没看诊前她不能保证。 “夫君你是什么想法？”余元筝拿不定主意。 “如果能救南蜀皇，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你是我大魏荣王府的人，就是大魏对他有恩。 以后两国之间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战争，这是功在当代的大事，是大魏百姓和朝廷求之不得的好事。 当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为夫不会勉强你。”上官子棋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希望妻子能出面，这是为百姓着想，但也尊重她自己的决定。 余元筝当然理解他的意思，换作她处在他的位置也会有这个想法。 作为荣王府培养多年的继承人，当然会以保大魏平安为己任。 而她作为他的妻子，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当然也要以百姓为先。 即夫妻同心。 “好，那我们就跑一趟，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救得了他，因为我不是万能的。”余元筝拿定主意。 “夫人，谢谢你。”上官子棋温柔地与她对视。 “元筝嫂子，你就是神医？”一直没说话的曹瑾瑜这才突兀地开口。 他听了这么半天，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曾元，元筝。 这两个名字再明显不过，这么久他们一直苦寻不到的曾元义弟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他怎么这么笨，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难怪子棋这么尽心尽力为神医开铺子，这就是在为他们自己开铺子啊。 “嘿嘿，义兄，小弟这相有礼。”余元筝双手交叠，一鞠躬。 “哈哈，好好好。只是你骗得我们好苦。父王，您和母妃是不是早就知道？”曹瑾瑜有些埋怨地看向靖王。 “此事你知道了，也不要再告诉别人，现在筝儿的身份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害子棋的凶手还没找到，大皇子目前还不想站起来。” “什么？子棋和大皇子的腿早就好了？”曹瑾瑜瞪大眼，他错过了多少消息？ “子棋，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他又报怨道。 “看你这咋咋呼呼的样子，能管得住嘴？”靖王瞪了他一眼。 “父王，这么信不过你儿子？放心，儿子心里有数，妹妹我都不说。她才是真正的咋咋呼呼。” “别小看你妹妹，她知道轻重。” “是是是。” “子棋，既然你们决定去，把瑾瑜带上吧，多个帮手。南蜀国的二皇子在逃，说不定你们会遇到危险。”靖王之所以让儿子知道余元筝的另一个身份，就是这个目的。 这个义女一定要护好了。她可是大魏的宝。 这事因为大皇子的原因，目前还不能让皇上知道。 所以他就要多尽些力。 “好。”上官子棋当然很乐意。此去路途遥远，就是路上就要花一个月时间。而且还是很顺利的情况下。 事不宜迟，下了决定，那就准备起来。 当天下午他们就收拾东西准备回京，都等不及看靖王父子接种后的反应。 余元筝把会出现的症状和他们父子讲了一下。 没想到两人根本不在意，那一点点反应都称不上病。 在回去的路上余元筝把要出去的事告诉了王妃。 王妃听了心疼不已。 ”哎，你们才回来没多久，这就又要出去，真是辛苦你了。一个深宅女子，却把两国邦交的事压在你身上，以后得向皇上多讨些好处。” 王妃握住儿媳妇的手，很舍不得。这一出去，不知道又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母妃，您不能这样想，您应该想着儿媳是给大宝二宝挣娶妻的聘礼和三宝出嫁的嫁妆。” “你这孩子，那都是多少年后的事，哪用得着这么早就开始准备。” “可是五十万两银子太诱人了。”余元筝还真是冲着钱去的。 那些国家大事，她反而不怎么关心，不在其位不谋其事。 “你呀。咱们王府不缺钱。” “是是是，但谁会嫌钱多呀？” 两人就这样瞎聊着进了王府。 当晚上官子棋就找王爷商量了此事。 王爷最近很忙，晚上很迟才回来。 王爷听了他的决定也很赞成。 现在不用把人大批派出去找铁箱子，王爷又给了他十个人。 现在上官子棋手里有三十个王府特意培养的护卫了。 反而世子手里没有。 这点上官子棋心里清楚。 ”你们去吧，棋雅院父王会派人看着，你不用担心。” 铁箱子在王府，自是要派人守好。 “父王不用派太多人，反而容易暴露目标，只要有两个人守着足够。” “嗯，你们路上小心些。照顾好你媳妇。” 次日，余元筝好好和孩子们玩耍了一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孩子们。 很舍不得，但只能想着以后多弥补。 第三日，两夫妻以出门继续寻医治腿，顺便寻找铁箱子为由离开了王府。 曹瑾瑜也以找铁箱子为由和他们一起出去。 护卫们分批出城，到下一个县才汇合。 三老爷派人跟踪，看他们去的方向是往西南方向，心里就有数了。 有一个假的就是往那个方向去的。他们应该是得到了消息，去追。 他得到这个回禀时，笑得意味深长。 第227章 大孝子 出了城，高山带来两个年轻人，。 “大公子，这位叫吴勇，这位叫邵阳，是刘太子安排跟着我们回来的，他们是太子身边的两位小将。 “见过上官大公子。”两人很有礼貌地见礼。 “大公子，我们皇上病得很严重，恐有不测。太子殿下交代，如果能快些尽量快些，怕皇上等不及。”叫吴勇的小将上前一拱手请求道。 “知道了，离京三百里后再加快速度。”上官子棋也怕夫人喜欢的五十万两银子成了泡影。 一群人继续前进。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坐马车，曹瑾瑜像护卫一样护在马车外。 余元筝感觉自己地位超然，用靖王世子做护卫，也没谁了。 第二天过了三百里。 “夫君，我也骑马吧，这样会快很多，做马车实在太慢。”余元筝感觉自己的骑术应该能长距离骑马。 “骑马很累的。”上官子棋怕她受不了。 “没事，我们赶赶路，等我受不了，又再坐马车。能省多少时间就省多少吧。”余元筝既然接了这趟活，当然希望能办成，不然这么大老远跑去干嘛。 此时她真怀念前世的汽车和飞机，可是只能想想。 “好吧。” 两夫妻又扮成神医组，戴上了面具。 不过神医又多了一个拜把子的兄长：曹瑾瑜。 他也戴上了面具。 马车直接以房资抵给客栈掌柜。 一行人轻骑出行，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如此紧赶慢赶，直到二十天后才到达南蜀国的都城，蜀京。 余元筝被累得够呛。 不过一路上，她的骑术真的提高不是一点半点，她感觉都能骑着马上战场杀敌的那种水平。 只是两腿之间好受罪。不过她有办法，在大腿上多缠了些布条，就好了很多。 刘太子早就派人等在京城外，一看到他们来，立刻把人接去太子府。 当刘太子再一次看到上官子棋时，看到他又戴着面具，还小惊了一下，都知道身份了还如此。 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不想以上官子棋的身份在南蜀露面。 余元筝见到刘太子时，和第一次见已经完全不同，一身华服，头戴金冠，气势和形象完全变了。 “见过南蜀太子。”余元筝有模有样的一拱手。 “曾神医，你能来，本宫非常荣幸。”刘太子对神医很客气，反而上官子棋还没这待遇。 ”好说，我可是冲着你给的诊金来的，你可不能食言。“余元筝大白话很俗，但也很坦荡。 ”放心，只要本宫的父皇能好，一分不少，就算没好，只要你尽力了，本宫也会给你十万两以答谢之前的救命之恩。“ “刘太子爽快。”余元筝很满意他的回答，一路上的奔波劳累值了。 在刘太子心里，余元筝才是真正救了他们兄妹的人。上官子棋只是运气，和神医结拜为兄弟。 要不要他也和神医结拜一下？ 这样，以后他也多一层保障。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各位，一路劳累了吧，先洗漱，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本宫再带你们入宫。” 刘太子很体贴神医。 太子府总管立刻开始安排。 上官子棋带来的人可是差不多有四十个人。 刘太子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让总管安排就是。 荣王府的大公子，手里怎么可能没人。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他对神医是真的上心，一路带这么多人护着。 上官子棋让余元筝好好休息。 而他洗漱后就要求见刘太子。 刘太子把人请到书房。 结果看到进来的是两个人。 一开始他就看到此人跟在他们身后，但他们没介绍，他也没问，以为是护卫。 “不知这位是？” 曹瑾瑜把面具一摘，那张英俊的脸露出：“见过南蜀太子殿下。” “原来是靖王世子，没想到你也来了，刚才怎么没表明身份？”刘太子出使过大魏，当然认识。 “本世子不是主角，就是个护卫。就无关紧要了。” “你与神医也很熟？”刘太子吃了一惊。 这神医出行，大魏京城两个这么有分量的公子护送。 看来他想把人留下的想法难以实现了。 “他是我父王的义子，本世子的义弟，她在我父王心里比我这个儿子还要得宠。” “哦！原来如此。”刘太子在心里大叹一口气。 这人才怎么不是他南蜀国人？ “刘太子，现在你南蜀国什么情况？”上官子棋问起正事。 那两个跟着去接人的吴勇和邵阳知道的实在太少。 “哎，当时多亏你派了五个兄弟送我们回来，不然本宫真的就要死在外面了。 在此多谢上官兄的帮助。“刘德昆起身向上官子棋深施一礼。 “好说。” “本宫回京后，想办法进宫见到父皇才把二皇弟的阴谋揭穿。 但他已经控制住了大半皇宫，父皇的龙卫数量有限，没能拦下他。 他在程将军父子的帮助下逃出京城后，本宫再派人追，已经失去了先机。 主要是本宫刚回到京城，什么都来不及部署。 父皇又命在旦夕，根本没多少时间给本宫准备。 不然本宫也不会冒险进宫，幸好父皇的龙卫还算给力。” 刘德昆说起那几天的事，也后怕不已。 要是他再迟几天回来，父皇就驾崩了，二弟控制朝局，快速登基，就算他回来也没用了，而且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可以不救你父皇。”上官子棋故意试探，说话也很大胆。 刘德昆却千里迢迢派人去大魏请人来救挡他登基的父皇，这就很有意思了。 “上官兄，本宫的父皇已经四十八，经过此次中毒，身子已经大不如前，还能活多久，谁也说不准。 我南蜀以孝治天下，本宫是皇子又是太子，这个表率一定要做好。让父皇能安心过完余下的日子是应该的。” 刘德昆把自己的孝心说得大义凛然。 上官子棋听了，点了点头，笑得意味不明。 刘太子很会做人嘛，都二十八岁的人了，很成熟老练也属正常。 反正皇帝也活不了多久，现在二皇子成了丧家之犬，他已经没有竞争对手，何不把这个孝道做足，赢得满朝文武的心。 皇帝的品行也很大程度决定臣子们的忠心程度。 “你做得不错。”上官子棋如长者似的来了这么一句，听得刘德昆心里怪怪的。 第228章 病情 上官子棋对刘德昆愿意花大价钱请医来治他父皇的行为中就判断出，他以后能成为明君。 明君好，明君才能正确处理两国关系，他的保证才管用。 与他签定的协议才能实施。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休息了一晚，余元筝累了这么多天的身体才得以恢复一些。 刘德昆很会做人，哪怕这么急，也知道长途奔波的人需要休息，不是一来就把人带进宫。 洗漱，吃了顿丰盛的早餐。 刘德昆现在监国，一大早要上早朝。 等他下了朝才来带余元筝三人一起进宫。 他的太子府其实就是东宫，和皇宫是连在一起的。 南蜀的皇宫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建筑恢宏大气。 只是道路两旁没有任何绿植，而大魏的却有。 进了南蜀皇蜀智帝的养心宫，早有太医院的周医正等在这里。 “见过太子殿下。”周医正看到太子来，立刻上前施礼。 “免礼，父皇现在怎么样？” “回太子殿下，微臣已经尽力，皇上已经出现全身肌肉颤抖，吐白沫，吞咽困难，呼吸也困难，再这样下去，皇上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周医正如实说道。 “比昨日又严重了？”刘德昆眉头紧皱。 “回殿下，正是如此。” 刘德昆走到蜀智帝的龙床边，面色哀戚。 “父皇......”刘德昆轻轻喊了一声，然后眼泪情不自禁就流了下来。 看得余元筝眼睛一睁，好会控制眼泪，真的是大孝子。 换作她，肯定做不到这么自然，得用点什么东西帮帮才行。 “昆.......昆儿，父皇.......恐怕不行了。这.......南蜀的江山.......就交给你了。”蜀智帝擅着声音慢慢说道。 他此时身子很难受，呼吸都困难得很，说几个字就要用力呼吸几口气才能再说。 说完这句话，他的嘴角就流出一些白沫。 这人，不管人前如何风光，当病了后，什么丑态都是一样的。 刘德昆立刻拿起一块帕子给他擦了擦。 “父皇，儿臣给您请来大魏医术最好的神医，他一定能治好您的。您一定要保重，儿臣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您多多提点和监督，儿臣需要您，朝臣们需要您，南蜀的百姓更需要您。” 刘德昆把话说得非常漂亮，带着万千的鼓励。 余元筝感觉他对他的父皇应该是真感情吧。 不像网文里写的什么天家无情。 哎，搞不懂。 “没.......没用了，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没办法。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蜀智帝已经不抱希望。 这些天他感觉离死越来越近，能活的可能性太小。 “父皇，人，儿臣已经请来，先让他看看再说吧。”刘德昆让开身子。 余元筝看清了蜀智帝。 憔悴自不必说，双眼无神，皮肤发黑，头发已经白了不少。 人还不算太瘦，估计以前比较胖，拖了这么久，还没瘦成皮包骨。 “曾神医，请。”刘德昆做了个请的手势。 余元筝还是面具罩脸，一副神秘莫测的高深形象。 “南蜀皇上，在下曾元，得罪了。”余元筝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就开始检查。 把脉，查看眼睛，看口腔，然后又用手按压病人的身体。 当按到肝脏位置时，病人痛苦地呻吟出声。 说明肝脏为了自我保护，每天都在不停地进行氧化、还原、分解、结合和脱氧等反应，将毒转化为无毒或溶解度大的物质，已经超过了它的极限。 所以病人才迟迟不见好转。 再加上太医开药解毒，是药三分毒，毒上再又加毒，肝脏哪里受得了。 “周医正，你们太医院是如何判断的？”余元筝检查完后，起身问站在一旁的周医正。 “我们太医院几位太医都认为皇上是中了一种蛇毒，但具体是什么蛇毒，无从知晓。皇上不是直接被蛇咬，而是口服进了胃，而且不是一次服用，而是分多次少量入腹，所以没有立即致死，而是让人慢慢衰竭。”周医正说出他们得出的结论。 “那你们是怎么治疗的？”余元筝进一步问道。 “我们只能开一些解毒的方子再配以针灸，没别的法子了。”周医正很无奈。 蛇毒本就很难解，一旦哪个被蛇给咬了，都是九命一生。根本没有对症的药方。 余元筝听了，点了点头，他们也没做错，只是蛇毒难解。 这事她当然知道，就是后世也有很多根本来不及的，直接毒死，等送到医院已经迟了。 抗蛇毒血清也不是万能的。 明显，蜀智帝中毒并不重，没有立即死亡，说明那二皇子初期得知太子已经坠崖，死了的可能性很大，他没必要一下把人弄死，而是让他在一定时间病死，他才能顺理成章接下皇位。 不然哪里会有等到她来的机会。 余元筝也没解过蛇毒，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彻底解毒。 “周医正，把你们开出的药方都给我看看吧。”余元筝要求道。 周医正看了太子一眼，得到太子点头才去拿他们这几个月来开出的药方。 余元筝，坐下慢慢看起来，都大同小异。 基本都是排毒解毒的方子，用处有，但不大，不过他们能控制住病情，已经很不错了。 正在她看方，思考之际，殿外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接着一个穿着凤袍的中老年妇人在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一个宫装姑娘扶着她的胳膊。 “见过母后，你们怎么来了？”刘太子看到自己的母后进来，上前扶住人。 “皇兄，我听说你请了曾神医来给父皇看诊？”那姑娘一进来就眼睛四处扫，然后就看到坐在窗下戴着面具的曾神医。 “曾神医！”一看到人，她就兴奋地跑过去。 正专心看方的余元筝正在思考问题，用什么办法治疗解毒，就被这个声音给惊得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纸。 “九公主。”余元筝一抬眼就看到她救治过的舒姑娘，刘云舒。 “小妹，不要打扰神医。”刘太子把人拉走。 “皇兄，你请了曾神医来，都不告诉本公主一声。要不是太子妃嫂嫂进宫来说，本公主还不知道呢。”刘云舒埋怨道。 她非常高兴见到神医，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行了，还不快去给父皇请个安。” 刘太子真是服了这位妹妹，太没心没肺。经过生死都没成熟稳重一些，也就在他们两人落难时看着还有点样子。 “啊，我想到方法了。”突然，余元筝一声高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了她的身上。 第229章 夏天桑拿 余元筝这才看到房里除了刘云舒还有一位一看穿着就知道是皇后的妇人。 “曾神医，这是本宫的母后。”刘太子见余元筝看向他的母后，立刻介绍。 儿子对他这么客气，刘皇后一下就知道这位神医不简单。 “见过南蜀皇后，请皇后娘娘安。” 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也上前见了个礼。 “神医，有办法治皇上吗？”刘皇后温声问题。 “在下已经想到办法了，用气蒸排毒。”余元筝高兴地说出自己想到的办法。 可是大家听了一头雾水。 “什么是气蒸？”刘太子不懂就问。 “蒸包子，见过没？” “没见过。”刘太子作为一国太子，怎么可能懂厨房的事。 “大街上卖包子的总见过吧？” “那个见过。你是说把父皇当包子蒸，那怎么成？”刘太子立刻反对。 想到他在大街上看到的包子出笼的那一刻，那气大的，一看就知道很烫，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太子殿下，不要误会，在下说的气蒸当然没有那么高温度，是控制在人体能承受的温度，让人发汗，这样就能排出身上的毒素。 多来几次，身体里的水都能整个换一遍。不过皇上肯定要受些罪的，但为了治病，只能受这个罪了。”余元筝解释。 “明白了，好，就按你说的先试试。”刘太子当场决定。 这个治疗，不用药，肯定没有危险。 “父皇，您也听到了，神医想到办法给您解毒了，儿臣希望您长命百岁，所以儿臣就下了这个决定。”刘太子又到床边和蜀智帝说一遍。 蜀智帝又看了看余元筝。 “皇上，您放心，没有半点危险，在下也只是试试，有没有用，得试过才知道。但凭在下的认知，应该是有用的。” “好，朕试。“他还不想死，怎么也要活到他父皇的年纪吧。 当年他的父皇活到了五十二，他还差四年呢。 得到病人的同意，那就好办了。 余元筝让刘太子准备一个四面都封起来的房间，只留一个窗口，让人透气。 这个很简单，但这是皇宫，这么简单的房子肯定没有。 那就马上准备。 刘太子把工部侍郎找来，要求一天之内就在养心宫外建一个符合余元筝要求的小房子。 皇上已经没多少时间，这事各大臣都知道，太子殿下居然请来他国的神医来给皇上治病。 一些大臣听说后都纷纷进宫要看个究竟。 这他国的医者，能信吗？ 每个人都是如此想的。 但太子请来的，他们又不好提出异议。 但一个人除外。 太子的外祖，丞相大人最先进宫。 “太子殿下，您请的医者可有调查过，他的医术如何？会不会害皇上？听说还是大魏人。非我南蜀之人，你怎么就没和臣商量一下就把人请来了？” 丞相很怕外孙做错事，这种关键时候可不能行差踏错。 “外祖父放心，本宫请来的是大魏最有名的曾神医，他还是本宫和皇妹的救命恩人，他要是想害父皇，当时在知道了本宫的身份后就不会轻易让本宫脱身。 而且他还是大魏靖王的义子，就凭这层身份，他就不敢乱来。 不然就会引得两国交恶，现在大魏正和沧澜交战，根本不敢再与我们交恶。” 刘太子把前因后果都讲得清清楚楚。 丞相大人听了，深思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只得作罢，但他要看着曾神医治疗。 接着又有几个大臣进宫和几位王爷进宫，然后都被丞相和太子劝服，大家都不愿意出宫，要求观摩。 余元筝的要求不高，现在就是夏天，天气本就很热。 房子根本不用一天就建好了， 余元筝让御膳房搬来几个带盖的缸，让上官子棋在边上用石头砸一个小口子，再插上竹管，竹管的另一头就通到那小房子里，再用泥把口子密封。然后就在缸下架起火开始烧。 几个缸同时烧。直到水开了，就有蒸气进了屋。 余元筝亲自到小房子里感觉一下，在哪个位置温度刚刚好。 蒸气维持一个动态平衡后，温度一般不会怎么变化。 也就是旧的蒸气在自然冷却，新的又来补充。 其实就是桑拿房的原理，只是比较简单。 定好了位，再让人开个小窗。病人的头可以伸出去呼吸外面的冷空气。 “太子殿下，可以了，把皇上扶出来吧？ 各位，哪个想试试的，可以和皇上一起进去。这个叫桑拿，好处多多。 可以祛外邪湿气，疏通经络，净血排毒，减肥瘦身，美容养颜。”余元筝对围观的各大臣们推销。 “本宫亲自陪父皇进去。”刘太子很主动。 “行。” ”太子，臣也进去。”丞相大人也想跟进去。 “老丞相，您最好不要进去，您年纪太大了。怕您的心脏受不住，人一热，血液循环就很快。”余元筝阻止道。 “哦？还有这说法？” “对，上了六十的最好不要进，除非觉得自己心脏很好的，就没问题。”余元筝强调。 蜀智帝被扶出来，刘太子亲自背着进了桑拿房。 一进去，热气扑面而来。余元筝也跟着一起进去。 让两人差点背过气去，南蜀皇本就呼吸有点受阻，这一下，脸色很快就有了变化。 “快，把皇上的头伸出窗外。”余元筝急道。 刘太子动作也快。把人一放到椅子上就把蜀智帝的头向前移。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就好了些。 “好了，太子殿下，你扶着，在下出去了。” 这一进来，很快身上就是一身汗。 余元筝是女子，胸前本就裹了布条，根本受不了，匆匆交代一句就出去。 然后到外面窗口的位置注意看蜀智帝的面色变化。 第一次蒸，时间不能太久，最多一刻钟。 “皇上，如果受不住，马上说，立刻出来。”余元筝不忘交代。 “嗯。” 里面的蒸气温度起码六十度左右，第一次体验的人很多都受不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蜀智帝的脸色开始透出红晕。 而与之一起的刘太子，已经全身是汗。 他一手扶着皇上，一手三两下就把自己的上衣扯了。 “父皇，可受得住？”刘太子关心地问道。 他自己深有体会，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快点出去，太热了。 第230章 结了个冤家 “很舒服。”蜀智帝闭着眼，一副享受的表情。 余元筝听了，差点笑出声，而刘太子听了，心里不知道什么感想。 “皇上，先喝杯水。”余元筝递上一杯水。 桑拿最关键是要补充水分。 一杯温水入肚，蜀智帝出汗开始多起来。 “刘太子，你也喝杯水。”余元筝又递上一杯水。 刘太子早就受不了了，口渴的几口就把一杯水喝完。 “皇上，感觉出汗多吗？你看看太子的身上，比比。”余元筝问道。 蜀智帝偏头看了一眼没穿上衣的儿子，那汗珠一滴滴往下滚。 “昆儿，把朕上衣脱了。”此时蒸着热气的蜀智帝感觉比之前躺在床上时舒服不少。 余元筝感觉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其实也不是蒸这么一会儿就真起了作用，而是他知道他有活着的希望。 人一旦有了希望，精气神就变了。 刘太子又帮他把衣服脱了。 余元筝只能看到他胸口那一点点位置，不知道他出汗多少。 又过了几半盏茶时间。 “太子殿下，皇上出汗怎么样？”余元筝要记录情况。 “没有本宫多，但也出了不少。” “好，时间到。第一次不能蒸太长时间，一刻钟足够，等一个时辰再蒸。”余元筝宣布。 刘太子早就等着这句话。 立刻背起他爹就出了桑拿房。 “快，给皇上批件衣服。”余元筝喊道。 这事之前忘了。 一个与南蜀帝同辈的王爷立刻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到南蜀帝身上。 回到寝宫，刘太子把人放到床上躺好，余元筝上前给他盖上一层薄被。不能太快让毛孔收缩。 “皇上，感觉怎么样？”余元筝问起南蜀帝桑拿后的感觉。 “朕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被热过，这一顿汗出的，让人浑身通透。不错，不错。”南蜀帝现在说话都精神了很多，而且还面带笑容。 “这感觉就对了。今日您是第一次，再一个时辰后，再蒸一次，今日的份就够了。明日开始每天蒸三次，每次两刻钟。然后在下再给您施针，协助排毒。十日后再看看效果如何。” “好。” 过了一个时辰，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大臣愿意陪皇上进去蒸。 他也想体验一下大汗淋漓的感觉。 第二轮蒸下来，蜀智帝什么都没说，反而那个大臣大叫妙啊妙。 “大出了一回汗，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不少。不错不错。以后本官也要在家里建个这样的房子，以后多蒸蒸。” 没体验过的大臣们都跃跃欲试。 可是神医说六十以上最好不要去。让好些年纪大的眼馋不已。 刘太子也觉得他蒸了一回，感觉浑身都舒服通透。 次日开始，每天三轮蒸，再配着余元筝的针灸，蜀智帝的精神越来越好。 第三天就不要人扶着，也能坐得稳了。 只是余元筝每次都陪着一起进去给他针灸，她好受罪。 她又不敢把衣服脱了。 所以每次都是上官子棋陪着她一起进去。 先在温度不是很高的地方，把针灸做了，再移到温度高点的位置，这才让余元筝好受了一些。 十日后，蜀智帝和第一次见时已经完全两样。 脸上的黑气已经不见。 吃饭也能吃下一大碗粥，还能吃些好下咽的软食。 他因是中毒，脾胃损伤严重，需得慢慢调理。 这些太医就能做，已经不需要她。 “皇上，汽蒸您要继续。至少蒸一个月。之后您也可以继续，就当是一种养生。但不用每天三次，隔三到五天一次就行。 夏天一般也不用蒸，到了冬天蒸更好。 您的身体因之前的中毒，不可能一点影响没有，所以如果您想长寿就要多保养，少操劳。 在下能做的就这些了。” 余元筝感觉差不多，再没什么可做的。 她话里的意思就是告辞。 “好，多谢曾神医。你现在成了我们父子的救命恩人，你就是我南蜀国最尊贵的客人，以后常来我南蜀，朕或者太子都会以国礼相待。” 南蜀皇经过这十天的相处，也看出余元筝的性子。 是个没有傲气，又很热心，仔细的大夫。这样的人不骄不燥，又有一手好医术，非常值得他们皇室交好。 要不是知道他是大魏两位大公子陪着来的，他真想把人留在南蜀。 太子能为他做到这份上，他非常欣慰。 是个好孩子，是个孝子。 在皇家，他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 这一刻，他听进去了余元筝的一句话：要想长命就要多保养。 他为国事操劳了快二十年，可以放下了。 不然真有碍他的寿命。 谁不想多活点时候。不是国君，他也是太上皇。 经历过生死才知道生命多脆弱。 “皇上客气。” “好了，朕知道留不住你。在你们走之前，朕摆宫宴请群臣入宫，同乐。” 其实他要为自己能活过来而庆祝。同时也把余元筝一行也招待了。 这十天只顾着治疗都没空摆宴款待神医。 而这十天，还有一个人，始终围在余元筝左右，那就是九公主刘云舒。 只不过，她靠近不了余元筝的身，上官子棋和曹瑾瑜总是在余元筝的身边。 曹瑾瑜觉得这九公主真奇怪，怎么就那么想靠近义妹。 每次他一感觉到她的意图就有意无意把人挡开。 有几次两人还撞到一起。结果引得刘云舒很大意见。 然后就大打出手。 这下不得了，刘云舒越看曹瑾瑜越不顺眼。 然后两人就你来我往，短短几天就打了几回。 曹瑾瑜与她第一次手后，就吃了一惊。 这九公主的武功真不错。 越发挑起了他的探索。 然后每次两人动手，曹瑾瑜都不放水。 这样的后果就是两人打得难分难舍。 “你这人，还是不是男人。都不知道让一让女子。”又一次两人打了个平手时，刘云舒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喘着气，双眼怒瞪着曹瑾瑜，抱怨道。 “面对敌人，谁会管你是女子还是男子。”曹瑾瑜说话气死人不尝命。 “你，本公主是你的敌人吗？”刘云舒快气疯了。 “本公子只是打了比喻。你那么叫真干什么？还打不打？”曹瑾瑜继续挑衅。 “打！啊......”九公主大叫着又一次冲向“敌人”，一副非要把人打趴下不可的架势。 第231章 沧澜来使 两人又对打在一起，都没有用武器，纯粹拳打脚踢。 曹瑾瑜知道这次把这位九公主的气性给全部激发了出来。 他很想看看她尽了全力后的真正本事。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而一旁观战的余元筝夫妻，正悠闲地喝着茶。宫女很有眼色，还给搬了两把椅子来，让他们坐下。 这两个宫女还是刘云舒贴身伺候的大宫女。 余元筝看两个宫女淡定的样子，好像她们主子这种表现很正常。 夫妻俩看着场中两个打得正酣的一对男女。 余元筝不懂武，但也看得出曹瑾瑜是让着的，怎么刘九公主说人家没让她呢？ 不懂！ 刘云舒的双腿被她踢得带风，而曹瑾瑜每次都能避开，同时还能反踢回去。 看得余元筝牙酸，她不疼吗？ 可是看到刘大姑娘很快又能踢出一脚，就知道她不怕疼。 会武的姑娘真勇敢，而她就做不到。 “大哥，你说我现在开始习武，还来得及吗？”余元筝很向往的语气问道。 “习武很辛苦，从五岁就要开始打基础，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上官子棋不是打击她的积极性，而是说的实话。 “啊？那大宝二宝不是没有天真的童年了？”余元筝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会就要像他们爹说的那样吧？ “慈母多败儿，这是自古以来的教训。” 这话说得，余元筝没法接啊。 她想心疼孩子都不成，那就成了害自己的孩子。 哎，纠结。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 场中的打斗还在继续。 这次打的时间比之前几次都长。 可见刘九公主真想赢。 可是最终还是以平手收场。 满头大汗的刘云舒却觉得打得很过瘾。 她平时找人对打，根本没有人敢这么尽心尽力地和她打。 她是九公主，千金之躯，谁也不敢伤了她。 刘云舒很高兴地跑到余元筝面前求表扬：“曾神医，你觉得我的武功有没有进步？” 哦，搞了半天，她是把靖王世子当陪练了。 “在下外行，不懂武，只懂医。”余元筝说话很伤人。 但刘云舒一点不生气。 “本公主给你做保镖如何？ 陪你闯江湖，你去哪儿，本公主就跟到哪儿。 谁要是不识抬举，以权压人，或者以势压人，强行要你看诊，本公主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刘云舒很豪气。 “你把本公子当摆设？”上官子棋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刘云舒好尴尬。 “你是你，本公主是本公主，咱们各做各的。”但她还是有理由。 南蜀皇帝的毒虽没有完全解除，但已经可以正常生活，肝脏的负担已经小了很多，时间长了，自身也能慢慢恢复。 余元筝觉得差不多，可以准备回去了。 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与刘太子就两国的邦交之事，交流了一天，然后签下了一份协议。 刘太子还让人在协议上盖了南蜀国的玉印。 一式两份，他们还要带回大魏盖大魏的玉印，然后再送一份回来。 这是最正式的官方文件。 刘太子也很大方地按之前说好的给五十万两银子，从皇帝的私库里出。 蜀智帝居然一点都不肉疼，他的命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当然他也有目的，以后再请余元筝时就好请。 哪怕是一国皇帝也是要与人交好的。 余元筝又不是他的臣子。 可是为什么是直接给的现银啊，一吨多重，怎么运走？ “南蜀的银票在大魏不通用。”上官子棋一看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哦，原来如此。”余元筝把这茬忘了。 “义弟，没事，大哥帮你运回去，而且刘太子也会派人送我们到边关。”曹瑾瑜拍胸脯保证。 “那就好。” 可就在他们准备要走时，南蜀国来了沧澜国的使者。 上官子棋他们三人并不是以使者的身份来的。 这沧澜国的使者却是以官方的身份来访。 上官子棋和曹瑾瑜怎么能错过呢。 再停留几天，看看他们来访的目的。 他们三人一直就住在太子府，找太子也很方便。 所以他们三人的消息很灵通。 刘太子很快召见沧澜国使者。 来者是客，刘太子让人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宫宴请他们入宫觐见，同时也让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两人也参加。 上官子棋很满意刘太子的做法，欣然前往。 这次他们两人都把面具摘了，反正刘太子都知道他们两人的身份。 来使是沧澜皇的一位堂弟，北明郡王朱明辰，带着两名人模狗样的官员。 “沧澜国臣使朱明辰参见南蜀国太子殿下，殿下万安。”北明郡王带着他的人一起见礼。 只是微微弯了弯身，姿态摆得还挺高。 “免礼。各位请坐。”刘太子一副外交平和语气，也不计较他们的态度。 “多谢殿下。”三人入座。 但刘太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叫开宴，而是先向三人简单介绍在座的几位大臣，其实也就十来个人，但没介绍上官子棋两人。 “不知北明郡王来我南蜀所为何事？“问话的是南蜀礼部尚书。 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但给人感觉很睿智。 是他亲自安排人，去接待的这几人，但没有套出他们来此的目的。 北明郡王扫了在场的众位一眼，刚才刘太子的介绍他都记下了，全是南蜀国的高层，两个年轻人虽没介绍，估计是哪个王府的世子。 他们都穿着一身南蜀风格的服饰。 锦衣玉带。 这些人能左右太子的决定，所以他想了想在这个场合说出目的也没问题。 ”太子殿下，一百年前，大魏凭着一个无人能敌的武器，打得我沧澜不得不投降。 可我沧澜都已经投降，大魏的荣王和荣王妃还暗杀我沧澜皇和皇后。 最终我沧澜割让了两个城池，才达成大魏五十年内不得使用那等无敌武器的协议。 此仇已经上百年，这事想必不用本郡王多说，大家都知道。 现在大魏铁箱子丢失。 铁箱子里的是什么，想来大家也都知道，就是当年那个武器的秘方。 大魏没有了铁箱子，我沧澜势必要报仇雪恨。我沧澜铁骑已奔赴大魏边关，并已开战，且首战告捷。 我皇派本郡王出使南蜀，想请南蜀出兵。 只要南蜀出兵，我沧澜愿与南蜀合作，各分一半大魏疆土。最后找到铁箱子，归南蜀所有。 至于能不能打开，那就看南蜀的本事。” 北明郡王说得慷慨激昂，好像给了南蜀多大的好处似的。 第232章 沧澜的目的 北明郡王的话音结束，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而刘太子却玩味地看了上官子棋一眼。 “沧澜有几成胜算？”刘太子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 “我沧澜人能征善战，人口虽没有大魏多，但我们的战马精良，训练有素，壮丁个个身材魁梧，一人就能打倒大魏两个人。而且我们准备了多年，就等着这一刻。打赢大魏根本不在话下。” 北明郡王很高傲地昂着头，把沧澜的军队形容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刘太子听了，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不懂。 他偷偷去大魏找铁箱子，结果遭到暗算，虽是自己的兄弟算计他，但也有沧澜人的一份功劳，这个仇他还是记得的。 而在座的各位南蜀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事，其实和我们南蜀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们根本没必要去趟这个浑水。” “说的也是，京城刚刚经历一场洗礼，哪里有精力去插手。” “不过，这也确实是个机会。” “铁箱子只是丢失，万一哪天找回来了呢？ 本官听说，那铁箱子并不是打不开，而是大魏老荣王妃留下的线索没人能破解。 这要是哪天突然打开了，大魏有了那无敌的武器。 到时我们南蜀要如何收场？结仇容易化解难，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是，我南蜀已经多少年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何苦去趟这浑水。” 刘太子听着大臣们的议论，也知道他们并不想打仗。本国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二皇弟还在逃亡中，直到现在也没抓到，这就是个不稳定因素。 刘太子向伺候在一旁的大太监招了招手。 那太监立刻到他身边。 刘太子悄声吩咐了一句，他就匆匆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那太监就指挥着两个护卫抬来一个大木箱子。 箱子做工很好，非常精美，一看就是用于装宝贝的。 刘太子起身，走到木箱前，弯腰打开，然后从里面抱出一个小一点的箱子，这个箱子更精致，各种雕花美轮美奂。 他抱着箱子走回自己的案前，然后才把箱子打开。 又从里面抱出一个箱子出来。 而这个箱子，上官子棋一看，眼睛一睁。 好家伙，太眼熟了。 不过他并没有动一下身子，还很悠哉地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曹瑾瑜见上官子棋老神在在，他也稳得住。 但他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想到刘太子敢当着他们的面拿出来，意思很明显了。 “北明郡王，你可认得此物？”刘太子笑眯眯地问道。 “不认得。”他从来没见过，又隔了几丈远。 “来，走近些看。”刘太子很大方地向他招手。 北明郡王起身走到近前。 这一看不要紧，再一看，吓一跳。 “这.....，这是铁箱子。”北明郡王惊呼出声。那特有的密码锁就是最明显的特点。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正的铁箱子，但沧澜皇宫有图，他见过。 那个密码锁就是最大的特征，再看面上，那支红梅栩栩如生。 他并不知道铁箱子失窃的具体事情，他还没有那个资格知道国家最机密的行动。 他只是一个郡王。 此次他被皇上安排出使，也只需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即可。 “铁箱子已经在我南蜀，你说我南蜀要是把它打开了，会是什么结果？而本太子正组织人研究如何打开它。” “怎么可能？你，你你哪里来的？这肯定是假的。”北明郡王还有点理智，一下想到这个可能。 “本太子的二皇弟造反，我南蜀全国搜查追捕，结果发现一伙沧澜人进入我南蜀，身上就带着这个东西。 东躲西藏的，引得当地官府注意。 抓了审问才知道，他们就是偷了大魏铁箱子的人，正绕道我南蜀，想回沧澜。 都到了我南蜀，当然就是我南蜀的东西。 北明郡王，你说是不是？” 刘太子说得漫不经心。却气死人不偿命。 北明郡王一时被噎住，不知如何接话。 “太子殿下，我沧澜意在报仇，到时大魏的疆土，南蜀可占七成，我沧澜只要三成，哪怕是我们沧澜攻下的也可让出来。” 北明郡王脑子快速转动，然后作出更大的让步来鼓动南蜀。 “呵呵，我南蜀有了铁箱子，哪还需去打江山？ 打仗多劳命伤财，只等你们打得大魏毫无还手之力时，我们再向大魏提供点帮助，只需给我南蜀两三座城即可。 我南蜀并不贪心，这片大陆还是三个国家并存为好。 各位大人，本太子说得可对？” 刘太子说完来回扫了在场各位南蜀大臣一眼。 “臣支持太子殿下。”丞相大人第一个站起来支持外孙。 “臣附议。” “臣附议。” ..... “你看，我南蜀是非常友好的国度，热爱和平，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仇恨了，你们还记挂它做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在一百多年前，咱们三个国还是一个国呢。大家都是兄弟。” 刘太子当着上官子棋这个不作声的人，把话说得特别漂亮。 听得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两人心里舒服不已。 这刘太子太上道了。 此次南蜀之行很值嘛。 刘太子的话让站在中间的北明郡王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给出这么友好的诚意，南蜀都不接受。 这也太没有血性了。 “好了，北明郡王坐下吧，好好尝尝我南蜀的美食。”刘太子很尽地主之谊。 北明郡王这才退回座位上，坐下猛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刘太子这才让宫人开始上菜。上歌舞。 进行到一半，北明郡王才把出使必备的礼物奉上。 但他心里好不甘。 出来的时候，他向皇上保证，一定能办好这趟差事，没想到南蜀这么没有血性，和他们沧澜皇比，差得太远。 真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连骨头都变软，成了圈养的动物。看他沧澜攻下大魏时，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平静与安闲，还会不会有今日的欢笑和饮酒作乐。 到那时，沧澜的铁骑一定踏上南蜀的疆土，一统江山。 他在心里做了无数心里建设，才又拿起筷子吃起面前的东西。 可是吃一口，什么美食，都不及他沧澜十分之一。 而没有参加宫宴的余元筝此时很苦恼。 上官子棋一走，刘云舒就来了。 第233章 招桃花 “曾神医，你们就要走了，本公主就想看看你长什么样，你把面具摘了，好不好？就让我看看嘛。”刘云舒缠着余元筝要看她的真面目。 可是春雷几个挡住她，不让她靠近。 她想趁其不备，把余元筝的面具给揭了，结果几个护卫的功夫不是花架子，她根本做不到。 所以她只得放低姿态，改为请求。 “你为什么这么想看我的真容？”余元筝就搞不懂了，她哥就从来没要求过。 这姑娘是哪根筋搭错了。 明明就是大大咧咧的，一副江湖儿女的形象。 “本公主就想知道你长得好不好看。”刘云舒突然带着点小女儿的娇态。 “本公子长得好不好看，也与你无关。”余元筝头疼。 “可是本公主就想真正认识你，要是哪天本公主去大魏，在大街上遇到你，你没戴面具，本公主反而不认识你了。”刘云舒很坚持。 “不好意思，九公主，只有本公子的娘子才有资格见本公子的真容。”余元筝如此说，总应该能打消她的念头了吧。 “那本公主嫁给你。”刘云舒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这话听得余元筝和几个护卫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她招桃花了？ 不是吧？大魏就有一个香玲县主了。 这又来一个南蜀九公主。 “你，你你你.....，本公子才不会娶你。 你是一国公主，本公子就是一个江湖大夫。 你是想让本公子吃软饭吗？ 不行，不行。 本公子可是要让娘子伺候的。娶个祖宗，我娘非打死我不可。” 余元筝气得跳脚大叫。 差点没控制好声音，变成女声。 “为什么就不能吃软饭？你娶了本公主，就成了人上人，本公主养得起你，也不用你给人看病挣钱。 如果你想入朝为官，太子哥哥也会为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或者进太医院也行。” 刘云舒想得很美好。 “不行。本公子有心仪的姑娘。”余元筝拿出杀手锏。 就不信还打消不了她的念头。 “是谁？本公主给她找个更好的。”九公主铁了心想嫁给余元筝。 两人像吵架一样，几个护卫把两人隔开。 怎么看怎么滑稽。 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两人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四个护卫在中间，余元筝和刘云舒在两边。 刘云舒想绕过护卫向余元筝靠近，而余元筝伸长脖子一副骂人的架势。 “怎么了？”上官子棋觉得莫明奇妙，但又看出他们有点箭张拔弩。 “大哥，义兄，快帮帮我，九公主居然想嫁给我。我都告诉她，我有心仪之人了，她都不死心。”余元筝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嚷出来。 上官子棋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夫人居然比他还能招风引蝶。 “简直荒唐。”上官子棋气炸了，“九公主，她不会娶你。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如果你再敢来纠缠，小心本公子手里的剑对你不客气。” “九公主，快走。”曹瑾瑜见上官子棋的脸色不对，立刻拉了九公主就出了太子府。 “你凭什么拉本公主，本公主就看上曾神医了，怎么就荒唐了？”刘云舒还想回去继续表白。 曹瑾瑜拉得死死的，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义弟是上官兄的心头肉，你少给自己找不疼快。” “你说什么？”刘云舒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他们居然....... 她的心如被刀狠狠地割了一下。 “行了，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义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根本不适合你。 你看，本公子比义弟强多了，武功也比你好。” 曹瑾瑜为了打消她的念头，把自己拿来做对比。 可是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奇怪呢？有种王婆卖瓜之嫌。 刘云舒没看到曹瑾瑜不自在的表情，而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慢慢回宫找她母后去了。 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结果他不喜欢自己不说，还是一个男人的心头肉。 走着走着，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再没来找余元筝。 上官子棋现在心里很生气，可又不能发。 夫人太优秀，到目前没发现哪个男人喜欢她，却发现两个女人喜欢她。 这都是什么事啊？ 幸好她嫁给了自己，要是没嫁之前就让人知道她这么优秀，他还能不能娶到她都是个问题。 真庆幸，当初换婚到自己房里。 余元筝看到上官子棋那便秘的表情就想笑。 “行了，我又不可能扮一辈子男的，以后她自会知道，就没那心思了。说说，你们参加宫宴的情况吧。沧澜使者来南蜀的目的是什么？”余元筝转移他的思想。 上官子棋这才把宴会上的事说了一遍。 “呵，他们真是大言不惭。想把大魏给吞了，也不怕噎死。夫君，要不要给那什么北明郡王一点教训？”余元筝都被气得想杀人了。 “怎么教训？”上官子棋很赞成这个主意。 “套个麻袋一顿揍不就完事了？”余元筝说得非常干脆直接。 “好主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刘太子惹麻烦。”上官子棋还是比较厚道的，刚签了友好条约，就给人家增加麻烦，多不好。 “不要他的命，给点苦头吃就行了。”余元筝说得好像小孩子过家家般简单。 上官子棋笑得意味深长。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开了。 当晚，回到使馆的北明郡王被刘太子的态度给整得心情很不好。 “郡王，要不我们出去松快松快？舒缓一下心情。这南蜀国的女子和咱们沧澜国的女子可是有很大区别的，这难得来南蜀一趟，不如去喝个花酒？” 一个姓卢的官员见北明郡王那黑如墨的脸提了个建议。 “你们想去就去，本郡王都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就不去抽凑这个热闹了。” 北明郡王一听其实非常意动，但是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上勾栏院，回去被皇上知道了，肯定要遭一通痛骂。 “您不说，下官不说，刘大人也不会说。谁会知道？刘大人你会说吗？”卢大人继续怂恿。 一路上，他早就看到南蜀国的女子和沧澜国的完全不同。心里早就痒痒得不行。 “下官也想去试试，这南蜀国的姑娘，咱们一路来都看到了，各个小巧玲珑，身姿窈窕。 和咱们沧澜国的比，真的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咱们沧澜国的女子，一个个长得又高又大，尤其到了中年，胖起来，哎呦，真的是看着就倒胃口。 我家那口子就是这个德行，让她少吃点儿，少吃点儿，减减肉，结果她说都老夫老妻了，还管她漂不漂亮，还说下臣比她丑得更不能见人。” 刘大人说起自己家的黄脸婆，他真是一言难尽。 北明郡王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次，两人都眼含期待。 第234章 竞价妓子 “好，那咱们就去见识见识南蜀国的风土人情。正好本郡王今儿心情不太好，去散散心，然后再找刘太子好好聊聊。 说不定过了今日，他的态度又变了呢？今日只是他自己的意思，估计今晚他就会向南蜀皇请示，他再是太子也做不了他老子的主。” 北明郡王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然后刘大人很积极地向使馆陪同的官员报备一声，还问了哪里最好玩。 那官员一看就知道他们几个什么意思，很好心地要陪着一起去。 但被刘大人给拒绝了。 开玩笑，有外人在，他们还怎么能玩得尽兴？ 尽管知道南蜀国肯定会派人看着他们，但只要不是明面上的，谁也不会较真。 三人把衣服换成南蜀国一般富户常穿的衣服样式，各带了一个伺候的小厮，使馆派了一辆低调的马车，带着他们来到一条叫杨柳街的花街。 此街取名杨柳，自然是形容女子的窈窕身姿，非常贴切。 此时正是月色朦胧之际，而整条街每家都挂了无数灯笼，照得整条街灯火通明，又热闹非凡。 他们选了一家看着人气最旺的进去。 “哎哟，三位老爷，里面请。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怡香楼吧？你们运气真是好，今晚正是我们的清倌人雪艳姑娘准备转红倌人的初夜，来了好些富家老爷和公子，就看谁出的价高，就能买下雪艳姑娘的初夜。” 老鸨热情地招呼，还把今晚的重头戏告诉他们。 吸引客人，她当然很有一套。 一张不知道抹了多少粉的脸，让人看不出她的年龄，但那胸前高高的山峰却能让人血脉膨胀。 三人一听，兴趣更浓了。 老鸨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站在窗前就能把一楼大厅一览无遗。 一楼大厅中央一个大大的舞台。正是给楼里的姑娘们表演节目用的。 老鸨见客人们来的差不多，摇曳着身姿，带着一阵香风走上舞台。 “各位老爷，公子们，今晚的雪艳姑娘是重头戏。 在座的各位认识雪艳姑娘的也不在少数。 她一直在等她的有缘人，这一等就等了三年，但是始终没等到，所以她决定放弃无尽的等待，准备报答各位一直喜欢听她曲儿的老爷公子们。 今夜是她的初次，希望一会儿赢得雪艳姑娘青睐的客人能怜惜。 现在请我们的雪艳姑娘再为大家来一段歌舞，以后她就收官了。” 老鸨说得非常吸引人。 然后引得下面的公子哥儿们一阵起哄。 “吴妈妈，你就快点让雪艳姑娘上场吧，我都等不及了。”一个肥得流油的公子挥着拳头一副撵人的架势，嫌老鸨话多。 “张公子，别急，谁给的银子多，谁才能赢得雪艳姑娘的青睐，不知您的银子带够了没？”老鸨一点没在意那胖子的态度，反而笑得越发灿烂。 “老子准备了一千两。” 这大胖子每次来都没几个姑娘愿意接待。妓子也是人，当然也喜欢长像好看的客人。 要不是看他每次给的银子足够丰，真没几个姑娘会往他跟前凑。 这时从二楼的一个厢房里传出了美妙的琴音，是琵琶。 居然正是余元筝第一次弹的“荷塘月色”。 二楼另一个厢房里，上官子棋三人也听到了。 他们三个紧随在沧澜人后面进来的。还有几个护卫也悄悄潜了进来在下面的人群中。 当然他们做了易容。 余元筝没想到远山还有这一手。 “义弟，你的曲子都传到南蜀国来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被妓子拿来取乐客人。” 曹瑾瑜感觉怪怪的。这么好听的曲子进入这等场所，感觉有点亵渎了这曲子的高雅。 “说明这曲子好啊，不然怎么传得这么远。”余元筝无所谓。 别说在这古代，就是在后世，也一样。那些歌厅，舞厅，会所，哪里不用流行歌曲。 随着琵琶音起，一个曼妙的女子从厅房里慢慢走出。一边走，一边舞。 薄薄的纱衣和飘带随着她的动作，衬得那女子如仙女下凡。 再看她娇好的脸庞，杏眼含春，眼波流转间，感觉她对每个人都在传递着默默的情意。 真是天生尤物啊。 余元筝再看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两人老神在在，没什么感觉。 “你们两个不觉得这姑娘很好看吗？” “再好看，也只是个妓子。”上官子棋淡漠一句。 余元筝撇撇嘴，不置可否。 身份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没一会儿，雪艳姑娘舞到了一楼中央的舞台上。 客人们都能近距离看到她的每一个动作，接收到她抛出的每一个媚眼。 勾得那些急色的男人们不停地叫好。 “果然是风月场的姑娘，专为取悦男人而培养的。”余元筝发出一句感叹。 长见识了。 一开始，上官子棋不同意她来，是她死缠乱打才同意的。 歌舞还在继续。 这时隔了两个厢房的三个男人也走了出来。 来到一楼，他们想更近距离看清楚姑娘的样貌。 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两人同时睁了下一眼。 “呵，这北明郡王也太急色了吧？”曹瑾瑜有点不可思议。 一个郡王，难道还缺女人？ “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他在本国根本不敢逛这种地方，沧澜国在这一块管得很严，皇室之人和朝廷官员不得逛青楼楚馆，一旦发现，严惩不贷。”上官子棋解释。 “哦，这是到了南蜀，没人能管得了他们，所以就放纵了。”曹瑾瑜一下就明白了。 两人又盯着那三人下去后的表现。 真的是一副猪哥相看着台上的姑娘，不眨眼。 那舞姿大胆，热烈，媚眼如勾。 家里的女人哪里会做这些动作来勾引他们。 老鸨又上场了。 “各位，现在开始竞价，价越高越能赢得姑娘的芳心。” 她的话音一落，叫价声此起彼伏。 “我出一百两。” “张公子，一百两，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妈妈，我出两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 “一千两。”大胖子叫出这个数后，大家安静了好一会儿。 “张公子出一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老鸨眼睛都笑眯了。 “一千二百两。”北明郡王眼睛还盯在姑娘身上，没收回。 他叫的这个价还只是很随意地叫出来的。 气得大胖子怒火中烧。 “哪里来的玩意儿，居然敢跟本公子抢人，活得不耐烦了？”张公子当场急眼。 第235章 打群架 他只有一千两，且已经叫出这个数，而他又志在必得。 以前就多次听雪艳姑娘弹琴，早就相中了她。 但家里又不肯让他给一个妓子赎身。 他只得等着今天可以一亲芳泽。 结果半路杀出个截胡的。 “老鸨，你不是说价高者得吗？”北明郡王看到这么个难看到极点的胖子也敢和他叫嚣，明显不高兴了。 他可是郡王，在沧澜国那也是人上人的存在，有几个敢在他面前如此无理？ “这位老爷，您说得对，价高者得。还有没有出价比这位老爷高的？”老鸨很高兴雪艳姑娘能拍出这样的高价。 过了今天，她可就不值钱了。 “吴妈妈，本公子出一千三百两，回头把不足的给你补上，本公子今天出门只带了一千两，但本公子保证明天一早就补上。”张胖子急眼道。 “张公子，生意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人能出现钱，奴家怎么可能会赊账呢？”老鸨笑着说道，尽量不得罪人。 “吴妈妈，本公子现在就让人回去拿钱。”张胖子只得再退一步。 “本老爷出价两千两。”北明郡王又淡淡开口。 这个可是清倌儿，身子干净，花钱买一夜，乐一乐很值得，他不想有人坏了他的兴致。 这话把张胖子气得脸上横肉发抖。 “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居然敢如此和本公子叫嚣。”张胖子再也压不住火气，一个拳头就打了过去。 “给本公子打。”他自己打还不够，叫自己的小厮一起打。 他每次出门都习惯带六个小厮，现在就在大厅里，一听到主子发话，那六个小厮都是身强体壮的，上来就对北明郡王一顿揍。 老鸨见状，吓得大叫。 “来人，快，快把他们拉开。”老鸨大声吩咐。 龟奴们纷纷上前。 而就在此时，上官子棋向大厅里的几个下属摆了个手势。 清风几个立刻加入其中，专打北明郡王三人。 三人的小厮也加入其中，要拦人，但这么多人，他们根本帮不了自家主子。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乱成一锅粥。 敌我不分，还有很多客人起哄。 尖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趁乱之际，清风几人见打得差不多，悄悄撤退。 上官子棋三人也悄悄离开怡香楼。 他们刚一走，巡城卫就赶到了怡香楼，制止这场因抢妓子而引起的暴乱。 这时大家才发现三个客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然后再一问，这三人的身份居然是新来南蜀的沧澜国使臣，其中一位还是沧澜国的北明郡王。 这下事情闹大了。 京兆尹被惊动。 他都已经上床睡觉了，被叫起来。 当他赶到时，三人已经被送回使馆，请来太医正在看诊。 京兆尹见三人不停地呻吟，那痛苦的样子不像装的。 刘大人和卢大人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南蜀国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只不过去玩乐一下，却遭到毒打。这事没完。” “对，没完，我们远来就是客，南蜀国无论如何都要给个说法。” 两位大人还想着，就以此事威胁南蜀国和他们沧澜国合作。 可是他们两人叫了半天，居然没有听到他们的郡王爷说半句话。 北明郡王只一个劲地哎哟哎哟，其他什么话也没心思说。 真的太疼了。 他活了四十八年，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一辈子养尊处优，也没习过武，只偶尔受皇帝差遣去办点事，但也没遇到过危险。 这次要不是皇上没人可派了，他才勉强接下这份差事，想着办成此事，回去就能以此功给自己的孩子谋个好点的差事，结果却遇到这么丢人的事。 他说不出口，听着两个大人的叫嚣，他感觉胸腔里更疼了。 太医先给郡王看诊，胸口受到重创，表面都已经出现淤青，再按压，发现他很有可能受了内伤。 有没有出血不知道。 只能先开些止血化瘀的药先服上。 而另两位大人，虽也被打，但只是外伤，没有到骨，还能叫嚣，说明也没太大问题。 京兆尹当晚就让人把怡香楼给查封，并把相关人都控制了起来，准备等明天天亮了再处理。 结果第二天天亮，北明郡王居然晕迷不醒。 这下把使馆里的职守官员给吓坏了，这事很快报到刘德昆这里。 听完事情的始末，气得他恨恨地砸了几个茶杯。 这都什么事。 那个刘胖子尽会惹事。 刘胖子和沧澜国还有些关系。 他的外祖母是沧澜多年前嫁来南蜀和亲的公主。 虽不是正经的皇家公主，而是找了勋贵之女封的公主嫁到南蜀，但也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来。 刘德昆早朝都没上，直接来了使馆，看到太医正在给北明郡王看诊。 最终得出结论，内伤出血，太医无能为力，他现在开药止血都来不及。 而且药物不是万能，血还是会出，只是出得少些。 但已经出了的血，就在胸腔内，这个他就没有办法。 只能等死。 刘德昆听了太医的诊断，真的想杀人。如果北明郡王死在南蜀，沧澜国肯定会找南蜀的麻烦，两国已经很多年没有战争，他现在可不想开战。 二皇弟的事还没处理好呢，人都没找到，万一他逃去沧澜，被沧澜国利用，再回头对付南蜀，那就得不偿失了。 北明郡王不能死。 他匆匆回了太子府，找到余元筝，并把事情三言两语讲一遍。 “曾神医，北明郡王不能死在我南蜀，还请你出手救他一救。诊费好商量。” 刘德昆很无奈地请求。 余元筝三人这才知道那北明郡王被揍得快要死了。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表情古怪。 同时三人心里都笑得快翻了天。 本是想收拾北明郡王一顿，但他们并没想要他命的意思。 只是天意如此，他们也不知道。 上官子棋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几个下属，个个都低着头。 他们在那么乱的情况下，真的好难掌握力度和打的位置。 只管随便乱踢一通，哪里会想到那家伙那么不经打，居然就要死了。 “太子殿下，本公子出手可以，但本公子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把人救活。 如果救活，本公子要十万两诊费，而且要北明郡王出五万两，那刘胖子出五万两。”余元筝提出自己的条件。 她不可能让太子买单，那太不厚道，才收了人家五十万两。 这事也是因他们而起。 “好。本宫一定说成此事。” 第236章 死马当活马医 病情危急，余元筝既然答应，那就越快越好。 提了药箱就跟着刘太子来到使馆。 那两个刘大人和卢大人已经急得火烧眉毛。 要是郡王死在南蜀国，而且还是他们两人怂恿的，回国后肯定死路一条。 此时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 两人一个眼睛淤青，一个额头起包，一对组合非常滑稽。 这是余元筝看到后的第一感觉。 事不宜迟，她只是扫了两人一眼，就走到床边开始检查。 上官子棋和曹瑾瑜护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余元筝要查看北明郡王的身上，需要脱去上衣。 上官子棋就有点不高兴。 但被余元筝一个瞪眼，他只得让开。 为了十万两银子，余元筝怎么可能放弃这种挣钱的好机会？ 一个药铺十年都未必能赚这么多。 北明郡王的小厮很积极按余元筝的要求把主子的上衣脱下。 就看到胸口左下处好大一块淤青。 这个位置正是脾所在的位置。 不会这么巧吧？ 脾出血？ 要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人已经晕迷，如果真是这样，那必须得做手术才行。 可是没有麻醉，这个手术疼都能把人疼死。 她倒是知道有一定麻醉作用的配方，但从没试过，后世的麻醉技术那么先进，谁还用中医麻醉，效果根本不知道。 之前给刘太子也用过一回，但那是治外伤。 内伤和外伤完全两回事。 想了想，余元筝还是把实际情况向刘德昆和沧澜的两位大人说了一遍。 治不治，他们自己决定。 但她不保证，虽然她很想挣这个钱。 刘大人和卢大人听了一副丧爹脸。 “太子，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郡王可是好端端来到南蜀，这要是死在南蜀，这个责任我们可担不起。”刘大人开始推责任。 “哼，本宫可有让你们去押妓？” “那张胖子必须杀了。”刘大人纠着这点来安慰自己。 “那张胖子也是你沧澜国的亲戚，这事你们才是最大的责任人。”刘德昆可不接他这茬。 “行了，别吵了，快拿主意，不然人就死了。”余元筝真是无语，她还想着挣十万两呢。 刘大人和卢大人面面相觑。 最终三人商量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博那一线希望。 余元筝想了又想，才确定麻醉药方。她根据自己对中药的理解，得出一个她认为比较合适的药方，才下笔。 和当时给刘太子用的药方有点区别。 量也加大了一些。 很快准备起来。 趁熬药的时间，余元筝让人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用醋和酒都熏了两遍。 麻药到底有多大作用，她不能保证。所以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两人她都让进去帮忙，主要控制病人，防止他乱动。 北明郡王的小厮也要求进去看着。 要是郡王死在这儿，他也没有活路，他必须看着。 刘德昆想了想，他也要进去。 余元筝还需要人打下手，那就都进吧。 每人都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把嘴都蒙上。 手术要用的工具，她药箱里早就准备了一套。而羊肠线，她一直就备着。 一切准备就绪。 麻药应该起了作用。 为了防止病人因疼痛而乱动，上官子棋更直接，点了病人的穴。 余元筝对此不懂，是不是真能做到一点不动，试过才知道。 余元筝向上官子棋先解释了一下她的每个刀具什么名称，一会儿她要什么东西，他要如何配合。 手术开始。 找准位置，轻轻划开皮肉。 一层层往里。 北明郡王果然被疼醒。 可是他动不了。不停叫唤出声。 曹瑾瑜嫌他吵，又点了他的哑穴。 可是疼痛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肉不自觉发生痉挛。 但余元筝不管那么多，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刘德昆反而好心地把他的情况和他解释一遍，不然他就得死。 听了刘德昆的解释，北明郡王大睁着眼，大口吸气。 然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也有可能因为他的清醒，反而加大了麻药的消化和吸收。 他没那么疼了。 当看到里面的内脏时，果然已经充了好些血。 不过没有余元筝想象的那么多。 只要用药得当，手术成功，活下来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立刻清理。 用纱布吸尽出血，再找出血点。 果然如她猜测的，脾脏出血。 中度。 只需脾脏修复即可。 这是个细致活。 接着，余元筝双目如炬，紧盯着手里的动作，开始做修复。 时间一点点过去。 额头上的汗，上官子棋给她擦了一回又一回。 这是他们最难忘的一次经历。 他们从来没见过，人体还可以如此治疗。 个个都叹为观止，但没有人出声，只偶尔听到余元筝要东西的命令声。 通过此次手术，余元筝也有了新的提高。 在这么落后的时代，做这种高难度的手术，对她的技术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这次手术也是她最好的一次锻炼。 要不是不用对病人的生死负责，她真不敢这么做。 北明郡王是她的小白鼠。 一个时辰过去，这场手术才结束。 还好，一切顺利。 只要后期护理得好，还是有活命的机会。 北明郡王早就晕过去又醒过来，再晕过去。 疼就是最大的一关。 他居然撑过来了。 不过余元筝估计就当他经历一次生孩子的疼。 也没见几个女人生孩子疼死的，除非难产。 “好了，手术结束。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至少出血已经控制住，我再开一副止血的药喝上几天，然后就是抗炎。现在是夏天，更容易感染，所以这房里最好多放些冰盆。” “累了吧？”上官子棋关心问道。 “嗯。义兄，你把房里收拾一下，把我的工具全都洗干净，用酒多擦几遍，大哥，扶我出去，我腿都站麻了。”余元筝交代道。 结果上官子棋一个拦腰抱，把人抱出手术房。 到了外面，余元筝坐下后，把北明郡王的小厮叫到面前，仔细交代了一下医嘱和注意事项。 又把接下来要如何治疗告诉当职的太医。 她可不想自己的十万两泡汤。 回到太子府，刘德昆很郑重地向余元筝深深地鞠了一躬。 “曾神医，多谢你。‘神医’二字，你当之无愧。那北明郡王能遇到你，真是烧了高香。” 刘德昆看了整个过程，他被余元筝的这一手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也学府五车，现在的医者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也很清楚。 今天余元筝露的这一手刷新了他的认知。 这个朋友，他一定要交。 “好说，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至少三天以后才能下决定。我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后病人还活着，那么十万两银子就该结账了。” 余元筝又表现出一副财迷样，俗得不能再俗。 “哈哈......，一定一定。” 刘德昆听了，反而大笑出声。 贪财好啊！ 第237章 已失一城 贪财的人最好请了。 只要给够银子。 要不是余元筝有大魏这个后盾，他怎么也要想办法把人留在南蜀。 三天，很快过去。 真是祸害遗千年，北明郡王真活下来了。经过两天的高热，他硬生生挺过来了。 手术那么疼的过程他都挺过来，可见他的求生欲有多强，真是小看了他。 不过也正合余元筝的意，不然她就白忙活了。 十万两银子到手。 刘太子让那胖子家里出了六万两，让两个使臣出了四万两。 本来两人不愿意出，刘太子直接以此事作威胁，说他们怂恿郡王去狎妓，才导致他们的郡王遇险，他要以国书的形式告之沧澜皇。 刘大人和卢大人哪里敢让这事传到皇帝耳里，那他们的官位还能保？说不定还得受重罚。 两人不情不愿地把这银子掏了。 上官子棋见事情办得差不多，准备回大魏。 上了马车，余元筝居然看到车箱里居然有一个精致的木箱子。 “夫君，这是什么？”余元筝奇怪，他们并没有上街买什么土宜回去。 “你打开看看？”上官子棋示意。 余元筝打开。 铁箱子！ 和之前她见过的那个太像了，不是特别熟悉的，根本看不出区别。 “你哪里来的？”余元筝好奇。 “南蜀国截获的，被我要了来。” “哦。你想用它做文章？”余元筝一猜就有想法。 “夫人就是聪明。现在大魏与沧澜已经开战，首战大魏输了。已经失了一个边陲小城。虽不是太大的失利，但对战士们的士气打击很大。 如果这个时候爆出铁箱子找到了，沧澜多少会收敛些，我们的战士也没有那么被动。” “为什么大魏的士兵这么依赖铁箱子？”余元筝不明白这点。 “哎，一百年前的那一场沧澜与大魏的战争太激烈。 那时大魏的半壁江山都已落入沧澜手中，如果没有铁箱子里的东西，大魏已经灭国。 后来有了这个，大魏才反败为胜，不断打退了沧澜军，还反攻下沧澜好几个城池。 但那时国内已经没有能力再支持战争继续打下去，才同意了沧澜的投降，并以割让两城为代价。 从那以后，大魏历代将领都知道大魏靠铁箱子里的东西，无往不利。 久而久之，就有依赖。将领如此，士兵自也如此。 我大魏人本就不好战，只想安居乐业，我大魏的国土本就富饶，根本看不上另两国的疆土。” “原来如此。” 曹瑾瑜也上了马车，现在不用像来时那样赶时间，就可以享受一下坐马车了。 天气又热，在外面骑马晒着，多难受。 曹瑾瑜还不知道这个铁箱子是假的。 看到余元筝打开来看，他也抱过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子棋，我们就这点人手，能不能护住？”曹瑾瑜有点担心。 他们一共带了三十个护卫。要是遇到沧澜又像以前一样派出上百人的刺客，他们根本保不住。 “这是假的。”上官子棋平淡地告诉他。 “什么？”曹瑾瑜不可置信，“难怪刘德昆那么轻易就给了我们。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为了两国交好，这么大方。原来是个假的。” 他一下就失去了兴趣，丢给余元筝继续研究。 马车好几辆，后面拉了六十万两银子，等进了大魏境内就能换成银票。 刘太子说话算话，派了一百军士送他们到边境。 不用赶时间，余元筝也就没要求骑马，速度就慢了些，花了二十天才到大魏边境。 找了一个大点的城市把银子都存入钱庄。 余元筝感觉没有银子做拖累，他们一行就轻松多了。 同时上官子棋也得到了边关的最新战况。 到目前为止，大小战已经打了六次，各有输赢。 但整体大魏输，小战大魏赢了三次，而三次大战，大魏都输了。 阵亡多少将士暂时还不知道。 大魏已经失了一个城，百姓都提前迁走。百姓没有大量逃乱，还在可控范围。 这样的战况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失去一个城的速度有些快了。 沧澜出兵十五万，而大魏出兵却是一家的两倍，二比一都失了城池。 同时也证明，大魏的兵真的不如沧澜，马也不如沧澜，这是地理劣势，无法改变。 这日晚上，他们下榻在一个叫洛江城的如归客栈。 上官子棋把曹瑾瑜找来，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瑾瑜，我想让你先护送铁箱子回王府，高调回京。让地方驻军派人和你一起护送，就说我们两个从南蜀国找到的。” “那你呢？”曹瑾瑜不明白为什么他不一起送。 “我还要再继续寻医治腿，等我回京时，腿就该好了。 同时我想暗查南蜀在逃的二皇子刘德贤。 刘太子在南蜀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我估计他不是逃到沧澜就是逃到我大魏。 相对我大魏要离得近一些，他逃到大魏的可能性更大。 战场上的事，父王想练兵，估计也快差不多了，如果失控，父王会亲自去。也用不着我。 大魏也确实需要一次战争来洗礼，让为将和为官者们都警醒起来，不能无为无能一辈子。 有了这次的教训，大家才能更齐心，也更重视军事。 现在整个大魏都是重文轻武，把担子都压在我荣王府。 长此以往怎么行？”上官子棋分析道。 他早就看清了整个大魏的形势，和王爷谈过多次。 两人的意见一致。 但也要把握一个度。 “你说得对。那我就带着铁箱子高调回京，就说是你找到的。”他不贪这个功，反正也是个假的。 “再告诉你一件事，真的铁箱子早已经在京城，只是没对外说，需得一个恰当的时候，同时也多查出一些沧澜的奸细。现在就是恰当时机。” “你说什么？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他和他爹都拼命找了那么久。 “告诉你，你就找得没那么积极了，沧澜国的奸细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我大魏安插了多少奸细，直到现在我们也说不清。” “你说得也是，要是早知道，我肯定就懈怠了。” “铁箱子，加上这个一共有六个，五个是假的。而真的那个，反而没让沧澜人知道已经找到。” “聪明，就是要这么骗得他们团团转。既然如此，明天我们就分道扬镳吧。”曹瑾瑜接下任务。 “好，一路小心。把你的十个护卫也带上吧。” “夫君，南蜀的二皇子，跟我们又没关系。为什么要找到他？”余元筝不理解。 第238章 有人请 “现在我们与刘德昆签了协议，就是支持刘德昆。 如果让他潜伏在我大魏，然后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再私下与南蜀朝臣联系，把刘德昆给害了，他再上位，对我大魏就没有任何好处了。 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些就是亲近刘德昆，在刘得贤的眼里当然就成了刺。 他要是掌握了南蜀，万一兴兵攻打我大魏，我们就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况。”上官子棋解释道。 “哦，明白了。也就是不能给他任何把刘太子拉下台的机会。也就断了南蜀和大魏交恶的可能。” “没错。大魏，刘德昆不好明着越界来查，但我们查起来就方便得多。”上官子棋赞赏地点头。 夫人真聪明，一点就透。 “可是，大魏这么宽，要怎么把人找出来啊？”余元筝有点犯愁。 这又不是后世，处处都是监控和身份登记。 “没事，我们只要尽力就好，让各地官府留意陌生人即可。我们还有更主要的事情要做。”上官子棋并不只为找南蜀二皇子而留下。 “还有什么事？” “当然是夫人的大事，咱们现在手里有这么多银子，当然要把药铺继续开，这里离南蜀很近，就在这里再建个基地，慢慢向南蜀国渗透。” 听了这话，余元筝的脸上荡开灿烂的笑容。 她就喜欢多赚钱。 次日，曹瑾瑜向边关驻防军借了一百轻骑，带着那个假的铁箱子出发回京城。 而上官子棋开始忙起了药铺的事业。 现在手里不差钱了，买作坊，买铺子，买人。 清风他们都领了任务。 余元筝自然就是提供技术。 为了让余元筝轻松些，上官子棋买了两个丫鬟回来供她使唤。 不过余元筝一直男装示人。 余元筝分别给她们起名叫芷兰和芷若。 两个都是十六岁，之前都在一个富户做丫鬟，因为主母嫌她们长得太漂亮，怕自家老爷看上收进房，就把她们给卖了。 两人还都是识字的丫鬟，这点让余元筝很满意。 识字的丫鬟用起来比较得用。 她又开始写药方，做药丸。 把两个丫鬟指使得团团转。 等上官子棋买了两个有一定药材基础的小厮后，她就开始教他们如何做药丸。他们以前在药店里做过药童，主家经营不下去，就把他们这些小药童给卖了。 他们都是主家家里的奴仆派到药铺的。 当掌柜人选买好，铺子就开始准备起来。 这回是买铺子，不租了，有钱就是任性。 在洛江城比较热闹的一条街上买了一个大小适中的铺子，花了半个月时间装修。 在这期间，余元筝组织人已经做了不少药丸。 而上官子棋带着的二十个护卫，并不是只忙着开药铺的事。 他们同时还在整个洛江城各处打探消息。 然后又发散到周边的几个县城打探，还是老方法，找一些当地的地皮或者叫花子，这些人眼睛最毒，他们的地盘，都有些什么人，最清楚。尤其陌生的面孔。 在他们离开南蜀国之前，刘德昆还给了上官子棋一张刘德贤的画像。 上官子棋又描了好几张出来。 让他们分组带着。 半个月下来，他还真得到了点消息。 在两个月前来过一个京城的公子哥，说是不满意家里人给他安排的婚事，跑出来躲婚事，但后来没多几天那人就不见了，可是那人总是戴着面具，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再具体的，比如京城哪家的，是谁，护卫们就没打听到了。 这种消息只能听听，作用一时好像没有。 不过他也告诉了余元筝。 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节，大街上很热闹，洛江城的十日堂正式开业。 掌柜的姓钱，叫钱培元。 也是个中年大叔，精明的小眼睛一转，就能出个好主意。 上官子棋就是看上他精明，在这里，离京城远，想要顾到这里的生意，比较难，那就需要一个有能力的掌柜来帮他支持起这一摊事。 这个掌柜也是大富人家里给主家做掌柜的，可是运气不好，主家居然突然被灭了满门。 直到现在也查不出是谁做的，他们这些签了卖身契，又被主家到官府登记过的奴仆就只得归到官府，以无主的奴仆再次被官府卖，除非自己有足够赎身的银子。 这钱掌柜一大家子人，有十一口。 他没那么多钱一次性把所有人都赎了身，他只得给两个儿子两家赎了身，就再没有银子了。 自己两夫妻和他老娘被卖。 上官子棋就把他们三个一起买了。 也同意让他的儿子两家人也一起来做活。 这样就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一家人更能齐心为他办事。 上官子棋开铺子已经有一套成熟的方案，一样请了舞狮队，再请人举牌满大街走着宣传。 等人聚得差不多，掌柜的又是一番鼓动。 这里与南蜀国离得近，往来的商人很多。 很多人都把洛江城当作来往两边做生意的落脚点。 而这些人常年在外跑生意，最需要药丸做随身常备药。 一得到这个消息，都纷纷来看个究竟。 而且十日堂在大魏很多地方都有，商人的消息都比较灵通，好些还都知道这是京城曾经出现过的曾神医开的。 有了以前的那些基础，十日堂的开张非常顺利。 当天就有几个商人找掌柜的谈合作，想从十日堂进药丸带到南蜀国去卖。 钱掌柜不敢拿主意，回后堂禀报上官子棋。 “小弟什么意见？”上官子棋看向余元筝。 两人现在是神医组合，上官子棋叫她小弟。 “如果我们暂时不去南蜀国开铺子的话，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搞批发。让商人们把我们的药丸推广到那边去，等我们有精力了再去南蜀国开铺子。” “嗯，我也觉得可行，但药材是个问题。”上官子棋最大的问题就是药材的供货商。 “钱掌柜，你可以和那些商人合作，让他们从南蜀进些药材来与我们交换药丸，这样就能解决我们一部分药材的问题。”上官子棋想到一个好主意。 “是，主子，小的这就与他们商谈。”钱掌柜一听就知道怎么做了。 而就在这天下午，铺子快要打烊时，店里已经没有客人。 这时，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小丫鬟走进了药铺。 那女子穿着不俗，一看就知是大户或者官家小姐，看着应该十六七，样貌不俗。 “姑娘要买什么药？”小二热情招呼。 “我找掌柜的。”那女子直接说明来意。 “不知道姑娘找在下何事？”钱掌柜就在柜台那里清点今日的入账。 “掌柜的，这十日堂是京城十日堂的分店，对不对？”那姑娘还知道这个。 “是，不知姑娘问这个是何意？” 钱掌柜有些好奇，他要不是被买来做这个掌柜，从那些生意人的嘴里得知，他都不知道，这姑娘却知道。 “掌柜的，曾神医是不是来了洛江城？”那女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姑娘想找神医？”钱掌柜听出了她的来意。 第239章 神秘人 “是，还请掌柜的给传个话。”那女子有点倨傲。 但钱掌柜见多了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样的态度已经算不错。 “不知道姑娘可知请神医需要多少诊费？”钱掌柜得提前问好。 主子并没有说可以接诊，但他知道主子在京中的诊费开得是多少。 “一万两银子，这钱不会少了他的，只要他能把病人治好。”那女子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余元筝和上官子棋从后堂出来，准备回他们买的小院。 刚到门口，余元筝在前面，伸手撩起帘子，正要迈步出来。 她就看到掌柜的正在和一姑娘说话。 但那姑娘并没有看到她。 余元筝一眼就认出这姑娘是谁。 立刻又把帘子放下。 拖着上官子棋又退回后堂。 然后吩咐夏雨去打听一下那女子找掌柜的什么事。 都这时候了还来药铺，肯定有事。 ”怎么了？”上官子棋问道。 刚才他走在后面，没看到人，余元筝就把门上的帘子放下了。 “那个想嫁给你做贵妾的女子在铺子里。”余元筝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谁想嫁我为贵妾？”上官子棋觉得莫名其妙，最近他没招惹过哪个女子啊，反而夫人招惹上了一个公主，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余元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把自己招蜂引蝶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和母妃一起回娘家的事？大舅母的一个外甥女想摔到你怀里的事？”余元筝提醒。 “哦，你说那事啊，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那等糟心事。你是说那女子在铺子里？”上官子棋根本没去关心那女子的事。 大舅母娘家姐姐的女儿，这种人物一般不会引起他的在意。 只知道大舅母的姐姐好像跟着她夫君去了任上。 至于是哪里，他都不知道，又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多大的官员。 只是地方上的一个通判。 要不是那事，他都不知道那个通判家还有这么个女儿。 “是啊。我刚才一撩门帘就看到她正在和掌柜的说着话。都这时候了，她来做什么？”余元筝很奇怪。 一般官家女子，这时候不应该回家去了吗？居然还来药铺。 难道是买药？ 买药，派个丫鬟出来就行了，也不用她亲自来。 没一会儿，夏雨就回来了。 “主子，那女子请神医看诊。” “哦？她出得起一万两？” “她说不会少了一两银子。“夏雨肯定说道。 “夏雨，你去让掌柜的答应她，并问清楚是给谁看诊，什么病。再打听一下这女子是谁家的，怎么会在这儿。”余元筝吩咐道。 “是。”夏雨领命而去。 那女子名字叫什么，余元筝都忘了。 回到小院没多久，夏雨就回来了。 “主子，那女子叫刘月如，真是巧了，是卫国公府大夫人的娘家外甥女，是洛江州府的通判大人之女。她前段时间结识了一位从京中来的贵公子。 她想嫁进京，然后就和这位公子走得很近。 最近那公子病了，请了多个大夫都治不了他的病。 今日我们开业，刘姑娘一听是十日堂，就把咱们这个十日堂和京城的十日堂联系上了，猜可能神医来了这里，就主动出面为那公子请神医。” 夏雨把自己打听到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不会这么巧吧？夫君，会不会就是你让人打听的消息里提到的，那位逃婚出来的京城贵公子吧？” “很有可能。”上官子棋觉得无巧不成书。 京里的贵公子，那应该不差钱，一万两的诊金应该出得起。 “夫人，为夫感觉怎么赚钱都没有你快啊。哎，为夫很没用。”上官子棋想到余元筝的赚钱速度，他真的没法比。 “哈哈，这种冤大头又不是天天遇到，咱们的铺子生意才是细水长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余元筝安慰道。 次日，刘月如又来了药铺，说是病人已经不能再等，希望神医快些上门。 昨天余元筝给的答复是三天后去。 结果两天时间都等不得，说明病情真的比较严重。 钱掌柜派了自己的二儿子回来禀报。 余元筝既然答应了去看诊，自然不会拖，病只会越拖越严重，就更加不好治。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都一身男装，再戴上面具。 这是他们行医时一贯的装扮。 跟着刘月如来到一个三进的院子。 一看就是临时买来住的。 “黄公子，月如请来了我们大魏最有名的神医，来给你看诊。”刘月如很欢喜地把余元筝和上官子棋领进二进的主院。 还没有见到人，她就大声说道。 这是在邀宠吗？ 余元筝第一感觉就是这个。 她的话音一落，就看到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从右边厢房里出来。 “刘小姐，你确定你请的是大魏曾神医？”那护卫冷声问道。 他们也在打听这位神医在哪儿，最后一次神医出现在靠沧澜国那边的荆开城，然后又没消息了。 余元筝在南蜀给皇帝看诊的事还没那么快传到这里来。 “昨天洛江城开了一家十日堂，你们应该也知道，那就是曾神医开的，我特意去问了掌柜的。”刘月如一脸肯定。 那护卫一听眼睛亮了亮。 他们也去打听了，但没直接问，他们想再等两天再看的。 结果刘月如想在黄公子面前挣表现，今早又去十日堂，还把病情说重。 护卫看向余元筝和上官子棋。 “哪位是曾神医？”那护卫看是两个人，而余元筝个子矮，反而不太像，他把目光定在上官子棋身上。 看到两人都戴着面具，他多了两分警惕。 “在下便是。”余元筝一抱拳，旁边提着药箱的上官子棋一动不动。 “等着。”那护卫留下两个字又进去了。 没一会儿，那护卫出来请人进去。 上官子棋从一靠近这个院子就知道，这个院子里有好些人藏在暗处。 幸好今天他没把护卫都带上，只有一个赶车的夏雨在门外守着马车。 不然他们根本进不了这个院子。 说明这院子的主人肯定大有来头，表面上查到的信息应该有假。 两人进了厢房，先是进到外间，外间就有三个护卫模样的人在里面。 “曾神医，请。”那护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余元筝也看到几个护卫应该武功不弱。 但她只是来看病的，只要她能治好他们的主子，他们就不会对她发难。 而且身边还跟着夫君。 两人又被护卫请到里间。 余元筝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 第240章 坐地起价 都喜欢戴面具！ 这也是一个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主。 也不知道这刘月如有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就敢死缠烂打。 一进到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病人应该刚刚喝过药。 “黄公子，这位就是曾神医。他的医术在咱们大魏可是一绝。劳嗽都能治。我跑了两趟才把人请来。”刘月如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向黄公子示好。 “有劳刘小姐了。”床上的病人说话声音显得非常虚弱。 “神医，请。”带着进来的护卫，请余元筝坐到床前的凳子上。 余元筝很大方的坐下，然后按上病人放在床边的手腕儿。 病人的手，缩了缩，但又控制住，没有拿走。 可见他平时非常排斥有陌生人靠近。 余元筝认真把脉。 为了不影响大夫诊脉，屋里的人个个都不敢出声。 刘月如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被护卫拉到一边站好。 从脉相上还不能完全确定。 “黄公子，医者看诊都讲究望闻问切，只从脉象上曾某还不能完全确定。 还请你把面具摘了，曾某要看看你的脸色，眼睛和口中的情况才能完全确诊。” 余元筝不卑不亢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曾神医，你从哪里过来？”黄公子没说要摘下面具，反而问起了余元筝从哪儿来。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他有所顾忌。 这是想从她的行踪判断她有没有问题。 “曾某刚从大魏京城而来。听刘小姐说，黄公子是从京城来的，可京城有好几家姓黄，不知黄公子是京城哪家的公子？” 在来的路上，余元筝就向刘月如问了不少问题。 刘月如知道的东西也并不多。 也就是表面上黄公子愿意让她知道的那些。 既然是逃婚出来的，年纪应该不大。 刘月如才这么大胆地靠近他。 很奇怪的是这位黄公子居然让刘月如靠近而不反感。 “曾神医是民间的大夫，对京城上层家族不了解也属正常。”黄公子避而不答。 他的言外之意说明他是高官之子，要么就是勋贵之家。 既然问清楚了余元筝从哪里来的，他也做出了决定。 抬手轻轻把自己的面具揭下。 一张英俊，但惨白如纸的脸呈现在于元筝和上官子棋的眼前。 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双眉如剑，嘴唇略薄。 眼神却如鹰般盯着余元筝看。 只这一眼，余元筝就知道这位黄公子应该是久居高位之人。 哪里是一个纨绔逃婚的子弟？ 这刘月如得蠢成什么样才判断不出？ 再仔细看，怎么感觉这么面熟呢？ 上官子棋眼睛一眯。 他已经猜到此人是谁了。 正是南蜀国在逃的二皇子刘德贤。 画像和真人肯定有区别。 不过两人都有面具挡着。他们的吃惊和疑惑都让人看不到。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 余元筝也想到了。 但两人都压下心里的震惊，表现得和进来时没什么两样。 余元筝有模有样地向前一步，查看他的眼睛，再让他张嘴，看看嘴里的情况。 “黄公子，你这病情到了什么程度，你心里可否有数？” 这个病，余元筝可不相信她是他们请的第一个大夫。 之前一定请了不少大夫，只不过他没告诉自己得了什么病而已。 余元筝也没有第一时间问。 这是在考验自己的医术。 当然余元筝也借此展现自己的医术，让他们高看。 这样她才有谈判的筹码。 “之前请的大夫开药吃了，治标不治本，只是减轻点疼痛，最近两日再吃药已经没什么作用了。”黄公子说完这句话就呻吟了两声。 可见他已经非常疼痛，而且额头见汗。 “黄公子，你这肠痈之症已经到了中晚期，整个大魏能救你的只有本神医。一万两诊金恐怕少了，这可是救命呀！本神医坐地起价，两万两。包你活下来。怎么样？”余元筝笑呵呵的说道。 这钱不赚白不赚。 且此人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得把他身上的钱给榨干了再说。 在她没救活他之前，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她就是有恃无恐。 ”曾神医，你怎么能这样，你在京中不都是一万两吗？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刘月如听了，替黄公子抱不平。 “黄公子，怎么样？治吗？”余元筝不理刘月如，只看着正主。 刘德贤定定地看着余元筝，想从她面具露出的两个眼睛孔看出些什么。 但余元筝很坦荡。 “神医就这么爱财？”刘德贤也被这两万两银子给惊得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逃得很匆忙，并没有带多少银票。 他想要再回南蜀，银钱是关键。 “没办法，在下就这一个爱好。别人爱命，我能救命，我当然就选择爱财。这叫各取所需，很公平。我也从不强求。在下也是君子，爱财，但取之有道。” 余元筝还把自己说得很高尚。 刘德贤无话可说。 这个人看来已经挣了不少钱。 先留着，养肥了，等他以后成事再来算这笔账。 “曾神医真能治肠痈？”刘德贤还有点不太相信。 这个病他是知道的，得了这个病的人到了中后期能活下来的很少。 “放心，保你活下来，在下可以和你签生死状。”余元筝非常肯定地保证。 “好，就冲你这句话，本公子就让你治，两万就两万，如果你治不好，本公子这院子你也出不去。”刘德贤也把威胁放出来。 “好说，但丑话得说在前头，你得受些罪。在下的治疗方法就是把病灶去除。” 余元筝对待工作一向很认真，事先得和病人讲清楚治疗过程。 “怎么个去除法？”刘德贤不懂。 “就是把你的小腹切开一个口子，把那坏死的地方切了。”余元筝简单描述了一下。 “放肆，人的肚子切开，还能活？”一个护卫听了，直接抽出剑直指余元筝。 上官子棋哪里允许人如此待他的夫人，一脚踢出，把那拿剑的护卫踢翻在地。 刘德贤没想到神医身边居然有如此功夫的人跟着，他这个护卫武功不说多好，但可不是一下就能给踢翻的。 另几个也匆匆抽出随身武器，就要杀向两人。 “啊！” 这一幕，吓得刘月如尖叫出声。 第241章 又一只小白鼠 “退下。”刘德贤淡淡一挥手，阻止。 那几个护卫才不甘不愿地收起武器。 “神医莫怪，他们是护主心切。”刘德贤淡笑着一句话带过。 “理解。但不可再有下次，在下也是有脾气的。在下也不是非挣你这两万两。想请在下的人多的是。”余元筝无所谓。 古人确实没几个能接受这种治疗方法的。 “好说。”刘德贤说完这句话，他的脸就扭曲了起来，一看就知道他在强忍疼痛。 接着他真没忍住，呻吟出声。 等那股疼痛过去，他已经满头是汗。 刘月如放弃矜持，上前给他擦汗。 余元筝看得心里咂舌。 这刘小姐为了攀高枝，真是不惜放弃一个女子该有的教养。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黄公子，你这病情已经很严重，必须尽快治疗，不能再耽误时间。” 余元筝怕拖的时间久了她也没有办法。 “好，一切听曾神医安排。”刘贤德也确实是疼得受不了。 不治就是个死，他怎么甘心就此死去。 当场，刘贤德就让人准备笔墨纸砚。 既然神医说可以签生死状，这一点他当然不会放过。 尽管他知道用处不大。 这里是大魏，他的身份根本不敢暴露。 而且这个病能治好的的确太少，这一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但为了博一线希望，他也请了无数大夫，没有一个敢说能治好的。 能止住疼痛已经很不错。 这几个月时间，他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进了大魏，隐姓埋名在这里躲着，结果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而且还是很难治愈的肠痈。 初次诊断，大夫得出这个结论时，他简直气得差点失去理智。 他的大业还没完成。 他的妻儿还在南蜀国京城被控制。 他的外祖一家全都被父皇给抓了起来，关入了天牢。 还有他的母妃也被打入了冷宫。 这些消息他都知道。 他好不甘心，他想活下来。 可是他请了无数大夫，病情不但没控制住，还越来越严重。 天要亡我。 他在心里不知发出多少次感叹。 没想到柳暗花明。 洛江城居然来了大魏最有名的神医。 护卫早就打探到，只等观察两天，再偷偷把人绑来给他治疗。 结果这刘月茹主动揽下了此事。 让他免于暴露自己的身份。 余元筝很大方地与他签订了这个协议。 事不宜迟。 然后就开始开药方。 一切准备起来。 这个手术其实只是个小手术，只不过病人比较疼痛。 几个护卫按余元筝的要求准备好了需要用到的东西。 先是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用醋和酒消毒。 在准备一张高矮合适的长桌。 余元筝开的有一定麻醉作用的药也已经准备好。 当刘德贤喝下药后，感觉昏昏沉沉，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几个护卫如临大敌般盯着余元筝的每一个动作。 主子已经昏睡过去，一切安全全靠他们。 刘德贤的护卫队长要求全程参与其中。 余元筝无所谓。 而且还主动要求多进来四个护卫，把他们的主子按住。 如果疼痛让他受不了而醒来，他们得保证刘德贤不可乱动。 她并没有要害人的意思。 刘德贤只有活着才有价值。 准备好一切后，手术当场开始。 上官子棋又给余元筝打下手。 当小小的手术刀轻轻划开病人的腹部时，那几个护卫眼睛睁得大大的，不错过余元珍的每一个动作。 这一划下去，刘德贤的身子颤抖个不停。 但并没有醒来。 看来她把麻药的配方调整了一下，作用更好了。 这又是一个小白鼠。 腹部划开后，余元筝开始寻找阑尾所在的位置。 这个手术对于她来讲很简单。 定位很准，很快就找到了坏死的地方。 “那，你们几个看看，这就是坏死的阑尾，就是因为它折腾得你们主子疼得死去活来。” 余元珍找到地方后还把那个位置指给几个护卫看。 已经严重化脓，如果再拖两天就有可能穿孔。 到那时，想要救活就更困难了。 用刀轻轻切除，再把肠上的伤口缝合处理。 再把切开的腹部伤口一点点缝回去。 几个护卫看得心惊不已。 整个过程主子居然没有出多少血。 上官子棋因为见识过上一次在南蜀国的手术过程，已经没有多少惊奇。 只认真给余元筝打下手和帮她擦汗。 对夫人的佩服早已如洪水般滔滔不绝。 手术很顺利地完成。 中途刘德贤已经被疼得醒了过来。 但他死咬着牙忍了下来。 “黄公子，病灶我已经帮你去除，接下来就是好好护理。等排气后你就可以吃东西了。最开始几天只能吃流食。三天过后必须下床走动。” 余元筝认真交代医嘱。 “多，多谢神医。还请神医在寒舍住几天再走。”刘德贤开口留人。 在他没有好之前，他不会放余元筝走。 几个护卫也听懂了主子的意思。 其中一个匆匆出去安排。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对视一眼。 这是想要把她强留下。 余元筝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一个私逃在外的皇子，想来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那就等他能下地了再走也不迟。 接下来的三天，余元筝都给刘德贤安排术后护理。 当然不是她自己亲自动手，而是指挥护卫们做。 刘月如居然每天都来。 非常殷勤地照顾刘德贤。 为了不引起刘德贤的怀疑，上官子棋也陪着余元筝在这小院里住下，什么安排都没有做。 免得打草惊蛇。 他已经暗查过，这个三进的小院里起码有五十人左右。 如果个个武功都高强，他手里这点人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必须借助地方势力才能一举拿下。 三天后，刘德贤已经可以下床。 这三天他只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再没有感觉到下腹的疼痛。 他赌对了。 没想到大魏的曾神医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在护卫的搀扶下，刘德贤从床上下来。 刚下来的一瞬间，下腹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黄公子，忍住，无论如何你都要从床上下来走走。不然会发生肠粘连。就是肠子粘到一起。要是真发生这种情况，你还得再受一次罪。” 余元筝见他想要躺回去的动作，立刻把后果讲清楚。 听了余元筝的话，刘德贤只得忍住疼痛，慢慢站在地上。 “好，你就先在屋里慢慢走动，适应了就不怎么疼了。” “黄公子，你居然可以下地了。”就在这时，刘月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是这院里的常客，护卫们都不拦她。 余元筝越发好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第242章 一举拿下 “嗯。还得多谢刘小姐为本公子请来神医。”刘德贤很庆幸，他遇到了神医，救了自己一命。 他在护卫的搀扶下，慢慢在房里走了两圈，疼痛感越来越弱。 “黄公子，现在你只剩下术后养护，已经不需要在下，所以在下的诊费是不是可以结了？ 你放心，在下还会在洛江城呆一段时间，你随时可以找在下。你只需派人到十日堂留话，在下就会第一时间来，在下对病人从来都是尽心尽责。” 余元筝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让他放下防备。 刘德贤听了点头。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曾神医的确没有做什么手脚，正如他自己说的尽心尽责把自己救活了。 他向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护卫从身上掏出两万两的银票交给上官子棋。 这三天，他们都把上官子棋当她的贴身小厮。 上官子棋一直很低调，存在感也很弱。 而车夫夏雨一直待在被安排的房里，哪里都没去，更低调。 就是因为他们的这些表现，让刘德贤认为，曾神医就是有点本事又有自我保护能力的一个医者。 上官子棋有模有样地数了两遍银票，把余元筝的财迷形像又加深了几分。 顺利离开刘德贤租住的小院，回到他们自己买的小院。 这时清风才上前来禀报这三天他们打听消息的情况。 结果上官子棋一摆手就阻止了。 “不用再打探消息，刘德贤自己送到了我们面前。这几天夫人去看诊的那人就是他。”上官子棋把面具摘下，那表情，笑得很意味深长。 “什么？”清风等人听了，一个个表情古怪。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大公子，这是大少夫人的功劳。”春雷傻笑着为余元筝捞功。 “刘太子不就是自己送上门的吗？要不是因为大少夫人医术了得，我们哪有这么轻松就找到铁箱子和刘德贤。” “哈哈......”春雨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大笑不止。 两个都是自己送到他们面前的。 余元筝反而老神在在。 她这是锦鲤体质，谁也比不过。 “你们说对得，本公子能活着也是因为你们大少夫人的功劳，以后对你们大少夫人可不能有半点怠慢。” “主子放心，就是不听您的也要听大少夫人的。”夏雨也玩笑道，也是他的心里话。 “行了，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余元筝打断大家的说笑，“另外再打听一下刘月如是怎么和刘德贤搞在一起的。” 她很八卦。 “属下这就去打探。”春雷很积极。 “要抓人，还是再等两天比较好，他现在的身子还吃不得苦，我们总得让他活着交给南蜀吧，记得再问刘太子要点好处。给银子最好。”余元筝不忘交代。 接下来的事，她就没必要参与了。 “夫人放心，为夫一定给你要好处。” 三天后，夜深人静之时，洛江城的驻防军悄悄出动了一千人，突然把洛江城的一个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同时还有通判家也被围了。 全部抓了下狱。 他们都还在梦里，突然遭此横祸。 等到天亮，上官子棋都没回来。 余元筝在两个新买的丫鬟的伺候下起床吃早膳。 “芷兰，芷若，给我找件女装，就在那个箱子里。”余元筝指了指墙角一个箱子。最近都穿男装，女装都封存了起来。 两个丫鬟一听，震惊得都没有动。 “怎么了？”余元筝见她们没动。 “主子，您是男子，怎么能穿女装呢？”芷兰小心翼翼地说道。 女扮男装没问题，但男扮女装，太丢人。 “哈哈，你们两个老实姑娘。你们来了我身边这些日子表现不错。我就是女子。” 主子居然是女子！？ 她们被买来时以为要伺候的主子也是女子，结果发现是伺候神医。 她们还为了不让主子反感，都不敢离主子太近，怕被主子认为她们想爬床，而她们根本就没那心思，之前被卖就是因为被主母以为她们有那想法才被卖的。 这时她们才想明白，为什么另一个大主子（上官子棋）总是对二主子这么亲近。 她们一下就恍然大悟：他们是夫妻。 连晚上都睡在一个房间，这么明显的事，她们一开始还觉得奇怪。 “主子，我们不会有别的心思，请主子不要卖了我们。”两个丫鬟突然跑在余元筝的面前，说出的话却让人莫名其妙。 “我在夸你们，怎么会卖了你们呢？” 两个丫鬟这才把她们为什么被卖的原因说出来。 “哦，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做事，我不会卖了你们。而且你们要是有那个心思，我从你们的眼睛就能看出来。根本不会买下你们。放心做事，只要表现好，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余元筝心里还有另一个打算呢。 那些护卫们还都是单身。 她的身边得多准备些丫鬟，她既然是他们的大少夫人，就得为他们的婚姻考虑。 她是个好主子。 两个丫鬟这才从地上起来，为余元筝梳了个漂亮的双环髻。 然后又开始教人做药丸。 直到中午，上官子棋他们才回来。 “怎么样？”余元筝笑着迎上来，她想听后续。 “一个没漏，全抓了，刘德贤居然带了八十几个护卫出逃。” 他在那小院住的三天，只探到五十人左右，没想到有那么多人，幸好他让驻军出动。 “我只想知道那刘月如是怎么和他搅和到一起的。”余元筝对抓刘德贤不感兴趣。 “刘月如的父亲就是洛江城的通判，刘应明。他是寒门学子出生，进京赶考时与我大舅母的姐姐阮氏在一次偶遇时相识。 然后非卿不嫁，甚至以死相逼家里。 阮家不得不把儿女嫁给了刘应明，但从此也不再管这个女儿。 刘应明当时虽考上进士，但名次却在末尾，好不容易谋了个县令的职，就带着阮氏去赴任了，从此再没回过京城。 但刘应明本是寒门，根本没有人脉，县令就做了九年，才升到通判这个位置。 阮氏离了娘家的支持，才知道她当年的冲动得来的结果。 所以一心想把女儿嫁进高门。 可是上次送回京，因为想赖上我的事又被送了回来，但是她们娘儿俩的心思并没有死。 在一次逛街经过一家客栈时，看到从二楼伸出头来的刘德贤，她就惊为天人，那时刘德贤正好没戴面具，被她看了个正着，然后多方打听。 而那刘德贤也想在洛江城找到一个可以为他办事的本地人，然后就一拍即合了，编了个假身份来骗刘月如母女。 并通过刘月如母女，把手里的银票换了一半为大魏的银票，然后他就在洛江城暂时隐藏起来。” “也就是刘应明其实并不知道她们母女和刘德贤勾结在一起？” 余元筝听了，觉得那对母女太急了吧。 见着个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道，也不查清楚人家什么身份。 第243章 刘家被判徒刑 “他知不知道刘德贤的身份，还需进一步审问，今天才刚抓。 刚才我说的那些是护卫们打听到的。 但我估计刘德贤肯定是给了好处的。 南蜀的银票想换成大魏的银票也没那么容易，得让人去南蜀换成现银运过来，再存入大魏的钱庄才能换成大魏的银票。 这就需要有通关文牒才能出得去进得来。”上官子棋解释道。 “哦，那肯定是通过通判的手才能弄到通关文牒。” “是不是，审过才知道。” “刘德贤手里的南蜀银票，那对母女就不怀疑？”余元筝想那对母女应该不至于那么笨吧。 “刘德贤自诩是京城黄家的公子。 我们大魏京城确实有姓黄的勋贵，就是二皇子母家，原来的太师府，不过已经去世。所以家道就没有以前那么显赫。 京城每家勋贵都会让家里的一些下人去经商，不然一大家子怎么生活？ 所以有些人家与南蜀有来往做些买卖很正常，手里有南蜀的银票也很正常。” “哦，也就是那阮氏母女就以为刘德贤是咱们大魏京城黄家的公子，估计她们肯定把皇听成黄了。” 余元筝还在杯子里蘸了点水在桌上写下两个不同的皇和黄字。 “估计是。那刘月如再一听刘德贤是不满意家里给安排的婚事，逃出来玩的，当然不会放过。只是刘德贤运气不好，才刚藏好就得了那个病，又需要人帮他找大夫，然后刘月如母女就是专为他找大夫的帮手。前后请了不下十个大夫，没一个能治的。然后就等来了我们在洛江城开十日堂。不然他只有等死的份儿。” “明白了。那个女人就那么想嫁入高门？这下好了，她们母女的这种行为算不算犯罪？”余元筝想到另一个问题。 现在他们和南蜀签了和平条约，会不会就没事了？ “如果是帮刘德昆办点事，不算，但对向是刘德贤就算犯罪，不是通敌，而是包庇他国逃犯。” “哦，真是得不尝失啊，早早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多好。这不是妥妥的给家里招祸吗？那会怎么判？”余元筝笑得很贼。 她不是不记仇，只是不为难自己而已。 有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当初那个女人设计自己的夫君，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这种一般也就判个徒刑，最多三年，但刘通判官位也就没了，以后只能是平民百姓。当然，他们也可以用银子来赎，这样的罪刑可能要一万两银子一人。” 听了这个结果，余元筝心里美得冒泡。 徒刑，就是劳动改造。 这就够了，她也不是多恶毒之人，非想着人死。 而这样的刑罚对刘家来讲应该也算灭顶之灾了。 辛苦考上进士，想攀太师府，结果人错了人，没攀到，最后又回归到最初。 这打击，受不住，会自杀的。 通判犯了这么大的罪，知府大人亲自审。 等于上官子棋免费送给知府和驻军小将一个功劳。 这事过后，两人肯定能得到晋升。 次日，上官子棋戴上面具去听审。 回来又告诉余元筝。 “怎么样？”余元筝一副八卦样。 “刘应明的官位被剥夺。抄家，财物充公，一家老小判徒役两年。” “也就是他们想用银子赎都没钱了。刘德贤许了那对母女多少钱？”余元筝就想不明白了，刘家很缺钱吗？ “一万两。” “哦，那真不少。难怪他们要铤而走险。” “不是铤而走险，她们觉得只是帮人换个银票就能得这么大的好处，以为刘德贤家银子多到没处花。这更吸引那对母女了。” “刘应明知不知道妻女的所作所为？” “当然知道，不然那通关文牒怎么弄到手？” 余元筝只能感叹一句：财帛动人心。 一万两银子，对于一个寒门通判家，也是很大一笔收入了。能顶得住诱惑才怪。 “好了，我已经写了信函给刘太子，他会派人来带走刘德贤，我们这里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也该回京了。 再往前是洛河城，就是三叔之前任职的地方。三叔家的大妹妹就嫁在那里，我们顺便去看看她。然后就直接回京。”上官子棋说出接下来的计划。 他自己都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办好了。 他以为要找到刘德贤会花很大一翻功夫都未必能找到。 结果自动送上门。 “好，那我也不用再穿男装了，我们就直接以我们本来的身份去吧。”余元筝想到既然是去见亲人的，那就没必要扮什么神医。 上官子棋把钱掌柜找来，仔细安排这里的药铺生意，还有以后他要如何向京城传递药铺的经营情况。 然后如何开拓南蜀国的市场，等等。 “主子放心，小的以前也走南闯北的跑过。也亲自带人去南蜀进过货。对南蜀也比较熟悉。” 上官子棋又给了他一个出入南蜀的令牌，刘太子给的。 第三日，他们又继续向京城方向前进。 这回余元筝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官家夫人。 没有银子做拖累，马车跑起来就快得多了。 现在已经八月底，天气已凉下来。 秋风带着落叶，飘飘洒洒。 二十个护卫护在马车两旁，那气势，感觉是什么大人物出门办事呢。 偶尔，马车坐累了，余元筝就叫上官子棋骑马带她一段路。 两个小丫鬟，芷兰和芷若这才从护卫们的口中得知主子的真正身份。 刚开始惊得她们简单不敢相信。 她们居然做了大魏百姓心目中的守护神，荣王府的奴仆。 别小看奴仆，那也要分在什么人家做奴仆。 荣王府的奴仆，比多少百姓不知强了多少。 当然这些想法她们只是在心里欢喜，不可能说出来。 花了四天时间进了洛河城。上次路过都是匆匆而过，都没选择在这里打个尖，就跑出了城。 这里离南蜀边城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商贸往来就没有洛江城那么繁华。 但大街上的行人也络绎不绝。 大魏地处东南面，气候宜人，土地肥沃。 只是每年水灾比较多，其他都不错。 养蚕业比较发达，洛河城外就有很多桑田，此处最大的经济就是桑蚕，每年向京城输送不少绸布。 进了城，找了一家比较大的客栈住下。 刚安顿好，上官子棋就让清风去打听一下，大妹妹上官茹嫁的那家人。 清风和明月一起出去，到天黑尽才回来，却是黑着脸回来的。 第244章 夜探 “主子，茹小姐快被人欺负心了。”清风一看到上官子棋就很愤恨地禀报。 “怎么回事？”上官子棋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不好的消息。 “茹小姐被三老爷嫁给了一个富商家，就是本城最大的丝绸富商，林家，是嫁给林家的大少爷，林东来。 三老爷还在这里任职时，林家对茹小姐还不错，可是三老爷一走，他们就对茹小姐百般刁难。现在那林东来已经娶了平妻，还纳有三房妾室。 茹小姐只生了一个女儿，已经两岁多，身子还很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清风把打听来的信息一五一十禀报，听得上官子棋也脸黑如墨。 “林家居然敢如此待我荣王府的小姐，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上官子棋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非常生气。 余元筝立刻拍了拍他的手。 “清风，你是去了林家还是在外找人打听的？”余元筝不认识上官茹，所以比较理性看待此事。 “在外找人打听的。”他们当然不会直接上门去问。 刚听了这些他们就知道有问题，更加不可能直接上门。 “夫君，这中间肯定有问题，明天再仔细打听打听。 正常情况，林家一个商家不可能如此待一个荣王府的女儿。 哪怕没生儿子也不会。 茹妹妹可是勋贵人家的女儿，还是荣王府这等勋贵，而且三叔还留了陪嫁奴仆，他们应该供着茹妹妹才对。 我们出门前也没听三婶说茹妹妹有写信回王府的事。可见这里的问题很大。” 余元筝分析道。 上官子棋冷静了些，也想明白了。 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林家不可能这么对待茹妹妹。 “夫人说的对，明天再去打听。” “是。”清风两人领命。 次日。 清风和明月再出门打听。 到了下午才回来。 “主子，林家如此待茹小姐，是因为林家认为茹小姐不洁，并怀疑，茹小姐生的女儿也不是林家的种。所以三老爷一离开，林家就开始不待见茹小姐。”明月把今日打听到的更深层的消息禀报。 上官子棋听了这个理由，紧皱眉头。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他们有什么依据说茹妹妹不洁？”上官子棋问道。 “因为在三年多前，茹小姐出门上香，救过一位男子，而且还资助过一段时间，后来那位男子不见后，就嫁去了林家。然后生下女儿。 而林家人始终认为茹小姐还在和那位男子有联系或者来往，只是林家人没抓个现形。”清风又补充道。 上官子棋听了，深思起来。 如果此事是真，那就有点不太好办了。 如果是假，又要如何证明？ “夫人，你如何看？”上官子棋没处理过这种事，想听听余元筝的意见。 “夫君，我们只是打听到一些表面的东西，当事人才最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们最好先见到茹妹妹，听听她自己怎么说。 如果此事是真，那就直接和离，如果是假，我们再想办法与林家谈。”余元筝很理性。 一听和离，上官子棋就直皱眉。 这个世道，和离的女子后半生就毁了，想再嫁，基本不可能。 被休的女子，好些直接选择自尽。 如果娘家人好的，还能接回家找个地方养着，如果娘家嫌丢脸的，直接不管，也不让进娘家门。 那就只剩一条路，出家为尼。 “怎么了？”余元筝见他脸色不对，问道。 “女子轻易不可和离。” “日子没法过了，不离干什么？等着被欺负死吗？什么都没有生命重要。而且荣王府的女儿，哪用得着受这种气？” 余元筝当然以她自己的想法来看待这个问题。 “夫人说得对。只是茹妹妹的性格你可能不知道，她很柔顺。估计她轻易不会和离。” “哦？你们以前感情很好吗？”余元筝有些好奇，夫君对她的性格都这么清楚。 “不，我们之间谈不上感情，其实她很少在王府里。小时候倒是一起玩过，每次她都非常小翼地跟在我，子书，还有子峰后面。 三婶对她管得特别严，也很少让她出来的玩。 稍大一点，她就身子不太好，三婶就把她送到庄子上养病，然后我们就很少见到她了。 直到三叔考了进士后，放了外任，他们一家就经常在外。 三叔回京述职，只要不换任，他都不带她回京。 就是我都已经七年没见过她了，上一次见时也没看到她的脸，那时她脸上长了很多疹子，不敢见人，在府里都带着面纱。 说话也非常温柔小翼，不多说一句话，对三叔三婶恭敬顺从。” “也就是没什么脾气？”余元筝听了半天得出这个结论。 “差不多吧。” “既然她是这样的人，你觉得她会做出与别的男子有染的事吗？”余元筝感觉清风他们打听来的消息更不真实了。 “是啊。”上官子棋很认同这个观点。 “夫君，要不我们悄悄去见见茹妹妹吧。”余元筝提议道。 “怎么悄悄去？” “今晚你带着我去林家，悄悄进去找她，再当面和她谈谈。”余元筝突然对做梁上君子起了很大的兴趣。 “好。”上官子棋温柔一笑，答应。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大约戌时末（晚上九点），他们才从客栈出发。 这时，洛河城已经宵禁。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清风和明月在前面带路，上官子棋背着余元筝利用轻功躲避着巡城卫来到位于洛河城东北方向的林家。 在朦胧中就能看出林家的大宅真不小，可见生意做得有多大。 四人选了一个比较偏的角落跳了进去。 这里是一个偏院，都没人住。 四人又上了房顶。 这一上房顶，视野就开阔了不少。 好大一个宅子，有五进，还有两个侧院，偏院，花园。 这得经营多少代才能住得起这么大的宅子啊。 “这要怎么找？”余元筝有点傻眼。 “林家家主还在，林家长子不可能住主院，那只能住主院旁的东院。一般东院给长子住。”上官子棋对这个比较了解，这是大家族一般的习惯。 东为长，西为次。 有了目标，那就好办了。 只是这一个商家，居然还有不少护卫，晚上还有两队在巡逻。 他们东躲西避，终于到了东院，但是把东院正房几间都仔细看了两遍也没见到母女两个的这种组合。 一般大户人家晚上睡觉都会点着一个小夜长明灯，虽不是很亮，但他们在房顶揭开一片瓦基本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余元筝见没找到，指了指后面，还有一排厢房。 几人又向那边飞掠过去。 结果看到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四人来到窗户前，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只是当看到那个人影要干什么的时候，个个都吓了一跳。 第245章 上吊自尽 朦胧的灯影下，一个女子正在向房梁上抛长绸。 抛了几次抛不上去，又去搬了一个高凳来垫于脚下，继续抛。 余元筝一看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与上官子棋交换一下眼色。 上官子棋摇了摇头。 余元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本想说进去阻止的。 见死不救，好像过不去良心上的那道坎，大不了直接把她打晕就是，也不会让那女子知道有人来过。 不过余元筝心里只是别扭了那么一瞬，尊重夫君的决定。 这林家敢那样对荣王府的人，她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那么连带整个林家的人都不受待见。 住在这里的应该只是奴仆一类的人。 他们四人就等在窗外，看着那女子上吊。 果然不负众望，她好不容易把绸带挂上房梁后，就着她搭的凳子就要挂上去。 只是在她就要挂上去时，她又犹豫了起来。 下了凳子，走到床边，窗外的四人就看不到了。 余元筝用手在窗纸上轻轻戳了一个洞，往里看。 原来床上还有一个小孩，因为盖着被子，不知道多大。 看到那女子身姿瘦弱，不过只看到一个侧脸，感觉也就二十岁左右，这么年轻。 “玥儿，娘对不起你，娘救不了你。 娘也被逼得走投无路。 都是娘不好，娘没本事。 现在已经没人能救得了我们娘儿俩。 娘就先走一步，去黄泉路上给你先探好路，再在奈何桥上等你。 下辈子你再不要投到娘的肚子里。” 女子低低哭泣着，悲伤到了极点。 看得余元筝都控制不住眼睛发酸。 这是苦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一个当娘的丢下孩子也要死。 女子又给孩子理了理被角，然后毅然决然地又上了凳子。 “爹，娘，女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头伸进绸带圈里，挂了上去。 等了几息，上官子棋给清风使了个眼色。 清风立刻破窗而入，一把匕首甩出，绸带被割断，女子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他立刻接住。 只几息时间女子就已昏迷。 上官子棋这才推开门进去。 “主子，只是晕了。” 人一旦缺氧超过十秒就会昏迷。 他们救得及时。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这才走近看地上的女子。 女子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脸。 余元筝蹲下身把她的头发拔到一边。 大家这才看清女子的长相。 这一看，四人都大吃一惊。 “夫君，她怎么那么像府里的罗侧妃？难道她是罗侧妃的女儿不成？”余元筝直接说出自己的疑问。 而这个疑问一问出，上官子棋的身子都怔住了。 他想到一种可能。 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那女子咳嗽两声就要醒来。 上官子棋动作奇快，一下点了她的哑穴。 女子睁开眼睛，就看到屋里多了四个蒙面的黑衣人，吓了一跳，就要撑着身子往后退。 她想大叫，可是发不出声。 她更惊慌了，然后一翻起来就跑到床边，挡在自己的孩子身前。 她的这些举动都看在四人眼里。 余元筝的眼睛更酸了。 连死都不怕，却在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护着孩子，可见她对孩子有多爱。 “清风，明月，把她们母女带到客栈。”上官子棋狠狠地眨了几下眼才说出这句话，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涩意。 然后把余元筝一背，出去了。 清风和明月两人直接点了女子和孩子的定身穴，把人一扛，跟上主子的脚步。 回到客栈，已经子时初（晚上十一点）。 余元筝从明月手里接过孩子，这才看清，孩子也就两岁多，脸色通红。 轻轻放到床上，再摸上孩子的额头。 好烫！ 再这么烧下去，要不了两天孩子就会死。 这林府居然敢如此丧尽天良。 该死！ 余元筝在心里大骂，但手上的动作不停。 匆匆去自己的包袱里翻出常备的药丸。其中就有退烧作用的。 在水里化开，然后趁孩子昏迷中就给她喂下去。 这就是严重的风寒。 这个病在这个时代如果救治不及时，同样会死，尤其体弱的孩子。 而不能说话又不能动的女子刚开始急得不行，可是苦于她不能出声，只急得不停流着眼泪。 余元筝又拿了两个治疗风寒的药丸给孩子喂下。 病情很严重，药量都加大了一倍。 “怎么样？”上官子棋见妻子处理好才问。 “有我在，死不了。幸好我们今晚去了，要是再迟个两天，孩子就没救了。已经因风寒转为肺病，得好好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余元筝此时心里有一把火，说话声音都带着郁气。 “清风，给孩子把穴解了，让她咳出来，不然会被痰堵了呼吸。”余元筝吩咐。 清风一解开穴道，孩子就忍不住咳嗽不止。 咳了一通后，孩子并没有醒，可见她身子有多难受，基本等于是昏迷着。 上官子棋这才走到女子面前，解了她的穴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掠我们母女来此。”那女子惊恐地看着大家。 然后试探着要靠近床边。 “茹妹妹，你不认识我了吗？”上官子棋看到她这个样子，一阵心疼，同时心里痛苦无比，声音里都带着哽咽。 这短短时间，他把什么都想明白了。 这就是个被牺牲的荣王府的小姐。 小的时候，还看不出来，现在长大了，这张脸，荣王府的人都太熟悉，所以才有了她很小就不在王府露面，才有她从小体弱要送到庄子上养。 “你是？”上官茹这才仔细看上官子棋。 从刚才看到余元筝尽力救治她的孩子起，她就知道这些人没有要害她们母女的意思，而且她们母女本就打算死在一起。 上官茹看了几息也没认出上官子棋。 大家都长大了，面容变化都很大。 “茹妹妹，我是大哥，上官子棋。”上官子棋上前一步，站到她面前，让她看得再仔细些。 上官茹又仔细分辨了一下，然后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滚出。 无声的哭泣才最让人心疼。 她身子颤抖着，就要蹲下。 上官子棋又上前一步，把她轻轻拥进怀里。 “大哥......呜呜.......”如有了依靠般，她终于哭出了声，“大哥，我们母女俩已经活不下去了。大哥.......呜呜......” 第246章 真相何其残忍 瘦弱的身子，颤抖个不停。 同时也在述说着她的痛苦和悲伤。 自己父母离开后，她的苦日子就开始了，整整一年多了。 林家人自父母离开后就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她写过多次信回王府，可是都石沉大海，她从没收到过一封母亲写来的信。 她就像被丢弃的孩子。 父母留给她的陪房也被林家想办法打发了。只有两个陪嫁的丫鬟，也被夫君收了房。 不管她怎么说，她是清白的，林家人就是不信。 现在夫君娶了平妻，而她被赶到后院任她自生自灭。 只派个小丫鬟每天给她们母女送点吃的。 孩子病了，只是请个游医给看看了事，还说反正不是林家的种，死了就死了。 最后看孩子实在严重，干脆游医都不给请了，直接等死。 上官子棋轻轻拍着上官茹的后背，等她哭个够。 哭了一刻多钟，上官茹才止住哭声。 “告诉大哥，你都受了什么委屈，大哥一定为你出头。”上官子棋引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脖子上的勒痕还很明显，得过两天才会消失。 上官茹性子温婉，柔顺，被三夫人教养的唯父母命是从，为夫君命是从。 把三从四德刻在骨子里。 如果不是被逼到极致，她都不会反抗的那种人。 但现在她有了娘家人做依靠，她的不甘还是冒出了头。 断断续续把父母离开后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一边讲一边哭。 “大哥，我真的是清白的，三年多前，我出门上香救过一个书生，只是给了些银钱，把他送到寺里借住。 后来嫁人，去上香又遇到过几次而已。 他一直在读书备考，根本连话都没多说两句。 后来再没见过，结果林家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件事，就说我的玥儿不是林家的孩子。 从那以后，我们母女就再不受夫君待见。 但那时我父母还在，他们还不敢怎么样，直到父母走后，林家人对我们母女就像对待仇人似的。 我的嫁妆还被他们想办法掏了一些去，剩下的已经快被我用完。 现在我又出不了林家，他们也不给我出门，我就像被关在牢笼里的犯人。 孩子病了也请不到好的大夫。这就是想逼死我们母女，可是我一个内宅女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求死一条路。” 余元筝听着她的讲述，心沉到谷底。 没错，林家就是要把人逼死，他们还站在大义的一边。 一个不洁的女子，不管是什么人家，那都是该死的份。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思想。 气得余元筝好想拿刀杀了林家人。 夫妻俩都认真听她把话说完。 她自己的帕子都已经被眼泪湿透，余元筝又把自己的递给她。 上官茹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有些无助地望着伸到面前的帕子。 “茹妹妹，我是你大嫂，余元筝。既然我们知道了你的事，一定为你做主，放心，以后你再不会受气。”余元筝又把帕子往前递了递，保证道。 上官茹这才接了：“谢谢大嫂。” “茹妹妹，不可再自寻短见。”上官子棋听了她的讲述，心里如惊涛骇浪，但他生生压住。 有些事还是不让茹妹妹知道为好，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一切都等回京了再说。 “茹妹妹，林家你不必再待了，随大哥回京吧。”上官子棋劝道。 “回京？父亲母亲不会答应的。他们一直告诉我，嫁出去的女儿，扑出去的水，要我永远别回京，好好在林家过日子。”上官茹还记得父母的交代。 “哼！”听了这句，余元筝忍不住冷哼一声。 当然不会让她回京，这张脸要是让府里人看到或者说让王爷看到，那还得了。 “你放心，有大哥在，哪怕是三叔三婶都不敢阻拦。”上官子棋温声说道。 但仔细听就能听出他的话里带着快压不住的怒意。 “真的？”上官茹那希冀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又是一酸。 一个柔顺了多年的女子都被逼成这样，可见林家人做得有多过分。 余元筝再细思，觉得这太不可思议。 这中间一定还有问题。 不单单是表面到看到的这些。 “真的。今晚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孩子先留在这里。你大嫂懂些医理，保证让孩子好起来。明天大哥亲自上门向林家讨要说法。”上官子棋肯定道。 “嗯。”上官茹的心终于放下。 谁不想活着，没有人真正想死，除非真的活不下去。 现在她的孩子有救，她更不会想死。 她的孩子还需要她，哪怕离开林府，她也要把孩子养大。 她的孩子陪伴她两年多。 这一年多的苦日子，就是靠要为孩子而活的想法支撑着。 要不是孩子也快死了，她都不会想到一了百了。 上官子棋又点了她的昏睡穴，让清风和明月把人送回去。 一个已婚女子晚上要是不在，万一被发现，就不太好了。 林家本就用名声来迫害她。 上官茹走后，夫妻两人相对无言。 余元筝把两个丫鬟叫起来，把孩子带去照顾。 “夫君......”余元筝轻轻叫了一声，然后都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 今晚在林府一见到上官茹，两人都猜到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回事。 上官茹长得如此像府里的罗侧妃，除了是她的孩子，没有第二种可能。 所以才毫不犹豫把人带回客栈。 那么上官子书是谁的孩子已经很清楚。 上官茹和上官子书又是同一天出生。 而三夫人生的上官茹却像罗侧妃，要是在府里，谁都能看出来。 难怪这个妹妹一直在外，很少在府里，尤其十岁以后。 如果她长得没那么像罗侧妃，或许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也能平安在府里长大。 现在再仔细回想上官子书的样子，还真有点三夫人的影子，只是还是像上官家的男人样貌多一些，所以他一直没被人怀疑过。 “难怪当初三叔一家刚一回府，三婶就那么关心世子妃的肚子。 而我的肚子比大姐姐大多了，也没见她多热情地关心一句。 原来大姐姐才是她的儿媳妇，肚子里怀的是她的亲孙子。 这一场阴谋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余元筝真的震惊不已。 “上官家的王位和皇家的皇位真是不遑多让啊。”她又感叹不已。 “你从马上摔下来，应该也是三叔设计的。而二房和姑姑不过是利用了一下你的昏迷，让二弟和三皇子亲近，以后好帮他而已。 没想到王府最大的阴谋者是三叔一家。 而当年的换子，罗侧妃应该也参与其中。不然茹妹妹早就死了，哪里会留她到现在。 就是因为府里有罗侧妃盯着，要是茹妹妹死了，她肯定会找三房闹的，那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 现在嫁了人，死在夫家就和三房没关系了。 那么林家如此待茹妹妹应该也和三房脱不了干系，目的就是把人逼死，也能向罗侧妃交代。 真相何其残忍。” 第247章 心，痛到麻木 上官子棋上前一步，把余元筝紧紧地拥进怀里。 “夫人，为夫何其有幸，遇到了你。” 他的头搭在她的肩上。 他流泪了。 他悲伤，他难过，他感动，他庆幸。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纠得生疼生疼。 三叔是他最喜欢，最尊敬的叔叔。 二叔完全没得比。 三叔努力读书考功名的那股拼劲，让他非常佩服。 他也因此受到很大的鼓舞，不然他也没把武艺练得那么好。 三叔一生只娶一妻，对妻子很好，这点二叔也完全没得比。 这一点就连父王都比不过。 三叔对他从来都是微笑着夸奖。 平时对他好像比二弟还好些。 他从没想过，三叔会害他。 可是今天这一切全都推翻了。 为了王位，三房那么早就开始布局。 不对，子书出生的那天三叔好像不在家，父王也不在家。 这事他调查过。 是不是还有一线希望，这不是三叔的意思，而是三老夫人的意思。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但后来三叔肯定知道。 他一定也默认了。 不然自己不会从马上摔下来。 没有三叔的计划和安排，这个阴谋根本实现不了。 他的心又痛起来。 痛到最后，麻木了。 他现在有妻有子，腿也好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纠正。 余元筝任他拥着，直到他控制好情绪。 这一晚，余元筝让两个丫鬟轮流守着孩子。 凌晨寅时又给孩子喂了一次药。 直到天亮，孩子的高热才稍退了一些，但还没有醒。 余元筝又准备了两顿的药，交代芷兰和芷若。 吃过早餐，上官子棋把二十个护卫全都叫来，安排两个在客栈里值守，其他全都带上。 这是要去抢劫的架势。 来到林宅大门，守门的一看这么多人来，而且个个都一身黑衣，孔武有力，吓得立刻要把大门关上，但清风速度更快。一个飞跃到门口，把门顶住。 小厮见门被顶住，根本关不了，而且他们还是两个人都推不过一个人，吓得大叫。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青天白日擅闯林宅。” “去，告诉你们家主，就说有贵客来访。”清风冷声说道。 两个小厮见清风并没有要打人的意思。 外面那些人也没有硬闯，只是站在台阶下等着，才稍稍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立刻往里跑去。 没一会儿，林宅的护院都跑出来站在大门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上官子棋站在一群王府护卫最前面，没有动。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匆匆从门里急步出来。 “何人如此嚣张？”林家主林远达还没站稳就怒吼一声。 等他看清面前一排黑衣人时，他也吓一跳。 除了一个女子外，其他个个都是身强体健的汉子。 每个人都虎目冷眼。 “京城荣王府上官子棋特来拜见林家主。”上官子棋面无表情地一拱手。 这里是大门口，他还能控制自己没有直接把人打一顿。 林远达一听，身子一颤。 他后面的儿子林松柏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到上官子棋带着这么多人来，就知道他们家的那点事人家已经知道。 两人苦着脸上前。 “哎啊，真是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大公子，请进，请进。”林远达是生意人，立刻就换上一张笑脸。 上官子棋手一背，领着余元筝，大步走在前面进了林宅，而后面的护卫齐步跟上。 林远达父子大冷天的，出了一身冷汗，快步跑到前面引路。 直接领去主院正堂。 十八个护卫就站在厅外院子里，那气势，把林宅的小厮丫鬟婆子们都吓得战战兢兢，上茶都放轻了脚步。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直接坐到主位上。 他们夫妻在整个大魏的地位，这等商家根本没得比。 “老大，快，去把你媳妇请来见她大哥，记得让她穿身漂亮点的衣服，她应该很久没见家人了。”林远达赶紧把儿子叫走，去安排一番。 还特意提醒他把人收拾得能见人才出来。不然让大公子看到儿媳妇不堪入目的形象会更生气。 林松柏匆匆离去。 到了外面才大大喘一口气。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大公子明显来者不善。 他快速进了内院找到自己的娘。 “娘，王府大公子来了，要见茹儿，这可如何是好？”林松柏一看到林夫人佑氏就急急地说道。 “什么？”佑氏惊得没端稳手里的茶杯，直接丢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母亲，小心些。”旁边林松柏的平妻吴氏立刻帮着擦了擦婆母的手。 “母亲，快，让人给茹儿梳洗一下，带去正堂。王府大公子来势汹汹。一下就带了将近二十个护卫。” 佑氏一听，更是吓一跳。 “娘，不用慌张，本是姐姐做了失德之事，林家没有直接休了她，已经人至义尽，难道就因为她是荣王府的小姐就可以无法无天吗？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吴氏立刻安慰婆母，还把上官茹说得不堪入目。 她是不知道内情，以为上官茹真是林家说的那样。 “你懂什么。快，随我去东院。”佑氏可不会这么乐观去想。 佑氏带着人匆匆来到东院。 结果没在正房看到人。 “人呢？”佑氏气得大叫。 她已经很久没来这东院了。也没管家，都是由后来娶的儿媳妇管着。 林松柏默默低下头把人带去正房后面的厢房，这里一般都是给伺候的下人临时住的。 结果看到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佑氏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要虐待人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 来到右侧第三间房。 林松柏才把门推开。 一群人一起进去，上官茹还在睡觉。 昨晚睡得迟，而且她的娘家来人了，她的孩子也得到了救治，她的心一下安定了很多，昨晚清风他们走后，她幽幽醒来，看到在自己住的房里。 她又想了很多事，然后又做了一件事，才睡下，所以睡得很迟。 佑氏让一个小丫鬟把人叫醒。 上官茹这才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很久不见的婆母和夫君以及夫君娶的平妻。 她立刻起身，向佑氏蹲身一礼。 “儿媳见过婆母。”她的礼仪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嗯。快快梳装一下，荣王府大公子来了，在前厅等着见你。”佑氏面色难得的温和。 “茹儿，玥儿呢？”林松柏看了床上几眼都没见到孩子。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那是他的孩子，本来他很舍不得的，可是父母逼着他舍弃，他不得不忍下心痛答应。 但他的良心还没有完全丢弃，没见到孩子，他很自然地一问。 第248章 是亲爹要她的命 “死了。”上官茹淡淡看他一眼，冷声道。 “什么？死了？” “是，我就埋在院子里。”上官茹说完， 林松柏一听，身子一怔，然后转身跑出屋子，果然在屋门前的小花圃里看到被挖过的痕迹。 他眼睛定定地看着那块新翻过的地方。 久久回不了神。 他其实很喜欢妻子的，温婉柔顺，对他千依百顺，又把他照顾得非常周到。 可是他没那福气，这个妻子本就带着目的娶的。 他们林家上了上官宏哲的船，就要按他的意思办事，不然他们林家的生意想做得这么顺风顺水，根本不可能。 他难过地蹲下身，双手抱头，以此来控制自己的悲伤。 屋里，佑氏让丫鬟快速为上官茹梳妆。 只是她脖子上的勒痕太过明显，怎么也藏不住。 这时佑氏才看到还挂在房梁上的绸带，心里狂跳不止。 她居然寻过短见！ 轻拍了几下胸口。 还好，那绸带应该支持不住儿媳的体重，断了。 不然今日不知如何向王府大公子交代。 而正堂里，林远达一个人陪着上官子棋。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很有默契地喝着茶。 个个都面无表情。 林远达忐忑不安地时不时挪一下屁股。 “林家主，听说你们家的绸缎生意做得很大？”上官子棋突然问道。 惊得林远达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稳。 “托荣王府的福，能养活一家老小。”林远达立刻陪笑回答。 “本公子的三叔在这里任了两任同知，也就是六年，给了你林家很大的方便吧？”上官子棋问得非常直接。 “承蒙上官大人看得起。”林远达似是而非地答，不敢说具体。 “赚的银子给了多少给本公子的三叔？”上官子棋问得更直接。 而这个问题让林远达猛地抬头看着上官子棋。 四目相交，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些什么。 但上官子棋只是半眯着眼。 而林远达也是生意场上的老人。 谁也没有退让。 “哈哈，大公子真是通透之人。”林远达突然大笑。 谁都不是傻子，这个问题不用明说都知道什么意思。 但他并没有如实回答一个具体的数。 上官子棋也没有再问。 而就在此时，正堂外传来多人的脚步声。 然后就是一群人一起进来。 佑氏看到主位上坐着两人，怔了一下。 王府的大公子，果然气派非凡。 稳坐主位，只是淡淡看着他们这群人进来。 “夫人，快，见过上官大公子，还有大少夫人。”林远达立刻起身向佑氏介绍。 佑氏领着进来的人齐齐向两人见礼。 这时余元筝站起来，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眼，才故意把目光定在上官茹身上。 “茹妹妹？” “大嫂！”上官茹一声带着哭音的呼喊，让闻者不由心酸。 余元筝上前把人抱了抱。 “我们都打听过了，妹妹受苦了。今日我们来就是为你撑腰的。不要难过，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和你大哥一定达成你的心愿。”余元筝的话让林家人都听得一怔。 林家人一下就知道今日不能善了。 “林家主，我上官家的女儿，能嫁到你林家，那都是你林家烧了高香，你林家不知道珍惜，反而以莫须有的罪名苛待她。今日必须给个说法。”上官子棋冷冷地说道。 “大哥，我想回王府。”上官茹想也不想提出自己的要求。 她就不应该嫁人，她觉得还是娘家好。 娘家至少没有人欺负她，虽然娘对她要求很严苛，但从来没有打骂过她，也没有给过她如林家这样的气受。 娘还认真教导她做一个恭顺良善的好女子。还说只有恭顺的女子才能在夫家受待见。 结果就因为她心地善良，救助了一个落难的书生，然后毁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是蠢，她只是被娘教导得太好。 “你想回王府，只有被休。”听了上官茹的话，佑氏却冷冷地说出没有半点人情味的话。 被休的女子根本没脸见人。 “姐姐，你可想好了，你本就是不洁之身，如果再被休，可就没有半点活路了。”那个平妻吴氏居然也跳出来说话。 她虽是平妻，但和正妻没什么两样。 她并不想上官茹离开林府。 荣王府的小姐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踩在脚底下，欺负她的快感让她非常享受。 她想长期有这么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被自己欺负，被自己压着，让她仰慕。 余元筝还没坐回椅子上，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到她脸上。 而且什么话都不解释。 还引了上官茹坐到自己身边下手的位置。 “你.....”吴氏捂着脸怒瞪着余元筝。 余元筝连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她在这小小林家是平妻，掌个林家中馈就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 她根本没见过真正的权贵人家，以为什么人都要高看她一眼吗？ 余元筝嫁进王府都两年多了，养的一身气势让人胆寒。 “你出去。”佑氏还懂点事，见余元筝打人连句解释都没有，就知道吴氏说话惹到了人，立刻让吴氏出去。 “林家主，你想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来谈正事吗？”上官子棋扫了一眼厅里，站了不下十个下人。 那眼神，看得他们心头一凌。 林远达挥了挥手，下人们鱼贯出去。 “我上官家的小姐，知书达理，心地良善，恪守本分。而你林家却如此苛待。既然茹妹妹想回王府，那就和离吧。”上官子棋直接提出要求。 “不行。她不能离开林家。”林远达立刻反对，而且不带半点思考。 “哦？为什么？”上官子棋眼睛一眯，冷声问道。 “她不守妇道，与人有染。 而我林家厚道，三年多来都没休了她，就是看在上官家的面子上。 我们就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让她没了活路。 被休也好，和离也罢，都是把她逼上绝路的不智之举。” 林远达说得振振有词，还大义凛然。 “林家主，你确定你说的是真心话？”上官子棋都要被气笑了。 脸皮这么厚，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茹妹妹，和离后，与我们一起回王府，你可愿意？”余元筝轻声问道。 “大嫂，我要回去，这林家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我会死在这里。我是清白的，我根本没有与人有染。”上官茹急急地说道。 她昨晚就死过一回了，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怕，只要女儿还好好的。 她为了女儿的将来，也不能继续在林家苟且偷生。 哪怕做平民百姓也比在林家强。 林家的下人都敢说她的女儿是奸生子。 “林家主，你听到了。茹妹妹一天也待不下去。”余元筝玩味地看着林远达。 “林家主，我三叔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把茹妹妹弄死，而且还要让人抓不到把柄。本公子说得可对？”上官子棋幽幽地问道。 他没那么多心思与林家周旋。 他的身份就是林家无法抗衡的。 而这个问题问得林远达一家三口都目瞪口呆。 上官茹更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那是她亲爹。 第249章 和离 余元筝握住上官茹的手，轻轻拍了拍，帮她压惊。 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讲确实太过残忍，可是总要面对，让她走出过去，以后好好生活。 她都打算自尽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死过的人，还有什么怕的？ 林远达看着上官子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大公子，既然你都打开天窗了，林某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上官大人说上官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他的仇人之女，所以才会不待见，才想她死。 上官大人在洛河城时，我们关系还不错，他在生意上也帮了林某不少，而他又求到林某面前，帮他办成此事。 林某为了报答这几年上官大人的知遇之恩，才接了这个事。” 林远达只简单把他与三老爷之前的交易说明，可是这些话却让上官茹惊得眼泪都收住了。 她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不，这不可能。”上官茹喃喃自语。 “茹妹妹，放心，回头嫂嫂再告诉你怎么回事，你只需记住，你是上官家的女儿，不用怕，我们不会不管你。”余元筝立刻安慰。 “林家主，本公子只想接走妹妹，和离吧。 她在你林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你们林家也不会待见她。连她生的孩子你们都不管，可见你们的心肠有多硬。 别跟本公子提什么不洁，你们心里清楚得很。” 上官子棋不想多谈，只想快些把人带走，语气强硬。 但他也不可能把话说得太明，王府的事他不可能和一个外人讲。 林家人犹豫了。 要是他们把人放走，上官子棋肯定会带回京，那么上官大人肯定知道了，那他们林家的生意可就完了。 他们靠着上官大人才有了今日的生意规模。 要是没有上官大人的照拂，他们的生意很快就会一落千丈。 为了这份照拂，他们林家每年都给上官大人四成的利，但就是剩下的六成都是不小的收益。 他们怎么舍得？ “怎么？还想继续攀着我三叔？”上官子棋继续施压。 把话说得更直接。 林远达见上官子棋的脸色不善，他又在权衡。 之前听说大公子残了，今日却是好端端进的林家，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上官大人只是荣王府的庶子，还是三房，怎么算都不能得罪大公子，不然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现在林家遇到了大公子就已经很危险。 要是不答应，恐怕林家完得更快。 “大公子可保我林家一家老小？”林远达深思后讨要保障。 “你一家老小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上官子棋给出保证。 至于林家人听没听懂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好，松柏，写和离书。”林远达作出决定。 林松柏看了看上官茹，他很舍不得的，可是他做不了主。 只得听他爹的当场写下了和离书，并按下手印。 这大概会是整个洛河城五十年来第一份和离书。 他活了二十多年，只听到过休妻的，从没听过哪家夫妻和离的。 上官茹颤抖着手接过和离书。 她解脱了，她再也不是林家的媳妇了。 她要回京城问清楚，为什么她不是爹的女儿。 拿了和离书，那就要带走嫁妆。 上官子棋当场就要求清点。 结果，林家把嫁妆单子拿出来，才看清。 茹妹妹哪有多少嫁妆，所有东西一起最多八千两银子的物件。 作为荣王府的小姐，居然只给这么点嫁妆。 难怪她们母女把日子过得谁都能欺负。 除了三婶把人教导得不知反抗外，更重要的是她手里根本没多少东西让她支配，连个下人都买通不了。 三叔，三叔！ 上官子棋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仇人的女儿。 好得很。 这才是他的亲妹妹啊。 子书只是堂弟。 清点好，护卫们把东西抬上走出林家，上官茹一身轻松，紧紧抓住余元筝的手不放。 而上官子棋他们一离开。 林家人个个都如丧考妣。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佑氏焦急得不行。 “快，快找大夫把玥儿治好，有这个孩子在，大公子怎么也不会做得太绝。那是上官茹的亲生女儿。”林远达知道他一个商家根本斗不过权势滔天的荣王府。 他们林家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那个孩子。 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孩子就是林家的种，只不过他们为了把人逼死才那么做的。 “爹，玥儿已经死了。被茹儿就埋在院子里。”林松柏哭着说道。 “什么？”林远达身子一晃。 这可是他答应和离的最后保障啊。 林远达气得捶胸，然后匆匆跑去东院。 林松柏也立即跟上。 来到上官茹住的房前，果然看到花圃里一小块刚挖过的地。 “快，刨出来。”他要确定一下。 林松柏亲自动手，快速刨开，果然看到一个包袱一样的东西。 还很大。 当整个刨出来后，大家才看到，是一张床单包着，再把床单解开，居然全是孩子的衣服，根本没有孩子。 林家人这时才明白，孩子根本没有死，而是被上官子棋他们悄悄接走了。 这下完了。 “快，把能藏的东西都藏起来，以防万一。”林远达慌张地大叫。 然后林家一阵兵荒马乱。 而上官子棋一离开林家，让几个护卫送余元筝和上官茹回客栈，而他则带着清风四人去了知府衙署。 还没天黑，知府大人就亲自带着人把林家给包围了。以贿赂官员罪把林家人全都抓了起来，再慢慢调查审理。 结果不用说，行贿金额之巨，足够被判死刑，但上官子棋既然答应他们没有性命之忧，那就从轻发落，判流放。 活着才能受罪，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回到客栈的余元筝和上官茹，看到孩子已经醒了，两个丫鬟照顾得很好。 还陪着孩子玩。 说明孩子已经退了烧。 “玥儿，我的玥儿。”上官茹抱着孩子又哭了一通。 她的孩子真的能治好，太好了。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要孩子能活着，还能陪着她，她就有无限勇气活下去。 “大嫂，谢谢你，你和大哥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会告诉玥儿，等她长大了一定孝顺你们。” 她不敢说自己怎么报答，她现在心里一片茫然，未来怎么办，她没有半点主意。 “妹妹不用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一说到一家人，上官茹的脸色突然一白。 “大嫂，我为什么不是父亲的孩子？他为什么说我是他仇人的女儿？能告诉我吗？” 上官茹问出早就想知道的疑惑。 第250章 何其可悲！ 余元筝让丫鬟把孩子抱到隔壁去，才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姑子，心里五味杂陈。 “茹妹妹，你可还记得王府里的罗侧妃？”余元筝慢慢开始引导。 “记得，我小时候生病，母亲送我到庄子上养，她和母亲经常一起来看我。 后来我随父亲去任上后就再没见过她。 她对我很好，还给我买过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零嘴，还送过我首饰。”上官茹回忆起过去。 “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余元筝再问。 “她每次来看我都戴着面纱。只有很小的时候见过她没戴面纱，所以已经记不清了。大嫂为何问起她？”上官茹现在想来才觉得奇怪。 为什么罗侧妃总是戴着面纱和母亲一起来？ 她还曾经问过，那时她只有八岁。 罗侧妃好像说她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她，用面纱挡一挡。 可是每次都是，现在想来才觉得奇怪，那时她小不懂想这些。 “因为你长得和她非常像。”余元筝还是说出最关键的一点。 “什么？”上官茹吃惊。 然后开始细思，她不是傻子。这句话的意思她一听就懂了。 她长得和罗侧妃很像，只有母女才会长得很像。 “大嫂，你......，你，你是说我是罗侧妃所生？”上官茹颤着声音求肯定。 “昨天晚上，我和你大哥见到你真容的那一刻就是这么想的。 也就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天，就和三婶生的子书二弟交换了。 你们两个是同一天出生，这个你应该知道。 而据你刚才所说，罗侧妃应该是同意的，不然她不会去看你。 也就是她们商量好换的孩子。 而三叔一家知道你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万一哪天暴露，他们换子的目的就成了泡影。 所以让林家人虐待你，直到把你虐死为止，三房也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也能向罗侧妃交代。 而要让一个女人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的名洁有损。” 余元筝认真分析给她听。 上官茹听后，久久无法回神。 她是王爷大伯的孩子！ 她是子棋大哥的亲妹妹，而不是堂妹妹。 “呜呜......”再也忍不住，她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回真的伤心到了骨子里。 她悲惨的命运居然是她亲生母亲一手造成的。 是孕育她，生她的人。 她情何以堪！？ 她叫了多年的父母却不是她的父母，还编出一个仇人的女儿这样的借口。 “哈哈哈......”哭到最后，她又大笑起来。 笑她的人生，就是一场阴谋下的牺牲品。 她是被牺牲的那一个，来成就另一个。 现在的世子可不就是被换的另一个主角吗？ 悲哀！ 她所受的教养就是让她柔顺，不争不抢，家里的两个弟妹，她一直让着，她是姐姐，她要大度。 每次母亲分东西时，她都是妹妹挑剩下的。 哪怕只是个吃食也是等弟弟妹妹们吃得不想吃了才会给她。 何其可悲！ 余元筝只得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个痛只能她自己挺过去，只要过了这一关，她就坚不可摧。 最终上官茹又哭又笑到晕过去。 睡着了好，睡一觉就好了。 一切都过去了。 只要孩子好好的，她就会勇敢活下去。 余元筝把她放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才到隔壁看孩子。 小玥儿只有两岁半，非常可爱甜美的小姑娘。 只是才刚退热，精神还比较差。 芷若正端着一碗粥在喂她。 看到余元筝进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带着几分防备地看着余元筝。 “玥玥，我是你大舅母，以后大舅母陪你玩，大舅母家还有三个弟弟妹妹，以后也陪你玩，好不好？”余元筝笑得很温柔，轻声哄着。 可是小家伙还是很防备她。 看来这小家伙不太好哄，大概和她娘一起受的委屈太多，这么小就草木皆兵。 余元筝从怀里掏出帕子，叠了个小老鼠，做出各种好玩的动作才引得小玥儿脸上有了笑。 就在这种玩乐中，她一口一口把一小碗粥吃完。 “大舅母。”小玥儿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终于开口叫人。 乐的余元筝很开心。 而就在这时，上官子棋回来了。 “怎么样？”余元筝很想知道林家人的结果。 “放心，不会有好下场。林家这些年和三叔合作，赚了不少黑心钱。而那些钱，很大一部分都进了三叔的口袋。” “那就好。茹妹妹回来又大哭了一场，现在正睡着。” “嗯。” “我把她的可能的身世都告诉她了。” “好，现在知道更好，不然等回到京，她看到罗侧妃刺激会更大。早点有心理准备，我们也好安排。”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先写封信给父王，让他带着子书回京。 瑾瑜把铁箱子已经送回京城。铁箱子已经找到的消息早已传开。 边关的战争已经暂停，处于胶着状态，只是偶尔相互试探一下。 沧澜军在观察，看我们大魏能不能在短期内打开铁箱子。 所以父王和子书回京应该没问题。” 当晚，上官子棋就写了信，让近水和远山亲自送去边关，走驿站怕有个万一。 他们又在客栈住了两天，等孩子病情好转了才起程。 起程前，上官子棋给上官茹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我能养活我们母女，我的绣艺很好，我就是靠绣花卖也能养活我们母女。” 上官茹哪里好意思收下，这可是十万两，足够她们母女花用一辈子的钱。 ”茹妹妹，这钱你收下，不是大哥给你的，是知府大人送来给我的。从林家抄出来的。你拿着再合适不过。以后你们省着点花，也够你把玥儿养到她出嫁，还能准备一些嫁妆。”上官子棋解释。 他知道，茹妹妹就算回到京城也不会愿意住在王府。 一个和离的女子，对整个上官家族都有一定的影响。 这么多年，上官家族从没有哪个出嫁的姑娘被休或者和离，他能想像得到未来，茹妹妹的日子有多难过。 所以他在银钱上就多帮衬些。 而且这钱还是从林家得来的。 人们的流言蜚语就得靠她自己挺过去了。 时间长了，也就不会有人故意再谈论。 上官茹经此一事，果然坚强了很多，每天虽没有笑脸，但很亲切地逗着孩子，时时都把孩子看得很紧。 孩子成了她的全部。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路回京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第251章 暗杀 他们一路向京城方向前进，考虑到孩子的身体，行得比较慢。 七天后，孩子的风寒已经基本痊愈，只偶尔还有点咳嗽。 上官茹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 主要是上官子棋和余元筝待她很好，根本没有因为她是和离的妇人，就对她另眼相看，这让她感觉有娘家人，自己就有依靠。 而且上官子棋才是她的亲大哥，就凭这点，她以后也有依靠。 有孩子的队伍，充满欢声笑语。 余元筝每过一个城镇都让护卫去买些孩子喜欢的东西回来给小玥儿，吃的玩的都有。 才几天时间就哄得小玥儿和她亲得如母女。 大舅母，大舅母的，叫得特别亲热。 而每次看到余元筝逗女儿，上官茹都很温柔地在一旁看着。 这一日，他们走到一处山谷，两边都是高山，一条官道只能从谷底走，还有一条小溪从山脚下流经。 天气有些阴沉，但还不到下雨的程度。 秋凉如水。 已经走了大半天，大家都饿了，需得做午饭吃。 “我们走出这个山谷，就在谷口停下做点东西吃吧。”上官子棋骑在马上，怀里还有小玥儿，看了看两边的山，做出决定。 “好。”余元筝从马车的车窗伸出头也看了看两边，赞成。 出了山谷，正好是一片比较平坦的空地，看到有好些灶，应该是往来的商旅们也选择在这里歇脚打尖。 他们带的东西多，也不用去打猎加菜。 余元筝本就会厨艺，领着两个丫鬟和上官茹一起做饭。 小玥儿就在旁边撒欢。 “嘻嘻，大舅舅，大舅舅。好高，好高。” 上官子棋抱着她举高高，乐得她一个劲儿喊。 上官茹不太会厨艺，那就学烧火。 结果她把自己弄成个大花脸。 引得余元筝大笑。 她当然是故意这么笑的，为了增加愉快的气氛，也是让茹妹妹多放松一下心情。 被笑得不好意思的上官茹拿帕子擦脸，结果越擦越花。 “哦，哦，娘是大花猫。”小玥儿也跑过来笑话她娘。 “还是去水边洗洗吧。”余元筝建议。 上官茹羞涩地起身去小溪边洗脸，也就几十丈的距离。 追云跟在她后面几丈远，看着她。 上官茹在水里一照，脸果然好花，女儿说她是大花猫一点不过分。 蹲下身，湿了帕子，把脸洗了又洗，再照了下，干净了才起身。 而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一支利箭直射而来。 速度之快，追云一发现危险，一个跃起过来，可是根本来不及。 利箭直射入上官茹的胸口心脏位置。 “啊！”一声惨叫传来。 上官子棋一转头就看到追云正好接住被箭射中的上官茹。 护卫纷纷赶到。 “主子，在那儿？”追云看到一处树丛动了动。 就知道射箭的人刚才就藏在那里。 “春雷，夏雨，留下，其他人跟我追。”上官子棋一声令下，人已经飞出几丈远。 到了小溪对面，顺着追云所指的方向而去。 护卫们都快速做出反应，跟上。 余元筝也被吓了一跳，匆匆跑过来。 “茹妹妹！” “大，大嫂，好疼。”上官茹脸色惨白，刚洗过，脸上和旁边的头发上还有水渍。 现在却又混上了汗。 余元筝看到箭正好插在心口位置时，心沉到谷底。 “快，把人抱进马车。”余元筝刚才欢笑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派人做的。 只是怎么这么快？ 他们才出发几天，难道就已传进京？三叔就能安排好人来刺杀？ 飞鸽传书都没这么快。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三叔一直就派人盯着林家。 这是一路跟着他们来的。 只为直接杀了茹妹妹。 太出人意料。 救人要紧。 追云把人抱进马车。 “芷兰，芷若，给我打下手。”余元筝冷声吩咐。 “是，夫人。” 三个护卫严阵以待，在马车外守着，随时等着吩咐。 眼睛也盯着周围，一旦有危险，他们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小玥儿看到娘亲是被人抱过来的，又看到娘的胸口插了一根东西，她不懂，但看大人的脸色就知道，她娘出事了。 “哇哇......”大哭出声。 “表小姐不哭，有你大舅母在，你娘不会有事。”夏雨把人抱在怀里，安慰。 而此时的余元筝打开药箱，拿了剪刀剪开上官茹的上衣。 她不知道箭的长度，也不知道没入的深度，更不知道箭有没有倒钩。 面对亲人，她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个手术要怎么做？没有麻药根本不敢做，茹妹妹只是弱女子，哪里能承受手术的疼痛。 “春雷，这里离下一个城镇有多远？”余元筝探出头急切地问道。 “如果只是小镇还需一个时辰，如果是县城可能要走到天黑。”春雷如实回答。 “春雷，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去镇上，茹妹妹不能在这里手术拔箭。追云，你留下等夫君他们回来。”余元筝立刻做出决定。 “是。” 饭还在锅里，现在大家都顾不上吃。 立刻出发。 “茹妹妹，你忍着点。等到了镇上，我开了麻药再给你拔箭。” 箭没拔，血流得不多，一时还死不了。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但是也不能拖太久。 “大嫂......，我，我不会死，对不对？”上官茹现在的求生欲反而很强。 她还不想死，她要回去，她要质问罗侧妃，她要质问父母，为什么如此待她。 她要活着，她还有女儿要养。 余元筝把他们的衣物和一床被子都垫在上官茹的身下，减少震动。 马车很快启动。 春雷亲自架车。 他们走的是官道，还算比较平坦。 马车跑得飞快。 余元筝和两个丫鬟尽量托着上官茹，让她的身子不要被颠簸得太厉害。 小玥儿见大人一个个都冰冷着脸，也不吵不闹，乖乖靠在余元筝的腿边。 上官茹一路被颠簸得时不时发出呻吟。 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到了一个小镇。 小镇不算太小，余元筝看到有两家药铺，她的心稍安一点点。 直接在一个药铺门前停下。 春雷立刻把人从马车里抱出。 药铺里小二看到有马车停在门口，立刻出来。 一看上官茹的胸口插着一支箭，也吓一跳。 “快，跟小的来。”小二领着人，进了里间，一个专为病人处理伤口的内室。 一个老大夫也紧随其后进来。 老大夫一看，连连摆手。 “你们还是去县城吧，我们这小地方，小老儿的医术根本治不了。” 第252章 右位心 “大夫，这里离县城太远了，根本赶不急，我们只借你这地方一用，我自己来。”余元筝立刻解释。 “不成，不成。出了人命可怎么办？我们这小小的药铺可担不起这责任。” 老大夫看到伤者是受的箭伤，而且还是心脏位置，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还不清楚呢。 万一遇到的是仇杀，到时真活了，他们的仇家来找他麻烦，他更承受不起。 “夏雨。”余元筝没那么多时间把老大夫说通，直接向夏雨使了个眼色。 夏雨秒懂，一个点指，老大夫就不出声了，人站着不动。 “你们要干什么？”小二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出去。 春雷也立刻如法炮制。 这个药铺就他们两个人，应该就是这大夫开的药铺。 两人把老大夫和小二移到一边，不能弄到外面，万一有人要来看病抓药，被百姓看到就不好了。 没人阻挡，余元筝立刻开始救治。 亲自到外面的药柜里抓药。 还好，她需要的药大部分都有，尤其最关键的药。 抓好药，夏雨立刻接了到后堂去煎。 春雷把药铺门给关得只留人能进出的口，并挂出打烊的牌子。 在等药的功夫，余元筝指挥两个丫鬟把内室弄干净。 春雷飞快出去，就在镇子的一家酒坊里买了些烈酒，虽不及蒸馏后的，但聊胜于无。 “大嫂，我知道，我活不成了。 妹妹求你，我走了以后，帮我照顾玥儿。 等她长大，只需给她找一户普通人家嫁了即可。 不求富贵，只求平安。” 上官茹红着眼睛托孤。 “茹妹妹，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救活你。 玥儿需要娘，你一定要坚强。 你好不容易离开了林家，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么难，这么痛的事你都坚强挺过去了，这一次你也一样能挺过去。 玥儿，来，告诉你娘，你离不开娘，要是娘不要你了，你也不活了。” 余元筝把孩子抱到床边，让上官茹能看到孩子。 两岁半的孩子，基本能听懂余元筝话里的意思。 一来到床边，就看到娘那痛苦的样子，还有剪了箭尾的箭还插在胸口，立刻就大声哭了起来。 “娘，玥儿要娘。” “你听到了，玥儿要娘。”余元筝也忍不住眼睛湿润。 这时夏雨把药熬好端来。 余元筝亲自喂她喝下。 “茹妹妹，这药有一定的麻醉作用，但不是特别好，一会儿我给你取箭肯定还是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住，就当再生一次孩子。我一定救活你。我们一起努力。” 余元筝又一次保证，给上官茹希望。 余元筝心里其实也没多少底，这是古代，根本谈不上医疗条件。 要啥没啥，而且还是在胸口心脏位置。 但她不能露怯，她还得安慰病人，给她希望。 不管如何她都要尽全力一搏。 没过多久，余元筝估计药效差不多了。上官茹也因药物的作用，昏睡过去。 两个丫鬟已经把屋里弄得干干净净，用酒到处擦了又擦。 开始手术。 两个丫鬟打下手。 夏雨背过身去，守着孩子。 春雷在门口护卫安全。 不能判断箭有没有倒钩，只能直接划开皮肉一点点把箭挑出。 只是当刀一划上，上官茹就疼醒了，然后身子根本控制不住就要动。 “夏雨，给她点穴。”余元筝用衣服把上官茹身子挡住。 夏雨才转身点了上官茹的穴。 “芷若，你站到茹妹妹头顶，按住她的肩，以防她乱动。”为了加大保险，她还是让个人按住比较放心。 继续划开肉，一点点向下。 果然，箭有倒钩，这是非置人于死地不可。 当箭整个露出时，一根肋骨被射断，再继续穿过。 余元筝把箭头轻轻取出，然后看到胸腔里的情况。 “我的天，太好了，茹妹妹，你死不了，你居然是万里挑一的右位心。箭根本没射到心脏上，只是碰到点肺叶，我给你缝一下，然后把骨头归好位，养养就好了。” 余元筝高兴地叫起来。 她前世经历过那么多，都没遇到过一例右位心的病人。 老天都看不过眼，也要让茹妹妹活下来。 此时的上官茹已经疼得快晕过去，听到余元筝的话，她突然像有了无尽的力量般，也不呻吟了。 “我......，我......能活下.......来？我能......亲自养大.......我的玥儿？” “对，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余元筝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上官茹已经晕过去。 她也一直提着一颗心。她想活，一直撑着没晕过去，哪怕很疼。知道能活下来，她才彻底放松，然后再也支撑不住晕过去。 余元筝继续处理伤口。 其实箭伤的伤口并不大，只是被余元筝划开，变大了些。 一直没拔箭，血也没流多少。 缝合，包扎。 再用上止血药，再内服止血，消炎药。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太庆幸了。 余元筝刚把伤口处理好。 上官子棋他们就追来了。 “怎么样？”上官子棋急急地问道。 他当时也看到那一箭正中胸口的，他一直担心，这样的伤，妻子会救不活。 可是他不是医者，所以他就选择把人抓住，好给茹妹妹报仇。 “老天都可怜茹妹妹，她的心脏偏右，箭没有射到心脏，逃过一劫。” “太好了。”担心了一路的上官子棋听了才放下心。 “清风，去包下一间客栈，我们把茹妹妹带去客栈，我们暂时住下，至少要等个十天才可以移动。”余元筝看到清风，立刻吩咐。 两个药铺的老大夫和小二整个过程都在余元筝做手术的内室，虽然坐在地上什么也没看到，但余元筝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当春雷把他们的穴道解开后，两人战战兢兢，缩着身子。 “老大夫，刚才事急从权，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余元筝这才有空向他们道歉。 春雷很有眼色地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大夫手里。 “这是报酬。收好了，十两银子。”春雷还报一下数。 这个数足够这个小药铺一两个月的收益了。 清风租好客栈回来。 两个护卫把做手术的那个床直接抬上，抬进不远处的客栈。 这家客栈是这个小镇上唯一一家客栈。 掌柜的看到客人抬着一张床进来，还吓一跳。 当看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女子时，又看到有血，就知道应该是受了伤。 而这群人一看就不好惹。 掌柜的谄媚地把人安顿下。 只是他们的马上居然还驼着一个死人，掌柜的又吓得不知所措。 第253章 三房做的是两手准备 “掌柜的，闭紧你的嘴，你什么也没看见。不然小心你的命。”追云看到掌柜的眼神，故意威胁他。 “是是是，壮士您放心。小的什么也没看见。” 直到晚上亥时初，上官茹才又一次醒来。 “大嫂，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当她看到床前的亲人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娘亲。”小玥儿一直就守在床前，表现得非常懂事，余元筝几次想哄她睡觉，她都不睡。 “玥儿。”上官茹看到孩子，又是流泪，又是笑。 真是精彩无比。 “好了，玥儿乖，现在你娘已经醒了，不用担心了。茹妹妹，你不知道，玥儿哪里都不去，也不吃东西，就要等你醒来。这孩子，太懂事了。我家几个以后要是也这么懂事就好了。” 余元筝很心疼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 “大嫂，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和大哥来，我早就死了，玥儿也活不成。”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挺过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嗯。” “茹妹妹，大哥失职，那放箭的人没有抓到活口。 大哥带人追过去时，那人已经跑出老远，而且轻功了得。 等我们追到人时，已经上了山顶，那人正好被我们赶到山巅的崖边，我们一靠近，他就自己跳崖了。 我们只得到崖下去找，以为他在下面有人接应，结果没有，就他一个人，已经摔死。 不过我们把尸体带了回来，想让你认认，是不是认识的？” 上官子棋走到床边，向上官茹解释。 他一路都在分析，三叔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那么肯定是提前就安排好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身边人。 一得到他把人带走的消息就追着他们来了，就是为了把人杀死在半路。 没有上官茹活着回到府里，他们想定三房的罪就没那么容易。 而这里到京城起码要十几天时间，尸体运回去也没用，肯定烂了。 这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 “好。”上官茹很配合。 死都不怕了，当然不怕见到一个尸体。 余元筝让芷兰把孩子带到隔壁去。 追云把那尸体扛进来。 尸体的脸上被划了些伤口，嘴角溢血。 “大哥，他叫莫林。是父亲留给我的陪房，但早就被林家人找借口打发，已经大半年了。”上官茹一眼就认出尸体是谁。 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看到这个杀她的人也没什么感觉了。 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母要杀她，何其可悲，但悲到极致就不悲了。 “莫林？这名字有点耳熟。”余元筝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是母妃院里死了的那个郑嬷嬷的儿子。”三叔回府那日，他开口问的，当时三叔说的就是这个名字。 “哦，想起来了。郑嬷嬷的女儿不知去向，儿子跟他来到任上，然后给了茹妹妹做陪房。 现在清楚了。 也就是郑嬷嬷就是三房安排进的主院，就是为三叔办事的。 给母妃下藏红花，让母妃永远没有怀孕的可能。 后来又把你弄死，世子之位就妥妥的是三房的了。 而作为条件，三房保郑嬷嬷的一双儿女出去。 我估计这个莫林已不是奴仆。他这个年龄肯定娶妻生子，孩子应该都有二十几岁了。 不信你派人去洛河城，肯定找不到他的家人。” 余元筝突然就想明白了这些弯弯绕。 “你说得对。”上官子棋也麻木了，说起这些事也没看他有伤感的情绪。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选择在你成年后才对你下手，而不是早早对你下手？”这点余元筝又想不明白了。 “那时祖父还在，父王才是世子，而我只是大公子。 如果父王出事，说不定祖父就会把三叔定为世子。 又或者他们也没有那么完善的计划。具体的我也想不明白。” 这事上官子棋也答不上来。 “哦。”余元筝理解了。 也就是三房做的是两手准备。 如果他们想办法把王爷也给害了，那三老爷直接就接了世子之位。 二老爷根本没机会，那个扶不上墙的，老王爷根本不会考虑。 但这么多年，王爷一直好好的，那说明他们的计划都失败了，或者根本没有机会。 直到老王爷去世都没实现，然后再来针对上官子棋。 “你还是太年轻了。”余元筝幽幽叹了一口气。 “是，我和父王比还差得太远。只是父王只管外面的大事，内宅那些手段，他根本不懂，也不会去想。我也不是。 所以才给了郑嬷嬷这么大的机会。 而母妃在娘家时，因为卫家只有她一个女儿，没遭过后宅的这些阴毒手段害过，所以她也一直觉得王府很和睦。” “好了，不说这些了。接下来我们如何安排？”余元筝问道。 “茹妹妹现在的身子不能赶路，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等到了下一个州府，我们请驻军派人护送。”上官子棋估计路上可能不太平。 “你能请到？那可是军队，你一个王府大公子能请动？”余元筝疑惑。 之前在洛江城，他请动驻军抓南蜀国的二皇子，那是立功，但护送他们回京，那可就是私事了。 “下一个城叫济江城，驻军的守将与我关系不错。以前还一起上过战场的，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荣王府在大魏的地位，你不要小看，能为王府办点事，他说不定还很高兴。” “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说王府滥用职权？” “不会，我最多要一百人，这点人很少。根本引不起皇上的在意。” ”好吧。”余元筝这才真正体会到荣王府在大魏的地位。 居然可以用地方驻军当保镖。 “当然，此事，我自会向皇上说明的。” 当晚，上官茹发起了高热。 余元筝亲自照顾，直到天亮烧才退下去。 上官茹伤口一直疼得她也无法入睡，两人就相互作伴了一夜，吃过早饭，两人都沉沉睡下。 暂时不走，上官子棋当真派了两个护卫去洛河城看看，莫林的家人是否还在。 等到几天后，护卫们回来禀报，果然没人，去了哪里，居然都没人知道。 也就是可能莫林的家人早就离开了洛河城，只他一人留下来监督着林家人把上官茹害死。 没害死就亲自上。 十天后，上官茹的伤恢复得差不多，准备继续回程， 但因为骨折，她不能受太大的颠簸，所以余元筝就买了三床被子给她垫上。 现在天冷，正好可以保暖。 只是他们才刚出镇子还没走出五十里就遇到了不愉快。 第254章 山匪打劫 出了镇子继续向京城方向。 这一带山比较多。 当他们正经过一座叫老屋山的山林时，居然从林子里冲出来五十多个手拿大刀和棍棒的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长得身强体壮，高大魁梧。 一看就是个莽夫形象。 肩上的大刀明晃晃。 清风一见，立刻跑到前面挡住。 “各位，这是什么意思？”清风明知故问。 “当然是打劫，我们老屋山寨上百号兄弟，已经很久没大口吃过肉了。识相的，留下钱财和女人，我李大牛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为首的汉子大言不惭。 上官子棋这一行包下镇上的客栈，一包就是十天，说明这群人身上有钱。 这些消息，他们第二天就收到了。 这是大肥羊。 他们这几天早就摸清楚，这群人虽然男人占多数，但也才十九人，还有四个年轻的女人，大当家的让他带五十个人来，肯定能吓着他们。 他们也不要人命，只要他们把身上的钱财留下即可。还有几个女人也留下。 如果整出人命，官府就会下大力气来剿匪，这点他非常清楚。 “想要我们身上的钱财，那得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清风被这莽汉的话给气笑了。 “别不知好歹，你也不看看你们才多少......”那大汉还很好心提醒一句。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清风的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那大汉快速举刀相迎。 一交上手，清风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叫李大牛的，居然力气这么大。 难怪这么有底气。 刀与剑相接之时，清风明显感觉对方如千钧之力向他压来。 不过此人没有内力，只是外加功夫。 清风一个推送，然后快速躲开。 清风利用自己灵巧的身形和轻功与之周旋开来。 或左或右，或上或下，逗得李大牛不知从何下手。 而上官子棋高坐黑马上，眼神在这群土匪身上来回扫视。 他明显感觉这些人中有几个有问题。 但他仍然不动声色。 护卫们都集中到马车旁边，把女眷们坐的马车围起来。 “兄弟们，都给老子上。”李大牛怎么都碰不到清风的身，就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就有些心急了。 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要是带不回钱财，大当家许诺他的三当家的位置就泡汤了。 挡在正前方路上的土匪们听到李大牛的喊声，纷纷拿起武器向他们冲来。 十几个护卫纷纷抽出刀剑，毫不客气杀向山匪。 但春雷和夏雨始终守在马车旁，只要有人靠近就一脚或者一剑。 上官子棋没有动，他的眼睛始终在他锁定的几个目标上来回扫视。 那几人的打法明显不是一般山匪所具有的，但他们也适当收敛，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混在土匪中，慢慢向马车这边靠近。 护卫们与这几个人交手时也明显感觉到他们的不同。 他们心里也立即清楚了这几人的身份不简单，并不是真正的土匪。 之前的茹小姐遇刺就已经给了他们警醒。 趁他们还没有完全发难之前，护卫们武力全开。 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真正的土匪们全部打倒在地，免得一会儿正式动起手来，他们在一旁添乱。 那几人也知道暴露了，同时跃起向上官子棋这边杀来。 此时上官子棋也动了。 长剑铛的一声抽出剑鞘，刚好接住飞跃而来的一个刺客。 刺客的穿着和山匪没什么两样。 但他们的招式却是直取人性命。 只一招，上官子棋就知道这些人是杀手出身。 速度真是快，十几天就安排好了半路劫杀。 “春雷，夏雨，护好马车，不得离开半步。”上官子棋一声喊，然后整个人直接从马上跃下。 把六个真正的刺客挡下。 明月解决完几个土匪，也跃过来与上官子棋配合。 四十几个土匪也不是摆设，解决他们也要花点时间，那个刘大牛一身蛮力确实有点本事。 清风周旋了好一会儿才把他的大刀打落，然后一剑划开他的肩膀，并点了他的穴道才脱身。 清风也快速回到主子身边。 三人一起对付六人。 其他护卫对付山匪。 这些山匪人多，如果抢劫一些商队，这么多人，十有八九能成，但他们遇到的是荣王府训练出来的暗卫充当的护卫，那肯定是跌到铁板了。 还不到一个刻钟，护卫们就把四十几个土匪全部打倒在地，起不来。 但他们并没有直接把人杀了，只是让他失去战斗力。 护卫们又都围到马车旁。 六个刺客没想到这么多土匪都没起多少作用，真是白瞎了他们花精力混在其中。 六人见势不妙，纷纷使出全部本事，招招致命。 但上官子棋可是荣王府培养的继承人，既有内功又有外家功夫，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妙无比。 所以刺客根本杀不了他。 反而没多久，刺客身上见了血。 突然六人改变了打法，相互聚拢到了一起，形成一个整体，如一个球一样，滚动自如。 很快他们离马车就更近了几步。 上官子棋一看就知道他们的目的。 就是马车里的茹妹妹。 他哪里会让他们得逞。 “锁龙阵。”上官子棋一声高喊。 十个护卫突然纷纷各站一个位置，一个似圆非圆的阵法摆开，不管那六人组成的球怎么滚都靠近不了马车。 然后上官子棋和清风明月三人组成一个品字型，如一把尖刀直插入这个球，很快就把他们打散，各个击杀。 只用了不到两刻钟，六人全部被杀。 谁都没想过要留活口。 都知道是谁请来的杀手，没必要留了。 而马车里的几个女子和一个孩子，个个都没有出声，余元筝还用双手捂住小玥儿的耳朵。 其实用处不大，小玥儿还是能听到外面的打斗。 但她只是乖乖的，不哭不闹，紧紧依偎在余元筝怀里。 两个丫鬟见主子都这么镇定，也强打精神，不敢表现出害怕。 而上官茹却平静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然经过生死的人，精神无比强大。 当上官子棋掀开车门时，几个女人才大松一口气。 说明危险已经解除。 “大舅舅。”最先说话的居然是小玥儿。 “嗯，小玥儿有没有被吓着？” “有大舅舅在，小玥儿不怕。”小玥儿的这种夸赞，让上官子棋很受用。 “小玥儿真乖。” 余元筝下了马车，看到倒了一片的土匪，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这可是真实的，不是影视里。 她还真被吓着了，不过很快稳住心神。 “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余元筝看向上官子棋问道。 不可能都每人一剑杀了吧？ 第255章 一锅端 而且刚才那什么李大牛说他们有上百号人。 “这些人先不用管。也就那个李大牛有点武力，其他都是乌合之众。清风，明月，就在山上砍些树藤把人全都捆了。” 在上官子棋眼里，这些人的武力值都不怎么样。 除了他们刚才杀了的六人。 “是。”两应声而去。 “春雷，带上十个兄弟，上山把剩下的都绑了。遇到拼死抵抗的直接杀了。” “是。”春雷立刻点了九人顺着刚才这些山匪走过的痕迹上山。 荣王府的暗卫可不只是会武，追踪也是一项本事。 趁等人的功夫，上官子棋让一个护卫先进前面的县城通知县令带人来，直接报荣王府大公子的名字。 这是给县令送功劳去，估计那县令得高兴坏了。 余元筝看时间差不多，就地开始做午饭。 那些不能动的土匪们看到这行人这么悠闲，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始做饭吃。 连女眷都没一个怕的。 李大牛双眼看着他们若无其事地做午饭吃。 他再傻也知道，他们被利用了。 平时这种过客，他们根本不会抢，只抢很明显的商队。 而这行人只有两辆马车，都没有货物。 他再看那六个被杀的兄弟，这几个兄弟他也认识，但平时从没见他们有如此本事。 什么时候大当家手里的人这么厉害了？ 他们平时没事时当然会相互切磋。 这几个人虽没与他对打过，但他也见过他们与其他兄弟对打，从没见他们有多厉害。 而今天居然表现得武功如此强悍。 要不是对手更强悍，这几人在老屋山寨绝对是所向无敌。 可是现在他们人为鱼俎，动弹不得。 李大牛颓废地低了下头。 吃过饭，余元筝看到夏雨去处理那几个死了的尸体。 “主子，这些人都做了易容。”夏雨看到一个脸被划过的死者，一下就发现了。 一开始他们根本没去想这个问题，也就没在意。 上官子棋也上前看了一下。 “这些人应该是易容成这土匪混在里面。” 这下余元筝明白了。 也就是这些人根本不是土匪，只是易容成土匪好混在里面杀他们。 大约一个时辰后，春雷十人就押着一串人从山上下来。 果然是乌合之众。 里面还大多是老弱妇孺。 “夫君，他们的武力也太差了吧，怎么做得了土匪的？”余元筝就想不明白了。 “那是因为他们遇到的是我们，如果遇到的是一些商队请的镖师就不好说了，这些壮丁还是有些本事的。”上官子棋解释。 “哦。也就是咱们王府的人个个以一当百。”余元筝眼睛明亮。 ”差不多。”上官子棋带上两分骄傲。 “主子，山上并没有多少壮丁，大部分是老弱。而且他们的大当家居然是个六十左右的老人。”春雷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一下那个老者。 那老者低垂着着，一副非常落败的样子。 “嗯。”上官子棋对那人不感兴趣。 “主子，山上还有一些财物。”春雷笑着禀报。 他知道大少夫人肯定喜欢听到这句话。 “当然要带走。”上官子棋还没说什么，余元筝直接插话。 上官子棋一听就知道妻子又财迷性子犯了。 “那就带走。春雷，我们先走一步，到前面县城等你们，等县令来接手后，你们再追上来。” 此处离前面县城还有点远，再不走，天黑前就到不了。 上官子棋留下八个护卫看守。 他们一路前进，在半路遇到县令亲自带着几十个衙役匆匆而来。 个个都骑了马，可见有多着急。 护卫一看到主子，向县令介绍。 “下官永河县县令刘培元见过上官大公子。”刘县令一个翻身下马，深施一礼。 “刘县令，在你的管辖之下有这么大一帮土匪，你失职了。”上官子棋只淡声说道。 ”是下官失职。那帮土匪实在太奸猾，城守吴大人与下官合谋剿了多次，每次他们一得到消息就提前撤了，真是让人头疼。这里山又大，很难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那说明他们在城里有内应。”上官子棋有点怀疑他的能力了。 “是是是。”刘县令应得很快。 “他们可有杀人越货？”上官子棋比较关心这个。 “他们只抢钱财，没有杀过人。”刘县令说得很肯定。 “那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可有调查过？”上官子又问道。 既然不杀人，那多少还有点人性。 要是杀人越货的，那这些人也没必要活着了。 “都是些流民。前些年，东南边云河城发大水，很多人都出来逃难，所以就聚集到了这里。 后来他们就不走了，可是永河县又没有那么多地方安置，有一些就上山为匪，那些人就是那时聚集起来的。”刘县令解释道。 “行了，本公子已经帮你解决，该怎么判还得怎么判。” “多谢上官大公子。”刘县令又深深一揖，“下官派个人带你们进县城吧，此时已经天晚，等你们到了县城，应该城门已关。” “那就有劳了。” 继续起程，果然到了天黑透才到永河县。 带路的衙役很热心地帮他们找到一家还不错的客栈安顿。 次日过午，春雷他们才回来，帮着县令把人都押到县衙才回来的。 带回一个大木箱子。 除了银子还有些珠宝。 一起估计价值一万多两。 余元筝很大方地把银子分给这次一起出行的护卫们。 喜得个个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没有半点作为王府暗卫的形象。 余元筝继续清点那些珠宝，发现有一个小小的盒子，只有巴掌大。 混在这些装了珠宝的小箱子里一点不起眼。 她拿起来左看右看，觉得奇怪。 小盒子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都掉了好些。 上面居然还有一把小锁。 “夫君，能打开不？”余元筝举在手里给上官子棋看。 上官子棋接过也转着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然后拇指用力一顶，那把小锁连同锁扣就掉了。 打开。 上官子棋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身子一怔，眼睛一眯。 “怎么了？”余元筝看到他的表情，疑惑不解。 里面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吗？ 第256章 土匪头子的身份 上官子棋把小木盒里的东西拿出来。 余元筝才看到是一个令牌一样的东西。 看着像是铜做的。 上面还有一个狼头的图腾。 那图腾上的眼睛做得活灵活现，不过这个铜牌可能时间比较久了，已经有些铜锈，或者是太久没被它的主人使用过。 “这是什么？”余元筝看不懂。 “这是我荣王府护卫特有的令牌。不过是上上一代的。”上官子棋神情若有所思。 “哦？荣王府的令牌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上上一代的。”余元筝更疑惑了。 “不知道。走，我们去县衙牢里问问那个大当家，他是怎么得来的。”既然有疑问，当然要调查清楚。 而且他也知道妻子肯定也想知道答案，那就两人一起去。 余元筝交代两个丫鬟照顾好上官茹和孩子。 “大少夫人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茹小姐和表小小姐。”芷兰保证道。 “嗯，你们让客栈厨房先给小玥儿蒸一碗蛋羹，让她吃点东西，她中午就没吃多少。” “是，大少夫人。”芷若立刻就去找小二安排上。 上官子棋点四个护卫架上马车，去县衙。 刘县令一听说上官大公子来了，还吓一跳，以为大公子又要来问罪他失职的事。 可是这帮土匪都多少年了，他的前任就没处理掉，他才来两年，哪里就有这么大能耐啊。 “下官见过大公子。”刘县令带着县里几个属官热情接待。 “行了，本公子要见那个大当家的。”上官子棋直接说明来意。 刘县令一听不是来找他问罪的，脸上的笑又献媚了几分。 然后亲自带着他们几人来到牢房。 差不多一百个土匪一下就把县衙的牢房给装满。 这些人被护卫们给教训的都不敢反抗。 好些都鼻青脸肿的，余元筝就知道护卫们一点没客气。只是没把人打死打残而已。 上官子棋在这些人里扫视了一圈就把目光定在一个角落里。 一个老者不声不响，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蹲在那里。 他的周围三尺都没有人。 大概他平时的威信还在，其他土匪都不敢造次。 ”刘县令，让人把那个老者带出来，带到刑房。”上官子棋抬手一指。 那老者被带到刑房。 但还是低着头，不看人。 “抬起头来。”清风厉声喝道。 但那老者还是低着头。 明月上前直接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强行抬起来。 那老者这才看向上官子棋，但那眼神有些闪烁。 上官子棋一下就捕捉到他这个神情。 “你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本公子？”上官子棋猜测性问道。 但那老者还是不出声。 “你不说，本公子就要上大刑了，别以为你是个老人，本公子就下不去手。你作为一个土匪头子，这些年抢劫商旅无数，就凭这些，你就是死罪。如果你老实回话，或许还能从轻发落。”上官子棋冷声说道。 而余元筝也在观察这个老者，怎么感觉此人有点面熟。 “夫君，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叫莫林的吗？就是来刺杀茹妹妹的那个死者。”余元筝突然问道。 而余元筝的这个问题一出，那个老者的眼睛明显有变化。 带着一丝痛色和悲哀。 “记得，怎么了？”上官子棋一时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这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看他是不是和那个莫林有几分像？”余元筝提醒。 上官子棋这才认真看绑着的老者。 还别说，真有几分像。还是女人的观察最仔细。 但从年龄来看，这个老者显然不可能是莫林的兄弟。 那么他是谁呢？ “你姓莫，对不对？”余元筝问道。 那老者眼睛一睁。 不用说，余元筝猜对了。 “你有个儿子叫莫林对不对？”余元筝继续问道。 但老者还是不答，但眼睛却死死盯着余元筝。 老者的心里震惊不已。 他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老了，武功已大不如前。 昨天有人上山来，他没几招就被控制住。 他当时就收到下山抢劫失败的消息，他本就安排了线人随时留意着。 结果那六人根本杀不了那些人。 他本打算立刻撤退，结果还没行动，那些人就上山来了。 一开始他只是接到命令，让他配合主上派来的人把这队人全都杀了。 他并不知道要杀谁。 结果那些人很快解决完下山的兄弟，还能那么快又上山来围攻留在山上的老弱。 而他随着大家被带下山，就看到一个人，一个与主上有几分相似的人。 很快他就猜到他的身份。 一定是荣王府的公子，至于是哪个，他还不能确定。 因为他离开王府太久了，整整十二年了。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你是谁。 你以前是荣王府的人，而且是荣王府三老爷上官宏哲的人。 你的儿子叫莫林，被安排在洛河城给三老爷的大女儿上官茹做陪房。 你的妻子郑氏，很早之前进了王府主院伺候在王妃身边。 郑嬷嬷说你死了，其实你根本就没死，而是用死瞒天过海，在外面替三老爷办事。 办什么事，我也能猜到。 半路抢劫，只为给你的主子提供不义之财。 我说的可对？”余元筝根据嫁进王府后得以到的信息，连串起来得出她的猜测。 没想到，她一说完，老者的脸涨得通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但还是没说话。 “你的妻子在主院长期给王妃下藏红花，已经被抓住，自己服毒死了，你的儿子前几天刺杀上官茹，被我们追得跳了崖，也死了。 你说你一家子为了给三老爷办事，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你应该也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吧？” 余元筝又继续说道。 郑嬷嬷死了的事，他应该早就知道，而儿子的死，应该刚刚从自己的嘴里听到。 “你还有一个女儿，不知道哪天可能也死了。”余元筝又插一刀。 结果那老者流下了眼泪。 “你是大公子？”过了好一会儿，老者才慢慢问出一句。 这个问题一问出，夫妻俩就知道，余元筝的猜测都猜对了。 那个令牌就是他的，老王爷训练出来的那批护卫之一。 只不过是给了三老爷。 “没错。”上官子棋确实。 老者又看向余元筝。 “我是他妻子。”她也解释一句。 两人等着他主动承认。 第257章 王府的忠仆 “既然你们都猜到了，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听令行事的下人，为主子赴汤蹈火是我们的职责。当年王爷在训练我们这些护卫时，最强调的就是忠心。”老者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祖父身边的人？” “是。后来王爷安排了四个护卫到三公子身边，我就是其中之一。” 他口里的王爷当然是指老王爷。 “你叫什么名字？” “莫震。”老者又低下了头。 上官子棋听了他的名字，有点印象，但比较模糊。 那时他毕竟比较小，而且此人也不是时常在祖父身边听差的。 他好像没什么好问的了，这就是三叔安排在外面帮他提供银钱的人。 一家人都在为他办事，而且还不惜丢掉性命。 祖父培养的暗卫，个个都很忠心。 或者说王府培养的暗卫都很忠心。 “你说你们有四人，还有三人在哪儿？”上官子棋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主子十多年了。他们还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我们都六十多岁了。” 也就是这个年纪能活着都不容易。 而他们作为护卫，每个人身上肯定都受过伤，身体能健康的可能性不大，早早就病死都有可能。 “昨日混在土匪里的六个杀手是你的人吗？”上官子棋想确定一下他的猜测。 “不是，是刚刚受命来的。”林震回答得很干脆，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公子不是笨人，肯定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问清楚了，上官子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也没心思对他用刑，也没必要了。 只不过是一个忠心为主子办事的下属而已。 而且已经离开主子十多年，估计三叔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已经六十多岁，没有多少反抗之力，现在被当成土匪处理也算全了他为王府牺牲这么多年。 也为他的这份忠心。 虽然是被三叔用来对付大房的，但至少他是忠于王府主子的。 “走吧！”上官子棋牵起余元筝走出了牢房。 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上官子琪的心无比沉重。 三叔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 在洛河城就培养一个林家为他提供银钱。 在这里又遇到一个属下，组织一帮土匪拦路抢劫，也是为他提供银钱。 带着这个疑问，两人回到客栈。 只是他们刚回到客栈没多久，刘县令又匆匆赶来。 “大公子，不好了，那个土匪头子自尽了。”刘县令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见到上官子琪立刻禀报。 当时上官子棋和余元筝问话，县令当然不在场。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莫震就自尽，可见他也不想活了。 儿子妻子都死了，他也老了。 这么死了也体面一些。 王府的暗卫和护卫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死士，而是都让成家生子的。 “埋了吧。”上官子棋只淡淡的一句吩咐。 搞得刘县令一愣。 但他很懂得看脸色，知道上官子棋心情不好，只得又灰溜溜的回县衙，只当这个土匪头子当场就被杀了。 然后开始一个个审问，写卷宗。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功劳呀！ 虽然是上官子棋帮他把土匪抓到的，但也是在他的任期解决了这么一大帮匪患。 升职是妥妥的。 在永河县休整一天，第三天，他们这一行才继续出发。 到了有守城军的地方，上官子棋亲自去找了驻军校尉，借了一百人护送他们回京。 而且还给每人十两银子的辛苦钱。 驻军也就一千多人，一听有这好事，个个都挣着抢着想来。 结果比武决定，最终一百个武艺最强的被派来。 直到把他们送到离京一百里不到的一个县城，叫明阳县，才让他们回转。 这一路有军队护送，再没遇到什么问题。 而此时已经十月初。 上官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而出动军队护送的人，肯定惊动了县令。 这里离京又近，作为一县父母官的县令当然要来拜访一下。 住了一晚后的第二天上午。 “主子，明阳县的县令钟卫良求见。”清风禀报。 “嗯，让他进来吧。”上官子棋也是例行见一面。 这一路上，只要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大城，或者县城，一方官都会打听他们，然后来见个面。 清风领进来一个年轻的县令，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一点，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下官明阳县县令钟卫良拜见贵人。”钟卫良不卑不亢地深施一礼。 他并没有刻意打听上官子棋一行是什么人，但能用军队护送的，一定是贵人就对了。 “钟大人免礼。”上官子棋淡声虚扶一把。 钟卫良这才直起身。 看到上坐两个人，一个年轻公子，一个年轻贵妇。 “请问贵人是？”钟卫良只微笑着问，没有半点讨好，谄媚之色。 上官子棋从他的表情就能判断此人的人品。 是个不错的县令。 “荣王府上官子棋，这是本公子夫人。” “见过大公子，大少夫人。”他又一礼。 “钟大人是上科的进士，本公子没记错的话，还是探花郎吧？”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他是和她爹同一科的进士，人家考的还是第三名。 “正是。”钟卫良很大方的承认。 “请坐。”上官子棋指了一下右侧的椅子。 这个客栈，他们住的是上房，分里外间。 他们就在外间见客。 “钟大人一个探花郎怎么不进翰林院，反而跑来这里当个县令？”上官子棋只是好奇。 这样的人才，一般都进翰林院，锻炼个几年就能直接在京中任职。 “下官在京中无门无势，而且下官年纪太轻，今年也才二十有二，不适合进翰林院。所以自求了一个县令先做做。”钟卫良倒是坦荡。 说的是大实话，也是很懂实务。 而余元筝见他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虽谈不上多英俊，但给人感觉比较正气。 也没表现出多少书生气。 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经历丰富，才能这么沉稳内敛。 “嗯，皇上也是个惜才的，你这一任县令任职期满，可以考虑进京。你可以投名大皇子府。本公子可以给你牵线。” 只一个简单的照面，上官子棋就感觉此人不错，可以给大皇子引见。 “多谢大公子。”他又起身一躬身。 而就在这时，上官茹追着孩子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玥儿，你给我回来，你大舅舅和大舅母在待客。” 她的话刚说完，门口就有一个小身影出现。 “大舅舅，大舅母。”那甜甜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都要化了。 余元筝笑着向她招手。 “小玥儿，进来。” 上官茹不好意思地抱起孩子。 “大哥，大嫂，对不起，是妹妹没看好孩子。” “没事。”余元筝已经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伸手抱起小玥儿。 “上官小姐？”钟卫良震惊的声音响起。 第258章 当事人自己送到面前 上官茹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根本没去看别人，尤其还是一个男子。 她早就知道来拜见大哥大嫂的是明阳县的县令。 听到有人叫，她才把视线转向那人。 这一看，也惊愕不已。 “钟公子？”上官子茹也认出了他。 “你们认识？”余元筝奇怪。 两人八杆子打不着，怎么就认识？而且以茹妹妹的性子，根本不会主动和哪个陌生男子有牵扯。 “大公子，大少夫人，上官小姐是下官的恩人。”钟卫良上前一礼，解释道。 “哦？茹妹妹是钟大人的恩人？”上官子棋也好奇。 “下官在四前年受过上官小姐的救助，才有了下官的今日。”钟卫良向上官茹一躬身才说道。 “什么？你就是那个男子。”余元筝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这世界也太小了，居然就遇到当事人。 余元筝震惊的语气让钟卫良有些莫名。 “大嫂，我带孩子回隔壁。”上官茹的脸色发白，见到此人，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余元筝见她不对劲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又想起了之前在林府的事。 上官茹接了孩子匆匆离开，让钟卫良更加莫名。 他都想好了一箩筐的话要感谢她的，怎么见到他像见了鬼似的走得这么快。 但作为一个文人，他不可能莽撞地把人拦下。 只得吃惊地看着上官子棋，寻求答案。 “钟大人，请坐。” 上官子棋再次请他入座。 这是要长谈的意思。 “钟大人，你能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家茹妹妹的吗？”上官子棋问道。 “哎，说来话长。 下官老家是洛河府下的一个小山村，家里有些薄田，所以就有了读书的机会。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四年多前，一场大雨引发山洪，整个村子都冲没了，而下官的村人和家人一个也没有躲过。 那时下官正在洛河城里求学，所以没有遇难。 等下官得到消息赶回村，看到的只有被乡邻们找到的家人尸体。 家里被冲得什么也没留下，就连田也被淹。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 下官沉痛埋了家人。身上仅有的五两银子也花完。 回到洛河城，想找同窗们接济一下，可是大家都知道下官根本没有能力还钱。都找借口推脱。 下官没办法，只得找了个抄书的活，先养活自己，没日没夜地抄，终于病倒，从书馆回住处的路上，刚好晕倒在上官小姐的马车前，她救了下官。 那天她正好要去城外怀南寺里上香，就直接把下官带去寺里找了僧医为下官看诊。 从此下官就在寺里住了下来，因为下官没有钱，洛河城的书院也去不成了，交不起束脩。 下官就在寺里抄些经书卖给香客，以此来养活自己的同时又继续求学。 先生见下官如此努力，就让下官每日等他从书院下学，再去他家里，为下官解惑。 如此，下官才把学业继续了下来。 然后参加府试，中了举。 后来上官小姐来上香，看到下官几次，从僧人口中得知下官的情况，又主动给了下官一百两银子，说是借给下官的。 下官就凭着那一百两银子进京赶考。 天不负我，下官考中了进士，还有幸被皇上点为探花。 后来下官上任，有了俸禄，就托人把银子还给上官小姐。” 钟卫良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简单讲了一遍。 从这些话里，夫妻俩根本听不出半点他与茹妹妹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也再次证明了林家和三房就是故意借此事来逼死茹妹妹。 “钟大人，你可知，茹妹妹的一个善举差点要了她的命。不，其实已经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我们去得及时，她已经死了。”余元筝也不瞒他。 这人是个知恩图报的，让他多记着点茹妹妹的恩情。 钟卫良一听，惊得眼睛大睁。 “大少夫人，此话怎讲？”他简直不敢相信。 怎么会因为此事而要人命。 “茹妹妹嫁了洛河城林家，你可知道？” “知道。只可惜那时下官太穷，连份贺礼都送不起。她借给下官银子也是她成婚后。” 为此他还很羞愧。但他也没办法。 而且他那时只是一个小人物，而上官茹是通判家的小姐。 也根本看不上他送的货礼，所以他也只是在心里羞愧而已。 同时他也想有朝一日，他能报答恩人，所以他更加努力读书。 只有他达到一定高度，才能谈报答。 不过那时他并不知道上官茹是京城荣王府的人。 要是知道，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荣王府的小姐，哪里需要他报答，本就是富贵人家，根本看不上他那点报答。 ”因为你，林家人说茹妹妹与你有染，包括刚才你看到的孩子，也被林家人说成是你的。所以把茹妹妹逼得上吊自尽。”余元筝直截了当讲出上官茹的悲哀。 “什么？简直荒唐。根本就没影的事，我们只是在寺里见过几面而已。上官小姐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不然她也不会有此善举，林家欺人太甚。” 钟卫良被气得从椅子站起，然后在两人面前来回走动来发泄心里的怒火。 “我们路过洛河城，本打算去看看茹妹妹，就派人去打听，才知道茹妹妹过的什么日子。就晚上悄悄去找她，想从她口中得知真正的真相，结果就看到她正在挂白绫。幸好那晚我们去的及时，不然就让林家给逼死了。” 余元筝讲得更仔细些。 钟卫良听了，气得更狠了，眼睛里的火犹如实质，要是林家人在他面前，估计他能冲上去把人杀了。 “大公子，您不会放任不管的，对吗？”他好不容易压下火气，才问道。 “当然，本公子次日就上门让他们和离，然后找知府把林家给抄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上官子棋看到他的表现，点了点头。 “好，抄得好，上官小姐本是官家小姐，嫁到一个商家，本就低嫁，居然还不知道珍惜，竟以子虚乌有的事来嫌弃人。”得到这个消息，钟卫良的心里好受了些。 上官子棋虽然满意钟卫良的态度，但没想明白妻子为什么要把此事这么详细地告诉钟卫良。 钟卫良又坐回椅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而他的眼神却是放空的。 一时室内沉默。 夫妻俩一看就知道他在深思。 突然，钟卫良又站起来，走到上官子棋面前，深深一揖。 “大公子，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能成全。” 第259章 求娶和离妇 “何事？”上官子棋见他如此正式，挑了挑眉。 “上官小姐因下官而遭此厄运，都是下官连累所致。 自下官进京后，再没有得到上官小姐的半点消息。 如果今日不是见到她，下官或许不知要多久后才知道她的事。 今日相遇，即为缘分。 下官至今未曾娶妻，下官想高攀，不知大公子可否成全？” 说完这些话，他又一揖。 起来时，他的神情无比认真。 夫妻俩对视一眼。 “你想把这个流言变成现实？”余元筝很佩服他的勇气。 同时也说明他是个有担当的人。 “本就子虚乌有。”钟卫良说得气愤不已。 “茹妹妹嫁过人，还有一个女儿，你不怕别人笑话你？” 余元筝可是知道这个时代，被休或者和离的女人一般不会有人愿意娶。 “如此心地善良的好女子，是林家不知珍惜。而且下官做人坦坦荡荡，何具他人眼光。 且下官父母已不在，更无人能左右下官的婚事。”钟卫良说得很诚恳。 夫妻二人看到他的认真，但此事，他们还做不了主。女子初嫁，父母做主，再嫁，一般自己做主。 “你的诚意，我们都看到了，我私下再同茹妹妹说。 而她刚刚经历过伤痛，这事不宜现在谈。 你在此任职已一年，两年后回京吧，那时再上门提亲。 在这期间，你可以抽空进京与茹妹妹相熟，感情需要你自己努力去建立。” 余元筝带着现代人的思想来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现在也确实不是谈再嫁的好时机，茹妹妹需要时间来愈合心灵的伤口。 在余元筝眼里，两人现在还年轻得很，也不急在一时。 “多谢大少夫人提点，下官明白。”钟卫良又一揖。 看得余元筝不知道怎么说，太懂礼，文人的特点。 不过就凭这短短时间的接触，她感觉他应该能和茹妹妹过上好日子。 茹妹妹也被教导得非常懂礼，为他人考虑得多，为自己考虑得少。 “大公子，大少夫人，下官可否再见见上官小姐，想和她说几句话。”他刚才都还没向人家道谢，她就匆匆抱着孩子离开了。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还被人如此误会，难怪她看到自己就立刻躲开。 余元筝想了想，既然他有那个意思，两人之间确实要解开误会才好。 “你先坐会儿，我去隔壁劝劝她。”余元筝起身出去。 来到隔壁的上官茹并没有陪孩子玩，而是两个丫鬟陪着，而她却只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茹妹妹。” 没听到。 “茹妹妹？”余元筝走到她面前，再温声叫道。 上官茹这才抬起眼，看向余元筝。 “大嫂。” “你是不是恨钟大人？”余元筝小心问道。 要是有恨，就有点麻烦了。 “不，我没恨他，我的事本就与他无关，而是被林家利用而已，或者说被我的父母利用。 林家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出嫁前曾帮助过一个落魄书生，自然是我的父母告诉林家的。以此事来逼死我。” 她早就想明白，她并不蠢。这些天她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那就好，茹妹妹能想通这些，很好。以后再不受那气了，以后就为自己而活，为孩子而活。” “大嫂说得对，我有小玥儿，我怎么也要把她养大，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最亲的亲人。”说着，她又温柔地看着正和芷兰玩耍的小玥儿。 “对。为母则强。茹妹妹让嫂子佩服。刚才我们与钟大人聊了会儿，也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刚才你避着他，他都还没和你道谢呢。他让我来问问你，可否和你说几句话。” “走吧，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只是我一时看到他，想到过去，心里才别扭了些。 余元筝没想到经此一事，茹妹妹的性情反而看开了很多。 不错。 这样的女子，才是最坚韧的。 她不用再担心茹妹妹会想不开。 两人来到隔壁。 钟卫良一看到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又深深地躬下身。 “在下钟卫良谢上官小姐之前的资助之恩，才有了在下能进京考上进士，在此任职。再为给上官小姐造成的伤痛致歉。” 那郑重的样子，让人感动。 “好了，你能有今天成就，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只不过给了你一些银钱而已。至于我的事，其实与你根本没关系，只是我遇人不淑而已。”上官茹从来就没怪过他。 两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如果没有上官小姐的资助，在下根本进不了京，或许现在还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你对在下有再造之恩。”他又一揖。 “好了，你的谢我收下了。” “在下托人给你带去的银钱可有收到？”钟卫良问道。 当他领了俸禄，凑够了钱就托人带去了洛河城林家。 钟卫良离开时就知道上官茹已嫁入林家。 “收到了。”其实她根本没收到，但她不会说实话。 人家都已经说找人带去给她了，自己要是说没收到，难道还让人再给一次？ “下官告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钟卫良提出告辞。 但他的眼神却瞟了上官茹好几眼，想把她的容貌深深刻在心里。 既然决定要娶她为妻，那么以后她将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可是上官茹却没有看他。让他多少有一点点失望。 两人之前根本就没什么，突然之间让她对自己有别的想法，确实也不可能。 钟卫良出门，就看到小玥儿正被丫鬟牵着要过来这边。 圆圆的小脸，亮晶晶的小眼睛，让人看了心不由自主柔化。 看到陌生人，小姑娘立刻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钟卫良想到这个孩子，被人说成是自己的。 心里就好笑地摇头。 真是缘分呀！ 他立刻换上一副温柔无比的笑脸蹲下身。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钟卫良想和小玥儿套套近乎。 可是小玥儿对陌生人有一种天生的排斥。 往芷兰身边挤了又挤，想躲避陌生人的眼光。 “表小姐，这是钟大人，不要怕。钟大人很喜欢你的。”芷兰想安慰小家伙。 小玥儿抬起头看着芷兰鼓励的眼神，才稍微放松了些。 “来，让钟叔叔抱抱。”钟卫良蹲着身，张开双臂，笑得更加温柔。 芷兰见钟大人真的很想抱孩子的样子，轻轻把小玥儿推到他怀里。 成功抱到孩子，钟卫良感觉非常奇妙。 他长这么大，从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 那软软的小身子让他的心柔软无比。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非常愉悦。 突然一个主意冲进他的脑子。 他立刻抱着孩子又回转进刚才的客房。 余元筝三人见他又回转来，都奇怪地看着他。 第260章 玥儿认义父 “下官见到小小姐，感觉特别亲切，这孩子下官一见非常喜欢。所以下官还想提个不情之请，想收为义女，不知可否？”钟卫良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聪明的上官子棋夫妻一听说明白他什么意思。 有了这层关系，以后要亲近她们母女不就有妥妥的借口了吗？ “哈哈，能得探花郎喜欢，也是玥儿的福气。茹妹妹，你意下如何？钟大人一片诚意，这孩子以后有个义父给撑腰，也不错。”上官子棋笑着劝道。 上官茹一时也怔住。 他这是在报答她吗？ 想到以后，她们母女过日子，肯定会被人看低，如果孩子有个义父撑腰也不失为一层保护。 想了想，上官茹向钟卫良蹲身一礼。 “谢钟大人抬爱。” 意思就是她同意了。 “太好了，小玥儿以后就有义父了。”余元筝从钟卫良怀里接过孩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让小玥儿认义父。” “钟大人，请上坐。”余元筝很积极。 钟卫良很不客气地坐到了刚才上官子棋坐的位置。 然后余元筝把小玥儿抱到他面前，指导着让她跪好。 芷兰也很有眼色，上马端了一杯温茶来。 “小玥儿，来，跟着舅母说。玥儿拜见义父。”余元筝笑着一句句教。 小玥儿见大人个个都笑望着她。 个个都是鼓励的眼神。 她本就非常乖巧，当真跟着余元筝念。 在她念完这句，余元筝又教她叩头。 “义父，请喝茶。”余元筝又教。 “义父，请喝茶。” 芷兰把杯子放到她的小手里，余元筝帮着她捧着伸向钟卫良。 “好好好。”钟卫良高兴地接过小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把自己腰间的一个玉佩摘下来放到小手里。 “义父没什么好东西，等以后义父挣多些钱再给玥儿买好东西。” 他这块玉佩确实很一般，他才上任一年多，哪里能攒下多少钱。也就是为了压衣摆，才配了个这东西。 但这种时候不会有人嫌弃。 余元筝帮玥儿装进衣服兜里。 一个简单的仪式算是完成。 有了这个简单的仪式，他以后去看望她们母女就名正言顺了很多。 “多谢钟大人。只是此事你都没和你夫人商量一下就定下，不知你夫人会不会对你收个义女有意见？” 上官茹也高兴女儿有个义父，但还是觉得没让人家夫人知道就把此事给做实了，有点不尊重他夫人。 大家一听上官茹的话，都僵了一下。 “在下还没娶妻。”钟卫良倒是很大方说出来。 上官茹听后，吃了一惊。 脸有些红。 “好了，茹妹妹，认个义女而已。钟大人有没有夫人都无所谓。”余元筝打破上官茹的尴尬。 钟卫良达到目的，告辞离去。 上官茹还在愣神中。 女儿拜一个没有夫人的男子为义父，这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可是已经拜了，这以后可如何来往？ 不过钟大人迟早要娶妻，到那时就好了。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都选择暂时不告诉她，钟卫良的意思。 等以后水到渠成再说也不迟。 这里离京城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他们准备次日就回京。 都到了这里，上官子棋估计不会再有刺杀。 “也不知道父王他们有没有回来。”余元筝感叹。 “还没有。不过最多三天后就到。我并没有把我们猜测的事都写进信里，只是告诉他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他带着子书一起回京处理。” “哦，那父王肯定不会那么急，得把军务安排好。” “没事，事情已经很清楚。三叔怎么也找不到借口推脱。” “最受伤的还是茹妹妹和你。”余元筝想到这些事都替他们心痛。 王府的王位就那么让人在意吗？又不是皇位，都争抢成这样。 “还好，我有夫人。而茹妹妹才是最受伤的。差点把命都给搭上。”上官子棋有妻万事足的样子。 休息一晚，次日一早，护卫们个个都打起精神。 这一百里路，全靠他们来护卫，万一再遇到刺杀，他们要是护不住主子，那就真的失职了。 还好，一百里路，都是平坦的大道。 来往的商旅也多，再没有遇到危险，平安进了京城。 此时已经下午。 “大嫂，我们母女还是不要进府了吧？”上官茹眼见着就要到王府，有些情怯。 “茹妹妹，你就不想问个究竟吗？你不能再言听计从地任凭三叔三婶安排你的人生，以后你的人生你自己说了算，不用怕见到他们，反而他们怕见到你才对。”余元筝鼓励。 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退缩呢？ “可是我是个和离妇，府里不会有人欢迎我进府。”上官茹落寞地低下了头。 “那不是你的错，是三叔三婶的错，是林家的错。是他们合起伙来让你走投无路。 所以你应该抬起头，堂堂正正地走进王府。 谁敢说你半点不是，你只需冷眼看过去。 等父王回来给你做主。 父王没回来之前还有母妃和我们给你撑腰。” 余元筝的话让她又抬起了头。 是啊，她没有错，有错的是养她的父母和生她的母亲。 马车稳稳地停在王府大门口。 上官子棋此次回来，也不装残了。直接一个翻身从高头大马上下来。 而守门的小厮一见大公子回来，一个跑去禀报李管家，一个上前来帮着牵马。 小厮见到大公子是站着的，高兴地叫起来：”大公子腿好了！？” “嗯。”上官子棋只淡淡嗯了一声就把缰绳丢给他，然后走到马车前，扶余元筝下马车。 而就在这时，后面也有一辆马车回来。 上官子棋侧头一看，是二老爷回来了。 王爷去了边关，就没人管得了他，又不知去哪里玩乐回来。 余元筝下了马车。 二老爷也正好走过来。 然后他看到上官子棋是好端端地站着的，惊得不知道怎么反应。 “见过二叔，二叔这是从哪里回来？”上官子棋不管他震惊的表情，作为晚辈，很有礼貌地见礼。 “子棋，你这趟出去几个月，把腿给治好了？”二老爷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上官子棋当没看到，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二叔三叔都希望子书是世子，这事早就摆到明面上。 “是啊。去了一趟南蜀国找到之前曾神医的师叔才治好的。”上官子棋说谎也信手拈来。 这时余元筝把上官茹也从马车里扶出来，顺手帮她把孩子抱下来。 二老爷这才注意马车里居然还有人。 而当他的眼睛看到上官茹时，那眼睛睁得都快突出来。 上官茹还是几岁的时候见过二老爷了。 “茹儿见过二伯。”上官茹很礼貌地一蹲身。 “你你你，你是谁？”二老爷看清上官茹的脸，惊得说话都结巴了。 太像了，几乎有八分像。 第261章 和尚头上的虱子 “二伯，侄女是茹儿。三房的长女，上官茹。”上官茹介绍得很清楚。 二老爷听了，眉头紧紧一皱。 “你是茹儿？” “是的，二伯。茹儿好些年没见您了，您都不认得茹儿了。”上官茹也看到二老爷的脸色不对，但不知道原因，作为晚辈，她还是很温柔地回话。 而就在这时，李大管家匆匆跑来。 当他看到上官茹时也吃惊不已。 怎么有个如此像罗侧妃的女子被大公子带回来？ “大公子，大少夫人回来了。”李管家笑着上前招呼。 “这位是？” “李叔，这位是我们王府的茹小姐，三叔的大女儿。”上官子棋介绍。 可见三房做得有多好，把这么大一个女儿都瞒得府上没人认识。 “见过李叔。”上官茹也认识他。小时候在王府里见过。 “好好好。”李大管家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但他只是管家，主子的事，他只能协助，不能说道。 而此时的二老爷，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他死死握紧拳头，压了又压心里的火气。 一转身，阴沉着脸先进了府。 根本不管上官子棋夫妻看他的眼神。 他走得很急，脚步都有些不稳，差点和向外匆匆而来的三夫人撞在一起。 “二哥。”三夫人立刻错开身。 二老爷现在心里一团火没处发。 当他看到上官茹的那一刻，震惊过后什么都想明白了。 好得很，三房好得很。 一看到三夫人，他气得直想扇她一巴掌。 “三弟妹，你和三弟好得很。”二老爷小声嘀咕一句。 别人听不到，但三夫人听得清清楚楚。 三夫人身子一缩，只简单行了个礼，匆匆走下台阶。 “茹儿，你要回来，为什么不给娘写封信回来？娘好派人去接你。”三夫人强压下想骂上官子棋夫妻多事的冲动，上前来抱起小玥儿。 只是小玥儿挣扎，不想给她抱。 三夫人他们走时，小玥儿太小，根本不记得人。 “玥儿，乖，我是你外祖母。你出生时外祖母还抱过你的。” “茹儿见过母亲。”上官茹面无表情地向三夫人行礼。 看到养大自己的母亲，她叫了二十一年的母亲，她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但她还是控制住颤抖的身子，把该有的礼节做到。 “好了，跟娘进府吧，你以前住过的院子还在，一会儿娘让人给你收拾收拾，暂时住着。 你一个和离之人，本不应该进王府，家里还有两个妹妹还没说亲，你弟弟以后也要说亲。 你这一和离，还不知道以后他们的亲事受不受阻。 既然你大哥把你带了回来，娘也没什么好说的。走吧。” 三夫人冷着脸，一副严母的形像，一通埋怨。 “三婶，茹妹妹刚归家，还是先去见见母妃吧。”余元筝笑着上前说道。 “你们一路回来也累了，等休息一晚，明日再见也不迟。”三夫人很强势地否决她的提议。 以前接触，怎么没见她有这么强的气势？ “我们今日只走了一百里，还是坐的马车，并不累。 还是先见见母妃吧。母妃才是整个王府的当家主母。难道茹妹妹有什么见不得人吗？”余元筝还是一脸无害地要求先去见王妃。 “走吧，去主院。”上官子棋根本不给三夫人再说什么的机会，一甩手走在前面。 而余元筝立刻挽了上官茹的胳膊上台阶。 留下还抱着孩子的三夫人在台阶下。 “娘。”小玥儿被一个陌生人抱着，不停挣扎。 她要娘抱。 余元筝放开上官茹，亲自来接了孩子，转身就走。 不给三夫人半点反应的时间。 三夫人没办法，当着这么多护卫和李管家的面，她什么也不敢多说。 上官子棋脚步匆匆。 余元筝和上官茹小跑跟上。 这是不给任何人拦人的机会。 只是还没到主院，三老爷还是赶来了。 他刚才正在和三老夫人商量此事要如何做，对他们最有利。 事情已经暴露，必须面对。 “茹儿。”三老爷冷冷地喊了声。 上官茹被吓得身子抖了一下，不自觉停下脚步。 父亲对她一向严厉，从没对她笑过。 面对着弟弟妹妹时，反而看到过他的笑脸，可是面对自己时，从来都是严肃的。 久而久之，她对父亲有种天然的惧怕。 “见，见过父亲。”上官茹小心翼翼地蹲身行礼。 “见过三叔。”上官子棋夫妻见避不开，也只得见礼。 “子棋，你把一个和离的女子带回府，怎么就不考虑其他弟妹们的姻缘？”三老爷冷声责备道。 “三叔，这个和离的女子是你一手养大的女儿。 如果是我爹，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婆家受了气，哪怕权势不对等，也要想办法把人接回家。 别说和离，就是被休，他都不嫌弃。”余元筝故意恶心他。 还装什么装？ 和尚头上的虱子，都已经明摆着了。 “子棋媳妇，那是你余家，这里是上官家，茹儿是我三房的女儿，你没有插手的权利。”三老爷冷若冰霜地斥责。 “三叔，你想现在就撕破脸吗？一切等父王回来再说。走，先去见母妃。” 上官子棋跨前一步，挡在余元筝面前，眼神比三老爷还要冷。 三老爷见上官子棋如此强势，后退了一步。 但他无论如何也要拦住茹儿去主院。 又从侧面绕过上官子棋，想要拉上官茹。 只要回了他们三房，一切的自主权就在他手里。 上官子棋很不客气，又是一个跨步要把人挡住，结果三老爷居然身子很灵巧地避开了。 很顺利地抓住了上官茹的手，就要拉着向三房那边的院子走。 上官子棋吃了一惊，但也只是一瞬，上前对着三老爷的胳膊就是一个手刀。 三老爷见势不得不放手。 “三叔，你什么时候学了武？”上官子棋有点疑惑。 他从没见三叔习过武，祖父也从没教过他，而刚才他的动作很明显，只有学过武的人才有那么灵活。 三老爷一怔，他是太急了点，不小心暴露了。 “三叔常年在外，和护卫们学了几招，只为了防身。”三老爷讪讪解释。 但上官子棋有点不太相信，只会几招防身的招式，没那么灵活。 他一个踢腿直冲三老爷而去。 结果三老爷被他踢了个仰倒。 “子棋，你这是什么意思？”三老叔怨恨地仰头看着上官子棋。 “三叔，得罪，侄儿只是想试试你的身手。”上官子棋淡淡解释，还很好心地伸手把人拉起来。 第262章 园子里的大戏 “你腿好了，就这么对待三叔的？”三老爷盯着他的腿，眯了眯眼。 直到现在他也没查到到底是谁把子棋的腿治好的。 “走吧。”上官子棋只冷冷扫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他直接走在后面，让两个女人走在前面，把三老爷挡得严严实实，不给他再拉人的机会。 三老爷不再动手，刚才他的一个躲闪动作就引得子棋怀疑。 看来只得进行第二步计划。 三人来到主院。 王妃早就等着了。 她早已收到儿子写回来的信。 当她看到上官茹的脸时，也震惊不已。 真是没想到！ 三房居然从一开始就在谋算。她的儿子遭了那么大的罪，全因三房想把子书推上世子之位。 “茹儿见过大伯母。”上官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恭恭敬敬地向王妃行礼。 她知道这才是她正经的嫡母。 在路上，大嫂就已经向她说了很多大伯母的性子。 温柔，善良，非常好相处。 多年不见，这张脸还是那么温和。 笑看着自己是那么和蔼。 “快起来，茹儿能回来，真是天大的好事。”王妃亲自上前把人扶起。 “见过母妃。”余元筝等王妃把人扶起来，她才上前来向王妃一曲膝。 上官茹见余元筝对王妃那态度，真随意，像一对亲母女相处。 “见过母妃。”上官子棋也一礼。 ”好好，你来信说，腿治好了，母妃真的很高兴。” 王妃也装模作样地表现得非常高兴，看到儿子好端端地站着回来。 而此时，三老爷和三夫人也走了进来。 他们还想等着把人带走。 “大嫂，茹儿是和离妇，不能住在王府，还是让弟妹快些把她带走，在外面给她置办个住处。不能让她影响了府里其他孩子的亲事。”三夫人一进来就插话。 “王府还是本妃说了算，我荣王府的小姐，怕什么？哪家不是挣着抢着想嫁进来？只要你不想着娶公主，你还担心娶不到儿媳妇吗？”王妃一下就冷了脸。 “大嫂，茹儿是我三房的女儿，还是让我们自己做主吧。”三老爷也帮腔。 他们真是不遗余力要把人带走。 人要是真被他们带走，余元筝估计，茹妹妹今晚都活不过。 明早肯定是具尸体，而且一定会在父王回来前埋了。 她得想个办法把人留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母妃，儿媳觉得茹妹妹的性子特别像您，你们才最像一对母女。 父王反正还没回来，要不就让茹妹妹在主院东厢住一晚，让小玥儿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玩耍？”余元筝建议道。 “好啊，本妃也多少年没见茹儿了，三弟妹，你觉得茹儿和离归家不好，但本妃很喜欢她。就让她留在我们大房吧。本妃正好听听她在外的事情。” “这怎么行？她是我们三房的女儿，怎么能住主院，这不合规矩。”三夫人怎么可能答应。 而就在这时，门外的一个丫鬟匆匆进来，来到上官子棋身边。 “大公子，七护卫找您。”她说得很小声。 上官子棋很奇怪，他刚到府，暗七叔就有事找他？ 他匆匆出了厅。 暗七就靠了过来，在上官子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得上官子棋直皱眉头。 怎么会这样？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他立刻转身进屋，走到王妃身边，又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些话。 “什么？”王妃听了，惊得眼睛都直了。 “走，去看看。”王妃直接就往外走。 余元筝不知道发生什么，好奇地也想跟上，但想到上官茹不能丢在这里，也把她拉上。 但上官子棋阻止。 余元筝一看就明白，可能不适合茹妹妹去。 然后上官子棋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听得余元筝也不可思议。 “芷兰，芷若，你们两个照顾好茹妹妹，不得让她离开主院。”余元筝特别交待。 “是，大少夫人。”两人同时应声。 “三婶，走，我们一起去看个热闹。”余元筝把三夫人也拉上。 几人匆匆往王府的园子里去。 再说二老爷，他在门口看到上官茹的那一刻就气得火气翻涌。 他的理智在那一刻被火气全部淹没。 他怒气冲冲地进府，然后就要往罗侧妃的院子走去。 他要问个清楚，为什么三房的茹儿长得那么像她。 他必需要她亲口说出来。 结果他还没到罗侧妃的院子，就遇到她正领着丫鬟匆匆向王府大门而来。 他一看到她，反而冷静了两分。错身而过之时，他冷冷地留下一句：“去园子。” 然后他就继续往王府闲暇的地方，花园而去。 罗侧妃见二老爷的脸色非常不善，就知道他已经看到茹儿了。 她就是听说茹儿回来，才急着要出去看看，最好能挡住不让茹儿回府。 她太清楚茹儿回府意味着什么。 可是现在看到二老爷的样子就知道她要是不去，他肯定会把事情闹大。 她思量了一番，觉得还是先安抚好二老爷。 所以她只得悄悄跟着去花园，还让两个丫鬟就等在园子外。 来到园子里，一棵多年的大树后，这个角度正好面对围墙。 如果有人来园子，只要不是特意找，一般不会看到他们。 等到罗侧妃一到，二老爷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得罗侧妃差点没站稳。 “你给老子生的不是儿子吗？你告诉老子，为什么三房的上官茹会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二老爷根本没有半点怜惜，狠声问道。 “我......”罗侧妃被打得泪眼婆娑。 她想用眼泪来博同情。 但二老爷是谁，玩过不知多少女人，女人的眼泪对他根本没用。 “老子没有耐心，你最好给老子说实话，不然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而他们两个在树后说着话，根本不知道园子里也有暗卫。 自从上次余朝阳在园子里出事落胎后，暗一就在园子安排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暗卫一直在此。 暗卫一听就知道有情况，立刻悄悄离开去通知暗七。 王爷不在王府，暗一也跟着去了边关，王府里的守卫就交给了暗七管理。 他一得到消息，立刻就汇报给了上官子棋。 而二老爷和罗侧妃都是没有武功的人，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一群人悄悄来到园子，而罗侧妃留在园子外的两个丫鬟直接被暗卫带走。 “呜呜.....，二十年前，三夫人与我同一天生产。 我本不是那天生产，但不知道怎么的，在散步就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提前了十几天生产。 那天二老夫人出门上香不在王府，只有三老夫人在。 我生下的是女儿，而三夫人生的是儿子。 三老夫人可怜我是用手段进的王府，注定得不到王爷的垂爱，如果没有儿子傍身，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所以她就与我商量把三夫人生的儿子与我生的女儿交换，以后我就有了儿子。 万一子棋有个什么事，说不定我的儿子还能成为世子，以后我的日子就更好过。 反正想着茹儿也在王府，在我的眼皮底下，所以我就答应了。 可谁知道茹儿会长得那么像我，不得不送出去。” 罗侧妃哭着把当年的事讲出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子，害得老子这么多年都以为子书才是老子的儿子，处处帮着他，为他算计子棋，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你个丧门星，老子不收拾你一顿，难解老子的心头火。” 二老爷真的被气得失去了理智，逮住罗侧的腰带就一拉。然后把人按在树干上，接就解自己的。 接下来的事，不用说，在青天白日的园子里就传出了不堪的声音，混和着求饶和怒骂的声音。 而一群听众，谁也没有动，只等着他们结束。 大家都认真看着那棵大树，居然都没人留意到王爷和世子已经站到了他们的身后。 第263章 一切都完了 上官子棋最先感觉到身后有人，转身一看，是王爷。 “父王。”声音压的很低。 他们两人刚到，还没听出什么。 上官子书听了两声，那女子的声音怎么那么像他的侧母妃。 就要冲过去看个究竟。 但上官子棋动作更快，直接点了他的穴，包换哑穴。 那边还有声音传来。 “你个丧门星，老子弄死你。” 接着就是女人的低叫声。 两人还知道，这是光天化日之下，都把声音尽量压低。 现在天冷，很少人来园子。 两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继续。 或者说是二老爷已经豁出去了。 事情已经完全败露，他已经无所顾忌。 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 “老子照顾了多年的儿子，你现在告诉我那是老三的儿子。老三的女儿才是老子的种。你居然敢骗老子，一骗就骗了这么多年。” 又传来几声啪啪的声音，像是巴掌打在人身上。 “老子要杀了你。”二老爷压抑着的怒火声让人不寒而栗。 ”二老爷，你打死我吧，我反正也活不成了。茹儿已经进府，王爷回来一看就知道。“罗侧妃的声音带着痛苦和哭音。 随着一声带着怒气的低吼，结束。 “哼，老子今天不杀你，你最好一个人把事情揽下来，别让大哥知道茹儿是我的种。你只承认三房和你换了孩子，把责任都推给三房。” “我知道了。”罗侧妃低低哭泣着应声。 然后大家就看到衣衫只是草草整理了一下的二老爷从树干后走出来。 当他看到这么一大群人就在路边看着他时，他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了，完了。” 王爷一挥手，后面的暗一立刻上前把二老爷一提，带到王爷面前。 二老爷吓得当场尿了。 王妃带着余元筝走到树后。 罗侧才刚把衣服整理好。但头发凌乱，面色潮红，一看就知道刚刚经过激烈的人事。 脸上还有巴掌印。 一抬头，看到面前有两个人。 “王，王妃。”罗侧妃一看到人，吓得身子哆嗦，根本站不稳，一下跌靠到树干上。 “走吧，父王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余元筝讽刺地拉着她，把她带到了众人面前。 罗侧妃这才看到这么多人在，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一转身就要去撞树，但余元筝反应也快，用力拽住她，结果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上官子棋快速上前把人扶起。 而就在这时，紫月匆匆跑来。 余元筝出远门，她和姜花两人就在主院帮着王妃一起照顾几个孩子。 刚才大少夫人回来了，她都还没来得及和主子说一句话，只听到主子交代两个丫鬟照顾好一个长得和罗侧妃很像的女子。 “王妃，王妃，三老夫人刚才强行进主院把茹小姐带走了。”她人还没到，就开始喊，一边跑一边喊。 “什么？”余元筝想得更多，“夫君，快，去救人。” 上官子棋二话不说，轻功运用，飞奔而去。 王爷也听到了，也追着上官子棋的残影而去。 “秋荷，去找几个护卫来，把他们两个给本妃捆了，带去主院。”王妃此时的心里也如火山在燃烧。 没想到王府里居然有这等腌臜事。 她就是想一辈子都想不到。为了一个世子之位，二房，三房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算计。 想到她的大儿子被他们算计得差点失了性命。 她的心就痛到让她窒息。 王妃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股股流出眼眶。 余元筝知道母妃已经什么都想明白，知道她很伤心，轻轻扶着她，慢慢向主院而去。 “母妃，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余元筝轻声安慰。 “母妃真的很没用。”王妃自责得也想死了算了。 可是想到几个孩子，她又用力擦了擦眼睛，她又把胸膛挺得直了些。 她有三个孙，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她要更坚强地活着。 她很笨，她不会算计人，以后这个家还是给筝儿来当。 而全程听到看到了的三夫人如霜打的茄子。 什么都完了。 她如丧考妣地被两个丫鬟推着跟在后面，不停地擦着眼睛。 一切都功亏一篑。 世子也被护卫扛着跟在众人后面。 被扛在肩上的世子，也流着眼泪。 他不是父王的孩子，他是三房的孩子。 把他养大的不是生母，而是养母。 他情何以堪？他以后如何在王府立足！？ 而快速赶到三房的上官子棋和王爷，居然遇到两个三老爷的护卫要拦他们。 两人哪里会客气。 直接打。 这一交上手，超过他们的认知，两个护卫的武功居然不弱。 紧随而来的暗一眯了一下眼，加入打斗，同时嘴里一声哨响，没一会儿几个暗卫赶来，把两人控制住。 父子俩直接闯进三老夫人的院子。 一进去就听到一个房里传出女子撕心的呜呜声。 王爷一脚踢开房门。 结果看到两个丫鬟把上官茹架着，一个老嬷嬷端着一大碗开水，就要往上官茹脸上泼。 这是要毁了她的容。 上官子棋一个箭步上前，一脚把那老货踢飞。 两个丫鬟见状，立刻松开手。 上官茹赶紧躲到王爷身后。 三老夫人和三老爷看到王爷进来，就知道一切都迟了。 他们母子不知道王爷这么快就赶了回来。 “来人。”王爷此时已经不能用怒火中烧来形容。 暗一应声进来。 “属下在。” “把王氏和老三带去主院。”王爷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转身出去。 上官子棋把上官茹嘴里的布抽出。 “茹妹妹，没事了。”上官子棋真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三叔和三老夫人还要做垂死挣扎。 有什么意义，难道毁了茹妹妹的容，王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而且他们三房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就一点感情没有吗？ “呜呜......”被吓得不轻的上官茹哭倒在上官子棋怀里。 “父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以后不会再发生此等事。” 上官子棋扶着她出了三房的院子，才看到芷兰和芷若两个丫鬟被打晕在地。 把人弄醒。 “大公子，茹小姐，奴婢没用。”两人立刻跪地认错。 “行了，起来啊，扶着茹小姐去主院。”上官子棋此时也是一身煞气。 今日，整个荣王府注定不平静。 王爷和世子刚从边关赶回来，连一口气都没歇一下，就被强行塞入这么多密秘。 简直让他们接受不能。 此时，王府所有主子都集中到了主院大厅。 第264章 二十一年前的栽赃 王爷王妃端坐主位。 仔细看，还能看到王爷的眼圈有些黑，脸上的疲惫之色怎么都掩不住。 可见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二老爷，罗侧妃被捆着按跪在厅中央。 余朝阳和南华县主最后得到消息，才到主院。 南华去娘家刚回来。 余朝阳去逛街也回来得迟了些。 南华县主还因世子回来而高兴了一下，结果当江嬷嬷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世子根本不是王爷的儿子，而三房在二十一年前生子时和罗侧妃换了孩子。 她苦心经营这么久，想了个办法才嫁进王府，她的一切付出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坐在最下手的南华县主看着还被定了穴的上官子书，她气得想吃了他的肉。 她一个县主，嫁了一个废物。 想到之前她的所做所为，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又是设计上官子书，一进府又设计余朝阳，结果得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此时的她，恨不得想杀人泄愤。 可是她心里的火，她根本没处发。 是她自己想尽办法求来的。 此时她想到了和离。 可是又想到当时王爷一句话：进了我荣王府就是死也要死在荣王府。 她是自己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 而此时的余朝阳却平静地坐着，如局外人一般。 前世的先知早就偏得完全不同，她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重生是不是真的。 她对上官子书已经死了心。 没有心，就没有痛。 还好，银玲已经怀孕，以后就过继到自己名下，她一生也能平静地过下去。 抢来的终归不属于自己。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只有最无辜的二夫人还处在茫然之中。 为什么？ 她的男人怎么敢？ 那是王爷的侧妃，他居然敢染指。 二房本就靠着王府才能有如今的日子，他居然做出这等不过伦常的事。 王爷还能饶得了她的男人？ 她的天要塌了。 暗一把三老爷和三老夫人带了进来。 全都按跪到厅中央。 四个人，一并排跪在王爷和王妃面前。 王爷冷眼在四人身上来回扫了几次。 “老二，老三，你们真的是本王的好兄弟。”王爷已经气到麻木。 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太没用，同时又觉得他们的父王更没用。 “你们想要这个王位，可以凭真本事来拿，本王绝不留念。”王爷对两个弟弟太失望。 “老二，大哥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你扶不上墙，父王去后，大哥也没有强行分家，养着你二房一家，让你继续花天酒地。 老三，你学问好，父王对你最是满意，你能有自己的出路，大哥也替你高兴。 父王曾说要教你习武，是你自己放弃了，那就意味着你放弃挣这个王位。 荣王府的继承人必需继承上官家的武学，必须担起护卫大魏百姓的责任。 你不学武就没了这个资格，而你却把自己的儿子放到本王的名下来抢。” 王爷的心在滴血。 他的至亲兄弟，一个个都在算计他这个王位。 他们有没有想过，上了战场，谁管你是王爷还是世子，敌我相对，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上官家又不是没有战死的王爷和世子。 这份责任，他们懂不懂到底有多沉重？ 跪在面前的四人，一个个都沉默不语，低垂着头。 “说吧，你们是如何算计本王，本王想明明白白地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让本王到死都活在稀里糊涂中。” 罗侧妃眼泪一直就没停过。 她的面前已经流了一摊。 这么多年，她活得最没有尊严。 二老爷时常偷偷骚扰她。 毁了她一生的就是上官宏辰。 此时的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她悲伤到了极点，然后她的心疯狂了，她也不想活了。 她要把一切都告诉王爷，她要拉垫背的。 她不好过，上官宏辰也别想好过。 “王爷，妾身从来都是被逼的。”罗侧妃第一个开口。 她眼里的疯狂和悲伤，余元筝看了个真切。 “王爷，我罗欣怡虽是个庶女，也是平阳侯府的庶女。 生母是贵妾，不是什么丫鬟生的贱种。但嫡姐总是看我不顺眼。 而那次在风雅楼，也是被嫡姐使绊子从楼梯上滚落，要不是你刚好也进楼，正好接住了我，不然我就残了，一生也毁了。 是你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想嫁给你，我经常出府偷偷等在你回府必经的路上，就想多看你几眼。我知道自己配上你，我不求正妻，只求能在你身边就好。 可是我根本走不到你身边。 所以当府里祖父过寿时，你来了。我知道那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让丫鬟偷偷在你的酒里下了点蒙汗药，很少，只让你感觉喝醉。你感觉不胜酒力去休息时，就是我的机会。 可是我运气不好，被二老夫人的丫鬟看到。 等我刚进了你休息的房里时，二老夫人就闯了进来。 那时你已经睡死。 二老夫人撞破了我的计划，她没有把我交出去，大肆宣扬，反而以此来威胁我配合她的计划，并保证我一定能嫁进王府。 结果她找来上官宏辰，把我玷污，然后栽赃到你头上。” 罗侧妃把当年她是如何设计王爷，二老夫人母子又是如何利用那次机会算计他的讲得清清楚楚。 王爷听了，抬头望着房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此刻他才知道真像。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我身上的抓痕是你特意抓的？”王爷咬着牙问出终于想明白的疑点。 当时他醒来，身边躺着一个衣衫半露的女子，而且女子身上还有欢愉后留下的痕迹，而床上又有了落红。 他再看自己的身上也有。 他就以为是自己醉酒后失德。 只得把此事认下。 但他一直知道是自己着了道，他喝的酒有问题。 可是他都已经把人睡了，不得不吃下这个苦果，把人抬进了府。 为此自己的王妃还和自己置气了几个月。 “是，如果不做得像，根本骗不过你。”罗侧妃已经豁出去，什么脸面也不顾了。 二老爷的头压得更低了，只差没把自己缩得谁也看不到他。 “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次怀上的，还是进府后才怀上的？”王爷想知道她进府后还和老二有没有牵扯。 虽然今天已经看到现场版，但不能说明以前是否也如此。 第265章 罗侧妃的痛 “就是那次怀上的，但是生了孩子后，上官宏辰时不时逮着机会就骚扰我。 这些年来，不知道骚扰过多少次。 呜呜......，我嫁进王府，从来没有享受过侧妃该有的待遇，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中。还要想办法应付上官宏辰。” 罗侧妃说起此事，又悲伤地哭起来。 她的命运就是被上官宏辰母子给害的。 已经说开了，她全都直呼二老爷的名字，已经对他恨之入骨。 长期活在他的淫威下这么多年，今天她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当时她虽设计王爷，但如果不成，还可以继续做她的平阳侯府小姐，以后哪怕嫁得不好，但也能安稳度日。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直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茹儿你又如何解释？”王爷也不等她哭够，继续问。 此时他已经平静下心情。 原来他没有对不起王妃，只是知道得太晚。 他转头看了一眼王妃。 王妃却没看他，只是平静的放空眼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生产那天，其实并没有到日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就发动了。 那天正好三夫人也发动，她比我先一个时辰发动。 而那天二老夫人出门上香，正好不在王府。 王妃只派了一个赵嬷嬷来看着，反而是三老夫人主动来我院里主持大局。 我才顺利生下孩子。结果是个女儿，三夫人早半个时辰生，是个儿子。 三老夫人可怜我，说我要是没个儿子傍身，以后在王府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她提出把三夫人生的儿子换给我，而我的女儿他们会善待。 你从来不正眼看我，你伤透了我的心，我那么在意你，想嫁给你，你对我根本就没有心。 我一狠心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茹儿越长越像我，只得把她送出去，可怜了我的女儿。” 说完这些，她又继续哭。 “哼，可怜了你的女儿？你可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被三叔嫁给一个商人，还和商人合谋要把人害死。 要不是我们去得及时，她已经被逼得上吊自尽。 就连她生的女儿也病得只剩一口气。 就是刚才，我与父王赶到三房时，三叔和三老夫人正准备用开水要烫烂她的脸。三房并没有善待她。” 上官子棋冷冷地告诉她真相。 “什么？”罗侧妃简直不敢相信。 “我们回来的路上，三叔还派人来暗杀茹妹妹，一箭正中心脏，要不是茹妹妹老天垂怜，心脏正好长在右边，她当场就死了，根本没有你今天见到活人的机会。”上官子棋又补充道。 “什么？”罗侧妃听了这话，眼睛都红了，转头看三老爷，“好你个上官宏哲，居然敢如此待我儿。我跟你拼了。” 说着，罗侧妃直接站起身，几步到三老爷面前，抬脚就踢。 她的胳膊被绳子捆着，只得用脚。 而二老爷对上官茹根本没有感情。 他今天才知道那是他女儿。而且见得也少，根本没有为人父的自觉。 三老爷在这种时候，根本不敢乱动，任她踢。 可是女人的力气本就不大，再加上罗侧妃被二老爷在园子里折腾一通，又伤心过度，更加没多少力气，踢了十几下就没力了。 上官茹看到她还有一个母亲的良知，为了她还知道要去踢养了她十几年的父亲。 她走上前，把人拉住。 罗侧妃见来拉她的是上官茹。 眼泪又滚了下来。 “茹儿，是娘贪心，是娘对不起你，来生你不要投生到娘肚子里，找个好娘。 你好好活着，把孩子养大，有错的是娘和二房三房，你是个好孩子。 以后给玥儿找个好婆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喜乐。” 上官茹也流下眼泪，但她叫不出娘这个字。 她也不知所措。 小时候在庄子上时，侧妃时常和母亲一起来看她，还给她买好多好吃的，还有新衣服，还给她请了先生来教她读书识字。 那时她觉得侧妃对她真好。 原来那是一份母爱。 “茹儿，叫一声娘，二十一年了，娘多想你能叫我一声娘，做梦都想。” 上官茹哭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有错，她把自己换出去，但又关照着她。 自从随父母去任上才没有享受到这份默默的关怀。 时也命也。 罗侧妃因爱，求而不得，做错了。 却又遇到更狠的人，被迫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 “娘！”上官茹还是喊出了声，带着无尽的悲伤。 “好好好，娘终于听到了，死也无憾了。”罗侧妃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却又挂着泪。 事情已经很清楚。 罗侧妃一人就把当年的秘密全都说完。 “老二，你有什么话说？”王爷冷声问还跪在地上的二老爷。 “大哥，我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女人，当时罗侧妃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二老夫人让我上，我当然不会拒绝。” 他当时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一次就让她怀孕了，生下来还是个儿子，后来他和他母亲才有了别的心思。 想把这个儿子推上世子之位。 要是个女儿，他才懒得多看罗侧妃一眼。他又不缺女人。 为了把这个女人控制住，他才时不时占一下便宜，让她离不开自己。 大哥又从不进她的房，他占了也就占了，还能让她不饥渴。 王爷听了，真想马上就踹死他，但生生压住。 “老三有什么话说？” “王爷，此事与宏哲无关，都是妾身的主意。那天宏哲并不在王府。如果你要罚就罚妾身吧。”这时三老夫人很有担当地把一切都担下来。 “哼，与他无关？过后他知道了，怎么没说出来？ 他还设计害了子棋，又给了二房机会。他没有错吗？ 这次茹儿回京路上被刺杀不是他安排的吗？ 刚才还想用那么恶毒的方式要毁了茹儿的脸，不是你们一起做的吗？” 王爷都要被气得不管不顾了。 “大哥，我错了。”三老爷没什么好说的，再明显不过。 都不是傻子。 就是想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世子之位。 二房也是一样。二房一直以为子书是二房的儿子。 “当年给子棋下药，导致他摔残的是不是你安排的？”王爷开始一点点确认。 “是。”三老爷认下。 “让王妃一直不能怀孕，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王爷又问。 “是。”三老爷又认下。 “不，王爷，这些都是妾身安排的，宏哲只是被妾身强行要求的。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听妾身的。” 三老夫人又把罪责揽过去。 “派人杀进府给子棋治病的杀手，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王爷眼神如刀般看着三老夫人。 “不，那件事不是妾身做的。”三老夫人立刻否认。 这个要是认了，那她的另一层身份也藏不住了。 而一直被点了穴的上官子书默默地听着这一切。 他的心如刀割。 第266章 宣判罪行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是一个笑话。 他就是二房和三房用来算计世子之位的工具。 原来二房三房都对他那么好，都是有目的的。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真心喜欢他。 为此他还很有优越感，他比大哥讨人喜欢。 大哥每天只知道学习，练武，而他可以快乐地玩耍，不用那么辛苦，还和两房三房处得很好，祖父想责罚他都有人替他阻拦。 全是假的，全是骗人的。 他内心不停地叫嚣。 啊！ 他难过，他伤心，他悲痛，他绝望。 用力一冲，穴道解开。 “哈哈哈......”上官子书狰狞地大笑出声。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他。 “你们，你们现在是不是很满意？ 你们是不是从没想过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 现在你们告诉我，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我是什么？我不是活生生的人，我只是你们眼里的工具。 你们觉得荣王爷很荣耀是不是？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当世子之位到了我手里，我才知道其中有多难。 你们知道我有多累吗？每天除了练武就是学习兵法，学带兵。 我已经尽了全力，可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就输了，失了城池，我对不起大魏百姓。那一刻，我求死的心都有。 我没有从小接受继承人的培养和训练，我根本担不起这个世子之位。铁箱子我试过无数次，打不开。最终还在我房里丢失。结果还是大哥找回来的。我就是个没用的。我就是个废物。” 上官子书步阀艰难地走到王爷面前。 “父王，孩儿还叫您父王，是您养大孩儿，这个孩儿根本不配拥有，还是还给大哥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王爷身边的桌上。 谁都知道那是什么：世子印鉴。 放下后，他跪到了罗侧妃的面前。 “谢侧母妃多年的养育之恩。”三个头叩下，抬起头后，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然后他又起来，走到上官子棋面前，也跪下。 “大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受苦了。”也是三个头。 他又挪到余元筝面前。 “大嫂，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入了王府这个泥潭。”又是三个头。 两夫妻结结实实受了他的大礼。 确实是因他，才有那么多事发生。 如果他一出生就是女孩，后面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上官子书叩完头，一眼都没看三老爷夫妻，直接大步离去。 南华县主立刻起身叫住。 “夫君，你要去哪里？” 她还有好多话还没说呢。 此时的她很想找人出气。 她千方百计嫁进王府，嫁了个什么？ 他必需给她一个交代。 王府必需给她一个交代。 上官子书只是留了一步脚步，并没有转过身。 “我去边关。”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背影，带着无尽的萧瑟与孤寂。 王爷也没让人拦他。 他离开也好，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自己的身世。 这个儿子，虽不如大儿子，但这两年来，他每天教导，进步很大。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养了这么多年，他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只是没想到却是老三的儿子。 “老三，既然你放弃了子书，那就永远放弃吧。以后他就是我大房的养子。” 三老爷听了，什么也不敢说。 可是三夫人却抹起了眼泪。 当年并不是她愿意把自己的孩子给罗侧妃的，是婆婆强势做了决定。 她根本不敢违抗婆婆，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被抱走，以后叫她三婶。 那种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王爷此时的心里也沉痛无比。 王府，他这一代的子嗣并不丰，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就这么点人，却为了王位把整个王府搞得乌烟瘴气。 最可气的是二十一年后才知道真相。 是他无能。 “本王是王府当家人，你们做出此违德之事，本王做出决定。 上官宏辰不思进取，无才无德，亵玩女子，重打三十军棍，逐出王府。 上官宏哲，为了王位，残害上官家的子嗣，重打六十军棍，逐出王府。 侧妃罗欣怡欺瞒本王，怜你被迫，重打二十大板，只休回娘家。 老姨娘王翠兰，残害上官家的子嗣，重打三十大板，明日本王告慰父王后，直接休弃，送苦陀庵做苦役赎罪。 三夫人白蓉助纣为虐，重打二十大板。 本王只把你们逐出王府，但你们还是上官家的子弟。 如果以后再做违德违法之事，除了受刑罚，本王会把你们从族谱中除名。” 王爷郑重地宣判。 “暗一。”他不给任何人求情的机会，直接又喊了暗一。 “属下在。” “行刑。”王爷冰冷的声音，重重地敲在所有人的心里。 “是。” 暗一出去，带了几个护卫进来。 而李大管家去带了几个粗壮的婆子进来。 就在主院的院子里进行。 一条条长凳摆好。 每个受刑的都用布堵了嘴。 没人同情他们。 上官茹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听了王爷的宣判后，心也好痛。 三老爷三夫人是养大她的养父母，罗侧妃是生她的生母。 她想求情，可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砍。 他们可是要她的命啊。 二夫人，除了惊，什么想法也没有。 她受上官宏辰的气已经受了二十三年。 她软弱了二十几年，终于没有婆婆在上面压着，她稍微好过了一年。 可是现在她不知道未来要怎么办。 被逐出王府，他们一大家子要怎么过？ 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也好想和离回娘家，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她有两个孩子，女儿才说了人家，还没出嫁。 儿子还在边关，儿媳已经有孕。 她茫然地看着二老爷被拉出去趴在长凳上。 厅里所有人都走出大厅，看着行刑。 “啪！”第一军棍就打在二老爷身上。 发出一声呜。 又一声“啪”第二军棍打在三老爷身上。 他忍着没出声。 接着，啪啪声不断。 最终两人嘴里的布都被抖落下来，两人的惨叫声响彻在王府上空。 二老爷只有三十军棍，但他没习武，打完，他已经晕了过去。 而三老爷是六十军棍，还没打完，他就已经晕过去。后背和臀部鲜血淋漓。 三房的两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他们没办法，只能看着父亲挨打。 而二房的上官玲却没有为她爹哭。 可见二老爷做人有多失败。 男人打完，打女人。 女人不是军棍，而是板子。 上官茹看到罗侧妃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心好痛。 第267章 王爷流泪 三个女人被粗使婆子押到长凳上趴着。 行刑的也是婆子。 她们都很有一手，不能打出人命，王爷那样的宣判明摆着就是没有要人命的意思，但又要把人打痛。 “啪”一声打下，正打在三老夫人的臀部。 一声惨叫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又一板子落在三夫人的臀部。 也是一声惨叫。 养尊处优的大家夫人，何时受过这等刑。 只一板子就把人打得差点晕过去。 板子一下下落下。 罗侧妃也挨了一板子时，居然只发出一声闷哼，她死死咬着牙。 天已经慢慢黑了。 下人们灯起了灯笼。 上官茹看到罗侧妃的额头不停渗出因疼痛而冒出的汗，她也死咬着唇看着。 她的心随着板子的一次次落下而纠痛到极点。 当还有十板子时，她再也忍不住，扑到罗侧妃的背上，接下了一板子，发出一声“啊”。 与此同时三房已经十六岁的上官子凌也扑到三夫人的背上接住了一板子。 打板子的婆子不好下手了，抬头看王爷，等指示。 “把人拉开，继续打。谁的错，谁受罚。”王爷不讲半点情面，也不给孩子表孝心的机会。 “大伯，就让侄女尽尽孝吧，她毕竟生了侄女，她也是可怜的女人。如果不是受辱，她何苦走到今天这步？”上官茹哭求。 她被三房教导得也太好了，经过那么大的痛，她还是这么善良，这么恭顺。 余元筝无奈摇头，走上前来。 “茹妹妹，你才受过那么重的伤，你根本挨不了板子，你要是病倒了，玥儿谁来照顾？”余元筝连拉带拖把人带到一边。 余元筝也不是不欣赏她的孝心，但她的身子真的顶不住。 “茹......茹儿，娘......娘受得住。”罗侧妃断断续续阻止。 “呜呜......”上官茹被余元筝拉住，只剩哭泣。 还有十板子，很快打完。 三个女人都晕了过去。 而三老夫人还多十板子，晕过去也把板子挨完。 行刑完，让人都拖回他们各自的院子。 明日开祠堂，告慰先袓。 “暗一，守好王府，今晚不得让任何人出府。”王爷又吩咐。 这是不让任何人出府求助，也不让王府的消息太快传出去。 这是王府的家事。 而三老夫人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姨娘，和二老夫人媵妾的身份完全没得比，王爷直接就可以替老王爷处理。 这一晚，没有人能安睡。 王爷又想喝酒消愁，被王妃骂了一通后，把拿起的酒壶又放下了。 没有酒可以消愁的王爷，只得抱了王妃进屋消愁。 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王爷紧紧搂住王妃。 “雨烟......雨烟，雨烟。”王爷连着呢喃了三遍王妃的名字。 王妃乖乖任他搂着，也不说话，她知道王爷心里比任何时候都难过。 王爷又连连呢喃了好几声王妃的名字。 他把头埋进王妃的肩窝。 王妃明显感觉到肩窝处透着丝丝凉意。 王爷流泪了。 她从没见王爷流过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到伤心处。 而今天解开了王府藏了二十一年的秘密，真伤到了他的心。 老王爷去世他都不会这么难过。那是病，没得治。 当年他遭罗侧妃算计，不得不抬了她入府。 两人就冷战了几个月。 这个心结，今天终于解开。 “雨烟，都是本王不好。让你受委曲了。”王爷这是在为多年前的事道歉。 “好了，都过去了。其实我也不好，当年和你置气，就没管罗侧妃，结果让三房钻了空子。如果当时是我去守着她生产，就不会发生他们换子之事。”王妃也道歉。 当年她确实很不高兴。 她和王爷之间，虽是老王爷让人提的亲，但也是因为相互看对眼才成的亲，结果两人才刚生了孩子没多久就有人来打破他们的生活。 王妃当然有气。 这么多年过去，今天才知道怎么回事。 “王妃，本王要改祖宗规矩。”王爷突然说了一个和今日之事完全无关的话。 “什么规矩？”王妃侧了侧头，疑惑问道。 “我荣王府嫡系子孙，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谁要是敢违反，直接逐出荣王府。”王爷说得无比认真。 逐出王府，那就意味着自谋生路，王府不给任何产业。 等于净身出户。 今日把二房三房都逐出王府，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得不到王府半点财产。 “而且把这个规矩对外公布。看哪个女子还敢算计我荣王府的子弟。”王爷又狠声补充。 如果算计嫁进王府结果就是被扫地出门，那还算计个什么。 想算计嫁进荣王府的女子不就是想图王府的荣华富贵吗？ 没了荣华富贵，就没人想着算计了。 要是当年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男子，罗欣怡根本不会算计他，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你可想好了？这只是你自己的意思，族里不一定会同意。”王妃可不看好他这个决定能实现。 “本王只说我荣王府嫡系的子弟，和其他上官族人无关，目前也就是子棋和两个孙子才是嫡系，其他人本王才懒得管。” “哦，那你自己看着办吧。筝儿嫁进王府也两年多了，我这个婆婆从没想过要往子棋房里塞人。”王妃对自己与儿媳处得这么好而自豪。 “幸好当初子书换了婚，要是没换婚，估计子棋早就去了。她是个好女子，做我荣王府的世子妃再适合不过。”王爷对余元筝非常肯定。 “是。幸好是她。刚进府的那天，本妃还很不满意，结果却给了本妃这么大的惊喜。” 两人这一晚聊了很多很多，从过去聊到现在，再聊到孩子，再聊到未来要如何挑女婿。 在王妃的轻声细语中，王爷终于安心地睡着。 他本就连续赶路，本应该再过三日才能到京的，结果他提前赶了回来。 又好巧不巧正好遇到她带着一群人去园子里捉奸，而他又正好找来。 让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哎，二房三房只看到荣王爷的风光和荣耀，根本不知道他要担多大的责任。 五岁就开始习武学文。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没好好休息过。 一有战争就要去战场，皇上去哪里还要护卫皇上安全，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让皇上死。 每一代王爷都活不长，那都是被这份责任压的。 没人能理解。 只是王爷还没有睡够，王府里又轰动起来。 第268章 两个女人同时自尽 昨晚，罗侧妃被上官茹扶回了她的院子。 亲自为她敷冰上药。 两人聊了好多话。 罗侧妃得到女儿的认可，她很高兴。 女儿叫她娘了。 她做梦都想女儿能认回到自己膝下，可是当年的一个决定注定她们母妃不得相认。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三房居然想要了女儿的命。 要是她早知道三房如此狠心，她怎么也要把人接回京城自己照看着。 哪怕养在外面也不会让她被人害死。 她自责，她后悔。 还好大公子把人接回了府。 现在她一身轻松。 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也终于揭开。 她也终于摆脱了上官宏辰的纠缠。 她提心吊担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只是对不起子书。 做了她这么多年的儿子，最终什么也没得到。 本就不属于他，还给大公子本就应当。 她已了无牵挂。 上官茹陪着她，直到她安心睡去，才离开，睡到隔壁厢房。 只是一大早，上官茹起床洗漱后再去罗侧妃房里，想看看她是否安好时，却看到罗侧妃挂在房梁上。 地下是被蹬倒的凳子。 “娘。”上官茹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 而后面跟着进来的芷兰和芷若也吓得不轻。 “娘。”上官茹大哭着抱住罗侧妃的腿。 芷兰和芷若立刻把桌子搬过来，三人配合着把人从梁上放下来。 可是人早就没气，身子都硬了。 “娘，娘.......”上官茹哭得气都快接不上。 她才刚刚认了娘，一天的关怀都还没有享受过，娘就没了。 她伤心得无以复加。 罗侧妃的丫鬟立刻跑去主院禀报。 只是王妃刚听了丫鬟的禀报，还没走出院子。 三房也有一个丫鬟匆匆跑来禀报。 三老夫人也上吊了。 同一天晚上，王府两个女人同时上吊自尽。 王爷去看三老夫人。 王妃去看罗侧妃。 三老爷拖着伤重的身子抱着三老夫人凉透了的身体哭得泪流满面。 “大哥，三弟是对不起你，姨娘已经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你说要替父王休了她。 她都几十岁人了，如何能接受，只有一死。 三弟求你，不要休了姨娘。她本就是个孤女，得王家看中收为养女，她才没有流落烟花之地，遇到父王才有了我这个儿子。 三弟求你，三弟求你，不要休了她。” 三老爷哭求着王爷不要把他母亲的名份去了。 王爷脸色难看到极点，冷冷看着眼睛紧紧闭着的三老夫人。 暗一上前查看了一下。 点头。 人真死了。 “既然死了，那就埋了吧。” 人都死了，休不休已经没意义。 “暗一，去通知李管家，找两个小厮拖出去，埋得离上官家的祖坟远远的。”王爷淡淡吩咐一句，一甩手离开了三房。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一个姨娘而已，不值得他费太多心思。 而且还心大地做出换子夺王位之事情。 他已经回想起来当年罗侧妃和三弟妹生产的那日，老三的确不在家。 说明换子的事就是王姨娘的主意。 他又转去了罗侧妃的院子。 看到上官茹哭的撕心裂肺。 王妃正在安慰她。 此时余元筝也得到消息赶到这里。 王府同一天吊死了两个人。 而且还是老王爷的妾和王爷的侧妃。 这个消息很快传出了王府，传遍了京城。 上官子书昨日心神恍惚地走出王府。 他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骑了一匹马，说是要去边关，但是他刚赶了大半个月路，才从关边回来，已经很疲惫。 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只有去边关。 当他慢慢走到城门口时，发现城门已经关了，他出不去。 他又调转头，随便找了一家酒馆，向小二要了两壶酒，大口大口地猛灌了几大口也缓解不了心里的伤痛。 他是三房的儿子，他叫了二十一年的侧母妃根本不是他的生母，三婶才是。 三婶每次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慈爱，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终于知道。 可是却那么可笑。 又一口酒猛喝下去。 直到酒馆打烊，他也没走。 身边已经放了七八个酒坛子。 小二和掌柜都来劝了几次都没用。 他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直接拍在桌子上。 让他们不要打扰他。 可是他喝了一坛又一坛也没有晕过去。 他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谁。 他多想醉得人事不知。 面前的小二都变成了三个，他也没有人事不知。 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掌柜的留了个小二一直守着他。 这一守就守了一夜。 最后，上官子书终于趴在酒桌上醉了过去。 但还在梦呓。 “我不是荣王府的世子，我应该是谁。” “不，我是世子。父王亲自把世子印交给我的。” “不，是我抢了大哥的。世子之位本应该是大哥的，我根本没有资格抢。” “大哥，对不起，大嫂，对不起。” “父王，父王。我还能叫你王爷吗？” 随着他一句句梦呓出来，守着他的小二也知道他是谁了。 天一亮，小二就匆匆跑去王府，想通知王府派人来把人带回去。 结果他刚走到王府所在的那条街就听到了王府昨晚两个主子上吊的事，吓得他都不敢再去通知人了，又匆匆跑回酒馆。 看到上官子书还趴在桌了呼呼大睡。 “世子，世子。荣王府的罗侧妃上吊死了。”小二作为京城人，当然知道现在荣王府的世子就是罗侧妃所生。 所以他这样一说，肯定能把人喊清醒。 可是上官子书实在是醉得厉害，只一遍哪里能把人叫醒。 小二又努力了两次，还是没用。 干脆直接推，结果把人从桌上推掉到了地上。 这下上官子书终于睁开了眼。 “世子，荣王府的罗侧妃昨晚上吊自尽了，还有荣王府的三老夫人昨晚也上吊自尽了。”小二见人睁开了眼，立刻大声喊出来，生怕上官子书没听清，又睡过去。 “你说什么？”上官子书的神志因这句话收拢了一些。 小二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上官子书终于听明白小二话里的意思。 然后一个弹跳起身。 酒突然就醒了。 几步跑出小酒馆，他的马还在门外拴着。 骑上马，马鞭一扬。 此时是清晨，路上的行人不多，他把马催促得很快。 他因小二的那句话而心急如焚。 他要回府确认小二的话是不是真的。 罗侧妃与他母子一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昨天之前，在他心里，那就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母亲。 那份母子之情，怎么可能一天就消失。 而且二十一年来，她对他的疼爱是真心的。 他从没怀疑过他们不是真母子。 当他冲进王府，又冲进罗侧妃的房里时，看到上官茹哭得眼睛红肿。 而他叫了二十一年的侧母妃，安静地躺在床上。 “侧母妃！”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扑通一声跪到床边，放声大哭。 第269章 平阳侯上门闹事 昨日得知自己的身世，他都没哭。 现在看到养育自己多年的女人没了气息，他再也忍不住。 “侧母妃。”上官子书喊得撕心裂肺。 可是床上的人再也没能回应他。 随着王府消息的传出。 平阳侯府也很快得到消息，震惊自不必说。 现在的平阳侯罗逸尘是罗侧妃的哥哥，当年和王爷关系还很不错。 自从他妹妹设计进了王府，两人的关系反而淡了。 罗侧妃嫁进王府生了儿子，后来还得了世子之位。 这对他们侯府来讲当然是好事。 平阳侯府已经走下坡路，侯爵位已经是最后一代，下一代就只能是伯爵位了。 侯府也没有出色的子弟，只有一个爵位看着风光。 所以他们非常看好上官子书。 就等着他建功立业回来好帮衬一下外祖家。 结果这个消息震得平阳侯差点被吃进嘴里的早膳给噎死。 一大早，他正在吃早膳，结果管家匆匆进来向他禀报说荣王府昨夜两个女人上吊自尽。 其中一个还是侯府的姑奶奶罗侧妃。 “你说什么？”平阳侯用力拍下噎在喉咙的饭食，顺好气，大声质问。 “侯爷，是真的。”管家见侯爷不信，用力点了点头。 平阳侯脸色一冷。 这还得了。 他必须得上门要个说法。 平阳侯立刻找了自己的夫人，稍作收拾，换了件衣服就坐上马车去荣王府。 当到了荣王府，他又问守门的小厮，罗侧妃自尽是不是真的。 结果得到肯定答复，他才真正相信。 然后也不要人带，直接领着夫人冲进罗侧妃的院子。 就看到上官子书正趴在罗侧妃的床边大声哭喊着。 而王爷和王妃只静静站在一旁。 还有一个长得很像妹妹的女子也哭得眼睛红肿，被大少夫人扶着正在安慰。 “侯爷。”王爷只是一拱手，来者是客，主动一些。 “王爷，我妹妹好端的，为什么自尽？王府必须给个说法。” 平阳侯看到毫无生气的妹妹躺在床上，气得火气上涌，说话的语气里充满质问。 要换作平时，他见到王爷，都是笑着主动上前见礼，根本不敢如此无理和王爷说话。 “哎，荣王府的家丑，本王都说不出口。子棋媳妇，你口齿伶俐些，你给侯爷说说吧，那毕竟是他妹妹。” 王爷并不打算瞒他，作为娘家人，平阳侯有知情权。 同时也让他知道当年他妹妹是怎么进的王府，他平阳侯府的小姐是什么德行，估计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余元筝把上官茹扶坐到椅子上，才上前向平阳侯蹲了蹲身。 她才把王府的丑事说了一遍。 但无疑又在上官茹和上官子书的心上又捅一次刀。 当然，余元筝没有把三房如何对待上官茹的事说出来。 那个没必要让平阳侯知道。 听完余元筝的讲述，平阳侯夫妻简单不敢相信。 当年他的妹妹根本不是被王爷给糟蹋，而是二房的上官宏辰。 而且上官子书也不是上官宏辰和妹妹的孩子，而是三房的。 上官茹才是他的亲外甥女。 气得他直想杀了上官宏辰。 ”走，去找那龟孙子。“此时的平阳侯失去了理智，连骂人的话都敢当着王爷的面说出来。 拉了自己的夫人就怒气冲冲地朝二房那边去。 到了二房，不管不顾就往里冲。丫鬟婆子们根本拦不住，也不敢拦。 此时的二房也如天塌了一般。 二夫人在二老爷的床前不停地抹眼泪。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的夫君居然敢做出那等事情。 难怪二老夫人和夫君都对子书那么上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他们心里，那是二房的孩子。 以后子书继承了王位，就是二房继承了王位。 他们怎么敢。 他们就没想过万一哪天王爷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王爷可是上官家唯一的嫡长子。 他们居然都敢如此算计王爷。 如今秘密终于揭开了。 二房就要被逐出王府，以后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 二老爷趴在床上，嘴里还发出呻吟声。 他活了四十一年，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处罚。 三十军棍，简单要了他半条命。 可是打人的暗卫们，又很有技巧，不伤筋动骨，只伤在皮肉上，让人疼，又不要人命。 此时他连动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喧哗声。 接着有人冲进了房里。 ”上官宏辰，你个狗东西，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平阳侯一生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也不管二夫人在场，上去就把人从床上拉到地上，接着就用力狠狠地踢。 二老爷本就受了重伤，这下更不得了，叫得如杀猪般大声。 “侯爷，不可啊，夫君昨日就挨了三十军棍，你再踢，要出人命的。”二夫人急得大叫。 她要去拦人，可是被平阳侯夫人拦住。 连踢了五脚，见二老爷那疼得快背过气去的样子，他才收脚。 他真不敢把人踢死，再怎么说上官宏辰也是王府的人，老荣王的儿子。 趴在地上的二老爷疼得不停“哎哟哎哟”。 脸色惨白的可怕。 真感觉下一刻就要死了的样子。 “哼，自作孽，不可活。”平阳侯根本不同情他。 以前两人还一起上过花楼，吃过酒。 但那也是看在王府子弟的面子上，结交一下。 没想到居然多年前就祸害了他妹妹，越想越气，还想再踢。 但被侯夫人拦下。 “夫君，算了，要是出了人命，赖在我侯府头上可不划算。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能让妹妹白死。”侯夫人很冷静。 人死不能复生，但生后事他们得处理好。 “上官宏辰，今日你必须给我侯府一个交代，不然本侯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本侯说到做到。”平阳侯难得地硬气。 以前他哪里敢在荣王府的人面前如此硬气。 ”人.....人都.....死了，你要什么......交代。”二老爷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破碎着声音说道。 他也没想到那女人如此想不开，居然上吊自刎。 他居然不去想一个女人，又是人老珠黄的年纪，要是被休，那会是什么下场。 侯府根本容不下她。 “本侯的妹妹好端端嫁进王府二十二年，却落得个被休，自尽的下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这事怎么能怪我，当年是她自己算计大哥没成，我只是捡个便宜而已，如果她紧守妇德，哪会有今天？”二老爷可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是罗欣怡自己作的。 第270章 娶个死人做平妻 “你，你，你居然如此不讲道理。”他又奔过去踢了两脚。 侯夫人死命拉才把人拉回来。 “哎哟。”二老爷又惨叫几声。 “你少装清高，不就是子书不是世子了，以后你平阳侯沾不到光了吗？ 你为一个庶妹出头，不知道的真以为你们兄妹感觉有多深，少在我面前装。”二老爷揭穿平阳侯的心思。 气得平阳侯又要去踢他。 “老王爷怎么就生了你这种人。真是丢尽了荣王府的脸。” “侯爷，别踢了，踢死他也换不回罗侧妃的命。”二夫人哭丧着脸挡在二老爷面前。 她已经嫁给他，不得不和他绑在一起过一辈子。 “哼，上官宏辰，你说，怎么给我妹妹一个交代？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她不能连死都没个去处。” 一个被休的女子，连埋都不知道埋在哪里。 没有香火，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下辈子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你想怎么样？”二老爷一副死猪样。 “我妹妹从始自终都只有你一个男人，你娶了她，让她入你的穴。”平阳侯想了想，想到这个办法。 他平阳侯府丢不起这脸，不能让妹妹就这么死了，随便找个山旮旯埋，她在王府这么多年，还给上官家生了一个孩子，不能死后连个香火都没有人上。 “你，你让我娶个死人？”二老爷震惊得瞪大眼。 这怎么可以。 只有配冥婚还会娶一个死人。 这事要是传出去，不得笑掉满京城人的大牙。 他丢不起这人。 “你不娶是吧，那本侯就把你如何给王爷带绿帽的事传得满京城人都知道，看你以后怎么在京城混。除非你现在就死在本侯面前，本侯就不为难你。”平阳侯恶狠狠地威胁。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平阳侯和二老爷也不遑多让。 “我娶，我娶。我娶还不行吗？”这种丑事要是真传出去，那他真没脸活了。 男人私底下过得再烂，但表面的面子，谁都要。 “哼，而且必须是妻。”平阳侯又提出要求。 “我有妻，还怎么娶她为妻？罗逸尘，你别太过分。我夫人也是给我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虽然我对她不太满意，但我从没想过要休了她。”二老爷还知道自己的夫人不能休。 没有糊涂到没救。 “你，你你......，我不管你怎么招，总之，必须给我妹妹一个名份。我罗家还没有被休的女子。” 谁家要是有被休的女子，那整个家族的女子都要被质疑品行。 平阳侯怎么可能让王爷把自己的妹妹休回家。 凭她妹妹所做的事，哪怕死了，王爷也会除了去她的名份。 这点他心里清楚得很。 所以他必须死抓住二老爷不放。 二老爷知道今天要不给罗欣怡一个交代，平阳侯肯定不会放过他。 刚才几脚踢得他好不容易缓过劲的疼痛又疼上加疼。 龇着牙，想了想。 “行了，给她一个名份，以平妻的身份记到我名下。我最多做到这份上。我夫人没犯大错，决不能给她让位。 他的嫡子现在还在边关呢。要是知道他犯了这么大的糊涂事，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和儿子解释呢。 罗欣怡记为平妻，他的嫡子就得供她的香火。 想想他就心虚不已。 平阳侯知道这是上官宏辰能做到的极限，只得接受。 “哼，本侯会盯着，如果没入你上官家的祖坟，看我会不会放过你。”平阳侯留下这句狠话，一甩手走了。 二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她都已经四十岁，还多了一个妹妹，而且还是平妻，平妻也是妻，那是要埋在她夫君身侧的人。 想到这，她心里的难过无人可比。 可是她一直被二老爷压着，压了二十多年，根本不敢吭声，只得默默抹泪。 王爷已经做出了宣判，那就是一定要执行的。 罗侧妃因为有上官子书和上官茹两个对她有感情的人为她操持。 所以就在王府里设了灵堂，两人一直跪在灵堂守满三天。 王爷王妃对此并没多说什么。 人都死了，死者为大。 她只有设计王爷和换子之错，她没有主动伤害过王妃，也没有残害过上官家的子嗣。 那些事都是二房和三房的人做的。 王爷写了放妾文书直接烧了给她。 王爷不可能让她的名字在自己名下挂着。 侧妃是要写进族谱的。 族里的几个族老也来了王府。 王爷私下里把事情和他们解释了一遍。 族老们听了，简直不可置信。 王府嫡支的三个儿子居然为了王位做了如此让世人不容之事。 洪族长气得破口大骂上官宏辰和上官宏哲。 王府的稳定对上官家族来讲多么重要。 这些个不孝子居然如此大胆。 世子，那是从五岁开始就要培养的。 上官子书接世子位时都十八岁了，哪里能胜任。 洪族长对三老夫人更是好一顿臭骂。 一个小小的妾室也敢残害王府嫡孙。 “王爷，你还是太仁慈，那王翠兰哪怕是死了也应该千刀万剐。”洪族长气愤地嚷道。 ”族长说的是，只是本王考虑到她毕竟给上官家生过一个孩子，就给她个全尸吧。” “哎，罢了，一个妇人而已，随便埋了。只是你把两个兄弟都逐出王府，老三倒也罢了，老二估计日子就艰难了。”洪族长也知道二老爷扶不上墙。 荣王府的子嗣并不丰，这一下都逐出府，王府只有嫡长一房。 幸好大公子娶的妻能生，一下就生三个。 “本王养了他一家子二十几年，已经仁至义尽。 他居然敢肖想王位落到二房，本王没打死他已经很厚待他了。 以后他能过成什么样，看他自己的本事。 至少本王还给他留了一点退路，他手里的五个铺子，本王没想过收回，就看他自己经此一事能不能醒悟。 本王这么做，对得起父王，对得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 王爷并不觉得自己对两个兄弟的处罚过份。 三天后，上官子书打灵，上官茹跟在后面，把罗侧妃送出了城，进了上官家的墓地，很郑重地埋进祖坟地里。 而旁边就是给二房一家划分的地方。 以后二老爷死了就埋在旁边。 “娘，从今日开始，儿子不再叫您侧母妃，您就是养我的娘，您安息吧。或许儿子也要不了多久就来陪您。” 上官子书跪在崭新的坟前，呢喃着一句不太清的话。 曹南华和余朝阳跪在他们两人身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而上官茹听到了几个字，但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第271章 交代 曹南华跪在后面，脸上没有半点悲伤之色。 此时的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嫁了个什么？ 她是冲着世子妃之位，以后的王妃之位来的。 结果什么都不是。 她看着面前的新坟，微眯着眼，实际心里在骂着这个名义上的婆母。 要不是她当年换了孩子，她怎么可能去算计上官子书。 如果三房没把上官子棋弄废，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上官子书。 她的计划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她不甘，她气愤，她恨罗欣怡，她恨三房，但她不敢恨王爷。 王爷给过她不入王府的机会，是她上赶着要进王府的，哪怕以平妻的身份。 她默默地跪在后面，听着上官子书不太清楚的呢喃。 她又看旁边跪着的余朝阳。 两人同处一个府，但基本不来往。 各过各的日子。 自从余朝阳落胎后，像变了个人。不争不抢，也不为难她。 非常安静，最多到主院去陪余元筝的三个孩子玩玩。 其他时间都呆在她的院子里。 有时她想找她的麻烦都没机会。 她看到余朝阳的面色平静到没有半点波澜。 她好想问问她，她对夫君如今的身份没有半点不满吗？ 当初她敢换婚不也是和她的目的一样吗？ 余朝阳见曹南华转头看她。 她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余朝阳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早就看开。 她的重生已完全没有意义。 什么都变了。 前世上官子书根本没有报出身世。直到她死都是荣王府的世子。 现在呢，才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全都变了。 二老夫人被送去了庵堂做苦役。 婉淑妃被降为嫔。 居然更离奇的是，上官子书，自己想尽办法抢到手的夫君，根本不是王爷的儿子。 现在连罗侧妃也自尽了。 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南华县主还是嫁给了上官子书。 她已经能坦然面对一切与前世不同的事情。 就当那是一场梦吧。 这一世才是最真实的。 抢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娘，儿子不孝，都是因为我。下辈子儿子一定直接投生到您肚子里，做您的亲生儿子。儿子告辞，您一路走好。”上官子书又重重地叩下头，久久不起身。 上官茹只是悲伤，她没什么说的。 她与生母只小时候享受过那么一点关怀，还不是以母亲的身份来看她，而是以王府侧妃与三夫人关系特别好，而一起来看她。 她也随着上官子书叩下头去。 王府没有别人来送罗欣怡，只有他们四个，然后就是王府的下人帮着把人抬到这山上。 二房一个人都没有来。 凄凉的冷风吹过。 片片纸钱随风飞舞，诉说着罗欣怡的可笑和可悲的一生。 回到王府，上官子书直接去了他的妾室银玲那里。 银玲已经怀孕几个月。就是他离京上战场前那几天怀上的。 “世子。”银玲带着泪眼望着这个她伺候了十来年的主子，现在也是她的男人。 “不要叫我世子，叫我二公子吧。”上官子书纠正她的称呼。 他还有什么资格当世子。 那是大哥理所应当的世子之位，是二房，三房的野心，和他自己的不自量力算计而来的短暂荣光。 “是，二公子。”银玲低低应是。 “孩子可还好。” “孩子很好。” “你好好养胎，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都抱去给朝阳养吧，记到朝阳名下，给他一个嫡出的身份。 朝阳已经不能生，这就是她唯一的孩子。你也帮着一起照顾孩子长大。” 上官子书平静地交代，但那伤感的心情，让人一眼看出。 他在悲伤。 银玲感觉他在交代后事。 “二公子？”银玲感觉到他的伤心，眼泪不自觉滚出眼眶。 “好了，我去边关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找王妃。” 上官子书又交代道。 他不会回三房，他也不会认。 所以三老夫人自尽，三老爷挨打，他看都没去看一眼。 上官子书交代好银玲，又去和余朝阳说了同样的话。 当天，上官子书就骑了马，只带了两个护卫就打马出城往北而去。 而他这一去就是永远。 王爷说话算话，要求二房三房十天之内必须搬出王府。 两房人虽然很不情愿，尤其二房，但在王府李大管家的催促下，不得不离开王府。 二房把自己房里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只留下个空空的房子。 三房因三老夫人的死，走得很低调。 他们出去要如何过日子，王府众人没一个关心。 两房人出去后，王府一下清静了很多。 两房人住过的院子，只需派人定期打扫一下即可。 这日，南华县主带着丫鬟来到主院。 余元筝和上官茹带着几个孩子就在院子里玩耍。 现在已是十月中旬，天气已经转凉，几个孩子都穿得有些厚，跑起来稍笨拙。 三个宝已经一岁半，走路已经很稳。 他们的小姑姑，也已经一岁两个月，也会走了，但走得还不太稳，奶娘怕她摔倒，总跟在身边，随时准备接住她。 最大的小玥儿这几天和几个孩子们一起玩，比刚回来的时候开朗了一些，也大胆了很多。 被大宝和二宝追着玩，笑得很开心。 她长这么大，从没这么开心地玩过。 余元筝看到南华县主进来。 她们两人之间，这么久倒没有遇到过明显的冲突，所以都面子情。 “见过大嫂。”南华县主还维持着她皇家人的体面，面带淡淡的微笑。 没有摆出苦大怨深的脸给别人看。 “南华弟妹怎么有空来母妃院子？”余元筝笑着问道。 直到现在也是南华管着中馈。平时这时候她应该正忙着处理鸡毛蒜皮的家事。 对了，现在没有二房三房，事情少了一半，很快就能处理完。 “找母妃有点事。”南华县主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相互打闹的孩子们，迈步进了正厅。 王妃不用管中馈，现在儿媳又回来了，她终于有点时间，可以给小闺女做件小夹袄。 还不能只给闺女做，还得给三个孙子孙女做，不能厚此薄彼。 但王妃做得很幸福，这是她的爱好。 她把椅子就摆在厅门口，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在院子里玩的孩子们。 一针一线的，牵引得很认真。 “见过母妃。” “南华来了？坐吧。”王妃现在有女有孙万事足，对谁都很温和，对南华也一样。 “谢母妃。” 丫鬟去搬了个小凳子放到王妃身边。 “母妃这是在给妹妹缝衣服吗？” “是啊，这小妮子，和大宝他们玩得很疯，半天就能把衣服弄脏，所以再给她做件夹袄穿在外面挡一挡。 “母妃真好，儿媳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针线房里做的，都没穿过我娘亲手做的衣服。”南华县主有些羡慕地说道。 “你这孩子，母妃只是喜欢做点针线。你娘那是忙的，哪有时间给你做衣服。” “母妃，儿媳有事找您。”南华县主这才说起自己来找王妃的正事。 “什么事？” 第272章 南华交中馈 “母妃，儿媳已经不适合再掌中馈，这是对牌钥匙，母妃请收下。”南华县主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小盒子，递给王妃。 “你这孩子，管得好好的，你可以继续管着。母妃这一年多没管，都轻闲惯了。”王妃微笑着说道。 她是真不想接，休闲的日子过着多好。 她又不需要靠这个来证明自己的地位。 “母妃，夫君他只是父王的养子，儿媳哪有资格管中馈，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会说王府没规矩。您如果不想管，就交给大嫂吧。”南华县主说着，眼睛就红了。 她感觉好委屈，可是她心里的苦无人能说。 “哎，好吧，母妃继续管着，你大嫂有三个孩子，哪有时间管。”王妃很无奈地接了。 她也知道再让南华管着，确实已经不合适。 王爷没把子书也一并逐出王府，就是不希望他有去找三房的可能。 那他娶的两个媳妇自然也要留在王府。 不过王府也不差那点钱，养着也没什么。 王妃很大方地收了管家权。 “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好等着子书回来就是，等他建功归来。 男人有了事业和功勋，就不会去多想以前的事。如今他也懂事了不少。” 王妃还是一贯的温婉贤良。 “是，母妃。儿媳想回一趟娘家。” “去吧。” 南华交了中馈就告辞离去。 她这些天不好回娘家，王府死了两个人，她也不能在丧事期间回去。 现在半个月过去，王府终于平静下来，她就打算回去一趟。 而余元筝看着她才刚来又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冷笑。 她一直就看不起南华为了一个世子妃之位用那么下作的手段设计人。 余朝阳虽也为了世子之位算计她，但现在她已经清醒，她还高看两分。 但这个南华，她从她的眼睛里没看到平静，估计她肯定还有别的想法。 不过都与她无关。只要不犯到她面前，各过各的日子。 她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突然又想到一个让她很讨厌的人，那就是从她一嫁进王府就看她不顺眼，处处为难她的二老夫人。 送去庵堂，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外，自然不知道那老虔婆的情况。 也不知道王府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有没有听说。 她想恶作剧一下。 上官子棋腿好了的消息，这十几天早就传遍京城。 为此，今日皇上派人来单独召他入宫问话。 得知他去了一趟南蜀国就把腿给治好了。 就想问问大皇子有没有可能也被治好，结果大皇子早就知道他父皇会有此一问，等在半路，和上官子棋一起去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上官子棋难得地行了跪拜大礼。 “快快免礼，你这腿才刚好，能行跪拜之礼？”皇上笑呵呵地从御案后走下来，把人扶起。 这孩子，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为大皇儿选的伴读。 结果却因一次守猎让人钻了空子。 他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原来是王府那个老三做的。 想到这个，他就想到皇家。 为了这个位置，哪个皇子没动过想争一争的心思。 “儿臣参见父皇。”大皇子还坐在轮椅上。 “嗯。子棋，来，坐。”皇上率先坐到靠窗的椅子上，这是要好好聊聊的意思。 “谢皇上。” “你去一趟南蜀国，不但找回了铁箱子，还把自己的腿也治好了。不错。” “臣出去，就是为了找铁箱子。”上官子棋有点心虚。他和大皇子腿早就好了的事，一直没让皇上知道。 到时会不会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 “哎，铁箱子是找回来了。只是没人能打开，现在只是暂时震慑住沧澜国，攻击没那么猛，但边关时不时还是有小规模的战斗在打。 他们不知道我大魏能不能打开，在观望。”皇上长叹一声。 沧澜出兵十五万，大魏出兵都快三十万才顶住，但也失了一个城。 大魏人个子小，兵不强，马不壮，这是地域特点，他也没办法。 当年要不是有老荣王爷和老荣王妃用了那等特殊的武器，一百年前大魏可能就被沧澜给占了。 可是皇上很可惜当年的老荣王签下的和平协议，居然把那武器的秘方锁进铁箱子。 不让后人用。 除非有人能打开那箱子。 “皇上，臣会上战场。”上官子棋立刻表态。 “你这腿才刚好，还是再等等，现在沧澜还没有大举进攻。” “是。”上官子棋也没说现在就去。二弟已经去了，他没必要那么急着去。 “你这腿都治好了，你找的神医怎么没带回来？”皇上问起他最关心的事。 上官子棋就知道皇上会问这个话，心里早就想好，还是告诉皇上实话。 现在他受伤的事已经查清楚，没必要再瞒着皇上。 可是大皇子却淡淡摇了摇头。 “父皇，儿臣目前还不想治腿。”大皇子立刻接过话头。 而且眼神很坚定地看着皇上。 皇上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老三去战场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老二要求去户部历练，目的也不言而喻。 沧澜国与大魏的战争还在僵持。 要是他的大皇儿腿好了，会不会又引来刺杀。 “哎，随你吧。不过不要等太久，朕已经老了。”皇上感叹。 “父皇，您才四十五岁，怎么就老了？还早得很。您得看着儿臣的孩子长大。”大皇子不爱听这种话。 父皇一直对他都是疼爱的，虽然对他要求很严厉，但疼爱他也是真心的。 在没有母后的照拂下，让他一步步走得很稳，没有被人欺负。 “好了。不说这个。子书既然不是你父王的儿子，子棋就要担起王府世子的责任，管好王府。别让同样的事再发生。”皇上又看向上官子棋说道。 “是。” 几人正聊着，这时大总管海公公躬着身进来。 “皇上，护国寺方丈在宫外求见。”海公公恭敬地禀报。 “哦？他有什么事求见？”皇上很疑惑。 除了皇家有大型祭祀活动需要用到他之外，其他时间两人很少见面。 而今天却突然到宫门来求见。 “奴才不知。”海公公也只是收到宫门护卫传进来的话。 “把他带到御书房来。” 海公公立刻退下去带人。 “皇上，既然您有客，臣告退。”上官子棋很自觉。 “去吧。”皇上摆了摆手。 大皇子和上官子棋一起离开御书房。 只是刚走到半道，就遇到海公公带着护国寺方丈慧海大师。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和尚。 一身灰色袈裟，步伐稳健。 微胖的脸看着非常慈祥。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看着年龄莫变。既像四十，也像五十，又像六十。 “老衲见过大皇子殿下，见过大公子。”慧海大师躬身一个佛礼。 “慧海大师免礼，父皇已经等着你了。”大皇子虚扶。 “两位是要出宫吗？还请大公子与老衲一起去见皇上。”慧海大师又一个佛礼。 上官子棋和大皇子对视一眼。 老和尚这是什么意思？ 第273章 王府有人能打开铁箱子 上官子棋又随着慧海大师一起进了御书房。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皇上。” “慧海大师免礼。不知大师进宫见朕所为何事？”皇上直截了当问道。 还看了一眼上官子棋。 他一看上官子棋一起进来，就猜到可能老和尚要说的事和荣王府有关。 “回皇上，护国寺出门云游的明悟大师写了信回寺给老衲，里面有一封信是特意写给皇上的。请皇上过目。” 慧海大师从袖袋里取出一封封有火漆的信件来，恭敬地递向皇上。 “哦？明悟大师给朕的信？”皇上更奇怪了。 明悟大师已经八十高龄，是护国寺的得道高僧，也是年纪最大的高僧。 一百年前第三代荣王爷和护国寺的普贤大师是好友，两人经常一起在护国寺的禅房里下棋，一下就是一整天。 这事皇家的宗卷上就有记录。 但并不知道两人一起下棋都聊些什么。 而那时的普贤大师已经五十岁。 在他七十多岁时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就是这位明悟大师。 可以说现在还活着的，与第三代荣王爷关系最近的人就数他了。 皇上接过信当着两人的面就抽出信看起来。 随着目光在信纸上的移动，皇上的面容慢慢变得越来越明快。 最后还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皇上，是喜事？”上官子棋见皇上这么高兴，也跟着高兴。 “慧海，子棋，真是好消息啊，明悟大师在信里说，他最近算了一卦，说是算到我大魏有人能打开铁箱子，而且那人就在荣王府。 沧澜与大魏的这一仗先稳住，等打开铁箱子后再大举反攻，定能取胜，且可以再赢得五十年甚至更长的和平。 此事你们要保密，不得告诉任何人，不然引来沧澜国奸细刺杀就不好了。” 皇上是真的高兴。 老荣王和老荣王妃整的那个铁箱子，弄了个什么密码，说是只有有缘人才能打开。 也没留下什么线索，什么样的有缘人才能打开。 当年那一代皇上和荣王与沧澜国签订的协议就是两国五十年内不得有大规模的战争。但五十年早就过了，这后来的五十年，沧澜国就频频挑衅大魏，但又畏惧铁箱子，所以并没有大规模侵犯。 可是这五十年来大小战争也不少。不过最多也就出兵五万左右。 大魏人多，每次都靠人多来打退敌人。 上官子棋听了眼睛一亮，然后又紧皱眉头。 王府现在就只剩他们大房，不会是被赶出去的两房吧？ 要真是那样，还不如不知道这个消息。 “明悟大师有没有说谁能打开？”上官子棋必须要搞清楚。 “明悟大师没说，他说他可能要一个月左右就能回到护国寺，到时他再到王府来看看。”皇上也很无奈。 人不在京，想找来好好问问都不行。 “慧海，知不知道明悟大师现在何处？” “回皇上，老衲不知，信是托一个镖行送回来的，那个镖行是从西南边城而来，但明悟大师是云游，没有固定地方。此时再去那里，估计早已离开。” “哎，希望他能早日归京。既然如此，子棋，你今日就把铁箱子带回王府吧。”皇上想了想作出决定。 上次曹瑾瑜把那个假的带回京，就高调地传出铁箱子找到了。 然后皇上就要求先带进宫保管。 而为了让消息可靠。王爷特意把所有假的一并拿出来一起送进宫，包括真的那个。 这样敌国奸细知道了，一下就能判断出消息的真假。 沧澜国奸细一共做了五个假的，而荣王爷一下送进宫六个，那么真的就一定在里面。 这个消息快速传去沧澜，所以沧澜国的进攻因真的铁箱子找到而放慢了脚步。 只攻下一个城就不敢再继续前进。 只时不时挑衅一下。 “是，多谢皇上。” 皇上让海公公去把六个铁箱子都带来御书房。 他这是在考上官子棋能不能从六个中一眼认出哪个是真的。 而皇上自己就分辨不出真假。 五个假的做得和真的很像。 而上官子棋只需每个在手里掂一掂就知道哪个是真的。 他从小玩到大，再熟悉不过。 “你确定你选出来的这个就是真的？”皇上很怀疑。 “皇上要是不信，您可以找人把这几个都打开。子棋可能以项上人头做保证那几个是假的。”上官子棋非常自信。 他们荣王府祖传的宝贝都分不出来，那还算什么荣王府的嫡系子孙。 上官子棋带着铁箱子有些神思不凝地回到王府。 王爷这时也在家。 看到儿子把那东西带了回来。 问为什么。 上官子棋就把在宫里的事情一说。 王爷也陷入了深思。 王府有人能打开？ 谁？ 子书和朝阳两个已经试过无数次都没有结果，那肯定不是他们两个。 子棋从小玩到大，更不可能。 而他自己也一样。 “你媳妇有没有试过？”王爷想了想问道。 “刚找到的那几日把玩过。”上官子棋如实回答。 结果当然不用说，肯定是没打开，不然他早就说出来了。 “先放在主院，让你媳妇经常把孩子都带来主院和他们的小姑姑一起玩，把铁箱子就放在大厅，让几个孩子随便玩，说不定哪天就遇巧打开了。 王爷异想天开。 上官子棋听了直想翻白眼，这和碰运气有什么区别。 这种事他们几代人不知道试了多少回。 现在父王把这个传统又应用到几个才一岁多的孩子身上。 亏他想得出来。 “父王，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明悟大师又还没回来。咱们王府到底是谁能打开，你又不知道。现在只有那四个孩子没玩过了。”王爷说得理所当然。 “好吧。父王说的是。”上官子棋没法反驳。 “母妃有没有试过？”上官子棋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母妃在刚嫁进王府时试过，不过也打不开就没再碰。” “那让母妃也再多试试吧。” “行。反正就放在那里，让你媳妇也来多试试。” 父子俩都没一个人想到让南华县主也试试。 直到现在南华县主都没碰过铁箱子。她只是在余朝阳的院里见过而已。 回到棋雅院的上官子棋，看到余元筝和丁慧娘还有紫月正在给三个孩子喂饭。 心一下就柔了下来。 到了晚上，两人洗漱后躺下。 余元筝笑得神秘兮兮地看着上官子棋。 “夫人，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想要了？”上官子棋笑得春心荡漾。 “去你的，你才想要了。我有话和你说。”余元筝掐了他一把。 “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为夫一定答应你。”上官子棋抓住她不老实的手。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上官子棋简直宠妻无度，都还不知道什么事就一口答应。 第274章 苦陀庵主持是公主 “我们明天去北城外的苦陀庵拜拜佛上上香怎么样？带上茹妹妹和小玥儿。”余元筝贼笑着说出她的打算。 “怎么想去那里？”上官子棋不明白。 那地方，虽然他也没去过，但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女子修行的专属之地。 尤其京中各勋贵人家家里有犯错或者什么特殊原因的女子都会送到那里去。 一般不让男客进去，但如果身份特殊或者为了照顾长辈才会允许进。 还有一些各家的女眷长辈，不想在家里待，也可以去那里住一段时间，清静清静。 “带茹妹妹去拜拜菩萨，散散心。你不觉得茹妹妹这么多天从来没有笑过吗？虽然表面看没什么，但时间久了，她会把自己憋出病来的。 所以让她去拜拜菩萨，把她心里的苦向菩萨诉说诉说，或许她就能把过去翻篇儿，才能开始又一春。”余元筝说得头头是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行，那我们明天准备准备，后天为夫带你们去。”上官子棋不作他想，答应。 结果第二天余元筝和王妃一说，她也要去。 上官茹本不想去，但被她们婆媳劝了又劝，只得答应。 余朝阳得知后，主动来找王妃，也请求一起去。 这下好了，王府女眷都去。 曹南华回娘家还没回来。王妃也不管她，随便她在娘家住多久，王妃都不在意。 王妃虽温柔，但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次日王府一大家子，五辆马车出北城门，去往苦陀山。 苦陀庵以此山山名而得名。 与之相对的，另一座山叫金华山，护国寺就建在那上面。 比苦陀山还要高。 马车到了山脚下，没有上山的马车道，所有人都得下来步行上山。 因为苦陀山的香火不旺，与护国寺比，差得天远，所以山脚下没有商业，只有一个停放马车的广场，也没人管，主家自行安排。 苦陀庵的主持师太早就得了消息，派人等在山脚下。 昨日上官子棋就派人来打了声招呼。 “阿弥陀佛，贫尼见过各位施主。”一个中年女尼看到王妃她们下了马车，立刻上前见礼。 “小师傅免礼。”王妃还礼，“慧珍师太身子可还好？” “主持身子尚好，请各位施主随贫尼上山吧。” 王妃口里的慧珍师太是苦陀庵的主持。 她的身份可不简单，是当今皇帝的亲姑姑，当然年纪并不大，只是出生晚，只比皇上大两岁。 只因嫁的夫君死得早，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而这位公主对夫君感情特别深厚，根本不愿再嫁。 按她的身份，完全可以再改嫁的。只要找门第不高的男子，再嫁也不难。 可她却在夫君死后一年就入了空门，来了这苦陀庵，一待就是这么多年，然后做了主持。 而就因为有她在这里，那些送来的女子们，没有一个敢造次的。 皇家每年还会拔些银两给庵里，让她们能生活下去。 几个丫鬟各抱一个孩子。 王妃领头慢慢上山。 她很久没来过这里了，还是上官子棋十岁那年来过了。 那次是上官子棋生病，久治不愈，她特来这里拜求药王菩萨大发慈悲。 还真灵，她拜过回去三天，上官子棋就开始慢慢好转。 所以自那之后，每年王妃都会打发人来送些香油钱。 看到熟悉的山路，王妃故地重游。 而上官茹远远就听到山上传来尼姑们做早课的声音。 她的心突然就有种平静之感。同时还有一种向往之感。 “大嫂，妹妹也想来这庵里。”上官茹突然说道。 “妹妹可别，小心玥儿知道你有这想法哭给你看。”余元筝吓一跳。 千万别这么想不开啊。 明阳县还有一个探花郎正等着她呢。 “我只是说说。”上官茹被说得脸一红。 “好了，一会儿你多拜拜菩萨，心里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菩萨说说，他们能听到的。刚才路上，母妃可是和我说了，这里的菩萨很灵的。” 刚才一路上，王妃把苦陀庵的历史和现在的情况都和她讲了一遍，包括她来求赐福的事。 “好。”上官茹收起那一瞬间产生的想法，回头看了一眼被芷兰带着的女儿。 她还有责任。等她的责任完成了再说也不迟。 而默默走在最后面的余朝阳也听着那唱经的声音，也觉得心都安宁了下来。 但她没有想过要出家。 银玲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希望。 一行人上到山顶。 主持慧珍师太已经在山门等着她们了。 王妃见主持亲自出来迎接，真是受宠若惊。 这可是长辈啊。 王妃紧走几步上前见礼。 ”见过主持师太，您怎的亲自出来了？”王妃很好不意思。 “阿弥陀佛。”慧珍师太微笑着打了个佛手。 王妃主动扶着慧珍师太的胳膊。 “今日来只是游玩游玩，师太何需如此。筝儿，来，见过大师。”王妃立刻让余元筝来见礼。 余元筝见主持那慈悲的眼神，心生好感。 立刻上前恭敬地见礼。 “见过主持大师。” 慧珍大师看到余元筝时，眼睛眯了一下。 这女子，她从没见过。但给她的感觉怎么有些奇怪。 面相看是个没福的，甚至是个短寿之象，可是却一胎就生了三个，明显又是个有大福气的。 不过她的学艺和护国寺高僧比差得太远，只能看个表象。 “小施主免礼。”慧珍大师回以佛手，面带微笑。 “各位施主，请随贫尼进殿吧。”慧珍师太领着王妃走在前面。 进了殿，王妃当然首先拜各路菩萨。 女眷们个个都虔诚地跪拜。 就连余元筝也很虔诚。 她能穿越，还能一胎三宝，说不定就是哪路菩萨帮的忙。 菩萨在她心里就是神仙。 大概西游记对她的影响太深。 大家把整个苦陀庵的菩萨都拜了一遍。 本也不大，也就三个殿。 然后就各自游玩，王妃被主持请去她的禅房单独聊。 而余元筝今日来可是有目的的。 “茹妹妹，走，我们一起好好逛逛这苦陀庵。”余元筝拉着上官茹就要单独行动。 让上官子棋看孩子，今日他上山来就是为了看孩子，让女人们尽情玩耍。 但余元筝知道，暗处有暗卫跟着的，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余元筝带着上官茹往后面庵堂慢慢逛。 直到走到庵堂的后厨。 上官茹觉得奇怪，大嫂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一般游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第275章 挑水的老尼 后厨后面就是后山，这里有很多师太们开出的土地，种了各种庄稼。师太们日常大部分时间都会这在里劳作。 来庵里礼佛的香客们一般都会留下吃个午饭，就是她们种出来的蔬菜。 再逢一些节日，香客更多，需要吃的蔬菜更多。 而所有的活都是师太们自己做。 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庵里各殿的维护。 地里庄稼的管理。 当时王爷把二老夫人送来庵里时明确说了让她挑水，洗衣。 而这苦陀山虽不高，但山上是没有井的，吃用的水都是到山下去挑。 地里或者半山腰倒是挖了很多蓄水的小池，那是用来浇地的，不能用于生活用水。 余元筝带着上官茹来到后山，看到两个在地里摘菜的老尼，主动上前打招呼。 “两位师太辛苦了。”余元筝笑着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怎么到这儿来了？这里多乱，会脏了施主的鞋，还是快些回前面殿堂吧。” 一个老尼看到穿着如此华贵的贵妇居然走到这后山来，赶紧就想把人领回殿堂。 “师太，我们是来找人的。”余元筝立刻明说她们来此的目的。 “施主要找谁？”老尼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们这里有一些是大户人家送来的。 很多刚送来都会闹腾一段时间，但她们的主持总有办法收拾得她们服服贴贴。 当她们真正改过自新，又得到家里人原谅的就会被接走，但那种特别少。 大部分最后都和她们一样，什么活都做。 然后过个几年，都一心向佛。 余元筝一时懵住，她不知道二老夫人到了这里给起了什么名字。 “师太可认识一个俗家名字叫蒋青青的？应该六十岁吧，是荣王府送来的。”余元筝干脆直接说出是荣王府送来的。 这种身份的人，应该引得很多人关注。 别看这里是庵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老尼一听，面色古怪。 那个老婆子，天天见谁都想骂两句。 根本没人喜欢她。 还经常在她们这些老人面前炫耀，她以后肯定能离开这里。 她的外孙是三皇子，她的女儿是皇上的妃子。 居然还大言不惭说如果三皇子登基，她就是皇帝的亲外祖母，她就等着那一天。 而那次她说了这句话后，被报到主持那里，被恨恨地教训了一顿后，再不敢说那话。 而且还把挑水的任务给她加了一陪。 “怎么了，两位师太不认识她吗？”余元筝见两人的面色有些奇怪。 两人就怕面前的贵人是来接那老货回荣王府的。 那她们之前欺负过那老货，会不会被报复？ 想到这个可能，两人颜色瞬间暗淡。 “你们顺着这条路往山下走。就能遇到。”另一个老尼见余元筝并没有表现出很急切想见到人的样子，稍安了下心，告诉了她。 她想如果是来接人的，就不会到这里来问她们，肯定直接找主持。 “多谢两位师太。”余元筝道谢，然后拉着上官茹就向她指的路走去。 上官茹现在知道大嫂带她来做什么的了。 带她去见她的亲祖母。 但她心里没有半点涟漪，有的只是恨。 她最恨的就是这个所谓的亲祖母。 如果没有她当年发现生母设计大伯，如果没有她野心膨胀想要算计大伯，把她的儿子叫来玷污生母，哪里有自己的命运多舛。 甚至连自己都不会出生。 “大嫂。”上官茹轻叫一声。 余元筝立刻停下。 她有点鲁莽了，应该先问问茹妹妹愿不愿见那个讨厌的人。 她只是想看看当老那货看到茹妹妹时会是什么反应。就是一个恶趣味。 她居然忘了这是对茹妹妹的一种伤害。 她真该打。 ”茹妹妹，对不起，是大嫂欠考虑了。你不想见她，对不对？如果不愿意。咱们现在就回转。”余元筝很庆幸现在知错还来得及。 “不，我要见她。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我要让她知道我是谁，我要打破她的美梦。”上官茹勇敢而恨恨地说道。 余元筝听了，笑得很灿烂。 “茹妹妹能面对现实，很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生活困难都不怕了。你是最棒的姑娘。”余元筝竖起大拇指夸赞。 两人继续顺着山路往下走。 两个跟在后面的丫鬟，紫月和芷兰也默默跟着。 往山下走了大约两里左右，她们果然看到一个老尼挑着担子正一步三摇往山上慢慢走着。 但再仔细看，那根本不是二老夫人。 庵里这么多人要吃饭，应该不可能只让二老夫人一个人挑水，根本不够用。 几人又继续往山下走。 陆续遇到三个挑水的师太都不是那老货。 再走，结果都快到山下了，才看到那个带着佛帽，躬着背，只挑了半桶水的二老夫人。 不，她已经被父王替老王爷休了，再也不是什么二老夫人，只是蒋氏，做着美梦，想等着三皇子登基的蒋氏。 半年过去，在这庵堂里做着最苦的活计，再也不是养尊处优的王府二老夫人。 果然老了很多，再没有以往细白的肌肤，而是被晒得黝黑的皱褶脸。 难怪人人都想做贵人，想嫁入高门，想享荣华富贵。 余元筝她们并没有直接下去走到她面前，而是站在离蒋氏十几丈的地方等着她一步步艰难上山。 看她走路也是一摇三晃。而前面几人都挑满桶水，而她只挑了大半桶水。 不过她是她们遇到的几人中看上去年纪最大的。 蒋氏一步步往上走，稍不注意就把水给晃出些。 这样她上到山顶，估计桶里的水只剩小半桶。 那她一天什么也不用干，只管挑水就够她忙活一天。 也不知道慧珍主持给她安排的任务是多少。 当她终于走到余元筝四人站的一块大石板前时，本打算放下桶休息一下，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四个人。 而且有一个她恨之入骨的人。 “余元筝。”蒋氏一看到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 蒋氏一直就有一种预感，余元筝会对她造成最大的威胁。 这种感觉就从她嫁入王府敬茶的那一刻开始。 所以她才会处处找余元筝的麻烦。 结果她的预感是对的。 现在一看到人，她把桶一放，双手叉腰，一付想要干架的架势。 “余元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蒋氏只想到这种可能。 “不，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诚心来看望你的，还给你带来了一个人，让你见见。” 余元筝笑得很明媚，一点没有找茬的意思。 第276章 故意告诉她真相 蒋氏一听，就把目光移向两个没见过的。 这一看，直接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滚下山去。 还好，只是把后面那桶水给踢翻了。 “你，你是谁？”蒋氏指着上官茹，急问道。 “你是罗家的人？”蒋氏压了压震惊，想到一种可能。 罗家人长得像罗欣怡也很正常。 “不，我不是罗家人，我叫上官茹，三房的大女儿，我还是几岁的时候见过你，所以你不记得我了。”上官茹很平静地自我介绍。 “什么？”蒋氏一听，惊叫着问道。 她这么苦都一直忍着，就是因为两个希望，一是三皇子登基，另一个就是等儿子告诉子书，她是他的亲祖母。 她知道那天不会那么快到来，但总有到来的一天。 她每天虽然要做挑水的活，但半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熬着熬着，她反而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好了。 以前养尊处优，反而时常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舒服，现在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身体却锻炼得比以前好太多，她就幻想着她能活更久，能等到那一天。 她的反应也让余元筝两人猜到，王府发生的事，她完全不知。估计是有人交代不要让她知道。 除了宫里的婉嫔不作他想。 可她的这份孝心却顶不住余元筝的恶作剧。 “是不是很奇怪我长得那么像王府的罗侧妃？”上官茹冷漠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嘲讽。 “你每天在这苦陀庵里挑水，大概什么都不知道吧。 罗侧妃是我的生母，她生子的那天，和三夫人同一天生。 两人把孩子换了，是三老夫人提出的。 而你当年让你的儿子玷污罗家女，以为她怀的是你孙子，结果这么多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护着宠着的上官子书是三老夫人的亲孙子。 同时你们对子棋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三房做嫁衣。” 上官茹向她逼进一步冷冷地打破蒋氏的一切美梦。 “蒋氏，现在二房三房都让父王逐出了王府，生死不管。罗侧妃因为当年的事爆出，没脸活在这世上，已经上吊自尽。 而三老夫人要被父王代老王爷休，也没脸活在世上，也上吊自尽了。最最有意思的是，罗侧妃现在是你的儿媳妇，以二叔平妻之礼下葬上官家祖坟地。” 余元筝也上前一步继续补充。 “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脸活在这世上呢？ 而这些事皇上全都知道了。 你觉得你的女儿还有可能恢复淑妃的位置吗？ 你的外孙还能让皇上看中，被封为太子吗？ 有你这样的亲外祖母，你觉得你的女儿会是什么好人吗？ 她生的皇子会不会因为有你这般只会算计的外祖母，而学了同样的招数，导致他无德无贤呢？ 你的外孙懂不懂努力为百姓办事才是上上策呢？” 余元筝的话句句如刀。 蒋氏一时之间得到这么多信息，让她惊得连呼吸都困难。 突然之间，她脸色惨白。 什么话都没说一句，就倒向地面。 余元筝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刺激，居然被她们两人的话给刺激得一口气接不上来，晕倒了。 紫月很有眼色，知道不能这个时候真把人气死了，立即把人扶住。 余元筝很不客气地死掐着她的人中。 蒋氏又幽幽转醒，然后看到面前的还是余元筝，就知道她不是在做梦。 “我的天爷啊！”蒋氏突然一推余元筝，把人差点推倒。 然后她一骨碌爬起来，就向山上跑去。 看得余元筝直咂舌。 这老腿这么中用？ 看来半年的挑水锻炼让她腿上的力量强了不少嘛。 “大嫂，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上官茹还是太温婉，有那么一点点不忍心。 从血源来讲，那才是她的亲祖母。 “我们告诉她的是事实，并不因为她不知道就不存在。我们这是为她好，不能让她一直蒙在鼓里。这人啊，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余元筝如七老十八般通透明理。 这话逗得上官茹“噗嗤”一声笑出来。 “大嫂，我都让你给带坏了。”上官茹有感而发。 “我是好人，怎么就坏了？要不是我们来告诉她，她还不知道二十一年前，三老夫人就算计了她，让她帮着一起疼子书二弟，夫君从马上摔下后又帮二弟扫清道路，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实在太完美，作为刀的二房怎么能被蒙呢？” 余元筝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好的好人，没有之一。 听得上官茹又刷新了三观。 以前三夫人对她的教导当然不会有这些。 这两个月与余元筝相处，她从余元筝这里学到了很多与以前完全不同的处事方式和对事情的观点。 有时觉得明明不对，可是却又让人心里特别爽快。 “走吧，我们回去找孩子们。”达到目的的余元筝心情很美妙。 想到以前在王府里，经常被这个老虔婆欺负，今天终于有种报了仇的块快感。 而跑回庵里的蒋氏，看到上官子棋居然好端端地站在禅院里逗着几个孩子玩，心里更是梗得难受。 原来他的腿已经好了。 老天不公。 她在心里大骂老天。 又得知王妃也来了苦陀庵，她直接闯进主持的禅房。 向王妃求证余元筝刚才告诉她的那些事。 “悔悟，怎么这么没规矩？”慧珍主持一看她毫无礼貌地直接闯进来，眉头皱了皱。 可是蒋氏根本不在意主持的话，而是双眼紧锁着王妃。 “王妃，子棋媳妇说的王府的事，是不是真的？”蒋氏直直地盯着王妃，那眼神如要把人杀了一般的凌厉。 但王妃没有半点被她吓到，反而很平静。 “是啊，你恨了一辈子的三老夫人也死了，你的亲孙女茹儿也回到了王府，你害得昏睡不醒的子棋现在也站起来了。 本妃真的很高兴。二房三房被逐出了王府，以后再没有那些糟心的事发生。”王妃面带微笑地一句句如重锤般敲击在蒋氏心上。 蒋氏刚才那股奔跑回来的劲一下如泄了气的皮球，突然就焉了。 她的希望全没了。 她默默疼着的子书居然不是她的亲孙子，而是王氏那个小贼人的孙子。 她为了不让王爷和王妃发现端倪，在宠子书的同时，不得不宠子棋，但私下里她对子书不知好了多少倍。直到子棋出事，她才明目张胆宠子书。 如今她的儿子还被逐出了王府。 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让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脚步蹒跚地出了主持的禅房，又看到院里的几个孩子正开心地玩乐，上官子棋如护仔子的母鸡般护了这个护那个。 她的心痛到让她窒息。 再转转眼，又看到余朝阳，正带着丫鬟逛着走来。 她又升起一股浓烈恨意，就是这个小贼人和她的妹妹换婚，一切才变了的。 如果当初没有换婚一事，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什么都已尘埃落定，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蒋氏失魂落魄地走出主持的禅院，双眼无神地进了自己休息的住处。 没有人关心她一句，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王妃继续和主持聊天。 直到中午，王府一家就在庵里吃了顿斋饭，才启程下山。 只是在他们正准备下山时，一个老尼匆匆跑来，那急切的样子，让人一眼就看出有事发生。 第277章 二老夫人自尽 “主持，主持，不好了，悔悟自尽了。就在我们两人的房里上吊自尽的。” 那老尼正好和蒋氏住一个房，她的衣服干活弄脏了，中途进去换身衣服，就看到房梁上吊着个人，把她吓得不轻。 一看是与她同住一室的悔悟，吓得她一声尖叫匆匆跑来找主持。 王妃一听，顿住脚步。 死了？ 死了好，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 一群人又匆匆来到后殿，尼姑们晚上休息的宿房。 刚才那老尼发出尖叫，引来了好些尼姑。 此时她们已经把人从梁上放了下来。 余元筝主动上前查看。 然后直起身冲王妃摇了摇头。 意思就是已经死透了。 不过身子还没冷透，应该刚死没多久。 估计她听了那些消息，回到房里又想了很久，才想不开自尽的。 余元筝没想到她这么极端，她只是想打破她的一切梦想而已。 没有要她死的意思。 想到这里，余元筝有点心虚。 这算不算是她间接杀人呢？ 但很快又压下这个想法，这老虔婆可是要害她夫君的。要不是因为她穿来得及时，阻止了她们的计划，夫君早就死了。 又很庆幸她正好是学医的，要不是她懂医，她也一样是守寡的命。 她没做错。 “慧珍主持，她毕竟是宫里婉嫔的亲母，还是报给她知晓吧，看她怎么安排，我荣王府不管。”王妃淡声说道。 这是她最后的仁慈。 “子棋，找个小厮去给你二叔说一声。” 对要害自己儿子的人，她能让人通知一声，那是她善良。 人都死了，一切再计较已经没意义。 仇人都死了。 死了好。 两个老妾，为了王府的王位，真是机关算尽。 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同老王爷讲，现在他们都在地府团圆了。 也不知道老王爷会如何处理那两个妾。 王妃心里也恶意地想。 善哉，这是佛门之地，不能想这些。 “走吧，回府。” 王妃又淡淡看了那老货的尸体一眼，转身离去。 余元筝出来后洗了洗手，从慧娘手里接过大宝。 “大宝，刚才爹爹和你们玩了什么？”余元筝笑着逗孩子。 “鸟，鸟飞。”小家伙的言语还没发育到可以讲完整的句子，只能说两到三个字的词。 “你给孩子们掏鸟窝了？”余元筝猜测地问上官子棋。 他正抱着三宝走在他们娘儿俩身边。 上官子棋最爱抱的就是小闺女，大宝二宝经常靠边站。 而余元筝看到两个儿子求抱而得不到时就主动把两个儿子叫到自己跟前。 久而久之就成了余元筝爱抱儿子，上官子棋爱抱女儿。 “观音殿后面那棵榕树上正好有个鸟窝。” 余元筝听了直翻白眼，大冬天，让人家鸟儿去哪里过冬，把人家的家都给拆了。 “大宝，以后不准让爹爹给你们捅鸟窝，那是小鸟的家，它们没了家，让它们住哪里，会被冻死的，知道吗？我们要爱护小动物。”余元筝立刻教导。 只是这只是她的个人想法。这个时代估计没人如她这般想。 “鸟，飞，喜欢。”大宝比画着飞的动作。 “喜欢看小鸟飞，我们去买几只观赏的百灵鸟，养在咱们院子里，让你们天天看。”余元筝听懂了。 回府就让人去买几只回来。 等他们回到王府，蒋氏自尽的消息也随之报进了宫里。 婉嫔娘娘知道后，伤心地哭了一场。 王府的事报出来，她就被气了一场。 她也一直以为子书是她二哥的孩子，结果却被三房在生的那天给换了。 把她气得砸了好些上等的瓷器。 现在三皇子不在京，她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都没人。 三皇子妃只是儿媳妇，两人的关系还不到可以说娘家私事的程度。 而且她还不能和三哥闹起来，现在三哥还在帮她。还给了她不少人手供她和三皇儿使唤。 只是现在三哥因三老夫人的死要丁忧，也不知道对她还有多少帮助。 她哭过后，梳洗一番去求见皇后，她要出宫为自己的生母操办丧事。 结果皇上正好在皇后那里。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臣妾的生母去世，请旨出宫为母亲操持身后事。”婉嫔恭敬地跪地求旨。 “你可知她是出家之人，已不是你母亲。她的生后事庵堂自会按庵堂的规矩操办，与你无关。”启明帝冷冷说道。 他哪里会同意。 那个老货居然敢算计荣王府嫡系长房，要不是那是荣王府的家事，他都想一道圣旨，直接赐死。 也因此，他对婉嫔更加不待见。 还有脸来求旨出宫。 “皇上......”婉嫔没想到皇上如此无情，抬起头时已满脸泪痕。 人死为大，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生母。 她要是连最后的这点孝道都不能尽，她母亲不得恨死她。 “上官婉柔，就凭她做的那些事，朕没有让刑部介入调查，直接判她秋后问斩，已经是看在你给朕生了个儿子的份上。你应该感谢你大哥，只是让她出家为尼，受点劳作之苦。别不知好歹。”皇上声音又冷了两分。 那老虔婆有什么资格享受儿女的孝道。 就应该孤苦地入地府。 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婉嫔只好哭着离开。 次日派了自己的大宫女去三皇子府让儿媳妇去庵里看看。 而二老爷得到消息后，他还趴在床上，养了大半个月才刚刚能下床，后来被平阳侯踢的几脚也伤了内脏，让他伤上加伤，吃了好些天苦药汤才没疼。 也不知道老三挨了六十军棍怎么还能拖着身子为他的生母办后事的。 虽然是被小厮架着的，但老三也做到了。 换作他，他就做不到。 听到他的生母自己上吊死了，他没什么太大感觉。 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在庵里受苦，还不如早点解脱。 他倒是还有一点人性，坐了轿子，让人抬着上山。 看了他生母最后一眼。 其他什么表示也没有。 然后就让庵里的尼姑拖去埋了。 三皇子妃出于对婉嫔的孝道，买了具薄棺材送来。 毕竟是自己的亲婆母要求的。 二老爷被人抬着，连个头都没跪下来叩一个，只让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上前给她叩了个头就走了。 可见他对蒋氏根本没多少母子情。 这就是蒋氏没把儿子教好的结果。 蒋氏落得个最终埋在苦陀山和一众尼姑为伴，以后连个来祭拜的后人都没有。 和以前在王府时的风光简直是云坭之别。 要是她好好做她的媵妾，好好把王爷照顾大，又好好把自己的儿子教好，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这人啊，一步错，步步错。 天道谁也不会饶过。 这些消息传进余元筝耳朵里时，她也只是笑笑。 这个二叔没救了，现在出了王府，没有王爷镇着，不知道还能不能象以前一样四处玩女人，一天到晚花天酒地。 结果却出人意料。 二房居然支棱起来了。 第278章 金丝雀和兔子 还是春雷打听来的消息汇报给余元筝的。 余元筝并不关心二房，三房搬去哪里。 但今天春雷出去给孩子们买几只金丝雀，顺便还买了几只小白兔。 正好从一户人家门口经过，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这家正好是二老爷他们搬去的地方。 出于好奇春雷才仔细打听了一下。 原来二房搬出去后住进了儿媳妇黎香莲陪嫁的别院里。 也就是祭酒黎大人给的嫁妆。 搬到这里后，怀着孕的黎香莲突然就强势起来。 把管家权揽到手里。 只短短几日，就把二老爷还没生过孩子的妾室全部打发了，直接卖给人牙子。 但就这样还留下了五个生过孩子的妾室。 然后又从公婆手里把五个铺子的经营权也拿了过来。 不给二老爷半点沾手的机会。 二老爷想闹，可是那是儿媳妇，又不是自己的媳妇。 现在脱离了王府，家里根本没钱支撑。 全靠儿媳妇的嫁妆在维持一家人的开销。 短短半个月时间，整个二房都是黎香莲说了算。 她说一不二，就连几个留下来的妾室也不是只拿月利不做事。 黎香莲要求她们每人每天都缝一件衣服，或者绣两张帕子送到她那里。 统一送到铺子上去卖，卖得的钱扣除成本，分四成利给她们。 然后又明确规定家里的主子每月只有三两银子的月钱，妾室每人一两银子的月钱，奴仆根据高低等级从三百文到一两银子的月钱。 这下二老爷每个月只给三两银子的零花，爱怎么花怎么花，多的没有，饿了可以回家吃饭，但想请朋友喝酒，对不起，没钱就别显摆。 黎香莲也就是受自己的哥哥得那病连累而不好说亲事，真是便宜了二房。 余元筝感觉自己无形中又帮了二房一把。 当初就是因为她可怜二夫人被二老爷欺负了一辈子，为了儿女又愁白了头，她才为上官子峰的婚事说了句好话，让二房娶了个好媳妇。 当然前提也是上官子峰在军营表现良好。 想到有她在，二老爷以后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看他以后还怎么逍遥自在。 余元筝只当个笑料听一听。 二房是可恶，但真正最可恶的还是三房。 这么多年表现出来的君子，让上官子棋对他的三叔还特别有好感，佩服他会读书，不受祖荫，靠自己的能力入朝为官。 结果不叫的狗才是最凶残的。 “大宝，二宝，三宝，快来看，你们的春雷叔叔给你们带什么来了。”余元筝提着两个笼子就进了专为孩子们准备的玩耍房里。 此时孩子们正在堆积木，这是余元筝让人做的，通过堆积木可以让孩子自由发挥想象，这是她听前世大嫂说的。 前世，侄子小的时候，她也陪着一起玩过。 三个小伙家一听都立刻从垫子上爬起来，跑向门口。 还是大宝跑得最快，第一个到门口。 这家伙出生也是跑得最快，第一个出来。 大宝：“娘，娘，鸟，鸟。” 三宝：“娘，兔兔，我，要兔兔。” 二宝不知道要什么了，就两种，大哥和三妹都选了，那他要什么？ 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娘亲。 余元筝看到二儿子那小可怜样，就想笑。 别人要了，他也可以表达想法嘛。 “二宝，喜欢鸟还是喜欢兔子？”余元筝笑眯眯地问道。 “喜欢。”小家伙见娘亲问，一下就不可怜了，而是抬手指着两个笼子。 这是都喜欢的意思。 “好了，大家一起玩。姜花，去主院让惠珍把小妹也带来，再去把小玥儿也叫来。紫月，去厨房找些胡萝卜来，再拿些米来。” 现在家里孩子多，有五个，基本每天都一起玩，很热闹。 “是，小姐。” 紫月和姜花是从余家带来的丫鬟，一直都叫她小姐，其她都叫她大少夫人。 丫鬟们年纪也都大了，也该给她们找婆家了。 余元筝感觉很失责，都这么久还没为她们打算。 不过在她眼里都还是小姑娘，只是在这个时代早就可以嫁人。 余元筝让小琴把门窗都关好，再找些细绳来。 把小兔子就直接放在屋里。随便它们怎么跑，一共有六只。 而金丝雀，余元筝就用细绳把腿给拴住，绑在椅子腿上。 想飞飞不远，要跑跑不了。 “好了，孩子们，先说好了，小兔子和小鸟都很脆弱，不可以用力打拍捏。 如果你们想它们多陪你们玩，就要爱护它们，让它们喜欢上你们，知道吗？ 一会儿紫月姑姑拿了吃的来，你们就喂它们吃东西，记住了吗？ 只要它们吃了你们给的东西，说明它们就喜欢你们。” 余元筝提前讲好注意事项，别还不到一天就把小动物们玩死了。 三个宝都认真点头， 但两个男孩子还是动作很猛，追兔子，跑得哪怕跌倒也能一翻爬起来，继续追。 结果就是一屋子都是孩子这儿跑那儿跑的身影。 尤其二宝，就想抱住一只兔子，追得最起劲儿。 受惊的兔子，四处乱串。 反而几只鸟没人理会，反而被吓得不停扑棱翅膀。 余元筝看得直摇头。 看来孩子们根本没听懂她的话。 而就在这时，另两个孩子也来了，取胡萝卜和米的也回来了。 “好了，别追了。”三孩子才一岁半，哪里逮得住兔子。 余元筝见把兔子放出笼子应该不行。 一个个都怕人怕得不得了，根本不让人靠近。 又让几个丫鬟把兔子都逮来放进笼子里，放到桌上。 “好了，我们还是在笼子里喂吧。” 余元筝又拿刀把胡萝卜削成一条一条。 “玥儿，来，这条给你。” “娘，大宝要。”大宝一看娘亲先给表姐，有点不高兴，张口就要。 “别急，都有都有。”余元筝把第二条给了他。 “二宝要。” “三宝也要。”三宝是女孩子，语言发育真的比男孩子要快些，居然知道加个“也”字。 然后人人都给了一条。 小妹还不会说话，又最小，只是眨巴着眼睛看小侄子们，她还不懂这是要做什么。 “来，小妹，这个你也拿着。” 余元筝引着她把胡萝卜伸进笼子里。 小兔子们还没从惊慌中冷静下来，一个个都挤在一起。 余元筝拿一条比较长的直伸到一只小兔子嘴边，它闻了闻，才试着张嘴咬了一口，这下尝到味儿才开始小嘴动起来，吃得很欢，其它兔子见此，才大着胆子向伸进笼子的胡萝卜条靠近。 小兔子开始吃了。 几个小家伙才笑逐颜开。 几只可怜的金丝雀没人理会。 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大宝，别挤我。”小玥儿被大宝给挤得都够不着兔子，有意见。 “兔，我的。”大宝很霸道。 “什么你的，大家一起喂。”余元筝很不客气地轻拍了他一下，然后把人往旁边推开点。 这小子居然不懂谦让。 上官茹微笑着也在帮孩子们切萝卜。 陪着孩子这么开心地玩，大人的心情也非常好。 “大嫂，我回京的使命已经完成，在王府也住了二十来天，我想带着玥儿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上官茹突然没头没尾的说道。 听得余元筝一愣。 第279章 上官茹的打算 “茹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重新找个人嫁了？” “不是，我本已是出嫁女，又是和离妇，而且我也不是大伯的女儿，本不适合住在王府。要不是为了了却我的身世之事，我也不会和你们回京。现在什么都已清楚，我的心愿已了，是时候离开王府过自己的日子了。” 她不想住在王府，她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家，她觉得住在王府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还是和离的女子，更不应该给王府招来闲言碎语。 “你离开王府，能去哪儿？”余元筝担心问道。 “大哥从林家给我拿了十万两银子，这么多钱，怎么也能养活我们母女。我打算就在京里买个小宅子，和玥儿住，再看看哪里有合适的铺子，买一两个，做点小生意，也能维持我们娘儿俩的生活。” 上官茹早就想好了。 找个平民区，隐姓埋名，当自己死了夫君，是个寡妇，带着女儿过活。 只要不遇到认识的人，谁会想到她曾是荣王府的小姐。 “茹妹妹，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孤儿寡母生活，很容易被人欺负，尤其你还这么年轻漂亮，要是没有男人护着，你怎么护得住你自己和玥儿平安长大？” 古时的女子寡居有多危险，余元筝清楚得很。 “我再买两房下人，问题也不大，如果真遇到事，我自会向大嫂求助。”上官茹态度很坚决。 哎，余元筝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固执。 “晚上我再和你大哥说说，看他什么意思吧。”余元筝不知道怎么劝。 是他们夫妻把人带回来，不可能放任不管。 让她带着两岁多的女儿寡居，那是不可能的。 估计母妃和父王也不会同意。 虽然她是二房的女儿，但自始至终她从来就没有伤害过大房，她也是一个牺牲品。 而且要不是因为她长得那么像生母，说不定王府的这些秘密还不一定能揭穿。 她就是最关键的人证。 这几天上官子棋很忙。 他们夫妻出去两次，一路开了不少铺子。 何掌柜一直在外不停地开药铺。 到现在全大魏已经有不下三十家。 而且离南蜀国近的边城还要向南蜀国输送。 很多事的安排，都是上官子棋通过书信与何掌柜和他们夫妻直接安排的掌柜联系。 还有军需。 这摊子铺得很大。 护卫们都要帮着处理铺子的事。 比如帮着回信，发信，算账，查探等。 到了晚上，上官子棋才从外院书房回来。 吃过饭，余元筝把上官茹的打算告诉他。 上官子棋才是真正的古人思想，他最能正确看待上官茹的心思。 余元筝对和离住娘家就没什么感觉。 “夫人是怎么想的？”上官子棋听了，想听听夫人是什么态度。 “我当然不赞成她一个人出去住了，你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她又长得那么漂亮，万一遇到一些胆大妄为的男人，不顾茹妹妹的意愿，把人欺负了怎么办？” 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肯定不能独居。 哪怕买两房下人都不行。 “你说得对。”上官子棋想了想，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夫人，我们强留她住在王府，她就算留下来，心里也不会自在。她本就很敏感，连下人的一两句议论都会很在意。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余元筝立刻眼睛一亮。 “你还记得明阳县的县令？他可是向我们求娶茹妹妹来着。” “你是说那个探花朗钟卫良？” “对，就是他，我们可以把人送到明阳县去，就托他照顾茹妹妹，而且他还是小玥儿的义父。这就是最正当的理由。” “不错，不错，而且那里离京城有一定距离，也没人知道她是荣王府出去的小姐。更没人知道她是和离妇，对外只说死了夫君的女子。 “你说得对。” “但这事不能这么明着和茹妹妹说，只是把去明阳县的好处和她说就行。我派清风和明月亲自送她去，并帮她安置好再回来。” “估计钟大人会高兴得做梦都要笑醒。”余元筝很满意这个主意。 次日，余元筝就把这个主意和上官茹讲了。 上官茹想了想，觉得这主意确实不错。 离京也不算远，哪天想回王府看看大伯母也就一天的跑程。 那里有玥儿的义父。 只是个县城，地方小，县令什么不知道？ 有哪些地皮，有哪些恶棍，最清楚不过。 只要对外说玥儿是县令的义女，谁敢欺负？ 拿定了主意，上官茹就直接去找王妃说了她的打算。 王妃还有些懵。 怎么突然就想离开王府了？ 余元筝并没有告诉王妃钟卫良的事，立刻就把玥儿拜了钟卫良为义父的事讲了。 王妃一听，还有这事？ 想了想觉得去那里确实比待在京城好。 京城对茹儿来讲就是个伤心地。 而且离得也不远，有事找王府帮忙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事情决定，上官子棋安排人送她们母女过去。 王妃直接就在王府选了一房人送给上官茹。 三十几岁的一对夫妻和他们的一对儿女。 有两个成年男子，王妃也放心些。 王府还送了好些首饰给上官茹，美其名曰，是送给玥儿以后做嫁妆的。 这明显就是找个由头。 玥儿能嫁人时，那些首饰早过时了。 哪里还能用。 但长者赐，上官茹不得不收下。 她从王妃这里才感觉到被关怀，被疼爱。 以前的三夫人对她只有严厉，要求她谨遵妇德，孝顺长辈，照顾弟妹。 从没关心过她的心里感受。 虽在吃穿用度上没有少了她的，但她有了比较才知道，三夫人根本没有爱过她。 而回来的那天，生母只给了短暂的那么一瞬的关怀就死了。 捧着手里的首饰盒子，上官茹忍不住红了眼睛。 “好孩子，以后好好过日子。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吧，女人总要有个家，以后再生个儿子，你老了才有依靠，才有人孝顺你。玥儿虽好，但总会嫁人。” 王妃语重心长地发自内心关心她。 “多谢大伯母。”上官茹哽咽着道谢。 拿定了主意，上官茹就不想多待，第三天就收拾好东西坐上了马车。 清风和明月跑在马车两侧。 只是让上官茹没想到的是，居然在明阳县城门口有人在等着她。 第280章 钟大人很尽心 清风一看到城门口的人，让车夫把马车停下。 而通过车窗也看到人的上官茹吃了一惊。 “清风，是不是大哥提前派人通知钟大人的？”上官茹有些不好意思。 “回茹小姐，是的。” 钟卫良看到骑在马上的清风，立刻上前来。 “上官小姐，在下听说你要来明阳县定居，特来接你，在下已经准备好了一处院子，不大，但住你们母女足够，还请不要嫌弃。”钟卫良对着还没下马车的上官茹就一躬身。 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又很尊重人。 完全没有一个探花郎的傲气。 “钟大人太客气了。” “为了我干闺女，我这个做义父的总得尽点心。”钟卫良走上前，主动把小玥儿抱下马车。 那感觉，这孩子就像他自己的。 孩子的感觉最灵敏，谁是好意，谁是恶意，最容易分辨出来。 小玥儿对这个叔叔有映像，而且还对她很好。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时间隔得短。 还是大舅母让她叫过义父的人，所以很开心就扑进他怀里。 “义父。”那甜甜的声音，能软化人的心灵。 “小玥儿真乖，还记得义父。”钟卫良很高兴小家伙能记得他。 这就是缘分。 钟卫良亲自领着他们去他特意准备的小院，只有一进，但小院比较大，除了正房，两边还有厢房和倒座。 住她们母女和一房下人，绰绰有余。 清风和明月看了暗自点头，这小院不知道是租下来的还是买下来的。 不过都不重要，茹小姐并不缺钱。 这钟县令是寒门出身，又不趋炎附势，才上任一年多，估计也没多少钱。 看了一圈很满意的清风和明月和钟县令交代几句就走了。 而留下来帮着安置的钟县令和小玥儿居然处得特别好。 还主动邀请义父一起吃晚饭。 孩子没享受过父爱，第一次享受到，就再也离不开。 就此钟县令成功融入这母女俩的生活。 后来，钟县令又随上官子棋出征做军师，立了功，被皇上调回京，这对母女也一起跟着进了京。 只因上官茹还在孝期，钟县令从没提要娶她的事，一直默默照顾她们母女，直到她孝期满才开口。 那时又有余元筝这个大嫂的苦劝，上官茹终于答应，然后她又有了自己的家。 这是后话。 回到王府的清风向主子禀报了茹小姐被钟大人照顾得很周到，余元筝和王妃才放心。 这个茹妹妹是她最同情的。 次日，余元筝收到一份请贴。 打开一看，是岳玉滢写来的。 最近事情多得，余元筝都把最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岳玉滢的孩子都要满月了，就在她回京前的几天生的。 王府里正遇到清算二十一年前的旧账，都没空关心一下她。 直到收到这份请帖才想起，她走时，好朋友已经怀孕好几个月。 余元筝立刻带着孩子们来到主院，结果王妃也正在看请贴。 本来只需给王府一份即可，岳玉滢却单独写了一份给她。 “母妃，大皇子妃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余元筝到现在还不知道。 “是大皇孙。”王妃替岳玉滢高兴，退婚后还能嫁给大皇子，还一举得男，皇上终于有了第一个皇孙。 要是大皇子早些成亲，皇孙早就有了，就因他腿的问题，直到现在第一个皇孙才出生。 因第一个皇孙的出生，这次满月宴，皇上打算在宫里办。 皇家有后的大喜事。 这是要大肆庆祝的意思。 同期成亲的二皇子妃和三皇子妃都还没有怀上呢。 余元筝再看王妃拿的贴子，果然是宫里皇后发出来的。 “太好了，还有三天，我们把孩子们都带上，让他们去看看大皇孙，以后也好一起玩。” 余元筝想到大皇子以后的路，自己的儿子估计也要有一个去给大皇孙做伴读，那就从小一起玩到大。 “好。”王妃当然想把自己的闺女带上。 十月二十八，大皇孙满月。 天气越来越冷，府里的四个孩子都穿得像个球，但也影响不了他们喜欢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追逐打闹。 四个孩子都成功穿上了王妃亲手做的夹袄，穿在里面，外面再穿棉袄。 余元筝反而对做衣服不感兴趣。只有刚穿来时绣过点东西，那毕竟不是她的爱好，而是原主的。 马车已经准备好，孩子们一个个被抱上马车。 余元筝孩子多，三个孩子加夫妻两就把一辆马车挤满。 刚到宫门口，又如从前一样，遇到了靖王一家。 两家的关系不用说，从上一代到下一代都特别好。 灵萱郡主第一个跳下马车跑过来。 “元筝嫂嫂，可算见到你了。你个大忙人，才短短一年时间就出去了两次，而且一出去就是几个月。听说你还去了南蜀国。”灵萱郡主既羡慕又向往。 “哎，我也不想离开孩子们的，可是有事，必须得出去，我也没办法。” “行了，知道你有事，下次如果只是出去玩，记得一定要带上本郡主，这是命令。”灵萱郡主耍横。 “行，一定带上你。” 双方都见礼问安后，一起向宫里走。 宫里不让进马车，但有软轿，给腿脚不利的人准备的。 余元筝遇到了好朋友，孩子们就让丫鬟和他们的爹带着。两个好朋友手牵手走在一起。 “快给我讲讲南蜀国什么样？我从来没去过。只从地理志上看过描述。” “只是山多一些，和我们大魏差不多，我也只是到了他们的京城，再往西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唉，可是我从来没有出过京城。最多就是随父王他们去过猎场。”灵萱郡主非常遗憾。 她好羡慕元筝嫂嫂能够行走那么多地方。 “没事，等你以后嫁了人，让你的夫君带着你游遍整个大魏都没问题。”余元筝玩笑道。 可是这话一出，灵萱郡主就耷拉下了脑袋。 “怎么了？你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吗？你都快十七岁了。”余元筝出去就是半年，还没来得及打听朋友消息。 “大哥帮我试探了几次，他都不给确切答复。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嫁给别人。”灵萱郡主很无奈的说道。 “你父王和母妃知道吗？” “知道。” “那他们是什么意见？”余元筝可是知道义母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 第281章 大皇孙满月 “父王说这事主要看丞相大人的态度。他也不好直接找丞相谈。” 余元筝能理解，堂堂一品亲王求着嫁女儿，那多掉面子。 他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所以靖王根本不着急自己女儿的婚事。 儿子的婚事他更不着急，好男儿何患无妻。 也就靖王妃作为母亲才最急儿女的婚事。 “其实这事主要还是看皇上的态度。要不请皇太后出面？”余元筝出了个主意。 灵萱郡主是皇太后的亲孙女，肯定很关心孙女的婚事。 “皇祖母最近半年来，身子总是不太爽利。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礼佛，都不管我们这些孙辈们的事。而且她年纪大了，母妃说不要打扰她。” “哦，太医是怎么说的？”说到病症余元筝就想多问两句。 “就是晚上经常睡不着，睡眠不好，白天就总是昏昏沉沉的。” 就是老人家常犯的失眠症。 这种病可不好治，说穿了就是人年纪大了，身体功能退化。只能靠一些镇静的药物来辅助睡眠。太医在这方面应该很精通。 “哦，那还是不要打扰太后的好。不过可以先试探一下赵公子对你的态度，如果他只是碍于家里的意见而不敢更进一步，而他本人实际是中意你的，咱们就可以想办法促成此事。” 余元筝想了个歪主意。 “怎么试探？”灵萱郡主突然来了兴趣。 “这个要看机会。今天正好在宫里，咱们看看能不能遇到他，咱们见机行事。我帮你。”余元筝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这种事当然不能正大光明地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走在大家后面。 而这时华香玲看到她们，从后面追来。 “元筝表嫂，等等我。” 听到她的声音，余元筝就有点头疼。 都二十岁过了，还不嫁人，也不知道慧宁长公主怎么就把她没办法。 就那么喜欢神医，非她不嫁吗？ 不行，得找个时间把自己的身份公开。 大皇子居然还不想站起来。 真是的，他不急，她急啊。 一点没因毁过容而自卑的香玲县主一跑上来就挽住余元筝的另一支胳膊。 “哎呀，元筝表嫂，我都好久不见你了。你怎么一出去就那么久，搞得我想找你玩都没机会。” “现在也没机会，我有三个孩子要照看，可没多少时间陪你玩玩。而且你比我大两岁，咱们有代沟。”余元筝故意说话气她，同时还说她是老姑娘。 “如果你要是嫁人了，有了孩子，我们倒是可以一起聊孩子，把孩子放一起玩，我们就有很多机会了。”余元筝又更进一步让她快点嫁人。 “哼，我要等我的心上人。二十五岁前我都会一直等着他。”香玲县主还是那么坚决。 气得余元筝很想甩开她的手。 可是生生压住。 哎，这不是她的女儿，不用她操心。 安慰了一下自己，还是摆出笑脸。 三个小姐妹一起就更热闹了。 京城里最近的各种八卦都不用余元筝打听，她们两人就能一五一十都讲给她听。 先去皇后宫里，但王妃和靖王妃直接去太明殿。 灵萱郡主估计大皇子妃应该在皇后宫里。 一进去就看到大皇子妃，果然在这里。而皇后反而不在，其他命妇也不在。 天冷，虽然出了月子，但岳玉滢还是带着一顶绒帽。 脸色红润，人胖了些，更有女人味儿了。 “大皇嫂。”灵萱郡主最先跑上前。 “大皇子妃。”余元筝不好还像以前一样叫名字。 上官子棋还没有正式接世子印，所以现在她还是大少夫人。 如果她正式成为世子妃叫名字就无所谓了。 “哎呀，元筝来了。太久没见你，我生孩子的时候，本想请你坐镇的，可是你都没回来。”岳玉滢一看到余元筝就一通抱怨。 “你这不是平安生产了吗？我在不在都没关系啦。”余元筝有点好笑，京里的贵妇真把她当神灵了。 “只是有你在，我更安心。” ”等你生下一个的时候，我一定在。“余元筝只能把下次预定出去。 “这还差不多。” “你们几个，聊个没完了，本宫在外面都听到了。”这时皇后从外面进来，笑着说道。 刚才她都不在殿里。 估计有事在忙。 今天的宴会是她主持安排。 “见过皇后娘娘。”大家见礼。 “都免礼，大家都去太明殿吧，本宫安排了好些炭盆，里面不冷，玉滢再多披件披风，裹紧些。”皇后又道。 难怪皇后宫里都没见其他人，原来都去那里暖和了。 几人又一起去。 “大皇嫂，孩子呢？”灵萱郡主问出余元筝的疑惑。 “被大殿下抱去父皇那里了。” 这是皇家的第一个孙，皇上也稀罕得紧。 而大皇子又住在宫外，今天还是皇上第二次见，只是洗三那天去看过，再没见过。 进了太明殿，好些人都来了，皇上当真大摆宴席庆祝大皇孙满月。 因为是满月宴，皇宫里也沿用一些民间的习俗。 中央大红地毯上一张大大的桌子。 时间到，皇上皇后坐上主位。 海公公上前一步，尖声宣布。 “大皇孙满月之喜，君臣同乐，仪式开始。” 余元筝感觉很新鲜，她不知道皇家是怎么给孩子办满月宴的。 海公公话音一落，就有乐师开始奏乐，很喜庆的乐曲。 然后从大殿正前方，一个老嬷嬷推着一个小推车，车上一个装扮得很华贵的摇篮。 而大皇子自己推着轮椅跟在旁边，岳玉滢也跟在旁边。 到了殿中央，停下。 “父皇，儿臣为我皇家添丁进口了，请父皇为大皇孙赐名。”大皇子从摇篮里抱出儿子放到怀里，然后才向上坐的皇上行礼。 小婴儿被一个大红喜庆的襁褓包裹着。 此时正醒着，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很有喜感。 “哈哈，好好好，我曹氏皇家有后，可喜可贺。朕想了几个名字，还特意让钦天监正给朕参谋了一下，就叫曹弘毅。”启明帝非常高兴。 “谢父皇。” 大皇子和岳玉滢一起行礼。 接着海公公又唱喏送礼。 然后余元筝就看到从靖王开始向中央的大桌子放礼物。 余元筝这才明白那张桌子用来做什么的。 原来是用来放各家给孩子准备的礼物。 这是公开收礼啊，收得理所当然。 王府是上官子棋代表上去放礼物。 这事她真不知道，也不知道母妃给准备的什么礼物。 礼物送完，宫宴才正式开始。 太明殿里开始热闹起来。 这时大皇孙已经在皇上怀里抱着。 皇上对这个孩子是真喜欢。看着孩子的小脸那慈爱的表情，和寻常人家的祖父没什么两样。 “皇上，臣妾可不可以抱抱大皇孙？”坐在皇上另一侧的云贵妃突然微笑着请求道。 她的皇儿和大皇子差不多时间成亲，可是她的儿媳妇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想抱抱大皇孙，要是皇上答应了，她可以再提求要，让二皇子妃也抱抱。 听说未孕的妇人多抱抱别人的孩子会招来孕福，能早些怀孕。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的儿媳妇也能怀上。 第282章 孩子轮流转 皇上听了，转头看云贵妃，那殷切的眼神很渴望，很想抱孩子。 但听了此话的大皇子夫妻心里一紧。 岳玉滢想阻止，可是没有理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岳玉滢看大皇子，见他也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 这事主要取决于父皇的态度。 皇上今儿很高兴。 “哈哈，你就不用抱了，让老二媳妇来抱抱，她和老二成亲也快一年了，我们皇家的子嗣太单薄，让她抱抱，沾沾喜庆，说不定也能很快给我皇家添丁。老三媳妇也来抱抱。” 皇上也没有厚此薄彼，让两个儿媳妇都来抱抱。 得了旨意的二皇子妃很积极上前。 皇上把孩子给皇后，让皇后教她怎么抱孩子。 二皇子妃是户部侍郎吕大人的女儿吕俏妍，长得娇俏可人，十八岁的年纪，身姿娇柔。 在余元筝的眼里，这样的身材好看是好看，但缺乏运动的身体其实并不容易怀孕，反而岳玉滢这种少了几分大家闺秀的好动性子，运动多一些，身体更健康，更易孕。 二皇子现在正在户部历练，真是一家亲。 二皇子妃上前按皇后的指导，把襁褓抱进怀里。 动作还行。 大皇子夫妻提着的心放下。 三皇子妃也来到旁边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 三皇子妃是兵部尚书的小女儿，孙娴。 婉嫔也很会挑儿媳妇，挑个权势也不小的，不过她为了避嫌，还不敢直接挑武将的女儿。 三皇子，上官子书都在边关守着。 三皇子妃想怀孩子，还有得等。 现在战争暂停，因为大魏找到了铁箱子，而且现在是冬天。 一般冬天很少开战。 但双方都没有辙军的意思，还在等机会。 沧澜国更在等大魏是否有人能打开铁箱子。 二皇子妃确实很想早些怀孕，抱着孩子就很喜欢，逗得很投入。 真希望这是她生的孩子，可是想到这是大皇子的，几分失落涌进心头。 如果她能早些生下皇孙，那么二皇子在争储时也更有底气。 而三皇子妃是家里最小的女儿，性子有些跳脱，对孩子还没太大感觉。 但皇上让她来抱，她当然不能违了皇上的意思。 等二皇子妃抱够了，她才接过来。 既然两个都抱过了，一些想抱孩子的宫妃也提出想抱抱孩子。 这是提前和大皇子打好关系。 未来会如何，谁也说不清，聪明的人都知道提前投资。 今天的小皇孙很乖巧。 被这么多人抱来抱去，也没有哭闹，这么小就这么沉稳。 轮来轮去，余元筝也抱了一会儿。 孩子长得真好，胖乎乎的，比她的两个儿子满月时重多了。 “大宝，二宝，三宝。来看看大皇孙，你们那时可没这么大，不过在娘亲和祖母的精心照料下，你们现在和别人也没什么差别。“余元筝把小婴儿抱低一点让三个小家伙也看看。 “丑。”三宝一脸嫌弃，给出一个不中听的评语。 “你小时候和他也没差多少。”余元筝打击三宝。 结果三宝的眼睛就绪上了眼泪。 余元筝只得把孩子交给下一个，然后哄三宝。 引得上官子棋一阵无语。 夫人不会说话，小闺女可敏感了。 当然不是在场所有的女人都有资格抱孩子，最顶层的人家才有资格。 宫宴就在女人们抱孩子的过程中开宴。 最后孩子回到岳玉滢怀里时都两刻多钟过去了。 歌舞升平。 殿里人多，还有炭盆，有些人就感觉空气不太好，酒过三巡后，就想出去透会儿气。 而余元筝也觉得出去透一下气再进来。 然后拉了上官子棋，带着孩子出去走走。 同时她还向灵萱郡主使了个眼色。 小妮子很上道，过来帮着抱一个孩子。 三个孩子，余元筝都给穿得比较厚，再不出去透一下，估计会出汗的，那样很容易风寒。 余元筝孩子多，宫里特许她带三个丫鬟进来伺候在侧。她们都等在殿外。 看到主子一出来，紫月，姜花和香枝就上前来帮着抱孩子。 几人出来后，没想到赵锦钰也跟着出来。 这么巧。 余元筝正想让上官子棋去把人叫出来一起逛呢。 “子棋，嫂子，郡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嘻哈打招呼。 “赵公子，什么时候回京的？”余元筝笑着问道。 听说他也跟着去了边关，想试试自己在战场的身手如何。 他会的那点武艺还是上官子棋教的。 ”暂时停战，就回来了，我的白白嫩嫩的脸可不能被北风给吹皱了。“赵锦钰夸张地说道。 ”不是因为你娘催婚，把你叫回来的？“余元筝很怀疑他话的真假。 ”哈哈，嫂子真会说话，喜欢我的姑娘多了去了，哪用得着她催，只要我点头，随时都有姑娘想嫁给我。我娘就是瞎操心。“ “你就这么伤姑娘的心？你一天不定下来，就有姑娘一直做着梦。你还是少伤害些姑娘吧。”余元筝很不客气地说他不地道。 “本公子自由贯了，不想被束缚。你看看子棋，一下被三个小家伙缠得好久都没和我们一起玩了。” “我乐意。”上官子棋没好气地说道，“等你有了心爱之人，有了孩子，你就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 上官子棋典型在显摆。 “你是不是欠揍？哪天我约了瑾瑜一起来揍你。” “怕了你？再来两个，我都能打得你们哇哇叫。”上官子棋一脸傲娇。 余元筝听得很爽，夫君居然能一个人揍四个。 几人一边走一边耍嘴皮子。 而灵萱郡主只是默默地听着他们聊。 余元筝其实也在注意观察赵锦钰的表现。 别怪她敏感，她有看到赵锦钰偷偷看郡主几眼的。 他真不是无心。 只是他可能不敢越矩一步。 这就需要有人来捅破这个僵局。 到了一处相对比较偏的地方。 余元筝给郡主使眼色。 这是要让他们就趁今天做个彻底的了断。 郡主有点拉不下脸。 “你怕什么，又不会有别人知道，就我们几个，我们又不会说出去。你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没有你哥在，也没有你父母在旁边，你怕什么？”余元筝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 两个男人在后面聊着没营养的话题，离有几步远。 而余元筝觉得丞相大人也太小意了些。 凭余元筝对皇上的那点认知，她觉得皇上并不是没有度量的人。 不是为了防人而六亲不认的那种人。 看他对大皇子的态度就可知一二。 灵萱郡主转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赵锦钰。 身子还是有些单薄，怎么吃都吃不胖的身材。 但她就喜欢他说话幽默风趣。而且他学问很好，只是不去参加科考，早就考过了举人。 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然后猛地一转身。 “赵锦钰，本郡主有话要和你私下说。” 第283章 跑进冰冷的水里 灵萱郡主那凶巴巴的样子，好像要把人怎么着似的。 赵锦钰一愣，还有点懵，然后眼神就开始闪烁。 余元筝冲上官子棋眨眨眼。 夫妻心灵沟通。 上官子棋一下就明白夫人什么意思。 “锦钰，瑾萱妹妹有话和你单独说，我们就不好听了，我们就在前面，你们慢慢聊，不急。”上官子棋很上道，推了赵锦钰一把。 然后几人快步向前走。 此处离御花园已经很近。 现在是初冬，树叶早就黄了，但还有很多没有掉落，凉风吹过，片片飘落，也是一种美景。 灵萱郡主见余元筝他们走远了十几丈，才看向站在她几步远的赵锦钰。 “你打算一辈子不成亲吗？”灵萱郡主非常直接地问。 “谁说的，男大当婚，这是迟早的事。” “既然你会成亲，为什么我哥问你，你却推脱？本郡主哪里不好？本郡主哪里配不上你？”灵萱郡主很气愤，小脸还带着委屈。 “郡主，你太好了，好得让本公子自惭形秽。”赵锦钰有些吊儿郎当地说道。 “你，你气死我了。我就问你，你对我有没有心？”灵萱郡主都快哭了，她放下一个女子的矜持，来为自己的幸福争取。 可是她又好怕听到他否定的答复。 “郡主，你这又是何苦？你可以嫁更好的人家。我丞相府起于微末，并不是世家大族，也不是百年勋贵，只是我爹比较会读书，得了皇上的赏识，才有个丞相之职。等他老了退了，我们赵家什么都不是。哪里配得上您郡主之尊？”赵锦钰难得严肃了脸。 他们赵家不是世家，也不是勋贵，全看皇上的脸色过活。 他爹很怕走错一步。 脚有多大，就穿多大的鞋，他们不敢妄想。 虽然他和靖王世子和荣王府大公子还有大皇子都走得近，还是朋友之谊，但他们的地位根本不对等。 “别给我说些有的没的，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郡主只想知道他最真实的心意。 那要哭不哭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让赵锦钰想到她小时候总喜欢追在他们几个公子哥后面，要和他们一起玩的可爱模样。 他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待，直到他看出她对他生出那个心思，他就避而远之。 可是就是如此，小妮子还是总想找机会接近他。 他不是草木，他被感动，久而久之，他也升起那种想靠近她的想法。 可是他爹总是在他面前说，他们赵家只需要看皇上脸色行事即可。 不可踏错一步，不能让皇上不喜。 他爹的丞相之职是皇上一手提起来的，只需为皇上一心一意办事，其他的都不要想。 做好一个臣子的本分，他们赵家就能安安稳稳地度过皇权交替的那一天。 也不要娶权贵之家的女子，嫁也不要嫁权贵之子，等他爹快五十时，他就可以进考场，再进入官场，等到他快起来时，他爹就告老。 这样他们赵家在京城就稳了。 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心，不敢有非分之想。 只要等到她嫁了人，他就不会再妄想。 “你倒是说呀。”灵萱郡主见他有些心神恍惚的样子，有些急了。 她一个姑娘家都没那么磨叽。 “郡主，你也不小了，还是好好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赵锦钰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就要去追上官子棋。 “赵锦钰，我恨你。”灵萱郡主气得直接跑过他，向前继续跑，泪水夺眶而出。 超过余元筝他们时，她也没收住脚，继续往前跑。 “唉，你跑慢点。”余元筝还提醒一句。 可是只知道跑，不看路的灵萱郡主，没一会儿就跑不见人影了。 丫鬟都追不上。 余元筝见赵锦钰还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气得想打人。 “赵公子，你是不是把萱妹妹给气着了？还不快去追，要是不小心掉水里，大冷天的，看你怎么和靖王叔交代。” 而就在余元筝的话音刚一落，“噗通”一声水花响传来。 乌鸦嘴的余元筝大张着嘴，然后面前人影一闪，不见了。 赵锦钰以最快速度冲向水池边，把小丫鬟远远甩在后面。 果然看到在水里挣扎的灵萱郡主，赵锦钰本可以直接弯腰把人拉上来，本就是岸边，结果他想都没想直接跳进水里把人抱上来。 等上官子棋和余元筝赶到，正好看到他从水里上岸。 而灵萱郡主还在用拳头打人，同时又冷得牙齿直打架。 “你不是让我嫁人吗？你现在抱我干什么？”灵萱郡主还挂着眼泪。 赵锦钰什么也没说，只管抱着人向宴会大殿那里给客人准备换衣的地方而去。 上官子棋从丫鬟手里接过两个孩子，紫月再抱一个，快速跟上。 而一路上，肯定被一些人看到了。 但赵锦钰也管不了那么多。 姑娘都为他掉进冰冷的水里了，他怎么还忍心拒绝。 那就做实了，以后再向靖王请罪。 再向老爹请罪。 其实老爹就是走得太小心，过犹不及。 他们家只做纯臣，哪用想那么多。 余元筝亲自进去帮灵萱郡主换衣。 小丫鬟露露快速把衣服找出来。 幸好这里一直点着炭火。房里很暖和，而且是刚一落水就捞上来。 水本来就不深，在水池边上。 靖王妃很快得到消息，也来了。 看到女儿衣服已经换好，露露正在给她擦头发。 而余元筝正在给她点赞。 这水落得一下就把人心试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靖王妃看到女儿有些惨白的脸，心疼不已。 “母妃，没事，就是不小心跑得太急，没刹住脚掉进水里了。”灵萱郡主还能笑得出来，可见她心里此时是美美的。 她已经知道赵锦钰的心意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大冬天的，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靖王妃还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是被赵锦钰这个登徒子给抱回来的，只想到女儿有没有事。 可见她对赵锦钰并不排斥，说明她应该也满意这个女婿人选的。 “母妃，女儿没事，刚一落水就被赵大哥给捞上来了。而且就在岸边，您看，我的头发都没全湿。”灵萱郡主很乐观地安慰她母妃。 “真没事？” “真没事。” “哎，锦钰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丞相大人.....，算了，估计他想有什么想法也没用了。为了你们两个，我靖王府直接施压。”靖王妃很干脆，又霸气。 第284章 大皇孙出问题 她和靖王爷就是两情相悦成的亲，一直和美，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如他们夫妻一样，能遇到心仪之人再结百年之好。 而同样换了衣服的赵锦钰就等在女眷换衣的不远处。 看到一脸甜笑，挽着靖王妃的胳膊出来的灵萱郡主，整颗心才放下。 “锦钰见过靖王妃。”赵锦钰很有担当地上前见礼。 “你小子，我女儿可不是白给人抱的，你得负责。你还是少听你爹的，你要有自己的主意。”靖王妃很不客气地教训道。 “王妃教训得是，锦钰这就去向皇上请旨赐婚。”赵锦钰头一昂，就要转身去宴会大殿。 只是他刚转身就看到同样得到消息而来的老爹赵丞相，赵瑞霖。 四十二岁的赵瑞霖也很瘦，但此时的他怒气冲冲。 一看到儿子，就给了他一脚。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郡主的金贵之躯也是你能碰的？” 赵丞相踢了儿子一脚，又立刻来到靖王妃面前。 “微臣见过靖王妃，小子不懂事。亵渎了郡主千金。”丞相躬身一礼。 “行了，丞相大人不必如此谨小慎微。两个孩子本就有意，就是你这个当爹的看不开。锦钰，去，皇上今天正高兴。”靖王妃对这个丞相有点看不起。 虽是寒门，但也太小意了，生怕行差踏错。 有办事能力，就是有点小家子气，太怕失去他好不容易打拼来的前程。 皇上哪有他想象的那么小气。 赵锦钰很听靖王妃的话，不管他爹的态度，转身就进了太明殿。 此时大家都还在推杯换盏。 他直接冲到最前面，“噗通”一声跪下。 “臣子赵锦钰叩见皇上，臣子有一事相求。” “哦？锦钰有什么事？”皇上已经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海公公就是他的耳报神。 外面发生什么事，小太监一知道就报到海公公那里。皇上当然就知道了。 “臣子对灵萱郡主心仪已久，只因自己配不上她，一直不敢越矩。可今日郡主落水，臣子心一痛，不管不顾，抱她上岸，还请皇上成全。”赵锦钰又一个重重的头叩下。 皇上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丞相。 “赵丞相，你什么意见？”皇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意思，高深莫测。 赵丞相匆匆上前跪到赵锦钰身侧。 “臣教子无法，亵渎了皇家郡主，臣有罪。”赵丞相也一叩到底，此时他摸不透皇上什么意思，只得认错。 “赵丞相，你是书读迂腐了，还没你儿子有担当。朕知你一心为国为民，从不曾有别的心思，这点朕很欣慰，你是朕的好丞相。 行了，朕的侄女，朕也疼爱，她什么心思，朕早就知道。朕就等着看锦钰的担当。 他今日终于肯拿出男儿的气概，他比你有勇气。 丞相，朕被你小看了呀。 好了，后年三月的春闱，锦钰也参加吧。 别读了书，只知道风雅，为国为民办事才是读书人的追求。 如果你考不上进士，这婚，朕就是赐了也收回。”皇上很大气地说道。 看着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丞相，不钻营，不结党，这点让他很满意。 “谢皇上。”赵锦钰谢得很开心，然后瞪了他爹一眼。 就是，小看了皇上。 还读书人呢，这点君心都看不透，傻爹。 也不知道皇上看上他什么，还提拔为丞相。 “谢皇上。”赵丞相脑门都要出汗了。 皇上说他小看了他，谁敢小看皇上啊。 丞相被儿子一瞪，也回瞪。 臭小子，回去再收拾。都不和他这个当爹的提前打声招呼。 其实丞相心里此时特别放松。 这事是皇家主动的，他赵家只管接住就是。 之前一直不行动，当然就是在等今天。 他当然知道儿子的心思，但他赵家不能主动，皇家给的就不一样了。 而就在这时，看着大皇孙的小娟匆匆进来。 她是岳玉滢从娘家带进大皇子府的陪嫁丫鬟。 “见过殿下，皇子妃，大皇孙不太好，总是咳嗽，脸上还长了些小疹。” “什么？”岳玉滢一听，吓一大跳，匆匆起身向偏殿而去。 孩子就放在偏殿里，奶娘和她的两个大丫鬟看着。 大皇子也立刻让太监推着轮椅跟上。 两人来到偏殿。 一看孩子。果然，脸上已经有明显的红点点。 再解开衣服，看身上，也有稀稀疏疏的小疹子。 “快，去请太医。”大皇子立刻命令身后的太监。 岳玉滢看得心疼不已，才一个月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身上一定很痒。 可是孩子太小，襁褓又把手裹住，根本不会抓。 她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殿下，是不是有人对孩子使坏？”岳玉滢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要害她的孩子。 “先别急，等太医看过再下定论。”大皇子也心疼儿子，但他还保有理智。 大庭广众之下，想动手脚也不容易，而且孩子身边从没离过人。 皇上和皇后也来了。 “怎么了？”皇上也着急。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孙。 他等了这么久才得来的，别人家他这个年纪早就当祖父了。 “父皇，孩子身上起了疹，还咳嗽。” 大皇子刚一说完，孩子就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始哇哇哭起来。 应该身上很难受了，导致孩子已经忍不住。 余元筝刚才也听到了，让上官子棋看好三个孩子，她也来了偏殿。 很快，膳儿科的太医被叫来。 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翻。 “怎么样？”皇上见太医直起身，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皇上，大皇孙这病症很像花癣。”太医不敢一下确定。 因为这个季节根本没有花。 “孩子刚才吃过什么？”皇上冷声问道。 几个看守的仆人都跪到皇上面前。 “回皇上，只吃了奴婢的奶。”奶娘战战兢兢地回话。 “有没有什么人进来看过大皇孙？”皇上又问。 孩子只有一个月，只能吃奶。奶娘的话，皇上并不怀疑。 “回皇上，没有。自带进偏殿，就奴婢们几个看着。”奶娘如实回答。 “太医，你确定是花癣？“皇上要确切的答案。 “回皇上，微臣有八成把握。”太医一拱手。 八成已经算是确定了。 余元筝听了，也在认真思考。 孩子的情况，她一进来就看到，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现在是冬天，哪里来的花粉。 她就一直在思考。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皇上，臣妇知道怎么回事了。”余元筝向皇上一蹲身。 “元筝，你快说。”岳玉滢一息都等不及。 第285章 女子都把脸洗了 “皇上，刚才大皇孙在大殿里，被很多女人抱过。 而今日在坐的女子个个都妆扮过。都会用到妆粉，胭脂等物品。而且每个人用的东西还不一样。 如果用得太多，味道重不说，还有很多会飘到空气中，再来抱大皇孙，大皇孙一呼吸，就会吸入一些。 而刚才那么多人抱，估计大皇孙就是吸入太多导致的。”余元筝分析道。 就连她也用了，不过她不喜浓妆，只用了一点点，基本感觉不出有多大味道。 皇上一听，很有道理。 “太医，快些医治。”皇上留下这句话就转身去了大殿，脸色很难看。 “元筝，现在怎么办？”岳玉滢心疼地抱着孩子。 “不用担心，好在孩子很快有了反应，发现得及时，让太医开个方子给孩子药浴一下，现在把窗户都打开，让空气流通起来，大皇孙会感觉舒服一些。再用点清肺的药，让奶娘喝，然后再喂孩子吃奶。”余元筝建议道。 夫妻俩这才稍微安了一点心。 太医也听到了余元筝的话，当场就开了两个药方。这种事太医就行，不用余元筝多事。 “谢谢弟妹。”大皇子一拱手。 要不是她分析出原因，他们还不知道要想多久。 而这里面有没有人为，还不得而知。 皇上进了大殿，那阴沉的脸，大家都看得不敢出声。 然后他的眼神在一众女人身上扫过，尤其那些抱过大皇孙的。 而被皇上狠狠挖了一眼的就数云贵妃。 就是她第一个提出要抱大皇孙的，要不是她主动提，大皇孙怎么会让大家轮着抱一圈。 宫里的妃子和两个儿媳妇最先抱。 “海公公，让人准备冷水，所有女子，都给朕出去把脸洗干净了。 皇后，宫里四个月不得发放胭脂水粉，宫妃宫女们不得化妆，素颜四个月。云贵妃禁足悠云宫一个月。” 云贵妃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就被罚了，震惊地看着皇上。 她什么也没做啊！ “皇上？”那冤屈的表情，带着无措。 快四十的女人，做这个表情有点违和。 “哼，大皇孙因你的提议，让老二媳妇抱，然后轮流抱，导致大皇孙得了花癣，都是你们这些女人用胭脂造成的，那是朕的第一个孙。”皇上一甩袖，坐下。 而听了这话的二皇子曹瑾睿和二皇子妃吕俏妍立刻起身跪到皇上面前。 “父皇，母妃是无意的。她只是想儿臣也早些为皇家添丁。还请父皇收回成命。”二皇子为自己的母妃求情。 这事真的太冤，他母妃只是想抱抱孩子，谁知道会因为女人们用胭脂而让大侄子受罪。 “哼，大皇孙才刚刚满月，就受这么大罪。你去看看他满身的疹子。你母妃只是被禁个足，怎么？她受这点罪就叫苦了？还不知道朕的大皇孙能不能在短时间痊愈。”皇上冷声斥责。 二皇子夫妻不敢再说话，只静静跪着。 “带走。”皇上直接命令。 “贵妃娘娘，请。”海公公立刻执行皇上的旨意。 两个小太监上前把云贵妃带出了大殿。 她不敢再有半句辩驳。 同时她在出殿前向二皇子摇了摇头。 由此可见皇上对大皇孙的重视和宠爱。 心里在想，是因大皇孙是大皇子所生，还是只因他是皇家第一个孙。 而同样出席宴会的婉嫔看到贵妃被罚，心里乐得不行。 她没有抱孩子，她要抱也只抱自己的孙。 女人们纷纷出去洗脸。 这一洗，有意思了。 个个都露出了真容。 年纪大的，老态再无遮掩，脸上的皱纹明显，皮肤发黄且松弛，岁月的痕迹展露无遗。 中年的，脸上有斑的，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年轻的，长了青春痘的，好了留下印子还没消的。 平时出门个个都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现在个个都是现实版真人。 当女人们洗完脸都回到殿里时，男人们这才大开眼界，个个表情古怪。 老年男人的心里：原来自家老太婆都已经老成这样了。 岁月不饶人啊，从鲜花般的十六七岁陪着自己走到了人老珠黄。 还给自己生儿育女，每天还要把自己打扮得让自己看不出她已老。还在担心自己嫌弃她。 老男人们心里长长感叹着，夫妻相扶这么多年，真不容易。 这些男人也都老了，心态很成熟稳重。 中年男人的心里：原来自己的夫人脸上有这么多雀斑，脸色这么难看，还发黄，也没有光泽，平时在他面前都肌肤白净。这一卸了妆，真是相去甚远。 年轻的女子们还好，最多有点小印子，或者有点斑，本就年轻，没那么尴尬。 其她女人一个比一个尴尬。 都低着头不敢面对自己身边的男人。 而高坐上首的皇上也看到自己妃子们的真容，也是感慨良多。 不过能进宫做妃子的女人大多天生丽质，没有那么夸张。 然后他又看下面的贵妇们，一对比，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的一句话把这么多贵妇的脸面都给撕了。 皇上轻咳两声。 这时海公公进来报告说大皇孙已经不咳嗽了。再药浴一下就会没事。 他才放下心来。 “好了，以后各夫人进宫，少抹点胭脂。”皇上挽回些尴尬，放宽了些。 可以抹，但不要抹太多。 夫人们一个个还是低着头。 有些脸都发白了。 因为她们抹得最多，刚才又抱了大皇孙，说不定就是她们的罪过。 皇上也觉得尴尬。 “男人在外，女人在家操持内宅，也辛苦了。男人回家记得多多心疼一下自己的夫人，她们为你们生儿育女不容易，管理家务，同样一生劳苦。” 皇上不知道说什么来缓解，那就为女人说句话吧。 “皇上说的是。”男人们一个个都应声。 那些个心里想着小妾才刚纳没多久，还很鲜嫩的，突然身子一僵，也跟着应和。 这一天皇宫很热闹。 而与此同时，在京城的某处连排民居里。 三老爷上官宏哲正坐在主位，面色冷俊。 旁边坐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妇人，头发已经花白。 “哲儿，你的身子好得差不多，本宫是时候离开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本宫已经五十八，还能活多久，是该回去看看了。 本宫为沧澜牺牲了一生的安乐日子，和富贵荣华的生活，助你皇舅舅上位，已经对得起我朱氏皇家。” 这老妇正是王府曾经的三老夫人王姨娘。 第286章 假死逃离 “是，母亲。”上官宏哲恭敬应道。 “本宫借此次假死才得以脱身，离开上官家，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大魏。子书的事翻出来对本宫也是好事一件，只是可惜了我们当年的计划。” 王姨娘很惋惜那么好的计划。 不过又很庆幸给了她脱身的机会，只牺牲了一个替身。 “母亲说的是，只是铁箱子还是让他们给找了回来。”上官宏哲很可惜这点。 他们计划了这么久，又逮住那么好的机会，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哎，我们已经尽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皇舅舅派来的人太不中用，到了边关都让人发现。 你继续等待，一有机会就下手。如果实在不行就硬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手，然后你也借此回沧澜吧。 有本宫在，哪怕你是荣王府的种，你皇舅舅也不会在意。就凭本宫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也得认下你这个亲外甥，给你安排个合适的位置。 当年本宫为了赢得父皇对母妃的怜爱，接下父皇的安排，冒着可能一死的危险，喝下一碗毒药来做戏。 还好，本宫活了下来，然后就被安排来了大魏，再想办法到你父王身边，入了荣王府为妾。 本宫堂堂沧澜公主给人做妾，也真是便宜了上官云松。” 王姨娘很有自信，同时也为自己这些年的牺牲而惆怅。 上官云松就是老王爷。 这么多年，她蛰伏在大魏，只为得到铁箱子和建立沧澜在大魏的探子网络。 她办成了两件事。 刺杀皇帝，虽没杀了他，但把大皇子给废了。 第二就是把铁箱子偷出荣王府，只是可惜又被找了回来。 当年换子一事，只是临时起意。 当时，儿媳妇与罗氏差不多时间怀孕，她才想到换子一计，然后小施一计让罗氏早产了几日，与儿媳妇同一天生产。 如果两人生的都是女儿，她也不会换。 当然，因为换子，后来让他们更顺利偷到了铁箱子。 “母亲还是再多带几个人吧，儿子不太放心。”上官宏哲劝道。 “行了，我们手里的人也损失不少，就不给你增加负担了。 没人知道本宫还活着，本宫只需稍作装扮就能顺利回到沧澜。 反倒是你，需丁忧三年，不在朝里，很多消息就没那么好掌握。 不过你正好趁这个时间好好把你手下的人训练训练。 或许到哪一天你需要硬抢时，胜算大些，别被王府的护卫追得逃无可逃。 还有，你的武功也要再提高。幸好本宫让你习武，不然那六十军棍有你受的。” 王姨娘认真交代。 她也生出几分不舍，这是她的亲儿子，虽然是上官家的种，但从小亲自教导，很少让老王爷管教，所以一直和老王爷不太亲近。 但老王爷见他总是在认真读书学习，根本不用他操心，所以就非常放心地让她管教。 直到十五岁那年，她才让孩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且她本就从小教导儿子一定要听她的话，还和他讲很多关于沧澜国的事，以及多年前的历史，并表达那段历史对沧澜的伤害有多大。 久而久之，儿子自然就偏向她，同时她还保证以后如果去了沧澜国，儿子就会被封为郡王。 他就是沧澜国人，还是皇族。 她当年来大魏时，她的父皇给了她十个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她就凭着这十人，让她在大魏一点点建立起自己的人脉。 可是大魏皇帝从没放松过打击沧澜探子，导致她很多点都被拔除。 她又再建，如此反反复复多年。 “母亲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上官宏哲也很不舍。 “好了，今天下午城门关之前本宫就出京，你也别送，好好在家里待着。 子凌你也好好培养一下，让他下场考考，他也快十七岁了。 我们母子为沧澜办事就足够，就让他平平淡淡做大魏人吧。 万一你有个什么，大魏皇帝看在他是上官家后人的份上，或许会放过他，你也有个后。 至于子书，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吧。 他既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不来找我们，就说明了他的心意。 他是恨我们的。” 王姨娘看得很明白。 “是，母亲。您好好保重自己，儿子会尽快与您团聚。” 上官宏哲对自己的母亲是言听计从，这么多年一直对她都是顺从和依赖。 当天下午，出城的百姓最多时，王姨娘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乞讨的老乞丐混在其中，被守城门的士兵几下就撵出了城门，嫌她脏了京城的街道。 次日，皇上当真下了赐婚圣旨，同时到靖王府和丞相府。 这下靖王妃的心放下了一半。 女儿的婚事解决，就剩儿子了。 刚接了圣旨没多久的灵萱郡主，兴冲冲来到荣王府。 和王妃见了个礼就来了棋雅院。 “元筝嫂嫂。”一看到人，她就高兴地叫人。 笑得好灿烂，都要晃花余元筝的眼。 “得偿所愿了，就这么高兴？”余元筝取笑道。 “那当然。”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成亲？” “哪有那么快？皇上伯伯不是说了吗？让他下场考试。母妃说就等他考完春闱再定日子，也不差这几个月。” “你又不着急了？” “我什么时候着急了？”灵萱郡主被羞得脸一红，“只要定下婚事，什么时候嫁都无所谓，他又不会跑。” “就这么喜欢他？”在余元筝的眼里，那没有二两肉的赵大公子可入不了她的眼。 她喜欢像他夫君那样有强健胳膊的。 “我们是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和大哥关系好，我又没有其它她姐妹，只能跟在哥哥后面玩，而他那时也经常照顾我。所以就日久生情了嘛。” 灵萱郡主在闺蜜面前，一点不矜持，有什么说什么。 “那时你才多大？应该不到七岁吧？七岁后你母妃肯定不让你跟他们玩。”余元筝可不信。 “不是还有芷柔吗？赵大哥把妹妹带上不就可以一起玩了？” 余元筝一噎。 京城就这么点大，还就这么回事。 “也是。” “现在我母妃就担心我哥了。他都已经二十岁，还没定。” 这妹妹，才定了自己的就开始为她哥哥着想了。 好妹妹。 “他有没有心上人？”余元筝随意问道。 “我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多看两眼过，但我有两次看到他发呆，会不会在想哪个女子？”灵萱郡主真有两次看到她哥有思春的迹象。 余元筝和曹瑾瑜接触最多就是去南蜀国那一路。 突然，一个想法入脑。 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呢？ 第287章 折纸游戏 在南蜀，那个叫刘云舒的九公主，老是喜欢来缠她，然后义兄每次都帮她挡。两人在短短时间，不知打了多少架，会不会是一对欢喜冤家？ 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打出感情出来？ 这事要是真的，可不太好办。 两人相距太远，又是两个不同的国。 “好了，这事你母妃自会操心。而且这姻缘啊，天注定，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 “不一定哦，还是要自己多争取。“灵萱郡主感觉自己就是争取来的。 “哈哈，说不过你。” “哇哇......，娘。”两人正聊着呢，突然听到三宝的哭叫声。 “怎么了？”余元筝立刻转头看。 “娘，大宝抢，不好。”三宝指着她大哥。 原来是大宝不讲理，把三宝正玩的小青蛙给拿了，那是余元筝用一张纸叠的，还给小青蛙画了眼睛，涂了颜色，看着很漂亮。 按一下还能做跳跃的动作。 她做了三个，每人一个，结果两小子很快就把小青蛙玩成一团纸，而三宝很爱护，玩了一上午还好好的。 大宝又想要了，就直接抢。 “大宝，妹妹的东西不可以抢，你把自己的玩坏了，可以和娘说，让娘再做一个，但不能抢别人的，知道吗？” 余元筝有点头疼，孩子太多，真不好管。 “娘，妹妹坏，告状。” 得，大宝还知道妹妹告他的状。 “你做错了，还不兴人家告状？把小青蛙还给妹妹，那是妹妹的。”余元筝直接把大宝手里的小青蛙给拿了过来，放到小闺女手里。 “娘，要。娘，要。”二宝也来凑热闹。 “行了，娘再给你们做。”余元筝无奈，只得再拿出几张纸给三个孩子做。 “元筝嫂嫂还会做这个？真了不起，我都没见过。多做一个呗，我给小弟带一个回去。”灵萱郡主很稀奇。 居然可以用纸叠出小青蛙。 “你就不能自己学，又不是很难。来，我教你，学会了，就可以给你弟弟折无数个，我不但会折小青蛙，还会折小兔子。”余元筝是和她前世的嫂子学的。 嫂子为了哄小侄子，学了很多折纸手工，做来给小侄子玩。 她兴趣来了，就和嫂子学了些。 “好呀，好呀。”灵萱郡主一下来了兴趣。 然后这一下午，她就跟着余元筝学了好几样折纸手工，而三个宝贝就有福了，一会儿有小兔子玩，一会儿有纸鹤玩，一会儿有小老虎玩。 “娘，娘，要小狗。”二宝玩了几样，自己想了一个东西出来。 他什么时候见过狗的？ 王府里可没有狗。 “二宝在哪里见过狗狗？” 不知道就问。 “舅舅。”二宝很老实交代。 弟弟？这和弟弟还有关系？ ”大少夫人，您和大公子出门期间，余二爷时常来看三位小主子。 有一次就买了一只小奶狗来，不过后来被王妃给丢了。 因为那狗太小，被几位小主子给玩得快死了。”慧娘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以后没有重要事情，还是不要出远门，都错过了好多孩子成长的经历。 孩子们的记性真好，才一岁半，就能记住一些事。虽然语言表达还只能短词短句地说，在她眼里已经很不错了。 余元筝应了二宝的要求，折了小狗狗，还给描上大大的眼睛，活灵活现。 只是小狗不能跳，只能站在桌子上。 两个大人和三个孩子一起玩得不亦乐乎，折了很多小动物摆了满满一桌子。 而灵萱郡主大开眼界，一张小小的纸能折出这么多东西，太神奇了。 她把余元筝折的每一种动物都折了几遍，直到练得很熟才罢休。 结果就是准备的纸都用完了。然后又去前院拿。 最后余元筝让小丫鬟给小妹送了些折好的过去。 余元筝听二宝提到弟弟，她真失职，回来快一个月了都没去看看弟弟和妹妹。 明天就去看看他们。 父母已经去任上一年多，只收到他们报平安的信。 也不说说老爹在任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她爹其实是个聪明人，以前管伯府的庶务，就是最大的锻炼，估计做个小县令应该没问题。 有了计划，当晚，她就和上官子棋说了自己的想法。 上官子棋当然赞成，并要亲自陪夫人回娘家。 小舅子和小姨子独自在京，没有长辈，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隔了一日，上官子棋丢下手里的事情陪妻子，提前派人去余宅说了一声，而且也打听好了，这日正好是余庆生旬假的日子。 国子监每十天休假一天，称为旬假。 妹妹也没去宫里陪八公主。 还是赵伯等在大门口，他一直做着门房，帮着照看宅子。 “大姑奶奶回来了。” 然后又看到三个小伙家从马车里出来。赵伯笑得见牙不见眼。 ”呀，三位小公子小小姐都长这么大了，快，请进。” “大姐，大姐夫。”两兄妹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弟弟，妹妹。好久不见，想死我了。”余元筝说这话感觉有点假，都回京这么久了也没来看人家一眼。 都是孩子占了她所有思想。 “舅舅，姨姨。”三个小家伙居然认得他们。 “大宝，二宝，三宝。”余庆生直接抱起两个，一只胳膊揽一个。 十七岁的少年，个子比余元筝高了快一个头。 余悦姻抱起三宝。她已经十三岁，开始抽条，比余元筝身高没差多少，抱起三宝，很稳。 三个小家伙每人脸上得一个亲亲，然后笑得很开心。 “你们常去王府吗？”余元筝看他们和孩子之间的亲热劲，就很熟。 “是啊，只要每次休假，我都和妹妹去王府看看他们，因为知道你们不在，就多去看看外甥们。”余庆生解释道。 “有心了。”余元筝对这样的家人很喜欢。 他们夫妻不在，就多去看望孩子们。这是对孩子们的关爱，这是亲情。 进了正堂落坐。 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增加了几个仆人，余元筝看到了几个生面孔。 “二弟，家里生意上的事，你能照看得过来吗？”余元筝问道。 主要弟弟还要上学。 “生意上的事都不用操心的。铺子里的掌柜都是老掌柜，我只需看个账本即可。” “那就好。” “小舅子，听说你现在是甲班的甲等生？”上官子棋对这个小舅哥学习能力很佩服，比当年他三叔更会读书。 “姐夫怎么知道的？”余庆生很高兴大姐夫能关心他的学习。 但他知道大姐夫从来不去国子监。 第288章 赚了一百万两银子 “丞相家的大公子告诉我的。对了，你要有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了。”上官子棋笑着说道。 “谁？”余庆生一下来了兴趣。 他进国子监晚，能走到今天这步，进步算很快的了。 “赵锦钰，皇上让他参考，到时你们就是同科。你要有心理准备。他深得丞相大人真传。” 当年的赵丞相就是科考状元，入了翰林，再一步步走到今天丞相的位置。 当然还和他只忠于皇上，不结党营私分不开。 皇上最喜欢这样的纯臣。 “哦，他要进国子监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 “大姐夫放心，还有一年多呢，我有金老大人做恩师，也不输他。况且全国那么多进京赶考的，人才济济，对手且止他一人，到时各凭本事。” 余庆生很有信心，更加充满斗志。 他比爹当年的条件好了不知多少倍，爹都能考第十一名，他要是连爹都不如，那就太对不起大姐给他争取来的好条件了。 “嗯，姐夫看好你，还有，你不能只顾着学习，身体也很重要。国子监安排骑射课你要认真对待。” “是，弟弟记住了。” 三个小家伙居然很乖巧地窝在两人怀里认真听大人说话。 余元筝对三个孩子的表现很欣慰。 “妹妹，你呢？”余元筝问道，她好久没了解妹妹的情况了。 “大姐放心，八公主人很好的。只是问了好几次，你什么时候还能再继续教她弹琴。她很喜欢你教的那些曲子。” “哦，我现在已经回京，应该不会再去哪里。你带话给她，最近就可以来找我学琴。”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余悦姻就去安排厨房做午饭。 没有长辈在身边的孩子，当真成长得快。 没想到才十三岁的妹妹已经能管家了。 “大姐别小看了三妹妹，现在整个家里的事都是她在管，包括我的吃用都是她安排的。”余庆生解释。 他看到大姐吃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家妹妹初长成，以后肯定是个理家的好手。不像我，到现在还只知道享受。”余元筝有感而发。 “以后你有忙的，母妃这是心疼你要管三个孩子，等孩子们上学了，母妃肯定就会让你接手的。”上官子棋好笑道。 “不要，我还喜欢过安逸的日子。”余元筝可不想那么早就被束缚。 “那你和母妃说。看她什么态度。”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过了一天，到天快黑才走。 三个小家伙和他们的舅舅玩得最欢乐。 一个小书生会逗孩子，出乎意料。 就在院子里和他们玩各种小孩子玩的游戏。 问弟弟哪里得来的这些小游戏，结果是左邻右舍的孩子们经常在外面巷子里玩，他学会的。 还是寻常人家的欢乐多，连孩子玩的游戏都和勋贵子弟们不一样。 他们可以随时走出家门和邻居家的孩子们一起玩。 而勋贵之家，一般就在府里玩，等有聚会才会被带到各家和别的孩子们玩。 看来她要多带孩子们去体验一下生活，而不能总关在家里养。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进入十二月。 天更冷了，有下雪的征兆。 几个孩子都穿得厚厚的。 这两年多来，余元筝夫妻开了不少药铺。现在年底了，各处的账都汇到了京城。 上官子棋知道夫人很会算账，就把账本搬了些来内院，让夫人帮着算。 而他安排其它的事。 何源大掌柜和刘明德两人已经回京。 两人一文一武配合得非常好。 一路开铺子，找药商，开作坊，忙得不可开交。 快过年了，两人才回来。 向上官子棋汇报了他们这一年多来在大魏各处的工作情况。 他们和上官子棋一直都保持着书信联系。 余元筝就在孩子们堆积木的房里算账，孩子们在一边玩，她就在墙角的小桌上算账。 三个孩子一起就是热闹，除非发生矛盾，一般不需时刻找娘，他们自己就能玩得很投入。 孩子多就有这个好处，彼此就是伴儿。 余元筝算账算得越来越高兴。 夫君手里的人才真行。要是让她一个人来做这么大的事业，真不行。 人脉，人才，资源，人情，她什么都没有，根本做不起来。 所以创业也要讲基础，有王府大公子大少夫人这个身份，下面的人做事就容易多了。 一说是王府的人，再加一个神秘莫测的神医招牌，愿意合作的商家自然就多，来铺子里做事的人也好找。 当她把所有账本都合计好后，看到那个数字，她心里美得不行。 一共六十八个铺子，单这些铺子的收益就达到了三十万两。 再加上军中供药的那一块和他们从南蜀国得的巨款。 从她开第一家铺子到现在才两年半的时间，他们赚了整整一百万两银子。 这速度，这成就，估计今晚她要做美梦了。 再生几个孩子都养得起。 以后只会赚得更多。 想想就激动得想手舞足蹈。 “紫月，姜花，给厨房说一声同，今晚我要吃火锅。”高兴了，就用吃来满足。 “是，小姐。” “安排到主院，我们和父王母妃一起吃。” “是，小姐。” 两个丫鬟，一个去主院和王妃说，一个去厨房和管事的说。 现在王府不像以前，有三房人，现在就他们大房。要做点什么吃，根本不用考虑其他人。 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 余朝阳和曹南华两人过着隐型人的日子，都在等着上官子书回来。 银玲怀着孕，余朝阳把她照顾得很好，就等着她生下孩子好养到自己身边。 王妃一听儿媳妇想吃火锅，也很热情，把话传给外院的父子俩，让他们早些回主院。 四个孩子的吃食单独做。 下午酉时初，两个男人就从外院回来了。 余元筝带着三个孩子早就来了主院。 小郡主上官梦瑶很喜欢嫂嫂，一看到余元筝就跑过来求抱。 她最小，大宝和二宝不太喜欢和她玩，反而是嫂嫂喜欢和她玩。 现在整个京城有好几家火锅店，都是大皇子妃开的。 对于这项吃食已经不稀奇。 余元筝只是给个方向，厨师们就能自由发挥，各种口味的火锅应运而生。 王爷和儿子大步进来，看到主桌上一个大大的铁盆做的锅，里面热气翻腾，香飘四溢。 “哈哈，今儿有口福了。王妃，你早就该把这个吃食整起来，现在都腊月初了。” 看来王爷也是个吃货。 “父王，要不我们喝点小酒？”上官子棋提议。 “好啊，王妃和元筝也一起喝，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吃火锅其乐融融。 吃到一半，王爷放下筷子。 “子棋，你什么时候把世子印接了？” 第289章 护国寺 王爷漫不经心地说起正事。 “父王，儿子接不接其实都差不多。 过了年开春，估计沧澜国也观望得差不多，应该就会再次发起大战，很有可能还会增兵，等儿子去边关时再接吧。 现在接了，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我，儿子还想再陪陪孩子们，以后去了边关时间就少了。” 上官子棋现在有妻有子，不想那么快被国事缠上。 反正现在有子书，三皇子和陈大将军在。 目前还用不着他。 现在是冬天，又快过年了，一般不会有战事。 “哎，随你吧。”王爷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孙，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被两个老女人蒙骗。 就不好意思再说让儿子接世子印的事。 还是他自己多劳累些吧。 估计儿子心里也对世子之位有点排斥，都是自己的错。 次日，王爷去早朝。 散朝后，被皇上叫去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 “免礼，朕只叫了你来，没别人，你就随意些吧。” 两人既君臣，也朋友。 难得的一对君臣组合。 “不知皇上叫臣来何事？” “朕收到慧海大师送进宫的信，说是明悟大师已于昨日回到护国寺。” 自从上次慧海大师特意求见过一次，皇上就特意安排了人与他联络，不要直接进宫。 沧澜国的探子无处不在，怎么也拔不干净，搞得他一国之君做事都要注意保密。 “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打算在护国寺举行祭祀活动，为明年我大魏国泰民安祈福，到时你把王府所有人都带上，让明悟大师看看，王府到底哪个能打开铁箱子。”皇上想了个名目。 而且他也确实想去护国寺做这个大祭。 沧澜国憋了这么多年，估计明年春要来一次大的猛攻。 他作为大魏的帝王，为整个大魏安宁祈祷，可安民心。 护国寺里还供奉着皇家历代帝王的灵位。 说是护国寺，其实相当于帝王庙，为皇家服务。 当然也供各路神灵和几千年历史上有名的帝王，名将和功臣。 包括荣王府第三代荣王爷和荣王妃也供在里面。 又一年过去，他也应该去向先祖们汇报一下自己这些年的功过。 如今失去一个城，虽不大，但也是耻辱。 “您想好了？” “想好了。给礼部半个月时间准备，就定在腊月十八吧。” “是，臣安排好护卫。” 礼部很快行动起来。 到了腊月十八这天。 王府的女眷们都早早起床，王妃让人把小郡主打扮得漂漂亮亮，像个小仙童。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当然也把三个孩子都叫起来，穿得厚厚的。 三个孩子的照顾，余元筝很喜欢亲力亲为。这是母子之间建立感情最直接的方式。 孩子们出生后，她和夫君离开过两次，但感情一点没因这个原因而减少，反而三个孩子都特别粘他们夫妻。 “爹爹，还想睡。”小闺女揉着眼睛，有点小意见。 “爹爹带你们去看太太祖父和太太祖母。” “爹爹，什么是太太祖父？”小家伙好奇，她只知道祖父，不知道加了两个“太”字是谁。 “就是爹爹祖父的祖父的祖父。” “哦，祖父也有祖父啊？”三宝更好奇，其实她被绕晕了。 “当然有。我们每个人都有祖父。”余元筝好笑地给小闺女解释，把大宝塞到上官子棋手里。 她又给小闺女戴了顶女版虎头帽。 今天出去的时间比较久，得做好保暖。 两个儿子戴男版虎头帽。 一戴上，真有虎虎生威之感。 “爹，走。”大宝一副要去打仗的架势，直指大门。 “娘，走。”二宝在脚下扯余元筝的裙摆。 夫妻俩被两个儿子命令着出了棋雅院，来到主院和王妃一起出门。 结果余朝阳和曹南华已经提前到了。 看到余元余牵着两个孩子，余朝阳主动过来想帮着牵二宝，可是二宝却不给她牵。 跑到王爷前面拉住他祖父的裤子。 “祖父，抱二宝。” 王爷手里正抱着小郡主呢。 “我的，我的。”小郡主抗议，乱挥舞着手。 小郡主现在一岁零四个月，还不太会说话，只会一些简单的词。 她这是在说父王是她的，不可以抱别人。 王爷低头看着一副可怜巴巴的二孙子，一捞，一边一个。 “走吧。”王爷一声命令，抱着两个孩子，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二宝在他祖父怀里也雄纠纠，气昂昂。 李管家早就让车夫们准备好了马车。 这一天，京里很多勋贵和官员都被要求随行。 但允许带上孩子和女眷的人家只有三家。 荣王府，靖王府和大皇子府。 其他人家都不准带女眷。 大皇孙和靖府王的小公子是带去见寺里供着的皇家先祖。 而荣王府也是以同样的理由。 王爷把孩子放上马车就骑马去宫门口和皇上一起，今天他要护卫皇上安全。 那么王府的家眷就得上官子棋照顾。 大宝直接被他带着骑上了马，让二宝羡慕得在马车里根本坐不住。 春雷上前把人抱上。 得尝所愿的二宝向马车里的妹妹炫耀。 结果妹妹根本不理他，小姑娘并不爱骑马。 出了城就看到皇上的銮驾。 皇上只带了皇后，其他妃子一个都没带。 各皇子当然也要参加，但公主就不强求，愿意就来。 八公主嫌冷就没来。 然后一起向护国寺而去。 各家紧随在銮驾后面。 护国寺众僧早已等在山门口。 今日当然不给百姓来寺里。 “贫僧参见皇上。”慧海大师领着寺里的众僧行跪拜大礼。 “各位大师平身。” “谢皇上。” “慧海大师，都准备好了吗？”皇上淡声问。 “回皇上，都准备好了。” 皇上很满意，迈步走在前面。 大皇子被伺候的太监推着走在皇上右侧，而七皇子目前作为嫡子走在皇上左侧。 护国寺是大寺，比不远处的苦陀庵大了好几倍。 建筑宏伟，用的全是是琉璃瓦。 在冬日的朝阳下，金辉与古韵交织，更添几分神秘与庄严。 余元筝带着三个孩子走在最后面。 上官子棋已经被王爷叫走，查看整个寺里是否安全。 身边只有紫月和姜花一起带着孩子跟在王妃身后。 步入寺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雄伟的牌坊，其上雕刻着龙凤呈祥、麒麟献瑞的图案，历经风雨侵蚀，却依旧栩栩如生，彰显着不凡的气势与岁月的沉淀。 牌坊之后，是一个大大的广场，两旁置有形态各异的石狮，或威严矗立，或低眉颔首，守护着通往正殿的神圣之路。 正殿巍峨壮观，飞檐翘角，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余元筝这是第一次来，看到这个古刹，一种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和尚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从后面上前。 “小僧见过施主。”小和尚向王妃深施一礼，“请各位施主随小僧来，大师有请。” “带路吧。”王妃一下就明白了，王爷与她说过，并要她配合。 可是余元筝有点莫名其妙。 第290章 大师有请 王妃率先走在前面，余元筝带着孩子跟上，曹南华和余朝阳也紧随其后。 皇上祭祀本就没女人什么事，只是来凑个热闹。 就连皇后都让几个僧人带去客房休息去了。 余元筝跟着王妃从侧面绕过大殿，去大殿后面。 后面又有一个殿，继续走，连续走过三个殿，才到了给客人休息的地方。 再后面就是僧人晚上休息的地方和一些有名望的高僧修行的一个个禅房。 余元筝一直紧跟在王妃身后。 什么也没问，只默默跟着走。 而当她们经过一排装饰比较精美的禅房时，那领路的小僧放慢了速度，跟着的女眷们也不得不跟着放慢脚步。 几个孩子都被大人抱着。 好像他们也知道这里比较庄严，都老老实实窝在大人怀里。 但余元筝总感觉有人在禅房通过窗户看向她们这一行。 这么庄重的地方，她又不好四处乱看。 就连前面的母妃都稳重地跟着小僧在走。 当走过那一排禅房时，领路的小僧又按正常速度前进。 把她们一众女眷领进了一个院子，只一个大门入内，只要大门一关，就不会有人来打扰，这是专给客人休息的地方。 院里全是一个个的厢房，应该是专为女眷准备的。 既能保护好女眷，又好防护的一个院子。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皇上祭祀大约需一个时辰。 各位可在寺里各处逛逛，但不可到前面正殿。 如有什么需要，随时可找小僧，小僧就在院外候着。” 领路的小僧做了个佛手礼后，说道。 “好，小师傅去吧，我们自便。”王妃打发他走。 “好了，你们每人找个厢房休息吧，想逛的就带上自己的丫鬟去逛逛，但不可走得太偏。”王妃打发三个儿媳妇各自休息去。 而她直接去了最中间的那间。 余元筝没看懂，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乖乖领着孩子进了王妃旁边的那间。 里面居然什么都准备好了。 有炭火，在燃着。 还有茶壶，茶杯。 “小姐，奴婢先给您泡壶茶吧。”紫月很有眼色。 “嗯。”余元筝还在观察整个厢房。 没什么特别的。一张软榻。一张方桌，几张凳子。 凳子上有软垫。 墙上有几个佛像。 至于是什么佛，余元筝对这个真不太懂。 “娘，出去玩。”大宝看了眼什么都没有的房间，根本不好玩。 男孩子都比较好动。 “大宝，稍等等。等娘喝口茶再带你们出去逛逛。”余元筝哄道。 “娘，我要爹。”三宝看到就她们几人，缺了上官子棋，她有意见。 三个孩子很少带出来，有点不太适应。 “你爹要等会儿才能来，乖，一会儿娘带你们玩。” “姜花，去问问，母妃有什么安排？”余元筝吩咐道。 “是，小姐。”姜花去了隔壁。 只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姐，王妃让您哪里都不要去。”姜花带回王妃的话。 余元筝刚才就有些奇怪，现在更奇怪了。 不过她听话就是。 没带玩具，余元筝就把三个孩子放到软榻上。 “孩子们，现在娘亲给你们讲个很有趣的故事。你们认真听，谁能把娘亲讲的故事记住了，回府后，娘亲就给谁奖励。想要什么娘亲就给什么。” 为了让孩子们安静，她拿出孩子们都喜欢的杀手锏。 “好。”三个孩子同时应声。 那脆生生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慈爱泛滥。 然后余元筝就开始讲起了孙猴子的故事。 这个故事十有九个孩子都喜欢。 在讲的时候，余元筝还学猴子的动作，逗得三个孩子咯咯直笑。 等讲到进入花果山时，门外有人敲门。 紫月打开，一看是王妃身边的秋荷。 “见过大少夫人，王妃请您把孩子都送到隔壁去。”秋荷恭敬说道。 几人又把孩子们抱上去了隔壁。 这个间房和隔壁一样装饰。 但房里多了一个中年僧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朱红袈裟披身。 一般最底层的小僧是没有袈裟的，只有上了一定等级才披袈裟。 而朱红袈裟更是高僧才会穿。 “筝儿，这位是明悟大师的关门弟子，慧通师傅。”王妃介绍道。 “见过慧通大师。”余元筝很有礼貌地做了一个佛礼。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明悟大师是谁。 “阿弥陀佛。余施主，家师有请，还望余施主跟贫僧来。”慧通大师很直接说明来意。 余元筝一愣。 “筝儿，去吧，孩子们母妃会看好。”王妃温和地看着她，眼神中有几分鼓励。 余元筝见母妃都让她去，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跟着出门，紫月想跟着去伺候，也迈开脚步跟上。 “紫月，你留下。”王妃立刻叫住。 余元筝一顿，这是要单独见她？ 王妃冲她点了点头。 她只得跟着一个中年高僧离开。 然后又来到刚才她们走过的那一排禅房。 进了最东头的那间。 “余施主请。”慧通大师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余元筝一路好奇，这都到门口反而不好奇了，很大方地走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年纪起码快八十的老和尚坐于榻上，双目半闭，一副正在坐禅的姿势。 右手一串佛珠在他手里慢悠悠地一个一个盘着。 头上的九个戒疤特别明显，胡子很长，已经全白。 一副仙风道骨形象。 “拜见大师。”余元筝轻声见礼。 老和尚这才睁开眼睛。 “小施主，请坐。”明悟大师轻抬手。 余元筝老实走到明悟大师对面一个高几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施主，老衲明悟。”老和尚自我介绍。 “不知明悟大师找我来有什么事？” 余元筝不认识他，今天也是她第一次来护国寺。 但说话很尊重面前的老者，一看就知是得道高僧。 “老衲在三个多月前，算到我大魏有一场浩劫。如果不能破，整个大魏将不复存在。”明悟大师很平静地说出这个结果。 “什么？”余元筝吓一跳。 她最喜欢和平，只有和平才有安稳的日子过。她只想好好赚点钱，过安稳的日子，把三个宝养大，给他们娶媳妇，找婆家。 她上辈子没嫁出去，这辈子一来就给个夫君，这个夫君她目前很满意，现在还有了三个孩子，这要是国都没有了，她还能过安稳日子吗？ 都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大师，是不是沧澜有可能吞了大魏？”余元筝想到那个后果，急急地问道。 她嫁的是荣王府大公子，战争一起，夫君肯定会上战场，这要是没守住，不得战死在战场上？ 而荣王府作为整个大魏的守护者，沧澜皇家最恨的就是荣王府，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哪怕是奴仆。 明悟大师摸着胡须点点头。 余元筝脸色瞬间惨白。 第291章 一幅画 ”大师，可有破敌之法？“余元筝稳了稳心神才问道，但喉头发紧。 她不敢想，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他们一大家子要何去何从？她的孩子要怎么办？ 父王和夫君肯定会死在战场上。 而她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在乱世逃得一线生机？ 想想，她就浑身颤栗。 “有，而这破解之法就在荣王府的铁箱子里。”明悟大师微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余元筝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身子。 “可是，大师，那铁箱子没人能打开啊。”她觉得明悟大师说了等于没说。 “老衲两个月前又算了一卦，荣王府有人能打开。” “谁？”余元筝迫不及待问道。 之前父王就说过这话，所以才把铁箱子放在主院孩子们常玩的地方，希望哪个孩子运气好，瞎拔一通，突然就能拔对密码。 但余元筝知道，那太难了。 十四位数的秘密，哪有那么容易。按排列组合，一个个去试就有一兆个数，十的十四次方。 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一个个去试，估计拔一辈子都不一定拔得完。 “就是施主你。”明悟大师很肯定地指出。 “什么？大师，您是开玩笑的吧？我试过很多次，没打开。”余元筝怎么也不相信会是自己。 当时在荆开城时，她就试过多次了。一开始还很有兴趣，拔了半天，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每次要把十四个数都换过的话，就要半刻钟，那把密码锁就是个机关，根本不像后世的密码锁那么好拔。 先祖根本就是为难后人，不想人打开。 “施主，你需要静下心来，慢慢想，慢慢试，而不是盲目地随便拔数。”明悟大明耐心劝道。 “大师，有没有提示？”余元筝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先祖留有密码提示。 “有。”明悟大师很干脆给了她希望。 明悟大师下榻，到墙角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木箱子。 从里面取出一个长型的小木箱子。 “施主，这是第三代荣王爷和荣王妃留下的。 曾留下话，如果护国寺僧人中，有人算到谁能打开铁箱子，就把这个给他。 老衲的师父当年与第三代荣王爷是忘年之交。 因老衲的师父比较长寿，活到九十八才坐化，走在老荣王爷的后面。 而老衲有幸成为师父的关门弟子，所以这个就留在了老衲手里。 还请施主收好了。” 明悟大师把那个长木盒递给余元筝。 她接过一看，是个有些年头的木盒子。 没有锁，直接就能打开。 余元筝当着明悟大师的面就打开来看。 里面是一个画轴。 拿出，就在高几上展开。 是一幅画像，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 两人并排坐着，服饰一看就是王爷和王妃的装束。 男子身着一袭织金绣龙的锦袍，袍身以深邃的天蓝色为底，上绣五爪金龙，盘旋于云雾之间，栩栩如生，彰显着其至高无上的地位与威严。 袍边镶嵌着细腻的珍珠与宝石，光芒闪烁。 头戴一顶镶嵌着碧绿翡翠冕旒，十二旒垂挂，更添几分庄重与神秘。 腰间束以玉带，带上雕刻龙凤呈祥之图，玉带扣则是一枚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尽显王者风范。 再看女子，则是一身织锦绣凤的华服，衣裳以柔和的胭脂红为底，上面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羽毛色彩斑斓，与王爷的五抓龙袍遥相呼应。 发髻高耸，佩戴着精美的头面，中央点缀着一颗璀璨的明珠，犹如晨曦中的露珠，熠熠生辉，映照着她温婉端庄的面容。 她的耳畔挂着精致的翡翠耳环，似能听到清脆悦耳的声响声，为她庄重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这对夫妻，王爷威严而不失温文尔雅，王妃端庄中透着柔美。 余元筝看着这幅画，看得入了神，虽是中年夫妻，也让人看出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旁边还有一首小诗。 红梅 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 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 这首诗，余元筝好像读到过，时间太久，印象不太深，但肯定是前世看到过的。 这首诗就说明了，第三代祖宗，肯定有一人是后世穿越而来。 她因为对先祖没太大兴趣，只简单问过夫君几句。 现在看来，她得仔细问问了。 这首诗写在这幅人物画像上是什么意思？ 而铁箱子上也有一枝怒放的红梅。 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一时，余元筝根本想不明白。 收回神思，余元筝把画卷起又放回盒子里。 “大师，这幅画上的人物是不是就是当年的老王爷和王妃？” “正是。” “可以让我带走，是吗？”余元筝对明悟大师的话是信几分的。 这样的得道高僧不可能说瞎话。 而大师之所算出是她能打开铁箱子，应该是因为她是穿越而来的原因。 “是的，请施主保管好了。这是唯一的线索。”明悟大师郑重交代。 “好，我一定保管好。请问大师是如何看出是我能打开的？”余元筝有些好奇。 听了她的问话，明悟大师笑得很温和。 “老衲本已算到荣王府有人能打开铁箱子，但具体是谁，并不知。 所以刚才你们一行从门前经过时，老衲就看了你们每个人的面像，包括你的孩子。 而你的面像是大富大贵之像，所以老衲斗胆猜测就是你。 而刚才你一进来，老衲又继续观察，就是你，不会错。 因为你的头顶有层祥瑞笼罩。” 明悟大师摸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一脸的慈悲。 “请施主尽快打开铁箱子。保我大魏百姓平安，驱除沧澜。” 这话说得，让余元筝感觉压力山大，把整个大魏百姓的生死都压在她身上的感觉。 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心情也更沉重了。 “施主也不用太大压力，一切随缘。”明悟大师又安慰道。 “哎，我尽力吧试试吧。”余元筝想到自己的夫君可能会死在战场，这个任务无论如何也要接下来。 她拿着盒子心神恍惚地走出明悟大师的禅房，刚才领她来的慧通大师还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外候着。 “施主，请。”慧通看到她出来，又领着她回到原来的厢房。 而她一走，明悟大师的禅房里，从一个侧门走进来两个人。 “大师，怎么样？” 第292章 有缘人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皇上，见过荣王爷。”明悟大师立刻起身一个佛礼。 进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等着时辰到就开始祭祀的皇上和王爷。 两人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等余元筝一走，就立刻进来了。 “正是大公子的夫人，她已接下老荣王留下的画像。” 皇上听后，古怪地看王爷一眼。 “没想到上官家的人打不开，一个娶进门的媳妇能打开。”皇上揶揄道。 “娶进门就是我上官家的人。”王爷没好气地回一句。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一直以为是几个孩子中的一个，没想到是儿媳妇。 “大师能算出她什么时候能打开吗？”皇上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回皇上，这个就很难了。老衲能看出是她，也是因为她面相有大富大贵之象而判断出的。就连为什么是她都无法算到。“明悟大师很无奈。 高僧并不是万能的，不然直接算出密码不是更好？ 皇上也不纠结这个。 知道是谁就好了。 “荣王爷，把你这个儿媳妇保护好了，可别出什么茬子。”皇上转而交代王爷。 “是，在外，臣的儿子基本不离她身边。” 言下之意，这个职责他儿子扛着呢。 “同时做好保密，别又让沧澜国的探子给查到。” “嗯，年前，再对京城洗洗吧。”王爷也很讨厌探子，清了一次又一次，可过不了多久又有。 “那幅画，朕也研究多次，怎么也看不出秘码藏在哪里。”皇上有感而发。 那幅画像，在二十年前，他从明悟大师这里要来看过多次。 都能把那画像临摹下来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臣也是。”王爷也很懊恼。 老祖宗就是在坑他们这些后人。 王爷看那幅画像看得更久，他还临摹了一幅，就放在自己的书房里。 可这么多年过去，半点灵感都没有。 “皇上，这个需要缘分，不是有缘人，猜不到。”明悟大师打禅语。 “嗯，大师说得对。这有缘人出在我大魏，这就是万幸。 当初伯府设计换了子棋的新娘，朕本想计较，后来想想，算了，伯府不愿意，朕也不能做恶人。 子棋当时什么时候能醒，能不能醒，无人敢确定，不过就是亏了伯府二房的女儿。 想着你王府也会让她生活无忧，也就放过那余什么，名字，朕都忘了。” “余朝阳。” “对，现在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对她的惩罚，还有南华。哎，小姑娘就看到荣华，看不到责任。以后你家选孙媳妇时别那么早，还是等年纪到了再定也不迟。”皇上万分感慨。 所以他的几个皇子都没早早定下，就是这个原因。 “皇上说的是。”王爷虚心接受这个建议。 “皇上，时辰到，祭祀可以开始了。”明悟大师看了一下沙漏，提议。 “嗯，走吧，保我大魏国泰民安是朕的责任，也是你荣王爷的责任。”皇上说着，起身，带头还从刚才的侧门走出禅房。 今日的祭祀，明悟大师才是主持者。 他是护国寺高僧中，名望最高，也是年纪最大的。 余元筝又一次被慧通领回女眷休息的厢房。 来到王妃这间。 丫鬟们看她手里多了个盒子，紫月主动接过。 “小姐，这是什么？”紫月好奇问道。 “一幅画。”余元筝淡淡回一句，而她此时心里沉重无比。 “筝儿，怎么了？”王妃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担心问道。 王妃只是被王爷交代，明悟大师要见王府所有主子，让她带着从明悟大师的禅房外经过即可。 其他的她也不知道。 “母妃，没什么。就是明悟大师找儿媳聊了会儿天。” “那就好。几个孩子难得来护国寺，咱们带着孩子去逛逛吧。朝阳和南华都各自逛去了。” 王妃也好久没来，她也想去拜拜佛。 “行。” 两人又一起出了厢房，一直等在院外的小僧又主动上前来，带着她们从最后面的殿开始逛，还一路做向导，讲每个殿供的是什么佛。 余元筝除了惊叹古人的智慧外，还为古人在艺术上的造诣而感叹。 殿宇建筑做得非常大气，每一蹲佛像也做得惟妙惟肖。 让她想到后世的石窟，就是十分宝贵的文化遗产。 余元筝给每个佛像都恭敬地上了香，还拜了拜。 此时的她十分虔诚。 她希望大魏国泰民安，她的家人才平安，她才能多多赚钱。 她又祈祷自己的孩子身体健康，聪明伶俐。 而当她们逛到一个叫名人殿时，她看到了刚才在画像上看到的两位老祖宗。和画像上真是一模一样。 估计这两个塑像就是照着那幅画做出来的。 余元筝站在两个老祖宗面前。 “你们谁是穿越的？给个指示，让我能打开铁箱子。 我猜里面肯定是世后的热武器秘方。 虽然我也是穿来的，可是我不懂那个，那都是管控的，一般人都不知道。 我也能猜到你们为什么会把它锁起来。 热武器杀伤力太强，违反了历史的进程。 你们拿出来用，只为了保卫大魏，一完成使命就锁起来。不想造太多杀孽。 我发誓，我也能做到。我只求大魏安稳，决不作为统一三国的工具。” 她低低地喃喃自语，没人能听到她说了什么。 当她们走到祭祀的大广场时，远远看到皇上正站在一个高台上，向天宣读祭文。 “天地神明，宇宙洪荒，从古至今，乾坤运转，万物生长。朕谨代表天下苍生，虔诚祭奠于天地之间，以表朕心之诚，祈求国泰民安。 ......” 下面跪着的众臣和宗亲都安静地听着他宣读。 那一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严肃的，庄重的。 余元筝也生出对天地的敬意。 抬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快要下雪的征兆。 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已完完全全融入了这个大魏朝。 这就是她生长的地方，以后也要一直生活的地方。 此时的她抛却了前世，只有现在的她。 带着使命而来的她。 静静地听完皇上的宣读，然后众臣一起跪拜祈求上仓。 “愿天地神灵保佑我大魏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永享太平！” 众人齐声，声音洪亮，响彻整个护国寺。 祭祀结果后，上官子棋亲自来厢房接女眷。 余朝阳和曹南华两人各逛各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王妃只得派秋荷去找找。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第293章 吵架 秋荷领命而去。 可是她把几个大殿都跑了一遍也没看到人。 只得回来禀报王妃，没找到人。 上官子棋听后直皱眉头。 马上要回去了，两个女人怎么还没逛够？ “母妃，你们稍等，儿子去找找。” 上官子棋出来后就安排清风和明月分开找找。 今天因为是祭祀，要保护皇上安全，他把手里的护卫都带来了，但主要在祭祀台那边，身边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得令，快速分散各处去找。 上官子棋也单独走了一个方向。 他想到后山那里有个园子，专门用于种药草。 寺里也有医僧，每年都会下山为一些百姓布施。 就用他们自己种的药草。 那两人会不会去那里逛了？ 而当他快速来到药园子时，没看到人，但却听到园子外墙下有说话声。 还真是那两个女人的声音。 他悄悄靠近。 然后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余朝阳，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药？”南华县主一脸怒容。 自天气开始冷下来，曹南华总感觉畏寒，以前从没这种感觉。 她不敢在王府请太医，怕自己真有什么问题，被人知道。 她利用一次回娘家，偷偷请墨王府的府医给看看。 结果得知自己被下了绝嗣药，所以她才总是畏寒。 天热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冬天一来就非常明显。 而当她得知这个结果时，气得想杀人。 难怪夫君与她欢好也没怀孕，反而那个下贱的妾室银玲怀上了。 而余朝阳对那个妾特别上心。 “曹南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以下犯上打我，我可是正妻。” 余朝阳也不客气，就要扑过去打她。 可是她自从落过胎，身子就大不如以前，根本不是曹南华的对手。 被曹南华一推就倒在地上。 “小姐。”余朝阳的丫鬟碧荷吓得赶紧把人扶起来。 “南华县主，我们小姐是二公子的正妻，而你只是平妻，居然敢打主母，这是哪家的规矩？”碧荷为了护主子，不得不挡在前面。 “若云，给本县主打，一个下贱的丫鬟也敢在本县主面前叫嚣。”曹南华根本不怕这对主仆。 在府里，她不敢教训，因为有王妃在，府里还有很多暗卫。 只要她敢欺负余朝阳，王妃肯定很快知道 而今天两人一起出来，她故意跟在余朝阳身后来到这里。 此时又四下无人，正是好机会。 而躲在不远处的上官子棋只看热闹，看她们会闹到什么程度。 若云很听话，上去就给碧荷两巴掌。 “你......”余朝阳气得脸色发白。 也抬起手就要打若云，可是还没打着，若云就退到了她主子身后。 “曹南华，你不得好死，你有本事直接杀了我，你不杀我，我一定会告诉母妃。”余朝阳打不过，只能搬出王妃来压她。 “我只问你，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曹南华向前走了一步，离余朝阳更近，伸手就能再打她一耳光的距离。 那恶狠狠的样子，吓得余朝阳往后退。可是她一退，曹南华就向前一步。 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和平时在王府里的乖巧懂事，完全不同，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才是真正的曹南华。 “你凭什么怀疑我给你下毒？我为什么会失去孩子，你心里没数吗？别以为查不到，我就认为你无辜。你就是杀了我孩子的凶手。”余朝阳哭喊出声。 她是放平了心态，但每每想到那个孩子，她的心就会痛得入心入肺，那是她两世为人唯一的孩子。 她想做一个母亲，她想过正常人的日子。虽然对不起二妹妹，但她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已。 而这个曹南华却狠心地对快要出世的胎儿下手，她不是人，她是恶魔。 她并不心狠手辣，她只是让曹南华绝育，已经很仁慈。 “是又怎么样？谁让你挡了我的路？世子妃之位本应该是我的，是你设计你二妹得了世子妃之位，你根本不配。” “果然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会遭报应的。 我是不配做世子妃，现在你配吗？ 夫君连世子之位都没了，他根本不是父王的儿子。 如果不是父王养了他一场，根本不会让我们继续住在王府。 哈哈.....你是县主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一样，白忙活了一场。大公子迟早会接下世子印的。” 余朝阳想到她们两个都是通过算计，嫁给上官子书，结果呢，全是一场笑话。 “哼，本县主只问你，是不是你下的毒？”曹南华只想知道这件事，她又跨前一步。 “想知道啊？可惜我就是不告诉你。”余朝阳笑得很得意。 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是她下的毒。 “就是你下的毒，你什么时候下的？” “谁说是我下的？我怎么可能和你一样歹毒？我还要为我死去的孩儿积德呢，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余朝阳笑得更灿烂，但却挂着泪珠。 她就是不直接承认是她下的毒。 反而曹南华承认了就是她害了她的孩子。 可是只有她和碧荷听到，没人为她作证。 曹南华已经知道了答案，又给余朝阳一个巴掌，转身离去。 若云鄙视了一眼碧荷才转身跟上主子的脚步。 “县主，我们回去告诉夫人，让墨王府出面收拾永安伯府给你出气，再让王府出面请神医给你治身子。” 若云一边走，一边安慰曹南华。但她说的话全都传进了上官子棋的耳里。 那对主仆走远，上官子棋才显身。 余朝阳看到他，怔了怔。 “见过大哥。”余朝阳立即收起灿烂的笑。 虽然有两个巴掌印，但她心里很高兴，她的孩子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她已经为他报了仇。 “嗯，弟妹没事吧？”上官子棋从没单独和余朝阳说过话。 他对她谈不上有意见，不想嫁给他，那是人之常情，她对不起的只是他的夫人而已。 但他非常庆幸她们换了婚，不然根本没有他今日站在这里。 “没事。”余朝阳淡定地拍了拍刚才摔脏的衣裙。 “此事要不要我告诉父王？”上官子棋出于道义，问一句。 “不必了。只希望墨王府要为难我娘家时，大哥能伸个援手。”余朝阳还知道护着娘家。 第294章 先祖夫妻 她和曹南华两人都算计了对方，大家都半斤八两。 她还想在王府继续等着，等夫君回来，父王不知道为好。 “走吧，祭祀已经结束，该回府了。”上官子棋留下这句话，几个起落，先走。 “小姐，为什么不告诉王爷？”碧荷还有点想不通。 “你想让你家小姐被休吗？虽然曹南华有错在先，我报复回去就没错了？笨丫头。”余朝阳骂道。 现在的余朝阳心态和刚嫁进王府时完全不同。 现在的她只想等着银玲的孩子出生，然后两人一起把孩子养大。 偷来的人生，能平安度过就好。 曹南华和余朝阳先后回到厢房，王妃和余元筝早就把孩子收拾好，就等她们两人回来。 “朝阳，你脸怎么回事？”王妃看到余朝阳的脸红红的，奇怪问道。 “母妃没事，就是天太冷，儿媳用力搓了搓。”余朝阳很淡定地撒谎。 王妃在她们主仆脸上扫了两扫，一看就知道被人打的，再看曹南华，面无表情。 她就猜到肯定两人发生了口角，不过没直接找她说，她也不会管。 只要没出什么大的乱子，随她们。 她们两人都不是她的义务。 “走吧，回府。” 上官子棋一人抱两个孩子，小闺女和小妹。大宝，二宝两个丫鬟抱上。 平安回到王府，一路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王爷还担心沧澜国的奸细会不会又趁机再来刺杀皇上，结果这次反而很平静。 回到府里，正好吃午餐。 饭后，上官子棋和余元筝都被王爷叫到书房，并带上那个装画的盒子。 而铁箱子就放在书房的桌案上。 “见过父王。” “坐吧。”王爷一脸严肃。 两人坐到桌案对着的窗下。 而暗一就站在王爷身边。 “暗一，让暗卫撤出十丈之外。”王爷淡声吩咐。 “是。”暗一退出书房。 王爷看了余元筝好几眼。 “父王？”余元筝叫了一声，有点奇怪。 “子棋媳妇，今日明悟大师找你说的事，你可有什么想法？”王爷收了收心神，才开口问道。 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儿媳妇是外娶进上官家的，大师居然看出她能打开，而上官家的子孙反而不行。 这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他很相信明悟大师的话。 护国寺里占卜最准的大师。 也是唯一一个与当年的先祖有一定关系的人。 不然那幅画也不是他一直保管，就是皇上和自己要看都得找明悟大师借，看过后还得还回去。 “父王，说实话，儿媳一点眉目都没有。 在荆开城，第一次拿到时，儿媳就试过很多次。 上午明悟大师把这幅画像给儿媳时，当时儿媳就打开看了，可是也没看出什么来。” 余元筝现在真一点方向都没有。 王爷听了并不失望，几十年都没人打开，哪有那么快。 “你把铁箱子带回棋雅院，空的时候就多研究研究。争取能早日打开。 过了年，天暖和起来，估计沧澜国就会来一次大的进攻。最好能在那之前打开，让我大魏儿郎少死些。” “儿媳尽力吧。父王，能否把先祖的事给儿媳讲讲。儿媳失职，这么久都没好好打听一下先祖的事。”余元筝有点不好意思。 入了上官家的门，都不去了解上官家的历史。 以前她没有这么大的责任，也就没那么大的兴趣。 现在这么重的责任压到她头上，她就想了解一下那段历史，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丝灵感。 虽然她早就猜到铁箱子肯定是穿越人弄出来的。 ”我大魏建朝一百五十一年。位于东南面，土地肥沃。虽土地是三国中最少的，但人口是三国中最多的。 而沧澜地处北方，土地贫瘠，还有荒漠，所以总想占我大魏的疆土。 一直以来，边关的战事就没断过。 可是我大魏的儿郎因种族的原因，整体体格不如沧澜，个子瘦小，和沧澜牛高马大的壮汉无法比。 全靠人多来取胜。 但有一年，沧澜受了很大的天灾，干旱，粮食绝收三成，就想从我大魏抢粮。 所以大举进攻我大魏，占了我大魏十三个城池。那一年，我大魏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我上官家的几个儿郎都战死沙场，也没阻挡住沧澜大军前进。 那时的上官家并不是荣王府，只是上官将军府。 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年。 如果再没有转机，我大魏将不复存在。 而就在大战的第三年，我上官家最小的嫡系子孙上官毅归来。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送出去学艺。 回来时还带着一个女子，说是他娶的妻，叫金红梅。 家里看到他回来，毫不犹豫让他快带上妻子走，再也不要回上官家。 上官家想给自己留个后。 如果沧澜攻入京城，上官家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但先祖哪里肯听，他就是受师父之命，回来救国的。 而就在这时，这位女子站出来，她说她有好东西能助大魏打退沧澜。 然后她就自己找了些东西做试验，不让任何人参与，只她一个人。 上官家只需给她提供她想要的东西即可。 那东西，先祖母说叫炸弹。当第一个做出来试验时，震惊了所有人。 自此，他们夫妻一起上了战场，一个在后面做炸弹，一个在前面指挥抗敌，那东西真是所向披靡，战争很快扭转局势，经过一年的拼死抗敌。终于把沧澜敌人打出了大魏。 又反攻下他们四个城池。 沧澜在炸弹的威力下，死了很多人。再也不敢抵抗，递了降书。 但因为沧澜的入侵，导致我大魏民不了生，先祖被气得狠了，带着妻子又悄悄潜入沧澜，用一种很特殊的武器杀了他们的皇上和皇后。 等他们凯旋回京，先祖被封为荣王，并世袭罔替。 皇家与荣王府共同治理大魏江山，一个治国，一个守疆。 只要大魏朝在，这个约定永不变。但荣王府不掌兵权，只出征时才拿大印，回归即刻交与皇上。 而他正是上官家在京城的第三代，所以一直称其为第三代荣王，实际封王是第一代，以前是上官将军府。 其妻才是最大的功臣，但她不要什么荣誉，战争结束后，她安心做了个后宅女子，生儿育女。 荣王妃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当时的先皇亲自授予她超一品亲王妃印。 当年在与沧澜和谈时，沧澜割城赔钱，并与大魏签下五十年不犯边的协议。 但他们有一个要求，大魏不得再用那杀人利器。当时南蜀也强烈要求大魏不得再使用炸弹。 其实先王妃本就没打算再用，那东西确实太过厉害，不适合存于世，但又怕多年以后沧澜撕毁协议，所以就把秘方装进一个铁箱子里。 然后留给后人，并留下话，有缘人可以打开。 所以大魏就靠这个一直震慑着沧澜。” 第295章 这个皇帝真不错 听完王爷的讲述，余元筝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原来穿越的是荣王妃，是她制造了后世的炸弹，挽救了大魏。 这样的功勋，真的无人能比，难怪皇家愿如此厚待荣王府。 一百年来，荣王府能做到不威胁皇家，真是太难得了。 “父王，关于先祖王妃，可有什么资料？”余元筝想知道的更多些。 “关于先王妃，没有多少历史记录，只是先祖在学艺期间娶的妻子，只是一个猎户的女儿。 有一次先祖在山里历练，遇到群狼围攻，正好一个猎户路过，帮着一起把狼群打杀，然后两人结下友谊。 先祖受了点伤，被猎户邀请去他家养伤，再认识了他家的女儿，两人暗生情素，没通过家里就把亲事定下，后来成了亲。” 余元筝明白了，第一任王妃是个草根。没有任何背景，但人家做了拯救大魏的幕后英雄。 “先王妃出生不高，但我荣王府地位已经超然，所以先王妃曾留下遗训，荣王府娶妇只看德不看家世。”王爷补充一句。 难怪母妃那么好欺负，原来看重的是她的品德。 确实，母妃真的很好，可就是太软了点。 余元筝听了这些历史，好像也没什么灵感，只知道那位王妃就是穿越前辈，还是个懂热武器的。 可惜她就完全不懂，不然自己做，哪用打开铁箱子。 哎，愁！ “好了，你们两个好好研究一下，子棋媳妇以后尽量少出门。本王怕有心之人得到消息，对你不利。”王爷仔细交代。 “是，父王。” 余元筝也怕被沧澜国的奸细给盯上，她可没有自保的能力。 上官子棋好久没看过那幅画像，起身打开盒子，取出画轴，在桌上摊开。 他还是小时候见过，都十几年过去。 王爷也围过来看。 还是原来的样子，和他临摹下的一模一样。 “父王，我怎么感觉大宝长得有点像先祖？”上官子棋居然看出这个感觉来。 “咦，还真别说。真有点。”余元筝也有同感。 “嗯。以后好好培养一下他的武功，不能太弱。”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很明确。 以后大宝就是下一任世子。 余元筝开始心疼儿子了，肯定很小就要开始练武。 “父王，咱们荣王府的武学是不是也是先祖传下来的？”余元筝好奇问道。 “没错，我上官家以前就是以武起家的，但武学能力还不够，所以先祖被送出去学习，就是想再融合江湖上的武功。 先祖学成归来，后来又独创了一套既适合战场，又适合江湖上用的一套剑法和一套枪法。 我上官家以此打败了多次沧澜的大将，同时也护卫了王府的铁箱子。” 有这样的武学渊源，能守护住铁箱子就不奇怪了。不过敌人也一样得逞几次。 人家用偷的，不是硬抢。 直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上次铁箱子怎么被偷走的。 三人又围着画像看了会儿，男的是个中年帅大叔，而旁边的女子，只能算中上之姿。 但一身的华服，贵气逼人。上位者的气势自然散发。 “父王，这幅画，儿媳可以破坏吗？”余元筝得先问清楚。 因为她从这画上怎么也找不出密码的提示。 “如果真的需要，你就随意吧。但尽量保持，这是先祖留下不多的遗物之一。”王爷还是有点舍不得。 “是，父王。” “对了，本王之前许诺你的庄子还没给。”王爷说着就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份地契递给余元筝。 余元筝还有些懵。 “这是父王之前答应给你的奖励。”上官子棋解释道。 “多谢父王。” 余元筝这才想起来，当时铁箱子自动送到她手里，也算是她找到的，父王说过要给她奖励。 以后这就是她的私产。 父王是怕她不尽心打开铁箱子吗？ 所以先把奖励给她。 不过有奖励收，心里当然非常高兴。 “等你打开铁箱子，本王还有奖励。”王爷笑着说道。 “儿媳一定努力。”听到还有奖励，余元筝心里更高兴。 夫妻俩各拿一样东西离开书房。 自此，铁箱子和画像就进了棋雅院，也不藏起来，就那么大大方方放在外间桌子上，余元筝想什么时候玩，随时都可以。 她每天都拨无数次，拨来拨去，手都起老茧也没动静。 有几次气得她狠狠砸了几拳头，结果自己的手疼得眼泪都出来，铁箱子还是纹丝不动。 时间慢慢流逝。 很快就到了新年除夕。 余元筝在拨密码拨得火起时就停下来给孩子们做衣服。 这个手艺是原主的，她也完全继承过来。 只有给孩子们做衣服，才能让人静下心来。 然后就是陪孩子们玩游戏。 每天陪孩子们玩闹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孩子们都穿上了娘亲做的新衣。 新年新气象，三个宝都一身红，非常喜庆。 两个活泼可爱的儿子，身着一袭精致的红色小长袍，衣襟上绣着腾云驾雾的金色小蟒。 他们的发髻用红绸轻轻束起，额前点缀着小巧的红宝石额饰，更添了几分稚嫩中的英气。 而三宝小姑娘，则穿着一身精致红色襦裙。 用金线绣了绽放的红梅，下摆还有兔毛滚边，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如同冬日里最温暖的一抹亮色。 她的头发还比较稀疏，但也能扎两个小揪揪，余元筝给她戴了两朵小巧的红色绒花，显得高贵又不失孩童的纯真。 打扮好，来到主院与王妃汇合，进宫参加宫宴，因为沧澜虎视眈眈，今年皇上没有大宴群臣，只让宗亲和荣王府入宫。 没有太多外人，孩子们就成了大家的焦点。 大皇孙。 靖王府的小公子。 荣王府一来就是四个孩子。 还有几个宗亲家的孩子。 就在殿里玩耍。 大皇孙最小，还在襁褓里。 有了上次的事，这回宫宴，没有女人敢往身上大量用胭脂。 但也多少用了点，尤其一些上了年纪的，不用，实在出老相，但她们都很自觉离孩子远远的。 余元筝很大方抱过来逗了逗。 一样的歌舞，一样的热闹。 孩子们根本坐不住，就在殿里玩，皇上也很大度，没嫌吵，反而看着一个个孩子玩闹，很高兴。 在他眼里，这些孩子们都是大魏未来的栋梁。 余元筝对皇上的感观更好了。 这个皇帝真不错。 很有包容心，也有皇帝的威严。 从没听说他一怒就杀人的事发生。 只听说他发火就喜欢打人板子，打完就让太医来治。 要是余元筝知道上次祭祀就是为了掩护她去护国寺，估计更会惊掉下巴。 酒过三巡，皇上放下酒杯，挥了挥手，让伶人都下去。 然后突然点了两个人的名字。 “曹瑾瑜，上官子棋。” “臣在。”两人同时起立。 “过了年，你们两个入朝听政。子棋把世子印接了，别想太多。”皇上直接下令。 两人都莫名其妙。 大过年的，皇上怎么在宫宴上说起政事。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皇上什么意思。 第296章 有了夫人，生活才叫有意思 “沧澜国憋了那么久，明年开春估计就有大的举动，所以你们两个该入朝替朕分忧了，再招些兵，训练起来，做好备战。” 皇上心里很清楚，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打开铁箱子上，要做好大军压境时的准备。 两人一听就明白了。 “臣遵旨。”两人齐声应道。 而其他宗亲听了，心里也打着主意，要不要把自家儿郎送进军营历练一番，有军功在身，他们以后的路更好走。 可又担心万一真上了战场，一去不回怎么办？ 宫宴散后，各家就这个决定讨论了良久。 有些人家，想到以后的前程，就让儿子或者孙子去搏一搏。 皇室宗亲要想有更好的前程，也要自己拼搏。 只是守着身份，只能领点分例，如果不自己搏，再下一代与皇家嫡系就更远了。 初八开始，上官子棋每天都去上早朝，然后去京郊军营，开始增兵工作。 先从各地的驻军里抽调，地方再从当地招。 这样集中到京郊的就不是新兵。 只需稍作训练就能成为一支战斗力较强的军队。 到了二月，沧澜国观望了这么久，也没得到大魏打开铁箱子的消息。 然后又结集了十万兵士，开往两国边境。 而余元筝听到这个消息也无能为力。 铁箱子，她试了太多次，就是打不开。 直到三月，前线传来又开战的消息，她还是没有打开。 有时她真想几锤子把它砸开算了。 可是又不可以，说是里面有机关。 这老祖宗留下这个东西纯粹就是害后辈的。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没有一点头绪地瞎拔。 她需要散散心。 或许就找到了灵感。 晚上，上官子棋回府，看到妻子盯着铁箱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无比心疼。 他接过，随便拔了几个数，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好了，休息休息。我们已经训练出了十万兵士，准备送往临安城。”上官子棋怕妻子压力太大，产生焦虑。 他每天回来看到妻子都在拨弄铁箱子，这几个月下来，她人都憔悴了几分。 那幅画像都被她看出窟窿，也没看出什么提示来。 “夫君，我想出去散散心，最近拨得我心里越来越郁闷，”余元筝可怜巴巴地望着上官子棋。 父王让她少出门，可是一直这么关在府里，一点用都没有。 “好，我陪你。想去哪儿？”上官子棋温声说道。 余元筝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并没有想好要去哪里。 “要不，我们去看看茹妹妹？她都走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余元筝突然想到一个去处。 明阳县离京一百里地，快马一上午就能跑到。住一晚第二天就能回来。 好久没骑马了，她有点心痒痒， “好，我带你去。” “把孩子们也带上？小玥儿应该很喜欢和大宝他们玩一玩。” 余元筝一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外甥女，心里又同情她几分。小小年纪就遭受那么多。 “行，等我安排一下营里的事，后天咱们就去。”上官子棋宠溺地摸了摸妻子的头。 余元筝抬起头微笑望着他。 四目相接，一种温情脉脉在两人之间传递。 余元筝生出感慨，这是她的夫君，要陪着她走完漫漫人生路的孩子他爹。 可再过不久就要去战场，万一有个什么，她就会失去他。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猛地一纠，脸色一白。 “怎么了？”上官子棋看到她的脸色不对，温声问道。 “没什么。” 她一定要打开铁箱子，一定要把沧澜赶出大魏，还要打得他们如一百年一样，跪地求饶，割地赔款。 下定了决心的余元筝，这一晚缠着上官子棋不放。 这一晚，是生过孩子后，两人最尽兴的一晚。 上官子棋早朝都差点迟到。 睡得迟，眼圈有点发黑。 靖王世子看到他，过来揽着他的肩膀。 “是不是担心战事，担心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你不担心？”上官子棋有点心虚地反问。 “我当然也担心，但不是有你吗？我只是你的助手，责任比你小点。” “有件事，和你说一声。我夫人想出去散散心，明天后天，你多担待，本公子要陪夫人出去走走。”上官子棋拍了拍曹瑾瑜的肩。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陪夫人去散心？”曹瑾瑜不可思议。 “让你早点成亲，你不。所以你不懂了吧，有了夫人，那生活才叫有意思。”上官子棋一挑眉，那笑容，很欠揍。 “好你个上官子棋，我说你黑眼圈怎么来的，原来你居然在国难当头还纵......” 他话没说完，一下被上官子棋给捂住嘴。 “你少胡说，这是在宫里。我昨晚拨密码拨到子时，你懂不懂？” 两人勾肩搭背引得同僚们侧目。 散朝后，把正事和曹瑾瑜交代一通，上官子棋就直接回府。 夫人要出府可不是小事。 安全最重要。 他手里现在有三十个暗卫。 安排十个在家守着棋雅院，二十个带着一起出去。 孩子们一听说可以出去玩，个个都兴奋不已。 现在的三个宝马上就两岁，说话已经能清楚，都能表达自己想要说的意思。 “爹，我要骑马马。”大宝第一个表达自己的要求。 “行，爹带你骑大马。” “爹，我要飞飞。”二宝对他爹带着他玩轻功更感兴趣。 “没意思。”三宝觉得两个哥哥就知道玩那些刺激的不好玩，“娘，捉蝴蝶。” “好，还是我们三宝最有气质。”余元筝对三宝的爱好更欣赏。 因为她们母女都是女孩子，爱好一样。 次日一早，余元筝早早就让丫鬟们把三个孩子收拾好，准备出发。 三个小家伙都知道是出去玩，一喊都积极地一翻身起床，主动配合着让丫鬟给他们穿衣。 向王妃告辞就出了王府。 出门前，王爷还特意来交代把儿媳妇照顾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现在的余元筝是打开铁箱子唯一的希望，要不是她说出去散散心可能更利于有灵感，他根本不同意儿媳妇出王府。 “父王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夫人。”上官子棋保证道。 他现在的武功已经超过王爷。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结果他们这一出去，余元稳没遇到事，可府里却出事了。 第297章 自荐军师 他们一家三口到达明阳县时，已经中午，这个过程，大宝被他爹带着骑了大马，二宝也被几个护卫带着飞了一次又一次。 余元筝单独骑了一回马，不过她不敢独自跑出队伍，一直不离上官子棋身边。 三宝捉蝴蝶也满足了她。 趁马儿休息的空档，就在草地上追着玩了会儿。 他们没有事先通知上官茹，而是直接来的。 清风领着他们去了之前送过来时的那个小院。 门是开着的，门口还有一个守门的，是个老头，清风一看就知道不是王府送的那家人，而是另外添置的。 看到这么多人来，老头吓了一跳，但还是战战兢兢上前来。 “请问是哪家客人上门？”因为他看到有女眷。 而他的主家是县太爷照看着的，比较有底气。 “还不快去禀报你家主子，就说府里来人了。”清风上前说道。 那老头不敢怠慢，匆匆往里跑。 “夫人，夫人，来客人了。” 上官茹早就听到马鸣声，已经在向外走。 当她看到是上官子棋时，激动得笑逐颜开。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上官茹高兴地上前。 又看到马车里还有三个小家伙，更高兴了。 “哎哟，大宝，二宝，三宝，你们都来看姑姑了？”然后她伸手从马车里抱下最先出来的大宝。 “姑姑。”三个孩子居然还记得他们的姑姑，脆生生叫人。 “唉！”上官茹直接在大宝脸上狠狠地香了一口。 “茹妹妹。好久不见，特来看看你。顺便来你这里蹭口饭吃。”余元筝笑着说道。 “你们能来，妹妹高兴得很。”上官茹笑得更甜，能看到亲人，她真的很高兴。 余元筝见上官茹精神状态很好，没有穿华丽的衣裙，只着了寻常人家的简单服饰，也没戴繁杂的首饰。 她还真把一个孝女的心意做得很到位。 哎，她那个生母能得她这份心意，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 “走，进屋。” 上官子棋让清风去包下一间客栈，然后带头进了小院。 只是他们刚进去，就看到钟大人一身便服，居然正抱着小玥儿等在正厅门口。 这什么情况？ “下官见过大公子，大少夫人。” “钟大人免礼。”上官子棋笑着说道，但那眼神有几分探究。 这是在问，他怎么这个时候在这儿，不上职吗？ 对了，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估计来这里蹭饭。 “今日正是玥儿的三岁生辰，你们是来给玥儿庆生辰的？”钟卫良很坦荡，一点没有被人看到他在这里的尴尬。 “啊，今日是玥儿生辰？真是对不住，大舅母不知道。”余元筝从钟卫良手里接过小玥儿，给她道歉，“一会儿大舅母就带你去买礼物，可好？” “大舅舅，大舅母，玥儿不要礼物，玥儿能看到大舅舅和大舅母就很高兴。”小玥儿可爱的小脸笑得很灿烂。 还主动在余元筝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个动作还是余元筝教的。 “好了，进屋坐下聊。”上官茹领着大家进去。 余元筝果然看到正堂里还放着一个大礼盒。 应该是县令大人给他的义女买的。 上官茹又安排下人去就近的一个饭庄买些现成的饭菜直接送来。 现在再安排做饭已经来不及。 有了他们的到来，整个小院突然就热闹起来。 几个孩子很快玩到一起。 小玥儿的性格也变了很多，活泼了不少。 领着几个小的在院子里追逐。 大人们述说别后的情况。 上官茹自从来了这里，安定下后，心也平静下来，准备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把女儿养大。 她手里有上官子棋给的十万两银票，做什么都有底气。 就在县里买了一个铺子，做起了布匹和成衣生意。 有钟卫良照看着，没人敢使坏，生意还做得不错。 打算再开一家。 小日子过得平平安安。 得到这些消息，两夫妻担忧的心完全放下。 当时让她来这里真是做对了。 饭菜很快送来。 饭后，余元筝要去给小玥儿买礼物。上官子棋当然要跟着，钟大人自然也跟着。 女人逛铺子，两个男人就在后面聊政事。 “大公子，边关又开战了。”钟卫良惆怅感叹。 “是啊。”上官子棋眼睛眯了眯，尽显沉重。 “大公子，我大魏有几成胜算？”钟卫良作为大魏官员，当然很关心战事。 要是大魏不敌，整个大魏危也。 他这个县令也未必能偏安一隅。 “不好说。沧澜积了多年的仇恨，他们为了这场战争，准备了几十年，不撕下我大魏几块肉，估计不会罢休。” “哎。”钟卫良也知道。 “不过，你放心，我大魏也不是孬种，我大魏男儿也是有血性的，为了保家卫国，不怕死的将士多不胜数。”上官子棋突然慷慨激昂。 “大公子说的是，不过能少些牺牲更好。” “钟大人什么意思？”上官子棋听出他话里有话。 “大公子，你会出征，对吧？”钟卫良看着他很郑重地问道。 “是。” “大公子，下官除了读经史子集，也爱读一些兵书。如果大公子出征，可否带上下官做个下手？”钟卫良面向上官子棋一个长揖。 “你想给我做军师？”上官子棋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 “不敢，只是想为百姓做得更多些。”钟卫良也一身正气。 “哈哈，好，探花郎给我做军师，求之不得。回京我就向皇上禀报，请皇上重新派个县令过来，你就进京。茹妹妹你放心，我自会安排好的。” 言下之意就是再派来的县令肯定会继续照顾好上官茹母女。 这点事对他来讲很容易办到。 “那就多谢大公子。”钟卫良又一揖。 此刻的钟卫良感觉自己找对了路。 以前他虽考了探花，但他没有家人，不知道做什么。 又不想在京里攀权附贵。 就选个了县令做，结果皇上不想他离京太远，就把他安排在京郊的县城。 他猜皇上就是想让他早些进京。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就主动一回。 尤其他心里有了人，有想要照顾一生的人，他也想给自己谋一个更远大的前程。 那么随大公子去战场会是更好的机会。 “好说。”上官子棋亲手扶起，又拍了拍他的肩。 而这时，余元筝带着小玥儿也挑到了喜欢的礼物。 是一个用碎玉和竹筒做的风铃。 清脆优美的叮咚声让人听得心情愉悦。 这一天，余元筝在小院里陪着上官茹聊了一下午。 晚上他们就在就近的客栈里住下。 只是第二天，天刚一亮，王府里就来了，是王爷派出来的暗七。 “大公子，快回府，府里昨晚着火了。”一见到人，暗七就迫不及待地禀报。 “什么？”余元筝大吃一惊，她的银票啊。 第298章 画轴里有字 “走，马上回府。”上官子棋冷声下令。 护卫们一听，立刻去套马车。 几个孩子还在被窝里，直接穿了衣服就抱上马车。 在马车里再继续睡。 一路风风火火，早饭都是在马车里将就吃的。 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不到进了王府。 马都跑得差点喘不过气。 匆匆进府，看到府里都好好的。 “世子，昨晚棋雅院着火了。”李大管家一看到人，立刻禀报。 来到棋雅院。 余元筝看到烧的情况，松了一口气，只是烧了一点，主要是她们卧房的外间和正厅。 卧房还好好的，说明救火救得及时。 她的银票都在卧房里。 要是她的银票被烧，那损失可就大了。 两人把棋雅院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发现失损不大，稍微修缮一下就能住。 外间和正厅的窗户都被烧了，里面的一些家具也被烧，墙的木头比较厚，只是烧燋了一些。 地上还有血迹，说明经过一番打斗。 “世子，世子妃。”春雷看他们把里外都看完，才上前来准备禀报。 现在上官子棋已经从王爷那里接了世子印，现在下属们都改了口。 而就在这时，王爷也来了。 他听到儿子回来，从主院走过来。 “父王，怎么回事？”上官子棋急切地问道。 暗七叔一路上有说一些，但因他昨晚并不在府里当职，直接从城外军营出发来找他们的，知道的不太清楚。 只知道府里起火。 “你们昨日出府，被沧澜国的奸细得知。而且你还带走了那么多暗卫，所以他们认为这是个机会， 凌晨丑时末左右，悄悄潜进王府，被发现后，就更闯，目标就是棋雅院，只为了把棋雅院给烧了。 而且那些刺客一个个都不怕死，宁死也要烧了棋牙院，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火油。趁打斗的空挡就点了火。 本王昨晚也不在府上，去了军营。 结果等本王收到信号，赶回来时，已经迟了。 火还是把正厅和外间给烧了，那幅画也着了火，铁箱子也被烧到，不过铁的烧也无用，只是没了那幅画。”王爷很懊恼。 敌人真是一有机会就对荣王府出手。 他荣王府随时都被敌国奸细给关注着，让他们防不胜防。 前几天才全城盘查过一次，还是让他们躲过去了。 刚才他又下令，再查。 现在没了那幅画，不知道子棋媳妇还能不能打开铁箱子。 想到这，王爷恨不得把沧澜奸细碎尸万段。 “一共进来几个人？”上官子棋也气愤得脸色阴郁。 这是知道铁箱子和画像在棋雅院，专为烧这两样东西而来。 “十个人，全都被诛杀。” 那些人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只为达到目的。 “父王，铁箱子在哪？”余元筝听他们说完，才问道。 “在主院。” 火一扑灭，暗卫就把铁箱子送到了主院。 “走，去看看。” 余元筝对铁箱子很看重，她现在恨不得马上就能打开，做出炸弹，炸得沧澜国寸草不生。 余元筝跑着向主院而去，孩子都没空管。 进去就看到铁箱子好端端放在主院正堂的主桌上。 可是经过火烧，正面的那枝红梅上的红膝已经没了，被烧掉。 怒放的红梅没了之前的明艳妖娆。 桌旁放着被烧得只剩残尸的那幅画像，一半多没了，只剩下上半身的两个头像。 下半截全没了，只有一个画轴被烧得有些发黑。 余元筝拿起那根画轴。 这根画轴居然是铁的。一般都用木，而这个却违反常态用铁。 是根管子，不是实心的，所以她拿在手里没感觉有多重。 之前她看这幅画时，这根轴的两头都是被纸封了的，现在火一烧，两头封口的纸没了，从这头可以看到那头。 余元筝还真拿起轴放到眼睛上。 眯起一只眼，另一只眼对着轴洞。 再转一下身，向厅外看，正好看到上官子棋和王爷走进来。 两人一走出她的视线，一股光就通过铁筒照进她的眼睛。 她看到了什么？ 不太清楚，她又几步走出厅，到门口，光线更好些。 她看到了。 铁筒壁上有字。正好在眼睛的另一头。 马上换一头，再眯眼看。 看清楚了。 hongmei。 是红梅两个字大写的拼音。 这个她一下就猜到。因为先祖王妃的闺名就叫红梅。 在拼音的不远处还有个数字：26。 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不明白。 “夫人，看到了什么？”上官子棋走过来。 他看到妻子那深思的样子，就知道夫人看到了什么。 余元筝递给他。 上官子棋也拿起来学她一样看。 他也看到了。 “夫人，这是什么字？是不是就是密码？”上官子棋从没见过这种文字。 “不是。这是先祖王妃名字的注音。”余元筝还在深思，随口解释。 可是上官子棋没听懂。 注音？大魏文字的注音不是这样的，而是直音或者反切，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注音。 王爷也拿过去看，他也看到了。 “子棋媳妇，这会不会就是密码提示？”王爷提醒。 “应该是。等儿媳好好想想。” 这时王妃也走了进来。 “见过母妃。”余元筝看到王妃才收回思绪。 “筝儿，你们昨晚幸好不在府里，那帮天杀的，居然敢直闯王府。” 昨晚就她们三个女眷在府里，暗卫们发现有刺客入府时，把她惊得快速穿了衣服就想过去看看。 赵嬷嬷死命拦着不让她出主院。 守护主院的暗卫也现身不让她出去。 最后等火浇灭她才过去看。 十个刺客全都被杀，那一刻，她没有半点害怕，而是先看看铁箱子有没有事。 结果看到画被烧了。 她心疼不已，可是已经发生。 “母妃可有受惊？”上官子棋关心问道。 “母妃没事，暗卫们把那些人都杀了，一个也没放过。”王妃对刺客都被杀而觉得解恨。 “母妃很勇敢。”余元筝给王妃竖了大拇指。 在她眼里，母妃是个被父王保护得太好的女子。 “哎，何时才是个头啊？”王妃无奈地长叹一声。 别看荣王妃地位很高，可是总是担惊受怕。 而就在这时，余朝阳身边的大丫鬟青荷匆匆而来，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第299章 南华抢孩子 “见过王爷，王妃，世子，世子妃。银玲姨娘昨晚可能受了惊吓，提前发动了，二少夫人让奴婢来请示王妃，可否安排给请个稳婆？”青荷急急说道。 又带着几分乞求，生怕王妃不管。 现在二公子一房，在王府就如隐形人般生活着。 谁都知道二公子根本不是王爷的儿子。而她们这些奴婢做事都非常小心，尤其在王爷王妃面前，更是怕说错话。 “银玲本该什么时候生？”王妃听了皱一下眉头。 她对王爷的两个兄弟都恨，要不是看在王爷的份上，她都想把子书一房赶出王府，那是三弟的儿子，又不是王爷的儿子。 可是王爷劝她说，不能让子书回到三弟身边，他养了那么久的孩子，不能便宜了老三。 她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才让子书一房安稳地住在王府。 “回王妃，还有二十天左右。”青荷立即回道。 “你去吧，让朝阳好好照顾好银玲，本妃会安排人去。”王妃淡声打发她去。 “赵嬷嬷，去找个稳婆入府吧。”王妃转身吩咐正抱着小郡主的赵嬷嬷去请人。 “是，王妃。” 赵嬷嬷去外院和李大管家交代一声。 李大管家就派了个小厮去请人。小厮去请了第一次入府给余朝阳接生的吴稳婆。 吴稳婆入府，一看到孕妇的肚子就知道这是个吃东西不知道节制的，把孩子养得过大。 这吴稳婆也知道王府里的那些事，知道这个姨娘是王府二公子的一个小妾，还是丫鬟爬上位的妾。 这种身份的女子，在生产时要是遇到难产一般都是保小不保大。 王妃还是派了赵嬷嬷去守着。 果然如吴稳婆所料，生得很辛苦。 都到晚上了也没生下来。 余朝阳一直守着。 余元筝虽听了丫鬟打听回来的消息，但她不会出手，而且她也不敢出手。 她手里的麻药，可做不到进行剖腹产手术，只是有点麻醉作用，而不能让人完全无知觉。 只能看她自己的命了。 余朝阳真是把人照顾得很好。 不过估计她也不懂，所以让孕妇吃得太好。 直到第二天早上，吴稳婆才想尽办法让产妇把孩子生下来。 居然有八斤多，还是个儿子。 可是产妇已经九死一生，最终还是出现了大出血。 余朝阳抱着孩子，眼神温柔。 “二，二少夫人，让妾身看一眼孩子吧。”银玲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她连转头都困难。 余朝阳也经历过生产大关，知道她快不行了。 府医根本没办法。 而银铃的身份，还没资格请太医。 余朝阳把襁褓放到她旁边，扶着她，让她能看到孩子。 银玲吃力地抬起手，轻轻放到襁褓上，再慢慢伸到孩子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眼睛里蓄着眼泪。 ”二少夫人，孩子就拜托您了，等二公子回来，请您转告二公子，就说银玲跟他一场，不后悔。”人之将死，最在乎的莫过于心里挂念的亲人。 “你放心，我会把他当亲生的，把他养大，我也会告诉他，你是他的生母。”余朝阳许下承诺。 此时的余朝阳只有眼前的孩子，她的话发自真心。 得到了她的承诺，银玲再也支持不住，手软在了孩子的脸上。 余朝阳知道她安心地去了，只来得及看孩子一眼。 余朝阳让丫鬟去和管家说一声，该怎么处理后事就怎么处理。 她抱着孩子从产房出来，想抱回自己的院子。 她在书香院里早就给孩子准备好了需要用到的东西。 可是当她刚出来就看到曹南华带着丫鬟和嬷嬷走进院里。 “余朝阳，把孩子给本县主。”曹南华气势汹汹地说道。 “凭什么？夫君在走之前就与我说过，这孩子记到我名下，由我来养。”余朝阳怎么可能同意。 “你有什么资格养这个孩子？”曹南华最气愤这点，夫君居然让余朝阳养，不给她养。 她可是县主身份，而余朝阳只是一个小小伯府家的嫡女，没有封号。 以前还是世子妃，现在连世子妃都不是。 ”我怎么没有资格？我是他的嫡母。你一个平妻，难道想越过我这个正妻吗？就是你生的孩子都要叫我一声嫡母。“余朝阳半步不让。 “余朝阳，你想我把事情捅到父王和母妃面前吗？”曹南华威胁道。 她这是拿余朝阳给她下绝育药的事做把柄。 “你去说啊，你以为你做的事就能瞒一辈子吗？”余朝阳把怀里的孩子抱紧了两分。 两人相互算计，谁也不干净。 而且还是曹南华先算计她，她只不过报复回去而已。 不过曹南华是皇家人，认真说起来，余朝阳的罪更重，但她也不在乎。 有本事就捅出来。 而这事她已经告诉娘家。 只要曹南华敢撕破脸不管不顾，她娘家就把这事捅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看墨王府怎么善后。 皇家人更要脸面。 到时皇上肯定会斥责墨王府教女无方。 墨王府其他的女儿别想嫁入好人家。 “余朝阳，别给脸不要脸。” “哼，脸？你别忘了，你是平妻。”余朝阳抱着孩子就要越过曹南华回自己院子。 “给本县主抢。”曹南华一声令下。 她身后的四个丫鬟挤挤出手，拦住余朝阳的四个丫鬟，而叶嬷嬷只是一个错身就把孩子抢到了手里。 “走。”曹南华转身就走。 余朝阳气得就要追上去抢回来。 可是她哪里是叶嬷嬷的对手。 叶嬷嬷虽时刻注意不暴露武功，但她灵活的身子余朝阳根本碰不到。 曹南华算准了时间来的，来去匆匆。 余朝阳追了几步，追不上，只得伤心地蹲下身哭泣。 “小姐，快，去找王爷和王妃评理去。”青荷也急得不行。 几个丫鬟都知道主子已经不能生育，这个孩子对主子来讲非常重要。 “对，找父王和母妃，夫君可是说过的，这孩子让我养，她凭什么来抢。”余朝阳抹了抹眼泪，带上丫鬟就往主院而去。 王爷已经去上早朝，只有王妃在。 听了余朝阳的话，她一阵头疼。 “朝阳，这事还是等你父王回来做主吧，他拿主意比较好。”王妃不想理这些破事。 她不想偏帮谁。 第300章 鸳鸯戏水 “赵嬷嬷，去把孩子抱到主院来。奶娘也一并叫来。”王妃看到赵嬷嬷进来，随口吩咐道。 “是，王妃。”赵嬷嬷等到孩子生下来就走了，并没有看到曹南华抢孩子。 王妃派来的人，曹南华不敢拦，只得把孩子给赵嬷嬷抱走。 然后她立刻派人回娘家，让娘家人出面帮着要孩子。 等王爷回来时，墨王世子，世子夫人也跟着来了王府。 两人真会卡时间，估计就在王府附近等着。 “见过荣王爷，荣王妃。”墨王世子夫妻倒是很有礼地见礼。 只是王爷夫妻没给好脸，只淡淡让他们坐下。 “你们来，所为何事？”王爷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是子书的妾室生了个儿子，朝阳和南华都想养，两人起了争执。”王妃简单解释。 “哦？生了？”他早上出门时还没生。 “嗯，只不过胎儿养得过大，难产，大人没留住。” 王爷听了，皱了下眉头。 “王爷，我们南华很想养这个孩子，所以还请王爷做主，把这孩子记到南华名下，我墨王府感激不尽。”世子夫人林欣如起身一礼求道。 而就在这时，余朝阳也来了。 “见过父王，母妃。”余朝阳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感觉她身子骨不太好，就是那次落胎造成的。 紧接着，曹南华也来了。 规矩地见礼后站到她娘身边。 王爷在余朝阳和曹南华身上扫一眼。 心里五味杂陈。 两个女子都是为了世子妃之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当初余朝阳不换婚，就没有大儿媳进府一事，也没有南华设计子书一事，更没有两女共侍一夫之事。 “父王，夫君去边关之前，曾与儿媳说过，等银玲生了孩子就养在儿媳名下。”余朝阳恭敬地把当初上官子书的决定说出来。 这事不是在公开场合说的，只是他们夫妻之间私下说的。 同时也给银玲说了，其他人没说。 “父王，儿媳，儿媳身子有疾，这辈子恐难有孕，还请父王怜惜，让儿媳来养这个孩子吧。” 曹南华也豁出去，把自己身体不行的事说出来加大筹码。 王爷听了，一怔。 还有这事？ “父王，儿媳自从上次落胎就落下了病根，再不能有孕。”余朝阳也以同样的理由来说服王爷。 王爷对余朝阳落胎一事，直到现在也耿耿于怀。 在王府里搞事，还能让一个在千军万马里走过的王爷查不出，这也是墨王府的本事。 他也和上官子书一样，一直认为是曹南华做的。 这是打他荣王府的脸！ “子书还没死呢，既然他说了给朝阳养就给朝阳养，以后子书再有孩子，再给南华即可。”王爷一锤定音。 这话让大家都没法反驳。 没错，以后还会再有孩子，那时再要不也一样？ 墨王世子夫妻也无话可说，只得恢溜溜离开王府。 余朝阳从赵嬷嬷手里接过孩子，高兴地抱回了自己的院子，奶娘本就是余朝阳张罗着请的。直接跟着回了书香院。 自此，书香院就热闹了很多，再没有以前的死气沉沉。 余朝阳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把他照顾得很好。 而余元筝这两天，忙着搬院子。 昨天就忙了一下午，昨晚临时在客院里将就了一晚。 现在王府里院子多，随便她选，结果她看上以前三老夫人住过的临荷院。 也不介意她在这院子里上吊自尽，她对这些根本不忌讳。 她又不住三老夫人曾住过的那间房。 余元筝主要看上这院子后面的小荷塘， 现在正是三月，再过不久，荷花一开，肯定美不胜收，反正也只是临时住住，等棋雅院修缮好，他们一家还是要搬回去的。 所以银玲生孩子的事，她压根没关注。 王爷做了判决，她才从丫鬟嘴里听说。 上官子棋已经把那天在护国寺听到两人的争执告诉了她。 既然余朝阳说不用告诉父王，上官子棋当真没说。 安顿好，余元筝才静下心来研究那根画轴。 原来提示根本不在画上，而是在画轴上。 这么多年，谁也没想到把画轴抽出来看。 这是人的定向思维。 都把目标定在画上，结果看出窟窿也没半点灵感。 现在有了这点提示，余元筝还真有了方向感。 肯定和后世的知识有关。 吃过晚饭，上官子棋累了一天，饭后沐浴，他居然耍赖，让余元筝和他一起洗。 幸好孩子们让奶娘和丫鬟们带走哄睡去了。 余元筝半推半就地随他去了浴房。 当她看到他身上的淤青时，又心疼不已。 男人在外打拼，支撑起一个王府，需要付出多少汗水和辛苦。 余元筝拿起帕子，轻轻给他擦身。 特意绕开受伤的地方。 轻柔细致。 只是越轻柔，越是撩人。 上官子棋趁余元筝擦到前胸时，一拉，余元筝整个人扑进了浴桶里。 “哎啊！” 大大的浴桶里溅起一朵如浪般的大水花。 鸳鸯戏水，水到渠成。 这也是闺房之乐。 两人又一次达到人生巅峰。 而就在巅峰的那一刻，余元筝情不自禁地说出一句上官子棋听不懂的情话：“iloveyou！” 然后归于平静。 但两人还相拥着，回味着刚才的激情。 等余元筝喘均了气，上官子棋才轻轻推离一点点，眼神温柔似水，看着夫人脸色陀红，又忍不住亲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妻子。 这时上官子棋才想起夫人之前说的话。 “夫人，刚才你说的什么？”他没懂。 “什么？”余元筝的心还狂跳不止，神魂还没归位。 “就是刚才我们，嗯......的时候，你说了一句什么，为夫没听懂。”上官子棋提到这个，脸也跟着发烫。 余元筝想了想，想起自己说过的什么。 ”你是说iloveyou，这句吗？” “对，就是这个音，为夫从没听过。是什么意思？”上官子棋求知。 “这个啊，就是......，我不告诉你。”余元筝故意逗他。 “嗯？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不告诉你？”上官子棋更不理解了。 那种情况怎么可能说这句话，他不信。 夫人骗他。 “你个小骗子，你肯定是骗我的，老实交代，到底说的什么？” 上官子棋开始上下其手，使出绝招，挠痒痒。 “哈哈......，停，停。我说，我说。”余元筝最怕痒了，而且两人还是坦诚相对的情况下，一点遮挡都没有。 突然，余元筝灵光一闪。 “快，出去，我可能想到密码了。”余元筝因为那句话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301章 铁箱子打开了 两人匆匆穿了衣服出来。 余元筝拿了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上官子棋站在旁边，可是看得一头雾水，根本看不懂。 因为余元筝写的是二十六个大写的英文字母，然后又写下红梅两个字的拼音，对照着写下拼音在二十六个字母中的位置号。 “去，把铁箱子抱来。”余元筝吩咐。 她有拿起纸张，看了看，然后一个佛手夹住纸张。 “佛祖保佑，一定要是对的啊！”余元筝冲西方拜了拜。 她心里把西天各神佛都求了一遍。 希望自己这次的灵感是对的。 上官子棋去外间把铁箱子抱进来。 余元筝迫不及待坐下开始拨数字。 一会儿看一眼纸上，一会儿看一眼自己拨的数字，无误后，下一个。 余元筝越来越紧张，手开始颤抖。 稍停了一会儿，稳了稳心神再开始拨。 直到最后一个数字9拨到位时，两人都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两人眼睛一亮，对视。 成了！ 这一刻的兴奋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余元筝高兴的伸出双掌向上官子棋。 上官子棋也伸出双掌，四掌相击。 “啪！” 这是为打开铁箱子的第一声庆祝之音。 上官子棋怕里面有什么机关，会伤到人，不给余元筝打开，而是搬到自己面前，搬开锁扣，一点点，一点点抬高。 当整个盖子打开也没有出现什么危险。 再看盖上，果然有机关，但会有什么作用，一时看不出。 然后两人齐齐看向箱子里。 “哇，金子！”余元筝发出欣喜的感叹。 箱子里平平整整放着一大块金子。 上官子棋伸手拿起，结果发现不是金块，而是金片，薄薄的一片，然后下面还有。 一共十片。 余元筝拿起一片金叶子来看。 “夫君，上面有字。” “嗯，我也看到了。”上官子棋刚才拿起来时一眼就看到了。 可是他不认识上面的字。 烛火有点暗，余元筝把金叶子对着烛光。 看清楚了。 居然全是拼音。 这先祖，成心不让后人用。 就是打开也没用，这个时代谁认识拼音。 这就是专为穿越后来人准备的吧？ 她怎么就知道后面还会有穿越者呢？ 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了。 说穿了，先祖就是不想因为热武器而影响历史进程。 但却又给后人希望，同时也震慑住沧澜国。 这个计谋倒是不错，但就是漏算了沧澜的不屈不挠，不死不休。 “这上面的字和画轴里的字一样。”上官子棋分辨出来。 “没错。”余元筝肯定。 “可是，我们不认识，不知道写的什么，有什么用？” 上官子棋刚才的兴奋突然淡了好几分。 “没事，我认识。”这种时候了，余元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夫人认识？”上官子棋不可置信。 “对。” “夫人真是我们上官家的宝贝。你是怎么认识这种文字的？”上官子棋激动得伸手把夫人拥进怀里。 “像我会医一样，在梦里学的。好了，我们先把它写下来。”余元筝也不多做解释，轻轻推他。 ”好。” “我来念，你来写。” 上官子棋也不多问，铺了纸，拿了笔。 这先祖还真有意思，还标注了声调，这就方便多了。 两人配合，一个念，一个写。 就是炸弹的配方和如何做炸弹以及注意事项。 内容并不多，很快写完。 “你明白怎么做吗？”余元筝知道这东西不能小觑。 “现在不知道，但照着先祖说的一步步做，总不会错。” “嗯，但我要提醒你，这东西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所以一定要特别小心，不能见火，不能遇水，在做的过程中也要特别小心。我建议最好是去离战场近一些地方做，这样减少运输过程产生的危险。”余元筝提醒。 “夫人说的是。我们先做几个出来试试效果。然后再做定夺。” “你和父王商量吧，我就不管了。”她对这个不感兴趣。 当时穿来的荣王妃估计是兵工厂的人才，不然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普通百姓可不会做这个，哪怕鞭炮制造者都不一定知道得这么清楚。 两人把十片金叶子上的内容写好，才继续看铁箱子里的其他东西。 金叶子下面还有两个箱子。 上官子棋随便拿出一个来。 没有锁，很容易就打开了。 可是里面的东西他不认识，但余元筝一眼就认出。 伸手拿出来。 一把手枪，还装了消音装置。 看到这个东西，她就明白当年杀沧澜国的皇帝皇后是怎么杀的了，原来就是用这东西杀的。 这谁挡得住？ 速度那么快。 还做了消音，杀了人还能快速逃走。 老王妃是身穿？居然把后世的武器都带到了古代。 箱子下面还有几颗子弹，这么多年过去，表面还没有生锈。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估计也没用了，子弹也是有保质期的。 “这是什么？”上官子棋见余元筝拿着翻来覆去的欣赏。 “这叫手枪，应该就是当年用来杀沧澜帝后的武器。” “哦。原来就是这个东西，这么小，怎么杀人？又没有锋利的刃。”上官子棋也接过看了又看。 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一个管子而已。 “你别小看这个东西，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暗器装置。 它就是把这个东西从这个枪筒里快速推出去，打中目标。 它的速度非常快，不管你轻功有多厉害也跑不过它。” 余元筝拿起一颗子弹，比画着，解释给他听。 没有子弹，这就是个废品。 还有一个箱子。 上官子棋拿出来。 “哎，又有密码。”余元筝看到密码锁就头疼。 不过只有六位数。 箱子上有一首小诗，和金叶子上的字一样，雕刻上去的，不过不是拼音，而是汉字。 共百头 共百头来意切深，两心相悦共知音。 青丝缠绕情难断，白发相依意更真。 月下花前同把酒，天涯海角共牵心。 此生愿作鸳鸯鸟，比翼双飞不离分。 两人一看这诗就知道什么意思。 这是先祖夫妻在表达他们之间的爱意。 “夫人，这诗写得真好，以后我们也如先祖夫妻一样，白头到老。”上官子棋有感而发。 “行啊，所以你早些把沧澜打得再也不敢来犯，然后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过舒心日子了。我就想赚尽天下财，没别的爱好。” “好。” “这个箱子，先不用管，我们最需要的已经拿到。”余元筝指了指十片金叶子。” “嗯。你先睡，我去找父王。” 上官子棋把两个箱子又按原来的样子放进铁箱子，只拿走十片金叶子。 他又把余元筝写了密码的那张纸在烛火上烧了。 余元筝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悄悄进行，防着沧澜国的探子。 这沧澜国的探子真是无孔不入。 她从护国寺拿回了画像，这么快就被探子知道，引得他们来放火烧。 上官子棋来到住院，王爷和王妃刚洗漱好，准备睡觉。 秋香在外间小声禀报：“王爷，世子来了。” 王爷一听，居然这么晚来找他，肯定有要事。 立刻披了一件衣服出来。 “父王，儿子突然想到一件要事，想和您商量一下。”上官子棋郑重其事，面容严肃。 王爷看到他的脸色，心里沉了一下。 第302章 八百里加急 两人来到外院书房。 “父王，去密室。”上官子棋悄声提议。 王爷一挑眉。 密室一般很少去，里面放的都是王府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密室的门只有每代王爷知道怎么打开。 上官子棋都不知道。 但他知道王府有密室，以前祖父带他进去过一次。 铁箱子虽也是王府最重要的东西，但因为要经常拨弄密码，所以才一直放在外面。 铁箱子所在的地方，暗卫也最多。 他见父王没动，用口型说了三个字：打开了。 王爷眼睛一亮，压下激动。 走到书房正北面墙下，这面墙是石墙，一幅先祖的画像就挂在此面墙上。 王爷揭开画像，有几个轻微突起的点，他按一定规律按下。 然后这面墙从中间向右边慢慢移动。 停下时，能容两个人并排走进去。 父子俩端了一个烛台，走进这道门，然后门又自动合上。 一个小小的石梯向下。 是个地下室，就挖在书房下面。 这要不是王府当家人，外人真的很难发现。 地下室的四面墙都是石板砌成。 墙上有很多宝格，放着各种箱子。一面墙上还有几把宝剑。 墙下几个大箱子。 中间一张小桌，四个凳子。 上官子棋只是随便扫了一眼整个密室，就坐到凳子上，从怀里拿出那十片金叶子。 “父王，您看。”上官子棋笑得神秘。 王爷接过，就着烛火把每片都看了一遍。 “这就是从铁箱子里拿出来的？”王爷有看没懂。 “是。”上官子棋微笑着看老爹有点失望的表情。 然后又拿出几张纸推到王爷面前。 王爷拿起一看，越看，眼睛越亮。 最后，哈哈大笑出声。 “好好好，有了这个，我大魏非把沧澜炸穿不可。你认识这上面的字？”王爷高兴过后才问起这事。 “儿子不认识，夫人认识，她才是我们上官家最宝贝的宝。” 上官子棋趁机在父王面前替妻子间接要好处。 “嗯，你这媳妇娶得不错。等把沧澜打退了，本王重重要赏，估计皇上也会赏，你放心，此事父王记下了。“ “父王，接下来怎么安排？” “你有什么打算？”王爷想听听他的意见。 “父王，现在沧澜已对我大魏又一轮开战，儿子想先领出征，我怕陈将军顶不住。这做炸弹的事就由父王来做，你看可行？” 上官子棋早就想去战场。 现在铁箱子已经打开，他更没有顾虑，可以放开了反攻。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父王，铁箱子要不要收起来放到密室里？” 上官子棋怕他走后，铁箱子在夫人手里会引来祸事，担心沧澜国奸细再来偷，偷不成就硬抢。 “不用，就放在你房里，麻痹敌人。 哎，我们在明，敌人在暗，真是防不胜防。 既然已经打开，守卫可以适当放松一些，给敌人机会，让他们再来偷。 这次本王定非把京城的奸细窝点清干净不可。” 王爷想用铁箱子做引，把敌人一次性铲除。 “可是夫人和孩子们......”上官子棋担心他们的安全。 “放心，暗卫以保护你媳妇和孩子为主。如果奸细是硬抢，他们自会被首先保护起来。如果是偷，那更不会伤人。”王爷分析道。 “行。” 上官子棋回头得好好交代暗卫们，也给夫人讲清楚，让她提高些警惕。 同时铁箱子也不要放在外间，就放在正厅，敌人要偷也方便。 父子俩又商量了一会儿，包括战场上如何应敌，他们的优势和劣势。 最后王爷把十片金叶子锁进密室的一个暗格里。 次日，天刚亮，城门口就有一骑快马飞奔而入。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马上是一名驿站士兵。 后背插着一面旗帜。 一边跑一边高喊。 守城门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是前线送战报进京的，快速让开道路，让马一路顺通，直入皇宫。 此时上朝的大臣们也刚刚进宫。 他们都看到跑得快累死的马被勒住。 宫卫们架着那士兵就急急往里跑。 朝臣们也急急往金銮殿而去。 皇上知道有八百里加急，也不耽误，快速穿戴好，直接去金銮殿。 前线在打仗，他每天都高度关注。 “皇上驾到。”大总管一声高喊。 众朝臣三拜后起身。 “快把驿兵带进来。”皇上别的都不谈，先要看战报。 “参见皇上，前线吃紧，已失一城。”驿兵把战报高高举过头顶。 他们这些驿兵一接到上一站送来的战报，一息都不会耽误，上了马就跑，直到跑到下一个驿站，又是同样的操作。 战报从前线到京城，将近两千里路，只用了两天两夜就跑到京城，换了二十个驿站。 大总管海公公立刻走下台阶接了战报，先拆开，再递给皇上。 皇上快速看完，然后让海公公念。 “启禀皇上： 近日，敌军势如破竹，军至临安城下，于三月十日对我临安城发起强攻，终因敌我力量悬殊，加之部分城墙年久失修，难以抵御敌方猛烈攻势，临安城不幸于三月二十日失守。此役中，我军虽英勇抵抗，但伤亡惨重，已死将士八千余人，实乃痛心疾首。现已退守络安城。” 海公公并没有全部念完，只拣了重点念出来。 现在大魏已失了两城，形势迫人。 “各位爱卿，可有想法？”皇上扫了众臣一眼，问道。 结果个个都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荣王爷。 这种时候当然是荣王爷最先出头。 可是荣王爷已经四十多岁。 以前这个年纪的荣王爷一般不出战，基本都由世子出战。 荣王爷五十岁就得把王位传下去，由世子继承。 而上官子棋虽接了世子印，但在有些人的眼里，他才从昏迷中醒来没多久，腿也才刚好没多久，不知道能不能上战场。 上官子书之前是世子，他已经在前线，但也没挡下敌人的猛攻。 一个个都愁眉不展。 “皇上，臣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发支援。”上官子棋出列，单膝跪地。 “好。朕命你带兵十万务必把沧澜敌军赶出我大魏，保我大魏百姓安宁。” “臣领旨。” “户部尚书。” “臣在。”户部尚书出列。 “城池失守，乱民势必会涌向内城，通知各州县，就地安置乱民，户部根据各地情况安排赈济灾民。” “臣领旨。” “兵部尚书。” “臣在。”兵部尚书出列。 “后备物资可有准备到位？此事朕在去年就已下旨。” “回皇上，我大魏铁矿相对较少，在武器上稍有不足，但箭羽准备足够。”兵部尚书如实回答。 “各处驻军手里的武器可以先送往前线，驻军可先用棍棒替代。以战事为先。” “臣遵旨。” 这时，大皇子自己转着轮椅出列。 “父皇，儿臣请旨与荣王世子一起出征。” 大皇子的请求引得朝臣们一片哗然。 第303章 王爷挨板子 “你腿有疾，如何上战场？”皇上不可思议。 大皇儿帮着他处理点政事倒没问题，而且他办事让人很放心。 能力不错，每次都让他很满意，比老二老三的能力强多了。 但战场可不比京里。 直到现在，皇上也不知道大皇子腿好了的事。 但这并不影响皇上使唤大皇子。 他该怎么使唤还怎么使唤。 反而用得更顺手。 二皇子性子有点温吞，他还不学武。 三皇子性子有点急躁，脑子还不太灵光。 在皇上心里，只有老大最沉稳。 直到现在皇上还是觉得大皇子最合他的意，只是看一眼他的腿，心里一声长叹。 然后想到大皇孙，他心里又好受了些。 “父皇，儿臣去给子棋做军师，不亲自上战场，腿有没有疾不重要。” 大皇子说得很有道理，让人没法反驳。 可是要是打输了，他逃都来不及。 不过可以多带些护卫，也能护他周全。 皇上想了想，问上官子棋。 “荣王世子意下如何？” “臣确实缺一位德才兼备的军师。” 上官子棋当然不反对，他知道大皇子好得很，而且大皇子正缺这样的机会，在百姓心中再提高些威望。 “好，既然瑾琦想去就去吧，多带几个护卫，保护好自己，怎么去的，就怎么给朕回来。” 有上官子棋在，皇上还是很放心的。 出征的事谈好，才开始谈其他的。 上官子棋一散朝就出了京城，去军营安排出发之事。 而王爷却紧跟在皇上后面进了御书房。 两人也君臣也朋友的相处模式很有意思。 荣王爷那理所当然进御书房的样子让皇上又好笑又好气。 “什么事？”皇上一撩衣摆坐到窗前的椅子上。 王爷没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周围。 皇上秒懂。 “海公公，把人带出去。” 海公公很识相，把两个伺候的带走，连皇卫也让他们退得远一点。 王爷从怀里摸出几张纸拍在皇上面前的小几上，示意他看。 皇上见他如此神秘又欠揍的表情，生出好奇。 拿起来看，越看，他越兴奋。 因为上面写得非常清楚明白。 “哈哈，好好好。太好了。终于打开了。”上皇哈哈大笑。 “真是你儿媳妇打开的？”皇上收起笑。 王爷点点头。 “你这儿媳妇娶得真好。朕也有功劳，为了掩护她，特意兴师动众去护国寺。”皇上也要刷一下存在感。 王爷鄙视地看他一眼。 “皇上，臣要出京办此事。但京城里还有奸细没清出来。” 皇上一挑眉。什么意思两人都懂。 不能让奸细查到，然后去搞破坏，而且要做到给沧澜一个措手不及。 “此次沧澜来犯，军需消耗太大，估计户部应该很吃紧吧？皇上，还请您下旨加大百姓赋税，为前线抗战的将士加些肉食，没有力气怎么杀敌？”王爷幽幽说道。 “你说什么？你让朕加大赋税？你是想引起民变吗？去年就加过一次，百姓怎堪负重？” “那您就把您的私库掏空，给将士们添军衣。”王爷一点不客气。 “好你个上官宏逸。你怎么不把自己的私库掏空？别忘了，守护大魏是你的责任。” ...... 两人就在御书房里因军需的问题吵了起来，越吵越烈。 最终把皇上给气得下令打王爷板子，而且还是重打五十板子。 王爷被打得起不来，是护卫抬着送回王府的。 回王府的路上王爷还大声嚷嚷，他以后都不上朝，皇上亲自来请都不去。 回到王府，就找王妃诉苦，他被打了。 然后他要出城养伤，要带着王妃和女儿一起去庄子上养伤，顺便散散心。 王妃拗不过，把余元筝找来，简单交代了一下，她出去后王府的中馈让她临时接手。 余元筝有点懵。 怎么上个早朝父王还被打了？ 而且还需要出城养伤。 “母妃，父王不要紧吧？”余元筝关心问道。 “筝儿不用担心，他皮厚得很，养养就没事了。”王妃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然后王妃开始移交王府中馈。 把所有管事都叫来，钥匙当着各管事的面交给余元筝。 王妃又训了几句话，简简单单就完事了。 好像迟了，余元筝就会推回去给她似的。 余元筝还在愣神之际，王妃已经开始收拾出城度假要用的东西。 吃过午饭后，王妃带着被打的王爷和女儿就出了王府。 一路随行有三十几个护卫和十个丫鬟婆子。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同样在城里一个三进院里，此处正是在“丁忧”的三老爷上官宏哲离开王府后自己置办的住处。 三夫人和他的两个孩子，几个奴仆都住在这里。 而且他还知道棋雅院烧了后，余元筝搬去了以前三老夫人住的院子。 这日，上官宏哲把夫人和两个孩子叫到面前。 “夫人，为夫要出一趟远门，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上官宏哲看着自己的夫人白蓉。从十七岁嫁给他，为他生了三个孩子，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她的安全，他的事从来不让她知道。 他也不敢在自己房里多添女人。女人一多，事就多，他和母亲做的事就不容易保密。 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为了沧澜国的大业，做了太多太多，也付出太多，尤其他的母亲，放弃公主的身份，远赴大魏，给荣王做妾。 这份牺牲让他敬佩。 “夫君要去哪里？”白蓉一听，一种不安感立刻涌上心头。 “男人的事，你少问，你只管照顾好两个孩子即可。子凌已经快十八岁，你给他相看好人家，就给他娶个媳妇，燕儿也马上要十五岁了，她的婚事你也要操心起来。我给你们留下十万两银子，足够你们生活，但也要省着点花用。” 上官宏哲如交代后事般作出安排。 但他没说让儿子好好读书。 他一旦离开，他的事迟早会被荣王府知道，以后他的儿子会如何，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但儿子是父王的亲孙子，就凭这点，王爷怎么也不会痛下杀手。 但儿子想入官场，基本不可能了。 “爹，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上官子凌担忧地问道。 如果父亲不在，他就要担起整个家，可是现在他们一家都要为祖母守孝，什么也不能做。 第304章 不破敌阵，终不还朝 “放心，等爹办完事就回来。”上官宏哲难得温柔地放缓语气说道。 “老爷，妾身等你回来。”白蓉抹着眼泪。 “好了，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不用想太多。” 上官宏哲交代好家里的事，当晚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这就是他要等的机会。 而另一边。 被王妃带着出城的王爷，到了上次余元筝他们住过的那个庄子上，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从马车里下来。 “你不多装一会儿？”王妃看他就这么明目张胆。 “不过就是做一场戏而已，不用那么认真。”王爷无所谓地拍拍屁股。 板子是真挨了的，但屁股和背上都垫着厚厚的棉絮，里面放了些红色的湿颜料。 打板子的宫卫也是早就交代好的。 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但轻轻打到棉絮上。 皇上还故意在旁边煽风点火。 “你认不认错？” “本王没错。” ...... 两人一唱一和把一场戏演得惟妙惟肖。 安顿好，暗一就来听主子吩咐。 王爷写了几样东西给他，让他带着人去买来。 接下来，王爷就带着人在庄子上做起了好东西，然后去远处深山里试效果。 上官子棋自请旨出征后，每天都很忙，因为三天后就要出发。 兵部也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粮草先行。 这晚，上官子棋回来，一身疲惫。 余元筝拿出一个大大的包袱。 里面除了他需要换洗的衣服外，就是常用药丸和伤药粉。 “夫君，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和孩子们担心。” “夫人放心，我有万全准备。而且父王很快就能给我送好东西来，我只需先挡住敌人的进攻步伐。” 上官子棋一点压力都没有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是去玩的。 其实他也是在安夫人的心，不让她多操心。 战场哪有那么轻松。 “行吧，记得有空就给我写信。”余元筝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明天送送他。 “父王和我都不在府上，清风四人我带走，而府里的其他暗卫都归你调度，春雷他们几个你最熟悉，有什么事就安排他们去做。 还有暗七叔也留在府里，有什么事你解决不了的就让他去找父王和母妃。 还有李大管家，你也别小看他。很多事他都知道，也能帮你。 他是祖父留下的老人之一。” “知道了。家里就三个女人，也不会有什么事。 咱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你就安排了十几个暗卫，估计沧澜国的奸细都不敢来。” 余元筝感觉在王府应该不会有事。 上次是因为他们出去，让人钻了空子。 以后她都不出去，除非万不得已。 而听了这话上官子棋眼神一闪。 要不要告诉夫人，他们想引蛇出洞呢？ “呃，夫人，关于铁箱子，你不用看得太紧。”他觉得还是告诉夫人，不然到时真丢了，把她急坏了怎么办？ “什么意思？”昨晚她还打开来，又研究了一下另一个有密码的小箱子呢。 可是没打开。 上官子棋把他和王爷商量的计划说了出来。 ”哦。那行，丢了可不能怪我没看好。” “不会，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这一晚两人难舍难分到子时才睡下。 次日，三月二十五。 草长莺飞的季节，但敌国来犯，没有人欣赏。 京城北城门外，皇上亲自出城送大军出征。 万千将士整齐排列。 “诸位将士，皆为我朝之精英，国之栋梁。尔等身负铁甲，手持利刃，心怀家国，誓守边疆，此乃我大魏之幸，亦是我万民之福。 出征之路，虽艰险重重，然尔等当知，勇者无畏，智者无敌。朕望尔等，以铁血铸就忠诚，以智慧破解敌谋。战场上，当勇猛冲锋，无惧生死。 朕知，离别之苦，家国难舍。但为国为民，舍小家顾大家，此乃英雄本色。尔等身后，有朕与万民之期盼。待凯旋之日，朕必亲自迎接，共饮庆功酒。 今日起程，望尔等牢记使命，不负朕望，不负国恩。” 皇上慷慨激昂地致词。 引得将士们心潮澎湃。 皇上举起酒碗向着众将士，一饮而尽，然后把碗一砸。 “哐当！”之声响起，犹如战鼓催征，震撼人心。 众将士纷纷效仿，将自己手里的酒碗饮尽后，也狠狠砸向地面，碎片四溅，每一声都承载着他们不破敌军终不还的决心，响彻云霄。 就在这热血沸腾的时刻，上官子棋大步上前，眉宇间透露着非凡气概，从传令官手中接过帅旗。 那面旗帜，红得如烈焰，金边绣制的苍狼图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上官子棋紧握旗杆，猛地一挥，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战场上的号角。 “末将上官子棋，率军北伐，誓破沧澜，不破敌阵，终不还朝！”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迸发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豪迈。 此言一出，整个北城门广场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将士们的士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们齐声高呼：“不破敌阵，终不还朝。” 誓言响彻天地，连苍穹都被这股气势所震撼。 余元筝在城楼上看着将士们的气势，也油然生出同样的豪迈来。 “大魏一定能胜。”她喃喃自语。 而站在她旁边的大皇子妃也目视着马上的那抹身影，因为隔得太远，只能看出大概。 那是大皇子，一身铠甲，稳稳地坐在马上。 “元筝，大魏一定能胜，对不对？”岳玉滢轻碰了一下余元筝，寻求支持。 “当然，大魏肯定能胜，不仅能胜，还能打得沧澜军节节败退，再攻下沧澜国几个城池，让他们跪地求饶。”余元筝大义凛然地狠声说道。 “对，我们大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两个朋友越说越觉得那天很快就能到来似的。 上官子棋一声令下：“出发。” 将士们纷纷转身向北奔腾而去。 十万大军当然不可能全在北城门口一起出发。 这只是一个仪式，也就一万人。 其他的，在各将领的带领下，已经一早就出发了。 十万将士，骑兵只有两万，其他都是步兵，这些兵要到前线，行军就得要一个月时间，还有辎重。 余元筝没和上官子棋说上一句话，他就那样义无反顾地走了。 余元筝有些落寞地回到王府。 几个孩子立刻围上来。 “娘，为什么不让我们去送爹爹？”三宝非常生气。 “你们爹怕你们哭鼻子，所以就悄悄走，不让你们知道。等你们爹回来时，娘一定带着你们去接他，好不好？”余元筝轻声哄道。 “真的？娘不许骗我们。”大宝抱住余元筝的一条腿，昂着头，一脸认真。 “娘说话算话。” 这日，余元筝除了陪孩子玩，什么事也不想做。 上官子棋一走，他们夫妻开的那些铺子，经营管理都得落到她身上。 但今天她就想放懒。 一封信也不看，一本账也不算。 放懒的结果就是晚上早早就睡下。 可是当她睡着后，一个阴谋也在悄悄进行。 第305章 铁箱子又失窃 当夜。 一处连排民居里。 上官宏哲一身黑衣坐在主位。 他已容易得谁也不认识。 胡须半尺，脸上皱纹满布。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联想不到他。 “林，我们这次行动是最后一搏，一定要把铁箱子带回沧澜，本座亲自护送。 现在荣王在城外养伤，世子已出征，能拦我们的人也就王府的一些暗卫，难度不大。 现在我们通往城外的暗道已打通，这个机会不容错过，也不容有失。” “是，主子。”叫林的男子是上官宏哲最大的副手之人。也是上官宏哲身边武功最强的人。 所以此次把他带上一起护送。 “城外的人都集中好了吗？” “回主子，一共一百二十人，都在我们必经之路上等着。保我们一路到边关。 且找到了一条水路，虽有危险，但大魏边防一般不会管那里。是入沧澜的最佳之处。”林早就做好了一切安排。 这次他们把路线又精化一些，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让人发现。 “嗯。”上官宏哲很满意他的安排，“沧，本座走后，整个大魏的探子和人手都由你接手，还有宫中的婉嫔，你尽力助她，让三皇子上位。” 上官宏哲又安排另一个属下，也是他在管理上最大的帮手。 三皇子在他眼里就是个蠢货，这种人上位对沧澜才是最有利的，不然他也不会想尽办法毁了大皇子。 “是，主子。“沧一拱手。 这两人都是他母亲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很忠心。 他走后，不用担心他做不好事。 寅时末，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余元筝当然也睡得很熟。 现在上官子棋不在，她把三个孩子都搬进内室和她睡一个房，只是加多一个小床。 两个儿子睡小床，闺女和她睡大床。 对孩子，她都尽量自己照顾，不能全都丢给下人。 她喜欢母子之间那种亲腻的相处。 孩子以后孝不孝顺，关键看亲情浓不浓。 母子四个睡得四仰八叉。 而临荷院正厅主位桌子上放着铁箱子。 没有点灯。 月底的天，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而就在这时，那张桌子稍升高了一点，然后一点点向前移动。 当移动开三尺左右时停了下。 而刚才放桌的位置出现一个洞口。 一个人影悄悄从那洞口探出头来。 通过廊灯照进来的微光，看到桌上的东西时，心里一喜。 真是巧，都不用他多找，就在眼前。 他又立刻缩回头，拿出一个勾子，轻轻一勾，铁箱子就掉进了洞里。 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接着桌子又轻轻移回原位。 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的操作，让守在临荷院各处的暗卫也无法察觉。 暗卫们轮流值守，主子睡觉后，每一个时辰进来查看一次。 今晚正是夏雨带队值夜。 当他进来看到铁箱子不见时，眼睛一睁，心里一惊。 立刻吹响口哨。 十个暗卫齐齐现身进来。 点灯一看，果然不见了。 虽然他们有放松一点，但让他们一点都没察觉到，这太打脸。 贼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 全完不知。 睡在外间的丫鬟和里间的余元筝听到口哨声都立刻醒来。 接着整个王府沸腾起来。 而此时已经卯时，尽管天还没亮，很多要上朝的官员们都起床准备上朝。 春雷拿了令牌直接进宫。 这是王爷给他们留下的，就是以防万一。 当皇上得知铁箱子又不见了时，气得破口大骂。 “该死的沧澜人。” 此时门城才刚开没多久，立刻下令关城门。 紧接着全城又一次戒严，搜查。 城防卫，京兆尹，皇城卫，全都出动。 可是搜查了一天也没有任何结果。只不过又查出两个沧澜国的奸细窝点。 就连南蜀国的两上探子窝点都给找了出来。 对沧澜国的奸细用尽各种刑罚也没问出结果。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只负责打探传递消息，对于铁箱子的事，他们没参与。 而这两个窝点自然是上官宏哲安排在明面上，就是让大魏查到，目的当然是为了拖延时间。 王爷也很快得到消息，但他并没有回京。 理由是他还不能动，没法去寻找铁箱子，让皇上自己多操心。 皇上只得找来靖王，派他全权负责寻找铁箱子。 而余元筝得知找寻的任务落到义父头上时，一阵无语。 皇上最信任的难道就只有两个王爷吗？ 最重要的事总喜欢安排她的公爹和她的义爹。 余元筝把秋风和冬凌两人叫来。 “你们两个，带上十个王府的暗卫，去帮靖王找铁箱子。” 虽然那东西已经打开，但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怎么能让沧澜国得了去。 而且里面还有一个箱子她还没有打开，说不定先祖还藏了宝藏，就锁在那个小密码箱里呢。 余元筝很乐观地想。 所以铁箱子怎么也要找回来。 “是，属下领命。”两人齐声应道。 然后余元筝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给他们。 “这是两万两银票，应该足够你们路上用，如果不够，就到各地的十日堂里取。” 他们的生活得保证。 “谢世子妃。” 世子妃真好，不让他们动用自己的钱，连这点都考虑到了。 平时他们这些暗卫执行任务，经常都是用自己身上的钱，回来再找管家报。 可是油水就少了很多。 而世子妃直接给钱，用剩下的也不用上交。 两人心知肚明。 两人很高兴地点了十个人就出发了。 靖王和靖王世子，也匆匆安排好家里，带着人当天就出了京。 在城门外又有几个世家的公子等在那里，准备一起去找铁箱子。 他们也想挣一份功劳。 赵锦钰当然也在列。 结果他们一路上都有人拦，拖慢了行程。 同时也说明，他们寻找的方向是对的。 三天后，京城又恢复平静。 这两天，余元筝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贼人是怎么偷走铁箱子的？ 虽然暗卫们稍有放松，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察觉。 他们一直等着有人入府，在打斗中再让对方得手，然后追踪，把敌人来个一网打尽。 结果准备了半天，一点作用都没起。 还让人得手了。 一人计短，多人计长。 余元筝把春雷他们四人叫来，一起分析。 她非要弄明白不可。 估计第一次铁箱子被偷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 第306章 发现地道 “世子妃，那晚，我们确实没听到任何动静。”夏雨懊恼无比。 那晚上他带队值夜。等于是铁箱子在他手里弄丢的。 这几天他也想了很久，他们这些人的能力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们并不是只为杀人而培养的死士，而是主子身边的得力助手，什么都要学。 “第一次也是这样悄无声息不见了。 这次也是，那么敌人肯定用了同样的方法。 我们只要想到他们用的什么方法，就能知道他们是怎么偷出去的。” 余元筝把两次联系起来分析。 “世子妃，难道他们从天而降不成？”追云也气愤不已。 “怎么可能从天而降？那不是人人都看到了，就算天再黑，我们也能察觉。”逐月不认同。 “我就是说说而已。”追云横他一眼。 “我们当时十个人，每个方向都有人。 如果他们直接潜入王府，悄悄靠近临荷院，我们肯定能察觉。 而且现在王府哪怕是花园那边每晚也安排了人。”春雷分析道。 现在整个王府的守卫比以前更难进。 其实最最薄弱的反而是大门口，只有几个守门人。 但没有人会选择从大门口进来。 “不是从天而降，也不是直接摸进来，那就只可能是自己人所为，提前藏在临荷院里。”夏雨想到这个可能。 “临荷院的人都在，没有一人出去过。”余元筝这个可以肯定。 而且除了暗卫，都是弱女子和几个孩子。 除非哪个是隐藏高手，谁也没发现。 想到这个可能，余元筝心里一突，吓出一身冷汗。 不会她院里哪个女子是武功高手，是敌人安排的奸细，一直隐藏着吧。 “春雷，习武之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这个余元筝还真不知道。 她最多就看出习武之人看着比较结实健壮。 “回世子妃，习武之人心跳会慢一点。”春雷说出最大的特点。 武功可以隐藏，走路时下盘可以隐藏，但心跳，习武之人是控制不了的。 “叶嬷嬷，把院里所有人集中一起。”余元筝一听，立刻叫住正好从外面经过的叶嬷嬷。 同时她一下想明白，运动员的心跳就比一般人慢一些。 叶嬷嬷也不问为什么，就把整个院子里伺候的奴婢都叫到正厅来。 余元筝一个个按压她们的寸口脉。 结果都是普通人，心跳在七十到八十之间。 这个可能被排除，余元筝的心落到肚子里。 几人又陷入死角。 “不是天上，不是地上，那就只剩地下了。”余元筝又想到一个可能。 而她的这句话一出，让几个护卫有点不太认同。 ”世子妃，地道可不是那么好挖的，又是在王府这种府邸，又不是偏僻的外城。 如果要让人毫无察觉，那得挖多少年？几十年？土又怎么处理？”春雷从实际分析。 “很难说，既然想到有这个可能，那我们就往这个方向查一查。”余元筝想到前世看过的地道战。 虽然那个地道不是悄悄挖，且全民参与，也历时了六年时间。 但如果沧澜国一心想要偷铁箱子，花个几十年时间都有可能。王府又没换过地方。 越想越觉得可能。 “春雷，组织人撬地砖。就先撬正厅。”余元筝毫不犹豫。 她就要确定一下她的这个想法是不是错的。 王府的地砖可不是砖，而是一个个石板，要撬地砖，工程还不小。 “是，世子妃。”春雷立刻领命，去找管家要些小厮来。 “夏雨，你们几个，先敲一敲每一个地砖，听听音，看看有没有空响的。” 余元筝有种没来由的预感，很有可能就是她想的。 院里要动土。余元筝又搬院子。 现在父王和母妃都不在王府，她干脆直接搬到主院去，不住正房，住右厢房，以前上官子棋七岁前住的地方，以后就是小妹住的房。 反正棋雅院也要不了几天就能修好。 住这里也好处理中馈。 余元筝带着一院子丫鬟仆妇走后，夏雨三人，当场就去拿了比较粗的木棍来一个个敲。 结果把所有的石板都认真敲了一遍也没发现异常。 李大管家派了十个小厮来，先把世子妃的东西都搬到主院。 再把家具都搬到院子里。 然后按世子妃的意思，把石板一个个撬起。 就从正厅开始。 石板可不太好撬，费了不少功夫。 当他们撬到正北主位那里时，发现了问题。 四块石板居然和别的不一样。 好像镶嵌在一个什么上，不能一下撬起来。 特别牢固。 余元筝一得到消息立刻来看他们撬。 随着那四块石板被破坏，露出了下面。 是一个铁架子，四块石板就嵌在这个架子上。 而且还能活动，可升降。 这就是一个机关。 铁架子埋在土里。 再看这些土，是松软的，一看就知道是才填上没多久。难怪他们敲的时候听不出空响。 “把这些土都清出来。”余元筝一看到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些贼人就是从地下进来的。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铁箱子就在这几块石板的正上方桌上，贼人只要探出半个身子就能拿到，要是她放在其他地方，贼人就得从下面上来才能拿到手。 两个小厮继续把这些松松的土清理出来。 在院子里堆了好大一堆。可见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箱子一得手就把这个洞给封了。 清理完，一个地下道出现在大家眼前。 “我的天爷，这些该死的贼人。”李大管家痛心疾首。 他在王府五十年，从小就在王府长大，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 居然被人在王府地底下挖了地道。 “春雷，点上灯笼，我要亲自下去看看。” “世子妃，您还是别下去了，万一有危险呢？”春雷不赞同。 下面要是有机关，或者还藏有敌人，怎么办？ 他们没保护好主子也是失职。 “你们走前面，我走中间。”余元筝坚持。 “世子妃，小的也下去。”李大管家也要去看，他要如实向王爷禀报。 他要看看这些个贼人是怎么做到的。 “好，一起下去。”余元筝看他那痛恨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难受。 王府被沧澜国欺负到这等程度，作为王府的一员，哪个不气愤。 每人提了一个灯笼，顺着洞口下去。 下面并不宽，只能容一个人前进。 刚走了不到十丈就发现有岔口。 第307章 一切真相终于清楚 “去这边看看。”余元筝指了那个岔口。 春雷手里拿着长剑，两边洞壁不停地敲，以防有暗器或者机关。 六人走进那个岔口，和刚才走过的没什么区别。 结果也只走了十几丈就到底了。 “世子妃，和刚才我们破坏的那个机关一样。”春雷抬头就看到洞顶也是一个铁架子。 “能打开吗？”余元筝隔着两个人，看不到。 “属下先试试。” 春雷举高灯笼，在架子的右边看到一个旋动的手柄。 估计应该就是操作这个铁架子的。 他握住那个手柄旋动。 结果没反应，再换个方向。 动了。 上面的地板慢慢上升了一点，然后又向前推动。 这个机关设计得真是巧妙。 然后有光线照下来。 从下到上，有三尺高。 春雷和夏雨先上去。 放了一个凳子下来垫着，余元筝才上得去。 其他人都有武功，一跃就上去了。 李大管家也是个练家子。 出来一看，居然是个书房。 就在书桌下。 房里还有好些书。 几人走出书房。 “这是三老爷的院子。”李大管家一看就知道这是哪里。 余元筝从没来过。虽然当时三婶请她来坐坐，但她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这就有意思了。 他们母子的院子里都有地道，而且相通。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进脑子里。 “走，我们再下去，再走走，看看地道都通向哪些地方。” 她要再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 几人又回到地道里。 回到刚才的那个岔口，继续向前走，又走了好几丈，又一个岔口出现。 “走这边。”余元筝根据感觉指了一个方向。 走的距离比之前长了很多，大约有五十丈左右。 余元筝在心里数着步子，以她的身高和步子的大小，三步能走两米。 一共走了大约两百五十步左右，又到了尽头。 但是这里也填了好些土，一看就是松软的。 地方比较窄，要想把这些土弄走，还不太容易。 后面的逐月原路返回去拿了三个装土的撮箕来。 几人配合，把土都刨走，就铺在地道里，薄薄地铺一层，并不影响出入。 当土清理完时，他们看到了相同的铁架子。 春雷用同样的方法，果然顶上的石板慢慢升高，再推就向旁边移开。一个洞口出现。 然后他们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何娘子，孩子怎么了？”是余朝阳的声音。 “回二夫人，小少爷不知道怎么了，不吃奶。”奶娘的声音。 “我看看。”余朝阳着急地就要看看孩子。 “二夫人，还是请府医来看看吧，奴婢怕孩子有事。”奶娘也着急，她怕孩子有什么散失。 “青荷，快，去请府医来。” 春雷又旋了几下，把洞给还原。 现在大家都清楚了，这个地道通三老夫人，三老爷，上官子书的院子。 这再明显不过。 “走，出口还没有走过。”余元筝压下心里的怒火，继续探。 他们又回到岔口，只有一个口没走过了。 继续向前。 这回走的就更远了。 当他们终于走到尽头时，也是一样的一个铁架子。 大家上来，是一个小院，但没有住人。 看着也不像是个荒废的院子。 但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住人的那种。 李大管家出了院子去看。 “世子妃，小的记起来了，这个院子是给一家姓莫的下人住的，就是跟着三老爷去任上的莫林一家。” 李大管家真是尽心，这等小事他都记得。 听了他的话，余元筝仰天一声长叹。 再清楚不过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结果，不知道父王知道了会有多伤心。 不知夫君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最大的奸细居然一直就在王府里。 她又想起他们夫妻在荆开城遇到的药商房归林说过的话，关于沧澜皇室的。 现在的沧澜皇曾经有个姐姐，替先皇挡了一回毒，死了，然后惠及其母，得了个贤妃之位，就因为有这么一个女儿的死，为现在的沧澜皇赢得先皇的宠，然后最终上位。 现在看来那个被毒死的姐姐根本没死，而是来了大魏，就是王府里的三老夫人。 她因换子之事被揭穿，故意把矛盾激化，让王爷大发雷霆，她又以赎罪为名，和罗氏同一天上吊自尽。 笑话。 余元筝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她绝对没死，而是假死脱身了。 死的一定是替身。 几个护卫看到余元筝的样子，都沉默不语。 他们也都想到了。 反而李大管家还不堪明白。 但余元筝现在不想多说。 “夏雨，快去三房现在住的地方打听一下，三叔还在不在家？”余元筝还不死心。 “是。”夏雨飞奔而去。 “李管家，这样的地道，你估计要挖多久才能成？”余元筝幽幽问道。 “如果偷偷挖，还要考虑不让人发现，处理挖出来的土就是最大的难点，只能一点点来，偷偷运出城。起码要挖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李管家思考了一下回道。 余元筝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感叹三房意志之坚。 余元筝他们没有再回地道，而是步行转到侧门回王府。 这里是王府的后街，专给有家室的王府下人住的地方。 回到主院，余元筝让丫鬟们照顾好孩子，她要一个人静一静。 三个孩子见娘亲的脸色不对，也都乖乖地不吵闹，在丫鬟们的陪同下，就在他们小姑姑的玩乐房里玩各种玩具。 而余元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 在心里理顺今天突然得到的这些信息，再加上她的猜测，她已经大致能理出个头绪来。 三老夫人就是沧澜在大魏最大的奸细。 三老爷应该是老王爷的亲生儿子，从他长得和王爷五分像的样貌可以确定。 但却从小被三老夫人教导成为她的最大帮手。 所以三老爷是沧澜国在大魏居第二位的奸细。 关键是这两个奸细的身份实在太特殊。 一个是老王爷的妾，一个是老王爷的亲生儿子。 谁也不会去想他们母子是奸细。 堂堂沧澜国的公主，甘愿到大魏来做妾，只为了完成沧澜的大业。 余元筝细思极恐。 为了控制王府，把自己的亲孙子换到王爷名下。 等他长大，再为他谋算世子之位。 所以才有了上官子棋落马摔成植物人之事。 又利用二房帮他们打头阵。 还在王妃院里安插人手，控制王妃的饮食，让她不能怀孕。 又怕上官茹的事暴露，让林家人把她逼死，既稳住了罗氏，人也没死在三房手里。 知道上官子棋好了，就走下一步，直接偷铁箱子。 她生产那晚的刺杀，十有八九也是他们母子安排的。 就是想他们夫妻全都死。 这一步步的算计，真是一环扣一环。 如果她没有穿越而来，如果她没有救上官子棋，事情又会如何走向呢？ 她不得而知。 就在她来来回回地想各个环节时，夏雨回来了。 第308章 恨沧澜 那沮丧的脸，不用问就知道结果。 “世子妃，三老爷在前几天就出远门了。”夏雨情绪也很低落。 “是三夫人告诉你的吗？” “是。” “有没有说会回来？” “有。但属下估计是假话，用来哄三夫人母子的。” “呵，三叔的心真是够狠，妻子不要，儿女不要。就这么一个人走了。估计三婶跟了他那么多年，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因为三夫人的娘家就在京城，而且还是一个富商。 没有娶官家女，而是娶了个商家女，想来应该有什么合作。 他们想要在大魏建立那么大的探子网络，哪有不需要钱的，上官茹也嫁给一个商家，还不断给他上贡。 他们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一帮土匪，里面的头也是他身边的护卫之一，也是为了给他捞钱。 余元筝想得头都痛了。 他们母子太聪明。要是换作她，根本做不到，而且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她不得不佩服这样的人才。 更佩服沧澜想报仇的决心。 父王，母妃，夫君和她，估计没有一人能算计得过他们母子。 父王正直，一心只想着国事，不怎么关心内宅。 母妃温婉善良，估计没被教导过内宅的算计。 夫君和父王差不多。 她只是个爱钱的，在她眼里，钱永远不会背叛她。 没一个是他们母子的对手。 而且他们一直在暗，四十年的筹谋。 只要他们做得足够保密，真的太难被发现了。 三叔在人前一直都是一副文人形象，还很上进。 她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三叔绝对会武，而且应该还不弱。 她能揭穿这一连串的秘密，大概也是因为她命好，锦鲤体质。 忙活了这么久，他们连午饭都没吃，而她现在根本吃不下。 她开始担心起夫君来。 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能不能打赢这场仗？ 而这一晚，余元筝根本睡不好，反反复复在床上烙饼。 结果次日就成了熊猫眼。 但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吃过早饭就带着孩子们出城去。 她要亲自去找父王，她要把昨日知道的和想到的都告诉父王。 她要让他和她一样生气，然后把沧澜打得跪地求饶都不饶。 她没有哪一刻有这般恨三老夫人，恨三叔，恨沧澜。 来到庄子上，只有王妃在，王爷一早就和暗一出去了。 余元筝经过一路的颠簸，反而冷静了下来。 三个孩子，没见到祖父，还有些不高兴，但时间太晚，熬不住，睡着了。 王爷直到晚上戌时末才回来。 他一回来听说儿媳妇有事找他，直接把人叫到书房。 “见过父王。”余元筝平时都会面带三分笑，而今晚的脸色却是面无表情。 “嗯，筝儿找父王何事？” “父王，您要有心里准备。儿媳说的事，您听了可能会很难过。”余元筝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王爷听了，眼睛就眯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你说。” 余元筝把昨天在府里带着人，如何发现那个地道，以及通向哪里。 还有自她嫁进王府遇到的事，结合她的猜测，一点点分析给王爷听。 王爷听完，面色冷若冰霜。 又是一拳头重重地砸在书桌上，又一张桌子报废。 声音大得连隔壁王妃都听到，匆匆推门进来。 “怎么了？”王妃一进来就看到王爷的手都出血了。 “该死的沧澜国。父王怎么就这么蠢？引了如此大一头狼入王府都不知道。”王爷此时的心情如烈火在焚。 要是老王爷还活着，估计王爷会不顾伦理纲常打爹。 王妃去拿了药箱来给王爷处理了一下伤口，才问余元筝怎么回事。 余元筝又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她觉得母妃也有知情权。 听后，王妃难过得眼泪直流。 “我蠢，我笨，我在王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三老夫人母子的异常。 我被他们所害，多年不孕，我的子棋被他们所害，昏睡半年又腿残。王爷，你一定要给我们母子报仇。”王妃一边哭，一边骂自己蠢。 “来人。”王爷一声怒喊。 暗一推门进来。 “属下在。” “暗一，现在就安排人进京，把老三的妻儿，用过的奴仆都给本王抓进刑部大牢，逼问出老三的下落，再问出奸细的窝点。”王爷冷声吩咐。 “是。”暗一退出，立刻安排两个暗卫拿了王爷的令牌就走。 “父王，炸弹做得怎么样？”余元筝问道。 她现在很担心上官子棋，怕他万一顶不住。 沧澜国为了报仇真是舍得牺牲，连公主都能安排做奸细，一做就是几十年。 “已经试过了，效果不错。再过几天，本王就出发去边关。 家里你顾好。你母妃有些软，你多看着点。 这是王府暗卫令牌，你先收着，必要时可以调动整个王府的暗卫，你直接找暗七即可。 本王给你留下三十人。” 王爷作出安排。 这是把自己手下的人都给余元筝调度。 “父王，现在铁箱子已经被敌人得手。 他们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您还是多带些人去做炸弹。 您一定要打得他们无处可逃。 儿媳不是万不得已，不出府。” 余元筝觉得自己在京城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是紧着父王用人。 “不用担心，本王人手够用。好了，明日你们都回府吧。”王爷说完起身出去。 而那背影即萧瑟，又凄凉。 余元筝后来从母妃处知道，王爷这一晚根本没睡，又喝酒了。 次日余元筝就和王妃回了王府。 回到府她就写了一封信给上官子棋，让李大管家给她送出去。 她也要让上官子棋第一时间知道真相。 她估计三老夫人和三老爷肯定去了沧澜国。 夫君知道了真相，定会增加仇恨，杀起敌来就不会手软。 人的恨意有时能让人在面对敌人时，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杀意，从而取得胜利。 而被余元筝担心着的上官子棋，带着兵走了几日。 钟卫良也入了队。 而就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收到消息，敌人攻得很猛，已经又失一城。 晚上安营休息时，上官子棋，大皇子，钟卫良，还有五个主将齐聚主帐。 “殿下，沧澜来势凶猛，如果等我们这个速度行军赶到，估计敌人已经攻下我大魏五个城，甚至更多。 我想先行一步。 我们有骑兵两万，我打算带一万五千骑走，先把敌人的步伐拦住再说。” 上官子棋说出自己的打算。 “本皇子和你一起去。”大皇子非常赞成。 “殿下，还是下官去，您带大军吧。”钟卫良这几天都没发现大皇子腿是好的，还替他担心。 第309章 日夜兼程 “殿下，钟大人说得对，您带军，我们先走。 八万多人的大军没有主帅，如果再没有殿下，前进的速度会更慢。 我们带的这些兵都是从地方上调进京的，在组织和配合上稍差了些。需要一个镇得住的人坐镇”上官子棋不赞成他也跟着走。 出于安全考虑，他也不能让大皇子冲在前面。 “而且三皇子此时也在前线，你更不合适这么快出现在边关。等我去看看情况，再写信给你。你也好随机应变。”上官子棋又继续分析道。 大皇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才点头。 上官子棋又与几个主将商量了一下，对接下来要如何行军做了安排。几个主将都是荣王爷培养出来的将领，只是之前职位不高，此次增兵才提上来的。 个个都以上官子棋马首是瞻，主帅怎么安排，他们听令即可。 次日，上官子棋点齐一万五千铁骑，各人身上准备五天的干粮装在褡裢里。 然后日夜兼程前进。 步兵每日极限不过八十里之遥，相比之下，骑兵如风，一日之内能驰骋二百多里地。 随着队伍一日日往北，沿途的景象愈发令人心生忧虑。 逃难的百姓，如飘零的落叶，随处可见，他们的眼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恐惧。 短短一年时间，城池接二连三失守，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 边境后面的城池，百姓们不得不纷纷收拾起简陋的行囊，携老扶幼，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逃亡之路。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舍与无奈，却也不得不在这乱世中寻求一线生机。 当大军浩浩荡荡奔腾而来时，那些逃难的百姓便自觉地让开道路。 他们知道，这是一支前去增援的军队，是他们的希望。 大军通过后，百姓们又会重新聚拢，彼此间传递着微弱的信念。 “这是支援前线的骑兵？”一个中年汉子目送骑兵过去。 “对，我估摸着有2万人吧。这么点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沧澜的铁骑？”他身边的一个老汉说道。 “听说是荣王府的子棋世子亲自领军。本事比子书世子强得多，一定能挡住的。”又一个有些见识的老汉感叹道。 流离失所，是任何人都不愿面对的残酷现实。 当战火蹂躏过他们的家园，估计什么都不会剩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再回来。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一份强烈的愿望，大魏能胜。 上官子棋带着一万五千骑昼行夜宿，终于在第八日到达锦河城。 他之前收到的战报，边军已经退守到锦河城前面的锦江城。 这几日赶路，大家都累得够呛。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只为尽快赶到前线。 钟卫良一个文人，现在已经累得软成一滩坭，但他坚持着，他也有一颗报国的心，同时也想凭此次出征给自己的仕途添点彩，以后好给上官茹母女更好的生活。 马上要进城了。 正是中午，大家需要补充食物，马匹也需要休息和吃草喝水。 正好此处在一条小河边，旁边就是小山丘。 春天，草多。 “原地休整。”上官子棋一声令下。 后面的队伍跟着停下。 上官子棋又安排了两人去前面探探情况。 拿出干粮，用力啃咬着。 钟卫良走路一拐一拐地走到河边准备洗洗。 结果在直起身时没站稳，一只脚就陷进了河边的沙里，在一个士兵的帮助下才上来。 来到上官子棋旁边坐下。 他的大腿已经被磨得生疼，用布缠了好几圈都不管用。 “世子，陈将军跟随荣王爷多年，应该也是一员老将，皇上先后派兵也有三十万，怎么就打得这么困难？”钟卫良从没上过战场，有些想当然。 “我大魏铁器少，将士们的武器没有沧澜国的精良，我大魏士兵整体个子矮，在对战时有点吃亏，我们的战马也不如北方的品种强壮。”上官子棋淡淡说道。 就是他的身高也不高，也就五尺多点。 “那我们想赢，只能靠战术了。”钟卫良叹道。 世子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只不过没话找话说说而已。 “钟大人有什么良策？”上官子棋随口问道。 “良策谈不上，还没看到边防的舆图，等与边军汇合，我们再好好商谈一下。”钟卫良心里虽有很多想法，但不了解实地，等于瞎说。 大家休息得差不多，马也吃好了草，正准备出发。此处离锦河城也就十里左右。 这时从远处跑来三骑。 其中两人正是上官子棋派出去探听锦河城情况的。 三人一到近前，勒住马缰。 “参见世子，沧澜军正在与我军交战，并已攻下锦江城，正追着我军向锦河城而来。”跟着来的那名军士一滚下马就立刻禀报。 “锦河城里什么情况？”上官子棋问道。 “陈大将军留郭将军带五万人守锦河锦，现在大部份在北城门，正准备前去接应。” “全体听令，上马，出发。”上官子棋即可命令。 一万五千人声势浩荡地策马前进。 很快到了城门口，上面的守兵一看是己方援军，立刻把城门打开。 上官子棋一马当先，不作任何停留，直接带兵穿城而过。 街上根本没有百姓出入，估计都逃走了。 快到北城门，远远高喊：“开城门。” 锦河城守将郭将军早已得知世子来了，看他们奔跑的速度就知道他们想带兵直接出城，立刻让人把城门打开。 他也率兵跟上。 他本想向上官子棋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都来不及。 当上官子棋带着一万五千骑兵赶出十几里左右就看到很多大魏的兵正向他们跑来。 这在是撤退。 上官子棋立刻下令身后的骑兵分开两边，让步兵从中间退。 然后继续逆流向前。 撤退的兵看到有这么多骑兵来支援，立即停下，又转回去。 当跑到最后面时，上官子棋看到沧澜骑兵追逐着大魏的兵，一路砍杀。 大魏的几个将领还带着几小队骑兵在最后面阻挡敌人，为步兵争取撤退的时间。 有些将领已经杀红了眼，哪怕身中数刀也没掉下马，坚持着出招应对敌方的将领。 陈大将军正指挥着大军撤退。 其中上官子书在最后面断后，一人面对敌方三人，看敌方的盔甲就知是中层将领。 他已经浑身是血。 是他的还是敌人的，不得而知。 但他手里的长枪还在不停地挥舞着。 就在他一枪刺进一个敌将的胸膛时，另一个敌将的长枪也随之而来。 当他把枪从敌人身上抽出，回挡时，已经迟了，那一枪扎进他的后腰。 而这一幕正好被上官子棋看到。 第310章 上官子书死 上官子书的身子晃了晃又夹紧马肚，又挥起长枪，一个回马枪刺向右边的敌人。 上官子棋远远看到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一夹马肚，一路向上官子书的方向杀去。 可是敌人太多，上官子棋和清风四人组成一个小型的阵法，在阵法的开道下也花了半刻钟才杀到上官子书身边。 当又一个敌军将领从后面袭击上官子书之时，上官子棋一个飞跃过去从头顶直刺敌人脑袋，然后一剑斩下敌人首级。 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上官子棋的到来，上官子书的压力减少了很多。 但是他已经多处受伤，双眼通红。 “二弟，快，退后。”上官子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杀了很久，体力支持不了多久，再加上他身上肯定受了不少伤。 “大哥，我不退，我要杀光这些沧澜狗。”上官子书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他身上已多处受伤，已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他要杀到最后一口气。 他要死得光荣。 他要对得起自己这个姓氏。 他要对得起大魏百姓。 他要为他以前的龌龊心思赎罪。 他是上官家的子弟，荣王府的后人，他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他早已下定了决心。 上官子书又一夹马肚，冲向一群敌人的步兵，一枪一个不停地刺出。 上官子棋很快就被几个敌将围住，根本没有功夫管他。 “哟，这不是大魏荣王府的世子吗？今日老子运气真不错。杀了你，老子能立大功。看招！”一个魁梧的彪形大汉挥舞着大锤向上官子棋攻来。 上官子棋也认出了此人，几年前两人就在战场上交过手。 此人没有内功，只有外家功夫，但力量很大，不宜硬碰。 但上官子棋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毛头小子。 此时的他招式沉稳大气。 一把长剑被他使得虎虎生威。 同时配合轻功忽上忽下。 逮住一个机会一剑伤了对方的马，马一吃痛，高高抬起前蹄就要乱跑。 上官子棋就趁那人分心稳住马的一瞬，一个飞镖甩出，直插那人咽喉。 当场毙命。 上官子棋刚解决完这人，又被两个人围住。 上官子棋毫不畏惧。 有了一万五千骑兵的加入，战局很快扭转。 那些向城里跑的都转了回来，在各将领的指挥下继续杀敌。 这一场仗直杀得天昏地暗。 这也是沧澜国出兵以来，出战人数最多，却又打得最艰难的一次。 他们本想一次攻下两个城，所以集中了五万兵出战，结果遇到上官子棋赶到。 直到日头偏西，沧澜才退兵。 上官子棋也受了些小伤，但不要紧，只是累得不轻。 这是六年后他又一次上阵杀敌。 第一次上战时他才十七岁。 看到敌人退去，他也没打算追，因为追上去也没用。 沧澜后面还有兵在刚攻下来的城里守着，而且己方经过一场大战，早已筋疲力尽。 上官子棋在战场上寻找上官子书的身影。 他来时就看到二弟身上都是血，应该受伤不轻。 可是满地的尸体，根本找不到。 清风四人也帮着找。 他们在杀敌时也稍留意了一下。 到后面看到二公子都找一些小兵在杀，并没有面对敌将。 最后，远山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他。 他的身边死了三十多个敌国小兵。 远山立刻把人从尸体堆中刨出来，一摸他的脉搏，还有心跳。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世子，二公子在这里。” 上官子棋立刻轻功一跃，过来。 可是当他看到上官子书浑身没有一处完好之处时，心里沉了沉。 “二弟，二弟，你醒醒。”上官子棋急切地大喊。 上官子书还没有完全晕过去。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见大哥最后一面。 他幽幽睁开眼睛，眼帘上还有血迹。 上官子棋立刻帮他擦了擦。 “二弟，你怎么样？” “大.....大......，大哥，我……快不行了。”上官子书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嘴角不停涌出血来。 “二弟，你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就医。”上官子棋并不希望他死。 虽然因为两人之间的身份而引发了一些矛盾，但从小他们都在父王名下长大。 一直以来都是亲兄弟。 两人在成亲之前并没有什么矛盾。 只不过他每天都要跟随父王操练，学习，和二弟相处的时间很少。 只有每逢大节，全王府人一起庆祝，宴席时，两人才会坐一起喝酒。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秘密揭穿，两人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上官子棋立刻一把将人抱起，快速向锦河城内奔去。 “大……大哥，不用了，我坚持不了多久，大……大哥，请听我......说几句话。”上官子书已经非常虚弱。 上官子棋见他真的进气多，出气少。只得改跑为行，低着头看着他。 虽是行，但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 这时两个救援的士兵抬着一个担架过来。 上官子棋把人轻轻放在担架上，然后紧跟在担架旁边。 一只手紧握住上官子书的手。 “二弟，坚持住，很快就能得到医治。 我告诉你，你的一个妾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要活着回去看看他。他的生母因生他而死，现在被二弟妹抱去养在名下，长得很好。” 上官子棋一路说着家里的好事，让他对生充满强烈的渴望，他就能多坚持一会儿。 “大哥......，停下......，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上官子书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再次要求。 上官子棋看他的眼睛已经睁得很困难，知道他真的不行了，只得让两个士兵停下。 “大哥.....，对不起......，我不该肖想你的世子之位......，我根本不是那块料。 帮我带话给父王......，谢谢他这些年的教导。 我娘......也是个可怜女人，为爱设计父王，最终......却落得个自刎的下场。 我......虽不是她亲生，但她养我一场，把我当亲生的对待。 反而......她自己亲生的女儿在三房受尽了苦楚。 带我向茹妹妹说声.......对不起。 大哥.....，代我向朝阳说声对不起，我不能陪她到老了。 大哥.....，再拜托你帮我照顾他们母子，让孩子平安长大。 至于南华......不用管她，她的心太狠。 我的孩儿......肯定是她害没的，还害了朝阳。 大哥......，我没用，没能打退沧澜，但我尽力了，先.....先……先……走一步，我娘……在等我。”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手一软，唵下了最后一口气。 第311章 心存死志 “二弟......”上官子棋伤心地哭喊，可是上官子书再也不会回应他。 “大哥来迟了。”上官子棋自责不已。 他从没想过二弟会死。 他也没有怪过二弟。 二弟也是上一辈人争夺王位的工具而已，错的是上一辈人。 他和二弟都何其无辜。 尽管秘密揭穿，父王也留下他在王府做养子。 他们还是兄弟。 “世子，请节哀。” 一个沉痛的声音传入耳，上官子棋抬起头，看到是陈大将军。 四十多岁的老将，身上也带着血迹，可见之前的战斗，连他也杀敌了。 “陈叔，为什么会这样？”上官子棋一来就参与战斗，还来不及想别的。 现在他才感觉不对劲。 二弟作为主将，为什么会冲在最前面？ 有那么多将领，哪用得着他拼死杀敌。 打不过，退守下一个城就是。 “世子，哎.....”陈世忠一声长叹，“咱们进城再说吧。” 陈世忠也一言难尽。 敌军退去。 大魏这一战因上官子棋的及时赶到，算是惨胜。 但举目看向战场。 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 先把受伤的快速送伤兵营，死了的，检查身份牌，记下名字，就近掩埋。 敌军死者，收缴了武器后，推到一起，一把火烧了。 上官子棋让人抬着上官子书的遗体回到锦河城。 这时三皇子才匆匆跑来。 他压根就没出城，就站在城楼上看着。 当他看到担架上的人时，见上官子书眼睛紧紧闭着，以为他晕过去了。 “大表哥，二表哥他......” “他为国捐躯了。”上官子棋眼里含着水雾，声音哽咽。 “什么？”三皇子差点没稳住，惊得不知所措。 他伸手感觉上官子书的呼吸，当真没了。 他吓得手一缩。 ”二表哥......呜呜......“三皇子突然大哭起来。 他是真伤心，他最得力的帮手死了，以后他就少了一个最大的助力。 “三殿下，去找副好的棺木来，把子书的遗体装殓。你带着他回京吧，把他送回王府。一路上你用冰镇着，也让两个弟妹见他最后一面。” 上官子棋拍了拍三皇子的肩，打发他回京，这里根本不需要他。 三皇子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睛，收起伤心，去办此事。 上官子书都死了，他留下也没有意义。 他和上官子棋的关系并不亲近，当然不想留下来讨没趣。 而且沧澜来势太凶猛，他眼睁睁看着两个城池失守，百姓逃都来不及。 万一哪天大魏军全军覆没，在撤退的混乱中，稍有不慎，很可能成为无数亡魂中的一员。 他不想死，他是皇子，他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他怎么能死。 他早就想回京，但没有理由。 现在这个理由正合适。 清风和明月两人把上官子书的身体收拾干净，准备换上干净的衣服。 可是他身上的伤太多，根本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就连脸上都有几道划痕。 “主子，要不找个军医来给二公子处理一下伤口吧。”清风看到这些伤口，都不忍直视。 二公子在死前，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挨了多少刀枪。 他身上最致命就是腹部的一枪，直接戳穿了他的身体。 他自己用衣服缠了一圈又继续杀敌。 “不，我亲自来。”上官子棋看到上官子书身上的伤，也心痛不已。 现在军医忙着救治伤兵，还是不要浪费了。 军医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上官子棋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针线，这是余元筝给他准备的。 说在战场上，哪有不划破衣服的，如果是小口就自己随便缝一下。 余元筝还演示给他看，怎么缝。 上官子棋一针一线，把裂开的伤口一个个给他缝好。 血已经流干。 他沉痛地一点点缝，眼里的湿意再也控制不住，滚下一滴在伤口上。 “二弟，一路走好，来世投个好胎，有爹有娘疼。”上官子棋喃喃说着。 “你是上官家的好儿郎。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你换婚，我还要感谢你，不然我也不会醒来。 还有，你说二弟妹的胎肯定是曹南华害的，我告诉你，的确是她害的。 等我回京后，一定替你问清楚，她是怎么害的，到时再到你坟前告诉你。” 从来没有用过针线的上官子棋缝的非常认真。 三皇子很积极，很快就找来一副棺木，是锦河城里逃走的一个商户留在铺子里的，他又去一些大户的宅子里，找到地窖，取了两车冰来，打算带着一路更换，能用多久，用多久。 再找些棉布包了些，放进棺木。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带着上官子书的遗体踏上回京的路。 他来一次边关，什么功都没有立下，只跟在上官子书后面，参与过战略布署。 可惜，沧澜准备了多年的兵士，训练有术，人家的马战更精良。就连兵器都比大魏的结实锋利。 他们想尽办法也没能阻挡住敌人的进攻。 败了，就没有功劳一说。 上官子棋送走上官子书后，才回城找到陈大将军。 “陈叔，你昨日就有话要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上官子棋悲伤的脸色还没有收起，声音都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哎，世子，这事也是我失职，没有照看好他。 二公子自从第二次来边关，整个人就完全变了。 他一来就把主帅印交给了我，他说他已不是世子，他已不配掌帅印，这事我也上禀了皇上和王爷。 王爷来信让我暂时先拿着，我只得暂时接管边关防务。 二公子甘愿做先锋。 每天练武练兵，把自己逼到极致。 但第二日他又生龙活虎地重复头一日的强度。 每次有敌人来挑衅，他都带兵第一个出去迎战。 他带的那两万兵，在短短时间被他训练成了边军中最强之师。 如果没有那两万兵，我们的锦河城可能早就失守。 可就是如此，我们还是没能挡住敌人的猛攻。 我们边军一共三十万人，现在只剩二十五万，和敌人的数量差多。 而且我们还分散守着边境的几个城。 敌人除了正面和我们发起进攻，绒云城那边也在进攻。 前天我们收到战报，绒云城估计也快守不住了。 前日，敌人又发起总攻，出动了他们的主力军，我们坚守了两个时辰，把所有的火油和滚石都用完，还是没守住，锦江城失守。 我只得带着将士们撤出锦江城，退守锦河城。 没想到他们居然绕城埋伏在我们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就算我们的探子探到也已来不急，只能从那里过，我们只得硬闯。 幸好遇到你带着骑兵来救援。 而二公子为了拦住敌人，一直带着人在最后面断后。 这些日子，我明显感觉到二公子存了死志，每次迎敌都全力以赴，非要受点伤才罢休。 如果不是我每次都发现不对劲，立刻让人把他拉回来，可能他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而昨日实在太乱，我根本顾不上他，结果他就为国尽忠了。” 陈大将军沉痛地说完，他也很无奈，他已尽力。 第312章 漂亮的一仗 上官子棋听了陈世忠的话，久久无语。 他没想到二弟对自己的身世这么介意。 也许罗氏一死，对他打击太大，让他无法接受。 他没有选择自尽，却选择了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对得起列祖列宗。 逝者已矣，只剩一声悲叹。 如果他真是父王的儿子多好。 哎！ 还好，母妃给他生了一个妹妹。 上官子棋伤感了两日，就收拾好了心情。 沧澜如今占了大魏四个城。估计他们稍作休整又会向锦河城挺进。 他们誓要打得大魏投降才肯罢休。 这次大战，大魏死了将近一万人，轻重伤者一万多人。 军医忙得几天没怎么睡过觉。 上官子棋一来，陈世忠就把帅印交给了他。 目前在锦河城的将士一共有八万人，包括伤兵。 周边几个城也有守军，以防敌人去偷袭。 虽然敌军主力就在前方的锦江城，但不能保证他们不去就近的几个城。 上官子棋整顿好了军务后，把所有参将以上的将军们都招集一起议事，商议接下来如何应敌。 一张大大的舆图铺展开来。 大魏北面的地型和城池都一目了然。 “根据我军探子来报，敌军在锦江城有七万人。他们攻下我们四个城，每个城留了两万人。 还分一部分去围攻绒云城，他们的目的是想从两个方向向我大魏京城进发。 而绒云城有两个天然的屏障，一边是山，一边是大河，如果守好正面，在短时间内，敌人还攻克不了。 而络安城，锦江城，锦河城，再后面的锦阳城都没有任何屏障，这一片全是平原，全靠我们的战术和实力来抗敌。大家可以各舒己见，我们商量出最佳部署，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上官子棋看着舆图，指着上面的标识，引导大家看，希望集各人之所想来退敌。 “世子，锦河城的土都比较松，我们可以挖一条绊马沟，阻挡敌人的骑兵。只要敌人的骑兵乱了，我们的胜算就会大很多。”一个中将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方法可行。世子，绊马沟里可以装一些木刺，让人和马掉下去再也起不来。”又一人补充。 “世子，当敌人来时，先让盾牌手在前，人叠人，站高，形成人墙，弓箭手也如此，提高射中率。弓箭手分几批冲上人墙，让两箭之间的时间间隔最短。阻挡敌人的前进速度。”一副将提议。 “世子，城墙上架着锅，烧上开水，如果我们不敌退回城，先用开水浇一轮。” “对，再用火油烧一轮。” “再用石头砸。” ...... 每个人都说了自己想到的主意。 钟卫良听了各个将领的意见，觉得都是他们在战场上常用的方法，只能阻挡一时，最终还是要两军交战，拼个你死我活。 这里地势又平坦，真不好用计。 他刚接触战争，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沧澜人的勇猛。 前两日进城，他只是在城楼上看，全是实力拼杀，要不是世子带着来人，那一仗想胜很难，只能退守下一个城。 这一路急行军就把他累得够呛，他的骑术当然不及那些将士，经常跑在最后，前面马跑，扬起的灰尘，他不知道吃了多少，眼睛也时常睁不开。 这苦，他长这么大，从没吃过。 突然，钟卫良脑子一灵光。 吃了一路的灰，眼睛都睁不开？ “世子，下官有一小妙招，可以在战场上用一次，只不过有点损。”钟卫良笑眯眯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上官子棋很好奇。 钟卫良把自己想到的小妙招说出来。 各个将领都古怪地看着他。 打仗还能这么阴损？ 不过个个都觉得只要管用，哪管用什么招。 一致赞同。 四月二十日。 沧澜大军直接在锦河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 四月二十二日就一箭射上城墙，一封充满鄙视的战书随箭飞来。 四月二十三日，一场大战在锦河城外拉开序幕。 上官子棋作为指挥的主帅，站在高高的战车上，一身银色铠甲，一柄长剑挎于腰间，手里拿着四面不同颜色的旗帜。 战鼓敲响。 两军对垒。 沧澜的骑兵先锋，势如破竹冲向大魏的方阵。 当他们离大魏军队还有五百丈时，突然从地底下升起数条绊马索。 前排的马一下栽倒，后面紧跟着马也被绊倒。 这一招让冲上来的敌军骑兵少了五分之一。 在地窝子里拉绊马索的士兵立刻从地窝子里跳出来，杀向摔下来的骑兵。 前面的战场瞬间就乱了起来。 敌军第二梯队的盾牌手和弓箭手快速排列。 大魏的盾牌手和弓箭手也迅速组成人墙。 对方的箭刚射完一轮，大魏的箭也射了出去，而且还高出一节，对方的很多弓箭手也中箭。 当箭雨过后，战鼓声变了。 双方同时向对方发起猛冲。 大魏的士兵在向前冲时，方阵并没有乱。 两军相接时，大魏的兵，每十人一个组，每组里两人持有盾牌。 整个战场瞬间喊杀声震天。 刀剑相接声，马嘶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 让身在其中的将士们一个个热血沸腾，眼里只有想要杀死敌人的强烈愿望。 “杀！” 这是一场硬拼的战斗。 沧澜出兵两万，大魏出兵两万五。 上官子棋随时盯着前方的战况，不停挥动着手里的旗帜。指挥场中的阵型变化。 只是体力上，大魏兵还是不如沧澜兵。 渐渐地，倒下的人开始增多。 上官子棋看火候差不多，突然变换了一个手势，接着一声不同寻常的号角声响起。 场中的大魏士兵接收到这个信号，凡是能空出一只手的，都把手伸进皮甲下的衣服里，然后手一扬，一把细沙从他们的手里挥出，目标，敌人的眼睛。 就是这一瞬，很多敌人的眼睛都进了沙子，眼睛睁得很困难，又很难受。 就趁这个机会，大魏士兵一刀，或者一枪，都命中了敌人的要害。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沧澜兵就这一瞬死伤无数。 “娘的，大魏人居然如此阴险。”敌军大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立刻发出鸣金信号。 而上官子棋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又一挥动，骑兵出动，追杀。 步兵尝到这个甜头，也拼命向前奔去，一路追一路杀，有机会就是一把沙。 每个人身上都装有两到三斤沙，足够他们撒几十次。 沧澜军退回营地，营地里的一万多兵出来接应，但大魏人杀红了眼，又是难得的机会，个个都勇猛无比。 上官子棋亲自骑了战马追上去，一路收割敌人的头颅。 第313章 三代蠢货 这一次追杀，一直把敌人追得逃进锦江城才收兵。 这次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没有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 这一仗，是从去年开战以来，打得最漂亮的一仗。 最终统计，歼敌一万多人，己方只死伤了两千多人。 当这个数据出来时，全军振奋不已。 上官子棋这些日子因二弟的死，压抑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二弟，大哥为你报仇了。 还有一件事，大哥没有告诉你。 几代人没有打开的铁箱子被你嫂子打开了。 父王很快就能做出炸弹运来前线，到那时，就是我们全面反击的时候。 大哥答应你，一定把沧澜打穿，让他们百年都不敢来犯。” 上官子棋提了一坛酒站在锦河城南城门上，看向大魏京城的方向。 一个人独饮，一边饮，一边喃喃自语。 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打了胜仗而忘乎所以。 四个城池失守，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他们有的成了难民，有的进内城投亲。 但他们的生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影响。 就算大魏最终赢了一场大战，但造成的伤害和损失，几年都未必能缓过来。 就在他饮着酒时，两骑快马向城门飞奔而来。 是驿站的兵士。 守城门的一个小将打开城门把人引进来。 结果一问是给大帅送信的。 小将直接把人领上城楼。 “大帅，驿臣给您送来家信。”小将恭敬一抱拳。 “好了，给我吧。”清风接过信，打发他们下去。 清风知道主子心情不是很好，需要喝些酒来发泄一下。 “清风，谁写来的信？”上官子棋并没有醉，他只是享受那种酒的辛辣刺激喉咙的快感。 让他的血液更沸腾些，让他更清醒些。 “是世子妃写来的信。”清风一看封面上的字迹就知道。 写得并不漂亮，只能说能让人看懂。 “哦，给我。”上官子棋一听是妻子写来的，立刻就想看。 他才到边关没多久，夫人就想他了。 上官子棋接过信，一摸，居然还很厚。 夫人居然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取出信，一点点认真地看起来。 结果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 看到最后，他的心堵得更厉害。 笑话，王府就是一个大笑话。 悲哀，天大的悲哀。 原来父王和皇上查了多少年的奸细，一直就在身边。 就在王府，而且整整四十年。 “祖父，你怎么这么蠢？你害得我们后辈好苦。”上官子棋冲天一声大喊。 这一声喊，南城门所有守门的士兵都听到了。 个个都莫名其妙。 大帅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骂老王爷？ 喊完，上官子棋蹲下身，伤心地呜呜出声。 三叔打王府王位的主意，他没有多怪他，就如皇家的皇子，个个都想坐上皇位，这没有对错之说。 但怎么也想不到，他是祖父和敌国公主生下的孩子，一直隐在王府，为沧澜办事。 三老夫人原来是敌国的公主，隐瞒身份接近祖父，这一隐就是四十年。 难怪京里的奸细怎么也抓不完。 有他们母子在，怎么可能抓得完。 耻辱，天大的耻辱。 不知道父王知道的那一刻作何感想。 不知道皇上知道后会如何看待死去的祖父。 祖父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他又想到祖父一点点教他习武，从蹲马步开始。 想到祖父带着他进山打猎，那英姿多么让人崇拜。 想到祖父带着他进军营，那统领万军的气势，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他却被一个敌国公主骗了几十年，还和人家生了一个儿子，直到死都没有发现。 蠢！ 此时老王爷的形象在上官子棋的心中突然坍塌。 父王也蠢，这么多年，也一点没发现。 他也蠢，二十年也没发现。 他们祖孙三代都是蠢货。 只有他的夫人是聪明人，自从她入了王府，这一切才慢慢浮出水面。 “夫人，夫人，筝儿，筝儿。”上官子棋呢喃着。 此时的他好想就在王府里，他可以把夫人拥进怀里，感受她的存在，感受她的体温，感受她的心跳。 那是他心灵的港湾。 突然，上官子棋把信收进怀里，把酒坛往地上一砸。 然后抽出长剑，就在城墙上拼命舞起剑来。 当他把自己所学的各种剑术都舞了一遍，又叫清风四人和他对打。 这一打直打到五人都精疲力尽才停下。 上官子棋把自己累到再也不想动才舒缓了自己沉闷的心情。 “清风，你们知道吗？三老夫人并没有死，她是沧澜现任皇帝的亲姐姐，三叔是沧澜皇帝的亲外甥。 上一次铁箱子被偷就是他干的，现在铁箱子又被偷了，靖王父子现在正全国追查。 一会儿我写封信，你们想办法送到靖王叔手里，让他们联系大魏安插在沧澜京城的探子，确定一下，三老夫人和三叔是不是已经到了沧澜国。 再通知秋风，冬凌两人来这里找我，我有安排。” 上官子棋现在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他估计炸弹快要做出来了，让秋风，冬凌带几个去沧澜京城。如果铁箱子到了沧澜国，想办法带回来的同时，再给沧澜皇帝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要报仇，他要让沧澜皇帝后悔不及。 “是，世子。”清风听了，也惊得好一会儿才找回神智。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 十日后，上官子棋就收到了王府暗一亲自送来的二十枚新做的炸弹。 “世子，王爷就在离此不远的一个深山里。王爷让属下带话给你，可以开始反攻了。”暗一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一板一眼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上官子棋看着箩框里的二十个黑球。 “王爷说，这个东西你一定要小心使用，很容易就伤了自己人。” “哦？暗一叔叔，请仔细讲来。” 暗一就把他们如何试做，试用的过程说了一遍，其中就讲到，他们在做这个的时候，就因为没有把控好，发生了爆炸事故，伤了好几个人。 不过，还好，没有死人。 后来他们更加小心，又做了适当的改进，才做出来二十几个。 有几个被他们做了试验，现在就这二十个。 “世子最好用投石机把这个东西抛出去，一定要控制好时间。”暗一又强调道，这也是王爷想到的。 人的手再怎么用力也抛不了多远。 “我们可以试一个吗？”上官子棋没参与制作，也没见识过，很好奇。 第314章 晴天霹雳 “可以。”暗一并不阻拦。 上官子棋点了几个人，带着一辆投石机，离城远远的，找到了一个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的地方，试用了一个。 当那强烈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大地时，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陈大将军一辈子都没见识过此等威力的东西。 亲自跑过去看。 后面跟着好几个将领。 “我滴个乖乖，就是修习内功两百年，一击也轰不出如此大的坑。”陈大将军发出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叹。 “世子，好浪费啊。”一个叫丁泽强的副将震惊过后，感觉试一个，太浪费了，要是直接投进敌营里多好。 “放心，还有。”上官子棋给大家一个定心丸。 有了配方，想做多少就做多少。 “世子，这是什么东西？”钟卫良还不太清楚。 “这就是一百年前，我大魏把沧澜狗打回老家的利器。”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上官子棋。 “世子，是不是......？”陈大将军想到一种可能，但他没有明确说出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上官子棋给出肯定答案。 “太好了。” 所有人都想到了：荣王府先祖留下来的铁箱子打开了。 “哦，哦！”一个将军高兴地大叫起来。 接着一个个都放声大叫起来。 他们终于看到曙光了。 如今，大魏被沧澜夺了四个城，几十万百姓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 他们何其痛心，可是他们尽了全力也没打退敌人。 将士们到现在已经死了几万。那一个个隆起的坟头让人望不到边。 他们想哭，可是他们没有资格。作为军人，只有流血，不能流泪。 上官子棋看到大家的高兴劲，也不阻止。 五月初十，大皇子带领的八万五千人到达锦河城。 有了这么多将士的到来，上官子棋开始部署接下来的安排。 敌人从两路向大魏京城方向开战。 但他却把人分成四批，除了夺回失去的城池，还要向沧澜的城池攻去。 有了炸弹作为开路先锋，他根本不担心敌人有多少肉身来喂。 陈大将军带三万人去夺回绒北城。 大皇子带三万人去助绒云城。 陈大将军的儿子，陈小将军带四万人，向西走出五百里向沧澜国的晋临城开战。 他自己带着剩下的将士直面前方的锦江城主军，夺回失去的几个城。 五月十五。 大魏边军向北挺进，开启了夺回国土的逆袭之战。 同时也开启了掠夺沧澜国城池的反击战。 再说三皇子。 他带着上官子书的棺椁，一路急行。 天气越来越热，他怕在路上尸体保存不住，一路都安排人到前方必经之路上准备好冰。 一些大户人家，都会挖地窖冬天时储冰。 为了能尽快回到京城，有时他选择走小路，只为了节约时间。 紧赶慢赶，终于在十八日后赶回了京城。 上官子棋早就写了信回京给余元筝。 但余元筝收到信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余朝阳和曹南华。 现在父王不在京中，只有她和母妃。 这事要怎么办比较好，她得和母妃好好商量一下。 余元筝来到主院，把信给王妃看。 王妃看后大吃一惊。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子书会死。 “怎么会这样？子书作为高层将领，怎么会死？那么多士兵和将领，哪里需要他冲在最前面？”王妃怎么也不敢相信。 又把信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了一遍。 这是儿子的字迹，没有错。 那就是信里的内容是真的。 当时的情况，两个女人也不清楚。 信里只说上官子书杀敌勇猛，最后一战拼尽全力，最终以身殉国。 “母妃，战报早就进京，怎么没传出这事呢？”余元筝很奇怪，按说战报一进京，这事就立刻传出宫才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只传出夫君带着骑兵先行一步，正好挽救了一场必输的战局。 过了几天的战报又说夫君领着大军靠钟卫良想的一个烧操作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又胜了一场。 “你父王已经把你说的事和皇上说了，估计皇上对子书有成见，又或者战报里根本没提他吧。”王妃猜测道。 余元筝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 三叔和三老夫人的身份是奸细，而上官子书又是三叔的孩子，这种情况下，皇上对二弟肯定有想法的。 或许二弟死了对他来讲才是最好的结局，而且还是死在杀沧澜敌军的战场上，更是死得其所。 “三皇子正带着二弟的棺椁在回来的路上，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两个弟妹？”余元筝不好一个人拿主意。 “这事她们迟早会知道，还是直接告诉她们吧。”王妃对那两个所谓的儿媳妇一直就不怎么上心。 二房，三房所做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王爷把人留在王府，她就当多两张吃饭的嘴，其他一概不管。 所以她根本不考虑两个女人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好吧。” 既然母妃是这个意见，余元筝也没什么好说的。 “秋叶，去把朝阳和南华都叫到主院来，对了，还有金玲也一并叫过来吧。”王妃吩咐。 三个都是上官子书的女人，让她们都知道为好。 “是。”秋叶领命而去。 余元筝又把信看了一遍，信的内容就只是说这件事，没有别的内容。 估计夫君就是为了让大家看这封信，写得很公事化。 三个女人很快来了主院。 “见过母妃（王妃），见过世子妃。”三个女人齐声见礼。 “都坐吧。”王妃在三个女人身上扫了一眼，眼里多少带了几分同情。 “母妃，是不是有夫君的消息传回王府？”曹南华急切的问道。 她太久没有上官子书的消息，她每天都在盼。 她除了偶尔回一下娘家，在王府基本过着隐形人的生活。 就连王妃，她都很久没见到了。 王妃也从来不叫她们站规矩，早上请安的规矩早就给她们免了。 估计是不想看到她们，所以两人也不来王妃面前晃。 “是。”王妃只简单一个字，就示意余元筝把信直接给她们看。 余元筝犹豫了两下，还是把信递了出去。 她多少带了那么一点点同情之心，觉得直接给她们看信，好像太残忍了一些。 她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猛的一知道，打击会不会太重了？ 曹南华比余朝阳的动作更快。两步跨过来，如抢一般地把信抢了过去。 然后拿出信展开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可是越看，她的手抖得越厉害。 最后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曹南华颤抖着，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说话也语无伦次。 她再也站不住，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整个人如霜打过的茄子，浑身充满悲伤和无助。 突然，她又爬向王妃，抱住王妃的双腿。 “母妃，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是谁传回来的消息？一定是假的。”曹南华摇着王妃的双腿寻求否定的答案。 第315章 棺椁归 “哎，母妃知道你难过，这是子棋写回来的信，三皇子已经带着子书的遗体正在回来的路上。”王妃叹了一口气。 而这时，余朝阳捡起被曹南华丢在地上的信，看起来。 她没有落泪，也没有颤抖。 而是身子僵硬，手也发硬。 当她看完信后，看了曹南华一眼，然后她如癫了一般跑出了主院。 ”哈哈......，哈哈......“她一边跑一边疯狂地大笑。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都跑不过她。 “快，追去看着她点。”王妃怕她承受不住，做出傻事，立刻让身后的秋香喊道。 秋香立刻追着余朝阳跑远的身影，追去了王府的花园里。 余朝阳跑到小池塘边，没再跑。 而是定定地看向远处。 她的两个丫鬟追上来。 “小姐？”碧荷见主子无喜无悲地看着远处，心里急得不行。 姑爷居然战死在沙场，她们怎么也接受不了，以后小姐要怎么办。 “你们走开，我想一个人静静。”余朝阳冷冷地吩咐。 两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只得退后，但并没有离得多远，默默地看着她们的主子。 秋香也不敢上前，也与她们两人站在一起看着背对着她们的二少夫人。 余朝阳又把手里的信看了一遍。 每一个字她都认真看。 没错，上官子书死了，死在杀敌的战场上。 他死得光荣，死得非常有价值。 她的一场换婚，居然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而她自己的命运却一点没有改变。 她还是守寡的命，她还是养别人孩子的命。 老天爷让她重生是为了什么？ 此时的她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 她又回忆起前世来。 她嫁给一个天天睡在床上的上官子棋，她看一次恨一次。 有时还趁没有人在时，对上官子棋大骂特骂来发泄自己的情绪，有几次她还动手去掐他，怕被小厮发现，她又不敢太用力。 后来收养的孩子，见养不熟，她就放任自流。 前世的她看不到未来，只看到自己孤苦寂寥的一生。 她每天伤春悲秋，后来生病后也不想好好治，直到死，她才感觉自己解脱了。 可是老天爷又让她重活过来。 她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结果呢，她努力换来的还是同样的结局。 她迷茫，她无措。 但她这世却不想死了。 或许她是来赎罪的。 她看着远处飞过的小鸟，看着天空飘过的云朵，然后下了一个决定。 她与上官子书夫妻一场，那就养大他的孩子，好好教导，把他培养成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此刻的余朝阳，突然非常清醒。 她有了目标，收起了悲伤，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曹南华在王妃面前哭得昏天暗地。 直到哭晕过去。 余元筝用力掐人中又把她掐醒。 而就在这时，李大管家匆匆进来。 “王妃，世子妃，三皇子带着一个棺椁到了王府大门口。”李大管家被惊得不知作何反应。 小厮来报给他时，他根本不相信，先匆匆到府门口查看，结果当真是一具棺椁。 才又立刻转回来主院。 她们才刚收到信。 还以为要等两天才到，结果这么快就回来了，和信的速度差不多。 信当然不可能和战报比，只是按一般的传递速度回来。 “走吧，我们去接保家卫国战死的英雄回家。”王妃站起身，带头走在前面。 “若云，扶着你家主子。”余元筝见曹南华还在地上哭，吩咐了一句。 她又让人去通知余朝阳。 四个女人来到王府大门外。 三皇子骑在马上等着王府的主子们出来。 他一看到王妃，立刻滚下马来，伤心地跑上前一拱手。 “大舅母，二表哥他为国捐躯了，侄儿特送他归家。” 三皇子挤出几滴眼泪，把样子做足。 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宫复命，而是把棺椁先送回王府。 这也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对死者的尊重，对王府的敬重。 曹南华看到棺椁，又听到三皇子的话，她夫君死了的事确定千真万确了。 她几步冲到棺椁旁。 “夫君，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我还这么年轻，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曹南华哭得泣不成声。 只是她说出的话却让人听着不太舒服，居然是为自己考虑。 ”来人，把南华扶进府里。“王妃也听着那话不太合适，立刻让人把她带走。 李大管家让小厮把侧门完全打开，又叫来几个小厮，一起把棺椁抬进王府。 战死的英雄，那就要大设灵堂。 三皇子把棺椁送到，也不进府去，直接回宫向皇上复命。 李大管家开始安排起来。 在外院正堂外的院坝里开始搭棚设灵堂。 余朝阳来到棺椁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个陌生的东西。 她还是前世见过这个东西了，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她又见到了，里面睡的人同样是她的夫君，只不过大公子换成了二公子。 她有些恍惚，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两个小厮上前，要打开盖子，准备给二公子重新换衣。 余朝阳退后了一步，结果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转身一看，是曹南华。 但曹南华什么反应也没有，而是上前一步，看着小厮揭棺盖。 她要看一眼自己想尽办法嫁的男人。 她已经嫁给他，她就是他的夫人，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事实。 当棺盖揭开，一股冰凉之气散出。 上官子书的尸身静静地躺在里面。 是他，真的是他。 曹南华的眼睛又一次模糊。 余朝阳只是面无表情。 小厮把里面用布包着的冰一块块拿出。 上官子书的整个尸身呈现在大家眼前。 两个小厮把尸身抬出来，放到棺椁旁的长桌上，准备换衣。 “你们都退下吧，我给他换。”余朝阳淡淡说道。 她能为他做的也就只剩这一点了。 以后就只能每年清明带着孩子到他坟前祭拜一下。 曹南华也不走，她也要替夫君换衣。 两人从没这么融洽过。 金玲也来了，她从小厮手里接过新买的衣服，捧在手里。 当衣服一点点褪下，上官子书身上的伤呈现在三个女人面前。 余朝阳心态再好也忍不住滚下热泪。 她的夫君也在成长，早已经不是她刚嫁给他时的毛头小子，他有了担当，有了身为上官家子弟的责任敢。 他在王爷的教导下已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将领，他能领兵作战，他能无畏生死。 “二公子！呜呜......”金铃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第316章 追封忠武将军 她一哭，引得站在外面的王妃和余元筝也眼睛湿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个女人才把上官子书的衣服换好。 三个女人从灵堂里出来，个个眼睛都是红肿的。 李大管家办事很麻利。 当天就向京里亲近的人家报丧。 当天京里的上层人家都知道了荣王府的二公子战死沙场的消息。 二公子是荣王府三老爷儿子的事，京里的上层人家基本都知道。 但他是王爷养大的，王爷又把人留在王府，说明王爷对二公子并没有成见。 一些相好的人家陆续上门来看望。 最先来的是永安伯府余蕴信夫妻。 刚听到消息时，他们根本不敢相信。 匆匆上门，结果看到王府大门已经挂上了白绫，才不得不信。 再进去就看到了忙碌的小厮们正在忙前忙后地准备各种物品。 灵堂已经搭建好，棺椁就明晃晃地在灵堂里。 而上官子书的遗体就放在正中间的台上，还没有装殓。 王氏一看到女婿遗体，真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地躺在台上。 她再也控制不住流下眼泪。 “老爷，我们女儿的命咋这么苦？以后可怎么办啊？”王氏带着哭音，靠在余蕴信身上。 她的心痛得快无法呼吸。 余蕴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非常看好的女婿，结果不是王爷的儿子。 但至少是荣王府的弟子，结果上了战场，马革裹尸而回。 他的女儿连个孩子都没留下。 以后可怎么过？ 她才二十岁。 第二家到王府的，当然是墨王府世子夫妻。 “我的天爷啊，老天不公啊！”世子夫人罗欣怡一看到遗体就放声嚎起来。 她又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木雕一般守在旁边，她的心更是痛得无以复加。 她精心养育的女儿，最终却嫁了个早逝的人，以后就是守寡的命。 她怎么不心痛？ 曹南华看到自己的母亲来了，压抑了这么久的悲伤，又涌上心来，直接扑进罗欣怡怀里，放声大哭。 两母女一个比一个哭得凶。 罗欣怡哭的不是上官子书的死，而是哭曹南华未来的命运。 曹南华除了哭夫君的死，同样也是在哭自己不幸的命运。 而余朝阳已经平静下来。 王氏看到女儿这般冷静，反而不好抹眼泪，只找一些话来安慰她。 “娘放心，我没事。”余朝阳反而倒过来安慰王氏。 而皇宫里，三皇子把上官子书是怎么死的，以及他在边关的表现都细细向皇上禀报了一遍。 “老三，你去了一次边关，有没有长劲？”听三皇子说完，皇上问起他出去一趟的体验。 “回父皇，儿臣也随在二表弟身边杀过几个敌人，只是儿臣武艺不如二表哥，所以杀的没有二表哥多。但儿臣在商议时出了好几个比较有用的主意。” 三皇子有自知之明，而且他也不敢瞎出，陈大将军每半个月就会给父王上一份奏折，什么不知道。 “好了，你下去吧，去看看你母妃。”皇上没什么好问的。 只是出去长个见识，没什么建树，还是个怕死的。 他把自己这个儿子看得透透的。 老二的脑子都比他强得多。至少不会自视甚高。 三皇子走后，皇上在书房里徘徊起来。 这个上官子书的身份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但他又确实是老王爷的亲孙子。 现在为了保卫大魏战死在沙场。 就凭这点，他就不能因为他身上流着敌国公主的血而无视他的功绩。 而且他的那层身份是不能公之与众的。 直到现在也没多少人知道，上官子书是敌国公主的儿子。 这事要是让世人知道，会给老王爷招来骂名。 荣王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不能被毁了。 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拿定了主意。 写下一道旨意让小太监送去王府。 当圣旨到了王府，王府主子们都在灵堂这里。 小太监也不多事，直接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荣王府上官子书，怀赤子之心，矢志报国。沧澜贼寇犯我边疆，主动请孆，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然世事无常，英雄命短，上官子书在保卫家国的壮烈战斗中，不幸身负重伤，犹自挺立不倒，手刃数敌，最终力竭战死，血染疆场。 其忠烈之举，天地可鉴，日月同悲。 朕闻此讯，心痛如绞，思其功勋，感其忠勇，特旨嘉奖：追封上官子书为“忠武将军”，赐谥号“烈”，以彰其不朽之功，扬其忠烈之名。 此诏既出，天下咸知，钦此！” 听到皇上如此表彰上官子书，余蕴信夫妻心里稍安了些，有了这个名，以后余朝阳在王府怎么也能立得住脚，不会被人看低了去。 以后好好把那孩子养大，她也能有个依靠。 而墨王世子夫妻心里就不太高兴了，有了这些名声，他们的女儿不是要锁死在王府？ 以后他们想有什么打算都不太好操作了。 小太监走后，李管家指挥着把二公子的遗体装殓。 他已让人重新买了一个更好的棺木回来。 第二日，李管家便延请了数位僧人，来王府设坛诵经，超度逝者之魂。 随后，便是守灵与络绎不绝的吊唁。 得益于皇上亲自颁下的那道旨意，京城中的名门望族几乎悉数到场，以示哀悼，府内外一片肃然。 余朝阳和曹南华两人守灵。 余朝阳还把银玲生的孩子抱来一起守。 孩子要吃要喝时再抱走。 这是夫君唯一的骨血，有这孩子在，也能让夫君走得安心些。 七日后下葬上官家的祖坟地。 就葬在罗氏的旁边，这是余朝阳要求的。 她说二公子一定喜欢和养大他的母亲在一起。 从此余朝阳更加深居简出，仿佛将自己完全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与对未来的沉思之中。 外界的喧嚣与她而言，已如浮云过眼，不再轻易触动心弦。 她每天只管精心照顾哺养孩子。 而曹南华却经常回娘家。因为她只是平妻，又没有子女，所以不必服丧。 在这个时代，无儿无女的女子死了夫君是不必守孝的。因为夫死从子，而她没有子，所以没有可从的。 王妃对曹南华的举动全然不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她。 这日，正陪孩子们玩的余元筝突然想到一个人，也有必要知道二弟战死沙场的消息。 第317章 三婶死 “紫月，让厨房做几道菜，装进食盒，我们去一下刑部大牢。” “小姐，为什么去刑部？”紫月听了觉得奇怪，一时没想到。 “去了就知道了。” 紫月得了吩咐，照办即可。 没多久她就提了一个精美的食盒回来。 余元筝把三个孩子放到主院，和王妃说了一声就出了王府。 还是春雷亲自驾车。 紫月扶着余元筝上车。 而紫月要上马车时，春雷动作麻利地扶了一下她，然后眼神有点闪烁。 坐进马车的紫月脸没来由地红了。 余元筝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这两人也老大不小了，可以考虑。 “紫月，你也快十八岁了吧？” “是的。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紫月羞红着点问道。 “我家紫月都快过了说亲的好时候，是我这个主子失职啊，回头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不要，奴婢就想跟在小姐身边。”紫月脸突然就惨白了几分。 “你怕什么？嫁了人也可以到我身边来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主子的生意有多大，需要用人的地方多着呢。” 这话紫月不知道怎么接了，只得把头埋得低低的。 而驾着马车的春雷，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世子妃多聪明的人，他只是小小的表示了一下，世子妃就看出来了。 那傻妞还听不懂主子什么意思。 来到刑部大牢门口，职守的差役一看是荣王府的马车，立刻上前询问。 得知是世子妃来了，立刻进去向上级禀报。 管理大牢的司狱郜大人得知是世子妃要进牢里看望犯人，不敢怠慢，亲自出来迎接。 “见过世子妃。” “郜大人，打扰了。” “不敢当。不知世子妃要见哪位？”郜大人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世子妃要见哪个犯人。 牢里关的犯人好像没有哪个值得世子妃亲自来看望的。 他这个底层的小官员当然不知道王府里的那些事。 “郜大人，我来看看三婶。” 这下郜大人知道是谁了。但那母子三人，上级要求严加看守，不得让外人接触。 每次审问那母子三人都不是刑部的人，而是王府里亲自来人。他们只管看守好。 “这.....”郜大人有点犹豫，能不能让她进呢? “你放心，我只是去见见她，告诉她一件事就出来。” 郜大人想了想，点头。 “请随下官来。”郜大人想到世子妃也是王府的人，又是女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随着郜大人走进刑部大牢，里面居然很安静。 没有她想象中的喊冤，哭叫，只是光线有些暗。 紫月紧跟在余元筝身后，看到牢房里关着的一个个蓬头垢面的犯人，她心里怕怕的。 而余元筝却毫无反应，只默默跟在郜大人身侧。 走到最里面，专门关女犯人的区域。 当她看到母女两人缩成一团蹲在角落里时，完全没有了在王府里的形象。 “郜大人，你退后吧。”余元筝看到了人，打发他离得远些。 她有话要单独和三婶说。 紫月和几个护卫也自觉退后。 白蓉看到有人来，抬起头向铁栏外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一个完全不可能来这里的人，站在铁栏外。 最该来的应该是王妃，但王妃却从没来过。 “三婶，我让厨房做了几道好菜，特意给你送来，让你打打牙祭。”余元筝见她看到了自己，微笑着说明来意。 当然，这话白痴才会信。 “你要毒死我们母女？”白蓉只想到这个可能。 她是王妃的儿媳妇，很有可能来替王妃杀了她们母女。 “三婶想多了，我是真心给你们送些吃的来，你们在这牢里，估计很久没吃过好吃的了。不信我可以吃给你们看看，没有毒。”余元筝很好心地解释。 然后打开食盒，吃了几口给她们看。 “燕儿妹妹，来，这是八宝蒸鸡，很好吃，肉质鲜嫩。”余元筝看到上官燕那很想过来的来样子，只是被她娘拉住，不敢过来。 白蓉见余元筝当着她们的面都吃过了，才牵着女儿一起过来。 余元筝蹲下身，把盘子一个个端给她们。 两母女很久没吃到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以前的富贵日子离她们越来越遥远。 牢里的饭菜只能说能吃，其他就别想了。 不过刑部并没有故意虐待她们。 上官燕一闻到味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十四岁的小姑娘，遭此大劫，做梦都不会想到。 这些日子把她吓坏了，但也成长了。 再馋也没有第一个动筷子，而是先看母亲的脸色。 “吃吧。”白蓉怜爱地看一眼女儿。 “三婶，你也吃。吃完了，我有事和你说。” 白蓉一听就知道，无事她不会来这种地方。 “世子妃，能否端两盘给子凌？”白蓉见女儿吃得很香，想到儿子也和她们一样，多天不曾吃过好的。 “行。” 这点小要求不过分。 余元筝挑了两盘请郜大人安排。 母女俩并没有吃得狼吞虎咽。还保持着大家贵妇的优雅。 余元筝耐心地等她们吃完。 “说吧，什么事？”白蓉这些日子已经经受太多。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嫁的夫君是敌国奸细。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一点都没发现。 难怪她一直觉得自己走不进夫君的心里。 两人夫妻这么多年，她总感觉夫君离她很遥远。 夫君经常外出，但男人的事，内宅女人本就不应该管。 她只要相夫教子即可。 一直以来，她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孝顺婆母，教导儿女。 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大儿子，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抱给了别人。 回到府王里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还要强压下心里的悸动。 “子书死了。”余元筝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出四个字。 “你说什么？”白蓉猛地一抬眼，双手紧紧地抓住铁拦。 余元筝只是微笑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王爷不待见他？不对，他不是去战场了吗？是不是死在战场上了？”白蓉激动地连问几个问题。 余元筝从怀里拿出那封信递给她。 白蓉接过，匆匆看起来。 当她看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掉落。 “子书，我的儿，娘对不起你，娘错了。娘不该把你换出去。” 白蓉难过地蹲下身去，身子颤抖，哭得压抑。 只是没哭多久，她又猛地站了起来。 “世子妃，我嫁给上官宏哲二十几年，从不知道他是敌国奸细，王爷派人来审问多次，我都是这句话，我说的的确是真话。 夫君和婆母都掩藏得太好，从没让我发现过任何端倪。 我们母子三人从没参与过。 还请转告王爷，看在子凌和燕儿是上官家血脉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普通的日子。” 白蓉说完，向余元筝深深一礼。 突然，她猛地一发力，冲向牢房的墙壁。 “咚！” 白蓉的身子慢慢滑倒在地。 “娘！”上官燕一声嘶喊跑过去。 第318章 大赏世子妃 余元筝也惊得呆住。 她没想到三婶会这么极端，她并没想她死。 郜大人远远看到这一幕，吓得快步跑过来。 “世子妃，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上官燕哭喊着，伤心欲绝。 余元筝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只是想告诉三婶这件事情而已。 当年三老夫人要换孩子，如果她没有野心，就不会同意。 既然她同意了，从那一刻起，她就犯了错，让她知道此事不是应当应份的吗？ 子书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作为母亲，当然应该知道。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知道了儿子的死，她会如此想不开。 郜大人叫人来打开牢门。 余元筝进去查看。 摇了摇头，三婶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用尽了全力一撞。 头骨已经撞凹陷，神仙难救。 或许她早就不想活了，子书的死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一直不知道三叔和三老夫人是奸细，那么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死了对她来讲或许才是解脱。 就算她活着，以后出来，她顶着一个奸细妻子的身份，根本没法堂堂正正地生活。 和以前王府三夫人的身份比，落差太大。 她没有活着的希望。 “娘！”不远处也传来一声大喊。 是上官子凌。 “大哥，娘撞墙了。”上官燕哭着回应。 “郜大人，放他们出去吧，让他们兄妹俩好好把三婶安葬了。”余元筝估计父王也不会为难两个孩子。 “这......”郜大人不敢。 “放心，此事我一力承担。” 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余元筝相信三婶死前的那句话。 他们母子三人真的不知道三叔和三老夫人的事。 回到王府，余元筝把事情和王妃一说。 王妃只是长叹一声，让李管家去帮着处理后事。 同时王妃也给刑部尚书写了个条子去说明一下王府的意见。 只是当白蓉的丧事办完后，上官子凌就离开了京城。 留下一个十四岁的妹妹在家。 李管家一直就派人注意着他们兄妹。 最后发现上官子凌是往边关去的，立刻报给了王妃。 余元筝知道后，写了信送去给上官子棋。 后来知道，上官子凌果然是去投军了。 他已经十八岁，也学过一些武艺。 他没有直接去上官子棋麾下，而是去了陈大将军麾下，做普通兵丁。 上了战场，每次都是拼死杀敌，直到精疲力尽。 最终死在了战场上，前后杀敌几十人。 —— 余元筝每天处理王府的中馈，和他们夫妻开的药铺的事，然后就是陪着孩子们玩。 过得非常充实。 三个孩子已经两岁了。 她准备开始早教。 她找人做些巴掌大的木片，然后在每块木片上写一个大字。 每天三到五个字教孩子们识字。 这个时代的字全靠一个个死记。 所以早早的，她就让孩子们从识字开始学起。 这个年龄的孩子形象记忆特别强。 时间一天天过去，三个孩子认识的字越来越多。 六月十八的那天，突然大街上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好不热闹。 声音响得都传进了王府内院。 余元筝好奇，派小琴去打听发生什么事。 结果小琴是欢天喜地回来的。 “世子妃，世子妃，世子打了大胜仗，送战报的驿兵一路跑进城门，一边跑一边大喊，边关大捷。路上的百姓们都听到了，传得很快，自发组织在大街上敲锣打鼓庆祝。” 小琴兴高彩烈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余元筝也很高兴。 还是热武器厉害，这么快就传回了捷报。 不过她估计那炸弹的效果也就一般般，不可能和后世的tnt比。 当然，对于这个时代来讲，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武器了，难怪当初穿越的先祖会藏起来，不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确实太逆天。 驿兵进了皇宫，交上战报，看得皇上喜笑颜开。 “好，好，好！”启明帝连续三个好字出口。 皇上非常高兴地让海公公把这个消息传到各个衙署。 大魏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现在终于扭转了。 皇上对炸弹的威力信奉不已。 “老祖宗还是给后人留了条活路啊。”他大大地感叹。 只是太不容易了。 皇上奏折也不看了，差不多也到午饭时间，手一背去皇后宫里看看自己的双胞胎。 他的皇后生双胎已经很不错了，结果还有比皇后更厉害的，荣王府的世子妃一下生三胎，比他的皇后更有福。 铁箱子也是她打开的，不错，不错。 这样的人才在大魏，真是大魏之福。 来到皇后的栖梧宫，七皇子并不在，只有八公主在。 “臣妾参见皇上。” “见过父皇。” “免礼，嫣儿，琴练得怎么样？”皇上和蔼地随口问问。 “父皇，儿臣又练熟了一首曲子。” 八公主曹瑾嫣见父皇很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他心情很好，欢快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 “是荣王府的世子妃教你的吗？” “回父皇，正是。这首曲子叫《梅花三弄》，要不要儿臣弹给您听听？”八公主马上就想显摆一下。 “好了，马上要吃饭了，吃过饭再弹给你父皇听。”皇后看时间差不多，让人上饭食。 “皇上，听说前线打了胜仗？”皇后问起她刚听到的消息。 “不错，上官子棋领兵已夺回锦江城。” “太好了。终于不再失守了。还是子棋会领兵。”皇后趁机说上官子棋的好话。 “他是荣王府专门培养的世子，如果他们父子都挡不住，我大魏的其他将领就更难了。 这是近百年来，沧澜出兵人数最多的一次战争，也难为了他们。” 皇上并没有怪之前的上官子书和陈世忠。 这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战争。 非常庆幸铁箱子打开了，不然，他可能会成为亡国之君。 饭菜上桌。 “给朕来壶酒。”皇上今日很有兴致。 皇后又让人去拿了一坛御酒，上等的枣集酒。 “皇后，陪朕喝两杯。” “臣妾遵旨。” “父皇，要喝酒，怎么不等儿臣？”正在这时，七皇子蹦蹦跳跳进来。 这小子刚下课就听到前线打了胜仗的消息，本想早点回来告诉母后的，结果父皇自己就来了。 抢了他想显摆的机会。 “你才多大，不能喝酒。”皇上一点不给机会。 “父皇，儿臣已经快十一岁了。” “十一岁也是孩子。”皇上可记得荣王爷闹出来的笑话。 所以他坚决不让还没成年的皇子喝酒。 “行了，你可以喝点果酒。”皇后打圆场。 酒过三巡。 “皇后，准备些赏赐，给荣王府的世子妃送去。”皇上突然说道。 皇后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 上官子棋打了胜仗，先给些奖赏到王府。 “臣妾遵旨。赏些什么合适？” “两套内务府特制的精美头面，再赏五匹烟云纱。然后再给一套京里东城区的四进宅子一座，作为她的私产。”皇上非常大方。 皇后听了，大吃一惊，这赏赐是不是太重了点？ 而且宅子还作为私产。 第319章 面条好吃 “皇上？”皇后求解。 “你按朕说的做即可。”皇上也不解释。 皇后并不知道是余元筝打开了铁箱子，这事是保密的。 当然前线用炸弹打了胜仗很快就会传回京，大家肯定会猜到铁箱子已经打开，但究竟是谁打开的，不能让人知道。 虽然都知道肯定是荣王府的人，但荣王府好几个人，一般不会往娶进门的儿媳妇身上想，这对余元筝是一种保护。 “是。”皇后见皇上收起了笑，立刻应道。 次日早朝，满朝文武个个喜笑颜开。 皇上下令，户部组织让流离的百姓逐渐回归家园。 尽快恢复生产和商贸。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启禀皇上，这一年多来，国库消耗太快，除了军需还有难民的安置花费着实不少，现在已经非常吃紧。”户部尚书愁眉苦脸地出列禀道。 “再难也不能苦了前线的将士。我大魏粮产丰富，粮不缺。”皇上这点比较肯定。 “皇上，战士们因要上战场，每顿都必须吃饱，粮食的消耗是平时的两倍，为军队预备的粮消耗很快，不得不向商家购买，商家趁战争，抬高了粮价，这笔开销可是实打实花的银子。” “什么，抬高了多少？”皇上一听，很生气。 商家居然敢。 “比平时抬高了一成。” “一成，倒也不多。”皇上以为抬高了一倍呢。 “可是几十万大军一个月下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战时的军饷是平时的两倍，还有死亡将士的抚慰金。 再加上几十万难民的安置。皇上，国库真撑不住了。” 户部尚书感觉从来没有这么难当这个家。 真想把一两银子掰成二两花。 “各位爱卿可有什么好主意？” “皇上，还请下旨各州惩治不良商家。”丞相首先出列。 “嗯，你先拟好旨，给朕批阅。”这事当然要尽快控制，不然会越演越烈。 “皇上，可适当向百姓增加战事特征税，以后可抵扣部分徭役。” “皇上，我大魏商人不少，他们手里的财富占百姓财产的绝大部分，可以先向他们借，户部出面写借款凭证，以后等国库丰了，再还。” “皇上，可临时增加商铺的经营税，以后也可抵扣。” “皇上，可鼓励民间捐款支持边关将士。” ...... 各朝臣都绞尽脑汁想办法，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皇上老神在在地坐在龙椅上听着。 有些可用，有些只为了凑数。 但听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到自己捐款。 皇上想到这个，脸色就有些阴沉。 他的好臣子，每年户部发出去多少俸禄。 他们每家私下里经营的产业，当他不知道吗？ 下了朝，皇上又去皇后宫里。 “皇后，前线打了胜仗，朕要办个大型宫宴庆祝一下，你写宫帖发到各家，凡五品以上官员，所有宗亲和勋贵都给朕请进宫，并让女眷们都打扮漂亮，喜庆些。” 皇上说这话时，却没见他有多少笑。 皇后就知道皇上有点不高兴了。 “皇上，不知道您的目的是.....”皇后一听就知道皇上大摆宴席肯定有原因。 “前线将士们流血牺牲，朕的臣子只想着怎么从商家，从百姓身上增加军需，没一个想到从自己口袋里掏钱。皇后做好这个表率。”皇上越说越气愤。 “是，臣妾明白了。”皇后听懂了。 当天就让几个女官把京里所有符合要求的人家都捋了一遍。 然后开始写宫帖。 当王妃收到宫帖时，余元筝也在旁边。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朝上在讨论怎么增加前线军需，居然还花钱来办什么宫宴？”王妃有点不明白。 “大概皇上是太高兴了。”余元筝随口说道。 她正在算账。现在整个王府的中馈都由她来管，而且她算帐很快，李管家好些事情都跑来找她拿主意。 余元筝估计李管家是故意的。 这是对她的尊重。 以前曹南华管的时候，李管家很多事都自己处理。 她并不想这样被尊重呀。 可是李管家总有理由让她推脱不掉。 就连王府产业里铺子上的事，李管家都要来找她讨主意，就让她更无语了。 这种事不应该问父王吗？ 就算他不在京，也可以写信。 “筝儿，皇后还要我们打扮得隆重些。”王妃又看到一点要求。 “那母妃就把父王送您的最好的首饰带上。”余元筝丢开一本账本，又换下一本。 三天后，宫宴时间到。 王妃和余元筝考虑到今日皇后请的人比较多，就不带孩子们一起进宫。 两人都按皇后的要求把自己打扮得庄重而贵气，不能失了皇后的面子。 其实余元筝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皇上在她的印像里是个明君，怎么可能为了一次胜仗就摆这么大的宫宴。 到了宫门口，果然看到很多人在等着入宫。 一些平时根本没机会进宫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头上的首饰只差没把头都压低。 今日天气很好，宫宴还是在太明殿举行，但人太多，殿里装不下，殿外的走廊上都放了桌椅。 人到得差不多，皇上和皇后联袂而来。 老规矩，皇上一通开场白，大致还是讲前线打了胜仗，他很高兴。 大家看皇上高兴，当然都跟着高兴。 皇后站起来宣布宴会开始。 可是当一碗碗面条端到各位面前时，大家都有点傻眼。 宫宴何时给人吃过面条了？ 余元筝看着面前如阳春面一样清汤寡水的面条时，有些哭笑不得。 上首的皇上和皇后也吃一样的东西。 有些小姑娘带着无限幻想进宫，想吃一顿无与伦比的宫廷大餐，结果却是一碗没放什么配料的面条，一个个不知道如何下筷子。 因为皇上皇后在，她们都不敢大声说话来表达自己的失望。 皇上和皇后若无其事地挑起面条开始吃。 各大臣和家眷们都不得不拿起筷子吃。 东西肯定是能吃的，只不过和美味佳肴比，差得太远。 所有人都默默地吃完碗里的清汤面。 皇上放下碗，宫人立刻收走。 “各位，面条好吃吗？”皇上微笑着问所有人。 所有人都静默着，不出声，都知道皇上有下文。 “回皇上，好吃。”余元筝很大胆，看大家不吭声，她站起来回了皇上一句。 第320章 捐两万两 “嗯，荣王府的世子妃说好吃。 不错，的确好吃。 我们前线的将士们每天早上吃的东西就是这个，而且盐味还没有这么足。 他们吃了浑身都充满力量，拿起大刀去杀敌。 可是就是这样一碗面条，他们都不能敞开了肚子吃。 而你们每天吃着鸡鸭鱼肉，有时还嫌家里的厨娘做得不好吃，直接赏给下人吃。” 皇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朝臣和家眷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大魏从去年起，就在经历百年来最大的敌国入侵。 前线将士已经战死五万多人，就连荣王府的二公子都为国捐了躯。 一年多来，大小战役打了不知道多少场，国库已经空虚。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大魏的子民，也是大魏的栋梁，大魏的官宦之家。 你们享受着身为大魏贵族的荣耀。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 今日，朕请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各尽所能，为前线的将士们提供些钱粮。 朕以身作则，自今日起，每餐的十二道菜缩减为四道。 后宫缩减开支，胭脂水粉三月发一次改为半年发一次，皇后和宫妃的月利减半，四季衣服数量减半。” 皇上越说越慷慨激昂。 “本宫带头开始向前线的将士们捐赠。”皇后这时也站起来。 这时一排宫女端着托盘从侧面进来。 其中一个走到皇后面前，半蹲身子，托盘举高。 皇后开始把自己头上的首饰和手腕上的手镯一一取下，放到托盘里。 接着那些宫女就端着托盘向场中的人们走去。 “如果今日身上没有带银票的，可以到陈公公这里登记认捐多少，明日再补。”皇后补充一句。 这下不得了了，上朝的大臣有几个是带着银票在身上的？ 一般都是下人带在身上，要用钱的时候都是随从拿出来。 而下人又不准进宫，都在外面专门的地方等着呢。 能带着伺候的人进宫的也就几家王府和公主。 当宫女来到王妃面前时，王妃把头上的首饰都摘下放入托盘，可是手上的镯子犹豫着很舍不得取下来。 但还是取了下来，正准备放入托盘。 “母妃，这是父王送您的定情之物吗？”余元筝笔着问道。 王妃不好意思接这话，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 余元筝把镯子又给她套回去。 “母妃，既然有纪念意义，那就不要捐出去。”余元筝的动作引得很多人不满。 凭什么她们都把身上的东西都摘完了，而王妃作为大魏最尊贵的荣王妃，地位仅次于皇后，怎么可以寻私。 “王妃，我们可都摘得一件不剩，就算是王爷给你的定情之物，那也只是个物件。 如果都如你这般，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效仿？ 今日哪个不是带了贵重首饰进的宫？ 看看孟兴媳妇，连耳坠都摘了。” 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老妇人开口说道。 余元筝一看，呵，可不就是老墨王的王妃吗？ 估计墨王府对荣王府生出了怨念。 好好的孙女嫁进王府，等着她最后坐上王妃的位置，结果却是个守寡的命。 同时她还仗着自己是长辈的身份，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典型的为老不尊。 王妃听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别人都摘得一件不剩，她要是留下一件，确实不太好。 而且率军出征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要是她带了这个头，后面的人也都会有样学样。 她就要把镯子再摘下来。 余元筝直接按住。 “筝儿？” “母妃，戴好。” 余元筝冷着脸看了老墨王妃一眼，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放到托盘里。 宫女端着托盘又来到靖王妃面前。 靖王妃刚才本想站出来替好姐妹说说话，结果看到余元筝按住不让放，就闭紧了嘴。 她就知道义女有自己的打算。 她拿起余元筝放的银票，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点数。 越点，脸上的表情越精彩。 “皇后嫂嫂，荣王府捐银两万两，荣王妃的这些首饰不用捐了。 我们这些女眷身上戴的首饰最贵也就五千两银子封顶。 而筝儿一下就捐了两万两，所以弟妹就做主把荣王妃的首饰拿起来了。” 靖王妃一边说，一边就把王妃刚才从头上摘下来的首饰一件件挑出来。 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还可以这样！？ “如果谁也和世子妃一样直接捐两万两银票，不用放首饰。”皇后微笑着扫了大家一眼。 而余元筝当然一件首饰都没放。 可是在场之人没有哪个有这么大气，一下放两万两银票的。 那些大臣和勋贵到陈公公那里认捐的也就丞相最多八千两。 灵萱郡主也去陈公公那里替靖王府认捐了八千两。 大皇子妃看她去认捐，也上去认捐，一万两。 二皇子和三皇子见大皇嫂认捐这么多，不敢在父皇面前表现得小家气。 也不得不认捐一万两。 有了这几个人带头。 后面的人都不敢太小家子气。 就连翰林院里的几个学士都认捐了一千两，他们几个都是两袖清风的官员，估计都得回家向夫人要嫁妆来补贴。 皇上也不离开，看着大家摘首饰，认捐。 这一场宫宴，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吃了一碗一辈子可能都没吃过的面条，然后就是大出血。 最终统计认捐的银两有二十万两，女人头上摘下来的首饰能折合银子几万两。 可以买两千多万斤粮，够边军吃两个月。 皇上看到这个数，比较满意。 他在皇后面前把余元筝夸了一通，让皇后快些把他说的奖赏送到王府去。 而当余元筝收到皇后让人送来的东西时，还有点懵。 她捐两万两，结果皇后给了她一个大宅子。 京城里的一个宅子，那可不便宜。 还是一个四进的宅子，还特意强调这是给她的私产。 这一套宅子起码价值好几万两银子。 皇上怎么不卖了给将士们买粮呢？ 余元筝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皇上根本不是因为她捐钱而奖赏她，应该是因为别的事，比如她打开了铁箱子。 有好处收，那就收着。 当天她就带着丫鬟和护卫们去看那个宅子。 东城区，离王府比较近。 里面还有下人管理。 “春雷，这些下人是什么人？”余元筝不太清楚。 “世子妃，这个宅子是内务府管着的，他们都是内务府的仆人。 也就是这是皇上手里的宅子，只会赏给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有功之臣。”春雷一看就知道。 “哦！” 这下余元筝可以肯定了，皇上就是因为她打开了铁箱子，而奖赏给她个人的。 不错。 “春雷，那我可以送人吗？”余元筝想了想问道。 第321章 沧澜皇多了个义姐 “世子妃，这么好的宅子，您要送人？”春雷不可思议。 “嗯，我爹娘和弟妹还住在那小小的宅子里，多添两个下人都住不下。 再过不久，我爹就要任期满了，回来就可以住这个大宅子。 以后他要是升了官，还住那个小宅子，请个客，办个宴都没地方。” 余元筝很喜欢这世的父母弟妹。 他们一家人是真正的相亲相爱。 这样的家人，她要好好珍惜。 “既然皇上给了您，这就是您的，想送给谁都由您决定。”春雷对余元筝的大方已经见惯不怪。 余元筝把整个宅子都参观了一遍。 当然不能和王府比，但和现在的永安伯府比，也没差多少了。 余元筝看了一下天色，估计弟弟应该下学回家了。 “走，我们现在就去余宅。”余元筝说风就是雨。 来到娘家，还是赵伯最先迎上来。 “大姑奶奶回来了。”赵伯的声音很大。 他的目的余元筝一听就知道。 通知家里的弟弟或者妹妹。 果然，当马车停稳，余庆生就小跑着出来了。 “大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余庆生刚刚下学回来，此时天都快要黑了。 “大姐。”余悦姻跑得慢了一点，迟一步上前来。 她向马车里张望，结果就看到大姐一个人。 “大姐，三个宝呢？”余悦姻好久没见到三个外甥了。 还是上门吊唁二公子时见过，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过去。 “今天出来得晚，就没带他们，想见他们，随时可以来王府，不用想太多。”余元筝摸了摸妹妹的头。 这三年来长高了不少。 进了余宅坐定。 “大姐，是不是有事？”余庆生主动问道。 天都快黑了才来家里，肯定不是回来看看他们兄妹俩。 “嗯，有事，有大喜事。”余元筝直接从怀里拿出那个大宅子的房契，递给弟弟。 余庆生接过看地址，东城区的。 “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而且还是作为私产。咱们余家二房住在这个憋窄的小宅子里已经三年，是时候换换了。你们抽个时间就搬到这里去住。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余家二房的宅子，记得给我收拾出一个院子，我回娘家要住的。” 余元筝笑眯眯地说道。 “大姐，这怎么使得。这是皇上赏给你的，又不是赏给我们余家的。”余庆生哪里敢收这么大的礼。 “行了，既然是我的私产，我想给谁就给谁，就当我提前给你以后高中榜首的贺礼。等以后你的三个外甥长大了，你给他们多添点聘礼和嫁妆就行。” 余元筝无所谓地摆摆手。 “可是，大姐，这也太贵重了。”余庆生还是不敢收。 “收下，这是我孝敬给我父母的，你总不能替父母做主吧？ 爹最多还有一年就要回来了，你以后娶媳妇，难道娶进这么个小宅子里？ 有了这个宅子，我们余家二房在京里也有面子不是？ 你说亲都好说一些，悦姻找婆家也好找一些。” 余元筝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庆生只得收下，并下定决心以后再努力些，争取考个好名次，最好能考上状元，以后就能给姐姐更大的底气。 不会让人说她是永安伯府庶出二房的女儿，配不上王府世子。 如果他考上状元，以后姐姐就是状元的姐姐。 “好了，搬好家，记得请我入府吃乔迁宴。天晚了，我走了。”余元筝见弟弟收下，很高兴。 她现在富得很，那宅子她又没什么用，放着也是浪费，正好让娘家人住。 —— 沧澜国。 去年过年前，沧澜皇朱明轩莫名其妙认了一个义姐，说是他小时候的一位救命恩人。 死了夫君，现在回到京城，沧澜皇感念她的救命恩情，认了义姐，还说义姐的名字不好听，特赐其国姓朱，给这位义姐取了个名字叫朱静姝，还直接封为长公主。 这事引得很多勋贵和官员意见很大。 一个突然出现的老妇，何得何能拥有如此高的身份和地位。 但皇帝坚持，谁也没办法。 而这个老妇就是假死离开大魏，回到沧澜的三老夫人王姨娘。 当年她也是假死离开沧澜的，再回来已是四十多年后。 他们的父皇早就驾崩。 她唯一最亲的亲人就只有沧澜皇帝。 而且她一直蛰伏在大魏，为沧澜办了多少事。 她是功臣。 朱明轩还算有良心，没有忘了这个姐姐当年为他们母子做出的牺牲。 一回来就力排众议给她长公主的身份，但不能直接明说她就是当年死去的姐姐。 因为当年是替先皇挡毒而死。 这种皇家的秘密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不然沧澜皇的皇位就会被人质疑。 现在沧澜国的太子朱凌云都已经三十七岁，他平白多出一个大姑姑，而且父皇还特意找他交代，以后尊重姑姑要如尊重他一样。 气得朱凌云很想把那老妇赶出京城。 每次在宫里遇到这位姑姑，她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 他做了多年太子，处处都是被人尊重和讨好，只有父皇才会如此看他。 他私下里和自己的太子妃说起此事。 “父皇老了老了，居然还办这么不着调的事。 就算当年救过他，但也不必如此厚待。 能救父皇是她最大的荣幸，居然理所当然地享受长公主的待遇。” “殿下，她是不是又自大地接受您的大礼？” “哎，是啊，本宫看她一朝鱼跃龙门就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什么身份了。” “殿下，其实此事您也不必放在心上，皇上年纪大了......”太子妃后面的话没说完。 但朱凌云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 皇帝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让那老妇逍遥几天，以后等他上位，再处理也不迟。 “嗯，爱妃说的是，是本宫着相了。”朱凌云也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 不过就是一个不太懂尊卑的老女人罢了。 “殿下能想通就好。不必管她，以后少与她碰面就是。”太子妃很会劝解人。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没过几个月，也就是前几天，这老妇的儿子也来了。 皇帝直接封为郡王，赐名朱宏哲，享皇子待遇。 让太子完全想不到，父皇居然爱屋及乌到惠及那老妇的儿子。 还让他们这些皇子叫那人大表哥。 第322章 各有主意 朱凌云感觉父皇被这对母子给蛊惑了。 父皇英明了一辈子，到老了却做出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朱凌云在自己的书房里百思不得其解，按说父皇不至于因那一点恩情，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引得大臣们对此事谏言了多次也没用。 而就在这时，朱凌云的总管太监匆匆进来。 “殿下，皇上宣您入宫。” 朱太子收拾好心情带着两个护卫进了宫，来到御书房。 结果他刚一进去，就看到，最近在父皇面前最得脸面的母子俩，跪在地上。 “皇上，我们母子在大魏尽心尽力为沧澜劳苦了一辈子。 从去年到今年我们就得手两次，是你派去接应的人太不中用，才导致又回到大魏人手里。 这次哲儿想尽办法成功把铁箱子带了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谁也没想到大魏居然把消息瞒得这么死，哲儿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打开了。 我离开前，他们都还没打开。不然沧澜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攻下四座城。” 朱静姝（三老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思念了几十年的亲弟弟。 “哲儿真不知道他们已经打开了？”沧澜皇阴沉着脸问道。 “皇舅舅，宏哲的确不知，还请皇舅舅明鉴。如果宏哲说的是假话，愿受天打雷劈之苦。”朱宏哲（上官宏哲）恭敬地跪直了身子，发誓。 “好了，你们先回府。”沧澜皇向两人挥了挥手。 两人立即退出御书房。 “见过父皇。”太子这才上前见礼。 他听了这几句，心里震惊不已。 他听到了什么？ 大魏的铁箱子带回了沧澜，还是这位“大表哥”带回来的。 他们母子在大魏多年？ 最关键是大魏居然打开了铁箱子。 太子刚见过礼，朝中的几位大臣也来了。 丞相，三位内阁大臣，另几个皇子，还有兵部，户部的尚书。 “各位爱卿，你们看看吧，刚收到的战报。” 沧澜皇就是因为收到前线送回来的战报，被气得找皇姐质问。 大魏自荣王府世子去了战场后，连打了两场胜仗，还夺回了一城不说，他们用的武器就是史书上记载的大魏特有的炸弹。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魏打开了铁箱子，还把炸弹制造出来，并用到了战场。 可是铁箱子现在就在他的御书房里。 前几天外甥亲自带回来的。 这几天他一有空就拨弄，想试试能不能打开，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只得藏起来，另想办法。 大臣们三五人一起把战报看完。 “皇上，大魏有了那等厉害的武器？”丞相有些不敢相信。 “洪将军说那东西威力无比，一个爆炸就能死伤数人。”内阁吴大人说出重点。 “皇上？” “各位爱卿，大魏打开了铁箱子，制造出了无人能挡的炸弹。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沧澜皇突然老了十岁般颓废。 他接过皇位时，父皇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替沧澜先祖皇报仇，他们死得太不值，这是沧澜的耻辱，祖宗的遗愿决不能放下。 沧澜泱泱大国，本可以逐鹿天下，当年就因为大魏有了那等武器，打破了沧澜的美梦，还失了两个城池，死了帝后。 这是何等的耻辱。 他为此也努力着，眼看着他就要成功，而且已经攻下了大魏四个城，离大魏京城越来越近了。 结果就在这个当口，大魏居然打开了铁箱子。 让他情何以堪。 沧澜皇感觉胸口沉闷无比。 “皇上，我们能不能偷一个那东西回来？研究一下，也做出来，以其人之道攻之？”兵部尚书提出一个主意。 “偷？那么好偷吗？”沧澜皇如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东西，大魏能不守好了？ “皇上，那东西，臣以为大魏应该还没做多少。 我们可以速战猛攻，他们不可能把我几十万大军都给炸死。 我沧澜将士何其勇猛，只要快准狠，肯定有胜算。”又一大臣提出自己的看法。 ..... 各大臣都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没有一个让沧澜皇满意的。 朱太子听着大家的说词，心里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父皇，儿臣有一计，必能让大魏自乱阵脚。”朱太子见大家都说完，他才出声。 “哦，说来听听。”沧澜皇对自己这个太子还是比较满意的，有头脑，就是有点狠，容不得人。 但办事能力不错，沧澜就需要这样的人才能稳得住江山，才能有野心吃下大魏。 接着朱太子就把自己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结果得到大家的一致赞成。 —— 南蜀国。 大魏开始反攻，还用了炸弹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南蜀京城。 刘太子最先得到消息。 自从上次南蜀皇被二皇子害过后，对身体更加在意起来。 时不时就桑拿一下，也不怎么管事，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太子处理。 有时他连早朝都不去上，让太子代劳。 每天都想着怎么把身体养好，他想多活些时候，所以不想操劳。 操劳过度更容易早死。 这个观点还是余元筝告诉他的，别的话没记住，这句他记得特别清楚。 刘德昆来到怡养宫，把刚收到的消息给蜀智帝看。 “父皇，这是大魏传回来的消息，请父皇过目。” 蜀智帝看后，直皱眉头。 “皇儿，大魏打开了铁箱子，打退了沧澜，会不会对我南蜀不利？”蜀智帝比较担心这个。 去年为什么派太子去抢铁箱子，不就是怕战火烧到南蜀来吗？ “父皇放心，我南蜀与大魏签了友好协议，就算大魏把整个沧澜灭了，也不会来打南蜀。” “你就这么肯定？”蜀智帝一挑眉。 这世上还有不想一统天下的帝王？ 大魏的皇帝才四十几岁，要是在他有生之年能一统江山，那他就是史上的千古一帝。 他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父皇，儿臣估计大魏不会灭了沧澜。” “为何？” “沧澜的地理位置靠北，有很多山地和荒漠，那些地方根本长不出多少能吃的东西。如果收进版图，就是个累赘。 大魏不会蠢得给自己增加负担。 百年前，沧澜为什么想攻下大魏，不就是因为大魏物产丰富，想侵占后好养着他们沧澜人吗？” 刘德昆分析得很透彻。 “你说的有道理。”蜀智帝认可这个观点。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想听听您的意见。”刘德昆这才说起自己的来意。 “你说。” “儿臣想出兵。” “什么？”蜀智帝惊了一下。 第323章 南蜀出兵 “趁大魏现在有了那等好东西，我南蜀也对沧澜出兵的话，能为大魏减轻些压力，这场战争结束得也更快些，于大魏百姓是大利。 大魏与我南蜀的交情自然更深，他们就不会用那等武器对付我南蜀。 两国友好邦交，于我南蜀百姓也最有利。 而且沧澜与我南蜀相交的边境，有两个沧澜国的州府是银矿，如果划入我南蜀版图，对我南蜀有天大的好处。” 刘太子说出几个好处。 蜀智帝听后，心里开始盘算。 “去，把几位重臣和三位将军宣来，朕与你们好好商量一下。” 蜀智帝在位二十年，这一年来虽略疏于朝政，但他深邃的智谋与远见，未曾有丝毫黯淡。 几位大臣和将军来到御书房，一经商量，个个都同意出兵沧澜。 南蜀国地处西南，丘陵多，山地多，但没有草原和荒漠，物产也比较丰富。 还有最大的特色，玉石和晶石多。 他们靠这两样就能卖不少钱，但银矿，南蜀不多，这个诱惑太大。 一旦决定，那就商量出兵之事。 “父皇，儿臣想亲自领兵出征。”刘太子想给自己的人生添一笔大彩。 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能再难遇到。 作为皇室太子，他肩负着怎样的责任与使命，不言而喻。 而这场战争，正是证明他能力的最佳时机。 而且现在已没有二皇弟和他争位。 那场兄弟阋墙的悲剧落幕，留给他的是一个相对平静的后方，一个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全身心投入战场的机会。 而且有他在，将士们的心更加凝聚，打胜仗的可能非常大。 沧澜同时应对两国的进攻，肯定军心涣散。 蜀智帝看他坚定的眼神，就明白儿子是什么意思。 “去吧。朕再给你支撑一年时间，回来，朕想好好养生，争取多活几年，你再给朕生多两个孙。” “是，儿臣遵旨。”刘太子应得非常响亮。 接下来就是准备出征之事。 只是在大军出发之后没多久，刘太子又头疼起来。 “太子哥哥，你要去打仗，怎么能把我丢在京城呢？我要和你一起去。”九公主刘云舒嘻笑着打马到刘太子身边。 “谁让你跟来的？母后不是把你关起来了吗？”刘太子气得要命。 知女莫如母，母后就是担心她会跟着他去战场，特意把她拘在宫里。 结果还是让她逃了出来。 “太子哥哥，我学了一身的武艺，不拿出来用，多可惜。 我要做女将军，我要立战功，我要给我以后的儿子挣郡王爵位。”刘云舒大言不惭。 “你连人都没嫁，就想着为儿子挣爵位？母后跟你说了多少人家？你倒是嫁一个呀。 你已经十七岁了，让你早点嫁人，就是不听话，母后都快被你气出病来。” “哼，母后找的人本公主一个都看不上。太子哥哥，说不定我这次跟你出去，就遇到了命定之人呢？”刘云舒瞎扯一句。 听得刘太子很想翻白眼。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刘太子知道自己没办法把她撵回去，只得放弃劝她回去。 “嘿嘿，我当然是贿赂了你的贴身护卫赵全呀。”刘云舒很大方地出卖人。 “赵全。”刘太子大喊一声。 “属下在。”刘太子身后一人应声，可是脸色涨红。 “九公主是怎么贿赂你的？” “回殿下，九公主并没有贿赂属下，而是拿刀架在属下脖子上，让属下安排她进了军营，而且还不止九公主一人，还有两个丫鬟。”赵全也一样大方出卖人。 引得刘云舒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反抗？”刘太子好无奈，自己的下属这么容易就被收拾服帖，太丢脸。 “殿下，九公主千斤之躯，属下不敢。” “哼，先给你记下，回京后再领罚。”刘太子只能认了。 正是用人之际，不可能现在就处罚。 “是。” “太子哥哥，你放心，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怎么去，就得怎么回到京城。要是你敢少了一根头发，你儿子的爵位想都不要想。” 刘太子对这个妹妹是真疼的。 两人经历过生死，关系自不必说。 南蜀出兵向云西城出发，此城的对面就是沧澜的云山城。 云山城正是沧澜一个银矿山所在之地。 两城之间是华青山，但有几处峡谷是通的，也是平时两国百姓商贸往来的通道。 —— 自铁箱子第二次丢失后，皇上把寻找的任务就交给了靖王父子。 父子俩带着人一路向北追。 遇到多次阻拦后，他们又把人分散开，才追踪到一点蛛丝马迹。 后来又收到王爷的信，才知道偷走铁箱子的人是王府的上官宏哲。 而王姨娘很可能是沧澜国现任皇帝的亲姐姐。 这个消息把他们震得久久无法回神。 再把王爷的信认真看了又看，没错，就是他们母子。 有了这个消息，他们就把寻找的方法变了变。 同时他们又收到上官子棋的来信，让他们去沧澜确认一下，王府的老王姨娘是不是真的没死，已经回到沧澜。 他们把寻找的方向改为一些偏僻的地方。 军事防卫最弱的一些山涧，果然发现了一伙不明人士乔装着又是翻山又是走河道。 靖王找到了目标，想来个一网打尽。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官子哲的武功如此之高。 尽管上官宏哲易了容，是个老头的形象，但有了先入为主的认知，靖王从身形上还是认出了上官宏哲。 铁箱子就在他身上。 他们也算一起长大的，虽不是很要好，但也见面次数不少，因为他经常去荣王府。 从没见他习过武。 这一交手，靖王就知道麻烦了。 没想到上官宏哲带的人武功个个都很厉害。 比第一次铁箱子失窃，他们追到的那些人强了太多。 结果在打斗中，靖王带的人死了七个，其他都被对方打落河里。 等他们从河里起来，再追，已经来不及。 而这条河正是两国的边界，过了这条河就是沧澜国。 再清点身边的人手，只有六个人。 他们六人不敢追过河。 得有一个万全的计划才行。 他们一行只得回到城里，把分散出去的人手都集中回来。 “岳父，我们也乔装一下进沧澜吧。”赵锦钰这次也在找寻之列。 一路还出了不少力。 虽没成亲，他就开始叫岳父了，显得亲切。 “好。”靖王本就有此打算。 “大家身上多少都有些伤，养几天伤，我们就进沧澜，但大家一定要记住，不可单独行动。一定要听本王的命令。去了沧澜不比在大魏，处处都要小心。” 而就在他们养伤期间，去找上官子棋的秋风和冬凌两人回来了。 他们带回来几个黑疙瘩，还带回一个特大好消息。 “世子领着大军收回了一城。”秋风兴奋不已。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世子带着大军攻城，他们两人也杀了一波敌人，过了把瘾。 第324章 夜入楚乐楼 “真的？太好了。”曹瑾瑜一听收回了一城，激动得叫起来。 “还是子棋利害，他刚到的那天就带着骑兵反败为胜，后又用妙计，打赢了一场。没想到这么快就夺回了一城。”赵锦钰对上官子棋崇拜不已，也兴奋地说道。 “因为世子有了这个。”冬凌显摆地拿出个黑球在手里展示给大家看。 “这是什么？”大家都没见过，好奇地看着这个丑不拉几的黑球。 表面看着就是个黑瓦罐，而且做工很差，一看就是赶制出来的，不讲究外观。 “我们世子除了会用兵，这个也是关键。 这叫炸弹，别小看这么一点点大，引爆后，一个就能炸死五到十个人。 世子在夺回锦江城时，用投石机投了几个这东西上去，当场就把敌人吓得屁滚尿流。 不过世子投的那几个比这个大。属下特意带了些小的回来，方便我们带在身上，随时使用。” 冬凌说得绘声绘色。 靖王听了，皱眉深思。 “铁箱子打开了？”靖王突然想到。 “呃，回靖王爷，属下不知，应该打开了。”冬凌是真不知，但作为王府的护卫，他心里有数。 打开的那晚，上官子棋直接找的王爷，后来王爷挨了皇上一顿板子后，带着配方就去了城外庄子上。 他和秋风真不知道具体的。 靖王也没多问，他已经明白。 荣王爷这是为了保密。 同时他也想明白了，皇上为什么要打荣王爷，而荣王爷却不参与此次找寻任务，原来他们在唱一出戏。 铁箱子在失窃前就已经打开了。 想到这里，靖王眉目舒展。 好，打开了好，子棋一定要狠狠地打，打得沧澜百年不敢来犯。 心里有了底，靖王也就没那么着急。 等大家都把伤养好再想办法进入沧澜国。 等他们混进沧澜国京城时，已经一个月过去。 他们乔装成一个商队，还想办法弄了沧澜国的身份证明，押着一批货进了沧澜国的都城，京沧城。 在京沧城租了一个平民区的院子住下。 晚上，靖王和带着儿子和未来女婿，作了一翻打扮，隐去真容，去了一家名叫楚乐楼的青楼。 青楼生意红火。 三人从后门翻墙而入。 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人发现。 靖王很满意，警觉性不错。 他也是故意试探一下，并没有特意隐藏。 以他们三人的本事，想要让人发现不了，也能做到。 “何人善闯楚乐楼？”一个龟奴打扮的壮汉拦下他们。 “古道问茶易走，山路崎岖难行。”靖王只淡淡说了一句。 那人身子一怔。能被安排守在这里的，都是特意挑选的。 “请跟我来。” 那壮汉什么也没说，就领着三人进了后院一个偏僻的房里。 房里装修得很雅致。还有几幅名画做装饰。 没过多久，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请问阁下是？”那女子看到有三人，先问。 靖王拿出一块令牌，用力一丢，扔向女子。 结果女子稳稳地接住。 “奴，云玲，见过主子。”女子看了令牌，立刻跪地。 没错，这个女子就是靖王安排来沧澜的探子，以青楼为掩护。 靖王掌管着大魏在沧澜的所有探子。 而且青楼里有好些大魏的女子，沧澜人就喜欢大魏女子的娇小玲珑，生意还很好。 里面的龟奴，基本都是从小在大魏养大的沧澜孤儿，只为了方便在敌国京城安插探子。 “起来吧。” “主子怎么亲自来了？”叫云玲的女子亲自给三人沏茶。 “有重要的事。你在这里可还安全？”靖王关心问道。 这是皇家特意培养的人才。 在他小时候，父皇曾让他和这些人一起训练过。 他作为当时太子的同胞亲弟弟，就是皇兄最得力的助手。 他们的父皇在培养他时就给他定好了位。 这些暗势力在他成年后就交到了他的手里。 “谢主子关心。很安全。我们做得是正经生意，而且我们这青楼还有沧澜安阳侯的股，所以有他护着，没人敢找麻烦。” “嗯，你做得很好。你把最近沧澜的事说说吧。” “是，主子。沧澜皇前几个月认了个义姐，还封为长公主。表面的理由是年轻时，沧澜皇被她救过，但奴认为没那么简单，所以细查了一下，她是从大魏回来的。 至于是什么身份，奴当时没查到，但前几天这位长公主的儿子也来了，奴远远见过一回，长得有几分像老荣王爷。 而且他还带回了铁箱子，现在就藏在宫中。奴大胆猜测他是不是荣王府的哪位主子。” 云玲在二十多年前见过老荣王多次，记得他的样貌，而且荣王这样身份的人，她根本不敢忘。 “可有那长公主的画像？”靖王想更进一步确实。 “没有，不过奴会画，奴特意悄悄见过她，能画下来。” “嗯，现在画给本王看看。” 云玲立刻找来一张白纸画起来。 随着她笔的游走，画像越来越明显。 就是她，没错。 “好一个沧澜国的长公主。真是没想到。从四十几年前就开始设计。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靖王都不用看她画完就已经确定。 就是荣王府的王姨娘。小时候，有一次，他在荣王府玩，和小世子一起打闹，摔了跤，这个女人还帮他上过药，那动作很轻柔，没想到却是一条藏得最深的毒蛇。 那么他的儿子就是上官宏哲没错了。 都不用云玲画像，就能肯定。 “好了，本王带了十几个人，就住西城区。有事本王会找你。最近尽量多配合我们。我们要带回铁箱子。你把京城外分散的人招一些回京，可能需要用到。”靖王吩咐道。 “是。” 靖王最想确定的消息已经得到确认，他打算亲自去看看。 次日，靖王让属下尽量减少外出。 他们这些人和沧澜人有区别，尽管穿了高底的鞋，但也不能完全隐藏，身形就是硬伤，万一引起城防卫的人注意就不太好了。 几人又易了一下容，去一家茶楼喝茶。 这个茶楼很有名，有个很会说书的先生在此说书，引得爱听书的人一坐就是一整天。 “诸位看官，今日咱们不讲那帝王将相的辉煌史，也不谈那妖魔鬼怪的奇异事，更不讲江湖儿女的恩怨情仇，且听小老儿细细道来一段关于我们大长公主的传奇。” 说书先生年约五旬，面容清癯，蓄着一缕飘逸的山羊胡，一身长衫，头戴方巾。 他拿起醒木往桌上一拍，全堂一下安静。 靖王三人来得正好，说书先生刚开始讲。 第325章 混进皇宫 “咱们皇上几个月前封的长公主，皇上说是他年轻时的救命恩人。这话想来各位看官都不信，对吧？就连太子殿下也不信。 唉，还真不是这么回事儿，咱们的长公主，她是真的长公主。 前几天前线传回了消息，我沧澜攻下的大魏锦江城被大魏又抢了回去。 而我沧澜的将士们，何其勇猛，可就是没守住。 为什么呢？因为大魏做出了一种超出所有人想像的厉害武器，大魏靠着这个武器打得我沧澜将士无法抵抗，只得退守络安城。 此事引得皇上大发雷霆，才报出了咱们这位长公主的身份。 长公主是咱们皇上的亲姐姐，四十几年前假死被先皇安排去了大魏，入了大魏荣王府做妾，蛰伏了一辈子，为我沧澜牺牲了一辈子。 一直为我沧澜提供大魏的消息，最后还偷了大魏的铁箱子，带回了沧澜。 可问题就在于，听说铁箱子早就被大魏给打开了，导致长公主母子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白忙活一场。 但是他们母子为了我沧澜的确付出了重大牺牲，是我沧澜最勇敢，最伟大的公主。 ......” 说书先生继续说得声情并貌。 而靖王三人一听，就知道这说书先生多半就是上官宏哲母子买通的。 现在大魏打开了铁箱子，他们在沧澜的处境堪忧。 他们有了危机意识，想从舆论上给自己找支持，让沧澜皇不能因为此事而怪罪他们母子。 不然沧澜皇就不会只认她为义姐，而是直接承认她的身份。 不用去确认，听了这个说书先生的讲述，靖王就更确定了。 而就在这时，茶楼外一辆奢华的马车从楼下经过。 靖王三人正好坐在窗边，向下看。 当真看到荣王府的三老夫人就坐在轻纱漫舞的香车里。 上官宏哲骑着马护在马车旁，尽管他带着一个半面的面具，但靖王已经从身形和下半张脸认出了他。 “快看，长公主和哲郡王正经过楼下。”有个客人也向窗外看，正好看到，控制不住惊奇，叫了起来。 引得上官宏哲看了楼上一眼。 靖王立刻把头缩回来。 几人今天出门的目的已达到，喝了两杯茶，就回到他们租住的地方。 “父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曹瑾瑜问道。 “我们来沧澜的目的就是把铁箱子带回去。那就打听铁箱子放在哪里，拿到手我们就即刻回国。” “可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赵锦钰知道这事可没那么好办。 “嗯，也不着急，我们慢慢谋划。” 接下来的日子，靖王安排人着重打探沧澜皇宫的情况。 有云玲的帮助，他们还真找到混进皇宫的办法。 那就是每天进出宫倒夜香的小太监是个突破口。 沧澜皇宫有十个倒夜香的，每天天不见亮就从西角门推出来。倒到城里一个专门收集夜香的地方，再运出城卖给农人，作为肥料。 他们每两人架一辆车出来倒。 他们就抓住这个机会。 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些人都不是一起的，谁走得快就谁先出来。 倒了就回去，但在进去时要查检对牌。 靖王几人分几批混进宫。 他们就趁一组倒夜香的前后无人时，把那两人放倒，拖走，让自己人提前易容成两个太监的样子，穿了他们的衣服拿了他们身上的东西，混进宫。 先混一组进去，熟悉里面后，趁出来倒夜香时，再一个个把人藏在马车底，带进去。 如此这般，经过差不多二十天，靖王十几人全都混进了沧澜皇宫。 那两个装成倒夜香的就在明面上。 和宫里的宫人拉关系，打听各宫的消息。 藏起来的十几人，就藏到冷宫那边。 沧澜皇已经老了，也没什么妃子被打入冷宫还活到现在的，这里基本无人住。 利用晚上，他们就悄悄打探皇宫里的情况。 逮住合适的机会就处理掉一个太监，然后易容成那人。 而就在他们混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前线，上官子棋又攻下了一个城。 现在已经收回了两个城。 而绒云城那边，陈大将军已经把进攻的敌人打退回了沧澜。 大皇子直接对沧澜的沧江城发起进攻，这里沧澜守军有三万。 大皇子手里的炸弹不多，只有十颗，他用了三颗就把敌人吓得死守城池，不敢出来。 炸弹的生产赶不上需求，他们只得放慢脚步。 与此同时。 南蜀国刘太子带的军队也到达与沧澜相接的边境。 沧澜皇收到这些消息，气得在御书房里大骂自己的皇姐。 可是他也知道皇姐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也不能全怪皇姐办事不力。 皇城卫三十万军，在得知南蜀出兵时，他就派了五万先前军出发。 又发令各地驻军，调军前去支援。 整个沧澜有将士将近八十万，但不可能全都投到前线，只有皇城卫才是灵动的。 现在全都派了出去。 简直是腹背受敌。 但他现在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看前线的将士们。 他已经等不及想用太子出的那个主意。 可是他又觉得那个主意太毒了点，一个不好，还会波及自身。他还想再等等。 这些天，沧澜皇再没进过后宫，一直就息在御书房里。 这晚，他又把那铁箱子拿出来，想试试。 大魏能打开，说不定，他也运气好，打开了呢。 他估计炸弹的配方还在铁箱子里。 因为只有铁箱子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魏最多就是拿出来誊抄。 不管铁箱子在谁手里都是安全的。 只要打不开，就得不到那个配方。 他拨弄了无数次，可是就是纹丝不动。 “莫公公，你也来试试。”沧澜皇拨得不耐烦，把伺候在侧的大总管也叫来试试。 “皇上，这么贵重的东西，奴才怎有资格碰？”老太监不敢碰。 这万一真让他给蒙对，打开了，那他还有活路吗？ 皇上肯定会得了密码，然后就给他一杯毒酒，让他永远闭嘴。 他还不想死呢。 “让你试你就试，少给朕想些有的没的。”沧澜皇冷声喝道。 大总管只得战战兢兢上前。 “皇上，那老奴就越矩了。” “行了，你要是真能打开，朕记你一大功。” “多谢皇上。” 大总管颤抖着手拨了起来。 可是他脑门都见汗了，也没有一点动静。 他正要告罪。 突然，一声“轰隆”巨响传来，吓得沧澜皇和老太监都跌坐在地。 第326章 炸皇宫 “皇上！”大总管见皇上也和他一样跌坐在地上，立刻爬起来，去扶。 “快，扶朕去看看。” 沧澜皇在老太监的搀扶下走出御书房。 就看到离御书房最近的一个宫殿，燃起了熊熊大火。 瞬间，整个皇宫都慌张起来，人声鼎沸。 宫卫们，宫人们纷纷奔走起来，准备救火。 沧澜皇走近了看。 他一走，保护他的龙卫也跟出来几个，护着他。 皇宫里怎么可能起这么大的火？ 沧澜皇简直不敢相信。 而就在他深思之际，靖王父子俩易容成的太监，悄悄摸进御书房。 他们两人就趁突然的大火把人引开的这个空当。 一进去就看到铁箱子在龙案上。 运气真好，不用到处找。 只是他们刚一显身，就有两个龙卫从角落里出来。 四人战到一起。 两个龙卫武功了得。 可就在这时，一个炸弹从窗户扔了进来。 赵锦钰看准了位置扔的。 但爆炸还需要一两息时间。 靖王父子见状，毫不恋战，曹瑾瑜掩护，靖王用衣服把铁箱子一包，立刻躲到御案下。 就在炸弹爆炸的一瞬间，曹瑾瑜也躲下来。 而两个龙卫见他们的动作还奇怪。 结果就是一声巨响，两个龙卫被强烈的气流给冲得当场吐血。 父子俩就在两人吐血之际，迅速从没起火的一扇窗翻了出去。 赵锦钰见他们出来，又从另一个方向朝御书房里扔了一颗炸弹。 沧澜皇在第二声巨响时就转身看到自己的御书房也起火了。 气得火冒三丈。 他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引起的。 这么大的声响。他在史书上看到过记载。 最近收到的战报上也多次说到的炸弹。 他这一气，血直往头上涌。 瞬间，他的头脑发晕，然后直直倒向地面。 大总管见状，立刻扶住。 “皇上，皇上！”大总管连连惊叫。 可是皇上根本不应他。 “来人啊，快来人啊，快请太医。” 一个龙卫快速离去，请太医。 整个皇宫乱成一团。 赵锦钰等人，带了十个炸弹进宫。 他们分散开。 刚才用了三颗，他们又在不同地方，丢了两颗。 见差不多，就趁皇宫大乱之际，撤。 路线早就找好，个个都是武功高手。 宫外有云玲安排的接应之人。 很快，他们就逃离了皇宫。 太医很快被龙卫带来，就在外面诊治。 都不敢把皇上抬进哪个殿里。 万一又有爆炸发生，皇上哪有命在。 太医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把沧澜皇救醒，可是他根本说不了话，只发出“啊啊”声，嘴也斜了。 朱太子当时一听到爆炸就赶了来，但皇帝晕迷，他必须主持大局。 指挥救火，全宫搜查，抓刺客。 结果一无所获。 马上又下令全城戒严。 这一晚，整个皇城都不得安宁。 等他好不容易安排好，正好看到太医把人救醒。 “吴太医，父皇如何？” “回太子殿下，微臣已尽力，皇上他因受刺激过重，引发严重卒中。” 朱太子一听，皱了皱眉头。 但同时心里一喜：父皇得了这个病，自然不能再理朝政，那他就顺理成章监国。 天还没亮，全朝都知道皇上得了卒中。 皇城中搜了一夜也没搜查到什么。 “给本宫继续搜，各边关都严禁进出，仔细盘查，一旦发现可疑者，一律不得放过。”朱太子被气得狠了。 大魏人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混进皇宫，炸毁宫殿，气病皇帝。 最可气的是居然没抓到。 其实当时太过混乱，不然靖王他们没那么好出去。 而此时的他们根本出不了城。 就躲在楚乐楼的地下密室里。 只能等风声过了，才敢出去。 而皇帝新封的长公主朱静姝和郡王朱宏哲母子俩得到皇帝卒中的消息时，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哲儿，你皇舅舅会不会凶多吉少？” “儿子不知。”朱宏哲面无表情。 他现在已经麻木。 从出生的那天起，他就是母亲手里的棋子，只要听话即可。 来到沧澜并没有如母亲许诺的那般美好。 皇帝舅舅待他们母子还过得去，但太子表弟对他们母子根本不在意。 如果皇帝一去，他们母子的日子可想而知。 铁箱子没被打开，一切都好说，但现在大魏靠着炸弹已经开始反攻。 以后他们母子何去何从，已经可以预见。 但他已经无所谓，或许一切都要结束了。 “哎，你皇舅舅可千万不能有事。”朱静姝默默祈祷。 而就在他们母子说着话，突然一个丫鬟跑进来。 “长公主，不好了，公主府被官兵包围了。” “什么？”朱静姝简直不敢相信。 “长公主殿下，哲郡王，太子殿下有请。”太子身边的第一护卫秦明一脸冷漠地走进来。 母子俩不得不跟着来人进宫。 现在太子监国，一切政务都是他在处理。 平时朱太子见到这个姑姑，还会叫一声。 而今天见到她，他恨不得直接要了她的命。 “见过太子殿下。”母子俩见朱太子阴狠地看着他们，先主动见个礼。 “跪下。”秦明一声怒喝。 “什么？太子，本宫是你亲姑姑。你居然叫本宫给你跪下，你还没登基呢。”朱静姝怎么受得了亲侄儿这个态度对她。 “亲姑姑？你不是父皇认的义姐吗？”朱太子冷声道。 “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为了掩饰多年前皇家的秘密吗？你想让其他宗亲说你父皇的皇位得来不正？你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这话说得，朱太子一时也无法反驳，的确如她所说。 “说，昨晚闯入皇宫的刺客是不是你们带回沧澜的？”朱太子不想和她理论那些过往。 他只想知道昨晚的事和他们母子有没有关系。 “太子殿下，本宫是沧澜长公主，怎么可能做出为害沧澜的事？你居然怀疑本宫？” “哲郡王可是大魏荣王爷的儿子。姑姑是不为害沧澜，那他呢？” “他是我儿，是你的亲表兄，你父皇的亲外甥，是沧澜皇室血脉。他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沧澜的事？”朱静姝心里开始发慌了。 要是太子不管不顾，不信他们母子，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太子殿下，铁箱子，我带走之前并不知道已经打开。 我带走了大魏这么宝贝的东西，他们追来再正常不过。 所以昨晚之事在意料之中，但与我们母子无关。”朱宏哲不急不缓地说道。 第327章 最后一个城收回 朱太子冷冷地看着他。 而朱宏哲也平静地回视。 “带下去，禁足在府中，直到查明真相，如果此事真与你们无关，倒也罢了。如果查出此事是受你们指使，别怪本宫不客气。” 朱太子现在还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皇帝毕竟还没死。 太医还在救治，说不定过几天就能说话。 如果知道他对他们母子做了什么，斥责他没有容人之量，就得不偿失了，会被人诟病德不配位。 只能先把人看守起来。 一是防止他们有别的动作，二是防止他们和外界联系。 如果那些刺客真是他们带来的，迟早会露出马脚。那时再处理也不迟。 在大魏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姑姑，很难保证她的心还向着沧澜。 朱宏哲还是大魏老荣王的亲生儿子，更不能确定他的心是向着沧澜的。 前线的战报隔两天就传回来。 朱太子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管抓刺客的事。 南蜀国已经开始攻打云山城。 南蜀太子亲自领兵，带十万大军。 而沧澜在云山城只有八万。 东南面的大魏又有炸弹开路。 他每天都焦头烂额。 沧澜准备多年的军队已经全部派出去。 军需消耗很大，打仗打的就是银粮，武器和人。 朱太子作出了两个安排。 通知前线的将军，安排人尽可能偷到大魏的炸弹，仿做。 父皇缩手缩脚，到现在都不敢用他之前说的计谋。 现在他监国，毫不犹豫就把他的计谋付诸行动。 沧澜京城封了三天，什么也没查到，城门只得打开。 云玲想办法分批把他们送出城。 方法也很简单，把他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去邻城参加一个百花争艳比赛。 混在楼里的姑娘中，一起坐在马车里。 检查的时候，每辆马车里都是六个姑娘，再向守城的士兵们一通挑逗。 一个个都骨头酥软。 再检查马车里，除了凳子就是她们要换的衣服，马车中间的小几下也翻开来看，什么也没有。 很顺利出了城，然后一路到下一个城，也没遇到来追查的。 靖王一行才放下心来。 铁箱子装饰成一个凳子就混出了城。 当时检查时，就坐在屁股下面。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车上每个凳子都装饰成一样的，一个姑娘坐一个，检查的人没太在意，反而容易藏东西的地方被他们查得很仔细。 晚上，大家住进一个小院，也是云玲安排的。 是她在这边的产业之一。 “父王，我们一起行动的话，目标太大，我们也学当时的上官宏哲，做几个假的，分不同方向回大魏吧。”曹瑾瑜建议。 “好，就这么办，先安排好路线，再分组行动。” —— 时间到了八月底。 上官子棋此时已经夺回临安城。 还有绒云城，这是被敌人强占的最后一个城。 前面夺回的城，百姓们已经陆续回归。 “报。” “进来。”上官子棋正在和钟卫良研究舆图。 他们用炸弹攻城，只是用于开路，不可能完全依赖它。 产量太少，时间又紧迫，不可能要多少有多少。 “见过大帅，又抓到几个混进来的细作，想偷我们的黑球。”近水进来禀报道。 “嗯，直接杀了。”上官子棋头都没抬一下。 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批了。 沧澜国人真不死心，明知道那东西重要，他当然让人守得死死的。怎么可能让人靠近。 “是，大帅。”近水只是露了个脸又转身出去。 进了营，他们四个小厮就成了世子的近卫。 跑腿的活儿基本都是他们四人在做。 “世子，为了减少对城墙的损毁，下官建议到时从这里投炸弹。”钟卫良研究了一下，再结合他去城墙外观察的相结合，得出一个方案。 他们攻的是大魏的城，炸坏了还得花人力物力来修，能少点损失就少点。 “嗯，不错。就依钟大人所讲。”上官子棋也这么认为。 “只是我们的将士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打了好几场仗，能不能吃得消？” 钟卫良只是个文人，来这里，只是想凭自己的脑子给上官子棋当个小军师。 而军队的管理和指挥，他完全不懂。 “一鼓作气，更好。如果一旦放松下来，他们的斗志就会减弱，而且还会对炸弹产生依赖。 我们要制造炸弹紧缺的气氛，让将士们时刻准备着迎接敌人再次反攻的准备。” “世子说的是。” 八月二十五。 上官子棋拔营前进，在绒云城外安营扎寨。 八月二十七，一箭射出战书到城墙上。 八月二十八，全力进攻。 攻城车，战车，投石机，云梯，弓箭阵，齐齐出动。 投石机先出场，十个炸弹依次被投上城墙，在烟雾还未散尽之际，几十个身手不错的将士利用飞爪，还有弓箭手的掩护，飞上高高的城墙。 杀出一条血路，下去开城门。 已经被前面几次炸弹给炸怕了的沧澜军，拼死抵抗。 但大魏时不时的一个炸弹抛上来，让他们防不胜防。 惨叫声连绵不绝。 当城门一打开，大魏军如洪水一般涌进城。 而经过前面几次，沧澜军损失不小，而大魏军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 经过一上午的浴血奋战，绒云城收回。 沧澜军残余仓皇而逃。 一部分来不及逃走的被俘虏。 打扫战场。 己方死伤两千多人。 敌方死伤八千多人。 战俘一万多人。 “全军整顿休整半个月。”上官子棋下令。 自此，从去年开战以来，失去的本国城池全部收回。 战报很快送进京。 消息也在全国传开，尤其那些出逃的难民听到消息都纷纷赶回家园。 没有什么比回到自己的家好。 各地官员都积极配合让难民尽快回归。 九月初，上官子棋如平日一般，一早视察军队的训练情况。 刚回到自己的主帐，这时一个军医求见。 一般军医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是不可能求见主帅的。 而且他还要求主帅出去见他。 这个要求把清风几人震惊得你看，我看你。 这军医什么来头，居然要主帅出去见他？ 而且这军医也不上前，隔了两丈多远和他们说话。 “我说，邵大夫，你也太大胆了吧？你居然敢让主帅出来见你。”远山觉得好笑。 “远山护卫，在下真的有急事求见主帅。还请帮在下请主帅出来一见。在下真的不便进去。”军医一脸的急切。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上官子棋见外面说话，也不见护卫进来禀报，觉得奇怪，走了出来。 “世子，邵大夫求见，却要求您出来见他。”清风身子一挺，立刻一本正经禀报。 第328章 敌人歹毒的阴谋 “哦？邵大夫何事找本帅？”上官子棋说着就要向邵大夫走去。 “大帅，请留步。”邵大夫见上官子棋向他靠近，反而向后退。 上官子棋见他如此，只得停下。 “你说，找本帅何事？” “大帅，在下发现从俘虏营里传出一种病，需得及时处理。”邵大夫不敢说什么病。但那凝重的表情告诉上官子棋很严重。 “什么病？”上官子棋眉头直皱。 “天花。”邵大夫没有大声说出来，而是用的口型。 他怕自己太大声，让这个消息传得太快，会军心不稳。 “你说什么？”上官子棋一个箭步冲到邵大夫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前衣。 “大帅，快离属下远点，属下已经和那些人接触过。属下死了不要紧，可您不能有事啊。”邵大夫只差没哭出来，用力掰上官子棋的手。 上官子棋这才放开他。 “快说。” “大帅，俘虏营这几天有好些人突然发热。接着我们自己的士兵，也出现同样发高热的。 而今早，属下发现有几个额部及发际、面颊部都出了疹，属下判定，这是天花，还请大帅早做定夺。” 邵大夫说完就跑了。 他被大帅这么近距离接触，他会不会已经传染给了大帅，而他自己在来禀报时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攻下城的那天，他被分配去给俘虏们处理伤口。 一万多人，就他一个大夫，工作量很大。 俘虏本可以直接杀了的，但大帅并没有这么做，说是留着以后在谈判时让沧澜用钱来赎。 只是给些粥喝，吊着命即可。 他花了三天时间才把伤者处理完，中间好些得不到医治的都失血过多死了。 但作为俘虏，也没人同情他们。 但那些发热的，是集体一起爆发，他不得不重视。 结果就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急得他一刻都不敢耽误直接来汇报给主帅，一路上都避着人走，他怕直接嚷出来乱了军心。 上官子棋得到这个消息，立刻找来几个主将，通知下去，把凡是接触过俘虏的都找出来，再把凡是发热的都集中到一个营区。 又下令立刻关闭城门，不让百姓入城。 城外的军营全部查一遍。 幸好没有让将士们全部入城，而是有三分之一在城外安营。 各将领们知道军营里出现了天花时，个个都快速行动起来。 安排好，上官子棋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世子，世子妃给我们接过种，您说要是给没染上的都接上种，不就能杜绝传染了吗？”清风看着愁眉不展的主子，提了个建议。 上官子棋正是在想这个问题。 此事只能再麻烦夫人了。 哎！ “好了，你们既然都接过种，就去调查清楚，这天花是怎么爆发的，是不是敌人的阴谋。 如果这是敌人的阴谋，那么俘虏里肯定特意安排染了天花的人，或者特意去染上天花来参与战斗，故意被我们俘虏。” 上官子棋想到这个可能，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要真是敌人的计谋，他会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的。 这简直丧尽天良。 把人命当蝼蚁。 清风当天就调查到了结果，正如上官子棋猜测的那样。 战俘里有十个士兵在开战前被安排和一个生了病的人呆在一个房里两个时辰，然后又安排他们留在城里被俘。 许诺的好处就是给他们各自的家里五十两银子，等以后他们被赎回去后还能进皇城做宫卫。 富贵险中求，这是天大的好事，他们当然愿意。 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与他们呆在一个房间的病人是天花病人。 当时那人还没有起疹，他们根本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在发热。 是人都怕死，当他们得知自己得的是天花时，他们才知道被上官给骗了。 这是已经把他们当死人。 上官子棋气得仰天长叹。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只有请夫人出面，他没有别的办法。 立即写了八百里加急回京禀报皇上。 可是屋漏又逢连天雨。 当他的信送出去没几天，之前收回来的城，百姓已经回归了一些，那些百姓中也爆发了天花。 气得上官子棋直想现在就打进沧澜国。 只用两天，余元筝就收到了上官子棋加急送回来的信，和八百里加急一起送回来的。 这一消息引得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余元筝急匆匆找到王妃。 “母妃，儿媳必须尽快出发。”余元筝没想到沧澜国如此丧心病狂。 这是想把大魏边关的兵都给灭光啊。 这事决不能原谅。 “好，你马上收拾东西就出发吧，府里有多少人你都带上，我知道你需要人，再去靖王府找你义母，让她再派些人给你。” 事不宜迟。余元筝连孩子都没空多说几句，只让他们好好听祖母的话，不要调皮，就开始收需要用到的东西。 春雷去靖王府要人。 靖王爷带走了一部分，但没有全部带走。 靖王妃一听余元筝要去做什么，立刻把能给的人手都给了，一共三十人。 当皇上还在金銮殿里大发雷霆时，余元筝已经带着荣王府和靖王府的几十个壮丁出发了。 先到城外王妃的那个庄子上，找到杨庄头。 杨庄头居然一直养着那头牛，把它当宝，奇怪的是那牛到现在也没好。 一问才知，它又生了孩子，所以又长了牛痘。 把凡是没有做过接种的壮丁都用牛痘处理一遍，根本等不及观察他们的反应，就直接出发。 到边关，马不停蹄起码需要十天时间。 完全够时间给他们吸收发疹。 出了京城，余元筝又把自己扮成神医。 还是男装方便，估计她要在军营里待好长一段时间。 走到离边关还有六百里时，余元筝停了下来。 这里到边关，只需一两日的快马路程。 “各位兄弟们，现在你们听我安排。 现在你们四人一组，分好队，分散开来，到各处去找得了牛痘的牛。 一般母牛或者生过仔的母牛最容易有牛痘。 你们每人身上都有荣王府和靖王府的令牌，就凭你们的身份，可以找当地的县令或者镇长协助你们找牛。 之前你们都见到我是如何取牛痘汁的。 取好装进瓷瓶，用冰镇着送往边关，越多越好。 我在军营等着你们送来的东西。 时间紧迫，不得有误。 一路向边关靠拢。 注意保密，不能让人知道你们拿来干什么用的。要是被沧澜人打探到，拿你们是问。 记住了？” 余元筝作出安排。 第329章 接种将士 长牛痘的牛也不是特别难找，一头牛就能接种无数人。 “是。” 七十个人，余元筝只留了春雷四人跟在身边陪着她去边关。 当余元筝到达边关时，已经是上官子棋发出信后的第十五天。 “夫人。对不起。为夫让你受苦了。” 当上官子棋看到风尘仆仆的余元筝时，心疼地道歉。 “行了，你我夫妻，不用讲那么多。以后多向皇上帮我讨点赏就行。” 想到那个宅子，余元筝非常满意。 有钱都买不到。 “而且，我也是大魏人。沧澜如此歹毒，要毁我平静的生活，我能答应？” 余元筝对沧澜人如此不顾人命的做法恨之入骨。 连百姓都不放过。 这是招天打雷劈的狠招。 “夫人说的是。为夫已经把染了天花的人都隔离开，可是还是没能阻止天花的蔓延，敌国的俘虏已有一半感染，我军将士也有三千多人感染。目前俘虏营已经出现死亡。收回的几个城里，回归的百姓也出现感染，所幸的是，百姓回归的不多，传染的速度还不算太快。” 上官子棋把这些天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当时我走得急，皇上可有来旨意？”余元筝空手来的，而且他们的速度肯定没有圣旨快。 “皇上已经派太医在来的路上，并组织人手送药材过来。但送的药材合不合用，就不知道了。”上官子棋如实说道。 “行了。我再列个单子，让我们就近的药铺供货商也运一些过来。”国难面前，不是计较那么多的时候，先把疫病控制住再说。 前线的都是军人，沧澜这是想把大魏边关的将士耗死，然后好直接拣便宜。 同时也是让大魏自乱阵脚。 哼，以为用这个毒计就能阻止大魏的铁骑吗？想得美，看她怎么打破他们的计划。 两人一路说着话就进了主帐。 “夫君，找二十个你信得过的，还有清风四人。我马上安排他们去取牛痘，事不宜迟。” 余元筝根本来不及休息一下。 “好。” 上官子棋立刻让清风去安排人手。 很快就有二十个壮丁集中到了主帐外。 “各位将士们，本公子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你们，此事你们要秘密进行，不得让沧澜人发现。” 余元筝接着就教他们如何识别长了痘的牛，如何取汁，如何保存。 如果不清楚的，就跟着清风四人。 他们四个都见过余元筝是如何操作的。 而且他们四个已经接种过，基本不会得天花。 吩咐好，清风四人领着人出发，到就近山村去找牛。 敌军来犯，一般山村的村民不会逃难，都躲到山里，只有城里或者城市周边的才会逃走。 余元筝把人派走后，又写了药单，她才放松崩了十来天的心神。 这一放松，人累得直想倒床就睡。 这么多天，一直在赶路，她全程都是骑马。 两腿已经麻木。 “夫人，你先睡一觉，等清风他们把东西送回来我再叫醒你。”上官子棋心疼地一把将人抱起，走进主帐里间，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这段时间，他除了要做好敌军随时来犯的军事部署，还要尽可能控制天花在军中的蔓延。 军事部署还好，可是天花的控制，他真的做不到完全控制。 每天感染的人都在增加。 他已经让每个营帐尽量隔远，可是还是无法控制。 余元筝真的累极了，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睡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饿醒的。 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碗粥和一个饼子。 军营里的伙食，不可能很好，只能说能吃。 余元筝并不挑。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上官子棋温声劝道。 看到她吃得这么快，他更心疼，估计这些天在路上根本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好了，清风他们有没有人回来？”余元筝把筷子一放，就问正事。 “还没有。” 昨天下午才出发，没有那么快。 “报。”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护卫的声音传进来。 “进来。” 一个新调到主帐外的士兵进来。 ”报告大帅，这是罗小将军派人送回来的，送到营外就又跑了。” 可见有多匆忙，这是把余元筝的话记得牢牢的，马上又回去拿下一批。 上官子棋接过。 “一有送回来的，即刻送进来。” “是，大帅。” “夫君，在城门口设个收瓷瓶的人。 他们一回来就接了，让他们再去，这样更快。”余元筝建议。 现在他们就是在和时间抢生命。 “好。我这就安排。” 上官子棋安排了几个功夫不错的小将在城门口守着。 后来当他们知道这东西是治天花的神药后，直接迎出去几里，一看到回来的人，就接了东西，快速往回跑。 又增加了效率。 收到第一瓷瓶。 马上给没感染的人进行接种。 春雷，夏雨，追云，逐月四人，也休息了一晚，精神饱满。 “你们四个，先看我怎么操作，如何控制用量。等后续回来的汁液多了，你们就要独当一面。”余元筝打算让他们四个成为主力。 本就简单，只要看看就会。 也不是非军医来操作。 “是，公子。”四人同时应声。 在军营里，余元筝还是继续男装。 同样把面具戴上，同时也是防止有沧澜国的奸细。 要是把她的画像给画下来送进沧澜国，她很可能会有危险。 且她以神医的身份出现在军营，对将士们有极大的鼓舞作用。 有她在，每个将士对活下来更有信心。 哪怕是天花他们也抱着极大希望。 她的名声在大魏，知道的人不少。 上官子棋让人通知所有参将以上的将军都到主帐来。 他也并不说叫他们来做什么。 让大家在外面排队等候一个个叫进去。 这也是余元筝的主意。 不告诉他们原因，只默默接种。 她做过多次，已经熟练控制用量，对于健康的人不会有太大影响，最多发一下低烧，不太在意的人，都感觉不到。 一小瓶，两百多人就用完了。 一个个都觉得很奇怪，只在他们的肩膀上划个小伤口，然后用一根棉签在伤口上抹一下就叫他们走。 有一个副将和上官子棋很熟，私下问这是做什么。 结果上官子棋只回答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高深莫测的样子，把那副将给整得一脸懵。 随着送回来的汁液越来越多，余元筝开了几个帐，春雷四人，每人一个帐，让大家分批来接种。 如此这般进行了半个月，才把所有没染上天花的将士们处理完。 主要是痘汁跟不上。 在这半个月里，染上天花的士兵每天还在增加，但到后来，每天增加的人数越来越少。 第330章 下一步计划 “夫人，现在只剩俘虏营里的没有接种。我打算把那些人都杀了，直接一把火烧了。”上官子棋对于此事想了很久。 虽然很残忍，但他一点没有罪恶感。 “夫君，那些人，还有两千多人没感染。他们身体底子好，感染的，也有一半活了下来。 虽然他们是敌人，但也是百姓之子。 以后我们攻进沧澜，占他几个城，那里的百姓以后就是我大魏的百姓。 如果今时我们对他们一视同仁给以接种，以后把此事公开后，他们就会把此事传出去。 那些百姓知道后就不会排斥大魏皇权的统治，会觉得大魏的统治者更爱百姓，我们这叫提前收买人心。 如果直接烧了，以后那些百姓的反抗情绪肯定很浓，难道把百姓全都杀了？” 余元筝想得更远一些。 上官子棋听了，仔细思考了一番，越想越有道理。 “好，听夫人，本帅一定占他几个城池作为谈判的条件。”上官子棋接受这个合理的建议。 余元筝在给将士们接种的这些天，也没有放弃那些已感染的将士们。 感染者在各个时期，都可以用药物帮助病人减轻痛苦，让他们尽可能活下来。 在天花前驱期，病人常出现发热等症状，桑菊饮可以缓解病人不适。 当天花进入发疹初期时，就用升麻葛根汤，能减轻症状，让病人好受些。 在脓胞期，症状往往更加严重，沙参麦冬汤可以帮助缓解，帮助减轻皮肤干燥和瘙痒?。 ?金银花、连翘，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能够抑制病毒复制，减轻炎症反应，从而缓解症状?。 ?荆芥、防风?，具有祛风散邪，帮助驱散体内的风邪，改善病情?。 余元筝就利用这些药物来帮助染了天花的将士们渡过难关。 实在挺不过去的，只能放弃。 上官子棋让人就近送来的药材帮了很大的忙，尤其荆开城的房归林。 当他知道帮他解决生意上难关的人是上官子棋时，他感到非常荣幸。 这次上官子棋亲自写了信给他，他才知道的。 听说前线将士被敌国设计染了天花，神医正在全力救治，需要用到哪些药材。 他就立即组织人手往这里运。 距离不远，几天就有一大批药材运到，解决了余元筝用药的很大问道。 当皇上派人送来的药和太医赶到时，军营里的疫情已经控制住。 而百姓那边，余元筝还没腾出手来。 因人口不密，传播的不算快，那些没有回来的，都被阻在路上不让回。 “夫君，这边的情况已得到控制，我打算派春雷和夏雨两人去大皇子那边，追云和逐月去陈大将军和陈小将军那边，继续为将士们接种。以防沧澜人再使坏。”余元筝见太医们来了，后续治疗就不用她了。 她打算进行下一步。 幸好沧澜人只在一个地方这么干，要是几个地方同时进行，不知多少将士要死于天花。 “不，你不用派他们四个去，我派清风四人去。接种并不难，他们早就看会了。春雷四人还是跟在你身边，不然我不放心。” “你身边不要人使唤吗？” “营里这么多兵，找使唤的人还不容易？如果不是怕沧澜人知道了我们的秘方，这事早就让大皇子派人过来学了。” “行吧。我打算去给回城的百姓们接种，如果不控制百姓的疫情，迟早会蔓延得更广。 之所以先把将士们处理好，是为了保证抵抗沧澜国的反攻。 现在已不担心，所以接下来，就看你如何打得他们求爹爹告奶奶。” 这些天上官子棋严密封锁消息，不让余元筝为将士们接种的任何风声传去沧澜。 而沧澜军那边也没有任何行动，估计在等他们人都死光了，再来打吧。 可惜他们失算了，大魏有曾神医。 就在余元筝如火如荼给将士和百姓们接种牛痘和治疗的这些日子里， 有两件事也在同时发生。 曾神医来了军营的事也很快传入京城。 当然也是上官子棋写回京的奏折里说的。 当香玲县主知道后，兴奋得不得了。 但她压住激动的心情，什么都没说。 如今的她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没有嫁人，怎么都不听她母亲的话，好好找个人家嫁了。 知道消息后的第二日。 香玲县主一大早去给慧宁长公主请安。 “女儿给母亲请安。”香玲县主表现得非常乖巧。 可是慧宁长主公一看到这个女儿就头痛。 “香玲，娘一天天老了，你二弟都已经成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让娘放心啊？ 如果你一辈子不嫁人，以后等娘去了，你弟弟不会养你的。 谁家愿意养个老姑娘在家？ 以后你的侄子侄女的婚事都要受你影响。” 慧定长公主把话说得很重。 “娘，您就不要操心女儿的婚事了，缘分一到，女儿自然会嫁人。” “你呀，娘怎么会不操心？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除了娘，这世上再没有哪个人对你有这份心了。就是你爹也不会如娘这般管你。” “娘，女儿想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现在天气凉爽，正是果子最多的时候。说不定女儿在庄子上住几天就想通了，回来准备嫁人。”香玲笑嘻嘻地依偎到慧宁长公主身边，撒娇。 “你说真的？”慧宁长公一听，女儿去庄子住住就能想通，立即来了精神。 “娘，女儿只是那么说。好不好嘛，就让女儿去住几天吧。 女儿本就在庄子上长大，对庄子里的人都特别熟，很想去看看他们。 女儿以前养的几只羊，不知道还在不在，庄头会不会给女儿卖掉。” “行了，你想去就去吧，带上十个护卫和六个丫鬟，还有你的奶嬷嬷。你必须每三天给娘写封信送回来。” 得到慧宁长公主的同意，香玲县主当天就收拾东西，出发去了京城外的庄子上。 连夜写了二十封信，每封信也就简单几句话，分不同日期。足够给她娘看两个月的。 次日她就把带出来的人手全都召集一起，宣布她要做的大事。 “我要去边关，护卫全部带走，再加两个丫鬟，其他人就在庄子上帮本县主打掩护。” “什么？县主，这可使不得啊。老奴怎么放心您去那么远地方？ 而且边关正闹天花。 长公主要是知道了，老奴哪里还有命在？” 奶嬷嬷当场就惊得不知所措，极力阻止。 第331章 过沧澜边防 “花嬷嬷，你放心，本县主不会有事的，有神医在边关，他怎么可能让我有事？” “县主，那是天花啊，怎么可能没事？”花嬷嬷怎么也不会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花嬷嬷，你不用多说，我意已决。如果你不放心，那你也跟我去。”香玲县主使出杀手锏。 这老货，她很清楚，怕死得很。 果然，香玲县主这话一出，花嬷嬷不说话了，她的大孙子才刚出生，她还不想死。 “行了，如果你们敢把本县主的事透露给我娘，回来本县主一定把你们都卖了。”香玲县主威胁道。 其实她知道，她娘肯定会知道。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她离开京城几百里，她娘就把她没办法。 好不容易有了神医的消息，她怎么可能放过。 次日，香玲县主就带着护卫和两个丫鬟往边关赶去。 她怕去迟了，遇不到神医，同时也怕她娘知道了，追她回去，一路赶得很快，也亏她在庄子上长大，身子养得不错。 —— 自靖王带着人从沧澜皇宫把铁箱子带出来后，又做了三个假的铁箱子，分了几条路线带着向大魏出发。 其中曹瑾瑜带着真的那个准备向西北方向走，从南蜀国那边绕道。 他的武功比他父王还好，因为他经常向上官子棋请教。 赵锦钰和两个武功最好的暗卫跟着他。 沧澜现在已经知道铁箱子被打开，估计不会查得太严，但为了以防万一，大家都易容出发。 赵锦钰鬼点子多，一路上经常变装。 一时扮成农夫，赶着一辆牛车走过村庄，翻过几座山。 一时又混在出城迎亲的队伍后面混出城。 一时扮成游侠除暴安良，还给一方县令送罪犯，引得县令对他们感激不尽。 走走停停，一个月后，终于到了边关。 这里防守就严得多了，他们想混出关就要好好谋划一番。 四人住进一家客栈，准备好好研究商量一番再说。 “主子，这里离南蜀地界只有三百里。前面的华青山就是边界，但因为南蜀对沧澜开战的原因，这里防守比平时严了太多，边军就驻扎在山下。” 一个叫张良的暗卫前去探查后回来禀报。 赵锦钰拿出他们在书铺里买的简易舆图看。 图画得很简单，也就是山，河，庄，城，路，几个必要的东西画出来。 还好位置比较明确，可以作为参考。 “瑾瑜，这里离云山城很近，我们先打听一下，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有战斗。 如果我们趁两军正在交战时翻山，应该会容易一些。 因为那时这些守边的兵很有可能会被临时叫去参战。”赵锦钰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随机应变？” “差不多。他们没被叫走，我们就再等机会。 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南蜀就打过来，直接把咱们待的这个小县城给占了。 都不用我们做什么，直接就进了南蜀。” “嘿嘿，你想的倒是挺乐观，但咱们在沧澜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曹瑾瑜可没那么乐观，他觉得还是越早离开沧澜越好。 “行吧，我们见机行事。” 几人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等到了这个机会。 南蜀刘太子准备对云山城发起总攻，打算一举拿下此城。 他已经与上官子棋取得联系，打算同时进攻，这样对沧澜造成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沧澜好几处守边的小股军队都抽调三分之二去云山城。 一直关注着华青山下的两个暗卫看到他们的人撤了好些走，立刻回客栈禀报。 “好，机会来了。我们今晚趁着夜色出发。”曹瑾瑜拿定主意。 四人准备了一下， 铁箱子体积比较大，又不能拆成小块，带着真的很不方便行动。 但这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晚上行动，又是进山，马匹已经没用。 全靠他们步行。 他们四人把自己打扮成进山打猎的形象。 每人背个背篓，很像猎人用于装猎物的工具。 铁箱子就装在其中一个里，还是曹瑾瑜背着，把铁箱子紧紧地绑在里面。 不管怎么动作都不会从里面掉出来。 如果被敌人发现，他们就分开逃，分散敌人的追踪，最后到南蜀国的云西城碰头。 夜色愈发深沉。 四人带着他们的“宝贝”，趁着月黑风高，悄然出了客栈。他们的身影很快便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大约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边军守卫的那个入山口。 这么晚了，居然每隔一定距离就亮着灯火。 他们悄悄靠近。 然后就看到两人一组的士兵在山口一带巡逻。 而其他地方都有墙，墙还不低。 这防守还真不是一般的严密。 曹瑾瑜四人都有轻功，那墙对他们来讲没有多大难度。 估计因为铁箱子丢失的事，最近才垒的。 当一组巡逻队从他们藏身的草丛前方经过时，还能听到他们在说着抱怨的话。 甲：“哎，太子殿下下旨让我们守山，到底守的什么呀？ 最近好些猎户想进山都不让进，导致他们想办法偷偷从几处防护墙矮点的位置翻过去。 现在正是猎物最肥的季节，我都想进山打些好东西。” 乙：“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没让你上战场立功，你是心里不舒服了吧？” 甲：“让你说对了，守山能得什么功劳？只有上了战场拼杀才能立大功，不然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兵。” 乙：“我听说，有大魏人偷了皇宫里的东西，可能会带着从这里走，所以才让我们守得这么严。” 甲：“真的？” 乙：“我也只是听头儿说了那么一嘴，真假不知道，反正只要是陌生人一律不准进山，而且还要抓起来。 我们只要做到这点就行。如果真把那盗贼抓到，也能立大功。” 两人越走越远。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 还真是为他们而设的边防。 幸好调走了一部分，不然他们想从这里出去，还真的很难。 那两人离他们有五十丈远时，曹瑾瑜率先运起轻功，向防护墙飞去。 后面三人紧随其后。 很快就没入黑暗之中。 一过了那道墙，他们就拼命在林子里穿梭。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一进入山林。 就被一只飞鹰发现，发出一声尖锐的鹰啼。 “有人进入了山林，快，追。” 一声高喊，守军们快速集合，进山，追着他们四人的脚步前进。 第332章 南蜀攻下一城 四人见势不妙，跑得更快了。 但那些追兵好像能看到他们的似的。 不管怎么改变路线，都会很快被发现他们逃走的方向。 他们在前面跑，敌人在后面追，直追到天蒙蒙亮，他们才知道为什么敌人总能找到他们。 “瑾瑜，你看。”赵锦钰指向天空。 “娘的，我就说呢，怎么都甩不掉那帮龟孙子。原来他们手里有鹰。”曹瑾瑜气得直骂娘。 大家奔波了一夜，个个都累得够呛。 那些追兵当然也累得不行。 现在大家都停下来休息休息。 “瑾瑜，他们只有一只鹰，看来我们还是分开走比较好。”曹锦钰建议，这样那鹰最多跟踪一个人，对他们更有利。” “好，我们分成两组，张良与我一起，锦钰，你和何劲一组。”曹瑾瑜立刻作出安排。 “主子，您和赵公子一组，我们两个单独行动，这样就有三组，多了一组，那鹰更不好分辨跟踪谁。” 曹瑾瑜看了两人一眼，再看赵锦钰，想了想点头。 “行，你们都小心些，别让人逮住了。走！” 四人分成三个方向继续逃。 山里根本没有路，很不好走。 他们又不可能一直用轻功，体力也跟不上。 一边走一边啃些干粮充饥。 走了一段路，发现那只鹰果然不在他们头顶。 曹瑾瑜两人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累死我了。”赵锦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动，都跑了一晚上，他实在坚持不住了。 他的体力不如曹瑾瑜，能坚持到现在才叫苦，已经是他的极限。 就在他们四人在华青山上与沧澜兵你追我赶之际，南蜀刘太子对沧澜的云山城发起了最大的一次进攻。 他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对云山城攻了几次，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在几次失败中，总结经验。 他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兵出征，上战场。 沧澜主要针对大魏，与南蜀几十年没发生过战争。 而且两国相交之地都是以山相隔，连做贸易都比较困难，也没有多少矛盾。 但现在南蜀与大魏是联盟国，南蜀出兵也是向大魏表明一个态度。 只是沧澜国的军队真是个硬骨头，他们善战，又兵强马壮。 如果硬拼，南蜀未必能赢，但他仗着自己的兵多将广，武器精良。 而各个将领也想在战场上挣军功。 刘太子集思广益，如何才能攻下敌方的城池。 经过几番讨论，终于一个大胆而又精细的作战计划逐渐成型。 他们决定，不正面硬撼沧澜的精锐，而是采取迂回战术，利用地形优势，布下天罗地网，诱敌深入，再一举歼灭。 就在九月十八日这一天，两国一场大战开演。 先派一万人阵前叫嚣，引敌人出城进攻，结果南蜀战败。 之前几次都是战败，这次同样战败，沧澜将领认为是理所当然。 然后沧澜将领又派出一万多人出城追着南蜀国的兵打。非打得他们灰溜溜回老家不可。 可是当他们刚追出不到三里地，两边突然出现无数南蜀兵，而逃跑的南蜀兵立刻转身，三面合围，把沧澜的两万兵截住，来个关门打狗式的夹击。 云山城里的主帅一见，这还了得，立刻又派兵去营救。 这时城里已没多少兵。 等营救的兵刚一出城没多久，突然，两边又出现南蜀兵，他们居然个个都蒙着面，连眼睛都蒙着，一个个都向他们射火箭，燃烧的气味很难闻。 没几息，沧澜兵就感觉头脑发晕。 “歹毒的南蜀狗，居然用毒。”一个将领大喊一声，鸣金收兵，让将士们快速回转。 可是已经没机会了，连他自己都晕了过去。 这一波操作过后，刘太子这才率真正的主力军向云山城发起总攻。 城里只有三万人，而刘太子带了六万人。 这一仗直杀得天昏地暗。 其中刘云舒杀得最起劲，她感觉之前都是小打小闹，今日这才叫战争。 她带着自己的三千精锐，进城后，冲在最前面，见敌军就杀，也不讲阵法。 敌人被她的勇猛吓得连连后退都来不及。 直到敌人退出云山城，这场前后进行了两个时辰的战斗才结束。 南蜀国成功占领沧澜云山城。 云山城里的百姓，在开战前逃走了一些，但好一部分认为沧澜不会输的百姓还留在城里。 当南蜀军进城时，百姓们一个个都锁在自己屋里不敢出来。 刘太子立刻安排人安抚百姓。 军队出北城门，把营地扎在北城门外。 “太子哥哥，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杀得最痛快的一次。”刘云舒沾沾自喜。 这是典型求表扬。 “嗯，记你一大功。”刘太子作为主帅，担任总指挥，并没有亲自杀敌，身上的铠甲还是干干净净的。 “太子哥哥，回京后记得封我为镇国公主。不然我告诉父皇和母后你吞我军功。” 刘太子听了，直摇头。 这妹妹怎么是这么好战？ 以后更不好嫁出去了。 “行了。满身是血，还不快去洗洗。”刘太子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整顿军务的事本公主可不会管，这一身是的血，我要去找个好地方，好好洗洗，你自便吧。”刘云舒打了胜仗，心情很美妙。 吃过午饭，刘云舒带着自己的亲兵，打马出西城门，再向北十里左右就是之前两国分界的华青山，连绵起伏，看不到尽头。 而他们过来的峡谷正是两国相通的必经之地。 之前她就进过山，有一处瀑布从上而下，那处水潭特别适合好好洗个澡。 随着刘云舒一起出来的两丫鬟也是有武功的，但不能和她们的主子比。 刘云舒的亲兵也是刘太子特意划给她的。 归她指挥和领导。 她还带着三千人的一个营。 这三千人都是精锐。 刘太子知道自己妹妹的本事，给她一点不心疼。 刘云舒带着八十个亲兵和两个也一身戎装的丫鬟进了山里。 顺着一条溪流往上走。 之前他们就来过。 再走几里就看到一个大大的水潭。 “兄弟们，你们就在这个水潭里好好洗洗，把身上的血腥味儿都给本公主洗干净了，然后再去山里打些猎物回来，今晚加餐。” “是，公主殿下。” 一群大老爷们很高兴。 别看他们八十号人，单打独斗，没一人是公主的对手。 “好了，你们两个跟本公主去上面那个小水潭，给本公主望风。” “是，公主。”两个丫鬟应道，紧跟在主子身后。 下面的大水潭给亲兵们玩，她就单独享受上面的小水潭。 第333章 天上砸下个大冤家 九月的天气，其实有些凉了，但刘云舒身体健康，这点凉，根本不怕。 两个丫鬟帮她把铠甲脱下。 铠甲上全是血染过的痕迹，还有被武器划过的浅浅印迹。 “月影，给本公主把铠甲洗干净，下次本公主还要穿着去杀敌。”刘云舒吩咐身后的丫鬟。 她很喜欢这身铠甲，她特意为自己定做的。 防护位置用的都是银片，其他位置用的老牛皮。 这一身铠甲都价值不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是，公主。”叫月影的丫鬟恭敬应声。 小心翼翼地捧着铠甲去洗。 刘云舒只着中衣就下了水。 “啊，好舒服。”当她适应水温后，感觉身体整个都通透了。 “月心，你要不要也下来洗洗，这水温正合适。”刘云舒感觉自己一个人玩没意思，让另一个丫鬟也下来一起玩水。 “公主，奴婢给您望风。”叫月心的丫鬟哪里敢下水与主子一起嬉戏。 刘云舒在水里尽情的游戏。 她水性很好，在水里各种花样玩耍。 突然，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好长时间都没出来，把两个丫鬟给吓得，就要下去找时，她又从好几丈外的水里冒出来。 “接着，晚上加餐。”刘云舒兴奋地举起手里的一条大鱼。 原来，她是钻进水里逮鱼。 两个丫鬟这才把心放下。 “公主，您可不能再这么吓奴婢，您在水下起码有十几息时间。”月心带着点抱怨。 “行了，本公主的水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刘云舒继续玩水。 这个水潭正是瀑布下的第一个水潭。 她游了一会儿，又游到瀑布下，让水从上而下的冲击力冲在身上，如按摩般享受。 与此同时，就在瀑布顶上。 正有几十个沧澜将士围着曹瑾瑜和赵锦钰攻击。 他们两人在山里整整转了两天也没转出去。 这些个沧澜兵真有本事，怎么都能找到他们两人。 而且对方还这么多人，估计张良和何劲两人已经凶多吉少，不然不会这么快这些人就找到他们。 沧澜领队的将领武功了得，居然能和赵锦钰打个平手。 可是他们有六十几个人，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同时应对这么多人。 “大魏人，本将劝你们还是乖乖就擒，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领头的将领一脸凶相，手里的大刀一个霹雳斩下。 赵锦钰立刻一跃躲开。 他的力量和人家根本比不过。 曹瑾瑜一个人应付几十个兵丁。手里的长剑被他舞出残影。 几息间就杀了六七个人。 刚才他们两人正在水边休息，准备吃些东西。 没想到头顶就出现了一只鹰。 两人就知不好，立刻起身，结果还没走出几丈就被这群兵给围了。 曹瑾瑜见赵锦钰应付那人很吃力，杀了几个人后立刻跳过来。 他来对付这个大汉。 两人一交上手，曹瑾瑜就知道这人有两把刷子。 曹瑾瑜利用灵巧的身形，与之周旋。 那人是外家硬功夫。 每一刀斩下来力量之强，震得曹瑾瑜虎口发麻。 但每次他都接住了。还能借力打力，引开对手的力道。 “大魏人，好样的，今天老子非斩杀了你不可。”大汉成功被击出了怒气。 曹瑾瑜想速战速绝，也用了全力。 当他看到赵锦钰被刺伤时，心神乱了一下。 然后他就被那大汉一刀逼进了水里。 还好水不深，只是山中的小溪。 赵锦钰一人要应付几十个兵丁。 兵丁功夫虽不太强，但架不住人多。 赵锦钰的武功也就跟着上官子棋学了点皮毛。 当然，这点皮毛也比很多人强。 两人都被逼进了水里，一边打一边往后退。 而他们两人全心应付着敌人的攻击，不知不觉被逼到了小溪尽头，下面就是瀑布。 就在那大汉又一刀斩向曹瑾瑜时，他正要躲开，结果脚下的一块石头是松的，又正好到了瀑布边上。 曹瑾瑜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锦钰......”曹瑾瑜一声喊，然后身子一转，那大刀正劈在他背着的背篓上，借着那股冲力，曹瑾瑜顺着瀑布栽了下去。 而听到他喊的赵锦钰斜了一下眼，看到了他的举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跳下去，他们就能逃过这些人的追杀。 他也快速一边战一边向瀑布顶而来。 急速下坠的曹瑾瑜在半空中改变身型为垂直向下。 “哗！” 一个大大的物体砸下来。 正在享受从上而下冲水按摩的刘云舒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东西？”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猎物在上面喝水，被水冲了下来。 她也一个猛子钻进水里，看看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好东西，带回营里，晚上加道菜。 结果她看到的是个人。 曹瑾瑜刚调整好身形，睁开眼睛。 嗯？ 闭上眼睛。 再睁开。 没看错，就是南蜀国的九公主。 两人就在水底下大眼瞪小眼。都露出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几息后，两人都憋不住气，同时浮出水面。 他们刚浮出水面，刘云舒发出一声尖叫。 “啊，你个登徒子，居然偷看本公主洗澡。” 刘云舒现在虽然穿着里衣，但湿了后，紧贴在身上，线条凹凸有致。 女性的特征非常明显，就连那两点都能看到。 “公主。” 两个丫鬟也看到了水里突然多了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立刻拿了衣服就要下水来。 可是水有些深，她们刚迈一步，裤子就湿了。 “停下。”刘云舒阻止丫鬟下水。 她直接从水里一跃而起。 到了岸边，把衣服一披，挡住自己的春光外泄。 而就在此时，又一个大物体从天而降。 又是一个大大的水花溅起。 曹瑾瑜看到赵锦钰也下来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浮出水面，两人才向岸边游来。 此时刘云舒已经把外衣裹在身上。 “曹瑾瑜，你个登徒子，看本公主不打死你。” 刘云舒此时气急败坏。 他们刚一上岸，她抬起脚就朝曹瑾瑜踢去。 曹瑾瑜立刻躲开。 “九公主，上面有几十个沧澜国的士兵正在追杀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曹瑾瑜现在可不想和她抬杠。 刘云舒主播才三个人。 那些人如果追下来，他们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安全要紧。 “你说什么？”刘云舒吃了一惊。 “公主，你看。”月影指着一个方向。 正是那群沧澜兵，正顺着瀑布旁边的山坡向下而来，弄得树影摇曳。 真是执着，非要抓到两人不可。 “快走。”曹瑾瑜拉上刘云舒就想走。 “站住。”刘云舒不动。 第334章 骗嫁 “那些人里有一个功夫不错的好手，怕伤了你金贵之躯。” 曹瑾瑜现在主要是太累了，如果巅峰时期，把那些人都解决也不是做不到。 但现在他们两人在山里穿梭了几天，被追得都没好好吃过东西。 而且别处还有没有人，他们不知道。 铁箱子的安全最重要。 “月心，去把弟兄们都叫上来。”刘云舒一听那些人是沧澜的兵，怎么可能放过。 “是，公主。”月心立刻向水潭下方跑去。 嗯？ 九公主带有人手？ 没一会儿，曹瑾瑜就看到几十个南蜀士兵全副武装跑上来，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 而那些正向下而来的沧澜国士兵看到突然多出这么多人，而且一看就是士兵，不敢再下来。 但刘云舒可不会放过他们。 “追上去，抓不住就直接杀了。”刘云舒下令。 “是，公主。” 一群南蜀士兵速度很快。一看就知他们是一群精兵，个个身手了得。 赵锦钰看到这一系列操作，一直就处于怔愣状态。 直到南蜀士兵把沧澜兵全都灭了，他才回过神来。 “瑾瑜，不介绍一下吗？”回过神来的赵锦钰这才开口说道。 听到他的问话，曹瑾瑜才从半山腰收回目光。 “这位是南蜀国的九公主，刘太子的亲妹妹。” “在下赵锦钰，见过九公主。多谢公主相救。”赵锦钰也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能遇到这位公主，也算是救了他们。 “哼，本公主可没救你。”刘云舒很不高兴。 她还在生气刚才曹瑾瑜看了她身子的事。 “曹瑾瑜，本公主跟你没完。” “九公主，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怎么没看到？当本公主是瞎子吗？男子汉大丈夫，居然敢做不敢当。”刘云舒又要来打他。 “停，停，你确定现在就要与本公子比武？” 曹瑾瑜指着她只裹了一件外衣的身子，里衣还是湿的，现在又把外衣给浸湿了。如果再不换衣服，或者想办法烘干，她的身姿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到。 “哼！月影，快去捡些柴来烧上火。” 刘云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脸腾地就红得如火烧。 “是，公主。”月影就在附近捡些柴和树叶。 就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烧起来。 三人身上都是湿的，一起围着火堆烤衣服。 “曹瑾瑜，本公主一定要打得你爹都不认识。”刘云舒还在咬牙切齿。 “行了，大不了本公子委屈点，娶了你就是，别逮住不放。” “你娶我？也不看看你自己，哪点配得上本公主？”刘云舒突然炸毛大叫。 “本公子玉树临风，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怎么就配不上你了？别告诉本公子，你还惦记着曾神医。” “关你什么事。本公主就惦记他怎么了？本公主非他不嫁。”刘云舒一脸坚决的样子。 “他就那么好？”曹瑾瑜有点受伤。 “他是本公主和太子哥哥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父皇的救命恩人。本公主以身相许怎么了？等这场仗打完，本公主就让父皇和大魏皇帝谈两国和亲之事。” 刘云舒说得一脸向往，好象心爱的男子就在她眼前似的。 而听着这些话的赵锦钰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 大舅哥大概看上这九公主了，可是这九公主心里却装着别人，而那个别人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 直到现在，连他都没见过神医。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曾神医不会娶你。就是皇伯父下旨都没用。”曹瑾瑜打击道，说得非常肯定。 “为什么？”刘云舒可不相信，一个医者敢违抗皇帝下的圣旨。 “因为她喜欢男子，而且已经有心爱的男子。”曹瑾瑜戳破她的希望。 “你上次就说他是荣王府大公子的心头肉，但他已经娶妻，而且还生了三个孩子，我才不信。你肯定故意骗我，本公主才不上当。” 后来刘云舒特意打听过上官子棋，才知道自己被曹瑾瑜骗了。 “我们打个赌，如果本公子说的是真的，你就嫁给本公子，如何？”曹瑾瑜想到这个绝佳的主意。 “除非你带本公主去见曾神医，本公主要听他亲口说。要是他亲口承认喜欢男人，本公主就死心，嫁给你。”刘云舒爽快应下。 她本就不拘小节，拿得起放得下。 “一言为定。”曹瑾瑜心里偷着乐，这傻姑娘这么容易就上了他的当。 “好，一言为定。”刘云舒根本不信曾神医会喜欢男子。 不过这姓曹的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像有光闪过。 赵锦钰也在心里闷笑不已。 太难得了。 千载难逢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舅哥把一个姑娘骗到手。 虽然他不知道曾神医是不是喜欢男子，但他能肯定大舅哥绝对是为了把这九公主骗到手。 等衣服烤干，那些杀了人的南蜀兵们又去山里打了几个猎物回来。 就在水潭边处理了一个大些的猎物，割成小块，当场烤了些吃。 刘云舒趁这期间把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问清楚。 听了他们的经历，刘云舒对他们又佩服不已，居然敢闯沧澜国的皇宫。 “现在本公主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现在跟本公主回军营。 你们得留下帮我们再打下一个城才准走，这是本公主要你们给的报答。” 刘云舒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想留下他们。 大概是想等着和他们一起去找曾神医吧。 而就在刘太子攻打云山城期间，上官子棋也重振军心，准备向沧澜再一次开战。 一场天花让他损失了快一万将士，战俘一万两千人死得只剩下五千人。 他必须要通过战争来出这口恶气。 幸好夫人有办法预防天花，才把事态控制住，不然那后果不堪设想。 十月初一，上官子棋率兵七万向沧澜国的昌阳城进发。 此城正是与大魏绒北城相距不到两百里的沧澜国边城。 也是沧澜国主要军事要地。 一旦破了这个城，就可直入沧澜国腹地。 之前的战争都只是为夺回大魏失去的城池，而此次才是真正向沧澜进发。 当大军到达昌阳城外十里驻扎时，敌军早就得到消息。 守城的主帅叫雷震山，也是沧澜攻大魏领兵的主帅。 他怎么也不敢想信，天花居然没要了大魏边军的命，还能带出这么多人来。 他一直派人打探，可是怎么也打探不到，探子一靠近就会被发现，然后总是有去无回。 但大魏军营里爆发了天花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事是太子给他的秘旨，也是他亲自安排的。 刚开始的势如破竹，到后来的兵败如山倒，让他从天堂又跌入地狱。 “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副将脸露焦急。 第335章 歹毒的主意 “当时我们把那个得了天花的送进了百姓中，估计大魏百姓也有很多染了天花。他们把军营控制住，下一步肯定是百姓。 你派人装成百姓去打探一下，他们是如何控制的。再把天花给本将传得更广，本将倒要看看他们能控制多少人。 如果是有高名的大夫，直接杀了，再把他们如何治疗天花的药方带回来。” 太子殿下这么完美的计划，居然都让人给破了，他越想越暴躁。 他本想靠军功回京城后封候拜将。 眼看着就要打得他们投降了，结果却因大魏打开了铁箱子而功亏一篑。 “是，大将军。”副将得了命令，即刻去安排。 他们手里还有得了天花的，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专找得过天花的士兵看守着。 他去百姓中找了几个快要死了的老汉和老婆子，染了天花再从偏僻的地方进入大魏。 而那些带他们去的士兵也是经过严选，派了重要任务。 上官子棋带兵去攻沧澜城池，而余元筝则带着几个护卫退回临安城，为百姓接种和治疗。 百姓没有军队好控制，不过好在人不多，但也有两万多人。 知府李大人也回来了，当时他也跟着大军撤出了临安城。 一收回，他就回来主持百姓回归之事。 现在爆发了天花，他早就急得火烧眉毛，可是他除了把人隔离，没有别的办法。 临安城被敌军占领过，城里什么都没有，回来的百姓也没带回多少物资。 大夫倒是有几个，虽然他们也怕感染天花，但知府大人强行让他们参与救治。 好在他们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只有一个感染上，其他都还好。 军营那边早就把药方传了回来，大夫按余元筝当时给出的药方给染了病的百姓治疗。 但效果不明显，只能让病人好受些，挺不过去的，最终结果还是死。 上官子棋早就下了命令，不准烧，尽全力救治。 “曾神医，您可算来了。”李大人亲自出城迎接余元筝。 李大人早就盼着她来了，可是军队更重要。必须先保证将士们能守住边关。 “好了，你找个地方，把凡是没得病的都分批带来，本公子一一为他们先处理。” “好好好。”李大人立刻去安排。 上官子棋派了五百兵士在这里协助知府，归他调度。他们现在成了跑腿的。 就在衙门外大街上，支起了几个帐篷。 空旷。 当护卫们把牛痘汁液一送到，李知府就立刻带百姓前来。 而他自己当然已经提前去军营里接种过，得先保证他不能被感染，不然他还如何主持临安城的大局，这是上官子棋给各城官员的福利。 他在前面打仗，后面可不能乱起来。 百姓们听说，神医只肩上稍稍划个小伤口，再抹点神医特配的药汁就能预防天花，个个都非常积极。 可是神医的药汁数量有限，每天只能供一定数量的人，那些没得天花的，为了抢先，还发生几起打架事件。 但余元筝也没办法，只有那么多。 好在每天都有送回来的。 那些牛都被重点保护起来。 被护卫们找县令或者镇长直接买下，找个地方养起来。 定期取一次汁液。 可是需求太大，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城的百姓需要接种。 余元筝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增加汁液。 她直拍自己脑门，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直接让健康的牛也染上牛痘，她不就有取不完的汁液了吗? 余元筝立刻写了如何让牛染上牛痘的方法交给每个回来的护卫们。 护卫们得了这个方法后，没过几天送回来了的汁液果然多了。而且也不用跑太远。 有了足够的汁液，临安城回归的百姓很快都得到了接种。 然后每天感染天花的人数当真降了，十几天后，一个感染的都没有。 而那些已经感染的，虽然死了一些，但至少有一半的人活了下来。 当他们终于走出那片被病痛笼罩的病区，看到全城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都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 笑容重新回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街头巷尾，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而温馨的画面。 这根本不是他们曾经听闻过的天花肆虐后的景象。 曾经一旦爆发天花，整个城市就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仿佛被死神的阴影永久笼罩。 而此刻，他们看到的，犹如被春天的第一缕微风轻轻拂过，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临安城的疫情控制住，余元筝准备去下一个城，现在汁液不缺，她打算加快脚步。 只是当她带着人刚从临安城出来，就遇到了一个想不到的人。 “曾神医，本县主可算找到你了。” 正是紧赶慢赶来边关的香玲县主。 前面几个城已经爆发天花，城门全都关了，不让百姓进城，也不让出城。 她只得绕城而行，浪费了她好些时间，不然早就来了。 而且她还拉着两车药材。 是她离边关还有八百里左右时特意买的，就以给边关支援药材为由来找曾神医。 看，她多会想。 骑在马上的余元筝还是原来的装扮，大夫常穿的藏青色宽松长衫，加一个四方帽，面具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她每天都是这个装扮。 直到现在也没人见过她神医身份下的真面目。 “怎么是你？谁让你来的？”余元筝直抹额。 这个不正常的女人怎么来了边关？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花还在四处传播。 她这是来找死的吗？ “曾神医，我是送药材来的。你看，我运了两大车药材来给你。”华香玲站在马车门边，指了指后面两辆拉货的马车。 一看就是她护卫的十个壮汉押着。 “药材留下，你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余元筝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不知所谓的大小姐。 “我不回去，我要给你打下手，你能保证我不会被天花感染，对不对？ 你看我还带了这么多人来，都可以给你打下手。 而且你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我还可以给你做饭，洗衣，照顾你，你就更有精神治病救人了。” 华香玲态度非常坚决。 这么远来，她怎么可能回去。 她来的目的就是想跟着神医，这回绝不让他一消失就再也找不到人。 余元筝听了她的话，更头疼了。 第336章 有人打下手还是不错的 哎，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让她知道自己是谁吧。 撵回京估计比较难，又是个女人，要是有个万一，也是她的罪过。 因为她是为她而来。 “行了，你想跟着我就跟吧，但我可说好了，你不能给我添麻烦，不然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着送回京。” 余元筝没办法，只得先把她留在身边。 而且，她现在有很多事要做，根本没时间处理这事。 县主也说得对，可以给她打个下手。 当场，余元筝就给县主一行都接种后，才带着她向络安城而去。 络安城回来的百姓要比临安城多，因为这里先被收回，好些得到消息又没逃多远的百姓都回来了。 可天花一爆发，城门立刻关闭，百姓想出城，那就难了。 这里的知府姓赵。 赵大人也是位尽职的官员，当军营里爆发天花的消息传来，他立刻就组织人把全城的百姓都摸排了遍。 当时并没有感染的，但过了几天，还是没能逃过。 有一个小孩发高热，接着就是出疹，被断定为天花，接着就是孩子的家人。 赵大人把这家人全都关在城西一个最偏僻的院子里，每日只提供他们吃食和药汤，能不能活，看他们自己的运气。 可是没过两天，城里还是陆续有人发热，然后一天比一天感多。 百姓就想出城避难。 但是百姓中有没有人已经感染，还没表现出症状的，不得而知。 赵大人根本不敢放人出去。 对于这点，上官子棋早就料到，每个城都配了五百到一千将士，都是接种过的。 有了这些人在，才把百姓镇压下去。 而且赵大人让人满大街宣传，曾神医就快要来了，大家能活下来。 进了城，赵大人如见了救星般热情。 ”曾神医，可算把您盼来了。”赵大人说的话和临安城知府说的话一样。 “赵大人辛苦了。全城到目前有多少人感染？” “有两千多人。”赵大人如实回答。 “嗯，赵大人做得不错。”余元筝夸赞。 几万人的城池，才两千多人感染，已经控制得非常好了。 还是和临安城一样的操作。 现在汁液供应比之前多，余元筝让春雷四人每人各占一个帐篷，这样快些。 香玲县主果然说到做到，每天跟在余元筝身边，也不过份殷勤，但也不离她左右。 两个丫鬟当真被她安排去给余元筝做饭。 赵大人家的厨房就此被征用。 当赵大人知道这位是慧宁长公主家的香玲县主时，还带着药材来的，大叹县主高义。 等自家女儿接种后，过了不适期，也叫出来帮着打下手。 比如帮一些妇人分发白开水，给哭闹的孩子们准备些小零食哄哄。 帮着劝一些不好意思把胳膊露出来给神医接种的小姑娘。 香玲县主居然感觉有竞争，把赵大人的女儿撵去帮春雷四人。而余元筝这边，她要自己来做所有打杂的事。 余元筝也佩服她，一点大家小姐的姿态都没有。 也不嫌弃百姓身上脏，或者臭，很友好地安排百姓一个接一个进到帐篷里接种。 乡下长大的就是与众不同。 余元筝高看她几分。 有她帮着打下手，进度快不少。 余元筝坐着给人处理，而华香玲基本都是站着的。 但她一点不叫苦。 一天下来，真的把人累坏了。 这日晚上，一起吃饭。 华香玲吃得很优雅，贵女的气质一点不少。 真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县主，现在不是在京城，你想放开了吃饭，没人会笑你。”余元筝见她小口小口吃饭的秀气样，真不太适应。 明明就是个不愿受拘束的大家小姐，却又在适当的时候注意自己的形象。 “你不会笑话我？”华香玲甜笑着问。 “我怎么会笑话你？你看，我是怎么吃饭的。” 余元筝把前世抢时间时，吃饭的速度演示给她看。 “哇，我知道了。”华香玲当真畅快吃起来。 饭后。 “曾神医......”华香玲喊了一声，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一览无遗。 “有事？” 可是华香玲又怕问出口，得到自己无法接受的消息。 “我可否见见你的真容？”华香玲把到嘴的话咽下同，换了另一个话题。 “等这场天花疫病结束吧，到时我亲自送你回京。”余元筝想了想给出一个保证。 现在她处处都要小心。敌人还没有投降，万一她的身份暴露，被敌人知道了，在暗中对她不利，或者直接抓了她去威胁上官子棋可就麻烦了。 如果她只是一个医者，反而更安全一些。 华香玲的嘴也不是很严，还没到让她全身心信任的地步。 “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放心，算话。”余元筝估计要不了多久，疫病就能控制住。 有了足够的汁液，接种起来很快。 一天就能接种几千人。 只用了几天就把络安城的百姓都接种了。 然后进入下一个城。 只是在他们准备去锦江城前，居然城外的农人中也有感染的。 气得余元筝想骂娘。 农人一直都没报出有谁感染，他们都是分散居住，而且都知道城里爆发了天花，个个都蹲在家里，尽量减少出门。 赵大人匆匆禀报给余元筝时，他也吓得腿软。 要是整个州府各处都有天花病人，那可不得了，那人就多了。 “赵大人，通知各县，让县令全面排查，什么原因导致农人也感染。 我怀疑是不是沧澜人在作怪。 如果是人为，请贴出告示，提醒百姓，不可到处走动，发现陌生人，不可靠近，并上报。” 余元筝能想到的就是沧澜人干的。 “多谢神医，本官这就通知下去。” “城里的人都接种过，基本不会被传染。你多招些城里的壮丁帮着办事。要快。 我去下面的县城再继续接种。 你再写信问问锦江城和锦河城什么情况。 给锦江城和锦河城的知府提个醒，让他们也如刚才我说的，通知到下面的各乡各村，让所有百姓都提高警觉。” 余元筝只得改变计划，去络安城下面的一个县，继续给百姓接种。 同时她写了一封信给上官子棋，让他先派太医去锦江城，军营里应该不需要太医继续坐镇，同时也提醒他，可能有敌人不知道从哪里混进了大魏。 络安城下面的一个络锦县报上来的人数最多，她改道先去那里。 华香玲带来的药还没用完，她也一并带着。 她的十个护卫在之前也帮了不少忙。 有华香玲的加入，工作进行得确实顺利很多。 至少生活有人打理，连她的衣服都有人帮她洗。 只是当他们路过一片树林时，春雷四人突然拉住了马缰。 第337章 香玲挡箭 “嘶！”马发出一声长鸣。 “怎么了？”余元筝见他们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也勒住马缰。 “怎么了？”香玲县主也警觉起来，她也骑了马随在余元筝身边。 四人的眼神锐利，警惕地看着四周。 “主子，有埋伏。”春雷静静感觉了一下。 “快，下马。”夏雨立刻喊道。 他的话音一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正当此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只见一群山匪打扮的壮汉，手持大刀，从林间各个方向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领头的大汉一声冷笑，显然，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 “给老子杀，一个不留。”领头的大汉语气中带着凶悍和无情，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主子，是沧澜人。应该是士兵假扮的山匪。”春雷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是什么人。 余元筝心中一紧，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她知道，此刻的恐惧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她看向身边的护卫们，他们的眼神中同样没有退缩，只有坚定的决心。 “能打赢吗？”余元筝冷声问道。 “士兵的武力不强，主要在整体做战。”春雷回道。 “好。我们也一个不留。”听了春雷的话，余元筝更冷静了。同时她也非常生气。 你死我亡的时刻，只有勇者胜。 战斗一触即发，春雷、夏雨、追云、逐月以及香玲县主的十个护卫迅速形成防御阵型，将余元筝和香玲县主护在中间。 敌人越来越近，只几息就到了跟前。 大刀挥舞，刀光剑影中，一场生死较量迅速展开。 余元筝虽然不会武功，但她并不畏惧，她被护卫们围在中间，也是眼观各处。 而香玲县主，这位平日里温婉的女子，在战斗中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与智慧。 她指挥着护卫们灵活应对，不但帮护卫们寻找敌人的破绽，提醒他们。 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沧澜国的士兵们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春雷四人，经过严格训练的暗卫，就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突然从林间的隐蔽处射出，直奔余元筝而来。 可是余元筝没看到。 “主子，小心！”追云看到了，扑过去用剑截住那支利箭。 可是没想到还有后续。又有一支箭如影随形在后。 他又挡下那支，可居然还有第三支。 “小心！”香玲县主与余元筝最近，看到还有第三支。 余元筝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都吓傻了，她不自觉就要蹲身躲。 就在这时，华香玲眼疾腿快，她猛地扑倒在余元筝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致命的利箭。 箭矢穿透华香玲的胸膛。 “嗯！”香玲县主一声痛苦的呻吟溢出。 “县主！”余元筝一声惊叫。 两人同时倒在地上，余元筝在下，华香玲在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 “县主！”余元筝带着哭音。 她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看似柔弱的县主，竟会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挡下这致命一箭。 护卫们见主子受伤，杀得更猛了。 夏雨顺着利箭射来的方向，几个起落追过去。 就在他过去的几息间，又有三箭射来。 目标更明确了，夏雨很快找到藏在一棵大树后的人。 只有一人，他还想再搭弓。 夏雨一枚暗器远远甩过去，正中那人的肩膀。 后面三箭还没来得及射出，就被夏雨追过来一剑斩杀。 “县主，你怎么样？”余元筝有些不知所措。 她何得何能，让一个县主为她挡箭，这份情，她如何还得起。 “曾神医……我......能为你.......当下这一箭，很高兴。我可以死......但你不能死，大魏需要你。”香玲县主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她的眼中闪烁着不舍与决绝，虽然很疼，但她却笑着，笑得很灿烂。 她能为自己心爱之人挡下这致命一箭，就是死，也死得值得。 余元筝泪如雨下，强压下内心的纠痛与恐惧，转身对护卫们大喊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为香玲报仇！” “是。”春雷带头大声应道，手里的剑一起一落就杀了一人。 “县主，我一定救活你。”余元筝抱着她，就躺在地上，万一再有箭，也射不到她们身上。 己方只有十四人，而敌人大约有五十多人。 护卫们花了快两刻钟才把敌人全部歼灭。 春雷四人杀得最多，香玲的十个护卫差得有些远。 但，好在他们也是经过训练的，自己的主子受伤，他们的恨意更浓。 如果主子这次真死了，他们也别想活，一个个也杀得特别勇猛。 这时躲在马车里的两个丫鬟见敌人都死了才敢下车。 “县主。”两个丫鬟看到主子身上插着的箭。 惊慌不已，哭得好不伤心。 “不要哭了，轻一点，把你们主子搬到马车上，我们即刻回城。”余元筝快速冷静下来。 两个丫鬟擦了一把眼泪，轻轻把人从余元筝身上扶起。 箭没有拔，血流得不多。 华香玲只是疼得脸皱成包子，但人很清醒。 余元筝跟着上了马车，让华香玲枕在她的腿上。 追云进来，用匕首把箭尾斩断。 “追云，你亲自架车，尽量减少颠簸，我们即刻回络安城。” “是，主子。” 护卫们也有受伤的，但都不致命，匆匆包扎一下，又骑上马快速掉头回城。 “曾神医.....”华香玲仰着头，看着余元筝。 “县主，不要说话。我一定能救你。”余元筝安慰道。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华香玲知道自己受伤有多重。 一箭穿胸。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余元筝哽咽着。 她真的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能做到如此。 一个身娇肉贵的县主，能为她牺牲，这份感情得有多深。 她又感觉好无力。 “我就要死了.....，你能给我看看你的脸吗？”华香玲感觉好疼，她要死了，她不想死后留下遗憾。 “县主，你不会死，相信我。等你好了，我一定给你看。如果你不坚强，死了，我就让你死都不知道我是谁，让你死了都带着一辈子的遗憾。” 余元筝故意刺激她，让她有强烈的求生欲。 她想知道自己是谁，那就活下来。 “你好狠的心。”华香玲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曾神医还不让她看。 “我狠心，那你就好好活着，以后可以拿我出气，打我都行。” 第338章 挺过去了 当赵大人得知曾神医又回来了的消息，立刻迎出来，见到护卫们身上都是血时，吓了一跳。 “春雷护卫，发生何事？” “赵大人，快，去你府上，县主重伤，需及时医治。” 赵大人一听县主受伤，立刻把人领回自己家。 离府衙并不远，很快就到。 马车帘子掀开，赵大人才看到县主当胸一箭。 “快，快来几个婆子。”赵大人被吓得不轻，大喊道。 县主要是死在络安城，他的官位也别想要了，长公主的怒火，哪是他受得起的。 赵夫人正带着丫鬟婆子从里面出来，想出去逛逛。 关在府里好些天了，现在终于解禁，女儿也想上街透透气。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家大人的大叫声。 然后快步出来，看到马车里受了伤的县主，也吓坏了。 赵夫人立刻让身边的两个婆子把县主抬进府里客房。 余元筝不敢耽误。 马上开了有一定止疼作用的药方，让赵大人派人去抓来熬上。 箭是从后背射向前胸。 余元筝很庆幸是射在右边，不是心脏位置，只是伤了肺，从后背的两片肋骨缝隙直穿而过。 救治得当，死不了，只是县主要吃好大一个苦头。 “曾神医，好疼。”华香玲还能喊疼。 “县主最勇敢，我都不如你。当时你还能指挥护卫们迎敌，而我只能干看着，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余元筝找好听的话来夸奖她。 被夸奖的华香玲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能为你挡箭，就是死也无憾。”听了余元筝的夸奖，华香玲感到无比幸福。 “不要说死，你想想你娘，还在京里等着你。 你脸都毁成那样，她都没有放弃你，一直疼爱你，为你请医。 你是她最疼爱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死在她前面？”余元筝听到她的话，感动的同时却又很无奈。 “我，我真能活？”被余元筝的一再鼓励说得她真觉得自己能活下来。 “放心，绝对死不了，我保证。但你要配合，不怕疼，之后乖乖喝药，最多一个月，你就能追着我跑了。你一定比我跑得快。” “好。我要活下来，回去让我娘打。”华香玲燃起希望。 这次她偷跑出来，可以想象，娘有多生气，回去肯定会挨打，但她心甘情愿。 药很快熬好端来，扇凉了，余元筝亲自端着给华香玲喂下。 等时间差不多，药起了作用，余元筝开始准备给她拔箭。 箭尖已经从前胸出来了一点，余元筝看到没有倒钩，可以直接从前胸抽出来。 但这活，余元筝感觉自己不行，她的力气做不到一下就抽出来，一点点拔，太痛苦。 “去把春雷叫进来。”余元筝吩咐一个叫柳叶的丫鬟。 还好，衣服还没有剪开。 春雷就在门外等着，都不用丫鬟叫就听到了，几步进来。 “主子。” “春雷，你能不能做到速度非常快地把箭给拔出来？速度越快，县主受的罪越小。” 只需一瞬就拔掉的话，只需疼一下，接下来的疼痛也能忍受。 她开的止疼药，并不能让人完全失去知觉。 县主又是女孩子，余元筝怕她受不住。 “可以，把县主扶坐起来。” 两个丫鬟帮着把人扶坐好。 春雷从后面用力一拍箭柄，箭直直就射了出来，掉到地上。 “啊！”华香玲被疼得大叫一声。 脸色更加苍白。 余元筝见箭在春雷手里这么容易就拔出，立刻开始处理伤口。 伤口并不大，主要伤了肺，这得需要慢慢愈合。 她又开了止血化瘀的药，里面加了安神助眠的成分。 内部有伤，只能靠药物来缓解。 处理好伤口，华香玲猛咳了一阵，扯得伤口更疼，几口血吐出，她反而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又喝了药，华香玲身上的疼意才好受些。 “好了，你现在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不会有事了。”余元筝安慰道。 “那你要保证，我一醒来就能看到你，而且要看到你取下面具的真容。”华香玲谈条件。 “好，我保证。” 这一晚，华香玲如余元筝预期的，发起了高热。 余元筝一直守着她，不敢离开半步。 她为了替自己挡箭，就凭这份恩情，她怎么也要照顾好她，把她好端端送回她母亲手里。 两个丫鬟在余元筝的指挥下，不停在她身上擦酒。 再加上喝下去的退烧药，天快亮时，烧终于退下去。 余元筝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这一晚很关键，如果烧一直退不下去，她的保证可能就没用。 还好，县主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熬过去了。 要是换作一般不怎么运动的闺阁女子，很有可能挺不过去。 余元筝也累得就在床边趴着睡着。 两个丫鬟也累得够呛。 赵夫人一直派人守在门外，随时等着消息。 赵大人得知烧退下去了，两夫妻才把心放下。 赵夫人知道余元筝和两个丫鬟都累得趴在床边睡着，她又派了两个丫鬟进屋守着，也不打扰她们。 只要一看到县主醒了，就立刻通知她。 春雷四人一直守在外面。 县主的十个护卫，有四个伤得不轻的，另找大夫处理了伤口后，就被他们的队长叫去休息，其他六人也守在门外。 个个都提心吊胆了一晚上。 当余元筝传出县主已经退烧，他们提了一晚上的心才放下。 烧退后，华香玲并没有醒。 她伤得太重。 时不时咳嗽两声，也没醒，可见她是昏睡。 直到中午，华香玲才悠悠转醒。 此时余元筝都睡醒后吃过饭。 当她睁开眼，果真看到余元筝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一抹温柔的笑溢出，曾神医真的说话算话。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余元筝一见她睁开眼，立即关心问道。 “口渴，想喝水。”华香玲的声音沙哑得让人都快听不真切。 “奴婢这就给您倒水。”柳叶见主子醒了，还能说话，高兴得眼泪汪汪。 一听主子要喝水，跑得比谁都快。 几人伺候着她喝完一杯水，只是扶她起来的动作扯到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但她却感觉特别幸福。 “你答应我的，等我醒来就把面具摘下给我看。”华香玲把这个记得特别清楚。 “你呀，怎么就是个死心眼儿的姑娘？要不等你养两天伤再说吧？我怕你见了我的真容，会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 余元筝有点怕让她知道自己是谁。 两人的关系虽不及灵萱郡主和大皇子妃，但也算比较好的闺蜜。 平时香玲县主就很亲近女子身份的她。 虽是香玲主动，但她一直没有坏心，是真心想亲近自己。 “难道你也毁容了？不敢见人？”华香玲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第339章 真的是元筝表嫂 “那倒没有。” “那你怕什么？你答应我的，我就要看。”华香玲仗着余元筝的承诺，就要满足自己的心愿。 “你们两个出去吧。”余元筝见她那么坚决，只得让两个丫鬟先出去一下。 她还需继续扮神医，解决天花的问题，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两个丫鬟看了主子一眼，得到点头才出去。 余元筝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床边，离华香玲的脸更近一些。 嘴巴以上的部位都被面具当住。 华香玲期待地看着离自己这么久的曾神医。 第一次见他，戴着一个面具来为她看诊。 第二次见他，就开始为她治脸。 那轻柔的双手如灵巧的仙子之手，拿着刀在她的脸上轻轻划动。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至今记忆尤新。 她能感觉到神医的认真和谨慎。 她的脸按神医的要求护理后，真的好了。 她可以大胆地以真面目示人了。 她真的很开心。从此神医就住进了她的心里。 她并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但她就是想知道神医的一切。 想亲近他，想找到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现在神医就在眼前，她终于能看到他的真容了，她的心跳得好快。 余元筝见华香玲那期待的眼神，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抬起手，慢慢地揭下脸上的面具。 嘴唇以上都是挡住的，只留两个眼睛在外。 随着面具慢慢揭下，余元筝的脸一点点露出。 直到最后完全露出来。 “你......你是元筝表嫂的哥哥？”华香玲震惊地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和元筝表嫂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不对，元筝表嫂只有一个弟弟。你是谁？为什么长得和元筝表嫂这么像？难道是余二爷在外的私生子？”华香玲脑洞大开。 听得余元筝直想打开她的脑子看看，这姑娘怎么突然这么二。 “香玲县主，我就是余元筝。”余元筝一改变装了这么多天的男音，换回自己的本音。 “你说什么？”华香玲震惊得就要起身，结果扯到伤口，才抬起一点的身子又躺了回去。 余元筝眼疾手快，一下捂住她的嘴，怕她控制不住，说话太大声。 “县主，对不起，是我骗了你这么久。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向你解释。 这次真的多谢你，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夫君也会记下这份恩情。 我的孩子我也会告诉他们，他们长大后也会孝敬你。 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 如果不是你挡在我前面，那一箭就会射到我身上，可能我已经死了。” 余元筝真诚地道歉又道谢。 华香玲简直不敢相信。 她心里的那个人一直就在她附近，而且居然是女子。 这一刻，她的心如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齐齐涌进心头。 双眼定定地看着余元筝。 真的是元筝表嫂。 四目相对着，不知过了多久。 余元筝一直微笑望着她。 她见华香玲没有过激的反应，才把手轻轻拿开。 “呜呜.....”华香玲什么话都没说，但却低低地发出呜咽之声。 “县主，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可是当时的情况不容我以真实身份行医，后来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向你解释。 你应该也听说了荣王府里的那些事。 当时我借给你和金老大人治病打响神医之名，就是想引起父王的注意，请我入府给夫君看诊。 让夫君的清醒有个明面上的理由。 没想到神医第一次进府就遇到刺杀。 如此我更加要把自己的神医身份捂得紧紧的。 直到王府里的牛鬼蛇神清理干净，我才敢把身份公开，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就是此次出来，我要是以世子妃的身份来治疗天花，很有可能会引得敌人抓我去威胁夫君。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说不定还跑不过你。 就是神医这个身份都引来敌人刺杀，更别说世子妃。 昨天的事，要不是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医者不自医。” 余元筝握住她的手，把前因后果简单解释一遍。 “呜呜，我知道，你让我哭一会儿。不然我这心里好难受。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笑话我？” 华香玲想到这个可能，猛地一抬眼。 “我怎么会笑话你，你的眼睛干净澄澈，是最美的心灵。 我很喜欢你的敢爱敢恨，你比好多女子都优秀。 要是换作别的女子从小被毁了容，肯定会怨天怨地怨父母，而你还活得这么阳光，这一点就让人非常佩服。你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真的？” “真的。”余元筝肯定地点头。 华香玲终于收住哭声，脸上扯出一抹又哭又笑的表情。 “好了，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养伤，以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嗯！”华香玲乖乖听话，“但你不能走，再陪我一天。” “好，你只是刚退烧，还有没有可能反复，还不能确定。 如果明天你也没发烧，我才能放心，但我也不能一直陪着你。 你也知道，天花还在蔓延，能早一天治疗和接种就能少死一些人。他们都是我大魏的百姓。” 余元筝又把面具戴了回去。 华香玲看着这个形象，眼神又迷茫了一下，感觉自己在做梦似的。 她的一场追逐却是一场空。 她需要好好调整一下心情。 到了晚上，华香玲又烧了起来，但温度没有之前那么高。 受伤后的第三日，再没有发烧。 余元筝找来赵夫人，好好交代如何照顾病人。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请大夫看看。 她也留了几个药方，什么时期用哪个药方，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华香玲的两个丫鬟，她也仔细嘱咐，让她们好好伺候好主子。 第四天，余元筝带着护卫又一次出发。 而就在余元筝一个城一个城地接种和治疗期间。 上官子棋对沧澜的进攻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有炸弹开道，昌阳城的城门只用了三个炸弹就炸开了。 再甩几个到城墙上，就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敌人的军心很快涣散。 上官子棋挥动长剑一指，大军如潮水般涌进昌阳城。 敌军主将雷震山愤恨地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己方将士。 他再如何阻止沧澜兵不得后退也无用。 大魏炮弹兵时不时的一个炸弹让沧澜士兵根本无法抵抗。 他们看到硝烟散去后死去的同伴，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东一块西一节的残肢，让他们宁愿做逃兵都不愿死无全尸。 这就是大魏压倒性的战争。 和百年前一样。 第340章 满朝文武齐声求和 同一时间，大皇子和陈大将军父子，也对沧澜发起了进攻。只短短半个月时间。 大魏就占了沧澜四个城。 脚步并没有停止，大军继续向前开进。 王爷在背后带着王府的暗卫们不停地做炸弹，越做越熟，已经能供应前线四支军队的需求。 当余元筝把几个城的天花都控制住，又把该接种的百姓都接种完时，大魏已经攻下了沧澜八个城。 就连刘太子也攻下了两个城。 曹瑾瑜和赵锦钰两人被刘云舒强行留在南蜀军营里，帮着出力。 当时他们四人分成三组向不同方向逃，那两个暗卫并没有死，而是也被逼得跳了崖。 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在下坠时就利用手里的剑与山壁摩擦减缓下坠的速度，再抓住长在山壁上的树伸出山壁的树枝。如此几次，在快要落地前停了下来。 当他们去到约定处，就打听到了主子的消息，在南蜀大营里，两人就找来了。 四个一起进入刘云舒的精兵营，跟在刘云舒的后面冲锋陷阵。 刘云舒非要和曹瑾瑜比谁杀的人多。 如果曹瑾瑜杀的人还不如她多，他们打的赌她就不认。 结果曹瑾瑜火力全开，杀得敌人节节后退。 两人在战场上你追我赶，当攻下沧澜的云雾城时，两人都不记得到底杀了多少人。 刘太子做评判，以平局收场。 刘云舒不服气，又找曹瑾瑜比武。 赵锦钰看着两个欢喜冤家，也开始想他的未婚妻了。 两人向刘太子提出告辞，铁箱子还是他们手里，得送回京城。 刘云舒得知他们要走，哪里能放过，要求一起跟着，她要去找曾神医。 然后就变成了刘云舒带着一百南蜀兵士护送他们回大魏京城。 曹瑾瑜巴不得有她一路，铁箱子更安全。 城池一个个被占，沧澜皇好不容易被太医治得能说话，结果又被气得口齿不清。 早朝上，朱太子把同一天送到的战报砸向站在最前面的几位大臣。 大臣们都不用看，个个都知道什么内容。 “现在我沧澜危也，如果阻止不了敌军的进攻，要不了三个月，我沧澜将不复存在。各位，说吧，怎么办？”朱太子阴沉得想杀人。 朝臣们个个都不敢第一个站出来发表意见。 如果沧澜灭国，他们这些朝臣将何去何从，大魏会不会把他们全都灭了。 这些日子个个都过得心惊胆战。 “丞相，你先说。”朱太子见没人说话，直接点名。 “殿下，求和吧。 再不求和，我沧澜的将士都要战死在沙场。 他们都是我沧澜的大好儿郎，不能再让他们牺牲了 每个将士后面都是一个百姓之家。如果再继续下去，百姓会造反的。 我们的军需已经跟不上，阵亡的将士得不到抚慰。 还有那么多被俘的将士需要赎回。沧澜已经到了生死边沿。” 老丞相说完直接趴跪在地上。 有了他开头，满朝文武都跪下。 齐齐高呼：“殿下，求和吧。” 包括几个皇子在内。 从来没有哪次这么同声同气。 百年来又出现了。 朱太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又闭上眼，当他低下头时，痛苦的脸上有一行水渍。 “呜呜......” 朝臣中已经有人呜咽出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到最后整个朝堂哭声一片。 短短时间失去十个城，而且还是比较富庶的十个城。 沧澜国土是宽广，可是物产并不丰富，很多地方都长不了庄稼。 荒漠寸草不生，再广也没用。 而失去的这十个城就占了国库收入的两成。 被抬来坐到龙椅上的沧澜皇也流出了眼泪。 ”父皇，您看到了，儿臣只得顺应民心。“朱太子一腔热血，被大魏打得再无半点雄心。 他以为父皇倒下，他接手，他就可以大展拳脚，把大魏打得乖乖投降，成为沧澜的附属国。 结果却是被大魏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被逼到投降的地步。 他的毒计都没能阻止大魏前进的步伐。 “投......投......降.....”沧澜皇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这是同意了。 这一消息很快在沧澜京城传开。 回归沧澜，曾经的荣王府三老夫人，在府里把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该死的上官家。本宫牺牲了一辈子，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朱静姝一边砸一边骂。 “母亲，事已至此，您再生气也无用。”朱宏哲面无表情地淡淡劝道。 他抛弃了妻儿，想到沧澜来博一个郡王之位。 郡王位是给了，可是大魏一开始反攻，他们母子就被禁在府中不得出入。 现在沧澜又如百年前一样战败，皇帝舅舅已经无法理政。 未来他们母子的日子可想而知。 现在他们母子成了丧家之犬，大魏回不去，沧澜容不下。 但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此时的他，不知何去何从，已经心灰意冷，甚至到了绝望的边沿。 “哲儿，随母亲进宫见皇上，我们母子不能这么一直被关着。 沧澜是战败了，但本宫对沧澜的忠心和付出从没有半点掺假。 我们必须向你皇舅舅讨一道在沧澜安身立命的圣旨。” 朱静姝怕哪天老皇帝一死，再没有人能维护他们母子。 —— 当上官子棋想再继续前进时，收到了敌军将领亲自送来的投降书，还是沧澜太子亲自写的。 他就等着这一天。 大魏已经攻了沧澜八个城。足够谈判的条件。 皇上早就给他下了圣旨，只要敌军投降就不用再前进。 沧澜的土地并不肥沃，要来无用，发生天灾还得救济。 到时只要他们三个有铁矿的州府即可，然后沧澜沦为大魏的附属国，每年朝贡。 而且大魏这边的军需也供得很吃力，根本支持不了他继续前进。 同时南蜀的刘太子也收到降书。 十二月底，余元筝终于把几个城的天花控制住，再没有新增的。 染了天花的，挺过去的都已痊愈。 百姓们都知道是大魏的曾神医想出了预防天花的办法，救了他们。 当时沧澜人安排天花病人在百姓中传播，主要就在络安城下面的两个县。 把那两个县控制住，就没有再继续传播。 后面的锦江城和锦河城，官员控制得当，只有少量感染。 上官子棋把收到降书的消息传给她，让她去绒北城与他一起过年。 想到又不能和孩子们一起过年，余元筝很遗憾。 但现在回京也来不及。 只得接受夫君的邀请，去绒北城。 当她又一次回到络安城时，来到赵大人家。 “曾神医。”已经养好伤的华香玲很欢快地迎出来。 她没有叫元筝表嫂，知道她在外都以神医的身份出入，她也不便暴露表嫂的身份。 养伤的这些日子，她都让护卫随时打听元筝表嫂在做什么。 她知道表嫂今天会来，特意在脸上抹了些胭脂，让脸看上去有血色，不让表嫂挂心。 “县主，身体可还好？”余元筝见她穿得像个球，就知道她怕冷。 受过重伤的，失血过多，都怕冷。 需要时间来恢复。 第341章 夫人，辛苦了 “神医放心，已经好了。你看，我脸红扑扑的。”华香玲笑逐颜开地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而且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她又在余元筝面前转了一个圈。 “嗯，恢复了就好。我再给你把个脉看看。” “见过曾神医，外面冷，进去再说吧。”赵夫人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便插话请她们进去。 到了正堂，余元筝立刻就给华香玲把脉。 “气血还是差了些。” 受了那么重的伤，哪是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能养好的？ “我再给你开个补血的方子，再吃两个月就补回来了。” “好，我会乖乖喝药。“华香玲很听话。 这段时间，她已经把自己对神医的执念放下，以后元筝表嫂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要嫁人，她要生个女儿，以后嫁进荣王府。 她要和元筝表嫂成为亲家。 这就是她这些天想到的最好的主意，越想越觉得满意。 回京她就找人嫁，还要让元筝表嫂帮她找合适的夫婿。 “我要去绒北城，你是跟我去，还是就在这里等我？”余元筝直接问道，时间比较紧，明天就出发。 “你是去找子棋表哥吗？” “是的，马上要过年了，我去和他一起过年。” “我要跟你去。”华香玲当然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冷冷清清。 在她心里，元筝表嫂就是她的亲人。 “还有好几百里路要走，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余元筝很担心。 “没问题。”华香玲肯定地保证。 余元筝也不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赵夫人虽能把她照顾得很好，但大过年的打扰人家也不好。 次日，天一亮就发出，走得比较慢，怕华香玲累着。 经过五天时间，终于赶到绒北城。 上官子棋已经回到这里。 后面攻下的两个沧澜国城池，他留下镇守的将军，就退回到这里来。 很多百姓已回归。 他亲自出城迎接自己的夫人。 当他看到夫人居然没坐马车，而是骑着时，打马上前。 夫妻俩已经分开了三个月，彼此都很忙，根本没多少时间写信通相思。 尤其余元筝，比上官子棋还忙。 她遇害的事都没写信告诉他，也让护卫们不准告诉他，免得他分心。 可春雷不认可。 后来余元筝把外出收集汁液的护卫调了几个在身边护卫，春雷才同意不告诉世子。 “你怎么不坐马车？外面这么冷。”上官子棋来到余元筝身边，停下。 眼神中的思念和关怀溢于言表。 明明看到有三辆马车跟在后面，夫人居然在外面吹冷风。 “没事，我喜欢骑马。”余元筝看着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温声笑着说道。 他们走得并不快，她穿得也厚实。 她也不是一直骑马，只是快要到了，她也想看看战后百姓的情况。 一路上看到百姓都在准备过年，已经有了喜庆的气氛。 战争带来的伤害在逐渐愈合。 “子棋表哥。”这时马车里钻出一个姑娘，笑着打招呼。 “香玲县主？你怎么在这儿？”上官子棋真不知道。 这事在余元筝的控制下，一点消息都没传进他耳朵。 看到她，上官子棋的好心情突然淡了两分。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什么心思。 同时也一下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是知道神医出现，追到边关来了。 气死了，该死的女人。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我来和你们一起过年。”华香玲笑眯眯地回道，一点不在意上官子棋看她的眼神。 而且还故意向余元筝抛了个媚眼。 “走吧，先进城。”上官子棋不想在这里说事。 两驾并骑，两人时不时眼神交流，但都没说话。 上官子棋在绒北城的时间比较长，直接征用了府衙作为临时居所。 前面办公，后面住宿。 从后门进了府衙。 上官子棋迫不及待拉了余元筝进自己住的房里。 什么话也没说，先把人拥进怀里。 “夫人，夫人。” 呢喃之声在余元筝耳边响起。 余元筝感受到他的热情，也回拥着他。 两颗滚烫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夫人，辛苦了。幸好有你。”上官子棋感觉自己何其荣幸，娶到怀里的女子为妻。 “行了，我们是夫妻，不用想那么多。我都没空关心你仗打得可还顺利，伤亡重不重。”余元筝轻轻拍子拍他的后背。 上官子棋才依依不舍地把人放开。 但眼睛还是黏在妻子的脸上，舍不得移开。 “黑了，也瘦了。”上官子棋又一阵心疼。 “没事，我身体很健康，这几个月，连风寒都染过。” 余元筝说的是实话。 每天忙得很，日子充实，不容易生病。 她这趟出来，做着事，真的很锻炼人。 “等回京，你就不用这么忙了，好好养养。” “嗯。说说你这几个月的情况吧。” “有了炸弹，我们打得很顺利，伤亡不重。”上官子棋不想多谈战场上的事。 那些血腥的事还是不要和夫人讲得太多。 “你怎么把香玲给带到这里来了？”上官子棋还有一点吃味。 “她为我受了重伤，养了一个多月才好。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发生什么事了？”上官子棋一惊。 余元筝这才把那件事告诉上官子棋，华香玲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也说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上官子棋听了后怕不已。 “怕你担心，你正在攻城略地，不能让你分心。我当时就安排人严查了，只有那一批沧澜兵进了大魏，已经被杀得一个不剩。” 上官子棋又把人拥进怀里，妻子太有主意了，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他。 两人又相拥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上官子棋从这一刻起，对华香玲的醋味荡然无存，还特意去感谢她，并承诺以后有什么事，他能帮上忙的，随时可以找他。 华香玲当真当场就有事让他帮忙。 “子棋表哥，军中有没有英勇善战的少将军。又与我很般配的，可以给我做媒呀。”华香玲很大方说起自己的婚事。 她都已经快二十二岁，这个年龄真不好找合适的。 适龄的好儿郎基本都成亲。 “好，我会留意。”上官子棋欣然接下这个重任。 还有三天就过年，上官子棋打算在军中搞个小型的庆功宴。 早早就让火头军开始准备，年夜饭务必让将士们都能吃到肉，饭菜管饱。 全军上下都期待着这顿年夜饭。 上官子棋也把几个主要将领叫到一起，喝一顿庆功酒。 余元筝和华香玲都穿了一身男装一同出席。 上官子棋想和自己的妻子分享自己的喜悦，而华香玲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将军，又未婚的，能入她的眼。 第342章 沧澜皇老泪纵横 新年过后，余元筝派去帮靖王找铁箱子的秋风和冬凌居然找来了。 这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见过世子妃。”两人一见到余元筝，有种终于归队的感觉。 他们自从被王爷分配给余元筝做下属后，还是第一次离开主子这么久。 “怎么样？你们一路有没有遇到危险？”余元筝先关心下属。 “回世子妃，危险自是遇到的，不过我们成功从沧澜皇宫把铁箱子偷了出来。现在已经送回京城。” “那就好，辛苦了。说说你们在外的情况吧。” 两人就把他们一路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余元筝现在才确切知道王府的老王姨娘真是沧澜的公主，而且三老爷也被沧澜皇封为郡王。 想想也是，他在大魏只是荣王府的一个庶子，要不是因为他考上了进士，他连个官位都不一定有。 就算他能做个京官，但他这代过去，后辈只能算上官家族的族人，只能享受上官家族最基本的帮扶。只是比一般的平民百姓好。 但权势地位怎么也不能和郡王比。 而去了沧澜直接就是郡王，而且还是带着功劳去的，又是公主之子。 他现在才四十一岁，完全可以在沧澜再娶妻生子，大魏的妻子和孩子完全可以不要。 但是，估计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最终他得到的铁箱子是被打开过的。 现在沧澜被逼得投降，他在沧澜的日子是否如他们母子想的那么美好？ 余元筝一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晚上，上官子棋从军中回来。 两人聊起三房母子。 “夫君，你和父王是怎么想的？放任他们母子在沧澜平安无事吗？” “当然不是。此次沧澜求和，我已经拟好了我上官家的条件，三老夫人假死之前，并没有被父王代祖父除去身份，她还是我上官家的老姨娘，那么就得回我上官家，死后埋在我上官家专为姨娘划分的坟地。 而三叔也是我上官家的子弟，当然要回归我上官家本宗，哪有去别国做郡王的道理。所以沧澜必须把两人还回我大魏。”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 当然是回来认罪伏法。 “还有，我打算去一趟沧澜。”上官子棋又继续说道。 “你去做什么？铁箱子已经找回来了。” “当年先祖因为气愤沧澜的入侵，最后沧澜投降也没放过罪魁祸首。” “你想效仿先祖？”余元筝惊讶不已，没想到夫君这么大的雄心壮志。 “对。不把他们打痛到骨头里，多年以后，他们还会故态萌发。”上官子棋愤恨地说道。 余元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此时的夫君好帅，好有魅力。 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被夫人这么看着，上官子棋很受用。 “你就在绒北城等我，我办好此事就回来和你一起回京。” “好。” 正月初三，大皇子来了绒北城，上官子棋把帅印交给他暂时保管，并暂代主帅之职，然后带着十几个暗卫乔装出发向沧澜京城而去。 出发之前，他把拟好的信函连同皇上送来的国书一起递交出去。 他们一路赶到沧澜京城时，看到沧澜京城的百姓都一片死气沉沉。 但上官子棋不关心这些。 他也第一时间找到楚乐楼的云玲。 如何联系上楚乐楼是王爷告诉他的。 这里是大魏在沧澜京都最重要的探子据点。 上官子棋这才从云玲这里得知，当初出主意用天花来害大魏的居然是沧澜的太子。 如此歹毒之计，都被他想出来，可见此人不是个好东西。 心中没有黎明百姓。 不管百姓是哪国的，都是天下苍生。 如此歹毒，他不配为人。 他再细细打探了一下朱太子的为人。 通过几件事就能看出，是个野心大，又阴险的小人。 不顺他意的人，他都往死里打压。 他本有一个比他大一岁的皇兄，还在八岁时就能设计害他坠马而亡。 又有一个与同一年出生的皇弟，被他打压的，早早就离开皇城去了封地。 其他皇子，个个都不敢与之为敌。 他前后害了三个兄弟。 还能做得让皇帝找不到他的把柄。 又加上他是皇后所出，自他十八岁被封为太子，就没几个敢与他竞争，只要稍露出点苗头，就会遭到他最无情的打压。 但他知道皇帝掌握着一切，所以对他的父皇倒是很听从，一直都没让皇帝发现他的野心。 而他也确实做得让人无话可说，就是现在皇帝不能理政，他时不时还会把皇帝抬去朝堂听朝臣们议事，做事滴水不漏。 而沧澜别的皇子不成气候，所以各朝臣都不敢在皇帝面前说太子的不是。 但背地里如何，像楚乐楼这样的存在还是能窥得一二。 一些官员之家的公子来玩，多少会说些是事而非的话，再一分析就能知道。 了解了这个人的脾性后，上官子棋改变了自己的打算。 绝不能让他上位，不然后面还会生事。 这种人做事根本不考虑百姓生死。 也不考虑是否违背伦理道德。 上官子棋递交给沧澜的国书已经送到御前。 朱太子看后，在御书房里一通大骂后，又不得不压下火气。 大魏要求沧澜割让三个城给大魏，每年上供一万匹良驹。 再加二十万两银子。 送皇子到大魏做质子。 真是狮子大开口。 可是人家有炸弹，如果不答应，他们还会继续打，直到打进京沧城。 他看完大魏的国书，南蜀国的国书也到了。 倒是没有大魏那么大胃口，但也要求沧澜割让云山城给南蜀，每年向南蜀供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沧云山人参和灵芝和其他贵重药材。 看到这些，朱太子真希望自己不是太子。 这个乱摊子，要他怎么办？ 当他看到上官子棋写的信函时，反而没什么感觉。 那两人他本就看不顺眼。 他一直怀疑那两人就是大魏安排来沧澜做内应的，要不是他反应快，把人禁足在长公主府，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为害沧澜。 自从他们回来后，沧澜才开始节节败退。 但他还是尊重父皇的决定，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 拿着两份国书，朱太子直接去了沧澜皇的寝殿。 把两国的要求，还有大魏荣王府的要求都一一念给皇帝听。 听后，沧澜皇老泪纵横。 他做了十八年沧澜国君，一直记着先皇的遗志，拿到大魏的铁箱子，一定要把大魏攻下，让其沦为沧澜的附属国，让大魏人做沧澜人的奴仆。 杀了大魏的皇帝和皇后，以雪一百年前的耻辱。 可是天要亡他，沧澜在他的手里败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叫........你姑姑......来见朕。” 沧澜皇难过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挤出几个字。 第343章 罪己 朱太子让人去长公主府把朱静姝（三老夫人）带来。 当她进了皇帝寝殿，看到自己的亲皇弟，她为之付出一辈子光阴的皇帝，居然连起身都做不到。 ”皇上......“朱静姝扑到龙床边，也老泪纵横。 她真的怕了，皇帝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他们母子能不能在沧澜立足，全看皇帝的意思。 他们才是亲姐弟。 如果皇帝驾崩，太子根本不会给他们母子好日子过。 自她回国，太子就没待见过她，只迫于皇帝的要求尊她一声姑姑。 沧澜皇吃力地伸手握住朱静姝的手。 “皇姐......，你的心.....，是向着沧澜的吗？”沧澜皇对这位姐姐的确是感恩的。 当年皇姐离开时，他已经十一岁，离开前，母妃告诉他，皇姐是去为他铺路的。 两姐弟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几十年。 皇姐在大魏所做的一切，她都写信告诉他。 可是现在大魏把沧澜逼到绝境。 “皇上，我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怀疑我的忠心？ 这么多年来，我为沧澜做了多少？ 大魏的大皇子是我们母子设计弄成残废的，荣王府的世子也是我们弄残的，还把我自己的孙子推上世子之位。 铁箱子我们偷了两次。第一次如果不是你派来接应人的无能，那一次就到手了。 失败也就罢了，我们再偷。 当年如果不是没来得及喝避子汤，我根本不会生下哲儿，我为沧澜做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 皇上，我一直记着当年父皇对我说过的话。 只要我能做好他安排的事，就封母妃为贤妃，以后封你为太子。 我做到了。 你也坐上了皇位。 皇上，我们母子为了沧澜殚精竭力。 哲儿为了把铁箱子带回沧澜，抛妻弃子，他做得还不够吗？” 朱静姝声泪俱下地哭诉。 “姑姑，父皇现在也骑虎难下。你看看吧。”朱太子听了她的哭诉，也没生出多少同情之心。 作为皇室公主，为皇家作出牺牲不是应该的吗？ 他把两份国书和上官子棋写的那封信函一并递给她看。 朱静姝接过匆匆看完，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不，不，皇上，你不能把我们母子交出去。 我好不容易才借假死回到沧澜，我过了一辈子提心吊胆的日子，回来才过了几个月安心的生活。 我都已经六十岁，还能活几年？你就让我平平安安过完这剩余的时间吧。” 朱静姝不想死，又爬起来，扑到床边，哭求。 她为沧澜做了那么多，怎么能死？ 沧澜皇听着她的哭求，也心痛不已。皇姐对沧澜的忠心，他一直不曾怀疑过。 他也安插了人手在皇姐身边，多次收到的消息都是皇姐尽心尽力在为沧澜办事。 可是他要怎么办才能保下皇姐。 沧澜皇摆了摆手。 朱太子让人把她先带下去。 “皇儿......，找个能言善辩的.......，去大魏议和吧......，能保下你姑姑.......尽量保下。如果没有朕登基为帝.......也没有你的太子之位。”沧澜皇断断续续说道。 “是，父皇。”朱太子也听懂了父皇的意思。 能保就保，保不下只能放弃。 “皇儿......，替朕写罪己诏吧。朕的身子快不行了......，一切罪责……都由朕来承担。朕……去向你皇祖父请罪。”沧澜皇没别的办法，只得向沧澜百姓和先祖道歉。 “父皇。”朱太子吃惊地睁大眼。 没想到父皇要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这是在为他以后铺路。 如果等他上位再写罪己诏，对他有很大影响。 现在父皇把这个责担了，对他有莫大的好处。 “去吧。带朕去宗庙......朕要当着……朱家列祖列宗的面……忏悔。” 沧澜皇说完这些话，身子一松，脸上的灰败之气更浓了些。 如将死的老者，在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朱静姝被送回长公主府。 朱宏哲在府里等着。 “母亲？” 朱静姝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已经看到皇上的身体不行了。估计撑不了多久。 大魏不可能放过他们母子。 朱宏哲看着母亲的脸色就知，不是好事。 “哲儿，你想办法逃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母亲已经老了，也护不住你了。大魏荣王府要求把我们母子交回荣王府。” 朱静姝压了好一会儿心里的悲愤才说道。 “母亲，皇舅舅怎么说？”朱宏哲一脸木然。 他带回铁箱子没几天，就传来大魏用炸弹夺城的战报。 他就知道他们母子完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 “你皇舅舅已经时日不多，你还是早做打算。” 就在母子俩商量如何逃时，府外的守卫头领直接闯了进来。 “郡王，对不住，太子有令，给您换个地方住。” “什么意思？”朱宏哲感觉不好。 “没什么意思，就是给您换个更好的地方住而已。”领头的笑得很刺眼。 “哲儿，快走。”朱静姝立刻拦在儿子面前，让他现在就逃。 可是这么多人，他哪里能逃得出去。 最终，双拳难敌四手，他还是被抓住，投进了大牢。 留下尊贵的长公主哭倒在地。 这个消息上官子棋也很快得到。 只是嗤笑一声，活该。 这只是开始，等回到大魏才是他们的人间地狱。 经过几天的观察和打探，上官子棋也知道了沧澜皇要去宗庙忏悔。 ”主子，这是个好机会。“清风从外面打探回来，一脸兴奋。 他们这次来沧澜可是带了一百个黑球。 王爷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和探索，做得越来越好，威力也越来越大。 他们带来的这些黑球，估计都能把沧澜皇宫给炸成一片废墟。 “嗯，这几天你们都小心些，皇帝出行，守卫森严。全城估计也会戒严。 别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另外再让几个兄弟想办法混进去。到时听我信号，统一行动。” 上官子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只要皇帝出了宫，就好办。 自从上次靖王他们混进宫，丢了几个炸弹，皇宫进出查得更严了，里面的守卫和巡逻也更密。 他刚来的第二天晚上就悄悄去探查过。 不好混进去。 只他一人进去，问题倒不大，但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根本不能做到一击必杀。 现在沧澜皇出来，而且还是去宗庙，那么皇室宗亲，重要臣子肯定会跟随。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正月二十五。 天气阴沉，马上要下雪的征兆。 但沧澜皇的銮驾并不因天气而影响准时出宫。 第344章 沧澜皇帝和太子都死了 銮驾后跟着长长的队伍。 果然如上官子棋所料，有皇室宗亲，有众大臣。 太子骑着高头大马就护在銮驾旁边。 朱氏的宗庙离皇宫不远，就建在皇宫的东面三里左右。 有些百姓们也不怕天冷，出来围观。 上官子棋让几个暗卫装成百姓就隐匿在人群中，还有几个隐藏在必经之路的两旁房屋里。 当经过一处拐弯，前面的护卫看不见后面，后面的看不见前面。 上官子棋就藏匿在这个拐弯处一个房屋里。 看准时机，引燃一颗炸弹，算好爆炸时间，精准地扔进沧澜皇的銮驾里。 有异物飞来，机警的皇卫立刻发现。 “有刺客。”一声高喊传出。 可就在这三个字刚一落音。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瞬间，皇帝的銮驾整个肢离破碎，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紧接着，又有几颗炸弹从不同方向飞来。 整个队伍根本没时间反应，个个都被惊得不知道要做什么。 有点理智的，本能逃散。 但是炸弹来得又快又猛，一声声巨响不断传来，吓得人心惊胆战。 然后就是烟雾弥漫。 呛鼻的气味让人连连咳嗽，逃都不知道往哪里逃。 上官子棋集中丢了三颗在刚才的位置。 估计皇帝，太子，几个皇子都没戏了，他才收手。 皇城突然就乱了起来。 百姓们叫喊着，四散而逃。 他们中有人听过说书先生讲大魏炸弹的威力。 他们反应过来，这是大魏人来京城投炸弹了。 纷纷往城门口逃，他们不想死。 而上官子棋一行就顺着这些逃出城的人流，也一并出了京沧城。 等城防卫的将领反应过来，要关城门时，他们早就逃出了十几里外。 他们在一个小县城等了一天。 这里也是大魏的据点之一。 最后得知，沧澜皇和太子当场被炸死，面目全非。 沧澜皇的另三个儿子也死了。 还有好些宗亲。 大臣，离得稍远些，死了几个，但伤了不少。 那些护卫们死伤不计其数。 “主子，咱们干得真漂亮。”远山笑得傻里傻气。 “行了，收起你那傻样。我们走，回大魏，该回京了。 沧澜还有一个与太子年纪差不多的三皇子在封地。估计他会回来主持大局。” “那他不是白捡了个皇位？”清风也笑得和远山没差别。 “是啊，他运气好，遇到了本世子帮他扫清道路。 但他的日子不会好过，沧澜现在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几十年都难恢复元气。” “活该，谁让沧澜皇室想报仇的，如果他们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谁也别犯谁，哪会引来这场灾祸？”清风撇撇嘴，鄙夷道。 “哼，那不过是他们给自己扯的幌子，其实就是想攻占我大魏。”上官子棋看得透透的。 一百年前那场大战，不就是如此吗？ 要不是先祖得到炸弹的配方，大魏早就不复存在了。 “主子说的是。” 完成了目的，上官子棋手里的人，一个都没损失。 起程回绒北城。 余元筝接到世子回来的消息，还有点不太相信。 这么快？ 他们出去前后才一个月时间。 看到他意气风发地骑着快马进城。 余元筝正在一家茶楼上，向下看。 上官子棋经过楼下时，一抬头，正看到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子棋表哥！”华香玲一边挥手一边喊，打断两人的对视。 上官子棋一个跃起，直接从开着的窗户进去，顺手把余元筝抱开一点，方便他进去。 大皇子也在。 上官子棋牵着余元筝的手，坐下。 大皇子拿起茶壶，亲自给上官子棋斟茶。 “辛苦了。”大皇子微笑着，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怎么样？”余元筝迫不及待问此行的情况。 “如我所愿。” 简单四个字，大家都明白了。 此行非常顺利。 上官子棋喝了几口茶，就把此行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得大皇子眼睛笑成一条缝，余元筝笑得如朵花，华香玲笑得直拍手。 ”太好了，大表哥，以后是不是再不会有敌国来犯我大魏了？“华香玲高兴地问大皇子。 “对，以后大魏太平了。百姓也不用担心哪天会流离失所。”大皇子笑着说道。 他的心情也无比畅快。 此次攻打沧澜，他也带兵攻下了两个城，虽然是仗着有特殊的武器，但他确实夺了敌国城池，这就是功勋。 大皇子也是战场上的一方主将。 虽然他没有直接上战场杀敌，但他指挥得挡，减少了己方将士伤亡，又顺利打败了敌军。 “你们一路回来是快马加鞭的吧？ 稍休息两天，等陈大将军和陈小将军一到，我们就班师回朝。 父皇的旨意早就到了，就等你回来。 边关的守将本宫已经替你安排好。 一会儿回去，你再看看名单和部署。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按本宫定的方案。” “好！”上官子棋此时才真正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终于轻了。 夫妻俩又眼神交流。 那眼波流转，看得华香玲和大皇子偷笑。 可是这一个月下来，华香玲也没在军中选出她想嫁的人。 几人又喝了会儿茶，准备回衙署。 结果上官子棋看到大皇子是站起来的。 这家伙不装残了？ 大皇子见他看自己的腿，莞尔一笑：“你出门的这段时间，曾神医已经把本宫的腿治好了。” 这话听得华香玲掩嘴偷笑。 她来到绒北城时，大皇子还没来。 等他来了，看到他坐在轮椅上。 对他还非常佩服。跑过去夸赞了一通这位大表哥，腿残都来边关带兵打仗。 结果等子棋表哥一走，他居然站起来了。 一点都不避她。 她才恍然大悟。 元筝表嫂就是神医，肯定早就治好了他，一直装残，就跟子棋表哥一样。 “夫人的功劳才是最大的，回去记得在皇上面前帮我夫人多要好处。”上官子棋夸张地要求。 “哈哈......好说。”大皇子爽朗一笑。 大家都心知肚明。 回到住处，上官子棋看了大皇子的安排，很合他意。就按他的计划安排守将。 沧澜那边派求和的使团还要等一段时间。 适当时还要催一催。 上官子棋也给够他们时间。 他制造的乱子，没那么快稳定下来。 此时百姓们都已回归家园。 各城的官员都就位。 从沧澜国攻下的几个城，大魏将士也没为难百姓。 上官子棋约束将士们不得骚扰百姓。 当时大魏打来时，速度太快，百姓根本来不及逃走。 这一举动让沧澜百姓惶惶不安的心也慢慢放下。 除了城防，其他都没受太大影响。 两天后，陈大将军父子俩也来到了绒北城。 几人商量决定留下陈小将军镇守，处理边关军务，有处理不了的事就送军报回京。 上官子棋给他留下一千枚炸弹用于震慑沧澜军。 不过现在已经停战，估计也用不上。 当他们准备出发前，收到沧澜京城传来的消息。 第345章 大军凯旋 “怎么样？”余元筝很好奇。 看到上官子棋把纸条看完，就等不及想知道沧澜京城现在什么情况。 上官子棋把纸条直接给她看。 “皇帝太子及三位皇子同一日薨，三皇子在众臣请求下归，执掌大局。正商议求和之事，使臣不日将出发大魏。” 余元筝一边看一边念。 “怎么没提老王姨娘母子两人的事？”余元筝对那两人始终耿耿于怀。 王府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们母子搞出来的，只除了老王妃的死与他们无关。 “放心，他们跑不了的。这位三皇子也不简单，他能在太子的打压下还能远走，并活得好好的，就是他的本事。而且他对那对母子可没有感情。现在沧澜面临绝境，不可能还有心思保下他们。” “哦，那就好。” 二月初八，春寒料峭。 将士们精神饱满，个个英姿飒爽。 一身铠甲，在春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洋溢着胜利的光辉。 出发！ 当他们一路走来，两边夹道相送的百姓们不停高喊，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经过几天，他们达到临安城。 百姓们除了欢送凯旋的将士们，居然还有很大一部分百姓看到同样骑在马上的余元筝时，直接就在路边跪下，齐声高呼。 “多谢曾神医救命之恩。” 这个呼声连绵不绝，引得将士们也一起高呼。 他们的命也是因为曾神医的到来，而没有染上天花，而且他们以后都不会染上天花。 一些将士也因余元筝开出的药方而挺过了天花，活了下来。 虽然死了一部分，但整体死亡率和以前爆发天花时比，低了不少。 如果换作以前，军营里要是出了天花，那整支军能活下来的最多十之二三。 历史上就出现过。 看到余元筝如此受百姓爱戴，上官子棋与有荣焉。 这事他以后一定讲给孩子们听。 经过络安城时，百姓们如此欢送。 余元筝觉得百姓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她哪里值得百姓们如此谢她，那么多将士打退敌军，保家卫国才是最值得百姓们爱戴的才对。 为此她让上官子棋出面阻止百姓。 但上官子棋却说：“天花，上千年来都没有人能预防，而你做到了。 你救的不是眼前这些百姓，而是以后的万千百姓。 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人谈天花而色变。 官府也不会因有人得了天花就把整个村的人都控制起来，控制不住就全都烧死。 虽然现在百姓们还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药水，让他们都不会再染天花，但他们都相信你迟早会把方法公之于众的。 以后的孩子们也不会因天花而丧命。 你给了多少人希望。 而士兵抗敌，那是他们的职责，只要是男儿都能上战场杀敌，但能抗天花的人却只有你。” 上官子棋的话，大皇子也点头认可。 ”弟妹，你就安心吧，你值得，你是百姓心目中的神。”大皇子觉得余元筝完全受得起百姓的爱戴。 余元筝只得接受，并主动站到百姓面前高声喊。 “各位乡亲们，你们以后都不会再得天花。 你们放心，以后我们大魏的百姓都不会再得天花，我一定让全国的百姓都得到接种。 以后新出生的孩子都不会再染上天花。我会把方法交给皇上，皇上一定会安排到各州各县。” 听了余元筝的话，前面听清楚的百姓都欢呼起来，并传给后面听不到的人们。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达到京城。 皇上当初先后派出去四十万将士，除了留守的，回来十八将士。 一年多，死了七万多将士。 主要是前期，沧澜攻入大魏，占了四个城的那几仗死了太多。 自炸弹制造出来后，大魏将士的死亡才少了很多。 士兵们回营地。 三月初九，阳光明媚。 朵朵白云摆着各种喜庆的造型在天空中飘着。 也见证着大军凯旋。 上官子棋领着五百铁骑当先向城门奔来，气势如虹。 皇上亲自领着群臣在城门外迎接凯旋的将士们。 当他看到奔腾而来的铁骑，苍狼图腾的旗帜，迎风招展，脸上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他在有生之年，居然把沧澜的野心全完浇灭。 这是他为帝期间最伟大的功绩。 他看到奔来的将士们，笑得特别亲切。 上官子棋看到城门口迎接他们的皇上和群臣，立刻打马领先来到皇上面前，一个翻身下马，然后单膝跪在皇上面前。 “臣，上官子棋幸不辱命，帅军击退沧澜敌军，夺回失去的四个城池，并反攻下沧澜八个城池。这是沧澜国递交的降书，请皇上过目。” “哈哈哈.....好好好。爱聊请起。”皇上弯腰扶起上官子棋。 皇上在上官子棋的肩上用力拍了拍。 “好样的。我大魏有你这等年轻的守护人，大魏安也。” “这是臣等的职责。” 上官子棋见自己父王和靖王叔正站在皇上身后，正微笑看着他，又向他们行了一礼。 但父子俩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王爷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时陈大将军和大皇子也下马过来，单膝跪地。后面的各将士也都纷纷下马单膝跪地。 “臣，陈世忠拜见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 “好好好，都平身......”皇上又是三个好字出口，还想多说点什么，突然卡住了。 他的大皇儿刚才是走过来的？ 他没看错吧？ “瑾琦？”皇上疑惑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皇儿。 “父皇。”大皇子抬头微笑着与皇上对视。 一张刚毅的脸印入皇上的眼里。 经过战争洗礼后的大皇子虽是笑着的，但那锐利的眼神怎么也掩藏不住。 少了几分之前的温文尔雅。 皇上激动地扶起他，就看到他的大皇儿稳稳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的腿好了？”皇上激动得无以复加。 “是的，父皇，此次去边关遇到神医，他想到了治疗方法，所以就治好了。” 大皇子已经不忌讳他的皇弟们。 三弟上个战场，一点血性没有，就知道躲在后面。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高看，把他看作对手都觉得抬举了他。 所以大皇子根本没必要再装什么残。 现在他带兵打了胜仗，身上的军功除了上官子棋就数他，哪个兄弟能与他比。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高兴得眼睛都湿润了，用力眨了两下才控制住。 这个没有母后疼着的孩子，不但没长歪，还如此优秀。 皇上老怀大慰。 当年也是为救他而残的，现在终于好了，他也有脸去见他的元后了。 “子棋，神医在哪儿？”皇上要当面谢谢他。 而且此次军中和百姓中爆发天花，也是他出面平息的。 这个功劳大得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赏。 他得问问神医自己的意思。 “呃，她在后面马车里，和香玲县主在一起。” “请他上前来。” 五百骑让开一条道。 春雷驾着马车缓缓驶上前来。 撩开车帘。 华香玲的脸最先被皇上看到。 她利落地跳下马车。 “参见皇上舅舅。”华香玲调皮笑着见礼。 “你这孩子，回去看你娘怎么收拾你。” 这时余元筝也慢慢下车，走到皇上面前。 她还是一身大夫的打扮，同样带着面具。 “草民曾元拜见皇上。”余元筝弯腰拱手见礼，没有行跪拜大礼。 但皇上一点不计较。 “哈哈，你就是曾神医？你不是草民，你是靖王的义子，就是朕的侄子，就随瑾瑜叫朕一声皇伯父吧。” 此时的皇上比什么时候都温和。 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让人家叫他皇伯父。 “多谢皇上抬爱，小侄见过皇伯父。”余元筝很上道，立刻改口，又是一弯腰。 “你怎么还戴着面具，朕也不能见你的真容？” 第346章 热闹非凡 “回皇伯父，当然能见。只不过小侄犯了欺君之罪，您能恕小侄无罪吗？”余元筝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事看皇帝要如何回答，大庭广众的。 其实欺君之罪，也要分情况，皇帝想计较就是大罪，不计较什么事都没有。 “那要看你欺瞒朕什么。” “就欺瞒了这张脸，其他没有。” “那朕今日就不看，三日后，为众将士凯旋庆祝，朕在宫里设宴，到时你随你义父进宫，朕再看也不迟。”皇上想了想说道。 他想到一种可能，万一曾神医的脸是毁容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揭了他的伤疤，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不是说医者不自医吗？ 就算他有些本事，也不是万能，太严重，想治好也不容易。 大皇儿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那道疤还在脸上，由此可见他可能也治不了。 而香玲的脸只是烫伤，并不深，只在表皮。 “多谢皇伯父。” 皇上激动过后，这才看向各位精神抖擞的将士们。 “今日乃大军凯旋，朕躬亲出城郭，以迎忠勇之师。 望风尘而心喜，瞻旌旗而神驰。 今尔等将士，历经百战，斩将搴旗，荡寇平蛮，功勋卓著，朕心甚慰。 昔日出征，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悲壮，今日归来，英雄凯旋兮威震四方之荣光。 尔等以血肉之躯，筑我边疆之永固，护我百姓之安宁，实乃国家之栋梁，百姓之骄傲。 朕于三日后设宴宫中，再赐尔等以殊勋，加爵晋禄，以彰其勇，以励将来。 愿吾将士，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继续砥砺，保家卫国，再立新功。 朕与百姓，同此欢庆，愿我大魏，万世昌隆，海晏河清，永享太平。”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众将士听得热血沸腾，齐声高呼。 引得不远处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跪地高呼。 “都随朕入城，百姓们都等着看你们的飒爽英姿。” 皇帝今日也骑马。领着众将士一起入城。 北城门大开。 将士们整齐列队入城。 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站立一个士兵，后面全是夹道欢迎的百姓。 一看到将士们进来了。 各种欢呼声不绝于耳。 “欢迎英雄归来！” ”将军威武！“ “保家卫国，英雄无敌！” ...... 还有震耳欲聋的喧天锣鼓声。 好不热闹。 估计这是百年来最热闹的一次欢迎将军凯旋。 华香玲难得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把余元筝从马车里拉出来坐到车门前，向两边的百姓不停挥手。 全军就她一个女人。 好些百姓看到一个姑娘在队伍中间，也没引得大家多注意。 反而带着面具的余元筝引起了百姓们的关注。 京城百姓的消息很灵通，都知道这次克敌的大军，受到沧澜国的算计，染了天花，就是曾神医出手才把疫病控制住的。 一些认出余元筝的百姓就开始大叫。 “曾神医！” “曾神医！” 队伍不断前进。 皇上也笑呵呵地看着欢乐又热情的百姓。 心里感慨不已。 大魏保住了。 百姓能安居乐业了。 他提心吊胆了一年多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荣王爷和靖王爷相伴两侧。 “靖王弟，你说这曾神医怎么赏比较合适？” “这事，得皇上拿主意，臣弟不好说。或者荣王兄的建议更合适。” 靖王很担心皇上一看到义女的脸，会被气得背过气去。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为好，把球踢给荣王爷。 “臣觉得，可以赏她个镇国侯当当都不为过。”荣王爷的建议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镇国侯！ 那得有多大的功劳啊。 镇国侯是可以传承百年的勋爵，世袭罔替三代。 靖王听了，差点笑出声。 荣王兄真是幽默，明知道那是他家的儿媳妇，是女子，怎么能封侯呢？ 他肯定是故意的。 封镇国公主还差不多。 “皇兄，还是等您见了她的真容再说也不迟。”靖王怕皇上瞪眼，立刻打圆场。 皇上在两人身上各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前进，享受这百年难遇的热闹。 两边茶楼酒肆的窗户都伸出无数脑袋看着走过的将士们，同样也传出各种尖叫呼喊声。 一些姑娘们更是大胆，向将士们投东西。 桌上的糕点，腰间的香囊，手里的帕子，甚至连值钱的首饰也扔。 而在一家茶楼的二楼，有两个房里的人等得最着急。 一个当然是余家兄妹。 他们的大姐夫是主帅，打退了敌军不说，还攻占了敌国几个城池，他们为有这样的大姐夫而骄傲。 余庆生在国子监受到多少同窗的羡慕。 很多想和他交好，请他吃饭喝酒。但他都以学业为重，以后再说给推了。 今日为了迎接凯旋的将士们，国子监祭酒大人大笔一挥，写了休沐通知。 喜的学子们个个高兴万分，对祭酒大人更是感激不已。 同样的，余悦姻也因有这样的大姐夫，在京中很受小姐们欢迎。 各种聚会，都会给她派个请帖，再加上她还是八公主的伴读，更是让人羡慕的对象。 他们知道姐姐去了边关，但不知道为什么。 想着今天肯定会和大姐夫一起回来。 两人把头伸出窗外，向远处看去，就等着队伍从他们楼下经过，好向大姐夫挥手。 而就在隔壁也有几个人，也把头伸出窗外向远处看。 然后两边都看到了对方。 正是靖王世子兄妹，赵锦钰兄妹，还有一个当然就是跟着一起来京的刘云舒。 “见过靖王世子，郡主。”余庆生拱手一礼。 “余大才子。”曹瑾瑜一看到是他们兄妹在隔壁，笑着打招呼。 “不敢当，不敢当。”余庆生被这一声“余大才子”叫得脸颊绯红，连忙摆手谦逊。 去年，余庆生一举夺魁，乡试拔得头筹，荣获解元之名。 从此在京中声名鹊起，被众人尊称为“余大才子”，更有好事者戏称其为“余解元公”。 每当提及此事，他总是谦逊地推辞，但心中那份自豪与喜悦却难以掩饰。 同时他一直感念大姐的恩情。有了大姐为他们二房争取来的机会，才有了今日他的成就。 如今，余庆生已年满十八，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一身文人气质浑然天成。 他身着一袭素雅的青衫，腰间佩戴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更添了几分儒雅之风。 就在他们脖子都快伸酸之际，远处传来马蹄之声，接着凯旋的队伍慢慢靠近。 欢呼声也随之高涨。 刘云舒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看那些威武的将士们，她只找那抹她想找的人。 当余元筝和华香玲坐的马车过来时，刘云舒远远就看到还是带着面具的人。 太熟悉了，就是他。 “曾神医，曾神医。”刘云舒大叫着，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身子探出去大半，眼看就要掉出去，曹瑾瑜只得拉了她一把。 “你给我站好了。”曹瑾瑜没好气地训斥。 但刘云舒根本不理他，又把身子探出去，要引起余元筝的注意。 第347章 铁箱子又回到了王府 “曾神医！曾神医！”刘云舒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 余元筝还真从万千声音中听到了，然后看向这边。 但是首先看到的不是刘云舒，而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看到半年不见的亲人，余元筝激动地向弟弟和妹妹挥手。 可是两人虽也对她挥手，但没有那种见到亲人的感情流露。 余元筝有点点失落，但很快消失。 弟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神医身份，可以原谅。 再看弟妹旁边的窗户，刘云舒那挥得非常起劲儿的胳膊，都快被她挥断了。 “她怎么在这儿？”余元筝呢喃。 华香玲也看到了热情过头的刘云舒。 “元筝表嫂，她是谁？”华香玲好奇问道。 “那是南蜀的九公主。” “她不会也是你招的桃花吧？”华香玲很敏感，一下想到这个可能。 因为她就是。 看那女子的样子就想到自己。 “谁说的？”余元筝不承认。 但华香玲可不是三岁小孩，哪里被她一句否认就骗过去的。 想到又有一个女子被害，她心里就偷着乐。 此时她起了看戏的心思。 “曾神医！”经过刘云舒所在的窗户下时，她叫得更兴奋了。 曹瑾瑜在后面抹额。 他醋得没法形容，可是又不好说。 赵锦钰玩味地看着两人，也偷笑不已。 抬走拍了拍大舅哥的肩膀。 灵萱郡主也掩嘴笑自己大哥。 赵芷柔看得莫明其妙。 余元筝见人家实在太热情，还是给了点回应，向她挥了挥手。 再往前，余元筝就看到母妃带着孩子们也在一家酒楼窗户口向她看来。 这回余元筝激动了，从马车上站起来，向孩子们挥手。 可是没一个理她的，眼睛都随着前面的上官子棋转。 不认识！ 只有王妃温柔地向她挥了挥手。 余元筝好想现在就上去抱抱孩子们。 上官子棋放慢了速度来到马车边。 “等会儿我要跟着皇上进宫述职，你直接去一个药铺把衣服换了回府等着我。” “好。” 凯旋的队伍受百姓夹道欢迎仪式只从北城门到宫门外两里。 然后众将士被带去礼部出面包下的客栈安置，让他们梳洗休息，两日后入宫参加庆功宴，论功行赏。 家就在京城的直接回家。 京城各家有儿郎从军的，又在此次五百人之列的人家，都欢天喜地地把人迎回家。 一番庆祝自不必说。 余元筝把华香玲送到家门口又转去一家铺里子，把衣服一换才回家。 此时王妃已经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家。 “母妃，儿媳回来了。”看到这个温柔又慈爱的女人，余元筝很激动。 这个婆母对她是真的好。 从没对她说过一句不是。 每次她出远门，孩子都是母妃管。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回来就好。” “大宝，二宝，三宝，小妹。” 余元筝看到站成一排的孩子们，个个都好奇地看着她。 半年不见，又陌生了？ 心里一酸，眼泪又湿了眼睛。 “我是娘亲，又忘了吗？” 三个孩子看着蹲在面前又是流泪又是笑着的漂亮娘亲。 “娘！”三宝最先作出反应，一下扑进余元筝怀里。 余元筝出远门时他们已经两岁半。 另两个也回过神，一齐扑过去。 “娘！” 结果把余元筝给扑得没蹲稳，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然后三个小家伙又一齐压到她身上。 不停地叫娘。 余元筝就抑在地上，把三个孩子一齐揽在身上。 等母子四人亲香够了，王妃才让丫鬟把孩子们抱起来。 余元筝才起来。 抹了抹眼睛，才把旁边看着他们玩闹的小妹抱起来亲了亲。 “小妹，叫个大嫂？” 小郡主对这个大嫂也有印象的。 只是太久不见，有点认生。 “大嫂。”小郡主甜甜地叫道。 引得余元筝又在她脸上亲一口。 见到孩子们，余元筝再也舍不得分开。 三个孩子和她一会儿就熟得难舍难分。 “娘，你看这是祖母给我做的花簪，好不好看？”三宝把自己头上的绒花给她看。 孩子再有一个月就三岁了，头发可以扎两个小包包，再配上两朵绒花，真的好漂亮。 王妃还在两个女孩子的额头点了梅花钿。 越看越是玉雪可爱。 “娘，祖父给我们做的泥叫叫。”大宝也献宝似的，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用竹子做的小东西，给娘看。 还放到嘴里用力一吹，一声略显尖厉的哨响传出。 “我也有，我也有。”二宝也不甘落后。 三个孩子都把自己这段时间得的好东西，拿出来在余元筝面前显摆一通。 等余元筝和孩子们玩得差不多，几个被余元筝留在府里的丫鬟才有机会上前和主子说话。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都不在王府。 生意上的事，好些都由紫月和姜花帮她处理。 还好，何大掌柜很给力，很多事情他都能自己拿主意。 主要是年底的账，两个丫鬟来汇总。 直到天快黑，上官子棋和父王才回到王府。 他们在宫里谈了一下午。 回来时，上官子棋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 “这是什么？”余元筝第一想到的是不是奖品。 “王府的宝贝。”上官子棋放到桌上，打开。 原来是铁箱子。 曹瑾瑜带回京交给皇上保管着。 当初，余元筝打开没多久就又失窃了。 里面还有什么，王爷都没见过。 王爷一挥手，把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到主院外面去，同时把几个孩子也带出去。 “子棋媳妇，打开给本王看看。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们这些后辈都没见过。” 他得了配方次日就和皇上做了一场戏出京了，直到前不久才回王府。 他一直在帮前线做炸弹，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好好看看，祖祖辈辈守了上百年的东西，里面到底长什么样。 余元筝见没有外人，这才坐下几拨几拨，当听到轻微的一声咔嚓响，然后就揭开了盖子。 王爷和王妃都好奇看向里面。 结果看到里面几个首饰盒。 王爷拿起一个，打开，里面装的居然是石头。 “这就是铁箱子里的东西？”王爷古怪地看着儿子儿媳。 王妃也奇怪地瞪大眼睛。 守了这么多年，老祖宗是不是在逗人玩？ 上官子棋摸摸鼻子，什么话也没说。 去外院书房把东西拿来。 还是当时用的那块花布包着。 余元筝解开花布结，把东西一一放进去，还原成第一次打开时看到的样子。 “当时那十片金叶子就放在这上面。”余元筝指了一下位置。 那十片金叶子，上官子棋带走后再没拿回来。 所以只有两个小箱子。 王爷把两个小箱子都抱出来。 一个轻轻就打开了。 就是装那把消音手枪的箱子。 “这是什么？”王爷拿起看了又看，看不懂。 “父王，这个叫手枪，估计当年先祖就是用这个杀了沧澜的皇帝和皇后。” 余元筝特意了解了那段历史，猜测道。 因为没说当年沧澜的皇宫被炸，那么只可能用的就是这把手枪。 “就是这么个东西能杀人？”王爷有点不太相信。 “这个东西虽不是最厉害的，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讲，没有什么暗器能比得过它。”余元筝解释道。 “哦？那我们能不能仿制出来？”王爷来了极大的兴趣。 男人对武器就是热衷。 王爷在做炸弹过程中都能推陈出新，可见一斑。 第348章 先祖和她的来历 “这个，儿媳就不知道了，儿媳对这个不懂。”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包括打开铁箱子的密码？”王爷问得很随意，语气也很温和。 王爷对余元筝能知道铁箱子的密码，一直就很好奇。 但他们父子在讨论此事时，儿子说不要逼问。 如果夫人愿意说就说，他们不逼。 这是两人今日从宫里回来的路上才商量的。 父子俩自从王爷出京就再没见过，今日也是他们父子半年来第一次见面。 父子俩都为余元筝能打开铁箱子而庆幸。不然这场仗绝对没有这么轻松，很有可能整个大魏都将覆灭。 幸好把她娶进了王府，不然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才在大魏。 就算老和尚算出来，但要找出这个人，就有很大难度，如大海捞针。 余元筝听了父王这个问题，一下子噎住。 这个要怎么回答。 会医术就已经很离奇了，她用在梦里学的来搪塞。 可铁箱子她能打开，还有金叶子上的字她也认识，也用这个理由吗？ 父王和夫君不是傻子，表面信她，心里也不会信她。 她又回想嫁进王府五年来，父王母妃和夫君对她的好。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 古人能否接受她离奇的经历。 “如果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上官子棋安慰，把她轻轻拥进怀里，“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 余元筝被夫君的情意包裹，感动不已。 两人自成亲到现在都恩爱两不疑。 他们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 余元筝在心里转了无数个圈。 最终想好了说词。 “父王，母妃，夫君，你们可知道叫金红梅的先王妃是什么来历？” 余元筝从没问过这个问题，不知道父王和夫君是否知道，先祖是否留有传承。 “知道，就是先祖外出学武期间娶的妻子，是一个猎户的女儿。”王爷说道。 “父王，这只是她在这个时代的真实出身，其实她还有一个身份，应该没有对人讲，或许告诉了先祖荣王，但没有让后人知道。” “什么身份？”父子俩同时问道。 先祖母居然另外还有身份？ 他们从没听说过。 曾祖你，祖父，父王都没说过。 “她是后世之人。”余元筝直接给出答案，不做隐瞒。 “什么意思？”三人都听得一懵。 “也就是她是几百或者千年后的人。 身死后，魂穿而来。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还把后世的东西也带了来。 这把枪就是后世的东西。 大魏现在应该做不出来，没有那么精良的设备，单靠手工很难做到。” 余元筝娓娓道来。 听得三人久久无法回神。 “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子棋第一个回过神来，想到夫人的特别之处，他的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 “因为......，我也是。”余元稳顿了顿，又深吸一口气才说出后面三个字。 “什么？”上官子棋惊呼。他的猜测得到印证，但心里的震惊如惊涛骇浪。 原来夫人的特别之处源于此。 他一直没问，但并不表示他没有感觉。 夫人和别的女子区别很大，根本不像他认识的一般女子。 永安伯府无论如何也培养不出这般女子。 她说医术是在梦里学的，他就当这是真话。 或许夫人真在梦里学了很多，一直藏着不敢露出来。 为了不守寡才不得不想个办法表现出来。 王爷和王妃两人也惊得怔住。难怪儿媳与众不同，能打开铁箱子。 他们的儿媳妇居然是后世之人，和先祖一样。 “这么给你们说吧，或许你们更能理解一些。我嫁进王府的那晚，最先送入的是二公子房里。 他把我打晕后塞在床底，再去把大姐姐从夫君房里带回来。 他们两人成就了好事。 而他打晕我的那一下，其实已经把我打死了。 我的魂去了后世投胎，在那里慢慢长大，学习，工作，直到三十八年后又身死，再回来。 也就是那一晚我在后世已经过完了一生又回到我自己这一世的身体。 而我经历了一世，自然学了很多后世的知识，我在后世就是一名大夫。这才有了救治夫君的本事。 但术业有专攻，对于这个枪和炸弹我就不懂，而且这些东西世后政府都是管制的，普通百姓根本接触不到，更不可能会做。 那么先祖王妃很可能是政府的特殊人员，比如特种兵，特种机密技术人材，或者国家管控的兵工厂里的人。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余元筝慢慢讲出自己的经历，但适当做了点变动，把自己的穿越说成原主死后又投胎，学了一身本事再回来。 说不定真有可能是如此，不然她怎么能把原主的记忆全部继承过来。就如自己经历过似的。 说起这些让她又想起了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去想前世的事。 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爱上自己的夫君，更爱自己的孩子。 父王和母妃也是顶好的公婆，她的爹娘虽不在身边，但也是爱她疼她的，她的两个弟妹也是很好的弟妹，她已经完全爱上了这些亲人。 这个秘密本不想说出来，但面对自己在乎，又疼爱自己的亲人，她选择坦诚。 她能感觉到他们是真心护她的。 她没必要一直压着这个秘密。 “夫人。”上官子棋听了余元筝的话，眼睛狠命眨了几下，又把她拥进怀里。 没想到自己的夫人经历了这么多。 “你怎么只活了三十八年？” 上官子棋抓住了这几个字，心痛不已。 夫人的医术这么好，说明后世的医术很好，怎么才活三十八年。 夫人肯定遇到了大难。 “这个啊，我太敬业，病人太多，累死的。”余元筝很轻松地道出自己的死因。 “什么？”上官子棋不太相信。 “真没骗你。” “你的夫君都不管你吗？居然让你累死。”上官子棋这话问得特别僵硬，心里堵得难受，但生生压住。 “我没有夫君。我根本没嫁人。”余元筝也听出了他的酸意，好笑道。 这话说完，她明显感觉上官子棋刚才紧崩的身子突然就放松了。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子棋媳妇，以后此事再不要对外人言，哪怕你的父母，免得他们担心。”王爷郑重其事地说道。 “筝儿，谢谢你，也谢谢老天爷，让筝儿嫁进了王府，还得谢谢朝阳不想嫁给子棋，不然我们这一家子，不知道会如何。”王妃双手合十，做着佛礼。 “对了，母妃一提到大姐，我又想到还有一事。”余元筝想到余朝阳的事。 又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呢？ 那只是自己的猜测。 第349章 商工农士 “还有何事？”王爷见她陷入沉思的样子，估计很重要。 “我嫁进王府的那晚，在床底下听到大姐的话，感觉不对劲。 她那时说十日后世子之位就会到二公子头上，说得非常笃定。 而十日之后，父王的确把世子之位给了二公子。 后来她流产后又找我去她院里，向我道歉，然后告诉我一件事。 她说以后三皇子会被封为太子，让我劝夫君尽量亲近三皇子。 也是说得非常笃定。 我大胆猜测她是重生的。” “什么意思？”王爷听得有点不甚明白。 “也就是她可能死后重生回多年前。 比如她前世就嫁进了王府，并没有换婚一事。 而夫君后来真死了，她守了一辈子寡，命运凄惨。 她死后又回到没嫁进来之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把我拉下水，设计一起嫁进王府，再在新婚夜换婚。 如此她就改变了自己的既定命运。 她就能做世子妃，既保了自己的地位，又不用面对夫君这个活死人，还遵了圣旨。 一举多得。 只不过，这一切因我的到来，什么都变了，并没有按她知道的发展。 但我的到来只影响了王府各人的命运。 而皇子与我接触很少，他们的命运应该不受我影响，所以我担心此事还是会按原来的历史进程发展。 父王，此事务必高度重视，您和夫君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做才能改变既定的历史。 说老实话，三皇子不怎么样。为了大魏好，还是换一个人的好。” 余元筝后面的几句话说的非常大胆。 等于是妄议朝政。 三人听了这话，都震惊得神色各异。 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离奇之事，还都在王府。 过了好一会儿，三人才消化掉余元筝提供的这些信息。 太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你的猜测有几成把握？”王爷第一个回过神，问道。 “九成。这事你们也不要去找大姐确认。因为我，很多事应该都和她经历过的不一样了，估计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重生的。” 余元筝可以想象得到。 就一个上官子书的死就是最大的不同。 “好，此事本王会好好合计合计。今日你说的事，出了这道门，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说，哪怕做梦都不能说。”王爷冷声命令。 “是，王爷。” “是，父王。” “以后你出府，一定带够人手。春雷几个不够，本王再给你多安排几人。”王爷觉得这个儿媳妇的命比谁的都宝贵，一定要护好。 “多谢父王。” “那金叶子上的字就是后世的文字？”王爷又想起另一件事。 这次回来，他在密室里看过多次，可是一个字也不认识。 “对，其实那种文字本身没有具体含义，仅表达发音。 也就是平时我们所认识的字，都可以用那种符号来表示读音，它就起这个作用。 先祖这么做，估计根本没想过要后人拿出来用。炸弹对于这个时代确实太逆天。 我们后世对历史总结出一句话叫：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大魏和南蜀就算被沧澜灭了，但这片土地一样存在，只不过合成了一个国家，或许多年后，又因盛极而衰，又分成几个国家。 历史就是这么前进的。 她用炸弹本就改变了历史，所以，可能她想让历史回归正常发展吧。” 余元筝分析道。 “但先祖又怕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很快就被打破，所以留了铁箱子用于震慑，保大魏百年安宁。 同时先祖应该也存了一丝希望，或许还会有如我一般的穿越者来到这里。” 听余元筝的话，王爷和上官子棋都陷入了沉思。 “本王保证，在本王有生之年，如果不是有别国来犯，导致大魏处于生死存亡之际，绝不再使用炸弹，并把这条列进祖训里。”王爷突然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个人的观点，其实也没必要如此。 历史是进步的，不可能永远停留在目前的冷兵器时代。 父王做出来的炸弹，其实是很落后的武器。 我来自的后世，比这先进的武器多得不计其数。 只要做好控制，不随意乱用。 国家一定要管控好，不要流入民间，也没有多大问题。 而且我个人认为，还要继续研究开发出更先进的武器。 因为整个世界并不只有大魏，南蜀，沧澜这三国，还有很多很多国家。 当他们生产出先进的海船，就会各处侵占掠夺。 如果我们没有自保的能力，一样会受到别国的侵扰。 我大魏东南面就是大海，如果真到那一天，被别国敲开了国门，到那时就迟了。” 余元筝想的更远。 她想到了后世那段屈辱的历史，就是各国列强造成的。 余元筝的话让三人简直不敢相信。 炸弹在他们眼里已经是非常厉害的武器，在后世居然是很落后的东西。 王爷在整个制造过程中，也多次试验和研究，做到后面威力越来越大。 “后世的武器先进到什么程度？你大概描述一下。”王爷来了兴趣。 上官子棋也渴求地看着她。 “后世在军事上基本不用刀剑这种非常低级的武器。全都是热武器，炸弹就是热武器之一。 后世已经发展到用导弹，核武器。 一颗导弹能飞行几千里。 在大魏的京城要是发一枚导弹，直接就能把沧澜的京城给炸了。 一个核武器就能让几个州府，甚至整个大魏，瞬间灰飞烟灭。” “我的天！”王妃简直不可想象。 这得有多厉害啊？ 而王爷父子震惊得眼睛大亮。 要是大魏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谁敢侵犯？ “父王，夫人说得有道理，没必要藏起来，大大方方研究，只要我们不滥用即可。” 上官子棋只用过，还没去研究过。 他想大力发展和研究。 “你们也别想得太美好，任何科技的进步都是有前提的。目前咱们这个时代的知识，根本不能支撑你们去研究更好的东西。 什么都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我举个例子，比如这个手枪，它靠把子弹推送出去而伤人。 这个子弹就是最关键的杀人利器。 大魏目前都生产不出来。 而在后世，有先进的设备，流水线作业，还有精密的检测仪器。 一个工厂，我们吃顿饭的时间，可能就生产出上万枚子弹。 所以想要做出好东西，就要先让知识丰富起来。 士农工商，这个顺序在后世早就变了。 商，使货物流通，让百姓手里的东西卖得更远，赚得更多。 工，才是最关键的。各种先进技术的研究和发明，使百姓的生活和生产越来越快捷。 农，研究的地方也很多，如何提高粮食产量，使有限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如何解决百姓繁重的劳动。如何提高生产力。其实和工分不开。 士，需要的人最少，他们都是为前面三个服务的。使社会次序稳定有序，给商，工，农提供最好的发展条件。” 余元筝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 听得三人大开眼界，而且还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 当她停下，几人都还在回味。 王爷想得最多，家里有这么一个宝，是藏起来好呢，还是让她为大魏多做贡献好？ 他得深思熟虑一番。 上官子棋双眼冒星，有种自己配不上夫人的感觉袭上心头。 第350章 父子欢 “子棋，你好好和你媳妇学习。就从那什么拼音开始。”王爷先把这个决定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是，父王。”上官子棋此时的心情无法形容。 他何其有幸，娶的妻子是如此特别的女子，还如此优秀。 前世三十八年都没嫁人，这是专为等着嫁给他呢。 想到这点，他心里美妙无比。 同时想到他是怎么从昏睡中醒来的，他又一阵脸红心跳。 他的夫人就是与众不同。 “好了，这个箱子，你们还是带回你们院里，子棋媳妇再试试，把这个也打开吧。估计和之前的密码同出一辙。你再仔细想想，也不急，慢慢来。” 现在敌国已经投降，能不能打开已不迫切。 “是，父王。” “好了，时候差不多，王妃，让人摆饭吧。”王爷听了这么久的神奇，肚子都饿了。 此时正是晚膳时间。 余元筝听了，抢在王妃前面出去叫人。 几个孩子在外面玩了这么久，都不见大人叫他们进去，有些控制不住想进来。 尤其大宝三个，好不容易见到爹娘，还没亲香够呢，就被打发出来。 “爹爹！”三宝最喜欢爹爹，跑在第一个，直接扑进爹爹怀里。 上官子棋双手架在三宝腋窝下，把人高高举起。 逗得三宝咯咯直笑。 “三宝，是不是很想爹爹？” “哼，不想。” “为什么？” “因为爹爹都不想三宝。” “爹爹日日都想三宝。” “才不信，想三宝，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三宝想爹爹，想娘亲，都想得哭了。” “对不起。以后爹爹再不出去这么久了。”上官子棋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祖母说爹爹去打坏人，要把坏人打跑才回来。爹爹是不是英雄，已经把坏人都打跑了？” “当然，爹爹可厉害了，打得坏人节节败退。今日你看到爹爹回城是不是很英武？”上官子祈求孩子表扬。 “嗯，我的爹爹是英雄，是大将军。” 上官子棋从女儿这里得到夸奖比皇上夸奖更受用。 “爹爹，抱。”大宝，二宝，各抱一条大腿，仰着头。 看到两个儿子可怜巴巴的表情，上官子棋把三宝往脖子上一架。 “三宝，抱紧爹爹的头。” 三宝立刻照做，结果把眼睛给他蒙住了。 上官子棋又给她调整了一下。 然后蹲下身一只胳膊抱一个儿子，再一甩，抬高胳膊举平，两个儿子就坐到了他的肩膀上。三个孩子挤得紧紧的，全在他肩上。 就在院子里跑起来。 三个孩子开心地笑个不停。 余元筝看着父子四人玩得不亦乐呼，也会心地笑看着。 小郡主看得眼馋不已。 “父王，我也要。”小郡主期待地看着王爷。 “哈哈，好，父王也带你骑大马。” 结果父子俩都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直到王妃喊饭摆好。 这一晚，就寝后，上官子棋把余元筝抱得紧紧的，舍不得撒手。 ”夫人......”声音充满磁性和诱惑。 “怎么了？”余元筝以为他要问很多后世的问题。 结果，上官子棋一个翻身，压向心爱的夫人。 这一晚，上官子棋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热情和痴缠，但又不失温柔。 余元筝被勾得哪里顶得住。 结果自然是睡到中午也没起身。 三个孩子被告之父母出门打坏人，很累，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很乖巧地在院子里玩。 丫鬟们伺候着他们吃早膳，又去主院找祖母，回来后见父母还没进床。 “哥哥，爹爹和娘亲是不是把我们忘了？”二宝望了一眼爹娘的房间。 “不会。娘亲最疼我们。” “大哥，二哥，我去叫醒他们，好不好？我想找娘。”三宝水汪汪的眼睛充满渴求。 “走，我们一起去。”大宝很有担当，率先走在前面。 三个孩子悄悄推开内室房门，结果就看到爹是醒着的，而娘还闭着眼睛。 上官子棋向三个孩子招了招手。 三个宝放轻脚步过去。 三宝趴在床前，看着余元筝的睡颜，可是她出的气全都呼在余元筝的脸上。 感觉到这股热气，余元筝睫毛轻颤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可爱的小脸在眼前。 幸福的感觉立刻充满心田。 “三宝。” “娘亲。” “娘亲，太阳晒屁股了。”大宝挤上前说道。 “啊？这么迟了？你怎么不叫醒我？”余元筝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抱怨道。 “你累了，让你睡个够。” 听了这话，余元筝想到昨晚，脸一红，手在被窝里掐了一把上官子棋。 两人这才起床。 隔了一天。 皇上为将士们开庆功宴。 五百将士皆入宫。 文武百官也入宫。 几家重要的宗亲勋贵也在被邀之列。 但官员的家眷就免了。 上官子棋和王爷本就要早朝，早早就去了宫里。 而余元筝今日也要入宫受封。 但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入宫更合适。 “母妃，儿媳是以荣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入宫好，还是以神医身份入宫好？”余元筝想听听王妃的意见。 “筝儿，你是个好孩子，昨晚你父王就与母妃谈起此事。 你父王说，你这一身的本事，最好不要埋没在后宅。 我荣王府在大魏还是护得住你的，皇家与我荣王府一直都是相辅相成，你不要想太多。 按你自己的心意做就行。”王妃微笑着说道。 余元筝听了，把心里的顾虑完全放下。 那就还是以男装入宫吧。 去了再把面具揭下，她再扮神医已经没有太大必要，该解决的问题都已经解决。 让人知道她就是神医也无所谓，大不了把诊费调低一点。 拿定了主意，婆媳俩安排好孩子们，掐着点准备进宫。 两人坐一辆马车。余元筝就在马车里把衣服换好。 王妃亲自帮她梳头。 “没想到我们筝儿一身男装也这么有气质。母妃要是有你十之一二，王府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哎！幸好你来了。”王妃又一次感叹。 “母妃，不用想那些，一切都已过去，以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等小妹长大，好好给她找个好婆家。”余元筝安慰。 “你小妹的出生也是你的功劳。” “母妃这话就不对了，怎么是儿媳的功劳？是父王的功劳才对。” “你这孩子，讨打，居然和母妃如此开玩笑。”王妃被“气”得真抬手轻拍了余元筝一下。 说说笑笑，皇宫很快就到了。 这次居然在宫门口遇到曹瑾瑜带着刘云舒一起进宫。 这两人已经火热到形影不离了吗？ 她刚回京，都还没抽出空来打听这些八卦。 “曾神医，终于见到你了。”刘云舒很兴奋地丢下曹瑾瑜跑到刚下马车的余元筝面前。 “九主公，你怎么来了大魏京城？”余元筝抽了抽嘴角。 这姑娘怎么也和华香玲一样，眼神不好。 “本公主特意来找你的。你怎么没去靖王府，我在靖王府等了你一整天，结果你居然在荣王府。”刘云舒一副自来熟。 一点没觉得在宫门口和一个男子这么熟络不好。 “这位是荣王妃，你怎么不见礼？”余元筝觉得这也是个缺根筋的主。 “见过荣王妃，王妃万安。”刘云舒这才向王妃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余元筝看呆了，公主就是公主，秒变乖乖女，行礼很标准。她就做不到变化这么快。 “见过秦姨。”曹瑾瑜也上前来。 “都免礼。走，一起进宫吧。”王妃也看出这九公主对儿媳妇过于热情了些。 可是一路，刘云舒总往余元筝身边凑。 一路叽叽喳喳向余元筝讲她在战场上的表现。 她杀了多少敌人，就连曹瑾瑜和赵锦钰都是她救的。 刘太子许诺要封她什么封号等。 曹瑾瑜很想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可是拉几次都没用。 王妃看到三人的这些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九公主大概对儿媳有那个意思。 真是荒唐。 再看靖王世子，那无奈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九公主可能有意。 这都什么事儿啊？ 王妃见余元筝应付得游刃有余，两人还聊得很和谐。 第351章 镇国侯 来到太明殿，将士们已经在宫人的安排下齐齐在坐。 人太多，在殿外也安排了一些桌子。 上官子棋把校尉以上的所有将领都带进了宫。 这是百年来，取得的最大胜利。 这是皇上给他们的殊荣。 每个人取得的军功，上官子棋早就整理好，写了奏折递交给了皇上。 “皇上，皇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驾到。” 一声长喏，皇上领着皇后和几位皇子入殿。 余元筝看到大皇子走在皇上左边，只慢半步距离，而二皇子和三皇子走在后面。 他正式站起来了。 现在的大皇子意气风发，后面两个皇子根本盖不住他的风华。 就算他脸上的伤疤犹在，也不影响他的光芒。 众人起身跪拜。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启明帝今日容光焕发，脸上带着浅浅笑容。 众人落座。 “今日朕甚是高兴，朕与诸位将士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自古以来，英雄辈出，然朕以为，今日之将士，实乃当世之豪杰。 你们的事迹，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丰碑上，成为后人学习的楷模。 百姓将铭记你们的功绩，朕会给予你们应有的荣誉和奖励。 同时，朕也希望，诸位将士能继续保持这种英勇无畏的精神，保家卫国，实现我大魏的长治久安。 今日朕设宴于太明殿，各位将士可以畅饮，醒酒汤，朕都为你们准备好了。” 启明帝说得激昂无比。 “多谢皇上。” “好了，海公公，念。” 海公公从旁边一个宫人端着的托盘里拿起圣旨，开始一个个念。 “上官子棋封大将军，赐良田千亩，锦缎百匹...... 陈世忠赐永定伯爵位，可世袭三代，赐黄金千两..... ......” 海公公整整念了三刻钟才把所有将士的封赏念完。 每个将士都赐了军功章，并令兵部记录在案。 将士们个个都喜气洋洋。 然后宴会开始。 今日在场的女眷很少，但将士们知道这是皇宫里。 虽然皇上说了可以畅饮，但没有哪个敢真喝得酩酊大醉。 酒过三巡，皇上又站起来。 “各位爱卿，想必你们都知道，还有一位真正的英雄，朕还没有赏。 他不是军中之人，也不是朝廷官员，但他在国难之际，挺身而出，救我全军将士于危难之时，救我大魏百姓于生死之际。 他就是靖王义子曾元，曾神医。” 余元筝见提到自己，立刻站起来，走到中间一躬身。 “皇上过奖，作为大魏子民，这是应该的。”余元筝说得很大义。 当然，她去前线也确实发自真心。 她的夫君是主帅，荣王府是大魏守护者。她既已嫁入荣王府，她有能力，她就有这个责任。 “曾元，如果没有你，那一场天花就能让将士们死得所剩无几，沧澜的奸计就得逞了，你的功劳才是最大的。朕想听听，你想要什么奖赏？”启明帝微笑着问道。 居然让她自己要奖赏？ 就不怕她狮子大开口？ “皇上，您随便赏点什么就行，不用太破费。”余元筝哪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出财迷的样子。 那太有损她神医的形象了。 所以说得很随意。 “哈哈，是个不贪心的。前两日，朕问荣王和靖王有什么好的建议，荣王说赏你个镇国侯。历史上只有镇国公，还没有出过镇国侯，朕觉得这提议甚好，你意下如何？”启明帝又问余元筝的意思。 余元筝听了，觉得这事有点大呀。 侯爷都是赏给男子的，她一个女人要来做什么？ 转头看父王和夫君，想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她不太懂这爵位能不能要。 她有两个儿子，可以要来给二儿子也不错。 她私心地想。 结果父王没什么表示，而上官子棋居然点头。 “如果皇上觉得可以给，草民就受着。但草民怕您给了又想收回。”余元筝很大胆，知道皇上今天心情特别好。 “朕一言九鼎，怎么会收回？” “多谢皇上。”余元筝恭敬道谢，并深深一礼。 “好，朕就封你为镇国侯。” “臣，叩谢皇上。”这回余元筝是真心跪下道谢，有了爵位，她很上道地自称臣，而不是草民。 侯爵呢，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功勋。 没看陈大将军才给个伯爵位吗？ 而她的可是侯爵位。她还一个敌人都没杀过，只救人。 “嗯，起来吧。你预防天花的秘方，是无价之宝。此次天花预防你做得很好，还做到了保密。此事明日你进宫与朕好好说说。” 言外之意很明显，要她上交朝廷。 她就知道皇上要拿着卖钱。 “是，皇上。这镇国侯的爵位，以后臣可以给臣的儿子吗？”余元筝得先问清楚。 “当然可以。”皇上觉得她问了个傻问题。 不传给儿子传给谁。 “大魏皇上，还可以奖赏曾神医一个媳妇儿。”刘云舒突然冒出来向皇上谏言。 “哈哈，九公主这主意倒是不错。”启明帝听了哈哈大笑。 如果这小子愿意，把他的公主许给他都没问题。 “大魏皇上，本公主愿意做这个奖赏，还请大魏皇上成全。”刘云舒说完一躬身。 当着满殿的人，她一点都不害羞，引得人们窃窃私语。 她眼巴巴地看着皇上，等着他成全。 启明帝听了，微笑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九公主的要求而表现出不高兴。 “镇国侯意下如何？”启明帝向前倾了倾身子，单手支着下巴。 “皇上，这个不行啊。” “为何？” “皇上，臣这张脸您看了就知道了。” 余元筝本想私下再揭开的，这刘云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跳出来添乱，她只能让她死了这条心，把身份当众公开。 她抬起手，慢慢摸向面具的右下角。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动作，期待地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展露出来。 当整个面具取下时，认识余元筝的人都大吃一惊。 “你，你你.....，你是荣王府世子妃？”启明帝再为君多年，也没遇到过这等事。 连他都说话结巴了，可想其他认识她又不知道她就是余元筝的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臣妇余元筝拜见皇上。“余元筝又一次跪下，而且恢复了女子声音。 她怕呀，怕皇上治她个欺君之罪。 刘云舒看到余元筝的脸还没什么感觉，因为她根本没见过余元筝。 但当皇帝说她是荣王府世子妃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什么意思？”她傻傻地呢喃。 而曹瑾瑜这时才上前来，拉了她回座位坐下。 “她是女子，不可能娶你。她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怎么会这样？”她又喃喃自语。 第352章 镇国公主 这时殿里又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我的天，曾神医居然是世子妃女扮男装的另一个身份。” “真是没想到啊。刚传出时，她收诊金一万两。让好些人家都望而却步。人家这身份可不得要高点，不然天天有人请。” “是啊，一个内宅妇人，而且还是荣王府的媳妇，不可能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只得穿了男装，把脸挡了。” “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本事。” “我家女儿只知道争东西，买首饰衣服，看看这余家，居然有这么优秀的女儿。” ..... 基本都是夸奖的话。 没人敢说她犯欺君之罪。 但还是有例外。 “皇上，这世子妃如此做，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正是墨王世子曹孟兴。 听了他的话，殿里突然鸦雀无声。都想看看皇上什么态度。 “靖王，荣王。”启明帝看了一眼跪在殿中央的余元筝，突然高喊一声。 靖王和荣王都站起来，跪到殿中央，上官子棋也自觉过去跪好。 曹瑾瑜见此也过去跪下。 大皇子也上去跪在曹瑾瑜身边。 最后，荣王妃和靖王妃也过去跪下。 个个都没说话。 “你们都是知情者？”启明帝收起微笑的脸，质问道。 “回皇上，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女扮男装，怎么行医？”荣王爷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反问。 “当初她为了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就是为了吸引臣去请她入府，光明正大给子棋看诊。 让子棋的苏醒合情合理，又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结果第一次入府就遇到刺杀。 幸好是臣安排的护卫假扮成神医出府，不然那次她就被杀了。 哪有救治天花的机会？哪有治大皇子的机会？哪有臣的儿子醒来的机会？哪有我大魏打得沧澜投降的机会？” 荣王爷连续几个哪有。 “皇兄，臣弟也会因此失去妻子，更不会有个小儿子。”靖王补充。 “皇伯父，义妹对大魏只有功，没有过。只不过把脸挡了方便行事而已。”曹瑾瑜也说得义正词严。 “皇上，臣如果没醒，腿没好，肯定上不了战场。 还有，当初刘太子请夫人去南蜀救了南蜀皇，南蜀才与我大魏签下互不相犯的友好邦交条约，这也是夫人的功劳。” “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朕，怎么不早点告诉朕？也让朕高兴高兴。”启明帝这哪是生余元筝的气。 这是气大家都瞒着他，犯欺君的哪止余元筝一人？ 他的大皇子原来早就好了，哪里是这次出去治好的？ 当他傻子吗？ “行了，起来吧。那日在城门外，世子妃就说只瞒了朕一张脸，确实如此。 朕恕你无罪，你为了大魏将士和百姓，做得很好。胜过多少男儿。当重赏。 但荣王，靖王和荣王世子却不能饶恕，罚俸半年。 上官子棋，刚才的赏赐全部收回，大将军职留着。” “臣领罚。”荣王无所谓。 上官子棋也领罚，他才不缺那点钱，夫人的爵位没说收回，已经比什么赏赐都大。 “世子妃，你以后行医就着男装，是大魏的镇国侯。朕再封你为镇国公主，以后你是我大魏最尊贵的公主。”启明帝突然又给余元筝另一个封号。 余元筝听了觉得皇上这是有多喜欢她呀，封了她一个侯爵还不够，还要再封一个公主。 “再赐一座公主府。”启明帝又补充道。 余元筝麻了，这赏赐，一波接一波地来。 这是把夫君的收回，全赏到她头上。 王爷听了嘴角抽了抽。 他很清楚，这是赏儿媳妇打开铁箱子的功劳。 侯爵是赏她救治天花和救治大皇子的功劳。 一场庆功宴，最大的赢家非余元筝莫属。 “皇上，这赏赐是不是太过了点？一个镇国侯再加一个镇国公主，有史以来，可从没出过这样的先例？”正是六十岁的老墨王。 喝了点酒，脸上有红光。 “墨王叔，南华也嫁进了荣王府，如果她也如余家女一样，能为我大魏立下如此汗马功劳，朕也一样封她为镇国侯和镇国公主。” 启明帝并不因有人反对而改变主意。 “各位爱卿，各位将士们，我大魏能打得沧澜投降，除了各位将士英勇杀敌之外，最重要的是我大魏有了所向无敌的炸弹。 现在我大魏有了炸弹这等武器，一些秘密也可以公之于众了。 一百年前先荣王和荣王妃留下的铁箱子，被打开了。 里面就是炸弹的秘方，而打开铁箱子的人正是荣王府世子妃余元筝。 几十年来，荣王府后人一直想打开，不知试了多少次，就连朕都试过多次。 几代人过去，无一人能打开。 铁箱子对沧澜的震慑越来越弱，直到去年初战争全面爆发。 而就在这危难之际，铁箱子终于被世子妃打开。 她是整个大魏唯一能打开的人，你们说朕封她为镇国公主应不应该？” 启明帝说完，眼睛在众臣身上扫过，一脸严肃。 听了皇上的话，个个都看着余元筝。 谁也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功劳。 刚才荣王都没说出来。 大家都知道铁箱子被打开了，以为是荣王或者世子打开的，没想到居然是世子妃。 太出乎人意料。 老墨王嗫嚅着无话可说，但他眼里的神情无人能懂。 “皇上，世子妃之功，无人可及，当得起镇国公主之号。”陈大将军第一个站起来力挺。 “对，当得起。”大将军一出声，其他将领个个都站起来支持。 “当之无愧。” “皇上英明。” ...... 各种声音齐齐而出，听得人震耳欲聋。 启明帝压了压手，才停下。 今日在场的大多是前线回来的将士，他们最有体会。 去年，前世子领着他们时，连失了四个城，还死了几万将士，换了新世子，一来就守住了一城。 有了炸弹后，真是无往不利。 等大家安静下来，余元筝又郑重地向皇上叩了个头。 “谢皇上隆恩。” 余元筝谢得很真诚。 虽没多少银钱上的赏赐，但她在大魏的地位也就只比皇后低那么一点点。 以后她还会是荣王妃。 这身份，真的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 “皇上，臣还有一事，请您做主。”这时曹瑾瑜开口。 “何事？” 第353章 女人们远大的理想 “臣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了。南蜀九公主曾与臣打赌，曾神医不娶她，她就嫁给臣。此事您看，可行？”曹瑾瑜又抬起头，看着皇上，好像生怕皇上会否定似的。 而听到此话的刘云舒才从失落中回过神。 “大魏皇上，他这是骗婚。他明明知道曾神医是女子，故意诓骗本公主。”刘云舒哪里会就范，不管不顾嚷嚷道。 “不管如何，我们的赌约摆着，赵锦钰可是人证。你别耍赖。”曹瑾瑜让人家别耍赖，而他自己却耍赖。 靖王和靖王妃这才回过神来，他们的儿子原来看上这姑娘了。 他们还一直以为，九公主帮着把铁箱子送回来，儿子出于感谢，最近总带着九公主在京城各处玩，原来是在拐人家姑娘。 皇上看着两人的互动，一下就看明白了。 ”好，两国联姻，结两国百年之好，九公主，朕这个侄儿既是诚心求娶，自会真心待你，朕明日就写国书向贵国皇上求娶他的掌上明珠。哈哈.....“启明帝当然很乐意两国和亲，笑得很畅快。 九公主是南蜀皇的嫡公主，又是刘太子的同胞妹妹，以后两国关系只会更好。 更利于两国百姓安居乐业。 刘云舒撅着嘴，狠狠瞪了曹瑾瑜一眼，又把头低下，脸莫名发烫。 这一场庆功宴，将士们吃了个肚圆，都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人，不拘小节，相互说笑，大口吃肉，相互敬酒。 上官子棋和陈大将军两人被将士们包围着。 还有几个副将也是大家恭维的对象。 知道余元筝是世子妃，也有几个胆大的过来向余元筝敬酒。 她还是一身男装没换，只是把面具取了。 有了皇上的话，以后她可以大大方方着男装出门行医。 余元筝一猜就知道皇上什么意思，这是想让她把她的医术传播出去。 她不行医怎么收徒，教导？ 不过大家都有分寸，不敢在皇宫里真喝醉。 而有些失落的刘云舒看着微笑喝酒的余元筝，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她是谁，她是女侠，不拘小节。 既然她是女子，以后就交她这个朋友。 “曹瑾瑜，明日记得来使馆带本公主去荣王府，本公主要和世子妃义结金兰。” 刘云舒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 “带你去倒是没问题，但元筝嫂嫂愿不愿意，得看她的意思。” “你只带本公主去就行，其他不用你管。” “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曹瑾瑜凑近她耳边悄声说道。 “什么主意？”刘云舒被勾起兴趣。 “你嫁给本世子，然后我们生个女儿，嫁进荣王府。以后我们两家的关系就亲密无间了，比你义结金兰更好。”曹瑾瑜诱惑道，那眼神，感觉像偷了腥的猫。 想法居然和华香玲如出一辙。 刘云舒听后，眼睛一亮。 “这主意不错。好，就这么办。” 刘大姑娘就此被曹瑾瑜给骗得心甘情愿。 只可怜了荣王府的大宝二宝，这么小就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而且还是他们的娘惹下的债。 皇帝的赏赐于第二日就送到了王府。 一个公主府的房契。 一个侯爷令，一个公主令。 内务府连夜制出来的。 这是身份的象征。 余元筝对两个身份反而没什么感觉，但这个宅子却深得她心。 以后她除了荣王府，也有了自己的府邸。 她想用来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这次皇上对各将士的赏赐，金银却很少。大多是一些物品和职位的提升。 余元筝就一两银子都没得到。 “夫君，国库真的拿不出钱来了吗？” “早就没钱了，现在向各商家都借了不少，就连后来的粮都是向商家借的，还从南蜀买了一些。向商家借了，百姓就没多少粮，所以现在城市的百姓都在缩食。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武器和将士。这一场仗前后拖了快两年，还有那么多阵亡的将士的抚慰金都还没着落，但皇上许诺三年内一定付清。” 余元筝一阵唏嘘。 一场战争真是劳民伤财。 不过这事自有皇帝和朝臣们操心。 余元筝就是曾神医，铁箱子就是她打开的。 余元筝被皇上封为镇国侯和镇国公主的消息如狂风卷浪般传遍全京城，又迅速传出京城。 余元筝刚拿到手的令牌还没捏热乎，余庆生就带着妹妹来了。 接着就是刘云舒和曹瑾瑜。 大皇子妃岳玉滢带着孩子也来了，后面居然跟着七皇子和八公主。 最后香玲县主也来了。 都是来给余元筝庆祝喜得两个爵位。 看到一个个都神奇地看着自己，余元筝有些招架不住。 “义兄，义妹怎么没来？”余元筝奇怪。 昨天就没进宫，今天也不来看她。 “她身子不太舒服。染了风寒，等她身子好了肯定会来找你。” “严重吗？” “有点发热。太医看过了，不要紧，养养就好了。” 余元筝这才放心。 “大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你骗得我们好苦。”余悦姻开心地抱怨道。 “我什么时候学的啊，嘿嘿，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喜欢做梦，梦里有一个师傅，他很耐心地教了我好几年，然后我就学会了。”余元筝撒谎不打草稿。 “我就说呢，第一次去我家就救了我那顽皮的弟弟。你这梦做得好，不然我家弟弟早就死了。”岳玉滢真庆幸，那天余元筝跟着去了。 “元筝嫂嫂，我不学琴了，我要跟你学医。”八公主突然开口。 这个小姑娘只来跟她学过一小段时间的琴，她总因各种事离京，搞得小姑娘学得断断续续。 “学医可是很苦的，而且要给病人看诊，你才能不断提高，你一个嫡公主谁敢请你看诊？”余元筝好笑道。 “说的也是。嫂嫂，你一个人，太少了，如果你多教几个徒弟出来就好了。 我们可以办个私塾，专门教人医术，以后你就可以桃李满天下。”八公主想得很远。 而她的这个提议一下就戳到了余元筝的心坎上。 这主意真不错，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去医馆坐诊看病已经不太可能。 就是有钱人家想请都没胆来请她，除非十分相熟的人家。 那就多教些弟子出来，把她所学的医术传承下去。 “怎么样？”八公主见余元筝愣神的样子，问道。 “八公主，你这脑子真好使，这主意太好了。我们就办个专教人医术的私塾，对整个京城招学生。女子也可以。然后我们再办一个大型的医馆，女大夫就安排专给女子看病。” “我捐资。”香玲县主第一个报名。 “我也捐资。” 结果个个都说要捐资把这个私塾办起来。 上官子棋，曹瑾瑜，余庆生和七皇子四个男子看着一帮女人谈着她们的大业。 都觉得她们把问题想得太简单。 学医首先要识字，而读书人都想参加科考。 而民间的大夫都是师徒，父子相传，从没人办学。 她们想招到徒弟可不容易。 还招女子，更不容易。 第354章 亲人的关怀 医者，说穿了也是伺候人的一门手艺，读书人根本看不起。 只有大户人家才会让女子读书识字，平民女子根本没几个识字的。 而大户人家的女子怎么愿意做大夫？ 整个大魏都没几个女医。 宫里有几个医女，也只为皇帝的妃子们服务，能力也只是差强人意。 “小舅子，春闱还有三天，你不紧张？”上官子棋问起余庆生的考试来。 今年又是三年一次的春闱考试。 去年秋他已经考了会试，还是解元。 今次当然就报名了。 “姐姐这么大的喜事，我怎么也要上门庆祝一下。大姐夫，你娶了我大姐，真是便宜你了。”余庆生傲娇起来。 “我与你姐是姻缘天注定。”上官子棋也傲娇。 余庆生无话可接。 每个人的姻缘都是天注定。 在没遇到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与谁结为夫妻，同床共枕，生儿育女。 “大姐夫，大姐得了这么大的赏，你不宴请宾客？” “你姐的意思是等她把新得的府邸收舍好，在那里请。” “那也不错。” 这一天，王府的厨子各显神通，做了两桌好菜，男子一小桌，女子一大桌，庆祝余元筝晋升镇国公主和镇国侯。 以后她女装出门就是镇国公主，男装出门就是镇国侯。 饭后，女人们告辞离去，而余庆生兄妹留了下来。 他们亲姐弟之间都还没私下说说话呢。 “大姐，皇上如此厚待你，可会有麻烦？”只剩下最亲的人，余庆生这才担忧地问起他最担心的事情。 有句话叫功高盖主。 荣王府的地位已经够高，姐姐身上再加两个爵位，而且还有一个是公主，那就等于是皇家人了。 皇上这是把姐姐当自己女儿的意思，而且还是所有公主中地位最高的。 八公主这个嫡公主都要靠后。 “小舅子放心，荣王府地位是高，但从不直接掌兵权，也就是地位高而已。 我父王经常连早朝都不去，除非皇上安排事情给他。 父王一般不参与朝政。 荣王府只关注边关敌国是否有异动，内地是否有大的势力会威胁到大魏皇权江山。 只有镇国侯这个爵位还有点用，可以传给二宝。 公主这个称号也就你姐姐这辈子拥有。 而且皇上给她公主的称号也有目的的，就是看中你姐姐的医术。 这天花预防的事，估计要落到你姐头上。 以后皇上的身体估计也要落到你姐头上。 你姐又不是太医，那就给个公主封号，以后好使唤人，还不用给诊费。” 上官子棋分析得很详细。 他看得很分明。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余庆生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好了，你马上就要入场考试，不用想太多。荣王府百年都没倒，必然是有原因的。你也太操心了，好好给姐姐考个状元回来。”余元筝很乐观。 启明帝经过她这几年接触来看，是个不错的皇帝。 大皇子就更别说了，她还是他的恩人。 要不是遇到她，他还在轮椅上坐着呢。 “大姐，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状元，是那么好考的吗？”余庆生压力山大。 “相信自己。你考试那天，我和你姐夫亲自去送你入考场，你要在考场里待九天，你的吃食我给你准备。保你在里面不会吃到馊食。” 余元筝突然想到方便面，用开水一泡就可以。 考场里有提供开水。 “那就多谢大姐。” “大姐，妹妹可不可以跟着你学医？”见哥哥的话说完，余悦姻才提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可以，而且你要认真学，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弟子。” “是，师父。”余悦姻立刻调皮叫师父。 “哈哈......” 三月十四这天，余元筝带着孩子提前一天回余家。 花了一天时间，指挥着丫鬟和厨娘做方便面。 搬了大宅子，地方宽了很多，就连厨房都大了几倍。 余元筝以前看过一个视频教怎么做方便面，她还记得。 先把蔬菜切丁，都焯水煮熟，然后再慢慢烘干。 接着做调料包，各种需要用到的料混合，用油纸包好。 再做肉干。 面条只能油炸。 做了不少。 把弟弟喊出书房，当场演示，泡一碗给他吃。 “大姐，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太好吃了。”余庆生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这味道真香。 引得妹妹也要吃一碗。 结果两人晚上就不用吃别的，每人两个面饼下肚，吃撑了。 “这个是油炸出来的，你不能每顿都吃这个。我还准备了一些留存时间短的糕点。你也带上，前两天可以先吃糕点，后面几天再吃这个泡面。 我还给你准备了降火的药丸，如果感觉上火了就吃两颗。这个瓶子里的是风寒丸，作为备用。” 余元筝向余庆生一一交代。 “多谢大姐。” 三月十五。 三年一度的春闱隆重拉开序幕。 一千五百多名考生准时入场。 上官子棋领着她们姐妹俩一起送小舅哥入考场。 第九天又领着她们来接小舅哥下考场。 进去时精神抖擞，出来时疲惫不堪。 余元筝接到人，什么都没问，先带回家，洗漱一番就让他好好睡一觉。 余庆生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 金老大人一大早就派人来问，结果还没醒，那人只得老实报给金老大人。 余悦姻让厨房准备了丰盛的中饭等着。 余庆生终于睡饱起来，就看到一桌都是他爱吃的菜，感到无比幸福。 “有大姐和小妹照顾就是好。” 大吃特吃了一顿。 几天的干粮和泡面吃得他特别想念家里厨房做出的饭菜。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考得怎么样吧？”余元筝这才开始问起他考试的情况。 “感觉还行吧。我都按自己的想法做完了全部试题。”余庆生这话说得很欠揍。 “这事你和你姐说不上，她又不懂科考，你还是先去一趟金老大人家吧，把你的答卷内容向他老人家汇报汇报。”上官子棋笑道。 他见余元筝的表情就知道她对小舅哥的回答不满意。 “姐夫说的是。” 结果当余庆生从金家回来，又开始新一轮学习。 金老大人让他准备殿试。 余元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而就在考生们等着阅卷官们紧锣密鼓地进行阅卷期间，南蜀国的刘太子亲自带着使团来了大魏，住进刘云舒住着的使馆。 同时沧澜的求和使团也到了大魏京城。 三国共聚一起谈判沧澜国求和之事。 沧澜使团除了来求和谈判，还带着一个棺椁和一辆囚车。 第355章 死了也送回大魏 棺椁里的是老荣王爷从边关带回来的王姨娘，囚车里的自然是老王爷的三儿子，上官宏哲。 正月时，上官子棋去了一趟沧澜京城，直接要了沧澜皇和沧澜太子的命。 就连沧澜的丞相也在那场动乱中死于非命。 整个沧澜京城乱得不能再乱。 皇帝和太子的尸体都被炸得支离破碎。 好不容易捡来拼上，而且还不全，送进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 太子的儿子只有十三岁，他虽有些本事，但年纪太小，根本指挥不动人。 太子妃本想出面稳定大局，可是她的父亲也死了，正是丞相。 她同时死了夫君和父亲，伤心得根本没能力顾其他。 宫里的皇后只得出面稳定大局，可是太子又不是她儿子，皇后对太子并没有感情。 她也只能做到把皇帝，太子和同时死的三位皇子的后事操办起来。 宫里死了儿子的几个妃子哭得死去活来。 大臣们没有主心骨。 几个重臣聚到一起商量，请三皇子回京主持大局。 而三皇子朱凌霄早就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往京里赶。 太子一死，根本没人会拦他。 很顺利地在十天之内就进了京沧城。 他一回来，直接入住皇宫，主持大局，发布政令。 大臣们有了主心骨，很多事情开始正常运作起来。 在众大臣的三请之下，他简单地举行了一个登基仪式，就成了沧澜的新皇。 按国礼葬了先皇和太子皇兄和几位弟弟。 然后才来处理战后事宜。 当他翻看先皇留下的奏折和一些密信，很多事也知道了个大概。 他没当过太子，很多事他虽不知道，但沧澜的历史他当然知道，一百年前发生的事，他清楚。 也知道沧澜皇室一直致力于把大魏拿下。 表面是为先祖报仇，其实就是想占大魏的富庶疆土。 现在大魏已经打开铁箱子，有了那等厉害的武器，沧澜以后还想对大魏出兵，基本不可能。 只有求和一途。 经过反复思量，然后再找重臣商议。 才拿出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案。 其中荣王府的要求，也被提出来商议。 大长公主的真实身份，现在各臣子都知道了。 但表面还是先皇认的义姐。 而且她已经六十，也活不了几年，为了沧澜接下来的生存，做出牺牲是她作为皇室公主应尽的职责。 至于哲郡王本就是大魏老荣王的亲生儿子，送他回本家本就理所应当，根本不用考虑。 朱凌霄也知道那位姑姑为了沧澜做了很多。他也不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直接送去大魏，所以选了一个下午来了长公主府。 朱静姝这些日子被禁在府里，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她不知自己要何去何从。 她在沧澜的依靠没了，就连太子都没了。 她为之牺牲了一辈子的沧澜成了战败国。 现在大魏和南蜀都在等着如何瓜分沧澜。 她每天都以泪洗面。 她后悔了。 她后悔为了皇弟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如果当初她没去大魏，她的日子将多么美好。 就算她的皇弟不被封为太子，但她是公主，怎么也不会太差。 只要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生几个孩子，平安过完一生。 什么皇权都不要管。 可是她为了皇弟，为了母妃，也为了自己回来成为整个沧澜的大功臣，她选择了最难走的路。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当朱凌霄走进公主府时，就看到一个老妇，双目无神地坐在小池边，有一下没有一下地喂着池子里的鱼。 当时沧澜皇对这个姐姐还不错，给的府邸也是难得的好宅子。 四进的大宅，有小桥流水假山池塘。 “皇姑姑。”朱凌霄走到她面前都没引起她的注意，只得出声喊道。 他并没有大张旗鼓来。 朱静姝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太子在叫她。 回过神想问问是不是他父皇好些了。 看到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才想起她刚才想的两个人都死了。 又看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龙袍，她才立刻站起身来。 “见过皇上。” “皇姑姑，朕是您的三侄儿，特来看看您。”朱凌霄很温和地自我介绍。 他不像原来的太子，有种天生的阴郁，他比较像个文人，温润如玉。 这种人其实更聪明。 “你来做什么？”朱静姝可不相信他只是来看看自己。 “皇姑姑，我沧澜现在的处境，想必您也知道。既然当年您已经嫁给大魏的荣王，那他就是您的夫君，所以朕与大臣们商议，一致认为您还是回大魏荣王府吧。” 朱凌霄直接明了说明来意。 “您放心，您永远是我沧澜皇室的公主，不管您在哪里。” “皇上，你要送本宫去大魏？”朱静姝无法接受，突然高声质问。 “皇姑姑，您已经嫁人，就该回到夫家。” “皇上难道不知道，本宫回大魏荣王府就是个死吗？” “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死也要死在夫家。再过几日朕就会派使团出使大魏。到时朕会派人来接您。” 朱凌霄说得很温和，既不强势，也不霸道，说完也不多做停留，不给朱静姝哭闹的余地，转身就走。 他之所以亲自来，就是看在她为沧澜做了那么多贡献的份上，给足面子。算是对她的尊重。 但现在沧澜面临如此绝境，他也只能放弃她。 留下朱静姝久久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这一夜，朱静姝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又哭又笑到深夜也没睡。 伺候的丫鬟不敢进去，但也不敢远离，直到里面的烛火燃尽熄灭。 可是次日，长公主平时起床的时间都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主子叫她们进去伺候。 大丫鬟大着胆子推开门，叫了两声，也没应她。 再进到内室，才看到长公主挂在房梁上，下面一个歪倒在地的凳子。 丫鬟吓得连连后退，把另几个丫鬟叫进来，几人合力把人放下来，可是尸体早就硬了，不知道死了多久。 事情很快报到宫里。 朱凌霄听后，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人死了，怎么向大魏荣王府交差？ 这时跟着他一起进京的贴身太监给出了个主意。 “皇上，大魏荣王府只说把人送回，但没说要活的还是死的。” 朱凌霄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 “不错。罗公公，此事你派人去办。多用些冰，务必保证运到大魏都还是完好的。”朱凌霄立刻命令。 此去大魏起码要走二十几天。 为了能尽快运到大魏，沧澜使团人选很快确定，然后带着大魏荣王府的三老夫人遗体和上官宏哲赶往大魏。 并于四月二十八这日到达了大魏京城。 第356章 你不是我爹 上官子棋亲自去“迎接”自己的三叔，吃里扒外的荣王府三老爷。 至于使团，礼部派了个五品的结事中来接去，安排入住使馆。 没想到带队的还是老熟人。 当初出使过南蜀的北明郡王朱明辰。 但这次他是夹着尾巴来的，再没有第一次在南蜀见到时的骄傲自得。 同来的除了几个官员外，还有两个女子和一个少年。 两个女子，一个是现任皇帝的大公主朱璟雯，十五岁，一个是已死太子的女儿朱璟琪，十六岁，少年是现任皇帝的大皇子，朱旭阳，只有十二岁。 不过明面上，朱璟琪的身份并没有如此登记，而是登记为现任沧澜皇的女儿。 上官子棋看着囚车里的上官宏哲。 他的四肢被粗壮的铁链紧紧束缚，每一环都深深嵌入肉中，好似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同锁住。 他的面容已不复往昔的风采和斯文。 胡子拉碴，如杂草丛生，掩盖了他曾经英俊的轮廓。 往日闪烁着智慧的眼睛，如今却布满了疲惫与绝望，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已熄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空洞。 身上的衣衫破败不堪，布满了污渍与血痕，完全一个囚徒的形象。 上官子棋的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愤怒，有恨意，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小时候这个三叔是他崇拜的对象。 性格温文尔雅，读书用功上进，做事周到，比二叔不知优秀多少倍。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母子是敌国的奸细。 控制母妃不能生子，换了二弟到父王名下，害得他昏睡不醒。 春雷扮神医入府，被刺杀，差点死了。 夫人生子那晚，他们一家几口和靖王妃也差点死在他手下。 还有茹妹妹的悲惨人生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上官子棋如何能不恨。 如果没有夫人，他们一家的命运可想而知。 上官子棋狠狠地眨了几下眼，控制住泪意。 “上官宏哲。”上官子棋真的喊不出三叔来，直呼其名。 上官宏哲听到他的声音，才慢慢抬起头来。 但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死寂。 他已没有希望，他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的作用就是被送回大魏解荣王府的恨。 而他被控制住，连自尽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素衣冲过来，扑到囚车前，紧紧抓住铁栏。 “爹。”正是上官宏哲的小女儿上官燕。 已经十六岁的她，根本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自从她爹走后，没多久就被官差抓去，关在牢里。 然后就是她娘在牢中撞墙而死。 后来她和哥哥被放出来，处理娘的后事，然后哥哥也丢下她去了边关。 可是没过几个月就传来哥哥战死的消息。 从此这世上她再没有亲人，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他们后来搬去的院子。 下人也见风使舵，已不服管教。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好在她姓上官，族里还照应一二，没受外人欺负。 她只得关起门来过日子。 听说沧澜使者进京，把爹带回来了，她才鼓起勇气来看看。 她要问问爹，为什么丢下他们母子不管。 “爹......呜呜，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为什么？” 上官燕看到自己的爹被锁在囚车里，没有先关心一下爹，反而质问他为什么丢下他们。 可见上官宏哲为了做好一个奸细的身份，对孩子的关心并不多，导致最小的女儿对他的感情浅薄，还恨上了他。 上官宏哲这才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这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他已经不配做她的爹。 那就打消孩子的念想吧，以后就当没他这个爹。 他对得起自己的母亲，但却对不起自己的妻儿。 他一切的梦想都因铁箱子被打开而全部破灭。 “我......，我不是你爹。”上官宏哲淡漠说出几个字，却是最无情的几个字。 “你不是我爹？”上官燕听到这几个字，愣住，都忘了哭。 眼睛死死看着囚车里的人。 不管怎么变，这都是记忆中的爹。 上官宏哲移开眼神，不看车前的小姑娘。 那一脸的淡漠与无情，如面对陌生人。 上官燕突然站直了身子，退离囚车两步。 “对，你不是我爹，你是大魏的罪人。 因为你，子书大哥战死。 因为你，子凌二哥奔赴战场，也战死。 娘因为子书大哥的死而伤心过度，也一头撞死在牢房里。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有爹，没有娘，也没有哥哥。 你就是罪人，你该死，你害了全家人。” 上官燕大声地控诉，眼泪流了一脸也不顾。 说完，她再也不看上官宏哲一眼，又匆匆跑走，一边跑一边哭，跟着的丫鬟都追不上。 上官宏哲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妻子也死了，终于动容。 脸上的痛苦之色，难以掩饰。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上官燕跑走后，上官子棋看到他的眼睛湿润，但没有半点同情。 “上官宏哲，当年祖父对你有多满意，现在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的下场，就有多失望。 你流着上官家的血却做着猪狗不如的事。 你已不配拥有上官这个姓氏。 差点忘了，你早已不姓上官，你已改姓朱，可惜朱家皇室却不护你。” 上官子棋讽刺地斥责。 可是却引不起上官宏哲半点情绪变化。 他早就麻木。 反正就是一死。 “带去天牢。” 上官子棋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样子，也没了想再说什么的心情。 几个护卫押着囚车入城。 而那个棺椁，上官子棋带回王府。 来到前院正堂外的院子里停下，王爷早已等在这里。 几个族老也来了，是不请自来的。 “父王，老王姨娘已带回。”上官子棋面无表情地向王爷一躬身。 王爷上前看着棺椁，眼睛微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几息后，他一掌拍向棺椁。 盖子被推到地上。 一股冰凉之气突然散出。 几人围到棺椁前向里一看，果然就是生活在王府几十年的老王姨娘。 “暗一，弄出来。”王爷冷冷吩咐。 “是。” 暗一伸手一捞就把尸体从棺椁里捞出来，丢到地上。 “李管家，请家法。”王爷又冷声吩咐。 李管家立刻去内堂请出一条长达一丈的长鞭出来。 通体发着寒光，还有细细的倒勾。 这是用来惩罚荣王府犯了大错的人而设，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动用过。 因为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个荣王府的子弟犯过大错，需要请动此鞭。 而今天，王爷却请出了此鞭。 王爷从李大管家手里接过，走入正堂，点了三支香，插入香炉，跪在先祖面前。 “祖父在上，请受孙儿上官宏逸一拜。 今日特告之于您，上官家出了一个眼瞎的子弟，引狼入室，害了大魏几万儿郎战死沙场，害得大魏差点不保。 今日我上官宏逸替祖父教子。” 几个族老听了，都目瞪口呆。 王爷要教训老王爷？ 第357章 鞭尸 “王爷，这可使不得啊。”洪族长听出王爷的意思，立刻阻止。 这怎么行？ 王爷是儿子，怎么能教训老子。 “他犯了错，把敌国的公主都引到了王府，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蠢成这样，难道不应该受罚吗？”王爷说得振振有词。 “可是，他人都已经死了。人死为大，你骂一下就行了，而且你是儿子，哪有儿子教训老子的？这对你名声有碍。”洪族长觉得王爷这么做是不孝。 “哼，有错当罚，天经地义。本王的祖父已死，教训不了他，我这个做孙子的就替他教训。” “王爷，老老王爷肯定知道了老王爷犯的错，说不定已经教训过了。”洪族长还要再劝。 “本王没看见。”王爷怎么劝都没用，吃了秤砣铁了心。 王爷拜了三拜，起身。 拿着鞭子出了正堂。 根本不理还想再劝的洪族长。 “暗一，把本王的父亲请出来。” 暗一去左边偏房里扛出一个大木头出来，一看，还是个人型。 再看木人身上，居然写着老王爷的名字。 王爷走到木人跟前，长鞭一抖，然后扬鞭一甩。 “啪！” 一声响亮的脆响传出。 木人应声倒地，但王爷并没有一停，一鞭接一鞭地抽在木人身上，带起一片片木削。 一边抽一边骂。 “父王，你眼瞎，一个女人的诱惑都顶不住，该罚。 父王，你心盲，几十年都不知道自己的后院藏着一条毒蛇，让她在大魏经营多年探子窝点。 父王，你愚蠢，生个儿子都教不好，让他被人利用成了帮凶，害了大皇子，又害了子棋，还害我的王妃。 父王，你对不起祖宗，你对不起大魏百姓，你对不起荣王府的后代子孙。 ......” 王爷把这些天的郁气全都撒在老王爷身上。 如果老王爷没有让那个女人进府，哪里有那么多事。 打到最后，王爷的手都发软他才停下，木人身上全是鞭子倒勾留下的痕迹。 木人都小了一大圈。 这要是落在真人身上，不知道被打死多少次了。 “本王也愚蠢，在王府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怀疑过三姨娘，也从来没怀疑过奸细是自己的亲兄弟。 三弟从小就很乖巧努力，比二弟优秀百倍，本王为此还特别欣慰，结果却狠狠地甩了本王一巴掌。 没想到他们母子藏得如此之深。” 洪族长颤着身子上前安慰。 “王爷，都过去了，大魏已经保住，求和的沧澜使团也进京，你也不要想太多。” 上官子棋也上前，把王爷手里的鞭子拿走。 王爷什么也没说，眼光又转向还在一边地上的老王姨娘的尸体。 “暗一，再拿一条鞭子来。本王要鞭尸。”王爷哪里会放过罪魁祸首。 老王姨娘根本没资格享受王府的家法。 暗一又去拿了一条鞭子来。 王爷接过后什么都没说，上去就甩开了鞭子，一鞭下去，就抽得尸体皮开肉绽。 一鞭接一鞭，直抽到尸体只剩下骨头，才停下来。 院子里狼藉一片。 “李叔，找人把院子收拾干净，丢到乱葬岗喂野狗。”上官子棋见王爷停下挥鞭的动作，才吩咐一直看着的李大管家。 “是，世子。” 小厮们快速打扫现场。 王爷把鞭子一丢，又进正堂跪在先祖的画像前忏悔。 几个族老看到王爷难过的样子，也一阵唏嘘，无奈地摇头。 事情没明朗之前，谁也不会怀疑到上官宏哲身上。 他是老王爷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会是奸细？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最不可能的人才最具隐蔽性。 沧澜的这个计划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这一晚，王爷又独自一个人提了一壶酒上了房顶，看着天空喝起了闷酒。 而上官子棋抒发心中的烦闷另有方法，抱着妻子温存一夜。 只要有夫人在，他什么坎都能迈过去。 次日。 王爷又带着暗一去了刑部天牢。 当他被领着来到关上官宏哲的牢房前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印入他的眼睑。 带着死寂和落寞。 这是他的三弟没错，一起在王府生活那么多年，何其熟悉。 三弟换子，只是想要王位，他还没有那么失望。 荣王府的弟子想争王位，可以理解。 所以事情真相大白之后，他只是把三弟一家逐出王府。 而现在呢，他是敌国的奸细，还去了沧澜被封为郡王，连姓都改了，叫朱宏哲。 讽刺，天大的讽刺。 “三弟。” 王爷经过昨日的发泄和一夜的平复心情，已经冷静下来，还能叫出三弟，如他们小时候一样。 上官宏哲听到久违的声音，身子一怔。 慢慢转过身来，又慢慢走过来。 “大哥。” 此时他的心多少还是有些触动。 这是他同父的大哥，可是从小母亲就教导他，这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是沧澜皇室之人，为了完成先祖的遗愿而来。 只要他们完成了使命，他们就可以回沧澜，他们就是皇家的大功臣。 不用在荣王府做一个低贱的庶子，就算他努力考了进士，也只能得一个小小的官位，他这一代过后，自己的子孙不会得到太多好处。 只有去了沧澜，他们才是皇家人，他是公主之子，还是立有大功的公主之子，他就能为自己的后代子孙赢得皇家荫护。 他一步步沦为母亲的最大帮手，或者说母亲最得力的下属。 “你看看你，现在谁还认识你是荣王府的三爷？”王爷也上前一步，离他更近一些。 看到往日风光霁月的三弟成了阶下囚，还是犯了通敌之罪的阶下囚。 “是，我已经不再是荣王府的三爷。大哥是来送我走的吗？”上官宏哲知道大哥会来看他最后一次。 “你可有后悔过？”王爷很想知道他的真心话。 “没有。因为我身上流着沧澜皇室的血，我母亲是沧澜长公主，就注定了我的人生。母亲从小就教导我必须忠于沧澜。 说我在荣王府不会有出头之日，只是个庶子。 你继承了王位后，我们就得分出去，沦为上官族的旁支。 再过一代后就是普通的上官族人而已。 所以我只有去了沧澜才能成为皇家人，而不是低贱的庶子。” 上官宏哲的出生就是一场阴谋。 他曾经也想过，如果他不按母亲的意思做事，可能他根本活不了，母亲就会要了他的命。 他只是母亲的一个下属，如果下属不听话或者要背叛，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在他还没有长大之前，母亲靠一己之力就能在大魏建立起庞大的探子网络，其能力可想而知。 随着他的长大，他越来越明白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所以他一直很听话又很尽心地办好每一件事。 ”你的妻儿，你可曾想过他们要如何？” 第358章 重金买绝技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上官家的族人，靠着族里也能活下去。有没有我结果都一样。只是没想到......”后面的话他没再继续。 没想到妻子如此激烈，撞墙而死。没想到儿子因他这个爹是罪人而去了战场，只为了证明他是忠于大魏的。 “大哥，我只求你一件事，给燕儿找个寻常人家嫁了，让她忘了我这个爹。”上官宏哲还是露出点点亲情。 “好。” 兄弟俩的这次谈话没有质问，没有争吵，只平静地说了几句话。 王爷转身，迈步离去，脚步走得很慢。 那背影，带着哀伤与沉痛。 “三爷，这是王爷为你准备的午膳，都是你爱吃的，你好好享用。”暗一把提在手里的一个食盒放在牢门外。 然后才转身去追王爷。 当天下午，刑部就来人禀报，上官宏哲在天牢里死了。 中毒而死，死时七窍流血。 “一般死在牢里的犯人怎么处理，你们就怎么处理吧。”上官子棋替王爷打发来报信的人。 那人得了吩咐，匆匆离去，也知道怎么处理了。 自然是当无亲无故的人处理，直接丢在乱葬岗。 想到那是中毒死的，最后还是挖了个坑把人埋了，连张草席都没有。 上官子棋来到书房，看到王爷正铺开一张纸在写大字。 走过去一看：人无信不立，天有日方明。 笔走游龙，力透纸张。 “父王。” “嗯，打发走了？” “是，父王直接毒杀了他，是在保全我荣王府的名声吗？”上官子棋还以为皇上会公开斩杀，结果父王一顿饭就把人送走了。 “我荣王府百年来，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不能因他而毁了。 几代先祖守护大魏江山和百姓。 如果我荣王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坍塌，以后于我荣王府统军不利。 只有军民齐心方可保大魏百年稳固。” 王爷放下笔，悠悠说道。 “儿子受教。”上官子棋一听就明白，父王这是在教导他。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你那几个孩子都已三岁，该起蒙了，你看请哪个先生入府，或者是送到族学里去？” “夫人已经在教他们识字了，不过她教的方法与先生不同，三个孩子居然识字速度很快。”想到夫人拿着一个个字卡，如玩游戏般就教会了孩子们，上官子棋就觉得很神奇。 “不过，孩子还是要正规请先生教。” “是，儿子和夫人商量商量。” 两国使臣入京。 启明帝首先召见南蜀国太子刘德昆。 两国是友邦，启明帝对他的态度非常友好，并没有因大魏有了炸弹而高傲。 启明帝设了个小小的宫宴，请了几位重臣一起陪着。 荣王父子当然也在被请之列，居然还请了镇国侯。 余元筝收到皇上这句口谕时就知道皇上什么意思。 这是让她男装入宫。 当她走进太明殿时，看到除了几个伺候的宫人是女子，全是男子。 “参见大魏皇帝陛下。” ”哈哈，刘太子，免礼，请坐。“启明帝今儿格外高兴。 南蜀太子能亲自来，这份诚意就让他很满意。 这次两国同时对沧澜开战，这就是对大魏的最大支持。 不然沧澜把全部力量都用来对付大魏，将士们或许还要牺牲不少。 而有了南蜀的加入，让这场战争结束得更快。 刘太子还派九公主帮着护送铁箱子回京，这些举措就非常友好。 “谢陛下。” 刘太子坐下后，视线却总向余元筝这里扫。 “这位就是陛下新封的镇国侯爷？”刘太子很大方地又站起来询问。 “正是。”启明帝也笑看了一眼余元筝。 “陛下，说起来，镇国侯也是本宫和父皇的救命恩人。 虽给了诊费，但天下间能救本宫与父皇的人却少之又少。 本宫借此机会向镇国侯爷致谢。” 刘太子很郑重地向余元筝施了一礼。 “刘太子客气。本侯就是冲着你给的诊费去的。” 余元筝说的是大实话。 “哈哈......，”刘太子听后哈哈一笑，“听说镇国侯爷还有一绝技，能够预防天花，我南蜀有史以来，也受天花瘟疫困扰多次，不知侯爷可否把这项绝技传授于我南蜀？条件好说。” 刘太子说是听说，其实早就知道。 他还让人特意去查，但余元筝在给人接种期间，采集牛痘汁液全用的她从荣王府和靖王府带出去的人。 虽知道她用牛来给人做预防，但不知道她是如何用那些汁液的。 也知道她只在人的胳膊上抹点东西，但那东西有没有做过什么别的处理，或者加了别的什么药进去，他就查不到了。 余元筝听了，笑眯了眼。 当时靖王就说过，让她做好保密工作，将来卖个好价钱。 结果今日刘太子一来就谈这事，可见预防天花对整个人类来讲多么重要。 “刘太子，此绝技我已贡献给了朝廷，此事你和皇上谈更合适。”余元筝笑着说道。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她已经不能做主。 她这镇国侯的爵位就是因为这个而来的。 “陛下，我南蜀诚意求此绝技，还请开个条件。”刘太子又向启明帝一躬身。 “太子殿下，你想用什么条件来换取此绝技？”启明帝想听听对方能给什么条件。 他再讨价还价也不迟。 “本宫出发前与父皇商量过，我南蜀愿出三十万两银子，再加我南蜀价值五十万两银子的上等玉石。玉石分批送往大魏。” 此次南蜀对沧澜开战也消耗国库，银子拿不出多少，只能用南蜀特有的物产玉石来顶。 几位大臣听了，有点失望，现在大魏最缺的就是银子，结果对方给不起银子。 启明帝一想也知道原因。 大魏现在国库都拿不出三十万两现银，还得等各地的税收入库才有。 而且还得等半年，今日才五月初二。 不过南蜀能给出这个条件已经很不错。 他已经知道，之前余元筝去给南蜀皇医治就给了重金。 不过那次是从皇帝和太子的私库里出的钱，而这次是从国库里出。 估计两个库都掏的差不多。 “好说，就按刘太子所说，朕出有一事，不知刘太子可做得了主？” “陛下请讲。” “贵国九公主与朕的侄儿情投意合，靖王府诚心求娶，不知刘太子意下如何？” 第359章 和谈 “母后为了小皇妹的婚事操碎了心。如果靖王世子能善待她，本宫自是乐见其成，这也是结两国之好。但需得皇妹点头方可。” 刘太子早就看出曹瑾瑜对小皇妹有意，不然也不会留在南蜀军营里帮着他攻打沧澜。 只不过小皇妹心里老惦记着曾神医，一直对曹瑾瑜没有敞开心扉。 这次他一来，小皇妹就对他大倒苦水，说她被骗得好惨。 但曹瑾瑜几乎每天都到使馆来接她出去玩，她又每次都跟着出去。 他就知道小皇妹对男装的余元筝只是一时的执着，并不是非卿不嫁。 “哈哈.....，好，瑾瑜你听到了，只要你能让九公主点头，朕就给南蜀皇递国书。” “是，侄儿争取明天就让她点头。”曹瑾瑜立刻起身一拱手。 这话引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两国本就交好，饭后就两国如何向沧澜声讨做进一步沟通。 余元筝对此只听，不添意见。 三日后，皇上正式召见两国使臣，就在金銮殿。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进行三国会谈，余元筝又被特许着男装进金銮殿。 这是她第一次进金銮殿，满朝文武对她进金銮殿都不敢有意见。 一个女人入朝听政，自古以来都没有。 就是第三代立下大功的荣王妃都没入过金銮殿。 只有皇太后，或者皇后，在特定情况才会出入金銮殿。 比如皇帝驾崩，又没另立新君，或者皇帝年幼，皇后需听政辅佐。 可见皇帝对余元筝的宠信有多高，真把她当镇国侯了。 刘太子带着三位南蜀使臣入殿。 沧澜国北明郡王朱明辰带着两位使臣和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少年一起入殿。 “沧澜臣使朱明辰参见大魏陛下。” “沧澜臣使向子期（卫中贤）参见大魏陛下。” 几人都规规矩矩见礼。 那个小少年没说话，只跟着大家一起躬了下身。 但大家都知道那是沧澜现任皇帝的嫡长子，送到大魏来做质子的。 余元筝看到这位北明郡王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没有自来的傲气和自满，已经摆正了一个战败国使臣的姿态。 他带的两位大人也不是上次在南蜀见到的那两人，看着更精明一些，也更年轻些，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都免礼吧。”启明帝手一摆，很有大国之主的风范。 “谢陛下。” “好了，今日朕把两国使臣都召到一起，商谈三国和谈之事。 我朝以赵丞相为首，大皇子曹瑾琦，大将军陈世忠，御史台崔元方辅之。” 启明帝并不是让所有朝臣都参与，而是只叫了四个人来参与谈判。 但却没让其他朝臣散去，这是要让所有人都见证此事。 确实，这是百年来大魏又一次在三国之间最扬眉吐气的一次，所以启明帝让所有朝臣一起见证这一刻。 “臣领旨。”赵丞相出列一躬身。 那精明睿智的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好应付。 另三人也出列。 其他朝臣都退到两边，给三国使臣留出空间，然后就有太监搬来桌椅，并放好笔墨纸砚。 三方都入座。 谈判开始。 “沧澜使者，你们当知，我大魏这么多年来，从不曾主动犯过沧澜，而沧澜几代皇帝从不忘侵犯我大魏。 我大魏死在边关的儿郎，几十年来，不知凡几。 让我大魏多少父母失去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多少孩子失去父亲。 这些损失，就是把沧澜所有财物都给我大魏都弥补不了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 赵丞相第一个开口，把大魏这么多年的委屈说得感人肺腑。 “丞相大人说的是。”朱明辰没什么好辩解的，只有应着的份。 刘太子没什么好说的，他纯粹是趁人家病，要人家的命。 只等收些好处即可。 “以前的账，我们就不说了，从去年开始，直到战事结束，我大魏战死将士一共六万七千一百三十二人。 本将作为大魏的大将军，为死去的将士讨要抚慰金，每人二十两。” 陈世忠是武将，首先当然是为将士们要好处。 现在大魏国库没钱，那就向敌国要。 可是这要求听着好像不大，但一细算，那就是一百三十多万两银子。 “我大魏死的哪里止六万多将士，还有沧澜入侵后，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失去家园，失去财物。 沧澜还用最卑鄙的手段，把天花传染到我大魏，多少百姓死于天花。”大皇子发声为百姓说话。 “我大魏为了战事，花光了国库的银钱，又向全国商家借钱借粮，还增加百姓赋税，让百姓怨声载道。”崔大人心疼国库无银。 最近朝上每天都因钱的事争吵不休。 官员的俸禄，皇室勋贵的供奉，几个被沧澜攻占过的城池修缮，百姓的安置，各地水利修缮，每月的军事开支.....等等。 哪里都要钱，而国库因一场拖了快两年的战事，花费巨大。 短时间根本缓不过来。 要想回到战前的状态，起码要五年以后。 北明郡王听着一声声控诉，一阵头疼，他知道今天这场谈判他就是被声讨的。 可是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他不得不顶住。 “沧澜，大魏，南蜀三国，在一百八十年前本是一国，因天下大乱而分崩离析。据历史记载，那时不知死了多少人，连年战争，拖了十年之久。 自古以来，战争便是如此。 最终苦的都是百姓，本郡王也知道。 但本郡王代表沧澜国来与两国谈求和之事，自也要为沧澜百姓争取生存之路。 如果我沧澜举全国之力赔偿大魏，那么我沧澜百姓也没有活路。 到时将因无粮无钱而沦为难民，那时很有可能沧澜百姓大批向大魏和南蜀涌去，就会给两国带来更大的麻烦和负担。 本郡王在出发现，我皇与本郡王商议多时。 我们只能尽力承受，但不能把民逼反。 我皇也是临危受命，他本无意我沧澜江山，只想做封地闲散之王。 如果百姓不得安宁，他也不想做这国主，直接交给大魏和南蜀他也不在意。” 朱明辰听了几位大魏朝臣的话后，并没有因大魏的控诉把什么都担下来。 余元筝因他的话而抬了抬眉。 这人也不蠢嘛，能被安排出使，嘴皮子还真有两下。 第360章 秘技换封地 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如果把沧澜逼得太狠，让他们拿出大量的钱财来赔偿大魏，沧澜朝廷只得加大对百姓的收刮。 官逼民反，这是肯定的。 如果现在的沧澜皇室不再是皇室，那大魏以后要继续要赔偿也要不到了。 除非直接攻下沧澜并入大魏。 可是沧澜有很多地方太穷，百姓生活困难，并入大魏就是负担，大魏根本不想要。 所以不能逼得太紧。 “夫君，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处理？”余元筝悄悄问身边的上官子棋。 “如果你站在皇上的角度，你觉得如何处理比较合理？”上官子棋反问。 “呃，这个有点难。又不能逼得太紧，又要让沧澜能承受得起，还真不好把握这个度。” 余元筝也不知道如何开这个条件。 她对沧澜的国情并不了解。 “你听着便是，丞相大人与皇上肯定早就商量好了的。” “北明郡王，我大魏不能白白受这两年的战争之苦，所以本相提出几点要求。 沧澜划四个城并入我大魏，就从占了的八个城里选靠我大魏的四个，每年沧澜向大魏上贡良驹一万匹，银两十万两，农用铁器十万件。持续五十年。” 赵丞相一口气说出四点要求。 气的沧澜使臣倒吸一口凉气。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要是答应了，沧澜国库别想再存下银子，百姓生活只会越来越苦。 “丞相大人，恕难应承。 每年一万匹良驹就是五十万两银子。 铁器十万件只至少也要三十万两银子，再加十万两现银，还要划出四个城池，这是要把我沧澜逼到绝境啊。百姓还怎么活？” 朱明辰哪里敢答应这样的要求。 他要是答应了，回去非被皇上一刀给砍了。 而且还会让百姓陷入永无止境的深渊。 “大魏皇上，我沧澜最多能上贡五千匹良驹，铁器一万件，城池两座，十万两现银，且最多贡十五年。”一个叫向子期的使臣向启明帝一躬身，说道。 启明帝没说话。 “向使臣，沧澜地大物博，怎么就拿不出来了？”崔大人一瞪眼，顶回去。 “我沧澜国地是广，可人口不及大魏，荒漠之地广，常年干旱之地又多，根本种不出庄稼。”向子期苦着一张脸扮可怜。 “五千匹太少，八千匹，铁器五万件，城池两座带铁矿的沧江城和昌阳城。十万两银子不能少，时间三十年。”赵丞相作出让步。 “丞相大人，三十年太多，最多二十年。 我沧澜愿嫁公主来和亲以示友好。 还有我们的大皇子也来了大魏，应约来做质子，直到他成年。 我们大皇子是我皇的嫡皇长子。以后将是沧澜的国君。 同时我沧澜还有一个请求，请贵国告之我们预防天花的秘技。 我沧澜也受此疫病困扰多年，每次爆发天花，都会导致百姓大片死亡。 我沧澜本就口人稀少，还请大魏皇上同情，只有人多了才能让国库收入更多，才能拿得出财物上贡大魏。” 朱明辰说得非常有诚意。 启明帝听后看了看余元筝，露出淡笑。 余元筝见皇上的表情，有点莫名。 哈意思，让她提条件吗？这个好办。 “北明郡王，这天花预防的秘技是本侯所拥有，你找皇上谈都没用。 如果你答应用一个城池来换倒是可以给你。 不知你能不能做这个主？”余元筝笑眯眯地说道。 刘太子听后也笑得玩味。 不是说已经交给朝廷了吗？怎么又说是她自己的了？ 朱明辰听了，皱了皱眉。 皇上让他务必要把这个秘法带回去。人口增加，沧澜才有更多的财富。 那个小少年拉了拉他，凑到朱明辰耳边说了一句。 朱明辰才认真考虑了一下。 “好。我沧澜愿用一个城池来换。但用哪个城池，我沧澜说了算。” “那怎么行，要是你们给我个内城，要来有什么用，又和大魏不接壤。”余元筝一下听出别的意思。 “不，一定是与大魏接壤的。”朱明辰怕他们又选一个有矿的城池就太亏了。 “如此，倒行。” 一个城，其实就是一个州府。面积还是很大的，至少有十几万人。 “既如此，那个城就作为封地给我朝的镇国公主。”皇上立刻表态。 余元筝听得眼睛一亮。 这等好事来得这么快。 皇上真是个好皇上。 余元筝笑得见牙不见眼。 “多谢皇上。”余元筝很有礼貌地起身道谢。 启明帝笑着点了点头。 “在你有生之年才是你的封地，当百年后，朝廷就收回了。”上官子棋悄声解释。 “哦。也就是不能传给我的孩子了？” “对。” “那我就争取多活点岁数。”余元筝想得很开。 她现在才二十一岁，要是能活到八十一岁，那就有六十年。 比半个世纪还多十年，够够的了。 封地收起来的税，只需给朝廷三成，七成是她的。 六十年，那得收多少呀？ 越想，心里越美。 “皇上这么做就不用给我卖秘方的钱了？”余元筝突然反应过来，包括南蜀那边的。 “是啊，都给了你一个城做封地，如果你还想要钱，就不太合适了，太贪有损荣王府世子妃的形象。而且你现在还是镇国公主和镇国侯。” 余元筝听后并不失落，已经很多了。 她不贪。 大魏与沧澜的和谈谈好，就沦到南蜀与沧澜。 也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沧澜的云山城划给南蜀，再赔十万两银子，其他没有了，一次性划定。 刘太子出征的目的就是云山城。 这个城有银矿，他看中的就是这点。 他也是趁大魏有炸弹，沧澜根本无暇顾及太多，捡了个大便宜。 三国分别签署协议。 一场战争以沧澜彻底败落而告终。沧澜想要恢复，起码要几十年后。 启明帝心情很好，决定三日后在宫里设宴庆祝。 再怎么省，这个都不能省。 正好三日后又是一年端五节。 不过不是大宴群臣，只有三品以上官员和宗亲勋贵才有资格入宫参加。 为显大魏礼仪之邦，两国使臣自然也在被邀之列。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也要在宫宴上定下来。 那就是南蜀和沧澜的公主与大魏的和亲之事。 第361章 和亲公主 为了庆祝大魏百年来最大的胜利，皇后娘娘也绞尽脑汁地想了些新鲜玩乐项目。 皇宫处处张灯结彩。 余元筝今日打算把孩子们都带上。难得宫里这么热闹，带去玩玩。 她现在绝对是大魏第一红人。 皇后见到她都热情得不得了。 让大皇子妃全程陪着余元筝一起带着孩子们玩耍。 其实根本不用皇后安排，几个闺密一进宫就相互找，聚到一起。 特别是灵萱郡主，这些日子她都被她母妃拘在府里绣嫁妆。 两人很久没见面了。 赵锦钰这次参加了科考，不管成绩如何，殿试过后，两人就举行婚礼，日子都定好了。 前几天又染了风寒，母妃更不让她出门。 “元筝嫂嫂，你太过分了，我恨你。”灵萱郡主一看到余元筝就连声抱怨。 “怎么了？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余元筝觉得莫名其妙。 “你就是曾神医，为什么就瞒我一个？”灵萱郡主气得小脸鼓鼓的。 在家听到元筝嫂嫂就是曾神医的消息，激动的她差点就冲出府，要去荣王府求证，结果被她母妃拦下。 不然她早就去找余元筝了。 可是母妃说怕她把病气过给三个宝，她只得压下激动的心。 “这事啊，可不能怪我，是义父说你的嘴不够严。”余元筝很会甩锅，而且也说的实话。 “谁说我嘴不严了？父王瞎说的。你就不能主动告诉我吗？害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灵萱郡主意难平。 “妹妹别说你了，就是我也不知道。 大殿下腿好了的事，我是知道。 可我一直以为是他靠自己锻炼好的。 自知道元筝就是神医我才想明白，原来她早就治好了大殿下。 害得我误会一场。”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别揪着这点不放。 我们准备办学的事，你们都帮着想想怎么进行吧。招什么人，要不要收学费？”余元筝岔开话题。 “这事，等端午过了再说吧。今天难得热闹，尽情玩耍，成了亲可不敢这么疯。”灵萱郡主还没有收心。 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好好放纵。 香玲县主怀里抱着大宝，亲热得，好像那是她儿子。 没一会儿，刘云舒也在宫女的带领下找了来。 一来就抱着二宝不松手。 看的余元筝很奇怪，这两姑娘还没成亲吧？怎么这么喜欢孩子？ 不过有人帮着带孩子，她乐得轻松。 三宝本就在余元筝怀里，她还傲娇地不给别人抱，就要娘亲抱。 一群闺中好友，带着孩子把皇后准备的各种游戏都玩一遍。 只是快要开宴前，她们看到两个姑娘在一个亭子里争吵起来。 看穿着就知道是沧澜国的女子，能进宫来的，除了来和离的沧澜公主，不作他想。 “璟雯妹妹，我告诉你，这和亲公主必需是我，你今天要是敢出头，看我怎么收拾你。”穿嫩黄衣衫的女子一脸强势地说道。 “可是，父皇说只有我最合适。”穿月白衣衫的女子有些委屈地表达意见。 “总之到时献舞你乖乖坐着，别出风头。” 两人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她们两人的丫鬟提醒有人靠近。 余元筝一行就听到那么几句。 这两个女子，她们都猜到是沧澜的公主。 但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沧澜这次居然带了两个公主来。 沧澜并没有向大魏解释其中一个是前太子的女儿。 朱凌霄登基后，要派和亲公主时，前太子的女儿朱璟琪主动找皇上提出，她要来和亲，并请求皇上封她为公主。 沧澜皇后得知这个消息，当然非常乐意自己的女儿不用远嫁。努力说服皇上把朱璟琪带来大魏。 为了以防出什么岔子，沧澜皇还是让自己的大女儿来了。 如果朱璟琪和亲成功，自己的女儿朱璟雯就带回国。 如果没成功，再让朱璟雯出面。 这是做的两手准备。 两个女子见一群人靠近，立刻带着丫鬟匆匆从另一边走了。 她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大魏，都低调地小心行事。 也不敢在大魏皇宫里尽情玩耍。 所以余元筝一行都没看到那两人参与哪个游戏。 来到太明殿。 基本都已就座。 上官子棋见到余元筝进来，立刻过来抱了两个孩子到他们那一桌。 因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参加此次宴会，加上皇室和勋贵，一起也就十几家。 皇上皇后一到。宴会正式开始。 但使臣还没进殿。 需得皇上宣召才可入殿。 “宣南蜀国使臣入殿。”外面值守的太监高声唱诺。 刘太子和九公主兄妹俩一身华服，气质出尘，不急不缓地走入殿中。 刘太子身着一袭精致的金色锦袍，袍身绣着腾云驾雾的五爪龙纹。 头戴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皇冠，正中一颗硕大的明珠熠熠生辉，映衬着他温文尔雅的面容。 而九公主则是一身华美绝伦的浅粉色宫装，裙摆宽大，轻纱层层叠叠，宛如晨雾中绽放的桃花，既温婉又不失高贵。 发髻高挽，佩戴着精美的珠翠花钿，其中一支镶嵌着粉色珍珠的步摇，随着她的轻移莲步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灵动与仙气。 和她平时的形象完全两样。 曹瑾瑜从没见她如此装扮过，看得眼睛都直了。 灵萱郡主看到他的样子，拉了拉靖王妃，示意她看大哥。 结果引得靖王妃瞪了她一眼。 儿子能开窍，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取笑儿子看姑娘看得不错眼。 这样才好，以后她就能早些抱上孙子，别人家这么大儿子早就给生了孙子。 “参见大魏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祝两位龙体安康，凤体无恙，福寿双全。” 两兄妹一起见礼。 “免礼，赐座。”皇上见到他们，笑得很温和。 “宣沧澜使臣入殿。”又一声唱诺传来。 北明郡王领着两个沧澜公主和一个皇子入殿。 “参见大魏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祝两位万寿无疆，大魏昌盛。” “嗯，入座吧。”皇上淡声说道，轻抬右手，但没有刚才的温和笑容。 大家都看到了皇上的表情变化。 “又是一年端午佳节，我大魏赢得胜利，可喜可贺。众爱卿，我们一起举杯庆祝我大魏更加辉煌。”皇上从龙椅上站起，高举手中酒杯，先干。 众人也齐声高呼，国运昌盛。 宴会当然还是老套流程。 一开始伶人表演舞蹈助兴，然后各家的公子小姐想上场就找海公公报名，排顺序。 余元筝看到沧澜使臣中的一个女子也去报名。 沧澜的两个公主看着年龄都差不多。 “夫君，这两个都是沧澜现在任皇帝的女儿吗？” “据传回来的消息，不是。” “哦？他们还敢用假公主来冒充？”余元筝不可思议。 第362章 公主献艺 “也不算假公主，她已经认到现任沧澜皇名下。” “这就有意思了，她肯定带着目的来的，说不定目标就是你。”余元筝玩味地看着上官子棋。 “我有妻有子，她要敢打我主意，直接杀了她。”上官子棋一听要打他的主意，突然就冷了声音，好像谁恶心到他似的。 余元筝听了只是笑笑，且看就知道了。 皇上看着伶人的表演，感觉很无趣。 “皇后，朕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听过镇国公主弹的琴音后，别的琴音再也入不了耳。”皇上向后靠了靠，有意无意的说起余元筝弹的琴。 “皇上，她忙着照顾孩子，还是不要麻烦她了吧。一会儿臣妾让瑾嫣上，她从镇国公主那里学得的一首曲子还不错，您都没抽出时间来听听。”皇后看向荣王府那一桌。 果然看到余元筝和上官子棋都在忙着给孩子夹吃的。 而小郡主坐在荣王爷怀里。也在吃着父王给的投喂。 三个小家伙半个月前过了三岁生辰，一个个都很乖巧懂事的样子。比七皇子和八公主那时乖巧多了。 这一家子看上去真的很和谐，温馨。 余元筝也感觉到帝后在看她，也微笑着看不过去。 “镇国公主的几个孩子真是讨喜。”皇后与余元筝对视上，笑着夸几个孩子。 “皇后娘娘，您是在夸我们吗？”三宝很大胆地接话。 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看着皇后。 “是啊。”皇后笑得和蔼可亲，眼中满是喜爱之色。 三宝一听，小脸蛋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纯净无瑕，如同初绽的花朵，但眼中又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谢皇后娘娘夸奖！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我们兄妹三个决定给娘娘献上一首曲，希望娘娘能喜欢！”三宝天真的童音让人听得心里爱意泛滥。 “好好好。”皇后笑得更慈爱了。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趣。 “大哥，二哥，走，我们去唱娘刚教会我们的那首曲子。”三宝很积极。 难得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表现。 三个孩子手拉手走到场中央。 还有模有样地向皇上皇后深鞠一躬。 “我们的大魏是花园 花园里花朵真鲜艳 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 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 大姐姐你呀快快来 小弟弟你也莫躲开 手拉着手儿唱起那歌儿 我们的生活多愉快 ......” 三个孩子都非常投入地唱着每一句歌词，让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简单直白的歌词，让人一听就懂，也都听出歌词的寓意。 三个小家伙唱完都扑闪着眼睛看向皇上皇后。 “好好好。这曲子写得好，你们三个小家伙唱得更好。哈哈.....，是不是你们娘教的？” “回皇上，是的。”大宝很郑重地回答，那小模样，一本正经。 像个老成的小老头。 “不错，把我大魏比作一个花园，预示着我大魏的繁荣与昌盛，以及美好的未来。赏！海公公，上官长煜和上官长睿每人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上官雅静一套琉璃首饰。” 皇上很高兴。 三宝一听还有好东西，笑得可开心了。 “谢皇上赏，下次还想听，记得叫三宝哦。”三宝可爱的要求，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当场海公公就把赏赐给了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回到座位，献宝似的把东西交给余元筝。 “娘亲，帮我们保管，等我长大了戴。”三宝直接塞到娘亲的手里。 三个孩子的表现真不错，这么大胆又有出息。 各家都好想这三个孩子是自己家的。 三个孩子表演完了，各家的小姐公子们也上场。 当轮到刘云舒时，她提了个要求。 “大魏皇上，本公主别的不会，就会舞剑。 但没有对手，舞起来就不够精彩，所以本公主想请靖王世子作对手。 如果他能打赢我，本公主就下嫁给他。 如果他连本公主都打不过，就没资格做本公主的夫婿。” 刘云舒一付骄傲的模样，向曹瑾瑜挑衅地看了一眼。 “瑾瑜。”皇上也来了兴趣。 这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他早就看出来。 皇后已经在他面前说过几次，最近这个侄儿的表现。 自从把九公主带回京城，几乎每天都去使馆找人家姑娘叫劲。 “臣在。”曹瑾瑜立刻起身。 “可敢应战？” “皇伯父，当然敢。男子汉大丈夫，何惧一个女人的挑衅？”曹瑾瑜一脸无所谓。 这傻姑娘把自己平时对她的忍让当无能了。 他是故意宠着她。 两人都去换了身衣服，各自拿了一柄木剑开始比划起来。 余元筝看得津津有味。她看不懂招式，只看到两人速度好快，她都看花了眼。 “夫君，他们俩谁的武功更精进？” “九公主的招式比瑾瑜的复杂，如果练到炉火纯青，瑾瑜不一定是对手。 但她毕竟是女子，力量不足，就弱了很多。 而瑾瑜的招式直击要害，没有多少花招，在战场上非常实用。” 两人一边讨论，场中你来我往已经快五十招过去。 曹瑾瑜一开始并没有让着，刘云舒的武艺确实了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力量的弱点就暴露出来。 而且她的耐力也不如曹瑾瑜，在对招到一百招左右时，曹瑾瑜找准一个破绽，就把对方的木剑给挑飞出去，然后一剑直指对方胸口。 “哈哈，好好......，九公主，朕这侄儿可就是你的夫婿了。”皇上鼓起掌来，“朕明日就写国书去南蜀求亲。靖王弟，今日回去就开始准备聘礼吧。” “是，皇兄。” 这一对欢喜冤家就此定下百年之约。 “哼，便宜你了，要是生不出女儿，本公主就休了你。” 刘云舒这话说得让人听得莫名其妙。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啥意思。 九公主真是不拘小节，这种场合就谈生孩子的事。 不过没人提出质疑，人家是公主，身份高贵，还是别国的。听说就喜欢出宫做江湖人。 “能不能生出女儿，不是应该你来决定吗？”曹瑾瑜挑了挑眉。 这话说得刘云舒不知道怎么接。 听得余元筝掩嘴偷笑。 上官子棋大大松了一口气。 自己没招什么桃花，反而夫人接连招桃花，而且还不是男子，让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刘云舒的婚事落实。 接下来就是沧澜的公主上场。 朱璟琪也换好一身舞衣，水袖长衫，轻纱漫舞，如仙子临尘。 她轻移莲步来到场中央，盈盈下拜。 “大魏陛下，璟琪自幼喜欢舞蹈，所以就献上一支舞：凤求凰。 同时也希望能得到贵国哪位公子的青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同时也结两国之好。 璟琪听闻贵国镇国公主最善琴，可否请镇国公主为璟琪伴奏？为璟琪的舞蹈增色。” 第363章 原来是为了刺杀 朱璟琪说完又盈盈下拜。 但在场众人听了她的话，却传出好几个嗤之以鼻的声音。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战败国的公主，也敢请我们大魏的镇国公主给她伴奏。” “就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连皇上都不会轻易叫镇国公主上场。” “不自量力，以为还是在沧澜呢。” “不知道镇国公主会如何应对？” 而听了她要求的余元筝，看都没看一眼场中的朱璟琪。 当没听见，继续手里的动作，给孩子挑鱼刺。 朱璟琪听着人群中的小声议论，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抬起头渴求地看着皇上。 启明帝作为一国之主，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镇国公主，你什么意见？”皇上把球踢给余元筝。 皇上问话，那就不得不答了。 “皇上，臣妇的手并不是拿来弹琴的，而是拿来救人的。 如果这位沧澜公主快要死了，臣妇出于道义，倒是可以救她一救，但也是要收诊费的。一万两银子，一文不少。”余元筝不紧不慢地回道。 “镇国公主说得没错，你的手用来弹琴实在浪费，那就不弹。”皇上很赞同她的话，一下就给否了。 朱璟琪没想到她如此放低姿态，都没能赢得大魏皇上的认可，很尴尬地站在场中央。 “好了，大公主，就让二公主给你伴奏吧。”北明郡王见势不妙，立刻打圆场，给她找个台阶。 朱璟雯只得站起来，坐到琴前。 凤求凰的琴音起，曲调优美婉转。 琴音起初如溪水潺潺，清新雅致，渐渐地，旋律变得缠绵悱恻，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雕琢的情诗，透露着对美好爱情的渴望与追求。 朱璟琪随着琴声的起伏，开始轻盈地舞动起来。 水袖在空中翻飞，如同流云掠过天际，又似彩蝶翩跹于花间。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尽的柔美和飘逸。 她的身姿时而柔美如柳，随风轻摆，时而矫健如鹰，直冲云霄。 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与琴音完美契合。 仿佛是天地间最和谐的画面。 水袖划过空际，留下一道道绚烂的轨迹，与琴声的悠扬交织在一起。 她的舞确实跳得不错，真如她自己所说，从小习舞。 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在观众面前旋转，几乎把整个场地都转到了。 而就在她转到荣王府这桌前时，那眼睛似媚，似惑地看向上官子棋。 但只一瞬间，她又转着走了。 当她第二次又跳到他们桌前时，水袖一甩，那扑鼻的香气扑面而来。 余元筝闻到这气味，觉得很香，但香中带着点什么，一时没闻出来。 当第三次，她又跳到他们面前，又一次甩出水袖到他们面前，而就在这此时，一道银光快速闪过。 直向上官子棋的胸口飞去。 速度之快，距离之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上官子棋的手迅速一抬，食指和中指之间一枚星型暗器夹在两指之间，他半点不犹豫，又原路反射了回去。 “啊......”一声惨叫，朱璟琪直直倒在地上。 淡蓝色的衣衫上已染上的红色，那枚暗器正插在她的胸口心脏位置。 余元筝吓得差点叫出声。 立刻抓了上官子棋的手来查看。 夹过暗器的两指之间已经开始变了色。 余元筝倒吸一口凉气，端了茶水就给他冲洗。 还好，还好，只在表皮。 冲洗后，变色就停止了。 “子棋，可有事？”王妃也被吓得不轻，立刻起身过来看。 “表现不错。”王爷只淡淡夸了一句。 可见王爷也早就警觉，同时也看出朱璟琪的目标。 居然都不提醒一下，这是在考验儿子吗？ 再看跌倒在地的朱璟琪，脸色快速变化，没几息口中就溢出血来。 本就在殿里的两个武将都不用皇上吩咐，快速上前把朱璟琪控制住，随即又有几个守在殿里的宫卫把北明郡王和朱璟雯都控制住。 只是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问，朱瑾琪就毒发身亡。 可见暗器上的毒之霸道，真是见血封喉。 北明郡王早已吓傻，他真没想到这个堂孙女会做出如此激进的事情来啊。 他挣扎了几下，跪倒在地。 ”大魏陛下，臣使是真心来求和的，真不知道大公主会做出这等事来。”说着他老泪纵横，痛哭流涕。 他怕啊，大魏皇帝要是因此震怒，他哪里还有命在？ 他并不想死。 朱璟雯和朱旭阳也不得不跪下。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就有失察之罪。 “大魏陛下，旭阳愿在大魏做质子二十年。”朱旭阳一脸严肃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十二岁的小少年，一脸坚定。 可见他为了挽回大皇姐的罪行，承担了多大的罪责。 “大魏陛下，璟雯才是沧澜的大公主，诚心诚意来和亲，愿接受大魏陛下的指婚，一定听从陛下安排。”朱璟雯紧随其后表明决心。 “北明郡王，不解释一下？”启明帝只在两个皇子公主身上淡扫了一眼，幽幽开口。 “她是我沧澜前太子的女儿，前太子死后，三皇子登基，她主动要求过继到我皇名下，并愿意来和亲。 整个过程她都表现得非常乖巧听话，从没露出半点马脚，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包括我皇。还请大魏陛下明查。” 北明郡王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说话声音都发颤。 “刑部侍郎。”启明帝一声高喊。 “臣在。”孙大人立刻出列。 “即刻去查。” “臣领旨。” 孙大人领旨出宫，带着人快速去使馆把使馆里沧澜国人都审问了一遍。 其中有一个丫鬟是朱璟琪的贴身丫鬟，知道些情况。 很快就问出了前因后果。 当宴会快要结束时孙大人又回到宫里复命。 还带了一个丫鬟进宫。 “启禀皇上，这丫鬟正是死者的贴身丫鬟。 据她交代，死者自沧澜前太子死后，就对荣王世子恨之入骨，誓要为父报仇。 所以她才讨得沧澜皇欢心，并过继到其名下，以大公主的身份来我大魏和亲。 其目的就是为了杀荣王世子，替父报仇。而她自己早已报了死志，才选择在宫里行凶。” 启明帝听了，对这女子还有几分欣赏，没想着苟且偷生，而是想替父报仇，胜过很多男儿。 “荣王，此事你如何看？”启明帝想听听王爷的意思。 “倒是有几分血性，我大魏所有人当学习之。”没想到王爷也欣赏这样的女子。 换作一般人的想法，肯定尽可能在新帝面前讨好卖乖，争取日子过得更好，而她却宁死也要为父报仇。 仔细想想，这份精神还真值得学习。 “子棋，她要杀的是你，你什么想法？” 第364章 父子都是读书的料 “看在沧澜公主和皇子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本世子就大度一回，既往不咎，就按他们姐弟两人说的吧。 但本世子还要提一个要求。 她既然是沧澜前太子的女儿，在我大魏犯了如此大罪，本世子要求将其家人押到我大魏，接受我大魏的株连惩罚。 如果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本世子不介意踏平沧澜，灭了沧澜皇室所有成员。” 上官子棋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但看在两位皇子公主态度诚恳，质子时间延长的份上，就暂时放过。 但为了斩草除根，前太子的家人必需要解决。 不然以后长大悄悄来了大魏，威胁到自己的家人可不好。 “多谢上官世子大度。臣使回国后一定达成上官世子的要求。”北明郡王见没有殃及自己，立刻作出保证。 而且皇上肯定愿意把前太子一家都押到大魏来，这对皇上有莫大的好处。 上官子棋一始开就发现朱璟琪有点不对劲，每次转到他们桌前时，那眼神总是如一只母狼般盯他一眼，他就知道此女有问题。 随时注意她的动作，当他看到朱璟琪第三次转到他面前时，手里的寒光刚刚闪动，他就做出了反应。 对方毕竟是女子，那暗器再快也不如一个真正的高手，在他眼里速度并不算快。 而他早就看出朱璟琪并没有武功。 那么很有可能，她自从有了要报仇的决心后，才开始练习使用暗器，而且还在暗器上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把暗器带进宫的，按说进宫前要经过严查才对。 “皇上，皇宫的守卫需得加强些了。”想到这里，上官子棋本想说这句的，结果是王爷先说出来。 而皇上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他也想到了。 宫卫统领要吃挂落了。 很多人都听出了这个意思。 在场的官员哪个不是聪明人，个个都想到了。 “嗯。海公公，先去把宫卫统领罗前方给朕打五十大板。”皇上的惩罚来得很快。 “奴才领旨。”海公公领命出去。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惨叫声。 “为了两国以后的和平，彰显我大魏的宽宏与大度，大将军大度，朕也既往不咎。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女在皇宫之中肆意行凶，其行为之恶劣，已非寻常刑罚所能惩戒。 但人已死，此女的尸体，那就不必再遵循入土为安的旧俗，直接以烈火焚之，以示我大魏的威严。“皇上冷声说道。 眼中闪过寒意，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在人们眼中，入土为安乃是最大的尊重与安慰，而烈火焚烧尸体，无疑是对死者最大的侮辱，更是对其灵魂的一种重罚，意味着此人将永远无法再世为人，其罪行之重，可见一斑。 余元筝用了几杯茶水把上官子棋的手洗了又洗，才放下心来。 几个孩子看到这一变故，居然都没有哭闹。 胆子真大。 ”爹爹，手手疼吗？三宝给您呼呼。“三宝大睁着眼，水汪汪地看着上官子棋。 “好，三宝真孝顺。”上官子棋把手伸到孩子面前，三宝很认真地不断吹气。 大宝二宝见状也围着一起吹。 看到孩子们的表现，上官子棋的心柔软无比，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宫宴上发生这等事，本想给沧澜公主指个婚的皇上，现在也没心思了。 宫宴就此散去，使臣各回使馆。 沧澜质子和公主的事，交由礼部来安排。 —— 五月初九，天下学子最关注的一天。 正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都等着看结果。 一大早，大街上就热闹起来。 尤其礼部衙署大门前，更是被考生们围得水泄不通。 时间一到，榜单就张贴在礼部衙署外的墙上，这面墙早就被装点过，就等着这一日用于贴会试榜单。 余元筝一大早就派了杨运生去等着看榜。 干这活，他最在行。 上一次余蘊之会试，也是他去看的榜。 上午巳时初，杨运生就匆匆跑回府，一路跑一路喊，不管遇到哪个人他都高喊着告诉人家。 “世子妃的弟弟，亲家公子高中榜首。”杨运生遇到正在安排事情的李管家，说得最大声。 “真的？太好了，我这就给王爷准备贺礼，估计王爷又要亲自去祝贺。”李管家很懂主子的心。 当杨运生还在半路就遇到世子，又是高声报出结果。 然后上官子棋打发他去准备马车，自己进了棋雅院。 “夫人，小舅哥真厉害，居然是榜首。他们父子都是读书的料。”上官子棋很佩服这么会读书的人。 而且还是他的岳父和小舅子。 他与有荣焉。 “真的？”余元筝听了高兴不已。 她也没想到，虽然知道弟弟在乡试时是解元，但现在是全国各地的考生都集中到京城，那就未必了。 “我已经吩咐杨运生去套马车了，咱们这就去余府。” “好。” 此时她的心里感叹不已。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让父亲分家，如果没有她为了把自己的神医之名打出去，挑了金老大人做宣传试验品，哪里有余家父子考中进士的可能。 到现在永安伯府的老太太还活着，肯定不会分家，父亲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现在弟弟已经两元，如果殿试再得第一，那就是三元及第。 同样听到这个消息的还有一直如隐形人般的余朝阳。 “二少夫人，庆生公子考了第一名。”一个小丫鬟从外面听了这个消息，跑进书香院禀报。 这段时间，余朝阳把自己的四个陪嫁丫鬟都许了人家，现在身边只有两个十四岁的小丫鬟伺候，帮着一起照顾孩子。 “那真是恭喜他了。”余朝阳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前世哪里有庆生弟弟考中元会一事。 直到她死，二房都没分出去。 庆生弟弟每天只是跟着二叔忙永安伯府铺子里的事，为伯府赚钱，供一大家子开销。 结果一分家，二房就完全变了。 “小青，准备一份贺仪，让李管家安排人帮忙给庆生弟弟送去吧。 我一个寡居之人就不亲自上门道贺了。 我想父亲应该会亲自去的。也不知道父亲是否认清现实。”余朝阳最后一句只是感叹。 她父亲自恃是永安伯，对庶出的二叔一向看不起，这都是受祖母影响。 现在人家一个女儿就把所有的荣耀都揽到了身上。 她一直想不明白，二妹妹为什么有如此大的气运。 这王府，已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孩子一天天长大，迟早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还是早些做打算比较好。 王府是安逸，可是对孩子的成长不利。 她不希望以后这个孩子长成二叔那样。 孩子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小青，你再把金玲给我叫来，我与她商量些事情。”余朝阳又吩咐道。 第365章 特意来谢救命之恩 上官子棋夫妻带着孩子们来到余府。 这个宅子是余元筝给的。 比原来住的那个小院大了很多。 现在管理府里各项事务的当然是余悦姻。 快十六岁的小姑娘，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没有父母在身边，就是成熟的快。 有余元筝这个大姐的名声在，没人敢欺负他们兄妹俩。 而且两人在京中还很受欢迎。 他们刚到余府门口，就看到报喜的差役正好敲着锣到大门口。 “恭喜余家大爷高中会试榜首。”两个差役把锣敲得震天响。 “多谢，多谢。”余庆生很熟练地给了打赏银子，两个官差也不多停留，回去再接活，可以多赚点。 “大姐夫，大姐，你们这么早就来了？”余庆生一看到马车，立刻急走过来。 他们是最先到的客人。 ”小舅哥，恭喜恭喜。“上官子棋从马上下来，拍了拍余庆生的肩膀，笑得很开怀。 这个小舅哥太给他长脸了，他出去说自己的小舅哥考了会试榜首，脸上也特别有光。 “舅舅。”三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地从马车里下来，围着余庆生。 “大宝，二宝，三宝。”余庆生看到几个孩子，笑着抱起三宝，又牵了大宝。第三个就没办法了。 但二宝有办法，自己揪住舅舅的衣摆。 现在还没有客人上门，估计等会儿就有很多人来。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就是来帮着招待客人的。 果然，他们刚进去把孩子们安顿好，就有客人陆续上门道贺。 两个男的在门前迎客，余元筝姐妹俩在内院迎客。 府里足够大，客人就在家里招待。 王爷果然来了。 京里很多官家和勋贵都派了子弟来。 今日余蘊信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了两个儿子来，再没有提什么让回本家的事。 估计上一次讨了人没趣，这次不好再来丢脸。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金老大人居然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也来了。 余元筝自从治好了他的劳嗽后，没再见过他。 一见到他来，余庆生当众跪在恩师面前。 “学生余庆生叩见恩师，谢恩师不辞辛劳教导学生。”然后三个响头叩下。 “嗯，起来吧。不错，没让为师失望。今日为师来不单是为你庆祝，而是来感谢镇国公主的。”金老大人摸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 金老大人名叫金正，自得了劳嗽就辞官在家。 在生死边沿走过的人大多想得开，活的通达。 所以每天除了教几个学生，逗逗孙子，就没别的事做了。 最多约几个老友喝茶聊学问。 “恩师请进。”余庆生扶着恩师的一只胳膊进府。 来到正院，余元筝接到丫鬟说金老大人特意来找她的，立刻也迎出来。 “晚辈见过金老。”余元筝没有摆什么镇国公主的架子，而是微笑着先见礼。 “镇国公主，老夫可受不起你的礼。 老夫今日来，可是特意来谢你救命之恩的。 当初你厚着脸皮非要给老夫看诊，还不收诊金。 你第一次入府，我这大儿还不让你进府，要不是你坚持，我这老命早就没啰。 哈哈...... 你们两个替为父给镇国公主行个大礼。”金正看到余元筝，越看越觉得这女子不凡。 自报出当年给他治病的神医就是荣王府的世子妃时，他还不敢相信。 直到余庆生再上府时，给了肯定答复，他才相信。 想想，他觉得自己真笨。 神医不收他诊费，好了以后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收余家父子为学生。 这女子真聪明，用救命之恩给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换前程。 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也是为家族考虑的好孩子。 而她自己更是优秀。 大魏有她，真是老天开眼。 金林和金森两兄弟站到余元筝面前，很郑重地向她躬身一礼。 “多谢镇国公主对家父的救命之恩。” “两位金大人免礼。”余元筝现在作为公主，受他们两人的礼完全没问题。 “真是没想到啊。”金正再次感叹。 这时王爷走过来。 “见过荣王爷。”父子三人一起行礼。 荣王爷是一品亲王，讲身份当然大过余元筝，她是晚辈。 镇国公主的品级是二品。 “金翰林也来了，你教了一个好学生。虽本王是个武夫，不过也读过几年书，所以今日咱们一起喝个小酒，聊聊酒话。” “多谢王爷抬爱。” 王爷领着人入座。 金正看到三个小娃娃正好在旁边玩，起了好奇之心。 他还从没见过荣王府的三胞胎。看着个个都长的玉雪可爱。 玩得还很起劲。三个孩子正在玩石头剪刀布，准备玩捉迷藏。 这当然是他们娘教的。 “王爷，你这几个孙开蒙了没有？”金正看着三个孩子玩，居然没看懂他们玩的是什么游戏。 “正在物色，现在是子棋媳妇在教一些东西，没有正式开蒙，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王爷也考校过三个孙子。 发现几个孩子居然会很多东西，和当下同龄的孩子比，真的强不少，居然还会些简单的算数。 写字虽不行，但却能识好些字。还会背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诗。 所以王府一直没急着找先生开蒙。 “小公子，小小姐，来，到老夫跟前来。”听了王爷的话，金正更起了要逗逗孩子的心思。 三个孩子见是个老者叫他们，都乖乖过来。 娘亲说过，要尊老爱幼，不然没家教。 “老先生好。”三个孩子齐声问候。 他们不认识面前的老人家。 “说说，你们叫什么名字？”金正见三个孩子口齿伶俐，还不怕生，也不腼腆。 王府把孩子教得真好。 这个年龄的孩子，好些在生人面前都不敢开口，直往大人后面躲，而面前的三个孩子却一点都不害羞。 “我叫上官长煜。” “我叫上官长睿。” “我叫上官雅静。” 三个孩子脆声声报名。 “哈哈，好好好。王爷，这几个孩子教养得真不错。” “金老过奖。” “你们都会些什么？”金正开始考校。 “老先生，我们会的可多了。” “哦？那你们的名字会写吗？” “不会。”大宝很大方承认。 “但我们都认识。”二宝补充。 “我们还会背诗，还会唱歌，还会算数，还会做游戏，还会画画。”三宝把自己会的都一股脑说出来。 “哈哈，好好好，那小小姐背一首诗给老夫听听。”金正乐呵呵地哄着小姑娘背诗。 第366章 老夫来做这个启蒙先生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三宝很顺溜地背出了前世每个小朋友都知道的诗。 金正听了，愣了一下。这诗朗朗上口，简单易懂，但却把农人辛劳表现在非常到位。 “好好好，不错。这诗写得不错，小小姐背得更好。两位小公子，你们也各背一首诗给老夫听听？”金正又看向两小男娃。 大宝二宝也显摆地各背了一首诗。 金正又考了他们几道算数，又蘸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让他们认。 居然一样都没难倒他们。 “王爷，老夫从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孩子，不知王爷可愿让他们拜老夫为师？老夫来做这个启蒙先生。” 他从没收过这么小的孩子做弟子，但三个宝让他感觉太特别，看入了眼。 不为培养出科考状元，只因喜欢这几个孩子。 就连三宝都没嫌是女孩子。 “哈哈，能拜入金老门下，那是他们的福气。不过这事还得问问子棋夫妻。”王爷当然求之不得，但他不好越过儿媳妇做这个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不敢替儿子儿媳拿主意了，尤其余元筝有权做决定的事，他更要问问儿媳妇的意思。 孩子虽是他孙子，但却是儿媳妇生的。 金正听了，玩味地看了王爷一眼。 这一家之主居然都不能替孙子做主，可见救命恩人在王府的地位。 不过要换作这么一个女子是他家的，他金家人大概也会如此宠着。 客人来得差不多，余庆生和上官子棋从大门口回来。 这一天，余府热闹了一下午。 直到申时，客人们才散去。 王爷才把金正的意思告诉夫妻俩。 “大姐，一定要答应，恩师是文学泰斗，教书育人很有一套，如果能得他教导，那真是三生有幸。”余庆生一听，立刻发表意见。 他深有体会。 余元筝对古代的教育不太懂，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让一个文学泰斗来教，是不是太大材小用？ 结果她什么都还没说呢，弟弟就这么看好。 “父王什么意见？”余元筝征求王爷的意见。 “能得金老启蒙确实不错。 不过，我荣王府的子弟也不用去考科举，也能谋得一官半职，除非烂泥扶不上墙。 每天只需送去半日即可。 后年，大宝小宝就五岁了，要开始练功。 大宝以后是王府世子，而二宝以后就是镇国侯。 两人都要担起护卫大魏的责任，学好武艺和兵法才是最重要的。” “行，就按父王说的办。” 居然都没征求一下上官子棋的意见。 余元筝就把主意定下。 “娘亲，三宝也要学武。”三宝听到大人的谈话，只说让大哥和二哥学武，居然把她落下，不高兴了。 “好，爹爹一定教我们三宝学武，以后哪个敢欺负你，你就打他。”上官子棋力挺闺女。 引得余元筝瞪他一眼。 要是闺女以后见人就打，看她怎么嫁出去。 事情就这么决定。 次日，余元筝带着三个孩子亲自上金家行拜师礼。 从此三个宝正式成为金正有生以来最小的学生。 每天上午辰时中送去，午时中在金家吃完午饭就接走。 每十天休沐一天。 每逢节日也休沐。 余元筝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她已经穿来五年了。 认完师，回到府，来到正院，就看到余朝阳正带着孩子也在主院。 这孩子，王爷给赐了名，叫上官长凌，已经一岁多了，长得虎头虎脑的。 就是有些腼腆，不够活泼。 可能一直关在院子里养的缘故。 还有上官子书的另一个妾金玲也在。 “见过大嫂。” “见过世子妃。” 两人见余元筝领着三个孩子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三个孩子都冲到他们祖母面前，讲他们今天拜师的事情。 “你们找母妃有事？”余元筝随口问道。 “好久没给母妃请安了，来给母妃请个安。”余朝阳细声说道。 “凌儿，来，叫大伯娘。”余朝阳把孩子推到余元筝面前。 可是孩子去不停往后退，最后藏到余朝阳后面。 余元筝见孩子这么怕生，有些同情。 蹲下身，笑得很温柔，诱哄。 “凌儿，大伯娘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你要不要？如果你叫一声大伯娘，大伯娘就全都送给你。” 孩子眨着眼睛试探着想从余朝阳腿后面出来，可是又不敢。 “凌儿，乖，叫大伯娘。”余朝阳把他从腿后又牵出来。 余元筝拿了一个玩具，当着孩子的面玩给他看。 是个风车，余元筝用几层纸糊硬，然后剪刀裁剪做出来的。 孩子对玩具都没有抵抗力，被逗得心痒痒，就一步步向余元筝靠近。 终于从余元筝手里接过风车，也学她用力吹，可是力量不够，转得不快，但已经有模有样。 再哄他叫人，他真开口了：“大伯娘。”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见过王爷。” 然后就看到王爷大步流星进来。 “父王。” “见过父王。” “嗯。子书媳妇有事找本王吗？”王爷很少看到这个便宜儿媳妇。 见她在这里估计有事找他或者王妃。 “是，父王。”余朝阳腼腆笑道。 王爷走到主位坐下。 三个孙子一个女儿就把他围住，一个个叫人。 王爷每个孩子都抱一抱，才打发他们到外面玩。 “说吧，找本王什么事？” “父王，夫君已经去了一年多，而他本不是父王亲生。儿媳一直住在这王府早已不合适。 父王能容我们母子住到现在已是仁慈，但儿媳不能不知好歹。 所以儿媳打算带着孩子搬出王府，在京中找个地方住下。 等孩子三岁后，儿媳就送他到族学里上学，以后会好好教导他，让他平安长大。 如果是个读书的料，就走科举的路子，如果不是，就请族里给找个事做，再娶妻生子，平淡过一生。 还请父王恩准。” 余朝阳说出自己的打算。 这个打算她想了很久，一直压到现在才提。 一是孩子还太小，二是王爷一直在外，没回来。 她不好趁一家之主都不在就离开。 王爷听了她的打算，皱了下眉头。 “王妃意下如何？”王爷问旁边的王妃。 “朝阳是打算把子书一房的人都带走吗？”王妃看到只有她和金玲来，还有一个曹南华呢。 “母妃，儿媳只带走金玲。 儿媳本说放她自由再嫁，可是她不愿意。 她想与儿媳一起把凌儿养大。所以儿媳就把她也带上。两人一起也有个伴。” 余朝阳怎么可能把曹南华带上，自从曹南华嫁进王府，两人注定就是敌对的。 “秋叶，去把南华叫来。”王爷吩咐伺候在旁的丫鬟。 第367章 江嬷嬷是武林高手 秋叶领命而去。 没多久，曹南华轻移莲步进来。 这时上官子棋也刚回府，两人前后脚进来。 “见过父王，母妃。” “见过父王，母妃。大哥，大嫂。”曹南华也是一身素衣。 这一年来，她也很低调。 但时常回娘家哭诉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期间又正值大魏与沧澜交战期间，王爷和世子都不在。 就连余元筝都匆匆出门。 王府里就三个女人，王妃每天带着孩子，根本不管她们。 “南华，朝阳想带着麟儿搬出王府，你是怎么打算的？”王妃淡声问道。 曹南华一听，猛地一抬头。 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朝阳。 这个女人又打什么主意？ 突然，曹南华跪到王爷王妃面前。 “父王，母妃，放儿媳自由吧。”然后呜呜哭起来。 那可怜的模样让人生怜，身子颤抖不已。 王爷，王妃，对视一眼，但没说话。 等她哭。 “父王，夫君已经死了，可儿媳连个孩子都没有。让儿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曹南华见王爷王妃都不说话，只得一边哭一边述委屈。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也对视一眼。 两人知道曹南华做的事，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她是怎么把余朝阳的孩子弄没的。 不过与他们无关，所以就没在父王母妃面前提此事。 而且余朝阳本就要求上官子棋不要说。 “南华，当初你设计子书，嫁入王府，本王就警告过墨王府。 进了我荣王府，死也要死在荣王府，你可还记得？”王爷冰冷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 “父王，儿媳错了，您饶过儿媳吧。谁也想不到夫君会战死。您不能让儿媳这么年轻就守一辈子寡吧？儿媳想回娘家。” “哈哈，曹南华，你还想嫁人？你这身子都坏了，又生不出孩子，你还想害谁？”余朝阳嘲讽地嗤笑。 两人的仇恨并不因上官子书死了而化解。 现在她也不怕说出来，是曹南华先害她，她只不过反击回去而已。 就算她有错也大不过曹南华。 她怎么能看她自由？ 王爷，王妃听得一怔。 “父王，母妃。余朝阳恶毒至极，夫君还没上战场之前就毁了我的身子，不然儿媳怎么连个孩子都没怀上？”曹南华说到这个，气愤不已。 她也豁出去了。 如果她也有个孩子，她至少还有个寄托。 王爷听了，怔了怔，脸色阴沉。 “朝阳，可有此事？”王妃问道。 “母妃，别听她瞎说，儿媳怎么害得了她，只有她害儿媳的份。”余朝阳意有所指。 “余朝阳，你敢做不敢当。”曹南华也不哭，两人开始吵起来。 “你有证据吗？就像你害了我的孩子一样，到现在也没找到证据。” “你......” 两人在护国寺，私下里都承认的事，却不敢在王爷王妃面前直说。 尤其曹南华。 “父王，放儿媳自由吧。”曹南华膝行两步，靠王爷更近了些，然后连连叩头。 她要回娘家。 她不能在王府虚度一生。 “曹南华，我荣王府守卫虽不及皇宫，但因铁箱子的原因，守卫也不差。 本王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害的朝阳失去孩子？如果你说出怎么害她的，本王可以代子书休妻。” 王爷对此事也耿耿于怀。 这么久都没查到，这是明晃晃打他的脸。 曹南华听后，身子一抖，脸色惨白。 她要怎么说，才能让父王不把罪责算在她身上？ 为了自己的自由，她必需做出选择。 她想了又想才拿定主意。 “父王，儿媳没害余朝阳，是儿媳的陪房江嬷嬷替儿媳考虑，主动出手的。”曹南华脑子转了几转，才终于把江嬷嬷供出来。 那老货在墨王府的庇护下已经活够本，为她而死也值了。 “她是如何出手的？”王爷更奇怪，一个内宅嬷嬷怎么做到的。 “她是江湖人。”曹南华嗫嚅着把江嬷嬷的身份说出。 “暗一，去拿人。”王爷一听，立刻喊道。 “是，王爷。”暗一就在门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王府守卫的统领，查来查去都没结果，居然问题出在这儿。 谁能想到一个内宅老嬷嬷还是个武林高手。 暗一以最快速度来到南香院。 两个洒扫的丫鬟见有男子来，吓了一跳，但一看是王爷身边的大护卫，又放下心来。 “江嬷嬷何在？” 他刚一问完，就看到江嬷嬷从里屋出来。 “暗一护卫，怎么到南香院来了？”江嬷嬷本就提着心，见到暗一，提得更高了。 先前秋叶就来把主子叫去了主院，也不知道王爷有什么事要找主子。 此时连王爷的第一护卫都被派来，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暗一什么都没说，直接对江嬷嬷动手。 本想点了她的穴，拖到主院去。 结果江嬷嬷看清暗一的动作，出于本能，后退数步。 暗一又欺身而上。 “暗一护卫，这是何意？”江嬷嬷又立刻停下，怕自己会武的事暴露。 但就她那一退，对暗一来讲已经足够。 “你果然会武。”暗一本就是在试探。 再次上前要动手。 江嬷嬷听得这话，知道已暴露，立刻挥出一掌抵挡暗一的进攻。 “暗一护卫，为何针对老奴？“江嬷嬷一边抵抗一边问出疑惑。 “王爷下令捉拿你。”暗一简单解释。 江嬷嬷知道出事了。 还是拿她，一想就知主子的事暴露，现在把她也供出来。 但她与墨王府签的卖身契早就到期，只是时日已久，在县主身边，安逸的日子过得非常平顺。 她就不想离开，去过漂泊的日子，所以才一直跟在主子身边。 现在事情暴露，只有死路一条，她还没活够，怎愿意死。 她才五十岁。 与暗一的对打越来越激烈。 她想逃出王府。 暗一大吃一惊。 这老货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难怪他们查不到。 这种人想要隐藏武功，让人察觉不到，太容易。 而他根本不会往她身上想。 暗一也是四十几岁的老人，两人年龄没差多少。 短时间，暗一还拿不下她，两人手里都没有武器，全靠拳脚。 江嬷嬷不敢花太多时间与暗一纠缠，一边打一边往花园那边去。 她早就看好一个位置，那里是最好的逃跑路线。 暗一懊恼不已，一个老货，居然二十招了还没把人拿下。 王爷知道他这么没用，不得挨罚。 想着一个老货，他用五六成功已经是抬举她。 结果太丢脸。 逮着一个破绽，使出八成功力，一掌拍在江嬷嬷后背。 江嬷嬷一口鲜血吐出，栽倒在地，被暗一拿下。 暗一一个点指，点了江嬷嬷的穴。 拖进主院，丢到王爷王妃面前。 第368章 先抽十鞭 王爷看到暗一有些凌乱的衣衫，眯了眯眼。 “王爷，属下花了些功夫才擒住。” 言外之意很明显。 江嬷嬷武功不弱。 王爷二话不说，起身上前，一脚踢出，踢在江嬷嬷丹田。 “啊！” 江嬷嬷一声惨叫。 挣扎几下后，如一滩烂泥，匍匐在地，仿佛失去所有力量。 看得余元筝瞠目结舌。 余朝阳和曹南华也被吓得不轻。 “吓着了？”上官子棋轻声问道。 “没有。只是惊了一下。” 再看几个孩子，居然都好奇地看着地上的江嬷嬷，没一个吓哭的。 王爷没避着几个孩子，这是在提前教育吗？ “说，你是如何害朝阳流产的？”王爷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冽，淡淡地吐出一句问话。 江嬷嬷疼得不停喘气。 听到王爷的问话才慢慢抬起头来。 看到王爷冰寒的脸，那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现在的她如病入膏肓的垂暮老妇，无半点反抗之力。 刚才王爷的一脚，直接废了她的武功。 “趁二夫人.......去逛园子下台阶时，用内力......击在她腿弯上。”江嬷嬷断断续续地说完。 余朝阳听后，气得上前，不停踢打。 “该死的老货，你还我儿命来。”余朝阳一边踢一边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等她踢得没力，丫鬟才上前把人扶住。 江嬷嬷任她踢个够，不躲不闪。 她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致。 “是曹南华吩咐你做的，对不对？”王妃这才开口问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是。” “母妃，不是儿媳吩咐的，是她主动提出要帮儿媳分忧。她说余朝阳的孩子不能出生，否则以后我的孩子就不能成为嫡长子。”曹南华毫不犹豫辩解。 但在场之人，谁信？ “暗一，去拿鞭子。” 暗一很快拿了一条短鞭。平时赶马用的。 “先抽十鞭。”王爷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不，父王。儿媳错了，儿媳错了。余朝阳也毁了我的身子，她给我下毒，让我再也不能生育。要罚，她也该受罚。” 曹南华被王爷口中的十鞭吓得不轻。 从小到大，她都是墨王府的明珠，何曾受过半点委屈？ 而此时要受鞭刑。 她哪里受得了。 “抽！”王爷冷冷一个字。 暗一抡起鞭子重重地甩下。 “啪！” “啊！” 一条血痕透过衣服渗出。 “啪！......” 暗一不给她躲的机会，连续甩下鞭子。 曹南华疼得嘶声惨叫。 但没有人同情。 她的两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有半点作为。 “说，是你指使，还是这老货为你分忧主动提出？”王爷眼神如刀般射向曹南华。 王爷从来没管过内宅的事。 想不到荣王府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出人意料。 连一个小小的县主都敢在王府行凶，还让他查不出来。 这脸打得他如火在烧。 不重罚，难灭他心头之火。 只有自己的王妃才是真正温柔善良的，嫁进王府二十多年，从没害过人。 就连子棋媳妇都比王妃鬼主意多。 曹南华疼得张嘴都困难。 “再抽。”王爷见她不说话，那就再抽。 抽到她说实话为止。 “我说......我说，是我指使的......我想做世子妃。余朝阳是拦路石，她的孩子绝不能出生。如果是嫡长子，我嫁进王府还有何意义？” 曹南华一听还要再抽，哪里承受得住。 立刻招供。 “残害荣王府子嗣，其罪当诛。 念在你是皇室县主的份上，本王不杀你。 我荣王府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本王执笔，代子书给你休书。 暗一，把她们主仆两人送刑部大牢，让刑部按我大魏律令判。” “不，父王，我错了，请饶了我，我愿为夫君守一辈子寡。”曹南华此时后悔莫及。 如果她不提想要自由，是不是就不会有此一遭？ 可是事已至此，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王爷当场就写了休书丢给曹南华。 暗一安排人把她们主仆一起关进了刑部大牢。 当墨王府得到消息，墨王世子夫妻想闯牢房，但被刑部侍郎孙大人亲自拦下。 “两位，对不住。这是荣王府亲自送来的人犯。 南华县主残害王府子嗣，而且还是忠武将军的嫡子，这罪责可不小。 如果你们想要保她，还是找皇上为好。” 孙大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有本事就去找皇上。 现在荣王府风头无两，谁不给面子，而且本就犯了罪。 两夫妻连女儿的面都没见着又匆匆入宫。 结果王爷正好就在御书房与皇上说此事。 皇上听了，恨铁不成钢。 墨王世子夫妻跪地哭求。 “皇上，请您开恩，放过南华吧。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丢进刑部大牢？” 曹孟兴一副心痛到崩溃的样子。 皇上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王爷。 “南华想嫁入荣王府，这是她自己求来的。一切后果应当她自己承担。 而我大魏的忠武将军为国捐躯，是大英雄。 她不思爱戴，反思如何离开王府，重获自由。 同享福可，共患难就不行。 她如此心性，已无皇家人的风骨。 而且她还害了忠武将军唯一的嫡子。所犯之罪，当诛。” 皇上当着荣王爷的面，不好偏袒。 而且曹南华作为皇家人，更应该做好表率，居然想重获自由身。 不就是想另嫁吗？ 想到苦陀寺的皇姑，为了心爱之人，出家为尼，从没想过要另嫁。 两相一比，差得太远。 “皇上，她是有错，她只是太喜欢当时的荣王世子，所以才犯下大错。还请看在父王的面子上，还请皇上开恩，让我们接回府好好管教。 她是父王最心疼的孙女。当他得知南华被丢进大牢，已经伤心得晕过去。” 曹孟兴开始述亲情。 他爹可是皇上的亲叔叔。 “荣王爷，你看这事？”皇上也不好办此事，征求荣王爷的意思。 “本王并没有要她命的意思，只是按律来判即可。” ”王爷，那余朝阳还害得我女儿毁了身子，怎么没见你罚她？”林欣如为女儿抱不平。 凭什么只罚了她女儿一个。 余朝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王要杀你，你会不会反抗？”王爷淡淡吐出一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林氏无话可说。 言外之意，余朝阳是反击，而且她当时还是荣王府世子妃，曹南华就敢动手。 而她只是平妻。 罪加一等。 “当初余朝阳嫁入王府，设计换婚，犯了欺君之罪，为何没受处罚？既然余朝阳可以放过，为何我的南华不能放过？”曹孟兴辩驳道。 第369章 一对对入眼 “因为余朝阳换婚立了大功。”王爷漫不经心地说出一句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犯了欺君之罪还立了大功。 “什么意思？” “因为她换婚才有余元筝嫁给子棋，才有她救了子棋，才有她打开铁箱子，才有大魏打得沧澜割城求和，才有她救万千将军和百姓。所以本王和皇上都不计较那点小错。” 王爷说起余元筝的功劳，声音都变得铿锵有力，一句比一句激昂。 “荣王爷说得不错，余朝阳是有错，可以功过相抵。朕就不计较了。如果南华也立下如镇国公主那般的功劳，朕自会出面替她向荣王爷求情。”启明帝附和。 曹孟兴夫妻再也找不到话说。 镇国公主的功劳是谁都能立下的吗？ 百年来只此一人。 “但南华毕竟是我皇家人，把她送到苦陀寺做苦尼，向忠武将军赎罪一辈子，就免了她流放之刑吧。 荣王，你看如何？”皇上还是向王爷求了情。 一个皇家女子，如果真被判了流放，皇家的脸面还怎么维护？ 王爷看了皇上一眼，又看了曹孟兴夫妻一眼。 “既然皇上觉得去苦陀庵更合适，那就送去苦陀庵吧。”王爷早就料到会如此，也就顺水推舟。 他主要生气墨王府居然给曹南华安排了一个江湖高手做嬷嬷，查不出来，害荣王府颜面丢尽。 至于当时余朝阳失去的那个孩子，他也心疼，当时以为是自己的第一个孙。 后来大儿媳一下生了三胎，才淡忘。 下午，余元筝收到香玲县主送来的请帖，约她两天后一起去城外一个皇家园子赏芍药花。 此时正是芍药花开的时节。花朵如牡丹，雍容华贵，芬芳馥郁。 余元筝难得放松一下，欣然应约。 五月十二。 余元筝一早把孩子们都送上去金府的马车，就准备出发。 中午去接人的事安排给杨运生。 现在三个孩子也配了暗卫，这是上官子棋特意安排的，安全完全没问题。 因上官子棋有公事，不能陪她一起去，她就自己带着六个护卫和六个丫鬟一起去。 她是故意把自己的六个丫鬟都一起带上。 紫月和姜花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只比她小一岁。 现在都二十岁了。 一直她都有事情忙，没来得急考虑她们的终生大事。 不过这个年龄，在余元筝眼里刚好是成亲的最佳年龄。 现在终于不用再外出，也没有战争。 她打算把他们一个个都配对。 春雷六人也老大不小。 最大的都二十六，最小的也二十四。 两辆马车，六个护卫骑马护在马车两侧，出南城门与香玲县主汇合。 “元筝表嫂！”香玲县主一看到余元筝就兴奋地站在马车外向她挥手。 然后跳下马车，过来与她一起坐一辆马车。 “表嫂，你说我找个什么样的夫婿比较好？”香玲县主说起婚事，一点不娇羞。 “那要看你自己的想法。如果只是过平常日子，就找个世家公子中的二公子，不用担家族的责任。 如果你想做官夫人，就找个进士嫁。 但你现在这个年龄，要找年龄与你相当的，可能有一定难度，基本都成亲。 如果比你小的，可能男方也不太愿意。除非看中你的身份，想攀权附贵的。” 她已经二十三。 “那就找个鳏夫。”香玲无所谓地说道。 “你不觉得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只要夫妻和睦。” 说得很对，夫妻和睦就能把日子过好。 来到离城门八里左右一个皇家园林，叫百花园。 里面种了各种花草，很多花开得正艳。 京城的公子小姐们经常相约到这里来赏景玩乐。 里面还有供孩子们放纸鸢的地方。 还有自己动手做吃食有地方，比如烤肉。 没想到这个时代已经有烧烤业务。 两人把园子都逛了一遍，来到一块空地，放纸鸢。 几个丫鬟也热情高涨。 余元筝带来的六个护卫在她的授意下，帮丫鬟们把纸鸢放上空。 她也和香玲一起把一只大鹰放上了天空。 余元筝在放纸鸢时，不时眼扫四方。 真让她发现一些苗头。 春雷围着紫月转已经不稀奇，在她的意料之中。 夏雨缠上了小琴，非要让小琴按他的意思放纸鸢。 秋风拿着一只燕子让姜花跑快点。 冬凌给香枝示范如何把纸鸢放上天。 追云与芷兰正在研究风向。 逐月觉得芷若选的纸鸢不太好，要找管事的换个大气的款式。 余元筝看到自己的属下们，个个都很懂她今天带他们出来的真正目的，心里笑得很得意。 暗暗把他们一对对记下，争取早些给他们把婚事办了。 几个丫鬟也是她的得力助手，她的药丸生意大多时候都是几个丫鬟在帮她处理。 这几年，几个护卫和丫鬟对她的帮助很大。为他们操办婚事，理所应该。 玩乐了一阵，他们也选择自己动手烤东西吃。 空地上不止他们这群人，还有十几个不认识的也在玩，不过相互也不打扰。 空地很大，各占一方。 “表嫂，你知道吗？我以前在乡下，庄子上的孩子们都玩得特别放纵，根本不讲什么规矩。 我就经常溜出去和他们一起玩。 那时我只有六七岁，还不懂美丑，也不带面纱。 庄子里的小伙伴都知道我长得丑，但因我是公主的女儿，不敢嘲笑我。 估计都被他们的父母警告过。 时间久了，我与他们混得越来越熟，大家看惯了我的脸，也就不觉得丑，都愿意跟我玩。 当然，我也经常让丫鬟带上零嘴去贿赂他们。 所以我小时候从不缺玩伴，但慢慢地，小伙伴们一个个都长大，要为家里干活，我也长大，那些小的就与我玩不到一起。十二岁以后，我再没有如今天这般玩得这么开心。” 香玲县主说起过去。 “那你的童年过得真快乐。” 余元筝觉得华香玲的性格很好，除了之前的那点心思，让自己困扰之外，其他都很讨喜，不因毁容而自卑，不因身份而骄纵。 还能在关键时候舍己为她。 两人在花园里玩到太阳偏西才准备回城。 华香玲感觉还没玩够，回程坐在马车里都要把头伸到外面东瞧西看。 而余元筝已经困得在马车里睡着。 当他们走在流经京城外的一条河边时，华香玲看着几只水鸟在空中飞翔。 她注意到一只鸟向下俯冲，然后停在河中央的一个漂浮物上。 那个漂浮物居然还动了一下，水鸟被惊得又飞起。 “春雷护卫，你看河里，漂着的那个，像不像个人？”隔得有点远，她还不能确定。 第370章 有死人 春雷正在回味今天与紫月一起放纸鸢的互动，压根不看别处。只看着前方的路，时不时看一眼后面那辆马车，紫月有没有伸出头来看看自己。 其他护卫也都神思不属。 听到华香玲的话，一个个才回神看向河里。 离岸五丈左右当真有个人漂在水上。 这里是京城，出了人命官府定然会严查。 他们看到了，肯定得把人捞上来。 追云和逐月两人正好在外侧，立刻下马，把外衫一脱就跳进水里。 游过去把人拉上岸。 “嫂嫂，醒醒。”华香玲把余元筝摇醒。 “怎么了？”她正做梦要怎么给下属们办婚礼。 “有死人。” “什么？”余元筝吓一跳，一翻起身，看向窗外，就看到两个护卫拖上来一具尸体。 两人下了马车，走到尸体旁边。 “世子妃，还有体温。”春雷摸了摸。 “快，按我以前教你们的，急救试试，说不定还能救活。”余元筝见尸体的穿着像个文士，很可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春雷和夏雨两人立即配合，开始急救。 余元筝在一旁指挥。 大家都看着两人施救。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估计死透了。”华香玲很遗憾地说道。 她第一个看到，却捞了个尸体上来。 但余元筝并没有让施救的两人停。 而就在大家都觉得没希望之时，那人突然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快把头给他侧到一边。”余元筝立即说道。 春雷照做。 然后那人吐出一大口水。 急喘几口气，他才回神。 这人看着也就二十几岁，比较瘦，一身文士服，料子一般。 额头宽阔而光洁，几缕头发因湿水而贴在脸庞，鼻梁挺直，整张脸很有立体感。 只是脸色惨白。 他喘匀了气才抬起头看围着他的几人。 然后试着站起来，但因刚经历生死，试了两次都没站起。 夏雨扶了他一把才站稳。 “在下苗柄文，多谢各位救命之恩。”说着，他双手交叠，深深一鞠躬。 十分有礼。 “你是得多谢我们，要不是本县主看到河里有个东西，你此时还漂在水里。要不是你遇到镇国公主这个神医，就是把你捞上来，你也活不了。”华香玲嘴快地告诉他实情。 一听她的话，苗柄文立刻跪地。 “多谢镇国公主和县主救命之恩。”苗柄文做梦都没想到会是镇国公主救了他。 “起来吧，说说怎么回事？”余元筝虚抬一下手。 “回公主，在下是怀远府入京赶考的学子。一直在京等着放榜。” “考中进士了吗？”华香玲等不及插话。 “考中了，只是考了第一百五十名。”苗柄文说起自己的名次，脸露失望之色。 “哦，你考了最后一名？”华香玲倒没有取笑他的意思。 今年科考取士一百五十名。 “是。但是在下恩师曾与在下说过，以在下的能力至少能进前五十，可是却只堪堪考中。 而在下进京已半年，与很多学子一起交流过，而比在下学问差的都进了前五十，而在下却......，哎，所以在客栈里闷了三天。 今日一个人出城散散心，到这通京河边走走。在下走累了，就在岸边站了会儿，可是却遭人暗害，被人从背后推下了河。在下并不会水，幸得两位贵人相救。” 苗柄文说完又深深鞠了一躬。 “遭人暗害？你得罪了谁？”华香玲不可置信。 一个外来的考生，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能得罪谁？ “在下不知。” “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怎么不带个书童或者小厮？”华香玲疑惑。 “在下家贫。” 简单四个字说明一切。 一个寒门学子，进京赶考，估计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就等着他光宗耀祖。 结果差点命丧通京河。 “表嫂，这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他被人暗害，肯定有原因。”华香玲很热心。 “你确定是被人推进河的？”余元筝深思一下，问道。 “在下确定。”苗柄文很肯定。 “带我们去看看你落水的地方。”余元筝要求。 苗柄文穿着一身湿衣走在前面。 不远，也就一里左右。 夏雨查看苗柄文指的位置。 河边有草，而且还比较茂盛。 被踩过的地方，草有被压倒的痕迹。 还有脚印。 “世子妃，确实有两个人的脚印。苗进士穿的居士鞋，底已经磨得没有线，而另一个脚印，鞋应该很新，留下纳鞋底的线印。” 证实了苗柄文没有说谎。 他真是被人推进水里的。 敢害进京赶考的学子，而且还是已经考了进士的学子，哪怕是最后一名，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你可有与人发生过冲突？”余元筝问道。 “没有，因在下没有多少盘缠，从不与人争高低，只在学问交流时说几句。但主要是听别人谈，与自己进行比较。” “你刚才说，比你学问差的都进了前五十名，而你比他们优秀却考了最后一名。也就是你对你的学问很有把握？”华香玲对这人的自信很欣赏。 “回县主，是。尤其考了第五名的那人，在下就与之聊过，根本没有考第五名的可能。但现实却打了在下一巴掌。” “好，本县主倒要看看你的学问是不是如你所说，可以进前五十。你的答卷可有默出来？” “多谢县主。在下考完后次日就默了出来。”苗柄文一听县主要帮他，心里激动无比。 他一个寒门学子，在京城根本没有任何门路。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但他为了读书，拼尽全力，直到现在也没成亲，就为了不分心。 恩师也多次夸他。 “表嫂，咱们带他进京，拿他的答卷给人看看，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 如果真是个人才，却只考了最后一名，那我要找皇帝舅舅说道说道，都找了些什么阅卷官，这不是祸害朝廷吗？” 华香玲很有正义感。 “行，走吧。” 一行人带上苗柄文，去了他住的客栈。 在西城区，一个比较偏的小客栈。 一看就知道这里房钱很便宜。 “苗进士，你收拾一下跟本县主回府住，本县主怕你没死，对方再派人来杀你。” 华香玲好人做到底，她要把这事搞清楚。 “多谢县主。”苗柄文自觉坦荡，欣然接受华香玲的帮助。 余元筝觉得今日的县主有些好心过头，不过什么也没说。 她也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如他所说，有才。 第371章 又有阴谋 华香玲把人接去慧宁长公主府。 这事很快传入一个人的耳里。 那就是上官宏哲留在大魏京城的沧。 他的两个主子都死了。 他有恨，他要为他们报仇。 但他知道他要杀荣王一家不可能，那就完成主子的遗愿，助大魏三皇子登基。 一个草包上位，沧澜才有喘息的机会。 同时这消息也传进三皇子耳里。 三皇子放出一只飞鸽，约人见面。 沧经过一番整装易容，悄悄来到一处茶楼暗间。 而这个茶楼正是三皇子的产业，叫明前茶楼。 是他十五岁后，利用每次出宫的机会，悄悄置办的产业。 “见过三殿下。” “沧先生免礼。” 三皇子对沧很礼遇。 “殿下是担心那苗柄文坏事吗？”沧直接问出三皇子的担忧。 “是，本皇子怕这事牵连到本皇子身上。 现在大皇兄站起来，二皇兄在户部也做得日渐顺手。 而本皇子在工部根本没有机会施展。 现在国库无银，什么事都做不了，处处都要精打细算，更是半点油水也捞不到。” 三皇子最近感觉越来越糟心。 大皇兄的脸虽没治，但他估计迟早会治好。 想到余元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他带着一个老大夫去给大表哥看诊，直到余元筝的身份报出，才知当时他就是个跳梁小丑。 人家早就看出有问题，只是不便暴露医术。 害他受罚。 “殿下放心，此事不会牵连到殿下身上。”沧保证道。 “哦？沧先生另有安排？”三皇子惊讶。 “放心，最终查到的结果就是二皇子参与科考舞弊。” “真的？”三皇子眼睛一亮。 “二皇子外祖是太师府，但太师已死，他的两个舅舅一个七品，一个五品，能帮他的有限。 他在户部也是吃老太师留下的人脉。 户部尚书是老太师的学生之一。 他又娶了户部侍郎的女儿为皇子妃。 但两国交战，他在户部也一样没有下手的机会，皇上盯得很紧。 所以他也把主意打在了科考上。” 沧在大魏京城经营多年，消息来源广，根本不是三皇子能比的。 三皇子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 他对沧很信任。 他虽知道这是上官宏哲的人，但上官宏哲已死，沧先生及其手下就等于无主，他正好接收过来。 三皇子当然也知道上官宏哲是沧澜的奸细。 但三皇子始终认为他是迫于三老夫人的胁迫，才不得不做奸细。 现在大魏已经打败沧澜，而且他们母子已死。 这些手下就成了无根的浮萍。 同时沧先生是真心实意为他办事。每次都让他非常满意。 且沧先生和他手下的这些人都是大魏人。 这批人也正需要新的依靠。 三皇子和他母妃商量，先接触，再深入交流，加上沧的有意亲近，为他提供很多有用消息。 就连母妃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都是沧派去的。协助母妃在宫里不受其他嫔妃欺负。 而那两个宫女的能力听母妃说确实不错。 可见沧先生是真心实意投靠他。 “你是说二皇兄也在科考上做文章？”三皇子有点不敢相信。 二皇兄那温吞的性子，也这么大胆？ “他只是需要钱。他也感觉到大皇子对他的威胁，所以想用钱打点。” “他是怎么做的？”三皇子很好奇。 “到时殿下就知道了。等苗柄文参加完殿试就是二皇子暴露的日子。”沧说得高深莫测。 三皇子听了，也跟着笑得意味深长。 “殿下，皇上会在八月祭天，到时会是个好机会。如果你想有大作为，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沧建议道。 “先生仔细道来。”三皇子一听，就知道他有好主意。 然后两人就八月初八，皇上祭天时如何实施计划而认真商讨起来。 大魏打了大胜仗，又与南蜀签定和平百年的条约，启明帝肯定要告慰先祖和上苍。 这是启明帝登基以来最大的功绩。 礼部已经在准备中。 三皇子和沧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各自分头离开。 而两人都没有察觉，他们的见面早已被人盯上。 —— 回到府的香玲县主，让管家给苗柄文安排个客房。 还让管家给他找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拿着苗柄文的答卷去找慧宁长公主。 慧宁长公主一看到女儿，就想唠叨两句。 之前因她偷跑去边关的事，就让她非常生气。 但儿大不由娘，她也管不住。 人都去了，追也追不回来，后来知道神医把天花控制住了，她才把提着的心放下。 至少女儿不会被传染。 后来又知道女儿为了救神医，用自己的身体去挡箭，更是担心得夜不成寐。 还好神医把人救活了。 回来看到女儿胸口的伤疤，她好想大骂一通，可是又骂不出口。 连皇上都夸她大义，还能怎么着，只能认了。 能做镇国公主的救命恩人，那是能流芳百世的好事。 百姓记得镇国公主，就会记得香玲县主。 想到这个，她又与有荣焉。 “香玲，你已经二十三了，什么时候才嫁人，给娘一个准话。” “娘，先别说这事，女儿有重要的事和您商量。”华香玲一本正经。 “什么事？”慧宁长公主见女儿难得严肃的样子，也提起了兴趣。 “娘，您看，这是一个学子会试后默出来的考卷。”华香玲学问不怎么样，但好坏还是分得清。 她看了点，策论写得真不错，非常贴近民生。 慧宁长公主的学问就强多了，在宫中长大的。 接过考卷，认真看起来。 “你哪里来的？”慧宁长公主看完才吃惊问道。 答得确实不错，难得的人才。 华香玲就把今天遇到的事讲了一遍。 听得长公主直皱眉。 孩子说得没错，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翠儿，去找管家，让他把县主带回来的男子带来见本宫。” “是，长公主。”叫翠儿的丫鬟应声离去。 刚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的苗柄文就被带到长公主面前。 “怀远府贡生苗柄文拜见长公主殿下。”苗柄生恭敬行礼，但不卑不亢，也不献媚讨好。 长公主见他一身文人风骨，行礼标准，态度端方。 心生几分喜意。 “苗贡生，你年方几何？”慧宁长公主别的没问，先问人家的年龄。 “在下年方二十有三。” “家中可有妻儿？”慧宁长公主这是打破砂锅。 华香玲奇怪地看着母亲，怎么尽问些无关的问题？ 苗柄文不知公主何意，但公主有问，自当认真回答。 “并无。因在下一心求学，怕影响学业，一直不曾考虑婚事，只等有了前程再考虑。” “可有定亲？”长公主问得更细。 “也无。不过等殿试后回乡，家母可能就会给在下张罗。” 再傻，华香玲也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 听得她直翻白眼，母亲这是见个男儿就想给自己相看夫婿。 不过这人看着还不错。 “你的考卷本宫已看过，但本宫学问有限，不作评语。 既然你有殿试机会，本宫先不多事，等你殿试后再说。 你就安心在本宫府上住着，直到殿试结束，等皇上定夺。” 第372章 有蹊跷 “多谢长公主。”他没说太多不切实际的话。 贵人给的恩典，接着就是。 “好了，香玲，人是你带回来的，他需要什么你上点心，去给他找些合适的书，让他专心备考，只有十几天时间，不可浪费。” “是，母亲。”华香玲欣然接下这个任务。 她也想看看这书生倒底有多大本事。 —— 晚饭后，王爷与上官子棋去外院书房有事相商。 “自从你媳妇说了三皇子可能会被封为太子后，本王派了暗十领着几个暗卫注意三皇子的动静。 他自回京后就与一个表面是开酒楼的东家接触。 暗十查了这个酒楼东家，居然查不到他的底细。 四十二岁，没有家人，只有几个小厮和伙计，也没打探到他离京的记录。 也就是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在府衙的身份记录是，三十五年前随父母逃荒进京，父母死后，他一人在京城靠乞讨长大，然后做工挣钱，开了个小酒楼。 酒楼的生意也不突显。挣的钱只够养活他和几个伙计。他的那些伙计也个个都没成家。就凭这点就让人怀疑。 暗十想跟踪这个叫黎洪沧的东家，居然次次都跟丢。可见此人不简单。 而今天，他派人跟踪三皇子，发现他们两人又见面了。 但因他们是在暗室里谈事，跟踪的人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也不敢靠近。” 王爷很重视余元筝说的事。 现在上官子棋接手王爷在军中的事务，每天都要去城外军营处理一些军务，到现在他的帅印还没有上交。 毕竟刚从边关回来，还有很多军事需要处理。 比如编制。 当时是把全国十几个州府的府兵调到京城来。 还有在战场上受了伤的伤兵安置等。 经过一场大战，对大魏的军队是一场最大的考验，不管是人，还是军营的运作，还有武器。 炸弹既然准备作为军队的配备，就要继续研究。 事情还真不少。 “父王的意思是此人可能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没错，而且还靠上了三皇子。如果此人当真有些本事，那么三皇子通过手段，真有可能被封为太子。” 听了此话，上官子棋皱了皱眉。 “父王，儿子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网打尽，让其永无翻身的机会。 如果不能一次把三皇子打压到底，很可能以后还会留下后患。 因为姑姑的野心太大。她会想尽办法推着三皇子钻营。” “你的意思是不用管？任其发展？”王爷挑了挑眉。 “不是不用管，而是要打探到三皇子与此人的计划。我们做好应对的策略。 如果我们直接与皇上说，三皇子有不轨行为，皇上最多打压一下。 哪个皇子出府后不建立自己的势力？ 三皇子不过是吸收京城的一些势力罢了，只要不闹出大的事情来，皇上多半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这个叫黎洪沧的人还要细查，一定要弄清楚是什么人。 儿子怀疑会不会是沧澜在大魏发展的势力。” 上官子棋想到死了的老王姨娘和三叔。说不定就是他们留下的人手。 当然京城还有一些其它势力，但一般不参与朝堂纷争。 也有一些商家想与皇子合作，求庇护，好做生意。 “嗯，你说的有道理，此事你去找大皇子商量一下，让他警醒些，别着了三皇子的道，出门一定带够护卫。 你军中的事情也尽快处理好，把帅印交给皇上。查此人的事，本王会安排。” 王爷觉得此事更重要。 “是。” “还有，皇上八月初八祭天的事，护驾是重点，到时你负责嫔妃皇子公主们的安全，本王陪着皇上。” “好。父王，当年大皇子摔残就是在祭天大典后，回程的路上，您说这次会不会又是被人利用的一次好机会？” ”你说的有道理，皇上一般不出宫，他们想有机会都难。时间还有两个多月，本王再打探清楚些。“王爷觉得很有可能。 次日从军中回城，上官子棋就去了大皇子府。 此时的大皇子已经领了兵部的差事。 而兵部尚书又是三皇子的岳父。 时间太短，大皇子在兵部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人脉。 早早就下衙回了府。 “子棋，昨日镇国公主和香玲县主救人一事，透着蹊跷。”两人落坐后，大皇子直接说正事。 自回京，他就开始安排自己的人手，注意着二皇子和三皇子。 他们两人见自己站起来，不可能没有行动。 他虽是嫡皇子，但没有母后。 从实力来讲，三人都不相上下。 就看谁的支持者多。 皇上要立太子，也要听取大臣们的意见。 “殿下查到些什么？”上官子棋对此事没关注。 “本宫怀疑有人利用科考做文章。” “哦？此话怎讲？”荣王府只管战事，对于文，并不太关注，除非皇上安排。 “被害人苗柄文的文章，本宫从姑姑那里拿来看过，答得确实不错，按理不应该是最后一名，至少能进前五十，甚至更前。那么很有可能有人换了他的考卷。” “科考管理出了纰漏？”上官子棋惊问。 每届科考可是天下学子最关注的，如果让人钻了空子，让本该考上的学子名落孙山，而让一些庸才混进了朝堂，那还了得。 “应该是。” “殿下是怀疑苗柄文可能是被杀人灭口，让他入不了宫参加殿试？” “对。本宫怀疑，考卷被换的那人也没想到自己能考上进士，正好落到苗柄文头上，给了他参加殿试的机会。 如果落了榜，暴露的可能就少了很多。 一旦参加殿试，根本藏不住，那就只有死才能阻止他入宫。” “殿下可有查到证据？”上官子棋觉得大皇子分析得很有道理。 “没有，只是本宫的猜测。”大皇子回京时间太短，短时间还来不急关注到太多。 “殿下分析得很有道理。那还请殿下与慧宁长公主说说，务必要护好苗柄文，让他顺利参加完殿试，把一切阴谋暴露在阳光下。皇上震怒，肯定会下旨彻查。” “嗯，目前只能如此。” “殿下觉得会是谁做的？”上官子棋虽也有怀疑的对像，但没有证据。 “老二老三都有可能，或者也有栽赃的嫌疑。”大皇子想到两种可能。 “也就是故意舞弊，用于栽赃。”上官子棋也想到这种可能。 这也太把科考当儿戏了。 第373章 一对对落实 “很有可能，只是不知道是谁派人杀苗柄文。” “那这几天要多注意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动向。” “此事，本宫会安排。你找本宫何事？”大皇子问起上官子棋来找自己的正事。 接下来，两人交流了一时辰，把彼此知道的一些消息都相互共享。包括王爷查到的三皇子与人勾结的事。 —— 二皇子府。 二皇子曹瑾睿也在与他的一个幕僚庄先生在书房里私谈苗柄文遇害一事。 曹瑾睿已经二十一岁。 一副温文尔雅的文人形象，他不爱习武，只爱舞文弄墨。 写得一手好字，也画得一手好画。 他在文人中的形象很好。经常在京里参加各种诗会，画论。 有时还“不经意”流出几幅画，被人高价买走收藏。 但因他外祖父走得早，两个舅舅在学问上与外祖父相差太远，直到现在也没升到高位。 当然这中间也有皇上的故意打压。 太师就是皇上年轻时的恩师。 地位高，如果后辈也高，还有女儿入宫为妃，生下皇子，这就是后患。 “庄先生，本皇子最信任的就是你，那事你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庄先生是他外祖父早年的学生之一。 但因受牵连而流放异地，是个有才之士。二皇子出宫后，特意找到刑满从流放之地回乡的他，特请他入府做了他的幕僚。 这人也是云贵妃推荐他去找的。 此人在流放地五年，也没死，可见心性之坚。 “殿下，在下有些想不明白。我们找的两个学子最多考入一百名左右，不上不下，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可是其中一个却考了第五名，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此事有些麻烦。一旦入了宫，殿试必定露馅。还请二殿下快快想个法子。” 二皇子也为这事急得不行。 他手里没钱，为了攒银钱建立自己的人脉，为自己增加助力，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找两个富商之子合作，许他们一个前程。 两个富商之子学问也还过得去，但想要考上进士还得看运气。 大魏对商家比较宽容，只要捐赠一定数额的银两到国库，就允许其家族子弟参加科考，给他们改换门楣的机会。 而庄先生就是选了这样的两个人作为合作对象。 二皇子徘徊良久，终于拿定主意。 “庄先生，只能......”三皇子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只是那第五名，已经名声在外，恐会引人注意。” “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与之换了考卷的两个学子都一起处理了。一旦让父皇深查，本皇子的前程就毁了。”二皇子只能用灭口来绝后患。 庄先生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时间紧迫，动作要快。 “在下这就去安排。”庄先生领命。 “他们的死要让人查不出来。”二皇子又叮嘱。 “是。” —— 余元筝自从知道几个下属的心意后，次日就把几个男子集中在外院书房。 “你们六人，自我嫁进王府就跟着我。 时间过得真快，五年过去，你们也老大不小，也该成亲了。 你们说说，都有什么想法？我很开明。”余元筝笑着说道。 “世子妃，属下在您手下做事，攒了不少聘礼，已经快八千两银子。所以属下向您求娶紫月姑娘。”春雷作为他们的队长，也是年龄最大的。就等着主子发话呢。 “世子妃，属下也攒了七千多两聘礼，求娶姜花姑娘。”秋风笑得很傻气。 “世子妃，其实我们都攒下不少聘礼。属下求娶小琴姑娘。”夏雨也大方说道。 然后一个个都求娶余元筝身边的丫鬟。 六人如出一辙地傻笑着。 余元筝看到一个个年轻的小伙子，这时才表现出他们真正的本性。 “好，今晚我就向几个姑娘说，如果她们都没意见，本世子妃就在王府里给你们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集体婚礼。”余元筝很豪气地宣布。 “什么事这么高兴？”这时上官子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们都想成亲了，所以个个都喜气洋洋。”余元筝站起身迎上两步。 “哦？那真是大好事。只是，夫人，还有清风他们四个也没着落呢。”上官子棋走过去，轻拥了一下妻子。 “见过世子妃，我们和春雷他们一样，也老大不小了。”明月嘻笑着上前一步拱手道。 清风四人很少跟着余元筝，还真替他们想得少些。 这次就把他们四人忽略了。 “你们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我可以做媒。”余元筝觉得这种事还是双方看对眼最好。 “我们基本都跟着世子，哪有多少机会见到姑娘？”清风耸了耸肩。 以前伺候世子的丫鬟都把心思放在世子身上，根本不多看他们这些护卫小厮一眼。 都想做世子的房里人。 “行，这事我记下了。”余元筝爽快应下。 她已经有了人选。 母妃院里还有几个年纪也不小了的。可以问问她们的意思。 “多谢世子妃。”清风四人听了，齐声道谢。 这事说做就做。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一起去主院。 “大哥，大嫂。”小郡主见到他们夫妻，蹦蹦跳跳跑上前来。 现在三个宝去金家上课，她就没了玩伴，显得有些寂寞。 但王妃舍不得这么小送她去族学，说至少要五岁才送去。 余元筝也赞同，最好是七岁才去。 上官子棋一把将人抱起。 “母妃在做什么？” “在安排午膳。” “父王有没有回来？” “还没有。父王！”小郡主刚说还没有，就越过上官子棋的肩头看到王爷到了院门口。 两人转身。 “见过父王。” “嗯。梦瑶，来，父王抱。”王爷从儿子手里接过小闺女。 自从余朝阳搬出王府后，王府里就他们一家人，所以一日三餐基本都在主院一起吃。 正好四个大人，四个小孩，每天都很热闹。 现在三个宝中午也不在王府用餐，在金府吃了才回来。 因为金老大人上完课，接回王府再吃饭就有些迟了。 饭后。 余元筝在秋月，秋荷，秋香，秋叶四个丫鬟身上来回转着眼睛。 看得几个丫鬟都面面相觑。 “世子妃，是有事吗？”秋月大胆些，直接问出口。 “母妃，您这四个贴身丫鬟都还没许人家吧？”余元筝当着四人的面就问起她们的婚事。 引得几个丫鬟都面色一红。 第374章 同一天出事 “还没呢，这几年，府里发生了太多事，而你又时常不在府里，她们在主院伺候惯了，一时就没放她们嫁人。确实耽误了她们。”王妃唏嘘道。 “母妃，现在王府已经平静，以后不会再有不可预料的事发生。可以考虑培养些小丫头来接替她们。” “嗯，正有此打算。”王妃扫了一眼几个丫鬟，确实耽误了她们。 “母妃，今日，夫君身边的四个护卫求到儿媳面前，给他们做媒。您看她们四个配那四个怎么样？” “是母妃疏忽了，早该给他们安排的。秋月，你们也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你们也都二十了，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王妃很开明。 四个丫鬟再是年纪大，谈起婚事，还是难免害羞。 四人挤眉弄眼交流一通，最后把秋月推出来做代表。 “但凭王妃做主。”秋月羞涩地一蹲身。 “秋月，婚姻可不能这样，清风四人虽与你们从年龄上相当，但他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还是要相互看对眼，以后成了亲才能相互扶持，恩爱到老。”余元筝不希望以后他们之中有怨偶出现。 还是要他们彼此认可才能有幸福的婚姻生活。 “好了，本妃给你们机会，你们私下相互问问吧，也和你们的家人商量商量，三天后再告诉本妃。” “多谢王妃。” 三日后，清风四人纷纷都私下找余元筝。 “世子妃，属下向秋月姑娘家提亲，没被赶出来。”清风带着两分腼腆。 “世子妃，秋荷姑娘偷偷找属下，她说王妃让她来问属下是否愿意娶她。”明月悄悄找到余元筝。 “世子妃，属下中意秋香姑娘，您说她会不会看不上属下？”远山非常直接。 “世子妃，您觉得属下和秋叶姑娘有没有缘分？“近水有些不自信。 余元筝听了几人的话，心里已经有数，然后一起报给王妃。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这下余元筝最熟悉的十个下属全都有了心怡的女子。 而且都相互中意。那就把婚事操办起来。 时间定在六月十八。 王妃安排人把王府后街的房子整理出十个小院，专给他们做新房。 以后也是他们的小家。 余元筝有六个丫鬟，成了亲还要回到她身边帮着管理她的药铺生意。 个个都是她的得力助手。 而男子也要继续当差。 余元筝现在是镇国公主，出门不能没有丫鬟护卫。 王妃把王府家生子中十三到十五岁的小姑娘罗列一些出来，让余元筝挑四个到院里培养一下，以后接替紫月她们伺候的工作。 余元筝婆媳忙着府里的琐事，为丫鬟们置办嫁妆，为她们的出嫁做准备。 两人乐此不疲。 喜庆的事，做起来让人心情愉快。 五月十六这日下午。 余元筝正在书房看账本。 上官子棋匆匆回来。 “夫人，有两个病人请你出手。”上官子棋一回来就急急说道。 “哦？什么人？”余元筝见他很急的样子。 “进京赶考的两个学子。” 余元筝二话不说让紫月提上药箱就跟着上官子棋出府。 居然是到大皇子府。 一进到客院，就看到两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正痛苦地呻吟。 “镇国公主，他们两人都中了毒，本宫府里的大夫解不了，只得请你出手。麻烦你了。”大皇子解释道。 这两人大皇子想藏起来，所以不请太医。 “他们中毒多长时间了？”余元筝问道。 “刚一发现，本宫的人就带回了府。” 大皇子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结果真有收获。 二皇子府的庄先生居然暗中派人跟踪四个学子。 其中两个是落榜的，两个已经考了贡士。 今日两个落榜的相约在租住的院子里喝小酒，准备交了房就回乡，打算继续攻读，三年后再进京。 就在他们喝酒时，房东从外面进来，送了他们两道下酒菜。 结果他们吃了没多久就开始恶心，呕吐，胃疼痛难忍。 大皇子派去跟踪庄先生的人，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是用这种方式来害人，还以为会直接刺杀。 送菜来的又是房东，麻痹了人。 事不宜迟。 余元筝立刻要求准备盐水。 让两人大量喝进去，然后催吐。 两人吐不出来，上官子棋直接在两人的腹部一顶。 “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余元筝没眼看，这太暴力。 “不能这么做，会伤了他们的肠胃。大皇子，让人去厨房拿几片鸡毛来。” 鸡毛很快拿来，两人已经喝得再也喝不下去。 “春雷，夏雨，把鸡毛伸进他们喉咙。” 两人照做，结果两个学子被鸡毛一刺激，胃一痉挛，狂吐不止。 比上官子棋的方法更管用，还不伤人。 如此这般反复洗了十次，余元筝才让停下。 两个学子已经被折腾得如一滩烂泥，连椅子都坐不稳。 “殿下，再让人拿几个生鸡蛋来，让他们喝蛋清，保护一下胃黏膜。” 两人从没吃过生鸡蛋，但听了余元筝的话，知道对自己好，都积极喝下。 余元筝这才开了清毒的药方。 “你们两个是砒霜中毒，幸好救治及时，不然你们的命就没了。 虽然命是保住了，但你们体内还有一定的毒素，除了喝我开的药，每天坚持吃牛乳，直到身体感觉没大碍为止。” 余元筝从他们的症状就知道中了什么毒。 砒霜无臭无味，太难让人察觉，常被人用来下毒害人。 这一折腾，天都快黑了。 而就在这时，又有两个需要急救的送来。 “殿下，属下失职。这两人带妓子去城外玩，被妓子不小心推下山，滚下一百多级石阶。”带人回来的护卫很懊恼。 两人都要参加殿试了，居然还有心思带妓子出去逛古刹。 但两人绝对是招人暗算的。 “两个妓子可有控制起来？” “有。” 大皇子对自己的护卫很失望，两边都让人得逞。 “去领法。” 余元筝想不到，对方同一天对四人出手。 也不怕引起怀疑。 这两个摔下石阶的倒是没死，但要想进宫参加殿试，如果没有她的救治，基本不可能。 余元筝只得又展开一轮救治。 幸好，两人还知道把头护住，应该在滚动时不自觉用手把头抱住。 只是摔断了腿，身上在滚动时撞伤了很多地方。 离殿试还有十二天。如果好好养养，架着拐也能进宫，就不知皇上看到这样的学子会作何感想。 而这两人还必须进宫殿试，不然怎么暴露出问题？ 余元筝忙活了一下午，大皇子很感激。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二十八。 贡士们盼着的殿试终于来到。 香玲县主为了让苗柄文以最好的精神状态进宫殿试，每天都亲自安排他的膳食，趁他读书累了，休息时，就来陪他聊聊。 慧宁长公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她不要求男方多有家世，只要能入女儿的眼就行。 今日皇上专为殿试不早朝。 一大早，各贡士准时到宫门等着检查入宫。 考试地点就在太明殿举行。 时间到，皇上摆驾入太明殿。 考生跪地行大礼。 “都免礼。”皇上看到这么人才齐聚一堂，心情很好。 沧澜割让了三个城给大魏，正需要派人去管理，人才就在眼前。 只是让皇上吃了一惊的是，一百五十个贡试里居然有两个拄拐来殿试的。 脸上还有淡淡的痕迹，一看就知受过伤。 不过皇上只是扫了一眼，没计较。 第375章 事情败露 两人见皇上望过来，吓得把头埋得更低。 他们是被大皇子逼着来的。 大皇子说如果他们认真参加殿试，保他们没有性命之忧。 为了保自己和家人性命，两人不得不来。 他们所犯之罪足可判死刑。 当时他们清醒后，得知落到大皇子手里时，就已生无可恋，真希望当时自己就摔死算了，可是世上没有心想事成。 今日也是大皇子派人把他们送进宫的。 皇上看了两人一眼，也没多问，现在是殿试的重要时刻，说了些鼓励的话，就开始在卷筒里抽题。 三选一，皇上随便拿了一个卷轴。 这次考试不用糊名。 皇上就在各贡士间慢步走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时而点头，时而微笑。 当他走到余庆生身边时，驻足了半刻钟。 但余庆生旁若无人地思绪泉涌，看得皇上满意点头，然后又走到下一个考生身边。 经过两个时辰的奋笔疾书，有的提前放下笔，有的在考官喊时间到才停笔。 殿试，第二天就要出结果，第三天张榜，时间很紧。 考卷一收就开始阅卷。 可是第二日，当结果出来时，所有参与阅卷的官员们都大吃一惊。 尤其翰林院大学士林大人。 “这不可能，一定哪里出了问题。”林大人直呼有问题。 赵丞相也在此次阅卷之列，他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名次表。 与会试的名次进行对比。 会试最后一名，居然被他们十个阅卷官同时定为第三名。 而其中有二个前五十名的，有一个落到最后一名，他还是会试第五名。 “丞相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历年来都没出现过这等事。难道二十几天这人就能进步一百四十七名？什么天才？”林大人连续几个问题。 “各位大人如何看？” 赵丞相扫了十人一眼。 “把两次的名单都呈给皇上吧，由皇上定夺。” “礼部怎么做事的？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十人都是聪明人，一看就知道会试出了问题。 丞相大人带着九个阅卷官，一起去御书房。 他没让人离开，也是防止这件事被传开的可能。 可是他们刚到御书房门口就听到皇上在里面发火。 “礼部是干什么吃的？试卷阁都能失火，殿试才刚刚结束。去，把礼部尚书给朕叫来。” 海公公匆匆从御书房里出来，就看到十位大人正等在门外。 “咱家见过各位大人。” “海公公，发生何事？”赵丞相问道。 “哎，刚刚来报，贡院试卷阁失火。还好巡城卫正好路过那里，救得及时，没造成大的损失。” 十位大人一听就联系到一起了。 这是知道事情暴露，想直接毁了会试的考卷，来个无可对证。 海公公派了徒弟去叫礼部尚书，然后带着十位大人进去。 “臣等参见皇上。”赵丞相领头。 “各位爱卿，结果出来了？”皇上控制好情绪，问道。 “经过臣等十人认真阅卷评定，排好了名次，前五十名的考卷也在此，请皇上过目。”赵丞相恭敬地把名单放到龙案上。 林大人把五十人的考卷也奉上。 两人后退，把头埋得低低的。一看就和平时的表现不同。 也没提出退下，不打扰皇上阅卷。 “还有事？”皇上淡声问道。 “皇上，此次殿试有个奇怪之处。”赵丞相硬着头皮说道。 他真怕皇上知道了，会气出个好歹来。 “哦？” “会试第一百五十名，此次殿试，我们十人一致评为第三名。“ “什么？”皇上也吃惊不小。 “第五名落到了最后一名。”赵丞相继续禀报。 皇上听得龙目一瞪。 “开什么玩笑。”皇上说着，翻开名单，对照。 果然如此。 他又把第三名的考卷抽出来先看。 越看越满意，文章写得确实不错。 他拿起第一名和第二名的考卷来看。 个个都实至名归。 阅卷官们并没有偏颇。 皇上把三份考卷都看后，再看一眼名单。 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有人科考舞弊。 “真是反了天了，来人。”皇上一声怒喝。 “皇上。”海公公又匆匆进来。 “除了礼部尚，再把侍郎也给朕找来，还有刑部尚书和侍郎。再通知城防卫，把贡院给朕围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海公公领命，匆匆出去安排。 而皇上的这一行动，让二皇子吓得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庄先生怎么办事的？为何会这样？” 两个拄着拐去参加殿试，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但还是带着一份侥幸，那两人在压力下超常发挥，比会试不会差太远，还能蒙混过去。 他也随时关注着御书房。 当他得知皇上召见几位尚书和侍郎就知道事情再也掩盖不住。 匆匆进宫找云贵妃，把事情和云贵妃一五一十说了。 云贵妃听得火气上涌，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 “你个不成器的，科考是你能碰的吗？你这是找死。 本宫多次教导你，行事要踏实，就算不能成事，你也能做一个安稳的王爷。 现在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让本宫如何帮你膳后？”云贵妃端庄的形象完全没了。 “母妃，儿臣知错，可现在怎么办？父皇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二皇子捂住脸，焦急万分。 “你在行事之前为什么不先与本宫商量？”云贵妃真的被气炸了。 “母妃，儿臣手里实在没钱，行事太艰难，可儿臣不甘被大皇兄三皇弟比下去，儿臣想让您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儿臣想给您最好的。” 这种时候，二皇子知道只有母妃能帮她。拿孝做说词。 他也是被那两个商家许诺的二十万两银子打动，才私下拿了主意。 本来很周秘的计划，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发展成今天这样。 什么都没藏住。 云贵妃见儿子说得句句都是为了孝顺她，心也软了两分。 “好了，你立刻出宫与庄先生商量，此事由他来承担，就说本宫许诺保他家人平安，等风声过了，本宫给他儿子一个前程。 如果他做不到，他们全家都得死。 只有把你摘出来，才能保他家人平安。 而你是皇子，你父皇就算对你失望，最多赶你去封地，降本宫的妃位，但不会要你命。”云贵妃快速拿定主意。 二皇子又匆匆出宫回府。 就在皇上等几位大人进宫的空挡，大皇子带着四个人进宫求见皇上。 其中就有那两个拄拐的男子。 “儿臣参见父皇。”大皇子先进御书房。 四个人留在书房外，被他的护卫押着。 第376章 科考舞弊 皇上正处在爆发的边沿，神色十分难看。 但大皇子仍恭恭敬敬行礼，然后起身。 “有事？” “父皇，儿臣带了四个人来，两个贡士，两个落榜举子。他们都在同一天遇害，儿臣救下他们。据他们交代，两个贡士参与科考舞弊。” 大皇子一躬身，简单两句就说清楚事情。 “带进来。”皇上一听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四人被带进来。 皇上一看两个拄拐的，正是昨日他多看了一眼的两人。 四人跪地。 “草民叩见皇上。” 两个拄拐的身子颤抖不停，而两个举子第一次见天颜，虽有窘迫，但很坦荡。 “怎么回事？”皇上怒声问道。 “刘经义，你来说。”大皇子踢了一下正跪在他身侧的拄拐之一。 “皇上，草民有罪。 草民是洛河府一绸缎商之子，因家中有些薄产，家父捐募给草民某得考试机会。 草民读书小有天赋，但进京方知，人才齐齐。 恰有人找到草民，可保草民考上进士，但需给孝敬银子。 草民如约给首款五万两银子，当真考上了进士。只等殿试后再结五万两。 只是草民在游玩时却遭到暗害，是大殿下派人救了草民二人。” 叫刘经义的学子战战兢兢把自己的情况说完。 “何人找你？”皇上冷声问道。 “草民.......”刘经义犹豫着不敢说。 “说。”皇上只差没爆喝。 “对方都要杀你了，你还不肯老实交代？”大皇子提醒。 “对方只称是某位皇子府上的幕僚，但到底是哪位皇子府上的，草民不知。”刘经义一说完又跑趴到地上，身子抖得更厉害。 “皇上，草民赵青山，也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但落榜。 我们二人是同乡，合租了一小院。 也于前不久遭人毒害，也是大皇子殿下救了我们。 请镇国公主出面给草民二人解了毒，得幸活了下来。” 两个坦荡的其中一人不等皇上问话，主动说道。 皇上听了两人的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两个商家之子会试考卷正好就是两个落榜学子的。 这是有人做手脚把他们的考卷换了。 而所有会试考卷都需誊抄一遍再进行阅卷。 那最有可能就在这个过程出中了问题。 现在这两人进宫来殿试，事情就暴露出来，所以才有试卷阁失火一事。 气得皇上拿了一个镇纸用力砸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准头不太好，只砸在刘经义的肩上，但他动也不敢动，生生受着。 皇上又看到御案上的殿试名单和前五十名的答卷。 刘经义正是会试第五，殿试最后一名者。 不对。 虽不知道是哪个儿子干的，但也跑不出那两人。 他们就那么蠢？ 挑人不知道挑不出挑的，却挑能考第五名这么好成绩的人下手。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不太可能，这中间肯定还有不知道的事。 而就在这时几位大臣纷纷进宫，等在外面。 “皇上，几位大人到。”海公公禀报。 “让他们进来。” 礼部，刑部尚书和侍郎匆匆进来。 礼部的两人刚收到试卷阁被烧的消息就接到皇上传召的旨意。 刑部的两人还蒙在鼓里，不知发生了何事。 赵丞相好心地把今日之事都说了一遍。 礼部尚书和侍郎都吓得跪地认错：“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皇上此时已经冷静下来。 “现在先查清舞弊之事，刑部与礼部配合，限你们就在今日查清。明日就是殿试放榜之日，朕等你们的结果再行定夺。”皇上即刻吩咐。 现在事情紧急，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四位大人，来去匆匆。 立刻展开调查。 还把大皇子带进来的四人也带去了刑部。 人走后，御书房里最终只剩下大皇子一人。 “瑾琦，说吧，是谁做的？”皇上这才问起。 大皇儿不可能只是救了那四人，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说得太多。 “是二皇弟干的，估计三皇弟也参了一脚。” “仔细道来。” “是，父皇。镇国公主与表妹香玲出城游玩，在通京河里救下一人，名叫苗柄文。据他所言，他是被人推下河的。他正是会试最后一名。 儿臣看了他默出的考卷，答得很好，却是最后一名。 此事引起儿臣注意，所以就让人盯着两位皇弟。果然让儿臣发现些端倪。 二皇弟府里的庄先生，派人要害刚才那四人，儿臣的人正好救下他们。从他们口中得知刚才他们说的情况。 但儿臣只能确实二皇弟要杀人灭口，但那苗柄文又是怎么回事，儿臣到现在也没想通。儿臣只能往三皇弟身上想。” 皇上听到苗柄文这个名字，再看一眼名单，可不就是殿试第三名吗？ “你过来看。” 大皇子上前，看到那个名字排在第三，突然就想通了。 “父皇，儿臣猜测，二皇弟让人换了刘经义两人的考卷给赵青山两人，而又有人把苗柄文的考卷换给刘经义。导致苗柄文落到了最后一名。”大皇子分析道。 而这个人不用说，父子都猜到是谁。 三皇子应该就是知道了二皇子所做之事。 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此事暴露出来。 如果只是换了两个不上不下成绩的考卷，很有可能无人知晓，但前几名就不同了，殿试一考什么都暴露了。 苗柄文估计是三皇子派人杀的，也是为了暴露得更彻底。 这是要把二皇子一下按到泥里，再无翻身的机会。 他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机会不用白不用。 但在没有查清之前，皇上和大皇子都没下定论。 科考舞弊，多少学子盯着，一旦发生，那就是重罪。 一场围绕着科考舞弊的暗流涌动，悄然拉开序幕。 还不能让等在京城的贡士们知道。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是有学子闻到风声。 这下不得了。 相互通告。 然后都聚集到皇宫大门外广场，请求皇上严查，还科考一个公证。 皇上见事闹大，一个不好，很有可能引起学子暴动。 又不能对他们进行强行驱赶。 皇上最终在大皇子的陪同下，亲自站到宫墙上，向众学子保证，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公证。 并要求所有学子回去写一份赋，交到礼部，礼部会根据每个人的笔迹核对考卷。 各学子这才散去。 刑部动作很快。 监考官，誊抄人员全部被控制。 管理试卷阁的也全部被抓。 经过一天一夜的抓捕和审讯，终于写出一份完整的卷宗于次日一早呈于御前。 第377章 三个宝的志向 皇上只匆匆浏览了一下，就下笔定下前五十名的名次。 把刘经义两人删下，补了赵青山两人为同进士。 为了确定，皇上昨日就要了赵青山两人的会试考卷来看。 答得还不错，果然如他猜测，名次在一百名左右。 皇上格外开恩，把两人的名字写进了殿试名单里。 放到一百二十名左右。 两人成了有史以来，没参加殿试就成了同进士的考生。 皇上如此做，也是做给天下学子们看。 他是公证的皇帝。 一百五十名贡士准时进宫，等着皇上来公布成绩。 在宫墙上同时张榜。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皇上把处理罪犯的事先压后，等进士们打马游街，共赴宫宴后再行处理。 余元筝又派了杨运生去宫墙外等着。 而她则带着孩子们和妹妹们，一起去早就定下的茶楼雅间，等着看状元游街。 只是左等右等，都没听到宫门那边传来锣鼓声响。 “大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余悦姻有些等不及。 “我也不知道。”余元筝最近忙着自己生意上的事，很少关注外面的消息。 不过她有大概的猜测，但不能告诉妹妹。 茶楼下的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站了一个兵士，维护次序。 这时雅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紫月打开门。 “元筝表嫂。”香玲县主一脸灿烂地走进来，后面跟着灵萱郡主和南蜀九公主。 这位九公主还住在使馆，刘太子早就走了，而她就在大魏等着她的嫁妆送来。 几人刚坐下，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也来了。 “爹爹。”三宝很欢快跑上前，求抱。 上官子棋弯腰抱起。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余元筝没想到夫君也会来看热闹。 他每天很早就起床出城，大多时候天黑才回。 “今天是小舅哥金榜题名的日子，人生仅此一次的大事，我这个做大姐夫的怎么能缺席。当然要来见证他的风光。”上官子棋笑着说道。 “娘亲，状元是不是最厉害的人？”二宝仰起小脸求知。 “状元，榜眼和探花都是最厉害的人。”香玲县主抱起二宝，抢着给他解惑。 “香姨没骗二宝？” “当然没骗二宝。” “不对，爹爹才是最厉害的。能打得敌人闻风丧胆，小舅舅连大刀都拿不动。” 大宝有不同意见。每次他看到爹爹一个人就能打败清风叔叔四人，就崇拜得五体投地。 他发誓，长大后要打败爹爹，做比爹爹更厉害的人。 还能保护娘亲和弟弟妹妹。 “可是先生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叫舌战群雄，智辩退敌。靠一个人就能退敌数万。”二宝有些小纠结。 爹爹他也觉得厉害，可是小舅舅他也觉得厉害。 但是他们谁最厉害呢？ 他以后要做最厉害的人。 两个孩子的童言让人哭笑不得。 “你爹爹和你小舅舅都厉害，他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里有不同的评判标准。”余元筝好笑地解释。 “三宝觉得爹爹厉害还是小舅舅厉害？”上官子棋求闺女的答案。 “你们两个都厉害。”三宝谁都不得罪。 “娘，我要做和小舅舅一样厉害的人，我要舌战群雄。” “娘，我要比爹爹厉害，等我长大了，肯定能打败爹爹，以后大宝保护您。”大宝讨好娘亲。 “好。”余元筝听到儿子表孝心，高兴得在大宝脸上狠亲一口。 “哼，你们都蠢不可及，娘亲才是最厉害的，爹爹和小舅舅都听娘亲的话。以后我要学娘亲的本事。”三宝小拳头一挥，豪情万丈。 三个孩子的童言引得大家开怀大笑。 “好，好，好。镇国公主的三个孩子都很有志气。”刘云舒说得羡慕不已。 然后偷偷看曹瑾瑜一眼。 而她扫过来的眼神正好被曹瑾瑜逮了个正着。 然后两人眉目传情了几息。 刘云舒羞得先偏开了头。 这一幕，余元筝也留意到。 这九公主终于不用惦记她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锣鼓声。 阳光明媚，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被喜庆的氛围笼罩。 今日，百姓很多都走上街头，看三年一度的状元游街。 其实不是状元一人游街，而是所有进士按顺序一起。 这时杨运生终于挤出人群，小跑来到余元筝他们所在的厢房。 ”世子，世子妃，亲家公子是状元。“杨运生喘着气高喊。 “哦，哦，哦，舅舅是状元。”三宝拍着手高兴地大叫。 而大家听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会试就是榜首，被皇上点为状元不是很正常的吗？ 外面传来喧哗声。 只见不远处慢慢走来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学子。 大家都把头伸出窗外向远处看。 队伍越来越近。 风华正茂的余庆生，面如冠玉，肤色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晕。 眉宇间，两道剑眉斜飞入鬓，英气勃发。 骑着黑色骏马，身着绯红状元袍，头戴金翅乌纱帽，腰间玉带轻晃，意气风发地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方。 而他的右侧正是赵锦钰，脸上带着微笑，没了平日的放荡不羁，不时向两旁的百姓拱手致意，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他骑着一匹健壮的黑马，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就是探花郎苗柄文，五官端正，眉眼间带着一丝书卷气，阳光般的笑容让人看了如沐春风，宛如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他骑着一匹白马，马儿通体雪白，衫得他俊逸非凡。 三人都是人中龙凤，夺得所有人的眼球。 游行队伍浩浩荡荡，锣鼓喧天，彩旗飘扬。 两旁的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向进士们抛洒花瓣、彩绸，表达对他们金榜题名的祝贺。 孩子们骑在大人的肩膀上，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嘴里喊着“状元郎”“榜眼郎”“探花郎”的称呼，眼中满是对这些才子们的崇拜与向往。 这也是对孩子的提前教育。 当队伍经过余元筝所在的窗下时。 三个宝喊得最起劲。 “小舅舅，小舅舅！” 状元，榜眼，探花都听到了，然后放慢脚步，向楼上的亲人朋友挥手。 而香玲县主，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手腕一抖，香壤便向苗柄文飞去。 苗柄文眼疾手快，伸手一抄，正好将香囊稳稳接住。 他望向香囊飞来的方向，目光与香玲县主在空中交汇。 香玲县主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与期待，却又带着几分大胆的挑衅。 苗柄文眼中则是惊讶与欣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已消失，只剩下彼此的目光在空中缠绵。 苗柄文借住公主府的二十来天，香玲县主把他照顾得非常周到，还时时督促他好好看书，短短二十天，他感觉自己进步不少。 两人之间虽止乎于礼，但有些东西却在悄悄变化。 而这一刻，香玲县主的一个香囊扔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余元筝也看得真切，她还没回过味儿来，又一个香囊从她眼前飞过。 第378章 处罚皇子 然后就看到赵锦钰稳稳接住了飞来的香囊。 余元筝转头一看，原来是义妹扔出的，两人真是心有灵犀。 榜眼，探花都接到了香囊，可是自己家弟弟虽也有不少姑娘向他扔香囊，可他一个也没接。 十八岁在别人家早就定亲，或者成亲。 可父母不在京，这事都没人替他操心。 余元筝感觉自己好失职。 她是长姐，不就是长姐如母吗？ 弟妹的婚事，自己上心才对。 这事一定要落实。 学子们打马游街后，直接进宫赴宴。 皇上为庆祝学子高中而特意举行的。 他只在宴会上讲了几句话就离开了，留下大皇子陪同交流。 次日。 早朝后，皇上把三个皇子都叫到御书房。 二皇子两股颤颤地跪下。 前天，昨天，他都过得心神不宁，提心吊胆。 虽然庄先生把一切都扛下，但父皇不是傻子。 这么明显的事，谁还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曹瑾睿，你可知错？”皇上冷冷地看着跪在书房中央的二皇子，连名带姓地喊出他的名字。 可见皇上有多生气和失望。 “父皇，儿臣知错。”二皇子颤声认错。 “可知自己错在哪里？”皇上夹杂着怒意的问话，震得二皇子身子又颤了颤。 “儿臣......，儿臣御下不严。”二皇子战战兢兢，声音也压得畏畏缩缩。 他刚说完，门外就传来喧哗声。 “贵妃娘娘，皇上与三位殿下在议事，您请回。"海公公一贯平缓的声音传进御书房。 ”海公公，请通传一声，本宫有急事求见皇上。”云贵妃再没有平时的高傲。 她随时留意着前朝，得知皇上把三个皇子都留下，就知道要处理科考舞弊的案子。 立刻带着宫女匆匆而来。 ”让她时来。“皇上冰冷的声音从御书里传出。 海公公这才放开身子，请云贵妃入内。 一进去就看到二皇子跪在地上。 “臣妾参见皇上。”云贵妃也跪地行大礼。 平时见到皇上，她都行蹲礼，而今天她把自己打扮得很素净，脸上的妆容也略显苍白。 年过四十的她，早已没有当年的风韵。 皇上是个长情的，又是太师的女儿，也就是他的恩师之女。 给了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之位，还每月都有两三日去她宫里坐坐。 可是一向温柔闲静的她居然把皇儿给教导成今天这个样子。 反而大皇子没有母亲教导，长得比哪个儿子都正。 皇上看着这个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一时失神，也没叫她起身。 更让云贵妃心里没底。 “琉云，睿儿的事你可有参与？”皇上收回心神。 “皇上，臣妾有错。 那庄先生是父亲的一个学生。 当年臣妾也认识，父亲多次夸他学问不错，所以臣妾以为他是个好的，才建议皇儿请他入府帮着做点事。 谁知他把皇儿给带歪了。 都是臣妾识人不清。” 云贵妃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她识人不清，如果当初没有让二皇子去请庄先生做幕僚，或许二皇子还真没胆利用科考敛财。 ”你们当朕是傻子吗？“皇上一声冷喝。 “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错，和母妃无关，母妃什么都不知道。是儿臣受人怂恿犯下大错，儿臣愿领罚。”二皇子又匍匐在地认错。 他知道只有认错态度端正，或许能赢得父皇的原谅，从而轻罚。 他也确实是被人怂恿。 二皇子很清楚，父皇没有让外臣参与，只把三个儿子留下，就知父皇为了颜面不会公开处罚，只有认错态度好，才是上上策。 但以后他再无缘太子之位。 同时他也知道，他着了人的道。 不然这事不会暴露得如此彻底。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贵妃黄琉云教子无方，纵容其受人挑唆，降为美人，禁足一年。二皇子曹瑾睿纵容下属科考舞弊，犯下大错，禁足府中一年，封平王，赐封地林河府，一年后迁去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皇上最终定下惩罚。 林河府，靠近海边，土地贫瘠，百姓大多靠打鱼为生，是大魏最穷的州府。 二皇子听了，不敢有半点意见。 “谢父皇开恩。” “谢皇上开恩。” 母子俩叩谢皇恩。 “带下去。”皇上挥了挥手。 海公公叫来护卫把二皇子带回府，从此二皇子被禁足府中一年。 而高高在上多年的云贵妃突然一落千丈。 “老三。”皇上又一声冷喝。 “父皇。”三皇子被惊得跪地。 “你胆大妄为，居然敢杀科考学子。”皇上一掌拍在御案上。 “父皇？”三皇子还有些懵。他没看到卷宗，有些事不太清楚。 “哼，你敢说，苗柄文不是你派人推他落水的？”皇上怒道。 “儿臣......儿臣......”三皇子震惊得不知如何回答。 他当然知道苗柄文被华香玲所救，但他的目的只是想把老二做的事暴露出来，死不死都无所谓。 没想到父皇连这事都查清楚了。 他无从辩驳。 启明帝在位多年，积年的龙威震得三皇子根本不敢有半点别的心思。 “你既早知你二皇兄犯错，为何不早早告之于朕？”皇上对三皇子也很失望。 为了把老二打压下去，居然推波助澜。 “父皇，儿臣知错。” “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有自己的想法。”皇上发出一声长长的感慨。 听了这话，大皇子也立刻跪下。 “还请父皇息怒。” “老三，你虽没酿成大错，但你知情不报，还移花接木。 如果不是镇国公主和香玲正好路过，救下苗柄文，你就生生让朕失去了一个探花郎。 你们可知，一个寒门学子要走到朕的面前，需付出多大的努力？ 作为皇子，当思天下百姓，而不是为一己之私，草菅人命。” “父皇教训的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同时接受教导。 “老三，你当学会心胸宽广，方可不负身为大魏皇子之责。”皇上又单独教训三皇子。 “父皇，儿臣知错，以后定当改过。”三皇子又深深叩了一个头，认错态度端正。 “老三，此次你之过错比你二皇兄略轻，但你为害学子，为害兄长，罚你禁足府中，闭门思过，直到八月初八，再随朕去云台山祭天。” 皇上对三皇子的处罚比二皇子轻得多。 “退一下吧。”皇上说完这一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两位皇子退出御书房。 “海公公，朕是不是拖得太久了？”皇上坐在龙椅上，身子往后仰了仰。 海公公听了这句话，不知如何接话。 他只是皇上的奴才，不是皇上的臣子，就是个伺候人的，根本不敢接皇上这话。 “怎么？朕恕你无罪，说吧。”皇上见海公公无措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第379章 什么叫因爱生恨？ “皇上，奴才不敢妄言。”海公公此时真不敢乱说一句话。 皇上刚被两位皇子给伤了心，这种时候一不小心就给触怒龙颜。 “你个狗奴才，让你说你就说。”皇上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更来气。 吓得海公公一个哆嗦，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 “奴才......奴才知道皇上一直对大殿下心有愧疚。 当年他为了救您摔下崖而废了腿，您是不忍伤了他的心。 奴才妄猜皇上一直都心系大殿下。 幸亏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大殿下又站起来了，所以奴才斗胆劝皇上还是早些定下乾坤。 现在只有三位皇子成年，后面还有两位皇子也快要成年，如果让他们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皇上您还得更烦忧。” “你说得对。现在老大腿也好了，只是那张脸，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过几日宣镇国侯进宫一趟，朕要一个确切答案。 这事你记得提醒朕。这两天，朕要缓缓心情。 走，去皇后宫里，去听听老八弹弹琴。”皇上感觉心力憔悴。 当年他的兄弟们也有同样的心思，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还好父皇英明，一直初衷不变。 几次他被兄弟们设计，父皇都相信他，从而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 还好，荣王一直都坚定地支持他，帮他，不然也没有他顺利登基。 想到过去，皇上的心又一阵感慨。 慢慢向皇后宫里而去。 两日后，刑部贴出告示，公布这起科考舞弊的真相和处罚。 主犯二皇子府幕僚庄子周，因爱生恨，故意报复。 怂恿二皇子利用科考敛财，犯下重罪，斩立决。 一应从犯多人，都判了不同等级的罪行。 而这个消息传进余元筝耳朵里时，还有些不太相信。 拉着上官子棋想问个清楚。 她也很八卦。 什么叫因爱生恨？ “当年这个叫庄子周的是黄太师的得意门生之一。经常出入太师府，对云贵妃暗生情愫。 但云贵妃早就看中皇上，想嫁给皇上。 不过那时皇上只是太子。 而太师的地位已经很高，如果再娶他的女儿做正妃，以后太子登基，就是帝师。 再生出嫡皇子，很容易滋生外戚的野心。先皇作主给皇上另定了太子妃人选。 而云贵妃只能以侧妃入太子府。 而这个庄子周失落之余只得娶了别人，但这事一直在他心里耿耿于怀。但没人知道。 久而久之就对当时的太子生出怨念，就投了别的皇子阵营，后来太子登基，他自然受到牵连，被判了流放。 后来刑满后又回了自己的家乡做私塾先生，后又被云贵妃想起，请来给二皇子做幕僚。 至于是不是他怂恿二皇子，这事聪明人都知道。 二皇子那么大个人，自己在做什么还能不知道？不过皇上也乐得刑部给个台阶下，那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不可能把他斩立绝，只能用庄子周做替死鬼。 但二皇子自此与太子之位再无可能。皇上已经禁了他的足，时间满了就让他去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哦，原来还有这么段渊源。真是无巧不成书。”余元筝感慨。 “那他们是怎么作案的？”余元筝又问道。 按说科考管理应该很严才对，怎么就让人得手了。 而且还有二皇子参与其中。 “科考并不是完全没有漏洞。每个人写字都不一样。如果提前知道考生的笔迹，想做文章就容易得多。 会试结束，考卷糊名后再编号，由誊抄官一一誊抄。而这些誊抄官基本都具备一定的文化素养和书写能力。 那么哪个考生答得好不好，他们也能判断一二。 而庄子周就是买通了其中几人，让他们记住那两个商家的子的笔迹，一旦抄到，就把他们的号换成他们认为很有可能考中进士的学子的号。 这样就把他们的结果交换了。 但这事正好被三皇子发现，所以三皇子也买通这些人，让他们把其中一人的换成他们认为很有可能进入前五十名的考卷。” “哦，还能如此操作。” “三皇子为了把事情闹大，所以悄悄派人杀苗柄文，因为他知道苗柄文的成绩就是那个考了第五名的人的成绩。 有学子被暗害，刑部自然会介入调查，很有可能就把二皇子科考舞弊的事给暴露出来。 如果只是换了那两人的考卷，而成绩又靠后，还真有可能无人发现。” “看来三皇子的人脉很广嘛。”余元筝没想到三皇子这几年居然变聪明了很多。 想到他第一次带大夫入府给夫君看诊都还很冲动，这短短几年，都知道如何运筹帷幄了。 “三皇子收编了京城一股势力，为他所用，让他如虎添翼。”上官子棋解释道。 “也就是三皇子现在神通广大是因为遇到了好帮手？” “对，这股势力，我和父王都怀疑可能是三叔留在大魏的一批人，但暗卫跟踪了多次都没能找到他们的行踪。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除了会武，也很懂得隐藏，直到现在我和父王都还没查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上官子棋为此也很懊恼能全 “三皇子这不是与虎谋皮吗？”余元筝想不明白，三皇子怎么敢用这批人？ “现在三叔和三老夫人都已死，他认为这些人就没有主。 而他又是皇子，这些人想要继续在京城立足，找一个皇子做依靠，是最好的选择。 为他所用也正常。这些人本就是大魏人。” “不过这都是我们的猜测。” “是的，所以我和父王还会继续查。” “那就引蛇出洞。三皇子不就是想要太子之位吗？如果我把大皇子的脸也治好了，看他急不急？只要他急了，就会有所行动。”余元筝出了个主意。 “夫人说的是，我和父王也是这么想的。八月初八，皇上要去云台山祭祀，到时我估计那股势力肯定不会放过机会。 他们表面上依附三皇子，而实际未必，他们应该还有别的目的，或者继续为沧澜卖命。 只是三皇子那个蠢货以为自己得了便宜。 平时皇上又不出宫，那次机会对他们来讲，很难得。估计就会有所行动。”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段时间把大皇子的脸治好？”余元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夫人就是懂为夫的心，不知夫人能否治好大皇子的脸？”上官子棋讨好地轻拥着妻子，在她头上蹭了蹭。 “治倒是没问题，不过他的脸和香玲县主不同。大皇子的刀伤比较深，治起来要麻烦一点，花的时间也要多一些。一旦开始治，大皇子又要好长时间不能见人，或者戴面具。治疗时很丑的。” 想到风神俊朗的美男子，因为一道疤而毁了整张脸的美感，确实很可惜。 不知道岳玉滢每天面对那道疤是什么感想。 “对了，你还没说，试卷阁失火是怎么回事呢？谁干的？”余元筝听了半天，差点把这个给漏了。 第380章 远大理想 “当然也是那庄子周让人做的。 贡院那边看守试卷阁的有一人，正好犯了错被庄子周拿捏到了把柄。 如果一旦被曝出来，那人有可能坐牢。 其实也是庄子周故意调查的。 他早就算计到事情败露后的后果，提前把试卷阁的看守都调查了一遍，为需要进做准备。 当殿试顺利进行，而那个第五名的商家子落到最后一名，就知道事情瞒不住。 所以果断烧了试卷阁，来个毁尸灭迹。 不过大皇子早就盯着，所以刚一起火，正好就有巡城卫赶到，把火扑灭。 考卷一份都没被烧。再搬进宫，一一与殿试的考卷进行比对，很快就把那几个有问题的考卷找了出来。 皇上也还了赵青山两人的进士资格。” 上官子棋又继续说了试卷阁被烧的真相。 “还好，还好。”余元筝听得惊心动魄。 “这事能这么顺利查出，还要多谢夫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余元筝感觉自己和这事好像关系不大，只是大皇子请她去救了四个人而已。 “如果不是你和香玲救了苗柄文，刑部没那么快查出结果。如果夫人没有及时救下赵青山两人，更没这么容易。” “嘿嘿，夫君说的是。那皇上有没有奖励给我？”余元筝调皮一笑，想求赏。 “夫人很缺钱？我们已经很富有了，就不用再盯着皇上那点赏了。皇上现在很穷，国库更是入不敷出。” “谁会嫌钱多啊？”余元筝说出人人都认可的话。 不过她只是玩笑一下，并不是真想着皇上那点赏。 “好了，我把军中的事处理得差不多，就不用每天都出去，好好经营我们的药铺生意，赚尽天下财，给我夫人随便花。”上官子棋说这话时，那眼神里带勾子，勾得余元筝脸色发红。 “我也不是贪财，我要钱有大用。 我打算办学，专门教人学医，然后把我的医术传扬出去，也传给后人。 尤其多教一些女大夫出来。 在外行医的基本都是男子，导致女子请医，总是诸多不便。 很多女子病，本不严重，可是得不到有效医治，导致最终死亡。” 余元筝把自己说得很高尚，但也是真心话。 她也想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混吃等老再等死，那就太浪费光阴。 自从上次和姐妹们说起办学一事，她确实很上心。 她穿越一场，总要留点什么在这世上，证明自己来过。 比如先祖就留了个铁箱子给后人，尽管有故意为难人之嫌，但最终还是救了大魏。 她也要做点什么让后人记住她的壮举。 可是她只会医，别的不会。那就选择医吧。 “夫人心系百姓，乃高义之举。为夫一定帮你达成心愿。只是这女子愿意学医者太少，这人选可能不太好找。”上官子棋当然大力支持。 “没关系，我才二十一岁，以后还有漫长的一辈子，总能改变一些事的。”余元筝很有信心，大不了先教自己的闺女。 “夫人，这次科考舞弊，牵连的人也不少。 礼部失察之责，贡院管理不当，二皇子一派官员被清查，好几个官家都被查封。 这些人家肯定有很多奴仆要卖，我们可以先下手买些识字的内院丫鬟，这些丫鬟一般跟着当家夫人或者小姐，教起来可能会容易些。”上官子棋提议道。 “咦，这主意不错，先帮我买二十个，就放到我的镇国公主府。那个府邸，我现在也派不上用场，就先当做私塾吧。”余元筝立马拍板决定。 “好。为夫一定给夫人挑几个好学生。”上官子棋接下这个重任。 余元筝又有了更远大的计划，如果自己教出一批学生来，可以在京中办个女子医院，对外开放。肯定能惠及更多百姓女子。 有了这个想法，余元筝感觉有了生活目标，不用困在内宅。 她打算第二天就去她的公主府看看。 自皇上赏给她后，都还没抽出时间去看一下。 只是第二天，她刚把孩子们收拾好让杨运生驾车送去金府，就有宫里的公公来请，说是皇上有请镇国侯。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皇上希望她穿男装入宫。 她只得换了身男装带上春雷和夏雨进宫。 镇国侯这个身份，她还是第一次用。 感觉好奇特。 两个护卫跟在后面比她高出不少，这奇特的三人组走在宫道上，引得巡逻的宫卫们频频侧目。 大家都知道余元筝就是镇国侯。 “春雷，我穿男装是不是一点都不像个男子？”余元筝问春雷的意见。 “主子，您就是个子矮了点，如果换双带高台的鞋子就看不出来了。”春雷违心地说道。 春雷不好说一点不像。以前戴着面具，看不到脸，又加上主子会口技变声，还真难以分辨。 但此刻主子以真面目示人，又没控制声音，女子的特点当然就比较明显了。 “呀，真是，把这事给忘了。”余元筝现在没必要再像以前那般隐藏，也就没想那么多，随便换身衣服就出门。 失策。 来到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余元筝躬身一礼。 “免礼。” 余元筝这才抬起头，看到大皇子居然也在。 “见过大皇子殿下。” “镇国侯免礼。” “镇国侯，今日宣你入宫，有一事劳烦你。”皇上从御案后走出来，坐到窗下。 同时也示意余元筝也坐。 “皇上有事请吩咐。”余元筝一拱手。 知道自己这镇国侯不是白得的。 皇上摆了摆手，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朕的大皇儿，因救朕，脸上落下了这道疤，不知道你可有办法消除？”皇上问道。 余元筝一听就明白了，皇上这是打算定下大位人选了。 可是大皇子脸有瑕疵，在有其他皇子的情况下，一般不能被定为继续人。 “大殿下早该治了，大皇子妃每天看到你这道疤，不知道有没有嫌弃你？”余元筝玩笑道。 “怎么会？玉滢并不希望本宫去了这疤。” “哦？她不嫌你这疤丑？”余元筝奇怪。 “她说这疤能帮本宫当桃花。”大皇子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很柔和，还带着几分甜蜜。 “哈哈，她说得对。要是我帮你治好了脸，你这张脸太过英俊，可不就招桃花了？大皇子妃这是怕你有了新人忘旧人。”余元筝当着皇上的面，居然说话如此大胆。 这是仗着皇上的宠，真是肆无忌惮。 “皇上，殿下脸上的疤，要完全去除，和没受过伤一样，基本不可能。但经过手术会比现在好很多。时间长了，或许就不明显了。” 余元筝和大皇子说笑了几句才认真回答皇上的问话。 “香玲的脸已基本看不出，为何皇儿的脸不能做到完全消除。”皇上不太懂。 帝王的尊严很重要。如果以后大皇儿被他定为太子，那么这脸就势必要完全治好。 一个容颜有损的帝王，会被认为是污点。 “因为殿下的脸，伤得太深。 而香玲县主只伤在表皮，因颜色的沉淀让她的脸看起来很难看，但只需把表面那层增生去除，再从新长出来即可。 而殿下的伤，伤到了皮下组织，形成无法消除的永久性疤痕。”余元筝解释，但皇上和大皇子能不能听懂，她就不知道了。 “你要如何治，朕听香玲说，你当初是在她脸上动了刀子的。” “回皇上，给殿下治，臣也一样要动刀子，而且还要在两个地方动刀子。”余元筝早就想好了治疗方案。 不知道说出来，皇上和大皇子会不会被吓到。 第381章 植皮 “哦？说说看。”皇上来了兴趣。 “臣的治疗方案就是把殿下脸上的疤直接用刀去掉，再从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取一块大小相当的皮植到脸上。” 两人听了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余元筝。 还能如此操作？ 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从没听说过。 还能在自己的身体上割下一块皮换到身体的其他地方？ 这太超出他们的认知。 “镇国侯，你不是在开玩笑？”皇上有些怀疑余元筝在说瞎话。 那就是欺君。 “皇上，如果您不信，可以找一个人先让臣试验一下。 如果成了，再给殿下治，如果不成，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但目前这是臣想到的最佳治疗方案，也是最大限度改善殿下脸上伤疤的办法。” 余元筝知道他们肯定不能一下接受。那就用事实来证明。 父子俩对视一眼。 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这事要是真成了，这镇国侯的医术得强到什么程度？ “好，就按你说的，找个人试试，让朕见识一番，人的皮肤从一个地方取下换到另一个地方是如何的神奇。”皇上回过神来，兴致高涨，也充满好奇。 皇上轻拍了一下手。 余元筝就看到从御书房后间走出一人。 一身劲装，腰佩长剑。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脸颊上一条比大皇子脸上的还要长而深的老疤 “镇国侯，这是朕的影卫之一，他与大皇儿同时受的伤，用他做试验，可行？” 余元筝起身认真看了一下这人的伤疤，思考了一下。 “皇上，就用他做试验。”余元筝爽快应下。 “嗯，影一，今日跟镇国侯回府，治你脸上的疤，为大皇子试验。” “是，皇上。”影一面无表情地应道。 “镇国侯，朕希望八月初八之前，朕的大皇儿能如你所说。”皇上还提了个要求。 “臣领旨。” 接了新的任务，余元筝带着人回府。 把人安排与春雷他们住一起。 时间只有两月，很紧。 余元筝又设计了一组更细小，更薄的刀具让春雷找人做出来。 一有了趁手的工具，余元筝让上官子棋把大皇子请来，让他全程看着。 上官子棋给夫人打下手已经很熟练。 准备手术。 先麻醉。 余元筝采用的是取患者大腿内侧的皮肤来补到伤疤的位置。 而伤疤已经是老疤，还得把表层去除，让新皮在旧疤的表层严密贴合。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可容易。 取皮的厚度把握，贴合后边沿处理。 这是个非常精细的活。 刀必须要锋利。 整个过程，余元筝精神高度集中。 六月初的天，已经比较热，好在房里放了好几个冰盆。 就是如此，余元筝的额头也不停地冒汗。 上官子棋手里的帕子都湿透了。 当一切处理完，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个手术既是外科手术，也是美容手术。 而看了整个过程的大皇子，叹为观止。 “弟妹，你这一手技术，无人能超越。” “那是，整个大魏仅我一人也。”余元筝傲娇。 而上官子棋也佩服不已，这后世的医术真的超乎想象。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伤疤还可以这么处理。 “弟妹，本宫可否问个问题？”大皇子好奇得不得了。 “你说。” “你这是从他自己身上取皮，可否从别人身上取来给他用？” 大皇子想到刚才余元筝从影一的大腿上取下那么大一块，想想心里就有点瘆得慌。 “不可以，只能用自己的。因为用别人的会产生排异现象。”余元筝解释道。 可是大皇子和上官子棋都没听懂。 “这么说吧，一个娘生的孩子，大多都能看出长得比较像，这就是遗传。说明兄弟姐妹之间有相同的遗传因子，这个植皮也一样，用自己的，才是相同的遗传因子，非常容易融合，减少发炎，好了以后，才会更自然。” “哦，明白了。”大皇子长了见识。 影一就在王府养伤，直到七日后，拆开看愈合情况。 长势良好。 余元筝对自己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要不发炎，就能按她预期的生长。 七天，基本能看出手术之后的情况。 大皇子又来看了一回，很满意。 然后都不等影一完全好，就要求余元筝给他治疗。 同样的操作再来一次，这次换影一在旁观看。 他回宫还得向皇上复命。 余元筝更驾轻就熟。 术后，大皇子就在王府住下，直到七日后拆开纱布。 大皇子在镜子前照了又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多谢弟妹。”大皇子向余元筝深深一揖。 “你这张脸太俊，其实有疤才最安全。不过主要看你自己怎么做。我就越矩说一句，以后少沾花惹草，别伤了玉滢的心。我难得有这么一个朋友，可不想看到她伤心落泪。”余元筝胆大得没边。 “多谢弟妹衷言。”大皇子又一揖。并没生气，也没认为余元筝越矩。 可见大皇子也有自己的想法。 圆满完成皇帝的交代。 在余元筝给两人治疗过程中，王府还迎来一场大喜事。 上官子棋的四个护卫，余元筝的六个护卫，全都在同一天成亲。 六月十八，王府张灯结彩。 这么喜庆的事，王妃特意给王府的奴仆护卫放了假，只留少数当职。 在外的也回王府，见证十对新人同时成亲的盛况。 因为是奴仆成亲，王府不可能下贴子请客人。 但余庆生听说后，带着妹妹来了王府。 余庆生对春雷六人很有好感。 这几年，都是他们六人护卫大姐安全。 虽然是护卫，但王府的护卫走出去都能顶七品官。 他来给他们添一份礼，合理合情。 这一天王府热闹非凡。 十对新人，有父母的，都被请到上座，接受新人的礼。 没有父母的，直接拜上官子棋和余元筝。 余元筝同时把六个丫鬟都嫁了，院子里突然就冷清了好多。 不过王妃培养的新丫鬟已经可以当职。 只是余元筝感觉很不适应，时常叫错名字。 棋雅院新添了四个丫鬟，都是十四岁左右的小姑娘。 又有新的名字。 这次余元筝选了几个中药名，分别是：连翘，白芷，杜若和芍药。 六月底。 上官子棋把军中的事情处理完，就很少外出。 可是王爷却越来越懒。 好些事情都丢给儿子去做，理由是他要多陪陪闺女。 老来女，就是稀罕的紧。 这日，上官子棋从外院回来，看到余元筝在写东西，走近一看：女子医学院计划书。 再看旁边，已经堆了好高的纸张。 随手拿起一张来看。 看不懂，都是医学内容。 余元筝一有空就把自己知道的医学知识写下来，整理整理就能成为教材。 “夫人，我按你的要求买了二十几个识字的女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第382章 镇国侯府和镇国公主府 “哦？这么快就买好了？”余元筝赞赏地问道。 “夫人交代的事，是头等大事，为夫当然时时记挂着。刑部那边把案子一结，各家没有犯事的奴仆放了出来，京兆尹就接手登记，为夫先截胡。” “哈哈，你这捷足先登的本事用得不错。不过你有没有问过她们愿不愿意？”余元筝可不想教不听话的弟子。 “没问过。”上官子棋一怔，他只管把识字的，年龄大约十五到二十之间的都买下。 “没事，走吧。我看过再说。”余元筝也无所谓，能找到识字的女子本就不容易。 皇上赏给她的府邸，离王府并不远，两刻钟马车程。 当他们来到一座大宅门前时，余元筝被上官子棋扶出马车。 抬头一看，府门高耸。 两旁石狮威严伫立，目光如炬。 咦，门楣上居然有两个匾额。 “镇国侯府，镇国公主府！”余元筝轻声念出来，“夫君，这是你让人挂的匾？” “不是，是皇上让内务府挂的。” “哦，你说皇上对我这么好，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余元筝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之前就给了她一个大宅，她给了娘家。 也没见皇上对她这么做有意见，这又给一个比先前那个更大的宅子。让她收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这种宅子，起码价值十几万，而且有钱也买不到。 “我猜皇上是在讨好你。”上官子棋悄声说道。 “怎么说？”余元筝没明白。皇上要什么没有？需要讨好她？ “你想，我大魏医术能及你的有几人？ 皇上想长寿，不得需要你这个大夫保驾吗？ 而你是我荣王府的世子妃，又不是太医院的太医，随他怎么使唤。 他想要指使你，就得讨好你，还不用付诊费。 你那每次一万两的诊金，就是皇上都不敢频繁请你。 所以以后他要请你入宫给他看诊，你就没法推。 当然，他作为君，你也不能推，但咱们这位皇上是明君，也不能让你吃亏，所以对你就很大方。 这个宅子是上上代大长公主住过的宅子，她去世后，就收归到内务府。皇上一直留着，舍不得赏出去，现在给了你，可见他对你是真好。” “哦，原来如此。” “先皇死时只有四十九岁。而皇上今年已经四十八。” “难怪。不过我看皇上现在很健康的样子，不像短命之人。”余元筝说的很直接。 “小声些，不能这么说皇上。”上官子棋很无奈，夫人骨子里缺少尊卑观念，真让人头疼。 同时也羡慕夫人曾生活的时代。 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这样的奇女子，他真的很难想象。 上官子棋牵着余元筝迈进镇国侯府。 步入府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影壁，影壁上是波涛汹涌的图案，大气磅礴。 绕过影壁，就看到大大的院子，两旁绿树成荫。 “咱家见过荣王世子，镇国公主。”一个明显是太监的老者匆匆小跑着上前招呼。 “这是平时管着宅子的齐公公。”上官子棋介绍。 内务府的产业，就是皇上的产业。 内务府自然安排人照看，这个余元筝知道。 “齐公公免礼。带我们看看这个宅子吧。”余元筝笑着说道。 “两位请随咱家来。” 齐公公看着六十岁左右，但精神不错，走路稳当，背有些弯，估计是伺候贵人，长期躬身养成的习惯。 夫妻俩在齐公公的带领下参观了整个府邸。 府内建筑错落有致，既有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也有曲径通幽的回廊小院。 每一处设计都透露着匠人的匠心独运与对美的极致追求。 主厅宽敞明亮，梁柱粗壮，雕梁画栋间尽显华贵，是接待宾客、举行家族大事之所。 而内宅则更为私密幽静，雕花门窗，轻纱曼帘，透露出一种温婉细腻的生活气息。 可见内务府的人把这个宅子管理得很好。 这就是个拧包就能入住的大宅子。 她有种不真实感。这样的房产，要是在现代，估计价值一个亿都不为过。 余元筝在心里大大感叹自己赚大了。 这府邸已经是她的，而且还是做为私产给她的，也就是以后她百年了，她的后人是可以继承的。 不然也不会挂两个匾额。 如果只是镇国公主府，以后是要收回的，但挂了镇国侯府性质就完全不同。 看完府邸，余元筝一万个满意。 “抽个时间带二宝来看看，以后这宅子就是他的了。”余元筝想得很远。 大儿子继承世子之位，二儿子就继承她的侯爵之位。 完美。 逛完，两人来到主厅坐下。 “齐公公，你去忙吧。”余元筝打发他离开。 齐公公很有眼色地退下。 “夫君，刚才我们参观，看到有下人在忙活，他们也是内务府的人吗？” “对，他们都是一些宫里用不着的老人。一些不愿意出宫的老嬷嬷，和老内侍。离开内务府也没个去处。所以都安排在皇上手里的各个产业里。 这个宅子赐给了你，这些奴仆也一并赐给了你。” “等于是让我给他们养老？” “差不多。” “皇上真会精打细算。”余元筝哭笑不得。 收了这个宅子，就要养那些老人。 “这么大个宅子，总要用人打扫，伺候，管理。用他们也未尝不可。”上官子棋觉得没什么。 “你说得对。反正都要养，那就给他们些事做。那么多花草树木，总要人打理。我看他们做得还不错，没有主人的宅子，也被他们打理得很好。”余元筝认同。 “好了，把你买的那些人都叫来，我看看吧。”余元筝又道。 上官子棋让远山去把人领来。 没多久，二十几个如花般的姑娘走进大厅。 “见过主子。”姑娘们齐声见礼。 远山已经告诉她们，是来见真正的主子。 她们都是上官子棋派清风四人分批买下的，并没见过上官子棋。 “你们都自我介绍一下，之前都是哪家的，做什么事？”余元筝说道。 姑娘们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一点纪律都没有。 相互还推搡。 上官子棋看得直皱眉。 “怎么，不想活了吗？在你们面前的是荣王府世子和镇国公主，别没规没矩。站成两排，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 清风看到这些女子居然这么上不得台面，气得大声吼道。 姑娘们一听，主子居然是荣王府世子和镇国公主，一个个都惊得再不敢乱来。 立刻规规矩矩站好。 “你，开始回主子的话。”清风指了第一排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身子抖了一下，但很快稳住。 上前一步，蹲了蹲身。 “奴......奴婢名叫黄月娥，家父因受二皇子牵连，全家被抓，男丁被判流放，女眷被贬为奴。” 黄月娥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上官子棋。 那梨花雨的模样，让男人见了都想拥进怀里心疼。 余元筝揶揄地看一眼上官子棋，对方却面无表情。 第383章 改变命运 突然黄月娥跪到地上。 “世子，我父亲是冤枉的。他什么都没做过。求世子帮帮我，求求您。”黄月娥说着，连叩了两个头，然后爬向上官子棋。 “我本是官家小姐，自幼便受诗书礼仪熏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活虽算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无忧无虑。 可如今，父亲蒙冤，被判流放，求世子能伸出援手，还我父亲一个清白。世子，荣王府最是公证，求世子救救我父亲。” 黄月娥身子颤抖，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上官子棋。 求可怜，求同情，又带着几分勾引的姿态，余元筝作为女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朝从天堂落入地狱，不甘成为奴仆，这是想抓住一切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居然胆大到当着自己的面勾引她的男人，这不是不知好歹，而是太蠢。 黄月娥快要爬到上官子棋面前时，清风一脚将她踢开。 “滚一边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余元筝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夫君，这就是你给我买的丫鬟？”余元筝凉凉地问道。 “清风，你们四个是怎么办事的？居然把这等不知所谓的人送到夫人面前，污了夫人的眼。”上官子棋怒声训斥道。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世子责罚。”清风认错态度很好。 而明月和远山二话不说，直接拖了黄月娥就往外去。 “世子，世子，我错了，我愿意做奴婢。”黄月娥见自己扮可怜一点用都没有，心慌惊叫。 明月见她还不老实，直接点了她的哑穴，拖得更快了。 “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身份，现在你们就是奴婢。要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你们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近水站到姑娘们面前，厉声训斥。 姑娘们见黄月娥就这么被拉出去，就知道她不会有好下场，都乖乖应声。 接下来的自我介绍没人敢越矩。 二十几人，大多都是陪在夫人小姐身边的丫鬟，还有五个曾是官家小姐，但都不敢有半点造次。 刚才的那一点点不愉快，余元筝并没放在心上。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认不清自己的现实，迟早会把自己的作死，她根本不会同情。 二皇子科考舞弊，这么大的事，刑部高度重视，怎么可能冤枉人。 也就内宅女子不懂，胡乱瞎喊。 都介绍完后，余元筝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姑娘们身上来回扫视了几圈，才开始训话。 “我之所以买下你们，是想给你们一个大的造化，如果你们认真按我的要求做事，我保证以后给你们一个好的前程。 我的身份，想必你们都知道，我是一名医者，还被人们誉为神医。 我救过京城的前翰林院大学士金老大人，救过荣王世子，救过大皇子，还救过南蜀的皇帝和太子，更控制了沧澜国人投放到我大魏边关的天花疫病。 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就是让你们明白，女子也可以做很多事，而不是只安于内宅，做点伺候人的事。 你们也可以如我一般，走出内宅，做更有意义的事，如果你们以后表现好，我可以放了你们的奴籍，成为平民百姓。 我打算收你们为徒，当你们从我这儿学了一身本事后，我就安排你们行医救人，为自己挣一份前程。 我打算开一家女子医馆，专为女子看病，而你们到时就是我医馆里的女大夫。 你们可有信心？” 余元筝说得慷慨激昂。给姑娘们画了一个大大的饼，而且只要努力就能够着的大饼。 姑娘听了，都怔住。 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女子安于内宅，不可抛头露面。 做丫鬟被教导伺候好主子，争取成为主子身边最得力的帮手。 做小姐的，被教导以后如何向夫教子。 这是她们第一听到女子可以走出后宅如男人一般在外做事。 尽管是伺候人的大夫，但镇国公主说了只给女子看病，于名身无碍。 每个人在心里都来回想了一圈。 最后个个都激动不已。 她们也可以成为镇国公主这样的人，还能摆脱奴仆的身份。 “镇国公主，奴婢愿意。” “公主，奴婢一定好好学。” ..... 一个个都表决心。 “公主，以后奴婢可以接家人回来吗？”一个曾是官家小姐的姑娘小声问。 “当然可以，他们服满刑，就是自由身，你要接他们回来完全可以，但前提是你要有能力，有钱财安置家人。” “多谢公主，奴婢一定努力。” 余元筝又考查了一下她们的能力。 有几个学问真不错。再问她们为什么学得那么好。 原来她们都是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小姐上学不好好学，丫鬟帮着写先生布置的课业，久而久之，丫鬟比主子学得好。 但只是隐在主子身后，给主子长脸而已。 丫鬟也是人，聪不聪明不是看出身，而是看有没有脑子。 这几个姑娘，余元筝很看好。 清风把人带走后，余元筝又让人把齐公公叫来。 “齐公公，你找人帮我收拾两间宽敞的房间，买些桌椅，布置成课室，我要做先生。刚才那些姑娘，就是买来学习医术的。” “是，咱家一定办好此事。”齐齐笑得脸上折子更深。 镇国公主愿意用他，那他在这宅子里养老就没有问题。 “银钱上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到荣王府找我。”余元筝说着就从怀里拿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他。 这么大个府邸，日常开销肯定不小。 不过余元筝不差钱，无所谓。 “多谢主子。”齐公公改口叫主子，而不是公主，这是认主的意思。 他心里石头落定了。 府里的奴仆都是内务府不想用的老人，他们何去何从，真的全凭公主一句话。 现在公主给钱让他去办事，就表示公主收下了他们。 一会儿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那些老嬷嬷们一定高兴得晚上能睡个好觉。 她们都是宫里最低等的宫人，出宫又没有去处，然后继续留在宫里做些洒扫的活，直到老死。 能分配出去的，皇后尽量分配出去，减少宫里的开支。 有了学生，余元筝又忙起来了。 整理出来的教材还太少。 把自己写的东西都带到公主府，让这些姑娘们抄，每人一份。 抄下来就是她们自己的。以后就是她们学习的书本。 几个要入伙的闺蜜又聚到一起，商量她们如何分工。 香玲县主和灵萱郡主说她们出资买下一个块地，用于建余元筝说的医院。 大皇子妃自从开了火锅店，一到天冷，生意特别好，在京城和周边城市陆续开了二十几家，赚了不少钱。 她也要参一股。 刘云舒听到消息，悄悄约曹瑾瑜出来在一家酒楼见面。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约曹瑾瑜。 “是不是想本世子了？”曹瑾瑜笑得很欠扁。 第384章 一万两银子引起的吻 “谁想你了？”九公主一个大瞪眼送给他。 “你不想我，那你想谁？不会还想着神医吧？”曹瑾瑜一说到这个，心里就醋味翻涌。 “本公主就想她了，怎么了？谁让你一直骗我的？”刘云舒故意抬杠。 “行了，说正事。”曹瑾瑜无法辩驳。 “本公主找你有事。”刘云舒突然又变成讨好的笑脸。 “什么事？”曹瑾瑜把手伸过桌抓住姑娘的小手。 “我手里钱不多，找你借点钱。我要参股神医的医馆。”刘云舒有求于人，手被握住，只稍稍抽了抽，见不抽出，只得放弃。 “你要借多少？” “一万两。”刘云舒不好意思地开口。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借过钱。 “一万两啊，有点多。”曹瑾瑜故意夸张地放慢语气。 “一万两，哪里就多了？别告诉本公主，你这么穷。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了。”刘云舒突然炸毛。 “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借给你。” 曹瑾瑜的笑让刘云舒看得很不自在，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同时还感觉曹瑾瑜的眼睛怎么那么明亮，亮中还带着柔，带着丝丝缠绵。 “什么事？”刘云舒傻傻地问，心突然跳得好快。 “你们两个出去，本世子有重要事情与九公主商谈。”曹瑾瑜把刘云舒的两个丫鬟打发出去。而他自己的护卫压根儿就没让进雅间。 两个丫鬟很听话，因为这是她们未来的姑爷。 “到底什么事？需得避着我的丫鬟。”刘云舒强压下狂跳的心。 “借钱，收利息，天经地义，对不对？”曹瑾瑜的声音越发低沉而魅惑。 “呃！”刘云舒无话可说，是应该。 “本世子现在就讨利息。” 曹瑾瑜站起身，坐到刘云舒身边。 刘云舒不明所以。 突然，趁其不备，曹瑾瑜一拉就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坐到了自己腿上。 然后把人控制在桌子与他的身体之间，双手从肩后圈住她。 防止她的胳膊乱动。 一个毫无预兆的吻快速压向刘云舒。 曹瑾瑜的动作太突然，太快，刘云舒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这家伙这么大胆。 可是等她终于反应过来时，曹瑾瑜的双手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她的头，让她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施为。 而双眼微闭的曹瑾瑜并不粗鲁，而是辗转缠绵，一点点尝试，加深。 刘云舒震惊过后，就要反抗，可是在狭窄的空间里，她动不了，两腿也被曹瑾瑜的双腿夹住。 两支胳膊也被他的胳膊压住。 她想骂人，嘴一张，一个如灵蛇般的东西就滑进了她的嘴里。 那种感觉好奇妙。 忽然之间，她忘了反抗。 曹瑾瑜见她老实了，更加温柔，但又带着少许猛烈。 两颗滚烫的心，都狂跳不止。 当这个加长的深吻结束，桌上的菜早已凉透。 而曹瑾瑜还是把人拥在怀里不肯放。 “舒舒，把心给我，我才是你心里该放的人。”曹瑾瑜霸道地要求。 而刘云舒的双臂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圈住了曹瑾瑜的身子。 “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父王心里只有我母妃，一辈子从没想过要有别的女人，所以我父王和母妃夫妻感情很好，而我和我父王一样，只娶一妻，以后我们相亲相爱，相扶到老，好不好？” 曹瑾瑜深情表白。 他的婚姻从没想通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他一直在找自己中意的。他终于找到，怎么可能放过？ 他的话印到了刘云舒的心里。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顺耳？ 她的父皇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她都没数过。 她也从没想过以后自己夫君只自己一人。 哪怕是公主，也不能独占夫君。而这个男人却主动说以后就他们两人。 她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圈住他的两只胳膊收了又收。 曹瑾瑜感觉到她收紧的力量，心里欢愉不已。 之前两人总是吵吵闹闹。 虽定下婚约，但曹瑾瑜对她心里总想着神医而懊恼。 可是神医是个女子，又是自己的义妹，这醋都不知道怎么吃。 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或者故意找她的茬而引得她多注意。 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要知道她的真心。 “呜呜......”刘云舒突然哭了起来。 把头搭在曹瑾瑜肩上。 曹瑾瑜立刻推离一点，撑起她的身子。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曹瑾瑜以为自己把她欺负哭的。 “我.....我被你感动的。从来没有哪个男子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听得我心里火热火热的。我本就要嫁给你，当然要和你过一辈子。”刘云舒那又哭又笑的表情让人心生怜爱。 “我想知道你是否中意我，我想知道你的真心。世间多少夫妻成亲前连面都没见过。我不想你只因要嫁给我而嫁，而是中意我而嫁。”曹瑾瑜说得更认真。 刘云舒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像之前她想嫁给神医一样。 其实那时她对神医也不是真正的爱意，而是觉得神医的性子很好玩，又是他们兄妹的救命恩人，她才特别想亲近神医的。 但随着曹瑾瑜的靠近，她的心已经慌乱，只是没去想这件事而已。 她从来都是担得起，放得下。 刘云舒还坐在曹瑾瑜怀里。 四目相对，眼神交汇间，刘云舒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这个男人无疑是她遇到过的男人中最好的，比她太子皇兄还要好。 其他不谈，只说他对妻子的这份尊重就无人能及。 女人所求不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吗？ 慢慢地，刘云舒的眼睛开始迷离。 然后她把身子向前倾了倾，主动吻上了眼前的男人。 曹瑾瑜没听到她的回答，等到的却是她主动吻了过来。 这比什么回答都让他心情愉悦。 一回生二回熟。 然后又一个漫长的吻在两人之间久久持续。 分开时，两人都心跳如雷，脸红如霞。 “舒舒！” “瑾瑜！” 两人又紧紧拥在一起。 “我很高兴你能与我一样。”曹瑾瑜激动地用力圈住怀里的爱人。 “放心，我的心被你一点点占据，只是我没告诉你而已。”刘云舒大胆回应。 “太好了。” 两人在屋里谈情说爱，腻歪的不知今惜是何惜。 而酒楼下面也走进两人，过了大堂，也向二楼雅间上来。 曹瑾瑜的护卫一眼就认出来。 正是香玲县主和新科探花郎苗柄文。 第385章 感情有了互动才叫感情 两个护卫相视交换意见。 不约而同，各带一个丫鬟，隐到后面的拐角处。 月影，月心也认出那是香玲县主，乖乖跟着走。 她们也不想县主认出她们，从而猜到公主在这里。 刚才她们见未来姑父握住公主的手，而公主没有挣开，就知道公主心仪姑爷，不能让人打扰主子谈情说爱。 皇后为了公主的婚事操碎了心，公主好不容易决定嫁人，两人当然希望公主和姑爷多点机会相处，加深感情。 最好能让公主恨时间过得太慢，巴不得明天就到婚期。 可是婚期还有几个月，定在十月十八。 几人刚藏好，华香玲和苗柄文就走上了楼梯，被小二领着，正好进了曹瑾瑜两人旁边的雅间。 华香玲的丫鬟也被留在雅间外候着。 一个叫柳叶，一个叫柳枝。 月影和月心见两个丫鬟静静站在门口。 过去还是不过去呢？ 两人纠结。 没等两个丫鬟纠结完，曹瑾瑜的两个护卫，张良和何劲直接走出拐角，大大方方又走回雅间门口候着。 柳叶两人这才认出他们，正要打招呼，月影立刻向她们摆手，做禁声的动作。 几人眼神交流，都知道什么意思。 双方的主子都在这里私会，不能打扰。 雅间里。 苗柄文很主动帮华香玲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小二等在旁边，等着他们点菜。 苗柄文有点拘谨。 他还是第一次上这种高档的酒楼。 今天这餐，他根本没钱付费。 但县主要他陪着出来逛街，他不能拒绝。 自从遇到县主，他的命运才发生翻天的改变，他很感激。 县主有吩咐，积极响应。 可是这囊中羞涩……。 苗柄文眼见着县主一连点了五个菜。 就两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县主，够了，在下食量不大。”苗柄文见她还要点的架势，立刻出声阻止。 华香玲这才看到他拘谨的样子。 但又点了两个菜才作罢。 他们吃了，还有两个丫鬟要吃。 “好了，就这几个菜，上菜快些，本县主逛了两个时辰的街，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华香玲摆了摆手，打发小二出去。 这时早就过了午饭时间。 两人一早就出门，逛了好几条街，苗柄文都走累了，却见县主还兴致高昂。 直到县主说饿了，才找了这家酒楼进来吃饭歇脚。 “县主，请喝杯茶，解解渴。”苗柄文主动给华香玲斟茶。 华香玲猛灌几口，一杯茶就见了底，幸好是温茶。 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单独相处。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华香玲只尴尬了一小会儿，就放开了。 “苗探花，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最近吏部正在给新进的进士们进行进士听选。 好些进士都带着喜讯先回家探亲，公文直接送到他们家里。 但也有一些直接等在京城，或者有些想活动一下，能安排个好职位。 而苗柄文本也想先回家一趟，但被慧宁长公主给留下，让他安心住在府里外院，等选了官再回去也不迟。 苗柄文在京中也不是白待的，对公主府的事当然也了解一些。 而长公主对他的态度，让他一下就明白长公主什么意思。 可是他只是寒门出生，自知配不上县主，可县主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么大年龄还没嫁人，以后想嫁高门的头婚公子太难，那就只能给人做填房，可能就要给人做后娘。 后娘可不好当。 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忍心让她受这种委屈。 所以在殿试前的二十天，他非常努力。 他想配得上她。 他不知道自己的会试成绩到底是第几名，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考卷换给了谁。 只能尽全力一搏。 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想到被皇上点为探花，才让他提着的一颗心放下。 “县主，在下想出京从底层做起，你看可行？”苗柄文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本寒门，去到地方，更能体会百姓疾苦，更能为百姓办实事，这是他的优势，而不是只读死书的绣花枕头。 “你一个探花郎，想去做县令？”华香玲吃惊。 她娘的意思这么明显了，他还想出京？ “嗯，我想凭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脚踏实地来。”苗柄文虽知道在京城，靠长公主的关照，仕途走得更顺，但他不想让人看不起。 他被人看不起，那么他未来的夫人也会被人笑话。 他不想未来的夫人受委屈。 “我娘的意思，你可知道？”说到这个，华香玲眼睛闪了闪。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 一直以来，两人都是止乎理，并不曾越矩。 “知道。”苗柄文脸一红，头压低了些，不敢看对面的华香玲。 此刻的他害羞了。 而华香玲却大胆地看着他放在桌上的两只手，不停地搓着，显示出他心里的紧张。 看得她心里偷笑不已。 居然不如她大方。 可见他真的没和哪个女子相处过，是个洁身自好的男子。 “好，我跟你一起去。”华香玲很干脆。 苗柄文听了猛地抬起头。 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县主……”他激动地轻呼。 “行了，叫我香玲。” 两人都把话说开了，就不必叫什么县主了。 “香……，香玲县主。”苗柄文不自觉还是带上称号。 “你个傻子。”华香玲嗔了他一眼。 “嘿嘿……”苗柄文心情突然就无比愉悦。 只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就拉近了很多。 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县主。 而他现在也不是当初第一百五十名的贡士。 两人不说门当户对，但也能相配。 他会继续努力，给她美好的生活。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瞧你那傻样。”华香玲也觉得两人之间的那层膜，突然就消失了。 “香，香玲。”苗柄文大胆喊出，没再带县主两字。 “柄文。”华香玲也试探着只叫他的名。 两人就这么傻笑着互相叫名字。 连叫了好几次。 “香玲，我很幸运能遇到你。” “这就是你我的缘分。你出现在最对的时间。”华香玲感慨道。 如果在知道神医是女子之前，她肯定不会对他有这个心思。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出现在她正好想嫁人的时间，又加上她娘竭力撮合他们。 这时，小二敲门，把饭菜送进来。 拉近了距离的两人，吃得不也乐乎。 苗柄文大胆地给华香玲夹菜。 而华香玲吃得满嘴流油。 偶尔抬起头就看到苗柄文那温柔的眼神，带着无限宠溺。 眼神对上，他又闪烁着躲开。 那害羞的样子，引得华香玲心里也如小鹿乱撞。 两人同岁，都是二十三的年纪。 但却如情窦初开的十几岁少男少女。 两人之间的温情脉脉相互传递。 华香玲体会到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 之前她对神医的执着和此刻完全不同。 这才是男女之情，而不是一厢情愿。 感情有了互动才叫感情。 “你什么时候向我娘提亲？”华香玲接过苗柄文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很自然地说道，一点不矜持。 刚才的互动，只是悸动一时。 过后，两人都冷静下来。 两人都老大不小，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而且选官很快就会定下来，如果想出京任职，那就要快，成亲后再去赴任。 “我……”苗柄文犹豫着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怎么了？” 第386章 借钱 “我……，身上没多少钱，只剩一百五十两。”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点钱怎么提亲？ 连件像样的首饰都买不起。 这还是最近两个月吃住都在公主府才省下来的。 不然他连这点钱都没有。 殿试后，他还悄悄写过几幅书画拿去卖，只是京城人才济济，根本卖不上价。 他怕给公主府丢脸，不敢用自己探花郎的身份去卖。 自从他考了举人，家里免除了徭役和税收，也收了些乡绅的投名，但他读书花销大，考了举人后，紧接着就进了京。 此次进京，母亲把家里的钱都给他带上了。 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敢这么快提亲。 他本想等上了任，有了俸禄，再让家里帮忙借点钱。 “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事。我娘当然知道你没钱，你只需找个官媒上门，捉一对活雁就行。”华香玲说得轻描淡写。 但苗柄文怎么能如此委屈她。 心里想了又想，拿定一个主意。 七月初五这日，余元筝开始正式开课。 二十五个姑娘都穿上了统一的新衣。 齐公公很会来事，把姑娘们都照顾得很好。 他知道这是主子重点培养的徒弟，不能让主子看着不顺眼。 还趁余元筝没来的这几天，把姑娘们都集中一起，好好教了教规矩。 主子虽说她们以后是徒弟，但买来的丫鬟就是丫鬟，别仗着主子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当余元筝一身轻便的装束走进教室，姑娘们立刻起身，规规矩矩行礼问安。 “奴婢见过镇国公主。”二十五道声音同时响起。 余元筝怔了一下，不过很满意。 懂得摆正位置，以后更好管理。 “好了，都坐吧。” “谢公主。” “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学生。 你们都是识字的，如果觉得自己识字还不够的，就相互学习。 不要因为识字而耽误我给你们布置的学习任务。 我最多教你们两年时间，你们务必要全力以赴。 我每月考核一次，如果不过关的就淘汰，去做洒扫丫头。” 余元筝先把她的规矩讲明，让姑娘们有紧迫感。 “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我上课都讲最实用的。 尽量让你们能听懂，如果有不懂的，课后一定要问。 大夫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可有半点马虎，人命关天。 以后你们接触病人后就要对他们的生死负责。” 讲完规矩，余元筝就开始上课。 先从人体结构开始讲。 姑娘们听得非常认真。 她们从没接触过这些知识，个个都好奇不已。 余元筝一堂课下来，让她们打开了新的认知。 几个大胆的上前问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 余元筝很满意姑娘们的热情。 她每天也只是上午上课，下午回府陪孩子。 而一上午的课就足够姑娘们消化。 一天讲得太多，她们根本接受不了。 只是当她刚回王府大门口，就看到一个面熟的人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前。 “苗探花？”余元筝没想到会见到此人。 自从状元游街那天过后，再没见过他。 他一直住在慧宁长公主府的事，余元筝知道。 那天又看到香玲县主向他抛出香囊，就知道他入了华香玲的眼。 长公主更不会放他离开。 “见过镇国公主。”苗柄文立刻上前见礼，深深一揖。 他手里还提着一盒糕点。 “你是来找我吗？”余元筝猜测道。 王府认识他的只有自己。 “在下特来拜谢公主。”苗柄文脸有些烫。 当时救他的其实主要是镇国公主，虽然当时有道谢，但那只是口头上。 后来自己忙于殿试，一直不曾前来道谢。 现在殿试都过去一个多月，还是自己有事求人家才来，确实很失礼。 余元筝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当时救人也只是随手。 “还没恭喜你高中探花。”余元筝见他拘谨的样子，就知他还没有适应自己已成人上人的身份。 可见其赤子之心。 “多谢公主。” “走吧，进府一叙。”余元筝猜到他肯定有事找自己。 余元筝带着他去了外院书房。 上官子棋正好也在。 “见过荣王世子。”苗柄文长揖。 “苗探花免礼。” 上官子棋奇怪，这人怎么到王府来了？ 看向余元筝，寻求答案。 她也不知道，耸耸肩，表示不知。 “请坐。”上官子棋抬手。 苗柄文坐到客座。 只是那踌躇的样子，两夫妻一眼就看出来。 “苗探花可是有事？”余元筝温声问道。 “世子，公主，在下......在下是有一事相求。”苗柄文起身一揖。 “苗探花不必客气，坐下说话。”上官子棋更好奇了。 这人和王府可没有任何交集。 “在下承蒙镇国公主和香玲县主相救，又得慧宁长公主照拂，得幸进宫殿试。幸得皇上抬爱，点为探花。 又因此有了在下和香玲县主结下情缘的机会。 只是在下出生寒门，身无长物。 在下在京中又无亲故。 在下知道香玲县主与镇国公主是闺中好友，就斗胆高攀，上门求助。” 苗柄文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他的真正目的，他真的好难启口。 听得两夫妻被提起了更大的好奇。 他有什么事需向他们求助？ 慧宁长公主巴不得女儿早点嫁出去，不可能阻拦女儿和苗柄文相交。 而且两人很般配。 此人虽出生寒门，但并没有寒酸气。 很懂得把握分寸。 “苗探花，有什么事，我能帮你的？直说便是。”余元筝直接问道。 “在下想向公主借些银钱，上长公主府提亲，求娶香玲县主。”苗柄文又起身一揖。 他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找镇国公主，就是因为她是香玲县主的闺中好友。 以后他与县主结为夫妻，那么他也可以算是镇国公主的朋友。 两家的交往必不会断，欠镇国公主的人情比欠别人的人情更容易还。 而且他也找不到别人可借。 所以才大胆上门求助。 “我当什么事。好说好说。你想借多少？”余元筝听了，很高兴。 香玲县主终于要嫁人了。 她这么大还没嫁人，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她早就盼着她嫁人。 香玲县主一天不嫁人，她一天不安心。 “呃，就借一千两，在下有了银钱一定第一时间还给公主。”苗柄文保证道。 “一千两？”余元筝吃惊。 没想到他只借这么点。 这哪里够？ “要不八百两也行。”苗柄文以为余元筝觉得他借得太多。 一千两在他老家，办一场婚事那是绰绰有余。 但他考虑到这是京城，所以才多借一点。 他打算租一个两进的院子做临时住所，用于办婚事。 等任命书下来，他就带着县主去任上。 一千两应该足够了。 “我说探花郎，一千两太少了，哪里够你娶到香玲县主。 你不能让人生大事留下遗憾。 香玲县主虽然是在乡下长大，不拘小节，但她怎么也是公主的女儿。 你不能让她成为京中的笑柄。 这样，我借你三万两银子，你只需在有生之年还我即可。 你再请我给你做媒，我帮你把这个场子撑起来，给香玲县主一个像样的婚礼，别让她有遗憾。” 既然知道了这事，余元筝怎么能让香玲县主的婚礼这么草率。 她为了救自己，以身挡箭，差点没命，就凭这点，她也不能让她的婚礼只花一千两银子，那太寒酸。 女方家有长公主府支撑。 男方没有能力，那她就帮人帮到底。 第387章 镇国公主大力支持 苗柄文给她的感觉还不错，虽有点小家子气，那是以前的生活环境造就，但他心性坚定，也不迂腐，懂得上进。 只要给他舞台，以后必定前途光明。 她不妨就做这个推他一把的人。 连慧宁长公主都看得上的人，不会差。 苗柄文听了余元筝的话，惊得一时反应迟钝，只傻傻地看着余元筝。 “怎么？不想给自己未来夫人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想。”苗柄文只是机械地答。 然后才终于反应过来。 快速起身，走到余元筝面前，深深一鞠躬。 “苗氏柄文谢镇国公主鼎力相助，来日定结草衔环。”说完他又一鞠躬。 “行了。香玲与我是闺中好友，以后你要好好待她。女子嫁人如第二次投胎。 你们夫妻和美，就是她最好的再生。 如果以后我听到香玲有半句怨言，本公主不会放过你。” 余元筝如长者般教训，把自己当香玲的娘家人。 “请公主放心，在下自当珍惜，定不负县主。”苗柄文受教。 “好了，这话，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说了。 香玲年纪不小，估计长公主会让你们尽快完婚。 明日下午你来王府，与我一同去长公主府。 一对活雁估计你一个书生也猎不到，我借两个护卫给你，让他们带着你出城，今日就去。” 京城外的山上就能猎到，事不宜迟，余元筝感觉自己比他还急。 “多谢公主。” “明日你就搬出长公主府，去找我弟弟，先住到我余府。你要求娶香玲，还住在公主府不太合适。” “公主说的是。”他又一鞠躬。 “你一个人在京，手里也没人能帮你张罗，我再借两个管事娘子帮你张罗。” 苗柄文感动不已。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无比庆幸他来找镇国公主。 能给县主一个体面的婚礼，此身无憾。 当场余元筝就点了追云和逐月跟着苗柄文去。 苗柄文走后，余元筝就让连翘去把紫月和姜花找来。 余元筝之前用的六个丫鬟都已成亲，全都搬去了王府后街，专为王府下人住的院里。 但几个丫鬟并没有在家做每天等候夫君回家的小娘子，而是要到余元筝这里领差事。 她们是余元筝最大的帮手。 “见过小姐。”两人一起来的。 “紫月，姜花，香玲县主要嫁人了，男方就是探花郎苗柄文，你们都认识。 他只是怀远府普通家庭出生的寒门子弟，肯定准备不出像样的婚礼。 我打算帮他一把，让香玲不留遗憾。 我给你们一万两银子，你们两个帮他把聘礼准备好。 时间紧迫，要快。 只能买现成的东西。 有不懂的就去找母妃院里的赵嬷嬷请教。 买好就放到余府。” 余元筝吩咐。 两个丫鬟领命而去。 先把明天提亲要有的东西买好。 没想到余庆生知道后，跑来王府。 “大姐，香玲县主曾为你挡箭，这份恩情我余家没齿难忘。小弟有个想法，你看可行？”余庆生心里有个主意。 “你说。”余元筝眼睛一亮，弟弟肯定是想帮她报恩。 “小弟与苗探花也算熟悉，他的人品还不错，不是那等一朝及第就忘乎所以之人。 他本性纯朴，这点很难得。 小弟想与之结为异姓兄弟，以后等父母回京，也可收其为义子。 我与他以后在政途上也能相互扶持。”余庆生激动说道。 余元筝一回味，这主意真不错。 以后香玲不就成了她义嫂了吗？ ”好，我让他搬出慧宁长公主府，先住到我们余家。到时你和他好好交流交流。这事我支持。”余元筝很赞成。 当天，天黑前，苗柄文和两个护卫就提了两只活雁回城。 直接去了余府。 两只活雁当然是护卫用小石子打得不能飞，苗柄文只需捉到即可。 当晚，苗柄文与余庆生相谈甚欢。 就在月下举行了结拜仪式，从此结为异姓兄弟。 次日一早，苗柄文喜气洋洋去长公主府告辞，把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带上，搬出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一直就悄悄派人注意着苗柄文的行动。很爽快放他离去。 当然具体的，她肯定不清楚。 只以为他去向镇国公主借人抓雁。 还为他的大胆赞赏，敢去荣王府借人。 他一走，长公主立即吩咐下人把府里好好打扫干净。 “娘，今儿怎么感觉您精神特别好？”早就过了时辰，华香玲才来请安。 就看到自家娘神采奕奕。 “玲儿，娘养了你二十几年，为你操碎了心。 现在娘终于看到曙光，可这心里又放不下。 你在娘跟前的时间本就不多。 以前一直把你放在乡下，自从你的脸好了，你才陪在娘身边。 一晃五年过去，娘又很舍不得。” 慧宁长公一时又惆怅起来。 女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当年她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结果遇遭厄运，毁了脸，让她伤心子好久。 幸好镇国公主还了女儿如花容貌。 她才放下心里的愧疚。 “娘，那我还是每天在你跟前吧。”华香玲故意调皮说道。 “你找打，娘好不容易盼到你愿意嫁人，你还是早些给娘滚出府。 你看看镇国公主，比你还小两岁，人家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而你还是黄花大闺女。” 一听这话，长公主眼一瞪，就开始碎碎念。 刚才的惆怅瞬间不见。 “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华香玲看娘一下就没了低落的情绪，笑着凑上去给长公主捏起了肩。 午后，余元筝就在镇国侯府吃过饭，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去余府。 苗柄文早就等着了。 他一身新衣，干净整洁。 细看，就能看出他有点激动，又有点拘谨，还有点腼腆。 紫月和姜花昨日一下午就买好了提亲要用的礼物。 “多谢镇国公主为在下考虑得如此周到。”苗柄文除了道谢，还是道谢。 他一无所有，只能接受镇国公主的好意。 一切只等以后偿还。 为了给他撑场子，余元筝带着自己的几个护卫，和几个丫鬟。 苗柄文是今日的主角，让他带队向慧宁长公府而去。 当慧宁长公收到禀报，苗柄文并没有请官媒，而是请了镇国公主做媒时，吃了一惊，立刻带着人迎出二门。 哪怕她是长辈，可她不是太后所出，镇国公主的地位与她这个长公主比，还略高一筹。 “哎呀，没想到镇国公主能来，真是蓬荜生辉。”慧宁长公主笑着迎上前来。 第388章 美若天仙 “元筝见过姑姑，姑姑万安。姑姑说笑了，晩辈失礼，这么久才来拜访。”余元筝作为晚辈，当然不能自持清高。 她被皇上封为公主，她叫慧宁长公主一声姑姑，完全可以。 这是余元筝第三次来长公主府，前两次都是晚上来的，还是易容。 “参见长公主。”苗柄文也上前见礼。 慧宁长公主见他穿了一身喜庆的长袍外衫，精神了不少，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进入正厅落座。 “姑姑，苗探花昨日入府请我给他保媒，求娶香玲县主为妻。今日我们带着最大的诚意前来。还请姑姑成全。”说着，余元筝拿出礼单奉上。 而站在慧宁长公主身后的华香玲很大方地看向苗柄文。 一脸笑意盈盈。 苗柄文反而不敢与她对视。 慧宁长公主接过礼单，认真看起来。 越看越满意。 提亲常见的礼物一应俱全。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苗柄文能拿得出来的。 余元筝也把握好了一个度的。 大家都知道苗柄文是寒门，只需不失了礼数，恰好即可。 慧宁长公主满意的看完，连连点头。 就凭他能厚着脸皮，求镇国公主出面帮忙，就可看出他对自家女儿的诚意。 这事不用说，双方谈得很愉快。 慧宁长主公早就急得不行，一拍即合。 当场就商量起后续。 今日提亲就算纳采。 后面的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在短时间完成。 然后就定下婚期，八月初二。 苗柄文也说了自己的打算，想出外任历练。 慧宁长公主很支持。 外任历练过的官员，再进京，前途更高远。 苗柄文作为探花，一般进翰林院做编修，虽然能更快接触京中政事，但需要熬时间。 不过他向吏部上书请求外任，再加上慧宁长公主的帮助，他的任命书很快就下来了。 很巧，正好去接余元筝父亲的班，去江清县任县令。 余蕴之的任期刚好满。就等着这一科的进士到任，他就回京。 这三年，余蕴之的考评为优，皇上直接召他回京。 之前二皇子的事，户部和礼部都好些官员受牵连，空了不少位置出来。 而他又是余元筝的父亲，皇上自然多注意他的表现。 时间紧，婚礼很快准备起来。 余庆生也是要到下个月才上职，入翰林院做编修。 所以就和苗柄文一起大采购，准备婚礼。 经过这段时间，两人的兄弟情义更浓。 余庆生在十四岁之前生活在永安伯府，过着压抑的日子，看到自己父亲如仆人般在大房手下讨生活。 从小见多了这些，并没有养成好高骛远的性子，而是更加务实。 而苗柄文出生寒门，更知道他今天的日子来之不易，更加珍惜。 两人才会一见如故。 余元筝没有直接给苗柄文三万两银子，只给了他一万两的银票，让他去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其他的让紫月和姜花帮着置办，到时给他账本。 最终送去两万五千两左右的聘礼。 慧宁长公主收到后，一一清点，常见的一样不少。 还有两套给女儿的首饰最精美，可见未来女婿花了心思。 很满意。 她并不嫌苗柄文穷，她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不过两万五千两的聘礼已经不少。 女儿的嫁妆她几年前就准备好，只等定好人家和日子，随时可以出嫁。 可见慧宁长公主为了女儿，已然倾尽了一位母亲所能给予的全部厚爱。 很快到了八月初二。 这一天余元筝不上课，专为华香玲和苗柄文的婚礼而停课。 三个宝今天也不上课。 他们也有重要任务。 滚婚床！ 三个宝还在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时就被自家娘亲推着滚婚床。 现在他们都三岁半了，根本不用人教。 余元筝作为媒人，但不会真做媒婆要做的活。 成亲这天，苗柄文另请了一个官媒一起去迎亲。 而余元筝直接去了慧宁长公主府，作为好姐妹陪在华香玲身边。 看着她梳妆。 一会儿再送她出嫁，一起去余府。 “元筝表嫂，不，以后我不叫你表嫂，我就叫你元筝妹妹。今日之后你才应该叫我嫂嫂。”华香玲没有半点新嫁娘的羞意。 “没问题，苗家大哥既然与我弟弟结拜为兄弟，那他就是我义兄。 以后等你们从任上回来，再让他正式拜我父母为义父义母。 现在时间上不凑巧。你们走，他们回。 不对，你们可以在到了江清县后就把仪式办了。 我写封信去给我爹娘说一声。”余元筝想到两家人很难遇到一起。 差点忘了，她父母要等他们夫妻到了才会回来。 那不就有见面的机会了？ “就按你说的。”华香玲把次事记在心里。 能和元筝成为一家人，她最高兴了。 关系又更亲近了一步。 全福娘子把头给她梳好。 “香玲，今日你的凤冠，我亲自给你戴上。”余元筝站起来，想为这姑娘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祝福。 “好。”华香玲感觉到余元筝的心意，甜笑着说好。 余元筝很郑重地双手捧起慧宁长公主特意准备的凤冠。 她一捧起来就感觉到好有份量。 这凤冠，是用纯金打造的，其上镶嵌着数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与熠熠生辉的宝石，交相辉映之下，仿佛凝聚了日月之精华，星辰之光辉。 冠顶，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其羽毛细腻雕刻，每一片都似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释放出高贵不凡的气息。 凤冠之下，垂挂着数串细密的流苏。 精美得晃花人眼。 比当初她嫁人时戴的那顶美太多。 可见长公主为了女儿，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来，把衣服也穿上。”余元筝又拿起霞帔为华香玲穿上。 穿好，华香玲又在镜前转了一圈。 “元筝表嫂，美不美？” “美，美若天仙，一定能把新郎迷得舍不得眨眼。”余元筝的夸赞发自内心。 真的很美。 想到第一次见这姑娘，那脸上因烫伤而留下的老疤，真的没法见人。 再看今天的她，如脱胎换骨。 “大姐，你是天下最美的新娘。”华香玲的弟妹也由衷地夸道。 而就在这时，府外响起了唢呐声。 新郎来迎亲了。 苗柄文是新科探花，还留在京里的同科进士，有些苗柄文写了请帖，有些没收到请帖的得知他今日成亲，也都来祝福。 结果都陪他一起来迎亲。 给他的接亲队伍增加了强大的阵容。 公主府拦门的华家子弟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不管出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最终只用了一刻钟就进到了内院门口。 华香玲的弟弟华督乖乖进来背人去拜别父母。 只是在这个过程，一向无忧而快乐的华香玲却哭了。 第389章 终于嫁出去了 来到正堂。 慧宁长公主和驸马高坐主位。 面前一个蒲团。 华香玲跪下。 “父母在上，女儿今日出嫁，心中万般不舍。 承蒙父母多年养育之恩，女儿铭记于心。 自此别后，虽不能常伴左右，但女儿定当恪守妇道，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不负父母教诲。 望父母保重身体，勿为女儿挂念。” 华香玲深深拜下。 此时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真的要离开这世上最疼她爱的母亲了。 一股酸涩情不自禁袭上心头，让从不轻易落泪的她，再也控制不住。 小小声的啜泣传入慧宁长公主夫妻耳里。 慧宁长公主也拿着帕子轻轻沾了沾眼睛。 她养了二十三年的女儿，今日过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她也好舍不得。 “娘，我不想嫁了。我舍不得您。”华香玲突然直起身子，就要去扯头上的盖头，还好她弟弟眼疾手快，瞬间拦住。 “说什么混话？娘好不容易盼来这一天，你给我老实上花轿。以后和女婿好好过日子，早日给娘生个大胖外孙。你有了儿，就知道娘养你这么多年的心情了。”慧宁长公主收起伤感，教训道。 “好了，香玲只是舍不得我们，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华驸马拍了拍长公主的手，安慰。 “督儿，快背你姐姐出去，别让接亲的等久了。” 而就在这时，苗柄文不顾礼节进来。 跪到长公主夫妻面前，和华香玲跪成一排。 “岳父，岳母，两位请放心，小婿一定好好待香玲。一有空小婿就带她回娘家来承欢膝下。” “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华驸马很满意。 华督又一次背起姐姐向外走去。 苗柄文护在一旁。 迎亲的队伍出发。 慧宁长公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终于把她嫁出去了。本宫终于不用成天为了她的婚长吁短叹。” “这姻缘是天注定，没到时候就是不成。这缘分一到，挡都挡不住。”华驸马也感叹。 这是他的嫡长女，他也疼，可是孩子却磨难多。 希望她以后都能平安顺遂。 余元筝随着接亲的队伍去了余府。 三跪九叩后，送入洞房。 这一天，余元筝基本都陪着华香玲，直到新郎入洞房，她才出来。 她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终于嫁出去了。 她造的孽，终于拨乱反正。 华香玲成亲后的第三天，正是八月初五。 皇上定下的祭天大典的日子也快到了。 云台山离京城一百二十里。 皇上带着文武大臣和部分宗亲，行得慢，一大早就出发。 荣王府，留下王妃在家看孩子，其他三人都去。 而余元筝以镇国侯的身份去。 八月初的天气，还没有多少秋意。 早上辰时初就集中到城门口。 因打了胜仗，未来多年天下太平，皇上一高兴，带了嫔以上的宫妃一同前往。 皇后也把自己的两个孩子带上。 皇上的孩子是按出生时间来排，不分男女，七皇子前面几个都是姐姐，都已出嫁。 皇上也是运气好，前面三个孩子都是皇子，接着三个孩子都是女儿。 等皇后生子时，正好一儿一女。 八公主后面又有一个皇子和公主，不过生母地位不高。 所以此次一起去云台山的还有大皇子夫妻，三皇子夫妻和七皇子兄妹。 可是当灵萱郡主看到余元筝一身男装骑在马上时，后悔得不得了。 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也会骑马啊。 “你给我老实待着，一会儿太阳就升高了。而且过了年你就要出嫁，别把自己晒黑了。”靖王妃看到女儿那蠢蠢欲动的样子，没好气地训斥。 女儿也不小了，要不是同一年家里不能办两次喜事，她巴不得今年就把女儿嫁出去。 自从和丞相家订了亲，日子都定好了，殿试后就办婚礼，结果大儿子要和南蜀九公主联姻，只得把女儿的婚期延后。 “母妃。可是我好想骑马。” “不行。”靖王妃很强势。 灵萱郡主见母亲黑下来的脸，只得作罢。 “母妃，把弟弟一个人丢在王府，你怎么舍得？”灵萱郡主故意说起母妃最放心不下的事，来气她。 “舍不得，也不能带。这次你也不能随便乱跑，你一定不能离开母妃身边，可记住了？” “您都说了三遍了，记下了。”这个要求，不但母妃说，父王说，就是大哥也提了两次。 再傻她也知道，此次皇上伯伯祭天，可能有事发生。 几年前也是去祭天，发生了沧澜刺客刺杀皇上的事，现在大魏已经打胜了，难道沧澜还敢派刺客来吗？ 她想不通。 但听话即可。 “母妃，我想提醒提醒元筝嫂嫂。要不让她和我们在一起吧？”灵萱郡主怕余元筝会遇到危险。 “她有子棋护着，不用你操心。” “可是，子棋哥哥有正事，哪里顾得上她呀？” “你没看她带着她的六个护卫吗？”靖王妃有些头疼。 靖王府的护卫哪里及得上荣王府的？女儿操的哪门子心？ 而且镇国侯还有重要任务，这是靖王私下告诉她的。 但这事不能让女儿知道。 皇上此次祭天可不单纯祭天。 队伍前进得不快不慢。 直到天黑之前才到达云台山山顶。 此山是京城方圆一百五十里内最高的山。 最大的特色是一面缓坡向上，一面悬崖绝壁，绝壁下一个大湖。 而山顶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 山上郁郁葱葱，此时还不到落叶的深秋，野果满山。 上山时，还能看到出没的猴群。 时不时看到四处乱窜的松鼠在枝头跳跃。 看得余元筝兴奋不已。 为才是大自然。 此山被皇家定为祭天的重要之地，山顶建了行宫。 有专人管理。 皇上一到，礼部官员就忙碌起来。 分配区域，引导各府安置。 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晚上戌时末（晚上九点）。 王府一家被安排住在离皇上最近的院子。 余元筝都沐浴洗漱好，上官子棋才从外面回来。 “夫人，怎么还没有睡？”他见余元筝还坐在桌前。 “我洗了头，等头发再干些。”她刚说完，新添的丫鬟白芷正好拿着干的布巾从外间进来，准备给余元筝擦头发。 今天骑了一路的马，人又多，马一跑，全是尘，头发太脏，不洗真受不了。 “见过世子。“ “嗯，给我吧，你下去。“上官子棋从白芷手里接过布巾，亲自给余元筝擦头发。 “夫人，今晚好好休息，祭祀还要两天才开始，这两天，你可以带着丫鬟和护卫就近逛逛，但不要走远。明晚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390章 当年的那一场刺杀 “好。”余元筝很享受地靠在上官子棋身上，接受他的服务。 “夫人的头发真好。”上官子棋擦着柔顺的长发，越来越干，手感越来越好。 “那是，我可是配了养发的药物，长期使用。你的不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吗？” “嘿嘿，夫人是大夫就是好，为夫也跟着受益。” “你受益的地方多了。以后你得给我活久一点，让我先死。不然一个人多孤单。”余元筝随口说了个很久以后才会面对的事情。 “夫人不许乱说，咱们还这么年轻，那么久以后的事，现在想都不要想。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一起离开，一起作伴。再一起投胎，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 “你要锁死我生生世世？”余元筝笑着抬起头。 四目相对，传递温情脉脉。 “夫人不想我们生生世世做夫妻吗？”上官子棋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和两丝危险。 要是余元筝说出的话，让他不满意，他会惩罚她，那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 “哈哈……，你真信人死了会去投胎？”余元筝避而不答。 “当然有，夫人不就是没去投胎，直接来到我身边的吗？”上官子棋对此深信不疑，不然怎么有夫人从后世而来。 “好吧，或许真有。只要你能找到我，我们就生生世世做夫妻。”投胎转世，早就忘却前尘，谁能保证彼此还能再相遇。当然这话她不会说。 她还是比较相信科学。 “我一定能找到你。”上官子棋如发誓般说道。 “好，我也会找你。行了，这都没影的事。你快去洗漱吧。” 余元筝接过他手里的布巾，自己擦，差不多干了。 一夜无话。 次日，余元筝是在小鸟叽叽喳喳声中醒来的。 她才意识到自己住在山里。 她第一次来云台山，很想看看。就当来此旅游一趟。 上官子棋早就起身出去。 他和王爷要负责皇上和各皇子公主，嫔妃们的安全。 虽然皇上有皇卫，但那只是表面上安排的人。 而王爷安排的人都在暗处。 因云台山特殊的作用，山顶修建得虽不及京城高门的府邸，但也修得很大气。 自从大皇子摔残的那次，皇上祭过天，这几年都没来过。 余元筝带着两个丫鬟和四个护卫，就在行宫外逛了逛。 山里比京城凉快很多，走在林荫下，感觉如九月底的天气，很舒服。 刚走没多久，就遇到靖王妃和灵萱郡主。 “元筝嫂嫂。”灵萱郡主最先看到她。 余元筝向她看来，笑着上前。 “见过义母。”余元筝一身男装，行了个男子的躬身礼。 “你这一身男装，让义母看得心神都有些恍惚。想当年你骗得我们好苦。你义父为此在我面前唠叨了好几次。”靖王笑中还带着两分甜蜜。 当时靖王为了让她能活着，忍下那等不痛快也要让元筝给她医治。 直到知道元筝是女子，他才大发感慨。 同时心里的那点不痛快荡然无存。然后就把元筝给狠狠地批了一通。 说她不厚道，连靖王都敢骗。 当时她说：“别说你这个靖王，就连荣王她都骗，他们还是一家人呢。” 靖王才感觉心里平衡。 “嘿嘿，那时我本就想主动说的，可是义父太聪明，要收我为义子。我只能顺水推舟了。” 这话说得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大家一起逛。 没走几步，大皇子妃也追了上来。 她也是第一次来。 一群人一边走一边聊。 靖王妃作为长辈，给大家讲起以前祭祀的事。 余元筝认真听着。 岳玉滢还问起了当年大皇子受伤之事。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那一次沧澜出动了两百多名刺客。非要置皇上于死地不可。 当时他们分成几批，从不同方向杀来，皇卫为了护皇上都死了。 而荣王爷当时也被冲散，来不及赶到。 皇上身边只剩下大皇子，就连皇上都拿起了武器对敌。 大皇子拼死护着皇上往山顶辙，当时他们根本没有别的退路，只有那一条，结果到了后山的崖边。 敌人被他们杀得还剩三个。 但就是这三个，武功最强，大皇子和皇上根本不是对手。 而就在荣王爷赶到之际，三人见势不妙，破釜沉舟，直接以身体向大皇子和皇上撞，想一起跌下山崖。 幸好荣王轻功了得，其中一人快要撞到皇上身上时，及时把人踢偏了一点，而皇上又一剑斩了一人。 可是大皇子身上本就受了不少伤，腿上也有，身体也快到极限，没能躲开撞来的人，一起被撞下山崖。 可是因为他杀敌累得狠了，在下落时，根本稳不住身体，只是用剑稍减缓些下落的速度。 最终还是撞在脱出的山石上，残了腿，还好下面是水，他活了下来，不然那一仗大皇子就殒命了。” 靖王妃幽幽说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刺杀。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忆犹新。 当时她们这些女眷虽不是刺客攻击的目标，但也被吓得四处逃窜。 慌不择路之下，一些正好撞在敌人剑下，还是被杀。 听得几位年轻的姑娘媳妇都紧张不已。 尤其岳玉滢，听得抹起了眼泪。 那是他的夫君，没想到当年经历了那么难的难关，还能活下来，真的太不容易，真是老天垂怜。 “靖王婶，那大皇子掉下去，是自己上岸的吗？”岳玉滢还想知道得更详细。 她从没听大皇子提起过去，今天正好向王婶多问些。 “那么高的摔下去，他当场就晕了，是子棋赶到，从他落下的地方跳下去，把人救上来的。可是从此他再也站不起来。幸好有筝儿。” 靖王妃牵起余元筝的手，轻轻捏了捏，想要传递她感激的心情。 岳玉滢好心疼。 “元筝，谢谢你。”岳玉滢也泪眼婆娑地向余元筝一礼。 “行了，哪用得着你谢我，大皇子早就谢过了，那时你还没嫁给他呢。” “不，我该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嫁给他。 你难道忘了我曾经的过去？后来我思前想后，终于想明白，当年是谁帮了我。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岳玉滢隐晦地说起另一件事。 余元筝摸摸鼻子，没想到玉滢这么聪明，这都能想到。 “什么什么？”灵萱郡主听得好奇，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靖王妃也好奇地在两人身上来回看，求解。 第391章 跳悬崖，玩蹦极 “呃，这都让你想到了。”那事过去这么久，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 二房早就赶出王府，和王府没多大关系了。 而且现在二房在儿媳妇黎香莲的操持下把日子过起来了，她也没什么罪恶感。 幸好上官子峰去了一回边关，在生死边沿走一遭，懂事了，还立了军功。 现在在军营里做个参将，小日子也过起来了。 “萱妹妹，你还记得当年我曾定过亲的事？”岳玉滢问道。 “当然记得，定的是荣王府二房的上官子峰。那就是个烂人，怎么配得上你？也不知道当时你父母是怎么想的？”灵萱郡主嘴快地说道。 “萱儿，不可乱说话。”靖王妃轻斥。 “没事，王婶，这事都过去了。” “快说，元筝嫂嫂是怎么帮你的？”灵萱郡主迫不及待想知道。 “有一天，我正在房里做个小荷包，突然从窗外射进来一把匕首，吓得我和丫鬟们都惊叫出声。 那可是大白天的。以为有刺客。 结果匕首插在墙上，上面还插着一张纸。我大着胆子走过去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我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我估计元筝是用左手写的。” 岳玉滢想到那字，真的好丑。 “纸上写的什么？”灵萱郡主又等不及。 “别嫁渣男，一哭二闹三上吊。”岳玉滢说起此事，还有些后怕。 要不是元筝透露消息，她真有可能就嫁进荣王府了。 “哈哈，嫂嫂真有意思。这主意出得真不错。”灵萱郡主听后大笑出声。 “我娘收到的那封信是不是也是你写的？”岳玉滢笑问道。 “你都猜到了，我只能认下。”余元筝大方承认。 “所以我这声谢，理所当然。” “你娘真聪明，找你表哥打掩护。”余元筝又想起上官子峰那事被捅出来的经过，就想笑。 “不是我娘想出来的，是我表哥想出来的。这样就能把报信的人摘出来。制造成意外发现的。” 几人说笑着把行宫附近逛了个遍。 回到住处，上官子棋自然不在。 直到晚上他才回来。 “夫人，换身衣服，选深色的，穿多一件。我带你去个地方。”上官子棋郑重说道。 昨晚就说今晚要带她去个地方，她也没多问。 连翘取来衣服给她穿上。 两人走在夜色中，都没有说话。 上官子棋放慢脚步，让余元筝能跟得上。 出了行宫，向后山走去。 两人一路向上走。 今晚月色比较好，勉强能看到路。 走出大约三刻钟，上官子棋停下来。 “夫人，来，我背你，后面的路不太好走。”上官子棋蹲到余元筝面前。 “你要带我去哪里？”余元筝还是好奇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父王在那里等我们。”上官子棋暂时不能说。他不能保证夜色下哪里有没有藏着人。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不是她想的那样。 昨晚她以为夫君要带他出来浪漫，所以她没多问。 提前知道就没那种感觉了。 结果她想歪了。 余元筝趴他到背上，上官子棋搂紧后，运起轻功向后山而去。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吹过，余元筝都能感觉到冷，可见他的速度很快。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夫君当交通工具。 大约一刻多钟，才停下。 余元筝站稳才看到他们站在一个悬崖边上。 “当年，大皇子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上官子棋幽幽说道。 余元筝一怔。 白天才刚听义母说起此事，晚上夫君就带他来事发地。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余元筝不太相信。 “我当时也从这里跳下去，用剑不停划在崖壁上，才没有直接摔得很惨，而大皇子摔下去，太医救治了三个月，才醒来。 我当时在湖里把他拉上来时，他就如一块破布娃娃般绵软。” 上官子棋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哦，会武真好。这么高的悬崖都敢直接跳下去。”余元筝不会武，所以完全不懂。 “夫人，把眼闭上，也不要出声。我带你跳下去，感受一下我当年下坠的感觉。”上官子棋说得云淡风轻。 可是却把余元筝惊得瞪大眼。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带她来玩蹦极？ “怕吗？”上官子棋转头看着表情震惊的余元筝，“放心，我保证你明天一定能看到太阳升起。” “你不是逗我玩的？” “不是。闭眼。”上官子棋故意和夫人开个玩笑，想看看她胆子够不够大。 上官子棋不给她多于的时间思考，只用一支胳膊，拦腰一夹，再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余元筝差点尖叫出声，想到刚才夫君让她不要出声，她又闭紧了嘴。 极速下落的感觉，让余元筝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但只两三息时间，上官子棋就停了下来，正好落在一个突出崖壁的石头上，再一瞪脚，跃进了一个洞里。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余元筝这才睁开眼，逛跳的心怦怦撞着胸口。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以为你要带我落到底。原来只下落了几丈远。”拍了拍胸口，余元筝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太刺激了。 就是前世，她都没敢玩蹦极，没想到今晚免费体验了一回，而且还不带保险绳。 “见过世子，世子妃。”余元筝还没收拢心神，洞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暗一叔叔？” 洞里太黑，看不清人。 “正是属下。” “走吧，我们进去。”上官子棋牵起余元筝的手，慢慢走进洞里。 只走了十来步，就是一个转角，然后余元筝就看到淡淡的烛火。 王爷正坐在一个石凳上，而他的对面，居然是皇上。 身后几个护卫笔挺地站着。 两人只随意坐着闲聊。 “见过皇上，见过父王。”余元筝收起好奇，屈膝一礼。 “嗯，来了？坐吧。“王爷随手指了指旁边两个石凳。 “父王，这是哪里？” “这里是行宫后山山顶崖下十丈处的一个天然山洞。” “真是个隐蔽的地方。一般人真找不到。”余元筝感慨。这等地方都让他们找到。 谁没事会跳下崖来找这么个地方。 “这是八年前我跳下来时看到的。 当时我就在刚才我们停留的那块石头上停留了两息，就看到有个洞。 但因为时间紧迫，我就没细看，后来再下来确认，进到里面，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这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山洞。而且还很大，里面还有暗河，就流到下面的湖里。”上官子棋解释。 “哦，真是个好地方。可以藏宝。“余元筝别的没想到，就想到是个藏宝贝的好地方。 这不会是个宝库吧。 “哈哈.....镇国公主真会想，可是这里没有宝藏。”皇上打破她的幻想。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余元筝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 第392章 天佑大魏，永享太平 “元筝，之前你提醒本王和子棋，多留意三皇子。 此事我们很重视，加大探查。 果然发现他收编了一批不明人士，刚开始我们居然查不到那批的人的底细。 他们明面上的身份都是一些小二或者挑夫，或者小货郎。 但他们定期都会分批聚集到一起，才让我们探查到。 再一细查，这些人都是孤儿，多年前被人收养，并培养成才，个个都有一身好武艺。 但他们具体有多少人，我们还不能确定，就我们已经查到的就有一百八十多人。 我们怀疑是以前老王姨娘培养的人。 但没有证据，只能猜测。 有了这批人的帮助，三皇子如虎添翼。 做事有章法，还懂得隐忍，更知道如何讨皇上欢心，就连婉嫔都比以前聪明了很多。 以前她在宫中时常争强好胜，而最近一年，收敛脾气，与人为善。 这些变化，自三皇子收编了那批人后开始的。 所以我们商量决定用你说的引蛇出洞，准备一网打尽。 后日皇上祭天，就是一个诱饵。 我们到目前也没查到三皇子要如何行动，是用那批人直接刺杀，还是直接发动宫变，不得而知。 此次祭天如果那批人行动，我们就往后山顶引，这样他们就没有退路，然后一举歼灭。 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做好各种万全准备。 如果出现意外，皇上就直接跳崖，到这里来暂避。 到时让春雷几人带着你到这洞里等着。 如果皇上受伤，你第一时间给皇上治，一定要保皇上无事。” 王爷把他们的计划一五一十讲给余元筝听。 “原来如此。皇上，您放心，只要您没伤到要害，臣妇一定能保您无恙。”余元筝保证道。 但皇上听了，挑了挑眉。 没伤到要害，就是一般太医都能保他无恙，还用得着神医？ 不过皇上也不计较。 “嗯。” 皇上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同时又很伤感，闷闷地嗯一声。 三皇儿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却长歪了。 人不聪明，心却比天高，受人蛊惑，想要一争。 上官婉柔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想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当年要不是看在荣王府的份上，他根本不会允她入宫。 还对她宠爱几分，生了个儿子。 随着儿子的长大，她的野心逐渐显露。 既然他们母子与虎谋皮，就不要怪他无情。 皇上经过多天的思量才下定决心放弃那对母子。 “皇上，您武功如何？”余元筝不清楚就问。 这么高的悬崖，皇上敢跳吗？ “进到这里来还是没问题的。”皇上收起心里的伤感。 “那就好。” 几人又商量了一阵，把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都分析了一遍。 为了一网打尽，他们的防卫还要适当放松，让那些人上山。 最后，余元筝建议把这个洞的洞口伪装一下，万一敌人也看到这个洞，连这里都闯进来就不好了。 “已经做了伪装。”上官子棋解释。 这晚，上官子棋带余元筝来，就是为了熟悉环境，并告诉她，他们的计划，让她心里有个数，好做应对。 八月初八，晨曦中，云台山如梦似幻般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林木香，早起的鸟儿四处飞翔，寻找食物。 行宫里，在一声悠远的钟声后，开始热闹起来。 各个房里的住客都开始起身，准备参加这次盛大的祭天活动。 晨曦穿透薄雾，为九层白玉祭坛镀上一层金边。 青铜祭鼎中，松柏枝燃烧的青烟笔直上升，在晨光中化作一道通天之柱。 行宫正门缓缓开启，三十六名金甲卫士手持长戟，踏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而出。他们身后，七十二名礼乐生手持笙箫，筚篥等乐器，奏起庄重的《承云》之乐。 皇帝身着十二章纹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在四名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走出。 玄衣纁裳上，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的纹样在晨光中流转，每一步都带着令人敬仰的威仪。 礼部尚书孙志宇手持玉笏，站在祭坛之下，高声唱喏：“吉时已到，请皇上登坛祭天。” 随着他的话音落，四面传来低沉的号角声，传遍整个云台山。 皇帝微微颔额，冕冠上的玉珠轻轻晃动。 他抬眼望向祭坛。 九层台阶象征着九重天，每一层都摆放着不同的祭品：五谷、三牲、玉帛、圭璧......青铜祭鼎中，松柏枝燃烧的清香愈发浓郁。 踏上第一层台阶时，礼乐声骤然变化。 编钟浑厚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与松涛声交织在一起。 皇帝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冕服上的十二章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仿佛活了一般。 登上第三层时，东方的朝阳恰好跃出云海之际。 金色的阳光洒在祭坛上，将皇帝的身影拉得修长。 礼乐声中，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鹤鸣。 第七层台阶上，皇帝稍作停顿。他抬头望向苍穹，冕冠上的玉珠折射出七彩光芒。 这一刻，他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登上最后一层时，祭鼎中的青烟突然笔直上升，在晨光中化作一条青龙的形状。百官齐齐跪拜，山呼万岁。 皇帝立于祭坛之巅，双手捧起玉圭，朗声道："天佑大魏，国祚绵长，今朕率群臣，肃立于云台山之巅，敬告于皇天上帝： 自太祖开国，于今一百五十八年，大魏承天命，抚万民，历经风雨，屹立不倒。 然沧澜国，狼子野心，屡犯我疆，觊觎我土，欲夺我社稷，乱我山河。 幸赖天威浩荡，祖宗庇佑，将士搏命，百姓同心，终使贼寇溃败，国耻得雪。 今日之胜，非朕一人之功，实乃天意所归，万民所向。 朕深知，天命无常，唯有敬天法祖，勤政爱民，方能保我大魏江山永固，子孙万代，永享太平。 今特备五谷三牲，敬献于天，祈皇天上帝，继续垂怜我大魏，赐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朕必当夙夜不懈，励精图治，不负天恩，不负黎民。 愿天佑大魏，永享太平！"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在群山间回荡。 群臣纷纷叩拜，齐声高呼：“愿天佑大魏，永享太平！” 当群臣叩首后抬起头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万丈彩虹，横跨整个云台山。 群臣惊呼，纷纷再次叩首。 “天现祥瑞，此乃大吉之兆！”礼部尚书手一挥，高声喊道。 历来祭天从不允许女子参加，哪怕皇后都没资格。 但，今天的祭天，余元筝一身男装，与群臣站在一起，见证这场盛大的仪式。 此时的她，心里生起一股无尽的豪迈。 她穿越一场的使命是否已完成？ 她总感觉还没有。 此时的她听着皇上继续诵祭文，而她也在思考。 她拥有两个身份的意义何在？ 第393章 引蛇出洞，就得引 祭天很顺利地完成。 天公作美，一直阳光普照。 余元筝在祭天时，特意留意三皇子，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 和众人一样，严肃而认真地叩拜天神宗祖。 从面部表情真看不出什么来。 当真比几年前成熟稳重得多，知道收敛心神，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他没搞事是好事。 想想也是，这么庄重而神圣的祭祀仪式，他大概也不敢搞事。 当着天神和先祖，他也怕遭天罚吧。 今日的彩虹异象犹如神助，让一切阴谋都不敢摆到阳光下。 祭天过后，皇上宣布各自就在行宫周边玩耍，不得离开方面三里范围。 王爷一直跟在皇上身边。 “宏逸，可有发现异动？” “回皇上，暂时没有。” “我们是不是估计错了？老三根本没打算在此行动。” “很难说。”王爷不能确定。 他们只是在钓鱼，鱼上不上钩，得看鱼的意愿。 “那我们就在这云台山多住两日，三日后再回宫，朕也难得出宫一趟，好好欣赏欣赏这里的风景，还是八年前来过了。” “皇上想看，那就好好看看，下次祭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风景确实不错。 如果天气好的话，站到云峰顶，还能看到海上日出。这里离海也就一千多里，而此山相对较高。” “嗯，你说得不错，朕难得看如此盛景，明日一早，你陪朕去看看。” “臣领旨。”王爷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臣建议您带上皇后，再找个理由把婉嫔也带上。” 皇上听了，眼睛一眯。 他当然知道王爷的意思。 引蛇出洞，就得引。 如果老三真要行动，那么带上婉嫔更能给他们制造机会。 当场，皇上就安排海公公去问问跟来的宫妃，哪些愿意去看日出的。 “你这个妹妹真不要了？”皇上揶揄道。 “她已被她生母教歪了，已不配做上官家的女儿。 她违背了先祖的遗训。 当年先祖王妃曾留过祖训。 上官家的女子，非必要不入宫，这样才能保证我上官家与皇家的兄弟情义。 一旦入宫，难免参与皇子之争，于上官家不利，于皇室不利，于大魏江山不利。” “你说得对。皇室曹家与上官家五代都是兄弟相辅。 上官家确实没有女儿入宫为妃，也就没有因生了皇子而卷入皇室之争的女儿。 当年还是朕的错，她一心想进宫，故意制造与朕有肌肤之亲的机会，还以女子名声求朕。 朕看在你和你父王的面子上，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让她入了宫，才有了她今日的野心。 如果当年老王爷早早给她定了亲，嫁出去，或许你这个妹妹还能安安稳稳过一生。 你们兄妹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如今日这般僵。 哎，这人啊，就是顶不住贪欲。”皇上感叹。 “她有那样的生母，注定她有今日的结果。”王爷看得很透。 他这一代的四个王府子女，个个都与他离了心，还有一个还是敌国的奸细。 他早已麻木。 这辈子就当从来没有过兄弟姐妹。 两人瞎聊着。 这时，海公公走上前来。 “见过皇上，见过王爷。奴才已传话给各位娘娘，明日一早愿意和您看日出的除了皇后，还有婉嫔娘娘，娴嫔娘娘和宝嫔娘娘。” “就她们四个？”皇上有点奇怪，怎么这么少人，还以为都想跟他去呢。 “回皇上，各位娘娘说，她们都年纪大了，起不了那么早，也爬不了那么高的山。”海公公恭敬答道。 四位宫妃也就婉嫔年纪大点，其他几位确实年轻。皇后也才三十四岁。 “四个就四个吧。”皇上无所谓，只要婉嫔在就行。 而当晚，娴嫔和宝嫔居然同时拉肚子，差了宫婢来向皇上告罪。 这事当然是上官子棋派人下的手。女人多了，万一真出事，而他又没护住，皇上不得怪罪他。 他的职责就是护卫各宫妃。 夜深人静，直到凌晨也没有任何事发生。 不过半夜里，余元筝还是悄悄出了行宫。 一身黑衣，和几个护卫悄悄向云峰顶而去。 正是上旬，月亮早已偏西，眼看就要下去，到时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世子妃，得罪了。”春雷告罪一声，带着余元筝跳下了悬崖。 逐月正在洞口接应。 进到洞里。 里面有烛光。 追云和逐月已提前来了。 把余元筝准备的东西都带了进来。 “世子妃，现在还早，你先休息一会儿。有事我们再叫你。”春雷说道。 他让追云在洞里支起了一个小帐篷，里面铺了被褥。 “行。你们注意着点，洞口一定要守好。”余元筝太久没有这样半夜起来。 很不适应。 很快她又和衣睡着。 而负责守洞口的夏雨，静静守在洞口。 此时已是凌晨丑时初（一点），月亮已完全隐去。 他听着山风呼呼从洞口吹过。 但作为习武之人，五感敏锐。 他总时不时听到金属与崖壁碰撞的声音，很小，但他不会听错。 悄悄回到洞里。 “队长，我感觉有人从崖下上去。”夏雨把自己的猜测禀报。 春雷一怔，三皇子真会搞事？ 春雷来到洞口查看。 把伪装的树枝拿开，直接把头伸出洞外倾听。 当真时不时有金属碰撞石壁的声音。 可是天太黑，什么也看不见，他们也不可能点火把。 两人立刻回转。 “世子妃，世子妃。”春雷在帐外轻喊两声。 余元筝才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一叫就醒了。 “怎么了？”余元筝立刻就清醒，以为皇上已经来了。 “世子妃，我们发现有人从崖底往上爬。” “什么？”余元筝吓一跳。 一直没发现云台山有人进入，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来，而是选择此时从后山崖下上来。 这么高的崖，他们怎么上去？ 余元筝要亲自去看看。 春雷想阻止，但被余元筝打断。 “我只听听，是不是如你们所说。” 两人只得带着余元筝来到洞口。 结果他们刚一到，还没把树枝移开，就听到一声比较清晰的金属碰在石头上的声音。 然后很快消失。 余元筝明白了。 不用出去，又回转到洞里。 “春雷，我估计那些人手上或者脚上都戴了铁爪，方便他们从下往上攀爬。 而刚才那声音就是他们戴着的铁爪抓在崖壁上发出的声音。” “属下也是如此猜测的。”夏雨说道。 “世子妃，我们要不要现在动手？打落几个算几个。”秋风有点手痒。 对付沧澜贼很有成就感，他有点迫不及待。 “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余元筝否定。 “为何？” 第394章 刺杀进行时 “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坏了皇上的计划。如果我们现在动手，虽能杀几个人，但同时也暴露了我们，就你们几人能解决多少？” “世子妃说的是，是属下鲁莽了。” 夏雨又继续守着洞口。 余元筝再无睡意。 她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心中忐忑不安。外面的情况如何，她一无所知。 敌人从崖下悄然攀上，而她们却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世子妃，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皇上他们早就等着这些人行动，已有万全的准备。”春雷见余元筝神色凝重，轻声安慰道。 “但愿吧。”余元筝低声回应，目光却依旧紧锁洞口。 时间慢慢滑到寅时初。 皇上被小太监叫醒，更衣，准备前往云峰顶观日出。 八月上旬看日出的最佳时间在寅时到卯时之间。 一行人整装待发，皇上带着皇后，婉嫔，大皇子，三皇子，荣王爷，靖王爷，还有无数宫卫向云台山最高处云峰顶而去。 宫卫手持火把，照亮前路。 “皇上，怎么除了皇后，其他妹妹都未随行呢？”婉嫔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她特意打听过，还有两个宫妃也去的，怎么没见她们？ “娴嫔和宝嫔身子不适。”皇上淡淡回道，目光直视前方。 婉嫔闻言，心中一紧。 这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三皇子。 却见他也正望向自己，目光交汇间，似有深意。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多言，只得默默跟随。 山路崎岖，众人行进缓慢。 皇上步履稳健，倒是皇后与婉嫔不时被杂草绊住，略显狼狈。 皇上也是有武功的人，只不过不能和荣王爷比，但年轻时也练过不少时间。 后来登基，政务多，一天到晚都有看不完的奏折，才让他疏于练习，但底子在。 “皇上，小心脚下。”皇后轻声提醒。明明她自己走得踉跄，还关心皇上。 皇上微微颔首，脚步依旧沉稳。 “父皇，儿臣扶着您。”这时三皇子紧走几步，来到皇上身边，扶着皇上。 皇上侧目看他一眼，未置可否。 三皇子只微微一笑，扶得更稳了些。 皇上什么也没说，任他扶着。 大皇子则走在前方，拨开杂草，为皇上开道。 两人皆表现得极为恭顺，俨然一副孝子模样。 一行人渐行渐高，离峰顶越来越近。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高喊：“有刺客。” 紧接着，四面八方皆响起喊杀声。 无数黑衣人从暗处涌出，直扑皇上等人。 宫卫们纷纷抽出武器，与黑衣人战在一起，可是宫卫们大多里手拿着火把，还要迎敌，一时之间，被杀了好几个。 皇上与王爷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真把鱼钓出来了。 “父皇，儿臣护您！”大皇子与三皇子异口同声，一前一后将皇上护在中间。 “快，辙回行宫。”皇上果断命令。 龙影卫迅速结成防御阵型，护着皇上等人缓缓向山下退去。 靖王和荣王两人也护在皇上身边。 皇后和婉嫔也紧靠在皇上身边。 然而，黑衣人攻势凶猛，很快便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直逼向皇上而来。 荣王爷见势不妙，拔剑而出，剑光如虹，瞬间斩杀数名黑衣人，为众人开辟出一条生路。 可是刚出不到十丈，又从下面冲出无数黑衣人。 截断了他们下山的路。 “全都杀了，一个不留，为太子殿下报仇。”黑衣人首领高声喝道。 他这话什么意思？ 但皇上等人一听都知道什么意思？ “果然是沧澜狗不死心。快，往上撤！”皇上立刻下令。 众人只得调转方向，再次向山顶退去。 “皇上，臣妾……臣妾害怕……”婉嫔踉跄着跟上，声音颤抖。 看她要摔倒，她身旁的宫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低声道：“娘娘小心。” 那动作很利索。但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皇后冷眼旁观，眉头微蹙。 她再看皇上，见皇上也只是冷着脸，不见多少慌张，不快不慢地向上走。 心中隐隐生疑。 “皇后，怕吗？”皇上见皇后看他，问道。 “有皇上在，臣妾无所畏惧。”皇后语气平静，目光却深邃难测。 就这一小会儿，皇后在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想法。 今晚这场刺杀透着诡异。 皇上带的护卫好像也不多。 这么快就被人追着只能向上走，有点不太正常。 厮杀声愈发激烈，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 火把渐熄，四周愈发昏暗。 武器相接的乒乓声不绝于耳，护卫或者刺客受伤后的惨叫声不停响起。 天色看不清，不知道杀了多少。 “皇上，走快些。”荣王爷一边挥剑斩杀黑衣人，一边催促道。 众人加快脚步，向山顶疾行。然而，黑衣人如影随形，始终紧追不舍。 护卫的人数在逐渐减少。 当他们又向上走了几十丈。 这时又从两边冲出来一批黑衣人。 护卫们手里的火把已越来越少，光线越来越暗。 “皇上，儿臣带着您走快些。”这时三皇子很有眼色。 扶着皇上向前快跑起来。 而婉嫔也被自己的丫鬟扶着走得很快，居然能跟上皇上的脚步。 皇后在大皇子和靖王的护卫下，也紧随其后。 王爷几个几落，跑在前面为皇上开道。 只是他们没走多远又有一批黑衣冲出。 加入战斗中。 皇上的龙影卫已经全部出动参与战斗。 一行人继续向上，可就在这个过程中，黑衣人越来越多。 三皇子和婉嫔始终紧跟在皇上身边。 而大皇子护着皇后，在打斗中，与皇上的距离越拉越远。 王爷身边总有杀不完的黑衣人，一时难以脱身。 皇上闷着头只往上快速前进。 他手里也握着一把长剑，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冲到他面前，他也能一剑斩杀。 身边还有十个护卫跟着。 他们越走越快，可是黑衣人怎么也甩不掉。 总有冲过护卫防线的。 三皇子不得不放开扶着皇上的手，也拿起长剑，解决从后面追上来的黑衣人。 虽然他的武功不如大皇子，但也能抵挡一两人的攻击。 几人离云峰顶越来越近。 黑衣人一路逼着他们到悬崖边。 很巧的是，只有皇上，婉嫔和三皇子三人被逼到了这里。 就连皇上的龙影卫都被黑衣人缠住离皇上有些距离。 婉嫔紧紧抓住皇上的衣袖，心中如鼓。 荣王，靖王，大皇子几人却被黑衣人冲散。 而就在此时，荣王爷发出一声尖利的口哨声。 刹那间，无数身着玄色劲装、脸戴面具的男子从暗处冲出。 一来就杀向黑衣人。 把他们团团围住，来个关门打狗。 “杀，不留活口。”带队的一声高喊。 如果余元筝在此，一下就听出，这是她夫君的声音。 第395章 坠崖被拉住 上官子棋自皇上出发后，便悄然离开了行宫。 行宫内的护卫早已安排妥当，重要的主子都已离开，刺客袭击行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况，行宫内还有众多宫卫和各府带来的护卫，足以应对突发情况。 宫卫统领就坐阵行宫，他根本无需担心行宫里的安全。 他带着人潜伏在外围，暗中跟随皇上一行，直到荣王爷发出信号，他才率众现身。 此时，黑衣人已全部出动，正是歼灭他们的最佳时机。 然而，距离皇上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没那么快杀到皇上身边。 天边渐渐泛起一丝曙光，视线虽有所改善，但仍显模糊。 上官子棋带着五百人杀入战场，局势立刻扭转。 而此时，皇上身边仍有十几个黑衣人围攻，护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形势危急。 三皇子手持长剑，始终护在皇上左右。三人已被逼至悬崖边缘。 让皇上没想到的是，婉嫔身边的宫女居然也从敌人手里抢到一把长剑，参与对敌。 皇上也挥起长剑与两个黑衣人战在一起。一时不擦，身上也受了些伤。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冲破丫鬟的防线，从背后向皇上刺来。 “皇上小心！”婉嫔一声惊叫，猛地扑向皇上，用身体为他挡下这致命一剑。 皇上听到这声惊叫，长剑一挥，将两名刺客打落悬崖。 转过身，正好看到婉嫔替他挡下一剑，正向他扑来。 而婉嫔的这一扑，让皇上失去平衡，也向悬崖下倒去。 三皇子也正在此时杀掉面前的敌人，见状，向前一扑，向下一抓，作势要抓住掉下去的皇上。 “父皇！” 三皇子的双脚死死勾住地面，竭力不让自己被拉着往悬崖下滑。 一个护卫见状，也拼尽全力，杀了对面黑衣人，一个虎扑，双手抓住三皇子的脚，增加拉力，防止他滑落。 千钧一发之际，好巧不巧，王爷带着几个暗卫刚好赶到。 正好看到三皇子匍匐在地。 王爷一个剑步冲过来，合力将皇上拉了上来。 “父皇，您没事吧？”三皇子关切地问。 “无碍。”皇上神色平静，扫视了一圈战场。 残余的几个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纷纷跳崖自尽。 此时，上官子棋也带着人追着几十名黑衣人赶到。 经过一番激战，又有几名黑衣人跳崖，这场围杀终于结束。 “皇上，除了几个跳崖的，敌人全部被歼。”上官子棋上前拱手禀报。 “嗯，下山。” 皇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婉嫔，她背上鲜血直流。他俯身将她抱起，大步向山下走去。 靖王和大皇子也赶到，见皇上抱着受伤的婉嫔，连忙上前。 “皇兄，可有受伤？”靖王关心问道。 “父皇，儿臣来迟，请恕罪。”大皇子拱手请罪。 “无事，先回行宫，婉嫔为朕挡了一剑，需及时医治。”皇上语气平静，步伐稳健地走在前面。 众人紧随其后，上官子棋则留下善后。 荣王爷看着皇上抱着婉嫔仍能健步如飞，不禁皱起了眉头。 皇上何时有了这般体力？ 婉嫔怎么也是个成年女子，又不是三岁小孩。 王爷正想着，前面的皇上又放慢了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王爷这才收回疑惑的目光。 再说余元筝在崖下洞里等得焦急不已。 夏雨守在洞口，随时留意着上面传来的声响。 当他听到有喊杀声传来时，即刻进来禀报。 “世子妃，行动了。”夏雨还一脸兴奋。 说明皇上的杀鱼计划开启。 “真的，太好了。各位，准备接应。 我看洞口能站三个人，当你们看到从上掉下来的人，全都接到洞口。 是敌人，直接杀，是自己人就接进洞来安置。” 余元筝立刻来了精神。 春雷点了夏雨和秋风，去洞口。 天色已渐渐有了一丝曙光，他们看得也更清楚。 果然没等多久，就有人掉下来，结果是黑衣人。 二话不说，直接杀。 可是刚把两个黑衣人杀了，紧接着第三个人掉下来。 春雷看到那人是背向下，身体是横着的，身影急速向下，本不想接，这种姿势掉下去，肯定是个死。 可是当那抹身影越来越近，衣服的颜色不太像黑色。 他立刻作出反应，长鞭一甩，把人卷住，可是因为刚才的犹豫，下落的距离有些远，一时没拉住，春雷被带着向前，被拉出了洞，还好他一手用力拽住长鞭，一手快速抽出匕首插进山壁，夏雨和秋风接应。三人合力把人拉上洞口。 这一看，乖乖。 “皇上！？” 三人吓一跳，幸好用鞭子把人接住了。 皇上被秋风扶起站好。 “小的失职，让皇上受惊了。”三人请罪。 “行了，进去。”皇上并没有怪罪。 此时的皇上也后怕不已。 原本的计划是自己跳下来。 结果他被婉嫔扑了个措手不及。 而就在他下落的瞬间，他看到崖下不到一丈的距离，石缝里正藏着一个人。 当他刚一下落，那人就一个跃起，正好被三皇儿抓住手。 天色太暗，接下来他就没看到了。 然后就是他被春雷几人接住。 几人进到洞里。 “皇上？”余元筝看到来人，立刻起身，关心道，“您可还好？” “受了点小伤。”皇上刚才同时对敌两人，被敌人的剑划伤了几个小口。 但他也把那两人打落悬崖， 这么多年没动武，他还宝刀未老。 “臣妇这就为您处理伤口。”余元筝立刻拿出医药箱，准备给皇上包扎。 “冬凌，追月，逐月，你们三人去洞口守着，继续接应。” 春雷伺候着皇上把上衣脱下。 夏雨又点了几支烛火。 洞里的光线明亮了几许。 随着皇上的衣服脱下，几处伤口露出。 肩上到胸口有一道长长的剑伤，不过只是浅浅划伤了表皮。 正向外渗着鲜血。 胳膊上也有几处划伤，正如皇上所说，小伤。 余元筝先用自制酒精擦了擦伤口周围，再上些止血药即可。 并不需缝合。 整个过程，皇上没呼一声疼，脸色冷凝。 一看就知他在思考问题。 “好了。”余元筝轻声说道。 皇上这才回过神。 春雷又伺候着帮皇上把衣服穿上。 只是衣服已多处划烂。 但皇上并不介意。 而就在此时，洞外传来几声惨叫。 又过了一会儿，三人才进来。 后面跟着上官子棋。 当他看到坐在石凳上的皇上时，惊得瞪大双眼。 “皇上，您怎么在这儿？” 第396章 真假皇帝 “朕不在这里，那在哪里？”皇上横他一眼，觉得他问了个傻问题。 “皇上，刚才您坠崖，三皇子恰好拉住了您，不是已经拉上去了吗？而且您还抱着姑姑回行宫。” 上官子棋此时有点怀疑皇上有分身术。 皇上听完，神色毫无波动，只是脸色更冷了几分，眼神也变得空洞，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上官子棋见皇上沉默不语，心中愈发疑惑。 难道刚才回行宫的皇上是假的？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震，惊骇不已。 没想到三皇子的计谋竟如此周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三皇子还有这招。 “皇上？”上官子棋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皇上这才收回放空的眼神，淡淡开口：“子棋。” “臣在。”上官子棋立刻应声。 “朕先在这里待两日，到晚上，你再叫你父王来此见朕。”皇上语气平静了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遵旨。”上官子棋心中了然，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皇上。 “为了不引起对方注意，你把镇国公主带上去。 再告诉靖王和瑾琦，让他们多加小心，别露了马脚。 其他任何人不得提起此事，包括皇后。”皇上又吩咐。 他看上官子棋的神色就知他猜到怎么回事。 “是。”上官子棋恭敬领命。 “没想到老三在短短时间内竟成长得如此聪明，可见他背后有高人指点。朕倒是小瞧了他。”皇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你现在就上去，稳住行宫，不得表现出你已知晓那是假的。朕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皇上语气冷峻，显然已对三皇子起了杀心。 “是。”上官子棋心中震惊，却也暗自佩服三皇子的手段。 他躬身退下，准备按皇上的吩咐行事。 这时，一旁的余元筝才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禁掀起惊天波澜。 三皇子母子真是大胆，居然敢谋害皇上，用一个假的来替代。 他们以为皇上摔下悬崖必死无疑。 八年前大皇子摔下，有上官子棋立刻追下去救他，而现在有一个假的顶替，就不会引起怀疑。 自然就不会有人下去救皇上。 那么皇上掉下去后，在无人相救的情况下，哪里还有活路。 说不定下面还有他们的人正等着，要是皇上真掉下去，也会被敌人当场杀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一紧。 “夫君，快，马上派人下去，看看下面还有没有刺客。”余元筝惊呼出声。 “夫人放心，我已经安排人下去了，之前有几人跳崖，我担心有人还活着。” “那就好。”余元筝这才放心。 “追云，逐月，你二人留下照顾皇上。”上官子棋安排道。 “是，世子。” 上官子棋带着余元筝利用手中的匕首和伸出崖壁的树枝，很快上了崖顶。 此时天已完全明亮。 上官子棋带来的五百人，一半是皇上的宫卫，一半是荣王府和靖王府的暗卫和护卫。 他们正在清点此次剿杀的黑衣刺客。 “世子，一共三百八十六具尸体。里面有几个明显是沧澜人。”明月看到上官子棋上来，上前来禀报道。 “嗯，有没有逃走的？” “我们在各个必经之路上都安排了人，就算有也逃不出云台山。”明月很肯定。 “把尸体都集中一起，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份，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然后一把火烧了。”上官子棋根本不给他们入土为安的结局。 “是。” 上官子棋悄悄把余元筝送回行宫，制造成她一直在行宫的假象。 而此时的主宫，“皇上”正宣了太医来给婉嫔处理伤口。 那一剑正好刺在后背肩甲骨上。 因为当时敌人是一剑刺来，而不是划，有骨头挡住，只是有个剑尖的伤口，并不大。 只因力道有些大，才导致婉嫔向前扑去。 不过骨头还是被剑尖震裂，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可见他们母子为了把这场戏做足，以自身入局，不惜受伤。 “皇上，臣妾有错，不该扑到您身上。不然也不会导致您坠崖。 幸好皇儿反应快，及时抓住了您。您要是有个万一，臣妾万死难辞其咎。”婉嫔很自责地认错。 “爱妃不用说这些，你也是为了替朕挡剑，如果不是你挡了那一剑，朕被刺中，也同样会掉下崖。 今日你们母子为了救朕，立下大功，朕重重有赏。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 “皇上”前所未有的温柔。 “多谢皇上。能救皇上是臣妾的荣幸。”婉嫔表现得非常善解人意，一脸的娇羞。 “父皇，儿臣也有错，平日未勤学武艺，致使关键时刻力不从心，未能多杀刺客。往后，儿臣定当加倍努力，不负父皇厚望。”三皇子也诚恳认错。 “好了，不用多说，朕心里有数。以后好好办差，替朕分忧。”“皇上”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 “你今日的表现让朕很满意，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成熟稳重些。” “多谢父皇夸奖。” 荣王，靖王，大皇子就在门外，听着父子俩的谈话。 经此一事，皇上和三皇子明显比之前亲密了很多。 但王爷始终深锁眉头。 皇上没有掉下悬崖，而且还是被三皇子拉住。 婉嫔又替皇上挡了一剑。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明白。 这时“皇上”从里间出来。 “皇上。” “父皇。” 三人一拱手。 “婉嫔没大碍，朕也只受了点小伤，你们都散了吧。”“皇上”淡声说道。 王爷仔细看皇上的一举一动，没看出什么来。 三人只得回自己住处。 王爷刚一进房里，就看到上官子棋坐在桌前。 “父王。” “都处理好了？” “是。”上官子棋神色欲言又止。 王爷一看就知儿子有话要说，挥了挥手。 跟进来的暗一退出房门，守在门外。 上官子棋走到王爷身边，把头伸到王爷耳边才悄声把事情禀报。 听得王爷震惊怒目。 “真是没想到，就那一瞬，居然就把人给换了。”王爷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放低了声音感叹。 他就说嘛，怎么总感觉皇上有点不对劲。 尤其还能抱着婉嫔走那么远的山路。 当时皇上抱着婉嫔至少走了一里多山路，才遇到有宫人抬了担架来接应。 而且皇上抱了一路还没大喘气。 就他那十天半个月都不练一下武的身体，怎么可能做得到？ 就算婉嫔母子救了他，也不会突然表现得如此亲密。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母子的计划。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第397章 婉嫔想交好 “好了，此事就按皇上的意思。你去知会一声大皇子，靖王你就不用管了，本王自会与他说。” “是，父王。”上官子棋又去了大皇子住的地方。 上官子棋把事情悄声一说，大皇子也如王爷一般惊得不可置信。 大皇子正在想今日发生的事。 婉嫔救了父皇，三弟又拉住父皇，母子两人同时都有救驾之功。 父皇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么未来会如何，他真的不能确定。 听了上官子棋的话，他才放下心来。 真是胆大包天。 “好了，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别让那人察觉出异样。”上官子棋意有所指。 “嗯。父皇可还好？”大皇子没见到皇上坠崖的那一幕。 之前他们就商量好的，他和靖王叔保护皇后娘娘，而父皇诱敌，最后自己主动跳崖。 结果却出现了意外。 没想到婉嫔会以身入局。 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可见她的心性有多坚决。 “他没事，只受了点小伤。夫人已经给他处理好。” “那就好。今晚本宫去看看他。” “皇上不让你去。” 大皇子想了想，只得作罢。 去的人多了，很容易暴露。 到下午，“皇上”召见余元筝。 她觉得有些莫名。 但也把戏做足，梳妆好带着丫鬟去见“皇上”。 结果来传旨的小太监不是把她带到皇上住的地方，而是把她带去婉嫔住的地方。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见过婉嫔娘娘。”余元筝很规矩地行礼。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把功夫做足。 “镇国公主，婉嫔有些发热。 这么久以来，你姑姑从没请你看过诊，她就想让你给看看，同时也看一下她身子有没有其它隐疾。 她是你亲姑姑，你得认真对待。”“皇上”不急不缓地说道。 对皇上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真分辩不出这是真是假。 余元筝见过皇上多次，都分辨不出真假。 可见此人的本事真不容小觑。 声音，身形，说话方式，无一不像。 “皇上，您应该知道，姑姑曾害过臣妇的夫君。她已经没把荣王府当娘家了。”余元筝故意如此说。 她不能表现得太恭顺，反而让人怀疑。 “元筝，以前是姑姑不好，是姑姑错了。 姑姑以前也是被二老夫人给蒙蔽的，做下错事，以后姑姑会疼你和子棋如疼自己的亲生孩子。 原谅姑姑可好？” 趟在床上的婉嫔虚弱地想要撑起身子，被伺候的宫女给拦住。 ”娘娘，注意身子。” 尽管婉嫔正在为三皇子筹谋太子之位，或者直接成为皇上，但她也不敢得罪荣王府。 大魏每一任皇帝都与荣王爷关系很好。 而且现在炸弹的配方还在荣王府，目前也没有公开，生产和研究也在荣王的掌控下。 别人根本插不进手。 她绝对不能得罪，所以她才提出请余元筝来给她看诊，不是要为难她，而是想通过她与荣王府修好关系。 她的皇儿还没有被封为太子，荣王的意见非常重要。 就算他们现在替换了皇上，如果荣王提出反对意见，“皇上”想强行定下三皇子为太子，荣王也有办法把此事给搅黄了。 余元筝古怪地在皇上和婉嫔身上来回看。 结果什么也看不出。 皇上一副淡然的模样。 婉嫔渴求地看着她。 余元筝什么也没说，走上前，坐到床前的小凳上。 抓起婉嫔的手，开始把脉。 半刻钟，才收回手。 没有多大问题，只是有点低烧。 受伤后的正常反应。 只需服一副退烧药即可。 “皇上，婉嫔娘娘没多大问题。 身子稍有些虚，但并不是这次受伤引起的，而是血气不足。 以后多逛逛园子，多吃些饭食，不要吃得太精细，少吃补品，虚不受补。一两年下来就没事了。” 余元筝一板一眼地说道，但也没有半句假话。 婉嫔听得一怔，太医每个月都请平安脉，没有哪个太医如此与她说过。 余元筝既大胆又直接的话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什么意思？” “娘娘为了保持身材，故意节食少吃，导致体虚。 长此以往，于寿命有碍。 信我就按我说做的做，不信，就当我没说过。” 余元筝面无表情地解释。 婉嫔被这话给吓着了。 谁不想长寿。 如果皇儿以后继承了皇位，她就是大魏最尊贵的皇太后，她当然想活得越久越好。 “好了，你开个方子，给她退烧。以后再注意多走走，吃多东西。”“皇上”淡声吩咐。 余元筝开好药方就告辞离去，整个过程也没叫一声姑姑。 她一离开，婉嫔的脸就拉了下来。 “看看，看看。本宫都放低姿态了，她居然不知好歹。连声姑姑都不叫。” “娘娘说的是，不过不用太急，我们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以后还有时间，慢慢来。你好好休息，我们后天就回京。” “先生说的是。 不过，时间也不多了，你不能长期扮皇上，迟早会露馅。 宫里可不止本宫一个女人。 你不可能长期不去她们宫里。 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认出来就不好了。 还是早些定下太子之位，你再找个理由让位才是万全之策。” “嗯。” 当晚。 王爷带着暗一，趁夜深人静时，悄悄出了行宫，向云峰顶而去。 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当王爷看到皇上当真在洞里，此时正坐在一堆篝火前出神。 这是在等他。 “见过王爷，师父。”王爷一进洞，追云和逐月就发现了。 “嗯。臣，见过皇上。”王爷一拱手。见到安然无恙的皇上，王爷才真正把心放回肚子里。 “宏逸来了，坐吧。”皇上很随意地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臣有罪，臣疏忽了。”王爷认错。 “好了，朕好好的，你何罪之有？”皇上想得很开。 通过此次钓鱼，把沧澜留在大魏的所有奸细全部铲除，遇到点危险也值了。 只是可惜了三皇儿。 如果早早就让他悬崖勒马，这个儿子还是能保下来的。 可是为了大魏，为了皇权，他不得不牺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只能怪他自己行差踏错。 他给过他机会。 “多谢皇上不罪之恩。” “好了，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吧。朕估计他们一回京就会下旨册封太子，然后再找个理由传位，实现皇权交替。”皇上说出自己的猜测。 “臣也是如此认为。”王爷白天就思考过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朕只担心大皇儿。如果他们动作太快，恐大皇儿有危险。” “皇上放心，回去臣就告之大皇子，回京后尽量低调，少出府，必要时，到荣王府找臣。” “嗯。到时你便与假货一道返回京城，然后见机行事。” 王爷闻言，不禁一愣：“皇上不打算一同回京？” 第398章 朝堂争吵 “朕自是要回京，只是不与你们同行罢了。"皇帝轻叹一声，神色凝重。 “朕的龙影卫，眼下已成了那假货的贴身护卫，朕暂且不能召他们来保护朕。 如此，就从荣王府的暗卫中挑选几人，借予朕用。到时让他们护卫朕回京，就去你府上暂住。 如此一来，若有要事相商，也方便，免得你两头奔波。” 皇上早就考虑好。 “臣遵旨。臣回京就调几个很少在外露面的暗卫给您使唤，到时就让逐月一起来。"王爷考虑得很周到，让一个熟悉的人带着，免得皇上不信任。 王府的暗卫，皇上不可能个个都认识。 “好，就这么定了，你也不用担心朕的安全。 也就一天时间，你一到京城就把人派出来。 你们一走，这云台山行宫也就剩些洒扫的和管事，不会有危险。”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王爷才离开。 当晚，王爷又让暗卫悄悄给皇上送了些吃用的东西和书来洞里，免得皇上在洞里躲着无聊。 第三日一早，“皇上”下令起程回京。 又经过一天的颠簸，到天黑前才进城。 八月十二一早，“皇上”龙行虎步走进金銮殿。 王爷也站到了自己平时站的位置上。 群臣跪拜行礼，而王爷却站着不动，只是拱了拱手。 “荣王，你这是何意？”“皇上”冷声质问，他是故意摆架子。 “皇上，臣又不是第一天如此，我荣王府自第三代先祖开始就免行跪拜大礼，见君只需躬身行礼即可。”王爷不卑不亢地说道。 “皇上”只瞪了王爷一眼，没说什么。 王爷站直身子，抬起头直视“皇上”。 假皇上的表现与真正的皇上如出一辙，甚至连细微的动作和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荣王爷恍惚了一瞬间，差点被他精湛的演技骗过。 若不是他早就知道眼前之人是假的，一时恐怕也会信以为真。 皇上高高在上，敢直视龙颜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一般人想要从“皇上”的脸上发现破绽，确实很难。 然而，荣王爷正是那少数敢直视龙颜之人。 他仔细观察“皇上”的神情，发现对方始终面无表情，这正是易容术的致命弱点。 易容之人无法做出大幅度的面部表情，脸色也始终如一，无法随情绪变化。 真正的皇上若动怒，脸色会因充血而变得红润，但易容的脸却是假的，无血可充，自然无法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变化。 “各位爱卿，此次祭天，朕已告慰上天和先祖，我大魏自此将天下太平。 只是沧澜奸细余孽藏在大魏，始终是个隐患。 于是，经深思熟虑，朕才决定以身试险，布下一局诱敌之计。 幸取得圆满成功。 在对敌过程中，朕之爱妃婉嫔，为朕挡剑，朕之三皇儿奋不顾身，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朕，免于坠崖。 他们母子二人，一个以命相护，一个舍身相救，让朕感动不已，特晋封婉嫔为皇贵妃，以示嘉奖。” 然而，朝堂之上却一片寂静，唯有荣王爷的目光如刀般盯着假皇上，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冽。 “荣王，莫非你对朕的封赏有异议？”“皇上”见荣王爷并无反应，心中微怒，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荣王爷讥讽一笑，拱手道：“臣并无异议，只是臣有一事不明，还望皇上赐教。” “哦？说来听听。”假皇上微微挑眉，心中警惕起来。 “皇上，婉嫔娘娘是臣的亲妹妹，但她却伙同府中二老夫人残害我荣王府世子。 她因此事而失德，皇上也因此事才将她从妃位降为嫔位。 如今就因她帮皇上挡了一剑，受了点皮外伤，就连升三级，是否太过？ 恐会助长他们母子的野心，肖想不该想的。 这么多年，救过皇上的何止他们母子二人，臣就不知救过您多少次。 您身边的龙影卫也不知救过您多少次。 大皇子为救您，摔下悬崖，残了好几年。 如果每个救过皇上的都要重赏，皇上您的私库够吗？ 且三皇子之前去战场历练，却是躲在众将士身后，不敢杀敌，此次却敢面对刺客，他什么时候如此勇猛了？皇上就不曾怀疑过？” 王爷语气平和，却直指要害。 假皇上心中一凛，但很快恢复镇定，冷笑道：“荣王，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断吗？” “臣不敢。”荣王爷依旧拱手，目光却毫不退缩，“臣只是担心有人借机故意为之，扰乱朝纲。” “荣王，一笔写不出两个上官，婉柔再怎么说也出自荣王府，是你的亲妹妹，你就不盼着她好？” “她做了对不起上官家列祖列宗的事，臣没有把她从族谱中除去，已经是看在她是父王亲生的女儿面子上。 以后她在宫中如何，臣一概不管，但如若她敢扰乱朝纲，为害大魏，那就别怪臣不认血脉亲情。” “你.....”“皇上”被气得无话可说。 “皇上，婉嫔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护驾有功，确实应当嘉奖。 然而，若直接从嫔擢升至皇贵妃之位，未免过甚，恐不合礼制。 微臣斗胆进言，若能恢复其昔日身份，既是对其功绩的肯定，又不失分寸，更为妥当。” 此时，赵丞相适时站出来，试图调和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皇上”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皇上，丞相所言甚是。”靖王也出列劝道。 他也一直在观察“皇上”，他也看出点端倪。和平时的皇上确实有些微差别。 至少他不会在朝堂上与荣王吵起来，除非两人意见严重不合。 “皇上”深思了一会儿。 “就按丞相大人所言，提婉嫔为婉妃。” 这假“皇上”今日只是小试一下。 他想摸清朝臣们的想法，再一步步继续筹谋。 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把整个朝堂了解得特别清楚，还要注意不能让人看出他是假的。 他不能一下表现得与真正的皇上有太大区别，不然会提前露馅，于他的大业不利。 时间还长，皇帝已经死了，只需徐徐图之。 他可以多享受几天这万人之上的感觉。 散朝后，“皇上”没有第一时间去御书房，而是来了婉嫔的住处。 与她交流今日早朝的事。 皇上的很多习惯和处理方式都是婉嫔教的。 此人正是沧先生。 他自己也悄悄潜伏在宫中，观察过一段时间。 “沧先生，怎么样？”一见到”皇上“，婉嫔迫不及待问情况。 第399章 感觉皇上不正常 她一直提心吊胆，早朝一开始，她的心就如悬在半空中，随时都会坠落。 她最担心的是“皇上”第一天就露馅。一旦身份被揭穿，她和儿子的性命恐怕都难以保全。 “娘娘放心，一切顺利。果然如您所料，荣王极力反对，但好在丞相出面打圆场，您的妃位已经恢复。一会儿，属下就去御书房让人起草旨意。” “好，多谢沧先生鼎力相助。” 婉嫔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 她没想到，三弟留下的这些人不仅能力出众，而且真的全心全意为她办事。 为了此次的计划，几乎全部出动，还牺牲了那么多下属。 之前，她一直担心这些人怀有报复之心。 毕竟，三弟的死让他们失去了依靠，她也清楚他们心中必然有怨。 为了试探沧先生的忠诚，她特意找来一种毒药，让他当面服下，以此来确保他的真心。 当时沧先生接过毒药，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下，然后平静地对她说：“娘娘，属下对三皇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您尽管放心。” 从那以后，沧先生定期找三皇儿要解药，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他的忠诚和担当，让婉嫔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她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三弟留下的这些人，真的是她和皇儿最大的依仗。 “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不然荣王会有所察觉。三皇儿封太子的事，稍缓两天。”婉嫔又道。 “娘娘说的是。”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皇上”才去御书房看奏折。 为了假扮皇帝，沧先生还学了皇帝的字体，练习了多日，才学得有十分像。如果不是专门会辨笔迹的，一般人看不出来。 他尽量少说话，有模有样地处理起御案上的奏折。 海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站在一旁伺候。 “皇上”亲自写了圣旨，盖上大印，让海公公亲自去婉嫔宫里宣旨。 海公公跟了皇上多年，今日感觉皇上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当他拿到圣旨，恭敬退出。 去后宫宣旨，可是当他打开圣旨准备念时，发现不对劲，这笔迹怎么和平时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呢？ 他经常看皇上的字，最熟悉皇上的笔记。 不过此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他很公式化地宣了旨，恭贺一番，又回到御书房继续当值。 只是平时每过半个时辰，皇上就能饮完一杯茶。 他也会时不时给皇上续些热水，让皇上时刻都能喝到热茶。 可是今日，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也没见皇上喝一口茶。 “皇上，今儿的茶不合胃口？”海公公趁“皇上”停下笔之际，恭敬地问道。 “皇上”这才注意到，御案上的茶早就冷掉了。 “海公公，你也是伺候朕的老人了，茶都冷了，怎么不知道换？”“皇上”突然冷声喝道。 吓得海公公立刻跪地认错：“皇上恕罪，奴才这就给您换。” 海公公半点不敢耽误，立即起身，给“皇上”重新上了一杯。 然后退出殿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皇上从不会因为一杯茶而如此呵斥他。 今儿皇上是怎么了？ 而就在这时，七皇子没个正形地走过来。 “海公公，父皇可在？”七皇子已经十三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 虽是嫡出，但他知道自己与皇位无缘，早就给自己定好了位，做个会玩的皇子即可。 在上书房学习，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过好在人聪明，就是如此，他每次考核都能过。皇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见过七殿下，皇上在的。只是.....” “只是什么？”七皇子奇怪，这老奴才什么时候说话吞吞吐吐的了？ “皇上今日好像心情不太好。”海公公悄声说道。 “哦？”七皇子眼睛一转，“父皇最喜欢本皇子给他讲笑话了，本皇子这就进去插科打诨，定能逗得父皇开怀大笑。” 七皇子整理了一下衣襟，带着一脸自信的笑容，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御书房。 屋内，“皇上”正端着海公公给新上的茶，手中还握着一卷奏折，似乎正为某事烦心。 “儿臣参见父皇。”七皇子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调皮。 “皇上”抬头，见是七皇子，脸色稍缓，但仍未完全舒展眉头：“免礼吧，你不在上书房读书，跑来这里做什么？”“皇上”一脸严肃地问道。 七皇子嘻嘻一笑，凑到皇上身边，故作神秘地说：“父皇，儿臣今日特地带了个宝贝来，保证能让父皇开怀大笑。” 皇上挑眉，故作饶有兴趣地问：“哦？是何宝贝？” 七皇子眨眨眼，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封面写着《笑林秘籍》几个大字。 “此乃儿臣遍访民间，搜集的各类笑料集锦，保证每一则都能让父皇捧腹大笑！” “皇上”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扯了扯嘴角，但仍故作严肃地说：“若不能让朕笑，仔细你的皮！” 七皇子点头如捣蒜，翻开小册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第一个笑话。 “话说有一天，一只螃蟹和一只虾在沙滩上散步，突然看到一只海豚从海里跃起。 螃蟹对虾说：‘老兄，你看那海豚多厉害，一下子就能跳出水面那么高！’ 虾听了，淡定地回答：‘哼，那有什么，你若是把我放在锅里，我不仅能跳出水面，还能跳出锅盖呢！’” 皇上听了却不见开怀大笑，还是只扯了扯嘴角，道：“你这小子，真是鬼点子多！这笑话倒是新鲜，只是没什么好笑的。” 七皇子见无效，连忙又讲了几则更为诙谐幽默的笑话。 有的是关于宫廷小动物的趣事。 有的则是模仿朝中大臣们的日常糗事。 有的纯粹是他瞎编的。 可是每则笑话他都很卖力地表演， 而听到的宫人都很隐忍地掩嘴偷笑，可是都没能让“皇上”大笑。 七皇子很纳闷。 父皇平时听到他讲笑话，都会开怀大笑，而今日他都已经搜肠刮肚，也没见父皇给点表示。 七皇子可怜巴巴地看着“皇上”。 “行了，找朕何事？”“皇上”早就看出这小子有事求他，才这么卖力。 但他不能大笑，他是易容，表情变化太大，会让人看出端倪。 第400章 七皇子要钱 “嘿嘿，还是父皇英明。父皇，儿臣想出宫。再过半个月就是母后生辰，儿臣想出宫给她买件像样的礼物，表表心意。”七皇子这才说出来此的目的。 “这种事，不是向你母后说一声就出宫吗？还用得着到朕面前来请示？”“皇上”这点还是知道的。 七皇子想出个宫，根本不会到他这里来请示。 “儿臣.....儿臣每月只有月利银子，都不够儿臣花的。父皇，可不可以赏点？儿臣准备的礼物算我们父子俩的，到时儿臣一定把您的心意一并告诉母后。” 七皇子嘻笑着凑上前，讨好卖乖。 “皇上”一听，坐直了身子。 “你母后要的只是一个心意，不管你买什么她都不会嫌弃。如今国库空虚，将士们的饷银都发不出，朕的私库都已掏空，哪里有钱给你？”“皇上”一本正经地训斥。 “父皇，儿臣又不要多少，只要三千两。” “三千两，还不多？不要买了，去内务府挑件首饰即可。” “那怎么能一样？儿臣去外面亲自选的才能体现儿臣的孝心。” 内务府里的东西，都是母后见贯的，一点都不新鲜。 “朕没钱给你。”“皇上”怎么都不同意。 开玩笑，他昨日晚上才刚进宫，什么都还没有熟悉，皇帝的东西在哪里他都没有搞清楚。 哪里有钱拿出来给七皇子。 “父皇！”七皇子想再磨一磨父皇，使出撒娇的招数。 “滚！”“皇上”不耐烦了，直接撵人。 七皇子见‘皇上’真生气，只得灰溜溜出了御书房。 “父皇真是小气鬼。”他一边走一边嘀咕。 心里不爽快的七皇子去了大皇子府。 都不用人通报，大摇大摆地进去。 “大皇兄。”一见到人，他就哭丧着脸委屈得不行。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大皇子很奇怪，平时都是大大列列的七皇弟，从来没有如此不高兴过。 “父皇。”七皇子告状，“今日，父皇不知怎么了，太小家子气了。” 大皇子一听，眼睛闪了闪。 “这几天你不要去找父皇。他为国事操劳，已经很累了，你再去烦他，小心他打你板子。”大皇子劝道。 “可是，父皇哪天不是为国事操劳，也没见他生气。今日臣弟找他要点钱给母后买生辰礼物，他居然把臣弟撵出御书房。” “好了，你要多少，皇兄给你。”为了稳住七皇子，大皇子只得肉疼一下。 “三千两。”七皇子一听皇兄要给他钱，立刻把出宫前的不快抛之脑后。 “但不是现在给你。过几天再给你。本宫派人进宫给母后说一声，这几天你就住在本宫府上，好好陪你侄子玩玩。” 大皇子怕七皇弟管不住自己，又跑去烦“皇上”，万一对方无所顾忌，处罚七皇弟。 “你让本皇子陪一个小屁孩玩？他连路都走不稳。你看本皇子是会带孩子的人吗？”七皇子怎么可能答应。 “你还可以找本宫的小舅子玩玩。”大皇子诱惑道。 “他？好像很久没找他玩了。不知道宁安侯让不让他出来？” 七皇子想到岳正兴那家伙，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不过那是以前，自从在皇宫落过水，被父皇打了板子后，就被家里管得严了。 两人已经很久没一起玩了。 “放心，本宫会和岳父说一声，这几天让他陪你玩。”大皇子非常热心。 但七皇子却没往别处想，只以为自己在父皇那里受了委屈，皇兄哄他开心。 “那行。你再给八皇妹说一声，看她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玩。本皇子要出城去跑马，人少了不好玩。”七皇子玩心大起。 “行。”大皇子什么都答应，只要能支开七皇弟。 连他都轻易不出门，上朝也不说话。下了朝就回府。 理由是玉滢和孩子身子不太舒服，去云台山受了凉，他要照看着。 七皇子得了大皇子承诺，很高兴地让人去宁安侯府请人来。 大皇子果然守诺，派人进宫和皇后说了一声，又把八公主叫了出来。 出去玩，当然人多更好玩。 八公主又把余悦姻约上。 当天他们就出了城，而且还说好，今晚不回城，就住在皇家庄子上。 大皇子派了几个护卫跟着。 “出去了好。这样就没有危险了。”大皇子感叹。 但让他不知道是的，七皇子带着人出城玩，还促成了一对姻缘。 这是后话。 当晚，皇上在荣王府几个暗卫的护卫下，易容后悄悄来了王府。 被余元筝单独安排了一个院子住下，不让府里的丫鬟去伺候，而是让追云和逐月两人伺候。 余元筝又去给他换了一次药。 “皇上，您这伤养个几天就结痂，到时会有些痒，但您一定不能用手去抓。”余元筝很认真地交代。 “你当朕是小孩？”皇上好笑道。 “呃，皇上说的是。”余元筝这是习惯使然。 这时靖王和大皇子也悄悄来了荣王府。 “皇兄，您这次真把臣弟吓着了。这么大的事，您居然都没和臣弟商量一下，您要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靖王埋怨道。 那晚，他真以为皇兄是想去看日出。 结果他是以自己作饵钓鱼。 当他从荣王处得知真相时，气得很想去那洞里去大骂一顿皇兄胡闹。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再生气也没用，幸好皇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父皇，您没事吧?”大皇子关心问道。 他是参与了此事的，父皇给他安排的任务就是护皇后安全。 这次行动不可能只带婉嫔一人，那样会引起她的怀疑，如果有皇后在，她就不会多想。 “行了，瑾瑜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两个月他就要大婚了。”皇上转移话题。 次此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久前，南蜀传来消息，南蜀皇后病重。 刘云舒得知，再也待不住，她要回去看母后。 曹瑾瑜只得送她回去。 “快了，南蜀皇后只是小病，不过是想骗瑾瑜去一趟南蜀，她想见见未来女婿，她才放心把九公主嫁过来。” “哦，原来如此。”皇上点点头，这是当娘的心，可以理解，“好了，我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皇上也没叫余元筝走，她就理所当然地留下听他们谈正事。 淡完正事，靖王和大皇子告辞离去。 皇上才放松地喝了一口茶。 “宏逸，荣王府的铁箱子被打开后，朕都没见过里面有些什么。 朕也很想见识见识，第三代老荣王留下的东西。” 皇上好不容易住到荣王府，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这么多年，为了护铁箱子，几代帝王和荣王遭了不知多少罪。 第401章 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王爷父子俩听了，对视一眼。 上官子棋轻点了下头。 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就提了一个大箱子进来，放到桌上。打开，从里面抱出铁箱子。 余元筝都不用人叫，直接坐到铁箱子前，把十四个数拨弄到位，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传出。 皇上很神奇地看着她的动作。 当余元筝都把盖子打开了，他才回过神来。 皇上忍不住站起身，把铁箱子挪到自己面前。 结果看到里面只有两个小箱子。 亲手拿出。 一个能打开，另一个又是密码锁，看得皇上直皱眉头。 果然如荣王所说。 王爷主动上前向皇上解释那把手枪就是当年杀了沧澜帝后的武器。 等皇上欣赏够了枪，放回箱子里。 他才捧起那个带密码锁的箱子。 “宏逸，你猜这里面是什么？”皇上转着圈地左看右看。 “臣不知。” “子棋，你觉得里面是什么？”皇上从王爷嘴里得不到答案，就问上官子棋。 “臣猜，可能是先祖比较喜欢的遗物。”上官子棋不好意思也如父王那般说不知。 “镇国公主呢？” “皇上，臣妇觉得里面是藏宝图。”余元筝很理想。 “哈哈，果然是个爱财的。朕也觉得里面是藏宝图。镇国公主能打开吗？”皇上现在也穷得发慌，所以他听了余元筝的猜测很赞同。 从内心深处讲，他一百万个希望里面是藏宝图。 “臣妇目前还没想到密码是什么。”余元筝也试过多次。 可是这个没有半点提示。虽然她还是往二十六个字母身上想，但是不知道是哪几个字的拼音。 大箱子正好是红梅两个字的拼音，可是这小的只有六位数，就不知道是哪几个字母的号码。 箱子上那么多字。真不好猜。 她一时没有灵感。 最重要的炸弹配方拿到手，这里面有什么已经没那么迫切想知道，所以她才懈怠了些。 “那你就继续想，尽量打开。如果真是藏宝图，朕再赏你一座大宅子。你再生个儿子也有住的地方。” 皇上这诱惑也没谁了，明摆着鼓励她多生。 “谢皇上，臣妇尽力。” 她也不好说宝藏给她十分之一的话，毕竟现在大魏国库空得都不用上锁。 次日，荣王故意不去上早朝。 传出的消息，假皇帝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而是老老实实处理朝政。 王爷猜，他大概在享受被众朝臣跪拜，那种高高在上的荣光。 接下来三天，假皇帝都没有大的举动，但在早朝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明显偏向三皇子。 同时还找理由打压大皇子。 大皇子自从回京，帮着上官子棋处理军中之事，皇上还没安排明确的差事给他，目前还处在哪里需要就派他去哪里的情况。 一些大臣和京中的一些世家见风使舵，靠向三皇子。 其中就有永安伯府。 余蕴信从王府这里得不到半点好处。 亲侄女被封为镇国公主和镇国侯，亲侄儿考了今科状元，这等荣耀，可是一点都没有惠及到永安伯府。 他想找老二帮帮忙，可是他又不在京。 侄女根本不给他好脸。 而且现在她高高在上，他也不敢在侄女面前摆长辈的架子。 而余朝阳已经搬出了王府，深居简出，对永安伯府也没有任何帮助。 当他知道皇上对三皇子越来越看重时，心里热乎了起来。 悄悄给了三皇子一些暗里的产业，向三皇子府递了投名状。 还真起了点作用。 长子余庆礼好不容易在去年考过了举人，但会试时没考中，次子余庆浩考过秀才后再没有更进一步。 这次投靠三皇子，很快就给他们安排了比较满意的差事。 余庆礼被三皇子安排在府里给他做文书，余庆浩也被安排进京兆府里做了个小小的典狱。 这些事，也传进了余元筝的耳里。 她只是嗤笑一声：“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但她对永安伯府没有感情，只是回门那日去过，后来再没去过。 幸好父母不在京，不然以后还有麻烦。 只是这事余庆生知道后，来王府找余元筝。 “大姐，大伯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 “我们二房会不会有事？”余庆生最担心这个。 他知道姐夫和大皇子关系最好，现在皇上变了态度，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他有些担心。 万一以后三皇子上位不成，会牵连到余家二房。 毕竟大房二房哪怕分了家也是血缘关系最近的一家人。 “放心，皇上心里明净似的，不管大房以后如何，我们二房都不会有事。”余元筝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就凭她的功劳，皇上怎么也会给这个面子。 到时有大房后悔的。 但她不会多事提醒。 难道告诉大伯，皇上的计划？ 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余庆生很听姐姐的话。 “你也快要上值了吧？”余元筝关心起弟弟的差事。 “再过几天就去报道。”余庆生进翰林院做编修历练。 看着无关紧要的差事，但却是离权利中心最近的职务。 翰林院编修作为皇帝的文学侍从官，承担着起草诏书及机密文件的重要职责。 这些文件往往涉及国家大政方针、政策决策等，要做好这份工作，就得有深厚的文学功底和敏锐的政治洞察力。 所以往往每届的状元，榜眼，探花大多都进翰林院。 不过没有人提拔，也很有可能在翰林院待一辈子都没有升职的机会。也就做史书的编纂和修订工作。 但余庆生作为余元筝的弟弟，皇上当然会多重视几分。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前程。 “好了，爹娘也快要回来了，你和妹妹的婚事也该落实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姐姐去给你提亲。”余元筝看到自家弟弟也老大不小了。 虽然在她眼里还小，但放在这个时代，完全可以成亲了。 “这事不急。我还年轻。”一说到婚事，余庆生有些脸红。 “行了，这事可由不得你，等娘回来，你和娘说去。” 心里有了底的余庆生和三个外甥玩了会儿才走。 又过了两天，假“皇上”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而真皇上不可能一直住在王府。 他担心那假货丧心病狂，以为他真掉下悬崖死了，去临幸他的妃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得让那假货早点有所动作。 第402章 海公公警觉 这几日假“皇上”忙着熟悉政务，还要随时注意自己假扮的身份，怕露出破绽。 还不曾去过后宫。 这日早上，王爷去上了早朝。 准备出宫时，一个小太监悄悄在半路拦住了他。 “咱家见过荣王爷。”小太监躬身一礼。 王爷一看，是海公公最小的徒弟，还没有安排到皇上身边近身伺候。 还是有一次海公公派他到王府请人，才知道海公公又收了一个小徒弟。 打算认作干儿子，以后好给他养老。 “孙公公有事？”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爷一听就知道他有事禀报，率先走在前面，离开主道，走到一个稍偏点的地方，左右看看无人，才停下。 “说吧。” “王爷。师父见您好几天不曾去御书房，有些想您了。” 王爷一挑眉，示意他继续。 “王爷，师父让咱家带话给您，他觉得这几天皇上很奇怪，很多生活习惯都有所变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咱家请您去看看皇上。 是不是皇上有什么烦心事，不好宣之于口。”孙公公悄声说出海公公交代的事。 王爷听了，暗自点头。 不错，海公公已经警觉。 “本王知道了，告诉你师父，让他尽心伺候好皇上，不要多想。本王今日有事，过两天再去拜见皇上。” “是。”孙公公没请到王爷，但也得到王爷的保证，躬身退下。 王爷稍偏了偏头，向右侧扫了一眼，才举步离去。 而他刚一离开，刚才王爷看的方向走出一人，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快速离去。 而此人去了婉妃住的宫里。 正是假皇上安排给婉妃的贴身宫女，易容成以前的贴身宫女，宝珠。 真正的宝珠估计已经被处理掉。 “见过淑妃娘娘，王爷私下见了一个小太监，是海公公的徒弟。” “哦？可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婉妃身子一怔。 “没听清小太监说了什么，只听清王爷交代海公公好好伺候皇上，过两天王爷再去拜见皇上。” 当时孙公公说话时特意压低了声音，而王爷却正常声音说的。 婉妃听了，眉头紧锁。 难道海公公发现了什么？不敢直接问皇上，而是想通过王爷来发现？ 海公公贴身伺候皇上多年，最难瞒过的就是他。 而沧先生装扮得再像，也不可能和皇上一点区别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 “宝珠，去和皇上说一声，下午未时中，本妃要去逛御花园，在湖心凉亭里赏景。”婉妃想了想，这事得和沧先生好好商量一下。 时间不能拖得太久，不然迟早会出问题。 后宫还有那么多妃子，皇上不可能一直不进后宫。 而这么多女人都是伺候过皇上的，肯定会露馅。 下午未时，“皇上”以看奏折累了为由，带着宫人去园子里散步。 然后慢慢逛到湖心亭，就看到婉淑妃带着几个宫女在凉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湖里洒鱼食。 “爱妃。””皇上“很高兴见到这位替他挡过剑的妃子。唤人的语气里充满宠溺。 婉妃见到来人，带着两分娇羞上前见礼。 “臣妾见过皇上。” “爱妃快快免礼，你身上还有伤在身，怎地就出来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在宫里闷了几天，无趣得很，就出来散散心。” “都退下。”皇上一挥手，跟着的宫人都退得远远的，包括陪在婉妃身边的宝珠。 见人都走远，两人才一起坐下。 说话声音也尽量压低了些，让远处的宫人就算耳朵再好也听不到。 “沧先生，你身边的海公公可能发现了你与皇上的不同，他让人传话给荣王。 你还得再小心些。而且时间不能再拖了。我们还是尽快行动。 本妃想了想，我们最好找个人在朝堂上提出立太子之事。 你看安排谁在朝上提出更合适？”婉妃神态有些焦急。 “属下想想。”沧先生把三皇子一派的人都想了一遍，没一个合适的。 三皇子岳父不可能，那是兵部尚书，而且当年之所以把女儿嫁给三皇子，也是因为他并不看好三皇子，以后只需做个闲散王爷的话，女儿嫁给他也无所谓。 这些事沧先生很清楚。 而且他的身份也不适合提自己的女婿。 “有一人最合适。”婉妃突然想到一个人。 “墨王世子曹孟兴。当年他们家把女儿嫁进荣王府，什么好处没有得到，还搭进去一个女儿。 而一直以来，荣王府都支持大皇子。子棋从小又是大皇子的伴读。 如果他们想南华回京，一定希望三皇儿上位。 只要我们许诺，三皇儿上位后，就想办法把南华从苦陀庵接回来。 他一定会尽心办好此事。” 婉妃的话让沧先生眼前一亮。 墨王世子曹孟兴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曹家与荣王府的联姻并未带来预期的利益，反而让曹家失去了一个掌上明珠。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拉拢墨王府，让他们在朝堂上提出立太子之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娘娘所言极是。”沧先生点头赞许，墨王世子若能出面，确实能省去我们不少麻烦。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不能让他察觉到我们的真实意图。” “沧先生放心，墨王府一直对南华县主的事耿耿于怀。 那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就此毁了，他们怎么甘心？ 只要我们稍加暗示，他们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婉妃很有把握。 她早就知道，墨王府一直在等一个能把曹南华接回来的机会。 那他们就把这个机会送到墨王府面前。 沧先生沉吟片刻，道：“好，此事就这么办。海公公那边，娘娘放心，属下会再小心些。他既然已经起了疑心，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沧先生心里一凛。 他才刚刚享受了几天的手握生杀大权，可是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 很多事都受朝臣桎梏。 两人商议定，便不再多言。 两人的整个谈话过程，从面容上看都是笑容满面的，给人感觉相谈甚欢。 片刻后，沧先生起身道：“爱妃，朕还有些奏折要批阅，你自便吧。” 婉妃起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沧先生离开后，婉妃目送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伺候的宫人才上前来。 婉妃转身对身边的宫女道：“宝珠，回宫。” 宝珠应声跟上，主仆几人缓缓离开了湖心亭。 回到宫中，婉妃立即召来心腹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让她去一趟三皇子府。宫女领命而去。 婉妃则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与此同时，沧先生回到御书房，心中却并不平静。 他找了个理由把海公公支开。 第403章 海公公晕倒 海公公的警觉让他感到压力倍增，而婉妃提出的计划虽然可行，但也充满了风险。 自己这个假皇帝的身份随时可能被揭穿，必须尽快完成计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只要三皇子顺利登基，他的目的才算达成。 大魏有这样的蠢货做皇帝，沧澜才能得以喘息。 这些日子，如果没有自己在背后给他们母子出主意，他们母子想成事，比登天还难。 “来人。”“皇上”唤来一名太监。 这个太监之前在婉妃宫里伺候，昨日他才调到身边伺候。 “皇上。”小太监一躬身。 “你亲自去请墨王世子进宫，就说朕有要事相商。注意不能大张旗鼓。而是以他有事求见朕而来。” 之外之意就是不能让人知道他派人去请人。 太监领命而去，“皇上”则坐在龙椅上，闭目沉思。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曹孟兴正在书房里写一幅字画，得知皇上找他，换了身衣服匆匆进宫。 见到”皇上”，恭敬行礼：“臣曹孟兴，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曹孟兴起身，心中暗自揣测皇上的意图。 他来时想了一路，也想不到皇上找他何事。 “皇上”把御书房里伺候的都打发出去，包括龙影卫也让他离得远远的。 “兴弟啊，朕今年已经四十八，已经老了。朕近日思虑再三，觉得立太子之事不宜再拖。不知兴弟对此有何看法？” 曹孟兴一愣，皇上找他居然是商量这等大事，随即心中一喜。 前几日祭天，皇上又遇到沧澜刺客刺杀，经查是沧澜原太子的部下，为他们的主子报仇。 婉淑妃和三皇子在那场刺杀中救驾立了大功，这几日皇上对三皇子颇为器重，每日早朝后都会留下三皇子，带来御书房教导。 如今皇上主动提起立太子之事，莫非是要立三皇子为太子？ 要是真立三皇子为太子，那对他墨王府有莫大的好处。 大皇子脸有损，自古从没有哪个皇帝是脸上有疤的。 就算镇国公主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做到毫无异样。 那么皇上只会在其他皇子里选，而最近三皇子风头无两。 想到这里，曹孟兴连忙道：“皇上，太子是国之根本。 大皇子已二十有七，三皇子也二十有一，确实是时候立太子的时候了。 臣以为，三皇子德才兼备，堪当大任。”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爱卿所言极是。不过，此事还需在朝堂上议一议，爱卿可愿为朕分忧？” 曹孟兴心中又一喜，皇上果然中意三皇子。 同时也知道这是皇上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立太子可是天大的事，必定引得朝臣们争议。 而且皇上不是想立谁就立谁，朝臣们的意见也很重要。如果所提之人反对的太多，这太子也是立不了的。 朝中也分几派，目前大皇子所占优势最大，尽管他脸有损，但他有大皇孙。 如果有朝臣竭力建议立大皇孙为太孙，大皇子辅佐，也不是不可能。 大皇子比三皇子更得民心。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而三皇子妃现在才刚怀孕，是男是女还是个未知数。 但现在皇上属意三皇子，性子就不同了。 皇上需要人帮他立排众议，那么这就是他的大好机会。 曹孟兴想到这里，毫不犹豫地跪下：“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定当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皇上”笑道：“好，有爱卿相助，朕便放心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曹孟兴才告退离去。 走出御书房时，曹孟兴心中激动不已。 只要三皇子被立为太子，而他有举荐之功和从龙之功，墨王府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而南华也有机会回到京城。 与此同时，“皇上”坐在御书房里，心中却并不轻松。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海公公……”“皇上”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海公公是个聪明人，若是让他继续怀疑下去，迟早会发现问题。 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隐患。 想到这里，“皇上”唤来一名心腹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此护卫也是刚提上来的。是他早就安插进宫的。 护卫领命而去，他则坐在龙椅上，闭目沉思。 自己这个假皇帝的身份，终究是瞒不过所有人的。 但必须撑到三皇子被立为太子，一切都白费了。 而且他还牺牲了那么多属下。 而另一边，回到王府的王爷，立刻找到皇上。 把自己遇到孙公公的事说了。 “宏逸，海公公可能有危险。他虽是个阉人，但自十几岁就跟着朕，伺候了朕几十年，朕被他伺候得很周到，朕还舍不得他死。你想个办法把他救下吧。” “臣领旨。”王爷一拱手。 他就是想到了海公公有危险，特来请旨，看皇上什么太态。 皇上果然是个长情的。 王爷回到书房，深思了一刻。 “暗一。” “属下在。” “去请世子妃来。” “是。” 余元筝正在陪孩子们玩游戏，得知王爷找，立刻来了外院书房。 “见过父王。” “坐。” “不知父王找儿媳何事？” “宫里海公公已引起假皇帝的怀疑，恐有性命之忧。你手里有没有合适的药，让他吃了大病一场，让他暂时伺候不了假皇帝？” 这就是王爷想的办法。 如果海公公不在御书房伺候，又病得起不了身，或许能保他一命。 余元筝听后，就知道父王什么意思。 “有，不过没有现成了，而这种药最好是做成药丸，让海公公直接吞下。” “嗯，那你现在就去做。天黑之前给本王。” “是。” 余元筝回到棋雅院，立刻让人去把紫月和姜花找来。 很久没用的工具再次拿出来。 主仆三人又开始捣鼓起来，在王爷规定的时间内终于做出几枚让太医都查不出病因的逍遥丸。 吃了此药，人总是昏昏沉沉，站稳都困难。 王爷拿到药丸，立刻安排送进宫。 王爷在宫中也有人手。 那人当然也是个太监。 此人悄悄把伺候在御书房外的海公公请到一边。 说明来意。 “荣王爷这是何意。”海公公觉得莫名。 “海公公，王爷交代，您什么也不要问，过后自会知道。您只需听王爷的吃下即可。王爷不会害您。” 海公公知道皇上和王爷的关系很亲密，而他又是皇上身边得用的人，怎么也不会害他，这点他当然信。 海公公见他认真的样子，当场就把药吞了下去。 “海公公，剩下的，你每天服用一粒，切记切记。” 然后过了半个时辰，海公公突然晕倒在御书房外。 “皇上”得知后，让人请了值夜的太医来给他看。 得出结果，海公公得了急病，需卧床休息，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而这个值夜的太医，当然也是王爷派人去特意交代，让他如此说的。 那太医受过王爷的恩，这点小事当然不会推。 海公公虽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但也只是奴才，怎么也敌不过王爷的命令。 ”皇上“得到这个结果，心里长叹一声：这阉狗运气真好。 他都已经安排好今晚让他暴毙，结果他自己就病得快要死了。 第404章 立太子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 算他运气好。 “皇上”因海公公病倒而放下心里的担忧。 身边没有最熟悉皇帝的人在，他办起事来更方便。 回到墨王府的曹孟兴找到自己的父亲，商量到很晚才作罢。 次日，曹孟兴正常上早朝，但他并没有今日就提出立太子之事，而是下了朝后，悄悄去拜访了几个与墨王府关系比较好的官家和勋贵之家。 而他的行动当然第一时间传到王爷耳里。 并严密监视他的所作所为。 然后再与皇上商量如何行进他们的行动。 八月二十三。 王爷和上官子棋一大早起身去上早朝。 一切如常进行。 只是日常事务讨论得差不多，大太监正准备喊退朝时，曹孟兴突然出列，走上前两步。 “皇上，臣还有事启奏。” “何事？”“皇上”身子前倾，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也把皇上以前的形象演得很到位。 王爷眼睛微眯着看他。 这假皇帝在行动前下了不少功夫，把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摸得透透的，可见此人的本事。 老王姨娘母子培养出来的人当真不容小觑。 要不是皇上用自己作饵来钓，真的很难一网打尽。 “皇上，臣要说的事，事关大魏江山社稷。希望皇上听后能恕臣妄言之罪。”曹孟兴故意把自己可能会惹怒皇上的可能说清楚，得到皇上的保证，他才敢说。 他当然是做给朝臣们看的。 “既然是事关大魏江山社稷，朕恕你无罪。如果说得好，朕还会记你一功。”“皇上”很好说话。 “皇上，如今大魏已解决了沧澜之患，大魏未来定能国富民强。 自一百多年前大魏建国以来，每一代帝王都早早定下继承人，我皇家曹氏的传承何其重要。 如今各皇子都陆续成年，其中不乏能力出众者。 皇上，太子之位这么多年一直空悬，是时候定下继承人了。” 曹孟兴说完，跪了下去，双手向前趴伏在地。 一副生怕皇上生气的样子，身子还有些微颤抖。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皇上并没有生气，而是眼神扫了一眼地上的曹孟兴后，再扫向各大臣。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大臣站出来：“皇上，墨王世子所言甚是。” 正是曹孟兴的岳父大人。 接着又有一个大臣站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接下来各个大臣都支持曹孟兴的提议，不管哪派的。 就连赵丞相都站出来附议。 的确该立太子了。 “兴世子平身，既然是你提出的，那么你觉得朕封谁为太子合适？”“皇上”顺水推舟。 曹孟兴见皇上没生气，才起身站好。 “皇上，臣以为三皇子殿下，德才兼备，孝顺恭敬，能力出众，勇敢无畏，可担大魏之责。” 曹孟兴把三皇子夸得优秀无比。 他的话音一落，殿里突然鸦雀无声。 但过了几息后朝臣们开始议论起来。 有人说大皇子更适合做太子，有人说三皇子最近表现不错，可堪重作任。 还有人说七皇子好好培养，以后定能担起太子之责。 当然也有人说大皇子的脸有损，是最大的缺点。 自然就有人说皇上现在身子康健，完全可以培养大皇孙，大皇子才是元后所出，真正的嫡子，他的儿子就是皇上嫡孙。 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皇上”才抬手压了压。 “各位爱卿，兴世子说得对。 朕再过两年就五十了，是时候定下太子人选了。 几年前，朕对大皇儿寄予厚望，但他是为了救朕，伤了腿，伤了脸。 虽然镇国公主已经治好了他，但镇国公主说大皇儿的脸无论如何也不能恢复如初。 自古以来从没出现过面容有损的帝王。 而朕之三子，曹瑾深近来深得朕心，且孝顺恭敬，兄友弟恭，能力出众，可堪大任。 经朕思虑再三，就封三皇子曹瑾深为太子。” “皇上”一锤定音。 “皇上英明。”曹孟兴听皇上说完，立即附和。 然后又有几个朝臣附和。 其他都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第一个站出来发表意见。 都在等有人做出头鸟。 “皇上，此事不妥。”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诡异的气氛中响起。 正是荣王爷。 “荣王，有何不妥？”“皇上”声音一冷，眼神一凛。 想用气势来压倒荣王。 “三皇子德不配位。自古立长立嫡，除非长嫡实在扶不上墙，又是众望所归才会改立庶。 而大皇子自幼受您言传身教，孝顺自不必说。 他早就入朝参政，对政事处理得当，从没在政事上犯过错。 他为救您，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这些都不论，他还随军出征，独领军队，攻下沧澜两座城池。 这些功勋，三皇子一件没有。 再说，大皇孙健康聪明，更是皇室下一代的优选。” 王爷如数家珍。 “朕也痛心大皇儿，但他脸面有损，试问历朝历代，哪个帝王是如此面容？” “皇上，大皇子才刚刚治疗一个多月，再过半年，估计就恢复得差不多。 再说了，男人靠的不是脸，而是能力。 正如男人顶天立地，靠的不是身高，而是智慧。” “荣王，朕又不是没有别的儿子，怎能让天下人笑话？朕心意已决，就立三皇儿为太子。”“皇上”强势地定下，不容反驳。 “皇上，您别忘了，先祖有言，如果皇帝德不配位，我荣王府有权联合众臣，另立新主。如果您执意要一意孤行，可就别怪臣不敬。”王爷也冷了脸，半步不让。 “上官宏逸，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与朕说话？别把朕的宽容当理所当然。” “皇上，我荣王府只忠于大魏，如果您不能推选出明君，我荣王府不介意现在就请出先皇遗旨，另立新主。” “你，你.....，你这是要造反吗？” “皇上，这事可否容后再议？”赵丞相见两人就在殿里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开始吵起来，立刻出来打圆场。 但荣王根本不买赵丞相的账。 又上前两步，一双怒目直盯着“皇上”。 那气势，让“皇上”一惊，不自觉后退一步。 “造反？臣是大魏百姓心中的守护者。臣不会造反，但臣会弑君。” 随着王爷的这句话落，他一个跃起，直冲上面的“皇上”而去。 王爷的这一举动，把朝臣们都吓傻了。 什么？王爷要弒君？这还了得。 然而让朝臣们意想不到的是，王爷直取皇上性命的招式居然被皇上躲开了。 而且两人就在朝会的大殿里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405章 弒父杀君 朝臣们一个个都傻眼了。 三皇子看到这等情况，哪里还能站着不动。 “龙影卫，快，救父皇。” 龙影卫刚开始也看傻了眼。 他们是除了近身伺候皇上的外，离皇上最近的人。 每天都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护卫着皇上，当然知道皇上和王爷之间的关系。 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打起来，而且看王爷的招式还招招致命。 一时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听到三皇子喊，才纷纷从暗处现身，向王爷攻去。 王爷没有武器，而龙影卫个个都有佩剑。 但王爷的武功，就是龙影卫也耐他不得。 王爷没几招就从龙影卫的手里抢过一柄长剑。 有了剑，王爷很快就把十个龙影卫逼退。 当然，龙影卫也不可能和王爷拼命，只是不让他伤到皇上。 看到此等情景，三皇子更急了。 “大舅舅。快住手，您可不能犯天下之大不韪啊。” 三皇子的这声大叫才把众人惊醒。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有人开口，大皇子也一个跃起，去帮王爷。 而且他还直接向“皇上”攻去。 这是要弒父？ 刚刚清醒的朝臣们又傻了。 没有一人看明白怎么回事。 大皇子一出动，靖王也出动了。 两人的武功不如王爷，但合力也能为王爷分担些压力。 这时几个老臣才反应过来。 “王爷，快住手，你不能弒君啊。皇上可是明君。”不明就里的丞相大人大叫道。 “大殿下，还不快快住手，那是你亲爹啊，你想留下一世骂名吗?”宁安侯也大声喊道。 女婿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作呀。怎么可以杀父。 他已经被大皇子的举动给吓得两腿发颤。 这可如何是好？ 大皇子要是有个好歹，女儿可怎么办，而且大皇子这举动，无疑把宁安侯府也拉下了水。 过后大皇子被罚，而作为大皇子的岳家，哪里能逃得过？ “王爷，你是想满门抄斩吗？”曹孟兴也回过神，他真没想到荣王居然如此大胆，当殿弒君。 要是真让他把皇上给杀了，他今天的功劳可就没了。 大臣们一个个都开始劝几人住手。 殿里的武将，现在左右为难。 要不要上去帮忙？ 皇上是君，当然应该帮皇上。 可是荣王爷虽是王爷，但却是他们这些武将的精神领袖。 荣王府从来都是为百姓考虑，站在百姓的立场。 皇上要是做了对百姓不利的决定，荣王爷都能截了皇上的圣旨，丢回给皇上重写。 战斗还在继续，朝臣们都躲到窗下，把位置腾开，免得伤了自己。 三皇子见怎么喊都没用，他也上去帮忙。 他要救“皇上”。 他是荣王舅舅的亲侄儿，怎么也不会伤他吧？ 他带着这点侥幸，大胆地直面王爷。 结果被王爷一脚就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他那点能力，在王爷眼里就是个不会武的普通人。 很奇怪的是，这么久了，而殿外的宫卫们没有一个进来的。 朝臣们都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战斗，没一人注意到这个问题。 大皇子和靖王的加入，王爷就腾出手来对付“皇上”。 这时，一些武将终于发现问题。 “皇上”什么时候武功如此了得了？ 居然与王爷战在一起，这么多招了，还没有落下风。 而”皇上“居然也没呵斥王爷，只专心应付。 而且有逃跑的倾向。 他总想向后门那里去，可每次都被王爷拦住。 皇上身边还有三个龙影卫在帮着对战王爷。 但都不敢下死手。 而对靖王和大皇子的龙影卫也不敢真伤了他们。 今天这事透着蹊跷，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来。 所以三人应对十一人，有势均力敌的迹象。 而看明白“皇上”意图的陈大将军，在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圈，最终才拿定主意，一跃，也加入战圈，而且是帮王爷把“皇上”制服。 “陈大将军怎么也糊涂了？” 还有两个将军看陈大将军帮王爷，也不犹豫了，加入战斗，擒“皇上”。 就在他们激烈战斗时，大殿外响起了密集的跑步声。 紧接着是城防卫的军士们，冲进大殿。 把所有人都团团围住。 带队的居然是荣王世子。 他一进来，就看到倒在殿中央的三皇子，正一脸惨白，还在吐血。 抬脚把他踢到一边。 指挥着将士们把好几个与三皇子有关的大臣控制住。 曹孟兴首当其冲，还有兵部尚书。 而正与王爷对战在的“皇上”见此，知道大势已去，他努力了这么久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 结果在关键时候，被荣王给毁了。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让荣王发现了他的假身份。 他放弃了抵抗，当王爷再一剑刺来时，他直接往剑尖上撞。 王爷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变态度，来不及收式。 一剑穿心。 “啊！” 引得朝臣中有人被吓得惊叫出声。 而就在此时，大殿外走进来几人。 当朝臣们看到走进来的人时，个个都又一次傻眼。 正是皇上。 龙行虎步，但速度不快。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踏在朝臣们的心窝上。 落后一步是一身男装的镇国侯余元筝，身后是她的六个护卫，簇拥着皇上一步步走来。 “皇上？”赵丞相，柔了柔眼睛。 再看一眼刚刚戳在王爷剑下的“皇上”，正一点点失去生机。 “皇上！”赵丞相脑子一机灵，推开围在自己面前的士兵，跑过来跪在皇上面前，然后哭的稀里哗啦。 “皇上呀，原来那是假的。臣有罪，没能分辨出真假。” 但皇上并没有理他，绕开挡住他去路的赵丞相，继续向前走。 而那些与大皇子和靖王战在一起的龙影卫，看到又一个皇帝从殿外进来，就知道他们犯了个大错。 一个个丢下武器乖乖跪下。 皇上稳步走到快要咽气的假皇帝面前。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此人真是有本事，居然能模仿他，模仿到让这么多朝臣都没发现他是假的。 “你……很好。”皇上淡淡一句话，抬手撕掉他脸上易容。 一层薄薄的面皮被撕下，露出他的真容。 这时朝臣们才看清楚。 原来此人是易容成皇上，真是胆大包天。 朝臣门们大部分是文官，从小只知道读书，考科举，为官，从政，哪里见过这等江湖绝技？ 朝臣们接二连三跪地认错。 “皇上，臣等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皇上根本没理朝臣，而是又走到十个龙影卫面前，一人一脚，把他们踢翻在地。 但个个都不敢躲，老老实实受了皇上的这一脚。 他们是离皇上最近的人，居然都没有分辨出皇帝的真假来，他们才罪该万死。 刚才居然还为了护假皇帝而和荣王大打出手。 “来人，把他们都拖出去，给朕重打五十大板。” 第406章 父皇，儿臣错了 上官子棋亲自带着人把他们拖出去行刑。 而此时，宫卫统领罗前方也匆匆跑进来。 “启禀皇上，前朝后宫都已经控制住。” 上次他被皇上打过五十大板后，长了记性，上职不敢再出半点差错，做到兢兢业业，后来皇上还夸奖了他。 今日一早，刚上职，他就收到皇上的手谕。 皇上的字迹，他一看就知道，刚开始还有点懵，皇上怎么写手谕给他？ 平时有事都是直接叫他到御前听吩咐。 但他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按皇上的旨意办事。 早朝一开始，他就行动，把后宫控制起来，不得随意出入和乱走。 前朝的宫卫，没有他的命令，不得随意离岗。 皇上的手谕里写得很清楚，不管金銮殿里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准进去。 他早就听到大殿里的打斗声，但他没动。 只是没过多久，皇上居然从宫外进来，让他眼睛都看直了，而且还是镇国侯陪着一起进的宫。 他这才明白，殿里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有人假冒的皇上。 他吓得脸都绿了。 这才明白皇上给他手谕是什么意思。 幸好他遵旨办事。 所以他等皇上进殿后，稍等了片刻，故意作势跑进殿，禀报。 “罗统领，即刻全宫搜查，凡可疑之人一律抓捕，注意，是否有易容者。 后宫，你请示皇后，让皇后协助，务必在今日之内全宫查一遍，如有遗漏，唯你是问。” “微臣遵旨。”罗统领立刻领命而去。 王爷把剑从沧身上抽出。 鲜血汩汩流出，但他还睁着眼睛看着皇上。 “你身为大魏人，却为他国卖命，值得吗？”皇上冷冷地看着他。 “成王败寇而已。”到了此刻，沧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早就报着必死的决心。 他的一生，就是为主子而活，主子都死了，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主子报仇。 可是还是功亏一篑。 沧说完这句，身子一歪，没了生机。 王爷的那一剑，正中他的心脏，也是他自己求死的结果。 “拖出去鞭尸。”皇上不再多看一眼。 上官子棋又安排人把尸体拖出去，鞭到只剩骨头渣。 小太监很快把大殿里的血污清理干净。 就连龙椅都擦了又擦。 皇上这才坐到自己坐了二十几年的座位上。 朝臣中，十几个被上官子棋抓了，就按跪在殿中央。 三皇子胸口疼得呼吸都困难，王爷那一脚，毫不留情。 他长这么大，从没被人如此踢过，也从没受过如此重的伤。 当然，王爷还是有分寸的，死不了。 而如今，他看着沧先生被亲舅舅一剑斩杀，又看父皇从殿外进来。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深喘。 甚至想刚才舅舅怎么没一脚直接踢死他。 这可如何是好？ 他和母妃还有活路吗？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的计划如此周密，父皇摔下那么高的悬崖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时天很黑，想抓住崖上的树枝都看不见，父皇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下落。 可是现在人活生生就坐在龙椅上。 三皇子，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匍匐着爬到近前。 “父皇，儿臣知错。父皇，儿臣知错。”三皇子痛哭流涕，只知道说这句。 皇上看着这个儿子，小时候，他还抱过，也疼过。 可是人不聪明，还长歪了。 被他母妃的野心给教歪了。 居然敢与虎谋皮。 “你可知你收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皇上冰冷的声音，直刺三皇子的耳膜。 三皇子听了这个问题，心里惊慌不已。 难道父皇早就知道沧先生的身份？ 如果父皇早就知道，那他和母妃的计划不是早就被父皇知晓？ 那他们的行动，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 只为了今日把沧先生等人一举歼灭。 想到这里，他身子忍不住发抖。 “说。”皇上一声暴呵，如平地惊雷。 “回父皇，儿臣......儿臣......”三皇子身子趴得与地面紧紧相贴。 “儿臣知道。 他们是以前三舅舅的部下。 但三舅舅和那敌国公主已经死了，他们就成了无主的人。 而他们本就是大魏人，只不过被三舅舅利用。 自从三舅舅死后，他们主动找到儿臣，愿意归顺儿臣，为我所用，儿臣才收下他们的。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该肖想太子之位，儿臣也是被他们蛊惑。 求父皇饶命。” 三皇子老老实实交代，然后不停地叩头。 直到额头都叩出血也不敢停。 但皇上只冷冷地看着他。 此时皇上心里很难过。 他相信儿子是被人蛊惑，但儿子有野心也是真，想要他的命也是真。 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来人，把三皇子拖去宗正司关起来。”皇上此时不想见到三皇子。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杀了他。 三皇子被带走后，皇上才看向跪了一地的朝臣。 “三皇子能有今天，朕也有莫大的错，是朕的家门不幸。 同时也是沧澜国留下的隐患。 朕才出此下策诱敌出动，一网打尽。 在云台山就已歼灭大部份，但还余少量余孽，混进了宫中，而且还假扮成朕。 可见这伙人之聪明。 幸好朕与荣王合计除了这个隐患，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 皇上坐在龙椅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殿内跪伏的朝臣们。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的重量，压在众朝臣的心头。 “今日之事，朕心甚痛。”皇上又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三皇子受人蛊惑，险些酿成大祸。朕身为父亲，没能教导好他，实属失职。”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皇上低沉的声音在回荡。朝臣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龙颜。 “然而，”皇上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今日之事，不仅仅是三皇子一人之过。你们这些朝臣，平日里口口声声忠心耿耿，可今日却有人与逆贼勾结，助纣为虐！朕若不严惩，何以正朝纲？” 皇上的目光如刀，扫过跪在地上的各朝臣。 心里有鬼的早已吓得浑身发抖，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 “上官子棋！”皇上突然点名。 “臣在！”上官子棋立刻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应声。 “今日抓捕的人，你和刑部一起审问。务必查清他们与三皇子和逆贼的勾结细节，若有半点隐瞒，严惩不贷！” 第407章 太子之位定 “臣遵旨！”上官子棋领命，随即挥手示意士兵将抓起来的朝臣拖出大殿。 皇上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扫过殿内剩余的朝臣，语气稍缓：“今日之事，朕希望你们引以为戒。朕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因一己私欲，置国家安危于不顾。若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臣等谨遵圣谕！”朝臣们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惶恐与敬畏。 “朕的确老了，是时候立太子了。这些年，朕一直不曾立太子，那是因为朕一直抱着一线希望，朕的大皇儿能好。 他是朕的元后所出，是朕的嫡长子，从小朕对他寄予厚望。 他从小聪明伶俐，后又习得文武双全。 他在朕的心里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八年前沧澜刺客想杀朕，大皇儿为了救朕，拼死相护，坚持到荣王赶到。 可是他还是摔下了悬崖。 老天还算有眼，让他活了下来。 当时他昏迷了三个月，那段时间，朕的心有多痛，你们都是为人父的人，当理解朕的心情。” 皇上说到这里，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悲痛。 他缓缓转了半个身，目光通过窗户看向外面，好似透过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能看到过去的种种。 荣王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皇上的话，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皇上对大皇子的感情极深，那是他一手教导长大的孩子。 一个没有母亲教导的孩子，能成长得如此优秀，皇上功不可没。 这些年来，皇上为了大皇子的腿，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请了多少名医。 “幸好我大魏有镇国侯，她悄悄治好了朕的大皇儿，给朕带来了希望。尽管她瞒了朕，也是事出有因。” 皇上说到这里向余元筝招了招手。 余元筝又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朝臣们的最前面。 “皇上过奖。”余元筝谦逊地说道。 “你是个好的。朕虽封了你为镇国公主和镇国侯，但朕最想做的是收你为义女，可是你已拜了靖王为义父，朕就不好和自己的皇弟抢人了。” “皇上，您不是让臣妇叫您皇伯父吗？我们就是一家人，旦有吩咐，臣妇定当全力以赴。” “哈哈，好，好，好！”皇上连声称赞。 皇上向上走了几个台阶，脚步沉稳而有力。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皇上的身影，都期待着接下来皇上要说什么。 走到台阶顶端，皇上猛地一转身，目光如炬，扫过殿内众人，最后定格在大皇子曹瑾琦的身上。 “曹瑾琦，上前听旨。” 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 大皇子曹瑾琦身子一怔，随即从队列中走出，步履稳健地走到殿中央，恭敬地跪下行礼：“儿臣在。” 皇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欣慰，有愧疚，更多的是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朕今日在此，正式立你为太子。你自幼聪慧，品行端正，更曾为救朕而身负重伤，是个难得的孝顺孩子。 这些年来，朕一直心怀愧疚，未能给你应有的荣耀。 今日，朕决定立你为太子，望你日后勤勉治国，不负朕望。” 大皇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被他压下。 他郑重地叩首，声音坚定而有力：“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 殿内众臣闻言，纷纷跪地，齐声道：“皇上英明！” 皇上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殿内众臣，语气威严：“太子之位已定，望诸位爱卿日后尽心辅佐太子，共襄盛举。” “臣等谨遵圣谕！”众臣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回荡在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皇上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大皇子，语气中带着慈爱：“太子，你的脸虽有小疵，但镇国侯说再过几个月就不明显了，并不影响你的形象，先祖不会怪罪于你。 朕相信，你的才智与毅力足以担此重任。” 大皇子闻言，郑重地点头：“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心怀天下，励精图治，不负万民所托，不负江山社稷。” 太子一定，大魏就有了继承人。 太子乃国之储君，万民之望，社稷之根本。 其位之重，犹如泰山之稳，不可动摇。 满朝文武的心在此刻也安了下来。 一场皇上以自身为饵的诱敌全歼之计，到此才算圆满落幕。 而就在这时，宫卫统领罗前方匆匆跑进来。 “启禀皇上，后宫已全部排查完毕。 查出婉嫔娘娘宫中有两个宫女是易容的女子。 有两个小太监身份不明。 还有，臣失职，宫卫中也有几人是易过容的。” “交给刑部，严审。” “微臣遵旨。还有一事，婉嫔娘娘不肯跟微臣去宗正司，以死相逼，要见皇上。” 皇上听了，并不意外。 看了荣王一眼，但王爷什么反应都没给。 “好了，今日早朝就到此，大家都散了吧。” 最后走得只剩下皇上，荣王，靖王，大皇子，余元筝。 “皇上，臣妇去看看海公公吧，他还在病中，臣妇给他送药去，再给他看看身子。” “哪用你去看他，你就在偏殿里等着，朕让人去把他抬过来。”皇上哪里让一国公主屈尊去给一个奴才看诊。 余元筝无所谓。 “宏逸，陪朕去见见你这个亲妹妹吧。”皇上悠悠说道。 或许这是他们兄妹相见的最后一面了。 大皇子留下来陪着余元筝等海公公来。 没多久，海公公就被两个小太监抬着来了偏殿。 短短几日，海公公就瘦了好些。 “奴才见过镇国侯。”海公公有气无力地见礼。 “海公公，受罪了，不过父王要是不这么做，你就没命了。”余元筝调笑道。 “奴才多谢王爷和公主的救命之恩。” 刚才在来的路上，小太监已经告诉他今日早朝上发生的所有事。 他听了后怕不已。 现在他才知道，皇上居然做了这么危险的事，而且还没让他参与。 在云台山那晚，他也被皇上支开了，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带，只带了护卫和影卫。 后来知道皇上遇到刺杀，真把他吓坏了。 他还在“皇上”面前把沧澜人骂了个狗血林头。 现在想想，他真是不知死活，在假皇帝面前大骂沧澜人。 余元筝当场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给海公公服下。 但不会那么快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当时余元筝配给他吃的药，对海公公的身体肯定是有一定损伤的。 不然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 “海公公，我配的这个药，你得吃上半个月，才能停，这里只有七天的量，你吃完了，就让人来王府取。” “多谢公主。” 另一边，皇上和王爷来到上官婉柔住的宫殿，看到她如疯婆子一般，头发凌乱，衣服也有些不整。 可见宫卫要带她去宗正司时，她极力反抗得有多激烈。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 臣妾是受人蛊惑，所有的计划都是那个该死的沧先生出的。 我们母子哪里有那么精心的计划，我们母子是被利用的。 皇上，臣妾不想死，您就饶了我们母子吧，以后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绝不再肖想不该想的。” 上官婉柔一看到皇上，就跪行到皇上面前，抱住他的腿求饶，哭得好不伤心。 第408章 婉嫔母子的下场 皇上抬脚一踢，将她狠狠踢开，力道之大，令她整个人翻滚了两圈，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大步走向主座，衣袍翻飞，坐下时目光如冰，冷冷俯视着地上的上官婉柔。 上官婉柔强忍着疼痛，颤抖着再次爬向他，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带着哭腔：“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开恩……” “知错？”皇上冷笑一声，声音如寒霜般刺骨，“你既敢犯下如此大错，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上官婉柔闻言，身体猛地一僵，抬起的脸上满是惊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又无从开口。 “你以为，朕还会饶过你？”皇上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你们母子竟敢谋逆弑君，此等罪行，天地难容！” 上官婉柔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所有的血液像被瞬间抽干。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她看到站在皇上身边的王爷。 又转而爬向王爷。 “大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知道错了。我是你亲妹妹，你不能看着我死啊。我愿意忏悔，哪怕长年青灯古佛。” 上官婉柔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王爷的裤腿。 “妹妹？你害子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本王的妹妹？ 你能有今天都是你的野心造成的，你们母子居然敢招揽敌国奸细为自己所用。 真是胆大包天。 你和你娘一样的愚蠢，都被沧澜奸细利用而不自知。 之前本王就警告过你，你如果再犯大错，本王就把你从族谱中划去，从此你不再是上官家的女儿。 结果你把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 你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王爷毫无半点怜惜。 从血缘来讲，这的确是他亲妹妹，但是这个亲妹妹就如她的生母一样，自私自利，从没把他当大哥，当亲人。 这样的妹妹要来何用？只会给上官家带来耻辱。 “皇上，臣没什么好说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臣不会有半点怨言。 同时，臣还向您说声对不起，是我上官家教女无方，才导致今日的结果。 如皇上要怪罪我上官家，臣领罪领罚。” 王爷向皇上一拱手，表明自己的态度。 皇上转身，淡淡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然后声音冷冽如刀：“来人，将上官婉柔打入冷宫，赐白绫一丈，让她自行了断。” 话音刚落，殿外立刻涌入几名宫卫，面无表情地将上官婉柔架起。 她慌了，惊恐地挣扎着，嘶声哭喊：“皇上！皇上饶命啊！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饶臣妾一命吧！” 皇上却如未曾听见，面无表情，背影决绝而冷漠。 上官婉柔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深宫的长廊中。 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的阳光没有温度地照进殿里，映照着皇上冷峻的侧脸。 他站在窗下，抬头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冰冷取代。 “宏逸，朕是不是太无情？” “不，弑君之罪，不可饶恕。” “你从八岁起就是朕的伴读，那时朕时常往荣王府跑，婉柔是你唯一的妹妹，朕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也把她当亲人般照顾。 当年她想进宫，设计朕。朕出于对她的这点感情，不忍她难过，同意了。 哎，最终却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朕从不曾想过会有今日的结局，可是世事无常。” “皇上，事情过了就过了，无须放在心上。三皇子，您当如何处理？”王爷转移话题。 “三皇儿是被他母妃一步步带着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也是朕疏于对他的管教。但他毕竟是朕的亲子，让朕杀子，委实做不到，但他的确犯了弑父之罪，天地难容。朕左右为难。” “那就让他‘暴毙’吧。”王爷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言外之意就是让三皇子假死。 “好，就如你所说，然后送往皇陵，让他在先祖面前忏悔终生吧。只是三皇子妃现在怀着身孕，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母子一起贬为庶民。给他们一条活路。” “皇上英明。” 皇上是个长情的。这点王爷早就知道，不然上官家也会因此事而被皇上责罚。 与此同时，冷宫中。 上官婉柔被宫卫粗暴地扔在地上，一丈白绫随即被丢在面前。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那冰冷的绸缎，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悔恨与不甘。 然而，深宫之中，无人回应她的哭诉。只有冷风穿过破败的窗棂，发出凄厉的呜咽声，又如悲鸣之声。 上官婉柔缓缓站起身，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 她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 颤抖的手指握紧了白绫，她闭上眼，泪水滑过脸颊，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此时她居然一点都没想到三皇子会有什么结局，只悲叹自己的人生。 “娘娘，还请上路。”守在一旁的宫卫催促道，他们还等着回去复命。 上官婉柔见他们没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知道再挣扎也无用。 她的人生走到了尽头。 她后悔吗？ 当然后悔的，但如果让她重新选择，或许她还会走同样的路。 她的母亲从小就教导她要做人上人，那就要靠自己不断努力。 她为了做人上人，故意勾引皇上，还生下儿子，一切都在按她的计划进行着，可是自从子棋醒了后，一切都没那么顺利了。 今次的计划本是完美无缺的，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皇上为什么没死？ 而就在此时，上官子棋处理好宫中的其他抓捕之事，也来了冷宫。 他想见姑姑最后一面，他想问问她有没有心，他想问问，当年她知不知道子书不是父王孩子的事。 “见过荣王世子。” “嗯，你们到门口守着吧。”上官子棋淡声吩咐。 两个宫卫退出。 “子棋，你是来救姑姑的，对不对？小时候姑姑最疼你了。你救救姑姑，好不好？”上官婉柔如抓住救命稻草。 “救你？我还没那么糊涂。”上官子棋一脸鄙夷。 “子棋，姑姑错了，姑姑给你道歉，你救救姑姑，姑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姑姑，你说这话不觉得迟了吗？” 第409章 亲自送姑姑上路 上官婉柔眼泪又不由自主流个不停。 “呜呜......子棋，姑姑不想死。姑姑知道错了。”上官婉柔哭得好不伤心。 但上官子棋生不出半点同情。 “姑姑，我只问你，当年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子书不是父王的孩子？”上官子棋上前一步，逼问。 上官婉柔身子一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上官婉柔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如果你说实话，我会求皇上放过三皇子妃母子，你难道不想自己有个孙子吗？虽然不会再有荣华富贵，再至少他们母子能活着。”上官子棋就不信她没人性到自己的亲孙子都不顾。 “此话当真？”上官婉柔一怔，她只顾着自己伤心，差点忘了儿媳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孙子。 三皇子她不担心，那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不会要他的命。 但孙子还没有生下来，儿媳要是因为他们的事情败露而惊吓过度，肚子里的孩子很难保住。 但如果有镇国公主出面，那就不一样了，她可是神医。 “当真。” “当年我并不知道罗侧妃的事。 直到你出事，二老夫人进宫让我安排一个太医给你看诊，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这个太医是我安排的。 那时，二老夫人才告诉我，子书是二哥的种。 如果你死了，子书以后就是世子，再以后就是荣王爷。 如果三皇儿再登基为帝，那么一切荣耀都是我们二房的。 所以我才安排了顾太医去给你看诊。目的自然是让你永远也别醒来。 谁知道子书换婚，把一个最大的帮手换到你身边。 如果早知道余家二房的女儿是神医，他绝对不会换婚。” “哦，原来你之前告诉父王的都是假的，今天这话才是真话。”上官子棋这才清楚。 说他不和三皇子亲近，原来是用来骗父王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上官子棋再没有遗憾。 “姑姑，你该上路了，要不要侄儿帮你？”上官子棋好心地提醒。 上官婉柔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恐地望着上官子棋。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如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笑容在她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像一把利刃，直插她的心脏。 “子棋……你……”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无法成句，“你竟然……如此狠心……” “姑姑，事到如今，何必再挣扎？你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你出生上官家，就该有上官家子弟的无畏，怎么？敢做不敢当？” 上官子棋轻笑一声，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语气温和却冰冷。 上官婉柔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白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您若是下不了手，侄儿可以帮您。”上官子棋的声音依旧平静。 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白绫，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绸缎，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毕竟，您也曾是这宫中风光无限的淑妃，您已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死也值了。” 上官婉柔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头。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上官子棋不再多言，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将白绫绕过她的脖颈，随后缓缓收紧。 上官婉柔的身体猛地一僵，双手本能地抓住白绫，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早无力反抗。 上官子棋的力道哪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反抗的？ 此时的她追悔莫及，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死在自己的亲侄儿手里。 这就是报应。 “姑姑，安心去吧。”上官子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这一切，都是您自己选择的。” 上官婉柔的视线逐渐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片死寂。 上官子棋静静地看着她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松开手，白绫轻轻飘落。他又快速把白绫甩上房樑，打了个结，把上官婉柔的尸体挂上，做成她上吊的假象。 他恨这个姑姑，他恨二老夫人。 现在她们都死了，他的仇终于报了。 一个个害过他的人都死了。他的心也终于完全放下。 “来人。”他转身，声音冷淡而平静，“将婉嫔娘娘的遗体放下，报给皇上，看如何处理她的遗体。” 宫卫们迅速进来，动作麻利地将上官婉柔的遗体从白绫上放下抬走。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 秋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袍，为这场无声的悲剧画上句号。 上官子棋转身离去。背景挺拔而坚定。 上官子棋找到余元筝，带着她一起出宫。 “怎么了？”在马车上，余元筝感觉夫君的情绪有些低落。 “姑姑死了。是我亲手用皇上赐的白绫将她勒死的。”上官子棋平静地说道。 “哦。”余元筝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传递自己的关心。 “她死有余辜。她害得你差点醒不过来。如果不是我及时到来，阻止顾太医施针，你现在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长了几茬了。” “多谢夫人。”上官子棋把余元筝轻轻拥进怀里。 两人相拥着不再说话，默默地回到王府。 这场宫变，让京里的官员们人人自危。 皇上让刑部彻查京中所有官员，凡与三皇子之事有牵连的都严办。 论罪处罚。 首当其冲的就是兵部尚书孙家。 孙尚书最开始本没想过三皇子会上位，所以才放心把女儿嫁给三皇子。 想着女儿以后做个闲散王的王妃也挺不错，还能惠及孙家。 但自皇上从云台山回来后，三皇子和婉嫔有了救驾之功，皇上态度大变，对他们母子荣宠无两。 孙尚书就知道三皇子被封为太子的可能性几乎百分之百。 而且，二皇子也是三皇子斗下去的。 通过这些，他知道三皇子已今非夕比。 而大皇子脸尽管镇国公主给他做了治疗，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恢复到和没受伤前一样。 所以他才经过深思熟虑后改为大力支持三皇子。 谁能想到，短短十二天时间，事情发生天翻地覆的反转，让他措手不及。 可是悔之晚也。 永安伯府也在其中。 永安伯父子三人当天就被抓下狱，女眷禁足府中不得出门半步。 但允许下人出府采买府中生活用品。 余元筝照常去镇国侯府给学生上课，上完课从府中出来。 刚准备上马车，一个奴仆打扮的小厮冲到马车前，“噗通”一声跪在余元筝的马车前。 第410章 不理永安伯府的求助 “二姑奶奶，小的是永安伯府的小厮，王顺。何管家派小的送信给您。” 王顺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地举过头顶。 余元筝不作多想都知道是永安伯府写给她的。 三个男人关在牢里，那就只能是女眷写的。 内容都不用看也知道写了什么。 余元筝示意勺药接过。 “二姑奶奶，夫人说，请您务必能回府一趟。”王顺大着胆子说出王氏有请的话。 余元筝冷哼一声：“告诉大伯母，我已不是永安伯府的人。我们二房已经从永安伯府分出来。大伯和两位堂哥，在做选择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二姑奶奶，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您就帮帮伯府吧。”小厮一听，急道。 伯府好，他才会好。 现在能帮伯府的只有二姑奶奶，大姑奶奶根本使不上力。 府里一出事，大姑奶奶就回府看望过，可是她只陪着夫人哭了一场就走了，什么忙也帮不上。 所以夫人才厚着脸皮求二姑奶奶。 “告诉大伯母，皇上是明君，不会随便定人的罪，只要大伯和两位堂哥没犯事，刑部不会为难他们。” 余元筝早就知道他们父子三人都做过什么，以他们做的那点事，最多算是三皇子跑腿的，不会受太大的牵连，但伯府的爵位想要保住，那就难了。 回到府里，余元筝看都没看那封信。 只是王氏不但派人找了她，还派人去余府找了弟弟。 下午，余庆生就来了王府见姐姐，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他刚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大姐，大伯母派人来找我，想让我们帮忙救大伯和两位堂哥。 她信里说大伯他们根本就没做过谋反之事。 大堂哥和二堂哥才刚到三皇子名下，还不到十天。 对三皇子的事，完全不知。” 余元筝神色淡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抬眼看向弟弟：“你想帮他们？” 余庆生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恨：“大姐，大伯父他们以前对我们二房可没少打压。 当初分家时，要不是你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我们根本分不了家，更不用想分到家产。 我们二房就会一直被大房奴役。如今他们出了事，倒想起我们来了。” 余元筝放下茶杯，凄然一笑：“是啊，当初他们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而是把我们当奴仆，尤其是爹和娘，受的苦最多。 如今伯府有难，倒是想起我们来了。” 余庆生叹了口气：“大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大伯母说，伯府若是倒了，咱们二房也会受影响。毕竟，咱们都姓余。” 余元筝冷笑一声：“姓余？当初他们打压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姓余？爹和大伯虽不同母，但也是一个爹生的。 庆生，你可别忘了，咱们二房能有今天，全靠我们自己打拼。若不是当初分家，我们恐怕还在大房的阴影下过日子。” “大姐说得对。大伯父他们当初对我们确实太过分了。如今他们出了事，我们若是帮忙，反倒显得我们软弱可欺。” 余元筝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背，语气坚定：“庆生，咱们不是不念亲情，而是他们从未把我们当亲人。 如今伯府出事，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 我们若是插手，反倒会惹上一身麻烦。 皇上是明君，若大伯父他们真的无罪，自然会平安无事。 若是有罪，我们也无能为力。” 余庆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大姐，咱们不插手，让他们自己承担后果。” 余元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没错。伯府的兴衰，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 “大姐，你说爹娘回来会不会怨我们不伸出援手？” “不会，爹比你还清楚大伯他们的嘴脸。” 姐弟俩相视一笑，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们不会去帮永安伯府，二房早已与他们无关。 几天后，永安伯府的消息传来。 伯爷和两位少爷因涉及三皇子谋反案，被削去爵位，家产充公。 伯府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泥地，曾经的辉煌不复存在。 以后他们一家就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 最终靠余朝阳给的一点银子在京城租了个小院安置。 余元筝和余庆生一点都没帮忙疏通的事，在京中也没引得人们谈论。 凭余元筝现在的地位，谁敢说她的不是？ 而且大家都知道永安伯府以前是怎么对庶出二房的。 王府里，就是王爷和王妃都没在她面前提过半句。 可见王爷和王妃也看不起永安伯府，并不因为那是亲家就多些照顾。 这叫自做孽不可活。 京中因三皇子谋反而引起的动荡，在上官子棋和刑部加班加点的审讯中，慢慢平静下来。 在这之期间，华香玲来找余元筝告辞。 “元筝表嫂，我和夫君明天就走了，去换你的父母回来。 这是一万两银票，入股你接下来要开的医院。 你可不能少算了我的股。 等我三年后回来，我要看到你把医院已经开起来，最好是开向全国。 我知道这是为民谋富的好事，你可不能偷懒。” 华香玲很霸道地把一万两银票塞到余元筝手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放心，三年后，我们的医院肯定开起来了。 你们一路小心些，现在天越来越冷了，你们多带些衣服。 还有，你们现在新婚，肯定不知节制，最好多注意你的月事，别怀孕了都不知道。 你现在这个年龄最容易受孕。” 余元筝也不忘交代。 只是她的交代，让华香玲脸红不止。 还真让表嫂说对了，他们夫妻真的夜夜笙歌。 但她是谁，活泼开朗的华香玲，只尴尬了那么一瞬就稳住了。 “好你个余元筝，你和子棋哥哥是不是新婚时也没个节制？” “怎么可能？那时他昏睡不醒，什么都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和一个活死人睡一起。”余元筝一点不害臊。 “那子棋哥哥醒后，你们肯定和我们一样。” “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样？他刚醒时腿还是残的呢，他能怎么样？” ”你骗人，大宝三个是怎么来的？你别告诉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华香玲比余元筝年纪还大了两岁，说起这些一点都不害臊。 “谁说我们是从天下掉下来的？我们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一个突兀的童音打断了两人的插科打诨。 第411章 亲人相见泪汪汪 让两人都尴尬不已，这种话题怎么能让孩子听到呢？ 来人正是三宝。 现在大宝和二宝被先生要求每天必须写两页大字，第二天交给先生。 而三宝就没这个要求，所以她就从书房里溜出来，找娘亲。 结果就听到娘亲和香玲姨姨聊到他们兄妹三人。 姨姨居然说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人怎么可能从天上掉下来，那不摔死了？ “香玲姨姨，你好笨，天那么高，人要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肯定一个人都没有。” “为什么呀？”华香玲上前把三宝抱进怀里。 “都摔死了呀。”三宝说得一本正经。 而听了这话的两个大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三宝说得对，人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每个人都是他的娘生的。 刚开始特别小，然后在娘的肚子里慢慢养，直到养到能在外面生存才生下来。 然后当父母的又继续养，直到把孩子养大成人。 所以每个做儿女的一定要孝顺父母，不然会遭天打雷劈。” 余元筝趁机教导女儿。 “嗯，三宝长大了要学很多很多本事，赚很多很多钱给爹爹和娘亲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三宝说得很有感染力。 “看看，这么小就被你教得和你一样财迷。”华香玲真是服了。 “财迷怎么了，钱虽不是万能，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你看皇上现在愁成什么样？”余元筝并不以自己是财迷而不好意思。 “好吧，说不过你。三宝也给姨姨买东西吗？”华香玲继续逗怀里的三宝。 “买，姨姨是长辈，娘说，对我们好的长辈都要孝顺。” “真是个好孩子。” 华香玲和余元筝聊了会就告辞离去。 次日，余元筝特意去送他们夫妻。 看到苗柄文对玲香的绵绵情意，她就知道两人婚后很幸福。 时间很快到了十月十八，曹瑾瑜和刘云舒大喜的日子。 这一日，上官子棋带着三个宝去靖王府滚婚床。 三个孩子前后滚了不下十个婚床，驾轻就熟。 而余元筝被刘云舒强烈要求去使馆陪她，就如当初她陪华香玲一样。 余元筝欣然前往。 过了今日，她就得叫刘云舒大嫂，以后也算一家人。 这一天靖王府很热闹。 这是三皇子事件后，京城上层人家最热闹的一天。 随着曹瑾瑜成婚，皇上才从三皇子谋逆之事中走出来。 三皇子在牢中“暴毙”，然后被悄悄送去了皇陵，从此做一个最普通的看守人，了此一生。 十一月底，外任三年的余蕴之带着夫人终于回来了。 余元筝早就收到信，这日下午带着孩子们和弟妹迎出京城十里外。 当接到父母时，看到三年不见的双亲，余元筝三姐弟都忍不住红了眼。 余悦姻直接哭着冲进了娘的怀里。 “娘，我好想你。” 只这一句最简单，最真挚的话，引得余元筝眼里的泪也滚出了眼眶。 “爹，一路辛苦了。”余元筝向余蕴之一礼，然后把三个孩子拉过来，掩饰自己的激动，“来，孩子们，快叫外祖父，外祖母。” 三个宝排排站，脆声声一起喊：“外祖父，外祖母。” 三个孩子不认识外祖父，外祖母。 但娘亲在他们面前不知说了多次，外祖父，外祖母快要回京了。 他们出生的时候，还是外祖母守在产房里看着他们出生的。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外祖父，外祖母可疼他们了。 这些他们都能倒背如流。 “好，好，好，都长这么大了。”余蕴之看到三个乖外孙，很高兴，蹲身一手抱起一个，“呵，还挺沉。” 他差点没站稳，两个孩子一起好几十斤。 赵月娇拍了拍小女儿：“好了，娘回来了，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们不管。” 余悦姻这才从她怀里出来。 赵月娇也蹲下身抱起三宝。 “我的乖孙，外祖母可想你们了。” 而就在这时，远处跑来几匹快马，到了近前停下。 正是上官子棋，他刚从刑部出来，回到家，本想和夫人一起出来接人的，结果夫人等不及他，先走了。 “见过岳父，岳母。”上官子棋一拱手，“一路可还顺利？” “放心，有他们护着，一路都很顺利。” 余蕴之看了身后的四人一眼，正是当年王爷送给他的四个护卫。 这三年，他们四人帮了他不少。尤其他刚去，还没站稳脚跟之前。 四人见提到他们，都上前向上官子棋夫妻见里。 “见过世子，见过镇国公主。” “免礼，你们也辛苦了，回头到王府来找本世子。”上官子棋打算给他们奖励。 一番亲热后，才又继续起程。 一路上，余悦姻都抱着赵月娇的一支胳膊不放。 赵月娇怀里坐着三宝，余元筝也靠着娘亲坐着。 母女三人有说不完的话。 三年的思亲，这一刻得到慰藉。 余悦姻更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她想一次就把这三年来经历的事都告诉娘亲。 而余元筝只报喜不报忧。 马车外，上官子棋和余蕴之骑马走在一起。 “岳父这次回京，能谋个好职位，三皇子谋逆，牵连了好些人，五品以前官员就有五个下来了。” “我也只是在外任职三年，想要升到五品，恐有难度。”余蕴之有自知之明。 他起步晚，为官也才三年。 “要不要父王出面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上官子棋试探着提议，他知道岳父可能不喜这种做法。 “还是不要麻烦王爷，而且为官就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突然升得太高，会遭人嫉妒，从而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我有你们这对优秀的女儿女婿，我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前途急功近利。如此对你们才好。”余蕴之考虑得很长远。 如果他升得太快，谁都知道是靠着女儿女婿这层裙带关系。 虽因女儿的关系，不至于让人瞧不起，但官场都讲究资历。 上官子棋听了岳父的话，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佩。 他笑了笑，点头道：“岳父说的是，倒是我考虑不周。官场上的事，确实急不得。稳扎稳打，才能走得长远。” 余蕴之目光望向远处，语气平和：“子棋，你能理解就好。 我虽起步晚，但只要脚踏实地，总不会差的。 况且，有你们在背后支持，我已经比许多人幸运得多。” 上官子棋点头称是，心中对岳父更加敬重。 他知道，余蕴之虽然出身不高，但为人正直，处事稳重，从不贪图捷径。这样的品性，在官场中实属难得。 两人一路闲聊，马车内的余元筝偶尔掀开帘子，看着父亲和夫君并肩而行的背影，心中满是欣慰。 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刚进城，就遇到了余元筝最不想见到的一群人，突然冲出来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第412章 大房拦路 一个老妇人在两个年轻女子的搀扶下，直接站到马路中央，让车夫不得不停下马车。 余元筝见马车突然停下，撩开车帘，就看到原永安伯府的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两个孙媳妇的搀扶下向马车走来。 上官子棋和余蕴之也不得不停下马，看着他们走近。 “老二，可算等到你回来了。 你可知道我们永安伯府已经不在。 我们余家传承六十多年的爵位被皇上收回。 而我们一家如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你终于回来，我们也有了着落。”余老夫人悲痛地说道。 一边说着还一边抹眼泪。 余元筝翻了个白眼，脸皮得有多厚，才好意思在大街上拦人，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余家的那点破事公之于众，好让舆论来压她爹呢。 杖着自己是父亲的嫡母就想以孝来压人吗？ 余元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地看着余老夫人表演。 再低声对车夫吩咐道：“不必理会，继续赶路。” 车夫有些犹豫，毕竟拦在马车前的是余家的老夫人，若是强行驱车，恐怕会惹来非议。 这车夫是余蕴之带去任上，余家的老人，对余家的事当然清楚无比。 余元筝看出他的顾虑，语气肯定：“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车夫这才点头，扬起马鞭，准备驱车前行。 余老夫人见车夫要甩马鞭赶马的意思，顿时急了。 拄着拐杖快步上前，直接拦在余蕴之的马前，声音尖利：“老二，你就这么狠心，连嫡母都不认了吗？ 我们余家如今落难，你身为余家的子孙，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流落街头？” 她的声音极大，引得周围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余蕴之眉头紧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走到余老夫人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老夫人，您这是何意？” 他都不愿叫她一声母亲，以前在余府，他不得不叫她母亲。 现在他有了底气，只需叫一声老夫人也不会有人说道。 余老夫人见余蕴之下马，心中一喜。 以为自己的计策奏效，连忙抹着眼泪道：“老二，老婆子我现在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向你道歉。以前是母亲不好，母亲知道错了。母亲不该阻你前程。 永安伯府如今没了爵位，家产也被抄没，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你贵为镇国公主的父亲，又是荣王府世子的岳父，还是七品县令，次此回京更会受皇上器重，总不能让你嫡母和侄儿们流落街头吧？ 还有你大哥成天浑浑噩噩，低沉颓废，已经不成人样。 你就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帮帮你大哥和侄儿们。我老婆子睡大街都无所谓，但我不能看着你大哥和两个孙子也受此苦。你作为余家人不能袖手旁观啊。” 老夫人真是唱作具佳。 引得路人议论纷纷。 路人甲：“皇上以孝治天下，这庶子也要尊嫡母，既然有能力，确实应该帮一帮，不能只顾自己享福，而不顾亲人。” 路人乙：“话是这么说，你可知道这是谁家？” 路人甲：“快说，这是哪家的？” 路人乙：“这是才刚回京的镇国公主的亲爹，以前的永安伯府二爷，不过只是庶出。我家正好住在他们以前住的隔壁，清楚一二。 余二爷本是读书的料，可是伯府老夫人更是压着不让读书，只给府里的庶务给他做，一做就是二十年。 直到余家二房的女儿被算计换婚嫁给了荣王府大公子，回门后用此事作为要挟才分了家。 说好两家互不往来。 前不久三皇子的事把永安伯府牵连进去，夺了爵位，抄没了家产。 不过皇上看在镇国公主的面上，并没有判他们的刑，只是沦为普通百姓。现在他们不知好歹，居然来缠余二爷。” 路人甲：“原来如此，不过哪家嫡母不是如此打压庶子的？这也不出奇。” 路人乙：”你说得没错，但这余老夫人曾以死相逼老伯爷。这就有点太过了。而且镇国公主为我大魏做了那么大的贡献，皇上如此看重的人，哪里用受这等气？” 余蕴之听着路人的议论，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嫡母。 就是这个老妇人，害得他三十几岁才有机会奔自己的前程。 如果不是女儿突然强硬起来，他说不定还在受他们奴役。 “老夫人，您怕是忘了，我们二房早已从伯府分家，自立门户。伯府的兴衰，与我们无关。” 余老夫人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声音也尖利起来：“老二，你这是什么话？分家又如何？你身上流的可是余家的血。如今我们有难，你作为你大哥的亲弟弟，难道看着他去死吗？” 余蕴之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静：“老夫人，当初分家时，您和大哥可没把我们二房当自家人。如今伯府落难，您倒是想起我们来了。可惜，我们二房早已与伯府划清界限，您还是另寻他路吧。” 余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余蕴之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敢如此对待嫡母。你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余元筝在马车内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冷笑不已。 觉得父亲不善吵架。还是她来吧，她不怕被人诟病。 她如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哪是这点小矛盾能诋毁的。 她掀开车帘，缓步走下马车，站在父亲身旁，目光冷冽地看着余老夫人。 “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父亲不孝，可我们二房已经分家了，分家时就说好，各过各的日子，我爹过年过节只需上伯府给祖父和先祖叩个头，上座香。 这三年我爹虽不在京，但二弟从没落下。代父亲尽了这份孝。 自古都说母慈子孝，当初你对我爹都不慈，怎么好意思让我爹孝？” 余老夫人被余元筝的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她身后的大孙媳妇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二叔，二妹妹，老夫人年纪大了，一时心急，说话有些过激。 你们别往心里去。我们如今确实走投无路，还请二叔看在同是余家人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余元筝冷笑一声，语气讥讽：“呵，你们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 天下万千百姓，哪个不过日子？ 只有富贵日子才能过吗？ 你们都有手有脚，不能找份活做？哪怕去码头扛包也能养活一家人。” 第413章 妹妹的婚事 这话赢得路人们赞赏。 对啊，有手有脚的，可以找事做，怎么都能有口饭吃。 余老夫人见软的不行，索性撕破脸皮，指着余蕴之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今日你若是不管我们，我就去官府告你忤逆不孝。看你还如何在朝中为官。” 余蕴之闻言，脸色一沉，语气冰冷：“老夫人，您若是想去官府，尽管去。不过，我劝您还是先想想，若是闹到官府，看丢脸的会是谁。” 不就是吃不得苦，想继续过富贵日子吗？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人的本性。 余老夫人被气得直喘气。 她身后的两个孙媳妇见状，连忙拉住她，低声劝道：“祖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二叔和二妹妹如今态度坚决，咱们再闹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余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她狠狠地瞪了余蕴之一眼，拄着拐杖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不孝子！不孝子！” 余元筝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冷笑不已。 他们的下场怪谁？怪他们自己，从龙之功是那么好得的吗？ 不做不错，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她转头看向父亲，轻声道：“父亲，不必理会她们。我们早已与伯府无关。” 余蕴之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们早已与伯府划清界限，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父女俩相视一笑。 “夫人，要不要我想个法子，把他们赶出京城？”这时上官子棋才开口，刚才那种事，也不适合他站在前面。 “父亲怎么想的？”余元筝还是征求父亲的意见。 在父亲心里，那毕竟是一个爹的亲兄弟。 “不必，让他们自谋生路。只要不再来烦我即可，如果以后他们敢再来死缠烂打，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余蕴之一脸的冷漠。 三年的官场锻炼，让他有了不容忽视的官威。 一场小插曲，让人心里有点膈应，但不影响亲人相见的欢乐。 一家人回到余府。 当余蕴之夫妻看到这么大个宅子时，吃惊不已。 儿子虽写信告诉过他们，但今天第一次看到，还是被震惊到了。 “筝儿，你把这么大的宅子给我们住，爹这心里不踏实啊。”余蕴之心中既惊讶又感慨。 “有什么不踏实的？ 皇上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想给谁住就给谁住。 皇上都没意见，您想那么多干什么？ 而且皇上知道我把这宅子给了你们，他又赏了我一个更大的。 皇上对我可好了，放心住着。 二弟已经十八岁，就要娶妻了，难道想把儿媳妇娶到以前那个小院里？ 你们舍得我还舍不得呢。”余元筝宽慰道。 “哎，好吧。爹就享受女儿的孝敬了。以后等三个外孙成亲时，爹再好好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他现在手里确实没多少银钱，等三个外孙长大了，肯定就攒下了钱。 一说到婚事，赵月娇就急得不行了。 “哎，这几年我们不在京，庆生和姻儿的婚事都耽误了。筝儿，你可有帮着留意？” “娘，我有留意，可是我也很少交际，每天都忙着自己的事，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 现在娘回来了，就多和京中的夫人们交往交往，为弟弟打听打听，谁家的姑娘合适，我们不求女方富贵显赫，只求女方人品贵重。” 余元筝有些羞愧，作为长姐，都没为弟妹好好相看一下合适的人家。 “娘，我不急。”余庆生脸有些微红。 “娘，您才刚回来，就想着把我赶出去吗？女儿还想让娘多疼几年呢。”余悦姻撒娇道。 而且脸更红，眼神还稍有闪烁。 余元筝的眼睛最毒，一下就捕捉到了。 “妹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余元筝如发现新大陆般兴奋问道。 “大姐瞎说，没有的事。”余悦姻立刻反驳。 但那脸怎么比朝霞还美上三分呢？ “老实交待，不然我就让连翘找伺候你的丫鬟打听。要是她们敢说假话，我就打她们板子。”余元筝故意威胁。 “大姐，你太坏了。”余悦姻被羞得跑进府。 一行人这才进府。 来到正厅坐下，相互述说分别后的事情。 余元筝一家五口就在余府吃过了晚饭才回王府。 赵月娇很舍不得，但余元筝保证三天后再来，她才舍得放人走。 主要上官子棋还有事，不然他们完全可以住下。 回到王府，连翘就一脸兴奋地向余元筝禀报。 “小姐，真如您猜的，三小姐当真有心上人了。” “是谁？”余元筝迫不及待问道。 “是宁安侯府的四公子。”连翘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 “你是说岳正兴？”余元筝有点不可思议。 连翘点了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他们怎么会有交集？”余元筝想不通。 “这事还得从七皇子说起。” “还和七皇子有关？”余元筝更想不明白了。 “三皇子谋反那段时间，七皇子带着京中的几个公子出城去玩，几天没回来。 那时他还带着八公主去的。八公主当然要带个伴一起去，就把三小姐和皇后娘家的秦大小姐也带上了。 结果他们去跑马场上赛马。 三小姐和秦大小姐都不会骑马，可是公主想骑马。 她一个人骑没意思，公主就找人教三小姐和秦大小姐。 而被公主请去教三小姐的正好是宁安侯府的四公子。 四公子知道三小姐是您的亲妹妹，可能是感念当年您救了他两回，所以教得特别认真。然后两人就看对眼了。” 连翘把自己从三小姐丫鬟嘴里得来的消息一字不漏地报告给余元筝，这里面当然加了些自己的想象。 余元筝听了，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那小子，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还如以前一样顽皮？ 这事她得打听打听。 还不能直接找太子妃打听，那是她亲弟弟，肯定说好话。 等到上官子棋从外院书房回来，余元筝就把这事和他说了。然后让他明天派人去打听，她要知道那小子配不配得上她可爱的妹妹。 这几年，她忙于自己的事，都没去留意京中的各家公子都是什么品行。 “夫人放心，我把他每天吃什么都打听清楚。然后报给你审查，要是他还像小时候一样是个混球，就是妹妹喜欢他，我也想办法把她的心思给掐灭了。”上官子棋拍胸脯保证。 “我是这个意思吗？”余元筝瞪他一眼。 第414章 瞌睡遇到枕头 “夫人不是说想知道他配不配得上咱们的妹妹吗？” “对啊，但也不用你说得那么粗暴。 我只是想知道那小子如今什么情况而已。 当年发生两次溺水，我想侯爷肯定把他管得死死的。 这几年我从没听太子妃说过她弟弟的不是，应该是长正了。 不然太子妃肯定会在我面前抱怨两句。 这就说明没什么不良嗜好。 我只是想知道他这几年改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上进，有没有和哪个女子牵扯不断。 我怕妹妹一时被迷了眼，什么都不知道就动了心，毕竟妹妹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容易冲动。” 余元筝这几年真没关注岳家那小子，对他一概不知。 “行，我明白了。” 次日，余元筝继续去上课。 而上官子棋派了远山去打听。 这事很好打听，岳正兴本就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小时候被一家人给宠的无法无天。 自从两次在生死边沿走过，真让他长了记性，再加上皇上那年把每个家长都打了板子，宁安侯爷下了狠心管教。 这几年倒是没有再乱来，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岳侯爷还请了武学师傅教他习武，他虽不用参加科考，但要继承宁安侯府的爵位，不能是个草包。 而且岳玉滢嫁给了大皇子，岳家一直都知道大皇子早就好了，皇上立他为太子的可能性很大，那么作为太子的小舅子，更不能丢了太子的脸面。 有了这些认知，岳正兴更加努力了。 现在他已经十七岁，侯府打算等他十八岁后就给他在巡城卫里某个职务。 当余元筝得到这些信息，一颗心才放下。 这小子已不是几年前的冒失鬼了。 不错。 第三天，余元筝上完课就回了余府，悄悄把她打听到的情况都告诉母亲。 赵月娇听后，很满意。 只是不知道岳家什么态度。 余元筝倒是听说岳家正在给岳正兴相看合适的姑娘，只是到现在也没定下来。 “娘，要不要我去太子妃那里探探口风？” ”那感情好。“赵月娇既然知道了女儿的心思，当然想早些定下来。 这么大的姑娘，别人家早就定亲了。 现在女儿及笄都过了好几个月。 眼看就要十六岁。 儿子她反而没那么着急。 男儿年纪大点成亲都没问题。 但女儿要是错过了好年华，优秀的男儿都定了亲或者娶了妻，就不好找合适的了。 得到母亲的命令，余元筝于第二日就去了太子府。 她和太子妃的关系，都不用递贴子，直接到了太子府门口，一报名字，守门的护卫就屁颠颠跑进去禀报。 没过多久，太子妃身边的教养嬷嬷出来迎接。 可是当余元筝看到岳玉滢时，却见她正吐得天昏地暗。 把她吓了一跳。 “太子妃，你这是怎么了？” 岳玉滢接了丫鬟递上的水漱了漱口，才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 “让你见笑了。” 余元筝二话不说，上前抓了她的手把脉。 当她知道怎么回事时，脸上的表情由刚才的担忧，变成了欢喜。 “原来是有喜，都已经两个多月了。怎么不叫我来给你看看？”余元筝抱怨道。 “只是怀孕，哪用劳驾你这个神医，太医看看就行。等我生的时候，一定让你来陪我。”岳玉滢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你生大皇孙时我不在，这次我一定陪着你。”余元筝保证道。 “铃铛，你家主子是不是吐得很厉害？”余元筝问站在一旁的丫鬟。 “回公主，太子妃每天都要吐个两三回，每次都把吃下去的东西吐个干干净净才罢休。”铃铛恭敬答道。 太子妃每次都吐得什么都不剩，她也很心疼，可是太子妃就是不肯吃药控制一下。 太子都劝了几次都没劝动。 岳玉滢记得余元筝说过，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就不吃。 怀孕又不是生病，没必要，时间一过，孕吐自然就好了。 所以她这几天一直都熬着。 “太子妃，都这么严重了，还是用些药控制一下。 我给你开个方子，也不算药，只能算食疗，对胎儿没有半点影响。” “那就多谢你了。” 余元筝当场就写了方子。 岳玉滢接过一看，当真都是一些吃的，就像零嘴儿。 铃铛看了，立刻就跑出去让厨房凉拌了一小碟酸笋端来。 这种东西，一般很少能端到太子妃面前，也就府里的下人吃一些。 岳玉滢夹了一点放进嘴里，那特有的酸味和淡淡的辛辣味，刺激得味蕾不断分泌唾液。 岳玉滢只觉得胃口大开，原本翻腾的胃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忍不住又夹了几筷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元筝，你这方子真是神了！这酸笋一吃下去，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余元筝笑着点头：“这酸笋能开胃止呕，对你现在的症状正合适。 不过也别吃太多，适量即可。 我写的几个食疗方子，你让厨房每天换着花样做，既能缓解孕吐，又能补充营养。” 岳玉滢感激地握住余元筝的手：“元筝，真是多谢你了。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气。” 余元筝摆摆手，笑道：“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你家三个孩子也三岁多了，怎么没见你有动静？”太子妃随口问道。 “我一次就生了三个，对身体的透支很大，而且那时我年纪又小，身子都还没完全长开，得多养几年，至少等三个孩子十岁以后再考虑。” “那倒也是，有些人家十年都未必能生出三个孩子。” “哈哈，我上辈子大概属小猪的。”余元筝自我调侃，然后一顿，这一世，她真属猪。 岳玉滢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她本就属猪，跟着笑起来。 两人笑谈间，岳玉滢忽然想起一事，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元筝，有件事我想探探你的口风，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余元筝见她神色认真，便收敛了笑意，问道：“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岳玉滢抿了抿唇，轻声道：“是关于我弟弟正兴的事。” “哦？” 余元筝心里一喜，不会瞌睡遇到枕头吧？ “我娘一直在给四弟找合适的人家定亲，可是我娘找了不知多少人家，他都不答应。 刚开始，他说还小，不想定亲。其实就是贪玩。 现在他都十七岁了，倒不说自己还小的话了，而是总能把我娘提的姑娘都批得一无是处。 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有一次我把正兴身边的小厮找来问。当真被我问出了点苗头。” 说到这里，岳玉滢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她怕自家弟弟的行为太过孟浪。 “什么苗头？”余元筝也好奇。 第415章 最佳人选 “有一天他居然在书房里作画，不小心被小厮瞄到。 他在画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岳玉滢眼睛闪了闪，又停住了。 “是谁？你倒是说呀。”余元筝催促道。 “是你家妹妹。”岳玉滢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出来。 余元筝听后，脸上荡开“果然如此”的笑容。 “你不生气？” “嘿嘿，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来探口风的。”余元筝说明来意。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也就是他们是两情相悦？” “应该是。我也是从妹妹身边丫鬟的嘴里了解到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两人商量一番，定下计划。 当然，这事要办成得双方母亲出面。 正好十二月初九就是岳家老侯夫人寿辰。 这就是个机会。 两家关系自不必说。 自从第一次余元筝救岳正兴之后，岳家对余家二房就亲近很多。 虽余蕴之夫妻不在京，但岳家每年过年过节都会让管家送一份年礼到余家二房。 这就是一种交好的态度。 时间很快到了宁安侯府老侯夫人的寿辰， 这可是太子妃的娘家。 而且现在太子在朝中的地位稳如磐石，再没有哪个皇子敢与之抗衡。 皇上对太子又信任有加。 朝中的官员哪个不是聪明人，所以这日宁安侯府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余蕴之这是回京后第一次带着妻儿出门赴宴。 余庆生又是今科状元，已在翰林院上职。 现在的余家二房，再不是几年前的小可怜。 他一到宁安侯府，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接待，京中的好些官员都主动找他套近乎。 无一人敢提他是庶出的身份。 余蕴之刚回京，吏部还没有下任职书，目前他还是七品县令的官职，但谁都知道他很快就会升。 一些官员想攀上余家，就是男人也做起了夫人管的事，打听余状元的婚事，把自家女儿或者妹妹，侄女等拿出来说，想和余家结亲。 有些又推荐自家的儿郎，想求取状元郎的妹妹。 余蕴之一律以此事他不管，夫人说了算给推了。 王府当然也全体出动来了。 余元筝带着三个孩子进到内院正厅，向老夫人请安。 三个宝被余元筝特意教过，见到老夫人要说什么话。 三个孩子站成一排，一起鞠躬：“祝老夫人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笑口常开，福泽绵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一连串的贺词，说得非常顺溜。 引得在场各家夫人都夸赞不已。 “好好好，能得三个小福星给老生祝寿，老生这心里暖烘烘的。来来来。”老侯夫人向三个孩子招了招手，从旁边丫鬟端着的托盘里拿了几个小福袋放到三个孩子手里。 “拿好了，可别弄丢了。” “谢老夫人赏。”三个孩子又齐声道谢。 老侯夫人见到这么可爱的孩子，笑得很慈爱。 “镇国公主这几个孩子长得真好。” “老夫人过奖，您是没见他们顽皮的时候。”余元筝谦虚道。 就在这时，太子妃也来了，她身后居然跟着八公主曹瑾嫣。 八公主已经十三岁，正是女孩子抽条的年纪。 长得亭亭玉立，娇好的面容总是带着三分笑，给人感觉是个温暖可爱的小姑娘。 不因自己是公主就高高在上，骄横跋扈，可见皇后教导得很好。 所有人都准备向她们二人见礼时，却被太子妃拦住。 “今日本宫是出嫁女回娘家，不讲那些规矩，大家随意即可。”岳玉滢也平和温柔。 相互问安，落坐。 “怎么没带大皇孙来？”老侯夫人见只有孙女一个人进来，没见到孩子。 “他在外院，被他父王抱着。” 老人家都喜欢孩子。 “祖母身子可不好？”岳主滢也好久没回娘家了。 嫁了人，自然没那么随意，想回趟娘家可没那么容易，哪怕都在京城。 “好得很，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现在贵为太子妃，好好管好你自己的事才是首要的。” 大家聊着，没一会儿就来了各家夫人，都带着自家的女儿和儿媳。 厅里根本坐不下。 老侯夫人就让大家随意。 而余元筝和岳玉滢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侯府的园子里逛逛。 八公主和太子妃嫂嫂一起，觉得不好玩，就带着宫女去找余悦姻和其她小姐妹。 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她根本没去找余悦姻，而是偷偷在府里转。 只为了找一个人。 余元筝和岳玉滢一边聊一逛。 两人商量她们几个闺蜜合作开医院的事。 余元筝之前就把自己的想法写成计划书给大家看过，个个都非常看好这个计划。 现在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情况，出了资，但现在问题是在哪里建，建成什么样的规模，还没有定。 目前还只停留在余元筝开始教学上。 那批姑娘学得都很认真。 前世的大学生要五年甚至更久才学成，那是因为要学很多基础课。 而且余元筝是专科教学，要不了多久就能上岗。 最多两年就能毕业。 她们都是女子，不好亲自出面来做这件事。 “咦，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余元筝突然灵机一动。 “快说。”岳玉滢见她激动的样子，好奇。 “你不是说等你弟弟十八岁后，在巡城卫里给他某个职吗？ 其实我觉得那并没有多大前程。 可以让他来帮我们。 以后我们的医院要是做大了，我估计不会是我们个人的，很有可能会入了皇上的眼，收归国家统一安排，归入太医属。 如果他作为明面上的总管事，以后他要忙的事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到时皇上会给他一个特有的官职。” 余元筝借鉴后世的经验，觉得那一天肯定会到来。 “你这想法真不错。我这就把他叫来，你当面和他说说你的想法。铃铛，你去看看正兴在忙什么？如果不忙就叫他来园子里找本宫。就说本宫有要事和他商量。” “是，太子妃。”铃铛领命而去。 余元筝也派人去把妹妹叫来。 两人心有灵犀。 此时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岳正兴正陪几个年轻的公子哥们在瞎聊。 看到是姐姐身边的大宫女，他说了声失陪就跟着铃铛出来。 只是在去园子的路上，正好遇到也要到园子里来找姐姐的余悦姻。 而岳正兴刚才接待客人，当然看到了很多人向余蕴之套近乎，想为自家儿郎求娶余悦姻的事。 当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余三小姐。” “见过安宁侯世子。”余悦姻一看到他，脸不自觉就红了。 脑海里立刻浮现之前他教自己骑马的情景。 两人的肢体相触时，那一瞬间的感觉，让她久久无法忘记。 第416章 大胆表白 而此时的岳正兴也略显尴尬。 心跳不自觉加快。 脸也慢慢红到耳根。 余三姑娘，他虽早就认识，但以前从没单独说过话。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喜和女子近距离接触。 他知道自己大姐可能会成为太子妃，他被家里耳提面命不知多少次，在外绝对不能乱来，不然就会给大姐和大姐夫招祸。 而他的婚事也是各府打主意的目标，所以他千万不能入了哪个女子的套。 而他本就年少，心思根本不在女子身上，只喜欢和三五京中贵子一起玩耍，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和各家小姐保持距离。 京中从没传出他和哪个女子有什么流言。 自从上次受七皇子邀约出城骑马，他才第一次靠近一个女子。 而这个女子还是他救命恩人的妹妹。 他带着从没有过的耐心教她骑马，那一次次不意间的肢体接触，让他的心跳总是逛加快。 自那以后，他总在不经意间回忆起两人那唯一一次相处。 越想，姑娘的容貌在脑子里越清晰。 最终偷偷把她画下来，藏在自己的书房里。时不时拿出来的看看，越看越往心里去。 可是之前母亲给他提了数个姑娘，他一个都没点头，这事要怎么办呢？ 而且对方是什么意思，他还不知道呢。 总不能自己一厢情愿，那是对恩人妹妹的亵渎。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早已明白当时余元筝救他意味着什么。 恩人的妹妹，那是绝对不能亵渎的。 岳正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姑娘，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他左右看看，正好此处除了他们四人，没有别人。 “铃铛，你先去回姐姐话，说我马上就来。”他把人支开。 铃铛一听，很识趣地离开。 那天余元筝去太子府，她也在旁边，当然清楚世子的心事。 而看到铃铛远去，余悦姻羞得更厉害了。不知所措里绞着手里的帕子。 “余三小姐，可否单独说说话？”岳正兴很直接提出请求。 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他本就不是读书读傻的书生，而是纨绔调教过来的，没那么多讲究。 “好。芜花，你退后些。”余悦姻想了想才吩咐跟着的丫鬟。 两人就在一棵树下站定。 “不知世子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余悦姻小声问道。 她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带着光芒，带着炽热。 让她的心跳得好快，可是她又不想逃，她想听他说什么，又怕听到自己不喜欢的话。 一时的矛盾，让她更加羞怯。 “我......，你父母回京了，是不是很快就要给你相看人家？”岳正兴问得直接。 岳正兴的话让余悦姻心头一颤，脸颊更红了。 她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声音轻得几不可闻：“父母……确实在为我考虑婚事。” 岳正兴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更加笃定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语气尽量温柔：“那……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余悦姻闻言，耳根都红透了。 她咬了咬唇，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里能......。” 岳正兴见她这般羞涩，心中既怜惜又焦急。 他上前一步，知道女孩子肯定不会直接说自己有心上人。 “若是……若是你有心仪之人，可否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上忙。”他故意如此说。 而他这个帮忙，当然是要搅黄，让她心里不会有别人。 余悦姻抬起头，目光闪烁，对上他炽热的眼神，又慌忙避开。 她心跳如鼓，声音细如蚊呐：“世子为何……为何要帮我？” 岳正兴见她这般反应，心中更加确定了几分。 “因为……我不想你嫁给别人。”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余悦姻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不可置信。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脸颊烫得更厉害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岳正兴见她没有立刻开口骂他，心中一阵狂喜。 他继续低声说道：“自从上次教你骑马后，我便……再也忘不了你。你的笑容，你的声音，总是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而今日，好些人家到你爹面前提自家儿郎，目的就是想娶你过门，与你们余家攀上关系。而那些人都是带着目的的。 如果你真嫁进了这样的人家，你不会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所以你不能嫁进这样的人家。 而我就不一样了，你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两家的关系不用我多说。 所以你不要答应那种人家 等我上门提亲，可好？” 余悦姻听着他直白的话语，心中既慌乱又甜蜜。 自那次学骑马之后，她心里再也忘不了他。连做梦都有他的身影。 她低下头：“嗯！世子，我......，我也是。” 这话说得有点不太明白，但两人都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需要那么直白地明说。 岳正兴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说什么？你……你也对我有意？” 余悦姻羞得不敢抬头，却轻轻点了点头：“自从那次骑马之后，我也……总是想起你。” 岳正兴心中狂喜，忍不住想将她拉入怀中，但他生生压住，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向你父母提亲。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你只能嫁进我岳家，以后我自会好好待你。” 余悦姻又轻轻“嗯”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好一会儿，岳正兴才松开她的手，柔声道：“悦姻，你先去找你姐姐，免得让人起疑。我会尽快安排，绝不会让你久等。” 余悦姻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红晕：“好，我等你。” 岳正兴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抬头望天，心中满是喜悦与期待。 没想到她和他一样的心意。 这是不是就是戏台上唱的两情相悦？一见钟情？ 余悦姻来到姐姐身边，脸上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 “见过太子妃，见过大姐。” “妹妹的脸色怎么这么漂亮？”余元筝故意问道。 妹妹肯定和岳四公子遇到了。这可是她和太子妃安排的计划。 让他们两人在园子里偶然相遇。 现在父母回京，肯定会尽快给妹妹相看亲事，如果岳世子有意，肯定会着急。 “我哪天不是这么漂亮？”余悦姻娇嗔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刚刚分开的岳正兴优哉游哉地走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随手在路边摘的草。 一看就知他心情愉悦。 她又羞得低下了头，不敢看走过来的人。 第417章 八公主霸气 “见过太子妃姐姐，见过镇国公主。”岳正兴收起吊儿郎当的形象。 “是镇国公主找你有事。”岳玉滢也看到自家弟弟那不同往日的脸色。 血色比平时明显了些。 “哦？不知公主找在下何事？”岳正兴一下就正经起来。 和几年前的顽皮完全联系不上，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别说是几年。 “我与太子妃和京中的几个好友打算开医院，你可以理解为大型的医馆。 但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管事。 所以刚才我与太子妃商量，请你来做这个管事，你意下如何？”余元筝简单解释道。 “可否请公主说得更详细些？”岳正兴听了一愣。 他虽有听太子妃姐姐提过她和镇国公主合作的事，但并不详细。 而且那也是行商，他就没在意。 余元筝就把自己的计划，和未来医院的发展和对国家社稷的影响讲了一遍。 听得岳正兴眼睛越来越亮。 没想到镇国公主把个医馆都能经营成国家必不可少，关系百姓民生的大事业。 太医院那帮老家伙这么多年怎么从没想过要如此做？ 百姓看病都去医馆找大夫，而医馆的大夫都是民间的，技术参差不齐，官府从没系统管过。 而镇国公主却想把全国的大夫都纳入一个管理系统里来。 岳正兴陷入沉思。 如果真如公主所言，以后医院的前景不可限量。 而他作为这个工程的大管事，以后的成就哪里是一个巡城卫里小小队长能比的？ 就算以后再晋升也不可能和这个大管事比。 ”镇国公主，此事在下接了。不过，在下才疏学浅，还请公主多多指教。”岳正兴突然激动地一拱手。 经过一番思考，他拿定了主意，这事都不用和家里人商量。 他就能预见到未来的前景。 “没问题，你只要按本公主的要求做即可。明日你到王府来找我，我们商量一下，尽快开始。” 余元筝并不担心他做不好。这么年轻的小伙，学东西快得很，而且侯府就这一个嫡子，不可能把他养成一个草包，该让他学习的东西肯定都学了。 “多谢公主信任，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这可是救命恩人教给他的任务，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好。 而且他刚和余三小姐定了情，以后镇国公主就是他的姨姐，这层关系让他更不能马虎。 两人说定，约好明天下午去找她。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入席吧。“岳玉滢见两人谈好，心里很欢喜。 弟弟以后有事做，就能安下心来，不会成天无所事事。 父母也安心。 岳玉滢和余元筝走在前面，岳正兴和余悦姻走在后面。 两人眼神时不时对到一起，引得余悦姻羞得脸红心跳。 走在前面的余元筝偷偷回了一下头，就看到妹妹那娇羞的模样，心里就有了底。 两人分明就是看对眼。 两情相悦，才能成就好姻缘。 以后成了亲，才能夫妻和睦，生活美满。 这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弊端真是太大。 这不是一时能改变的，余元筝只救自己的弟妹能遇到自己喜欢又喜欢他们的伴侣。 而正当他们经过一个月亮门时，就听到从一棵大树后传出声音。 几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不作声。 而树后，正是八公主和余庆生。 八公主微微仰起头，目光带着淡淡羞涩地看着余庆生。 她虽然年纪尚小，但身为皇室公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她小声说道：“余大哥，本公主今日找你，是有话要与你说。” 余庆生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拱手行礼：“公主殿下有何吩咐，臣自当遵从。” 刚才有个侯府小厮来找他，说是妹妹找他。 他不疑有它，就跟着来了这园子里，结果没看到妹妹，却是八公主在这里等着他。 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明显只为等他来。 他从没单独和八公主这么近距离地站一起过，他心里有些紧张。 平时都是从妹妹嘴里听各种八公主的事。 妹妹每次从宫里回来都会向他说公主今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学了什么等。 两人虽直接接触过，但余庆生对八公主了解很多。 而八公主也如此，都是伴读余姻悦在她面前说的。 她哥哥有多厉害，有多得金老大人夸赞，每次考核都是名列前茅等。 还说她哥哥最会疼人，家里没有大人在，都是哥哥疼她。 哥哥还会管铺子，家里几间铺子都是哥哥在读书之余管的。 听得多了，八公主对余庆生一点不陌生。 状元游街的那天，她也出宫来看了，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好俊，好耀眼。 从那天后，她就时常想，以后她长大了，就找这样的男子做驸马，而这个想法一入脑，她就越发不可收拾。 她不能坐等。谁知道下一届的状元是圆是扁。万一是个中年大叔呢。 不行，她就抓住这个。 他们两人才差五岁。 八公主见余庆生那一副恭敬的模样就有点不太舒服，抿了抿唇，眼中闪过羞涩，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本公主知道你才华横溢，还是今科状元，前途无量。但本公主今日不是来夸赞你的，而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余庆生心中疑惑，但仍恭敬道：“公主请讲。” 八公主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公主要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本公主及笄之年，你便来娶我。” 八公主鼓着小脸很认真的说道。 余庆生闻言，心中一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虽然知道八公主年纪尚小，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提出这样的要求。 八公主这么小就懂男女之事了？ 但他不能直接问。 他微微皱眉，低声道：“公主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臣的身份怎敢高攀皇室？”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本公主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谁敢说三道四？ 再说了，你是状元郎，才华横溢，将来必定是朝廷栋梁，本公主嫁给你，也不算委屈。 而且你还是镇国公主的亲弟弟，身份哪里差了？” 八公主却不以为然，挥了挥手，一副很大气的样子。 余庆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虽没直接接触过八公主，但今日一见，却发现她虽年纪小，却有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果敢与执着。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公主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臣不敢轻易许诺，恐辜负公主厚爱。” 八公主闻言，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怎么？你不愿意？” 余庆生连忙摇头：“臣不敢。只是婚姻大事，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不敢擅自做主。” 八公主冷哼一声：“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公主的婚事，自己说了算！你若是不愿意，本公主现在就去找父皇，让他直接下旨赐婚！看你敢不敢抗旨不尊。” 第418章 皇上的态度 余庆生心中一紧，若是真闹到皇上面前，事情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连忙拱手道：“公主殿下，此事关系重大，臣需得慎重考虑。还请公主给臣一些时日。” 这事是公主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皇后也知道，不得而知，他哪里敢轻易应承。 八公主见他态度有所松动，脸色稍缓，点了点头：“好，本公主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你若是不给本公主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公主便亲自去找父皇。” 余庆生无奈，只得点头应下。 八公主见他答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转身离去。 余庆生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对八公主并无儿女感情，但她的强势与执着却让他感到一丝异样。 正当他沉思之际，岳玉滢和余元筝等人走了过来。 刚才背着树，余庆生根本没看到他们。 余元筝见弟弟神色凝重，便上前问道：“二弟，你什么时候招惹了八公主？” 余庆生回过神来，就看到大姐和太子妃几人站在自己面前，连忙见礼。 同时也吓了一跳，姐姐的话明显表示，刚才八公主和他说的话，大姐等人都听到了。 “见过太子妃。宁安侯世子。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八公主约到这里，然后她就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余二公子，这事你先不要放在心上，等本宫回去和母后说说，看看母后怎么说。不过本宫觉得这姻缘可以考虑。”岳玉滢安慰道。 她也没想到今日带八皇妹来府上，她居然存了这个心思。 “多谢太子妃。”余庆生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仰仗太子妃。 “这事你们余家也好好考虑考虑，本宫觉得这是好事，八皇妹性子还不错，现在还稍显年幼，再过几年，肯定更稳重持事。走吧，宴席快开始了。”太子妃觉得这是好事。 “嗯，二弟回去和爹娘好好商量一下。我也觉得八公主不错。如果皇上皇后爷支持，不失为一桩好姻缘。”余元筝没想到八公主这么小就知道为自己争取了。 换作一般姑娘肯定没这胆量，是个爽朗的。 这一日的宁安侯府热了一天。 到了天快黑才散去。 次日，太子妃进宫拜见皇后。 “参见母后。” “哎呀，快快免礼。你现在怀着身孕，怎么还到处乱走？前几日才来过，不用来得这么勤。”皇后笑着把人扶住。 “母后，没事的，现在才两个多月，身子还不重。以后等肚子大了，儿臣想来得勤都来不了。”岳玉滢也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可是有事？”皇后让她每半个月来请一次安就行，但这才五天就又来了，肯定有事。 大皇子虽被封为太子，但还住在原来的府里，并没有搬进东宫。 他在自己的府里住了十年，早就住惯了，不想劳师动众。 所以岳玉滢要进宫请安，要走不少路。 “儿臣确有一事想和母后说说。” 而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太监高喊。 两人立刻迎出来。 “参见皇上（父皇）。” “平身。太子妃怎么进宫了？”皇上随口问道。 “来给父皇和母后请个安。” “皇后，太子妃既然有孕就免了她的请安吧。”皇上很高兴又要有孙。 当然得多照顾点。 “臣妾早就免上，只是这孩子比较实心眼。” “父皇，您来得正好，儿臣正有事和母后说，您也听听，拿个主意。” 三人落座。 “你说，什么事？”皇上也来了兴趣。 岳玉滢示意皇后把伺候的宫人都打发到外面，她才开口把那天在宁安侯府听到的事说出来。 听得皇后震惊不已，而皇上倒没什么反应。 “这孩子，怎么如此大胆？”皇后从没发现女儿有什么异样。 她竟然敢私自约男子相会，还如此强势让人家等她长大。 宫里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女学都白上了。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教好嫣儿。一会儿臣妾就把她叫来，好好训斥一番，再给她换个教养嬷嬷。”皇后立即认错。 这事的确是她的责任。 皇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一摆。 然后眼神微眯，明显在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神思。 “皇后，嫣儿始终要嫁人。 我们做父母的当然希望儿女都能遇到自己心怡之人，婚后才能夫妻和睦。 朕的七皇姑与驸马恩爱两不怀疑，当时他们夫妻还传为一段佳话。驸马走后，七皇姑宁愿入空门也不想再嫁。 这样的夫妻情意让人感动。 所以朕的女儿，朕也希望她们个个都能找到自己中意的。 这几年，你看朕可有随便乱点过鸳鸯谱？ 所以如果她真有那份心，朕不妨成全她。” 皇上现在的心态真不是一般的好。 现在大魏在三国中无人能敌，太子之位已定，根本不需要公主来拉拢臣子或者制衡朝中局势，更不用远嫁和亲。 所以他的公主完全可以自己选择驸马。 “只是，余家二公子只是个庶子生的。”皇后对此多少有点不太满意。 “皇后，看人不能只看出生，还要看他以后的前途。 这余庆生可是状元及第，只要他踏实上进，以后的前途自不必说。 他姐姐还是荣王府世子妃，以后就是荣王妃，朕亲封的镇国公主。 朕刚才也想了想，余家的爵位被大房给作没了。 如果二房能立下功劳，朕可以给个理由再还给余家，但不是给大房，而是二房，如此，嫣儿嫁到余家二房也不算太差。” 皇后听了，才满意地点点头，如果以后爵位回到二房，那么余庆生以后就是伯府世子，身份自然高了不少，也不算委屈了她的嫣儿。 “父皇这么一说，儿臣觉得这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姻缘。 他们两人只差五岁，余家不急的话，只需等个两三年就能娶八皇妹了。”岳玉滢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错。 “嗯，那你就把朕的意思传给余家，其实什么也不用做，只需不急着给余庆生说亲即可。”皇上既然定下主意，那就不用犹豫。 而这个消息太子妃当日就传给余元筝。 余元筝次日就回了余家和母亲一说，听得赵月娇喜不自胜。 原来儿子有这么好的姻缘在等着他。 “筝儿，这只是八公主的一厢情愿，你二弟对她却没有男女之情，这可如何是好？”赵月娇很担心儿子不愿意。 前晚，儿子就把八公主找他的事说了。 她一点没看到儿子因受八公主垂青而高兴，反而一脸愁容。 明显对八公主没有半点爱慕之意。 第419章 她要向姐姐学习 “娘，皇上并没有说下旨赐婚，只是让我们余家先别急着给二弟说亲，而且现在八公主才十三岁。 两三年后，她是否还中意二弟，不得而知。 还有这么长时间，二弟可以多找机会和八公主接触，一回生二回熟，不就日久生情了？ 我嫁给夫君时，他还昏睡不醒，你看我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 余元筝觉得感情是处出来的，一见钟情毕竟是少数。 “你说的也是。等你弟回来我再和他好好说说。” 赵月娇虽没见过八公主，但从三女儿嘴里已经知道了不少八公主的事情。 三女儿作为伴读，与八公主时常相伴，对她的了解算是最清楚的。 三女儿说八公主品性不错，虽多少有点公主脾气，但无伤大雅。 她们相处这么多年，八公主对她从来没有颐指气使，反而还时常维护她。 就从这些就能反映出八公主的人品真的不错。 所以赵月娇很赞成儿子娶八公主为妻。 从此以后，凡有机会，赵月娇就让儿子和八公主见面。 如各种聚会，宫宴等。 只要打听到八公主会出现的地方，赵月娇都会让儿子尽量去。 后来两人见得多了，且随着八公主的年纪渐长，脱了孩子心性，慢慢长成如花的姑娘，余庆生对她才渐渐有了那个意思。 而八公主也是认准了就不曾有别的想法。 后来两人成就一段好姻缘。这是后话。 又过了几天，岳家请了官媒上余家二房提亲。 两家相谈甚欢。 双方儿女都有意，这才是最好的姻缘。 事后岳家还请动皇上下了赐婚圣旨。 余蕴之的任命书，吏部也发了下来。 新年过后上任户部员外郎，一下升到了从五品，同时也有资格上朝。 可见皇上对他的器重。 此职负责户籍的登记、变更和管理，土地的分配、征收和税收等，有时还参与国家的财政预算、税务征收和支出管理。 职是好职，只是现在户部的日子不好过，因为之前的战争，把钱都花完了。 早朝上因为钱的事，户部尚书和侍郎不知道和要花钱的其他官员吵了多少次。 一场战争，让大魏起码要三到五年才能缓过劲来。 岳正兴自从看了余元筝的计划书后，兴致高涨。 就在京城各处考察，并征求余元筝的意见。 最终两人定在京城的西北方。 这里居住的百姓较多，而且相对不是最贫穷，有富商，有一般的市井，还有一些低阶的衙署人员都喜欢居住在这里。 他们选了一个并不繁华的地方，出钱让住在这里的居民搬迁，另行安置，然后新建一个医院。 就建两层楼，建成一个四面合围的大院，中间再建三排，这样可以把男区和女区分开。可以有单独的门进出，又能相互照应。 非常实用。 还有专为病人住院的地方。 余元筝借鉴了后世的理念，又结合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来设计的。 岳正兴就开始如火如途地开展起来。 余元筝手里有的是钱，建个医院最多十万两银子，包括给百姓搬迁的安置。 余悦姻想到岳正兴帮姐姐建医院，以后还要不断扩大，而姐姐被皇上封为镇国侯，明显就是要让姐姐把医术发扬光大。 女子也能走出后宅，如姐姐这般做事。 而她作为姐姐的亲妹妹，她也要向姐姐学习。 之前她就和姐姐说过要向她学医，可是一直都还没有行动，而此刻她再不能偷懒了。 她想了好久，下了决定，她也要做像姐姐一样的人。 成为世人尊重的人。 然后某天她悄悄约了岳正兴出来，在一家茶楼雅间见面。 两人第一次私下这么见面，都有些局促。 但岳正兴很快收敛心神。 “你......，是不是想我了？”岳正兴说出的话带了点调戏，典型纨绔性质还没完全改掉。 这话问得姑娘的脸更红了。 “你乱说话，信不信，我不理你了。”余悦姻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定了亲，本不该私下见面。 “好吧，是不是有事找我？”岳正兴大大方方给两人倒茶。 “我想跟姐姐学医，以后如姐姐一般，出门行医，你可同意？”余悦姻直接说出自己找他的目的。 听了她的话，岳正兴笑得很欠揍。 “你是希望我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这事她不找父母，找未婚夫，这是知道以后他们要生活在一起，什么事都得夫君同意才行。 “费话，当然是想你同意。不然我就毁婚。”余悦姻小脸一凶，威胁道。 “哈哈，那可不行。你想学就学吧，以后我们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岳正兴趁机一把抓住姑娘的手。 先收点好处。 余悦姻用力抽了几次都没抽回来。 “而且你还要答应我，在没成亲前，我们每月在这里见面一次。我要考察你学得怎么样。”岳正兴这是故意讨要福利。 两人私下见面，又是一对未婚夫妻，那不就是谈情说爱？ 余悦姻一想就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 但她心里怎么感觉甜甜的？ “好。”声间细如蚊蝇。 “不过，以后等我娘不想管中馈了，你就得回家。”岳正兴还知道不能让她长期在外面跑。 “哼，只要你不三妻四妾，哪有多少事要管？我处理完事情，照样可以出门。”余悦姻大着胆子低声哼道。 “这事啊，看你的本事。你能把本公子的心拴得牢牢的，本公子肯定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岳正兴大言不惭。 “你故意气我。”余悦姻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看看，你这样就把我的心给伤了。”岳正兴又伸手把小手抓了回来。 这种福利他怎么舍得放。 他就是故意逗逗小未婚妻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就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 要不是怕吓着小姑娘，他都想更进一步。 可是婚期要到明年后，他有点恨日子过得太慢了。 “你真同意了？”余悦姻再次确实。 “当然同意，要是你也能如镇国公主那般给咱们的儿子挣个侯爵回来，我父母都得把你供起来。”岳正兴玩笑道。 他们家的侯爵要不是三姐嫁给了太子，再过一代也要降爵了。 不过他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当然不可能把这事摆出来说。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厉害，我哪能和姐姐比？但我会努力的。”余悦姻充满幻想。 又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说咱们的儿子，她的脸又一次红到耳根。 余悦姻自和岳正兴说好后，当晚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父母和哥哥。 结果引起一场家庭争论。 第420章 说不出反驳的话 “姻儿，你一个姑娘家，而且已经定了亲，怎好整天往外跑？明年你就成亲了，你得在家绣嫁妆，哪有时间学医？ 而且给人看病，那也是伺候人的活儿，你以后是要嫁进安宁侯府做世子夫人的，哪能丢这个脸？” 赵月娇听了女儿的话，竭力反对。 她不能让女儿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岳家要是知道了，这亲事还能成？退过亲的女子可不好再说好人家。 她出门三年，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一定要把女儿管好了，以前她不在身边，还不知道女儿做出过多少不合规矩的事。 不行，她得私下问问儿子。 “娘，姐姐行医得到皇上嘉奖，还被封为镇国侯，我怎么就不能学医了？ 姐姐就很支持我学，而且我又不是跟别人学，而是跟我自己的亲姐姐学。”余悦姻没想到娘会反对得如此激烈。 太出乎她的意料。 “夫人，你先别激动，这事得从长计议。不能一力反对。 我们还是听听筝儿的意思。 现在皇上都让筝儿大大方方行医，可见皇上都没说女子行医有损名声。 我们要是太过反对，这不是说皇上的决定是错的吗？”余蕴之劝道。 他倒没那么排斥。 “娘，实话告诉你，我约了岳世子谈过了，他也支持我学医，而且他现在正帮姐姐做事，就是建医馆，以后分男区和女区。女区专门给女子看病。 就是因世上没有多少女子是大夫，现在姐姐不得不自己买些识字的女子来做徒弟，现在安排在镇国侯府里授课。”余悦姻把岳家也支持的事说了，看娘还怎么反对。 以后的夫家都没意见，看她娘还有什么话说。 “什么？你居然找了岳世子？” “是，而且他还很支持。”余悦姻说得理直气壮。 三人正争论着，余庆生下职回来。 听到他们讨论的事情，也深思了一下。 “爹，娘，这事其实可以开个先例。 皇上如此封赏姐姐，据我分析，皇上就是想姐姐把她会的医术传扬开来。 而且学医是济世救人，也不能完全说成伺候的人活儿。 那是能救人性命的技艺。 只会得到人们的称赞。 既然岳世子都支持，那就学学。 说不定我们余家还能再出一个神医。 你们应该也知道，每年多少孩子因病而死。 如果这些孩子都能活下来，我们大魏的人口肯定会增加。 我们大魏就会更强大。 所以姐姐的医术要是传扬开，不知救活多少孩子。不知多少人不用死在可以救治的病上。 这对大魏绝对是大好事。 而要把姐姐的医术传扬开，就得要人来学。 而女子和男子是一样多的，多少女子生了病，就因为请的男大夫，有很多顾忌。 好些病根本没法深入治疗，导致多少女子因一些小病拖成大病，最后死亡。” 余庆生侃侃而谈。他这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的，很多事他都看得分明。说起此事来也头头是道。 听得赵月娇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没错，这世上的任何事总要有人去做。 父子三人都看着赵月娇。 “明天我去一趟王府，听听筝的意见再说。”赵月娇找了个借口。 其实她已经被说服了，只是女子安于内宅，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而且姻儿明年就要嫁人了，她怕出差错，而坏了一桩好姻缘。 次日下午，赵月娇来到王府，和三个外孙亲香了一会儿才说起三女儿的事情。 “娘，这事你当然不能反对。 妹妹早就说好要来找我学医。 只因八公主那里还需要她伴读，才没有定下来。 现在她都定了亲，估计皇后娘娘不会再让她进宫陪伴八公主。 以后就让她跟我学吧。 而且我确实需要帮手，现在全靠我一个人撑着。 我还有那么多铺子要管，还有三个孩子。 以后医院建起来，我真的分身乏术。 如果妹妹和未来妹夫能大力帮我，我会轻松很多。” 余元筝说得赵月娇心疼不已，可是她又帮不了女儿什么忙。 “要不娘来帮你？”她想来想去，把自己搭进去。 “娘你就算了，妹妹要嫁人，她的嫁妆还得您来准备，还有二弟以后成亲的聘礼也要您来准备，现在您回来了，家里的吃穿用度都得您来操心，您哪有时间来帮我？” “说的也是，而且娘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你那些事我都不懂。” 得了大女儿的意见，赵月娇又去岳家拜访，私下和侯夫人聊了聊。 结果侯夫人早就得了儿子的话，当然也不反对，而且还谢谢她生了两个好女儿，一个救了她宝贝的儿子两次，一个给她家做儿媳妇。 赵月娇感觉就她一个人在反对三女儿学医，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落后了，根不上大家的思路。 果然如余元筝猜测的那般，皇后传了话到余家，以后余三小姐不用再进宫陪伴八公主，而且八公主也大了，无需陪伴，只要偶尔找八公主玩玩就行。 皇后后来也想明白了，女儿为什么想嫁余状元，肯定是余三小姐在女儿面前说太多余状元的好话，才引得女儿有了那等心思。 现在女儿还小，应该并不懂男女情事，想隔开两人，过个两年，看女儿是否还有那个意思，如果真淡了，那这婚事就算了，如果女儿一门心思还是要嫁余状元，那就随她。 也不是她看不起余状元，而是她觉得女儿现在根本不懂情事，等她长大些，就明白了。 自此，余悦姻如要上学堂的学子般，每天早出晚归，去镇国侯府上课，前面她落下了好些功课，余元筝没时间给她补，她就找那二十几个姑娘学。 余家人真是个个都是读书的料，没想到她在短短时间就追上了进度。 让余元筝刮目相看。 时间慢慢向前滑过。 很快又是一年过去。 当太子妃生产时，余元筝当真去陪着她生产。 这时已经是次年的七月底。 她培养的第一批学生，已初见成效。 二十几个女子，个个都怕被淘汰去做洒扫丫鬟。 学习都非常认真。 比余元筝想象的进步还快。 这期间，灵萱郡主也嫁人了。 靖王府的儿媳妇，南蜀九公主也怀孕了。 而岳正兴在余元筝的指挥下，新的医院也初具规模。 这日岳正兴来请余元筝去验看医院，是否符合她的要求。 她正要出门时，靖王府派人来请，还很着急。 第421章 急症 来人正是靖王妃身边的老嬷嬷洪氏。 “镇国公主，大事不好。” 余元筝正准备和岳正兴从书房出来，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大喊声。 然后就看到靖王妃身边的老嬷嬷洪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满头大汗，连行礼都顾不上。 “洪嬷嬷这是怎么了？”余元筝眉头微蹙。 “公主，世子妃...世子妃她...”洪嬷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见红了，而且腹痛难忍，王妃急得不行，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来请公主了。” 余元筝心头一跳，刘云舒才诊出怀孕没多久，怎么就发生这等事。 “春雷，备马。岳世子，我明天再去验看吧，你先回去，明日再来带我去。” 春雷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好，你先忙。” 余元筝甩下洪嬷嬷，急步向王府大门而去，刚到门口，春雷就牵了马来。 上官子棋也匆忙赶来，送夫人去。 夫妻俩来到靖王府，都不等人通报，直接来到曹瑾瑜夫妻住的瑜舒院。 靖王府专为他们新婚准备的。 还没进去就听到刘云舒疼痛难忍的哭叫声传来。 “曹瑾瑜，我好疼。” “义妹马上就来了，忍忍，啊？”曹瑾瑜也焦急万分。不知道怎么安慰，真想替她受疼。 他不敢离开妻子半步。 余元筝三步并作两步进去，就看到靖王妃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怎么还没来？你们两个没用的老东西。” 房里还有两个太医，侯在一旁。正被靖王妃骂得抬不起头来。 “义母，怎么回事？嫂嫂不是被太医诊出怀孕没几天吗？怎么就见红了？” “义妹，你可算来了，舒舒最近几天总感觉下腹坠胀，偶尔还有痛感，昨日起身，居然见红，然后就请了太医来看诊，开了保胎的方子，可是今早舒舒突然腹痛难忍。” 曹瑾瑜急急地说明情况。 余元筝几步到床边，把脉，按压刘云舒的下腹。 当按到右下腹的某个位置时，她痛得尖叫出声：“哎呀，疼死了，我不活了。”刘云舒此时已经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元筝，你快救救我，真的要疼死我了。” 她一个习武之人，很能忍疼的都被疼得要死要活。 检查完的余元筝，脸色也很不好看。 怎么就遇到这种病？这运气也太差了。 这个时代得了这个病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筝儿，怎么样？”靖王妃迫不及待问道。 “义母，义兄，嫂嫂这病有点麻烦。 我不知道太医们怎么称呼这个病，我叫它宫外孕。 女子怀孕，胎儿是在女子包里成长，而嫂嫂怀孕却没进女子包，而是在输卵管里。 据我了解，太医们应该还没有能力治这个病。 输卵管不是胎儿该着床的地方，根本容不下逐渐变大的胎儿，所以会把输卵管撑破，然后大出血，人也就活不成了。” 余元筝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话来解释。 “我的天。”靖王妃听懂了大部分，被惊得叫天。 “义妹可有办法救舒舒？孩子可以不要，但大人一定不能有事。“曹瑾瑜也听明白了大概，立刻表明态度。 “有，手术把着床的胎儿去掉，但我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不能保证还能留下输卵管。如果太过严重，只能切除，那么就只剩另一边的输卵管，以后怀孕就只剩一半机会。” 其实母子俩不知道什么是输卵管，但根据字面意思可以理解。 余元筝把可能的情况讲明，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元筝，孩子保不住了吗？”刘云舒忍着疼，问道。 她好想留下这个孩子。当她得知怀孕时，心里有多高兴，她就开始幻想一个可爱的女儿让她娇宠着长大。然后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荣王府串门。 “嫂嫂，如果你想活，只能按我说的治疗。而且还不能拖时间，你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等你好了，以后还会再怀孩子，这个孩子与你无缘，我们只能放弃。”余元筝劝道。 刘云舒听了很难过，可是活着才有希望。 她还不想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而且她才舍不得这么好的夫君让给别人。 余元筝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时间紧迫，我需要立即为嫂嫂进行手术。请义母和义兄放心，我会尽全力。” 靖王妃紧紧握住余元筝的手，眼中满是信任与恳求：“筝儿，一切都拜托你了。” 曹瑾瑜也重重地点头：“义妹，舒舒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余元筝迅速安排起来：“春雷，你快去把紫月接到王府来，我需要她给我打下手。 义母，立刻安排人准备热水、干净的布巾、烈酒和蜡烛。 夫君，你把我医药箱里的羊肠线给我分得再细些，越细越好。记得把手洗干净，再用酒擦手。 两位太医，帮我准备一些干净的棉花和纱布。” 余元筝先开了麻药。经过她多次改进，效果已经比以前好了些。 但这个手术是开腹，肯定还是能感觉到疼，但不至于完全无法忍受。 众人纷纷行动起来，余元筝则开始为刘云舒做最后的检查。她轻轻按压刘云舒的腹部，确认疼痛的位置和程度，心中暗自估算手术的难度和风险。 “嫂嫂，你忍一忍，我会尽快为你解除痛苦。”余元筝轻声安慰道。 刘云舒咬着牙，点了点头：“元筝，我相信你。” 很快，需要用到的物品准备齐全。 紫月也匆匆赶来。 “小姐。” “嗯，换身干净的衣服。” 麻药已经喝下，但药力还没到，刘云舒还清醒着。 “元筝，夫君可否陪在我身边？”刘云舒渴求地看着余元筝。 那模样，余元筝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以前每次见到她都充满活力和阳光。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需要呵护。 “放心，你不提我也会也让他在旁边的，如果你忍不住，还需他把你按住。” 听了这话，刘云舒再也控制不住药力的作用，安心里闭上了眼睛。 手术就在他们的卧房外间进行，消毒已经做好。点了数盏灯，窗户关紧，不让外界的空气来污染这一小片天地。 最终临时手术室里留下曹瑾瑜和刘云舒的两个丫鬟。 余元筝用烈酒仔细清洗双手和小刀，确保无菌操作。 她将小刀在火焰上烤了烤，进行简单的消毒。 “义兄，你按住嫂嫂的肩膀，不要让她乱动。紫月帮我递工具。月心和月影，帮着按住嫂嫂的腿。”余元筝冷静地指挥着。 一切准备就绪，余元筝深吸一口气，开始手术。 第422章 一大群人来拜师 她先用小刀在刘云舒的右下腹切开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涌出。 余元筝迅速用棉花止血，小心翼翼地寻找输卵管的位置。 这个手术，她以前做过，不过是微创，而今天是开腹，更好做，什么都摆在眼前，看得一清二楚。 “太好了，没有破裂，可以保管治疗。”余元筝低声说道，手中的动作更加谨慎，“这就是胎儿所在的位置。 余元筝看到右侧输卵管某个地方的异样。 曹瑾瑜伸长脖子看到余元筝把一个隆起的位置指给他看。 余元筝轻轻划开那个位置，把里面的一个组织取出，再清理干净。 然后再用细针线将破裂的输卵管缝合，确保不再出血。 整个过程中，刘云舒后面还是疼醒了。 虽然疼痛难忍，但在曹瑾瑜的安抚下，始终没有剧烈挣扎。 病灶去除，那种要命的疼痛就消失了，只剩下因手术产生的伤口疼。 余元筝的手法娴熟而迅速，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嫂嫂，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余元筝一边缝合最外层的伤口，一边轻声安慰。 终于，手术顺利完成。 余元筝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长舒了一口气：“好了，嫂嫂，你很勇敢。” 刘云舒虚弱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感激：“元筝，谢谢你。” 然后又一次晕睡过去。 吓得曹瑾瑜以为她怎么了。 “放心，她只是安心地昏睡过去，麻药的药力还没过呢。” 曹瑾瑜这才松了一口气，向余元筝道谢。 余元筝却摇了摇头：“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嫂嫂还需要好好休养，伤口不能沾水，饮食也要清淡。” 曹瑾瑜连连点头：“我会照顾好她的。” 余元筝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当她走出临时手术室，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筝儿，怎么样？”靖王妃见人出来，急切问道。 “义母放心，手术很顺利，嫂嫂身体底子很好，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幸好有你。”靖王妃无比庆幸有这个义女在。 她双手合十，放到额间，默念了一遍各路神仙，然后才进屋去看病人。 余元筝看到两个太医还候在门外。 “微臣见过镇国公主。”两人齐声见礼。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余元筝奇怪。 她这场手术最少用了一个多时辰，他们居然一直等在外面。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 这种病，自他们行医以来，从没见谁治好过。 以前他们也遇到过，最多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方，最终孕妇都死了，活活被疼死的。 而今天，镇国公主却有办法治好。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舍得走。 “镇国公主，微臣二人以前也遇到过此等病症，但无从下手，能否请镇国公主赐教，微臣没齿难忘。”一个姓李的太医，深深一鞠躬，请求道。 另一个姓王的太医也躬身：“还请公主赐教。” 余元筝在两人身上扫了两眼。 两个都已经快六十岁的老头，就是她愿意教，他们也学不了。 眼都花了，能看清东西？ “你们老了，学不了了，本公主这门手艺只能教给年轻人。”余元筝真不是诚心打击，说的是实话。 两人一听，非常遗憾。 两人又进去给病人把了一下脉。 看到病人安静地睡着，再没有之前的痛不欲生。 他们以前只听说镇国公主医术了得，但从没真正见识过。 在京城，镇国公主就看过那么几例病症，根本没机会接触。 而今天才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 心里的佩服，达到顶点。 而他们两人把今天的感受带回太医院，在同僚们面前一通夸张地讲述。 这下不得了，个个都打起了小九九。 以前他们自诩是太医院的太医，在医者这个行业里，都是佼佼者。 自从京里出了个神医开始，他们被打脸几次。 但都没觉得怎么样。毕竟没有很直观的感受到。 而今天从同行嘴里听得这么真切。 他们已经老了，家里的小辈，他们也在教。 但最多就是把他们所学所会的学到手，想要更进一步，那太难了。 个个都敝帚自珍。 谁也不愿外传自家祖传下来的医术。 而现在镇国公主却公开在镇国侯府里办班开课。 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安排自家子孙去学呢？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一个两个。 这一晚，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在自家选人才。 第二日，余元筝照常去上课时，刚到镇国侯府门前，就看到二十几辆马车停在大门外。 一看到她，每个马车里都走出一个年轻的小子，从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不等。 把余元筝吓一跳。 这什么情况？ 春雷和夏雨站到前面，手握剑柄，防备着。 “参见镇国公主。”二十几个人，全都不约而同地行跪拜大礼。 “你们都是什么人？”余元筝见一个个都跪下，这才放下心来，向前走了几步。 “镇国公主，我等想拜您为师。”其中一个跪在最前面的小子直起身回道。 “你们都是什么人？”余元筝还有点懵。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来拜她为师？ “在下是太医院陈院正的嫡长孙，陈淮山。” “在下是太医院，李松柏的嫡次孙，李明熙。” “在下是太医院，王昌荣的嫡三子，王鸿浩。” ...... 一个个都自报家门。 余元筝不等他们一个个报完，压了压手。 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昨天她在靖王府给刘云舒做手术的事传回太医院，一个个都来打她的主意。 余元筝在这些人身上来回扫视，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 他们打她的主意，她同样打他们的主意。 她想开个大型的医院，刚开始计划给女子看诊，现在有了这些人，男子也一样可以看。 这些人个个都是有基础的，教起来上手更快，以后他们就是她实现目标的人才。 只要人品还行，她就可以用。 全是免费的劳动力。 现在医院已经建好，那就早点开起来。 “你们想拜本公主为师，也不是不可以，但本公主要求你们听本公主安排，五年之内都是本公主的下属。可愿意？” 二十几个人都愣住了。 家里人是让他们来学镇国公主一身本事的，不是来做下属的。 第423章 雷声起 “怎么？不愿意？”余元筝玩味地扫了众人一眼。 “在下愿意。”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名叫李明熙的小子。 有了他带头，一个个才跟着说愿意。 下属又不是奴才。只要能学到公主的医术，让他们做什么都没问题。 这也是家里长辈反复交代的。 “你们都知道本公主正在给一群姑娘们上课，但本公主只有一个人。 所以你们想拜师，只能和她们一样，坐在课室里一起学习，但男女有别。 你们能守住规矩，本公主就一起教。” 余元筝想了想，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但她不可能同样的内容讲两次，那太累了。 只能安排在同一个课室里，最多把人分成两边，在中间放上屏风。 “我等都是太医院太医的后人，规矩自不必说，请镇国公主放心。我们是来学医的，同属一门，她们就是我们的师姐。”陈淮山立刻表明态度。 其他人跟着点头。 余元筝见他们态度端正，很满意。 谈好，余元筝这才让他们进镇国侯府，站成两排，让护卫们登记他们都是哪家的，几岁，都学过什么。 看着这么多年轻有活力的男子，余元筝心里其实很高兴，有这么一批人加入她的团队。 齐公公见公主又收了这么多弟子，一起五十二人，以前安排的课室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 “公主，奴才把二进的正厅收拾出来作为课室，您看可行？”齐公公征求主子的意见。 只有那里比较大。 “好。此事你抓紧办好，争取明天就能用上。” 这一天，余元筝就把二十几个男子安排在课室外听她讲课。 只一上午，二十几个男子听得很新奇。 镇国公主讲课，浅显易懂，而且还生动有趣。 和家里的长辈传授医学完全两样。 从此这二十几人踏踏实实跟着余元筝学习。 后来医院开起来后，他们分批在医院里坐诊，然后每半个月轮流回镇国侯府上课。 余元筝上完课，回王府吃了午饭，岳正兴就来了。 他也听说了昨日靖王府的事，也知道了今早大批各太医的孙子、儿子来找镇国公主拜师。 “公主，这么多学生，你一个人教得过来吗？” 岳正兴不敢想，一个人教五十多个学生。 就是国子监一个班里也没这么多人，最多三十人封顶。 “放心，十只羊是赶，一百只羊也是那么赶。只要他们认真听，人多少没关系。最多就是考试时，多看几份答卷。”余元筝无所谓。 后世学校一个班不都是五十人左右吗？ 大学里上大课，一个大班一百多人都有。 今日上官子棋有事不在王府。 岳正兴领着余元筝来到他们设计建造的新医院。 占地十二亩，地基方正。 有四道门，东南西北各一道。 东门和北门都是正大门，一个进男病人，一个进女病人。 一半为男病区，一半女病区，中间的隔墙比围墙还高，也有两道门，必要时可以相通。 四面都是两层楼，中间四排，也是两层。 两个区都有一个小花园，作为绿化，方便病人散步。 目前只是建好房子，里面全是空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岳世子，你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只是建房用了三万两。这种房子比较简单，不需要雕梁画栋，只需结实即可，花费并不多。” “嗯，这样就挺好，我们要的是实用。”余元筝并不需要那些花样，虽然美，但没有意义。 “是。” “好了，我们趁今日在现场，就把每个房的用途分一下吧，你记录一下。” 岳正兴直接就从兜里拿出纸笔来。 居然是一只碳笔。 ”你小子脑子倒是聪明，知道用这个可以随身带着，还能随处可写，不用蘸墨。“ “谢公主夸奖。”这还是他偶然想到的。 建这个房，他经常要随时和建筑师傅沟通，好些东西需要写下来，每次都要去书桌上，还要现磨墨，实在不方便。 他就想着怎么样才能随处都能写字。 还是小厮提醒，烧火的棍子正好是黑色的，可以写字。 这样他只需在袋里装个小本，再拿一根烧过的树枝，用布裹着，就能走到哪儿都能随时把想记录的记下来。 “帮我也准备些你这种笔吧，我也喜欢。” “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就商量起如何分配这些房子，哪里做门诊，哪里做病房，哪里做药房，哪里做饭堂，哪里供大夫休息和办公，哪里做管理区，哪里做手术室等等。 两人一直商量和分配到下午酉时中才搞定。 上官子棋都找来了，他们还在商量。 “夫人，怎么这么久？”平时他回到王府，夫人都在，而今日却不见人。孩子们也不知道娘去了哪里。 他问了母妃才知道。 “我们的医院建成了，你看怎么样？”余元筝很有成就感地指着一片建筑给他看。 “嗯，很结实。”上官子棋其实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看到房子建得很结实，通透，明亮。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岳世子，你再去联系些木匠，因地制宜来做家具。家具有样式，回头你到王府来拿图纸。”余元筝吩咐。 “是，公主。” 夫妻俩和岳正兴分别，准备回王府。 只是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声轰隆隆的雷声。 “天要下雨了。”余元筝抬起头看天空。 远处乌云密布。但他们头顶还好，暂时不会下雨。 只是他们回王府的一路，总能时不时听到雷声不断，他们刚到王府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一下就下了一夜。 次日，天还是阴阴的，不过雨已经停了，但余元筝还是如常去镇国侯府给徒弟们上课。 齐公公办事就是麻利，只一天就把一个宽大的课室准备好。 中间放了屏风。正好把男女隔开。 当时间来到八月时，余元筝已经讲了很多这个时代不曾有的医学知识，二十几个男弟子听得如痴如醉。 就一个人体解剖图就让他们大开眼界。 标注得十分清晰明了。他们都是医学世家子弟，家里也珍藏着人体图，但和镇国公主手里这幅比，差太远了。 然后他们人人都照着描了一幅拿回家，结果引得好些太医上门向余元筝道谢。 这样的宝贝，镇国公主毫不犹豫就拿出来分享给大家，太难得了。 余元筝并不善作图，这还是她描述，上官子棋帮她画的。 自从进入七月，天气变幻莫测，几乎每隔两三天就有一场雨。 眼看就要秋收，这样的天气对庄稼极为不利。 而就在八月中旬，连着几封加急的奏折递到了御前。 第424章 镇国侯大义 南面的几个州府都遇到大小不等的洪灾。其中有三个州灾情严重。 良田被洪水淹没，庄稼颗粒无收，百姓的家园被摧毁无数。 早朝上，皇上在金銮殿上来回踱步。 前两年因为战争，银钱都紧着战场上，结果河道的修整就懈怠了。 结果一遇到洪灾，就顶不住。 “各位爱卿，现在三个州，同时受洪灾，百姓无处可躲，只能迁移到高处，但他们现在无米无房，天还在下雨。 良田被淹，眼看着就要秋收，结果一场大水，庄稼全被冲入水中。这是近五十年来遇到的最大洪灾。如今国库空虚，灾情紧急，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最关键是国库无银，皇上想救灾，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殿内一片沉寂，众臣面面相觑，无人敢轻易开口。 谁都知道国库无银。 皇上扫视着众朝臣。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 “怎么？无人有良策？” “皇上，国库无银，但其他州府还有存粮，先调粮救济灾民，至于银钱的事，再商议吧。”赵丞相作为百官之首，第一个站出来。 有了他开口，接着就有好几个官员开口。 调哪些地方的粮，派谁做钦差，再安排太医前去救治因洪灾而染病的灾民等。 都是老套说词。 ”皇上，臣愿捐资两万银，资助灾区。“靖王等大家都各抒己见后，第一个站出来说要捐款。 有了他带头，太子也站出来，也捐两万。 其他一些勋贵见此，也不得不站出来认捐。 上一次为战事筹钱，就因大家没主动，吃了一顿“美味的”面条，这次就得主动点。 皇上看到朝臣们的主动，心里是安慰的，但靠他们捐的那点钱，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只是杯水车薪。 一个早朝，除了商量出调粮和捐款外，再无其他。 散朝后，太子和靖王以及几个重臣被叫到御书房，进一步商议。 而今日王爷正好没去上朝，但也被皇上派了人来叫去。 而余元筝上完课回到王府，就收到一封华香玲让人送来的信。 立刻拆开来看。 惊得余元筝双手颤抖。 “...... 此次洪灾之惨烈，实非言语所能形容，若非亲身经历，我亦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劫难。 自上月末起，连日暴雨，并伴有暴风，江水暴涨，堤坝不堪重负，终在深夜决堤。 洪水如猛兽般席卷而来，顷刻间淹没了大半县城。 良田尽毁，房屋倒塌，百姓哭喊奔逃，却无处可避。 夫君带领县衙属官，虽尽力组织疏散，奈何水势太急，多少百姓未能及时撤离，被洪水冲走，生死未卜。 如今，江清县已成一片汪洋，高处虽暂可栖身，但灾民们无衣无食，饥寒交迫。 更令人忧心的是，洪水过后，疫病开始蔓延。 每日皆有百姓因饥病而亡，哭声不绝于耳。 我与夫君虽竭尽全力，却因物资匮乏，难以施救。 眼见百姓受苦，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元筝，此次洪灾之惨，实为江清县百年未遇。 百姓流离失所，家园尽毁，秋收无望，来年生计更是无着。 国库无银，此事我知。 我更知你主意多，特写此信来，请施以援手，救江清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 余元筝匆匆看完信，心里担忧不已，香玲可是怀着身孕啊，遇到此难，她要是担忧操劳过度，孩子还怎么能安然无恙？ 一时之间，余元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上官子棋从外面进来，看到夫人如此神情，心里一紧。 “怎么了？” 余元筝呆呆地看向他，把信递给他看。 上官子棋看后，也大吃一惊。 “怎会如此严重？”上官子棋也不可思议。 他也没去早朝，不知道有如此严重。 “夫君，我担心香玲嫂嫂会出事，我想帮帮她。”余元筝都不用多加考虑就做出决定。 “你想怎么帮？” “派人去接她回来。” “只是如此？”上官子棋挑眉。 这事估计慧宁长公主就会安排人去接，根本用不着他们。 “国库无银，而我有银，我把钱都借给皇上，先解当前的燃眉之急。反正我们那些钱，现在也用不上，对于我们来讲，目前只是个数据。等以后国库有钱了，再还我们就是。”余元筝此时很大方。 “夫人，我们捐二十万吧，借给国库八十万两。这些足够皇上赈灾。”上官子棋说出自己的意见。同时露出欣赏之色。 夫人这么大方，说明她大义，在国难面前，以救国为先。也说明她已完全抛却了前世，把大魏当自己生长的地方，心有家国的忠义女子。 如此优秀的女子，是他的妻，他何其有幸。 “也行，你说皇上会不会说我们是奸商？”余元筝有点不好意思。 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估计全国也就他们夫妻了。 而她就是靠药铺赚百姓的钱，虽然她的药价格适中，但别人不知道。 还有从南蜀得来的那一大笔。 万一让人给她盖这么一大顶帽子下来，她就得不偿失了。 她还想继续赚钱呢。 她还有好多事还没开始办，第一家医院都还没开始营业。 “不会，以你对大魏的贡献，无人敢妄议你的是非。” “走，我们现在进宫，父王到现在也没回来，估计他们还在商量。” 夫妻俩换了身衣服，余元筝着男装，以镇国侯的身份入宫。 果然如他们所料，御书房里还在商议。 “臣参见皇上。” “免礼。”一看到他们夫妻来，皇上收起刚才的愁容。 “谢皇上。皇上是不是在为救灾的事发愁？”余元筝直接问道。 女子本不可干政，但现在她一身男装，谁也不敢说她的不是。 “哎，是啊。因战事，把钱都花在了前线，导致这几年无钱用于修缮河堤，又加上今年的洪水是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才引发洪灾，还有暴风也吹毁不少房屋和庄稼。” 皇上知道他们夫妻来肯定也是为了此事。 估计他们有好主意，所以说得更明白些。 主要是说给余元筝听。 他知道余元筝的本事。 “皇上，臣没别的本事，就会些医术。 这些年，臣做了些药丸卖，赚了些钱，所以当此大灾面前，臣作为大魏的一份子，愿替皇上分些忧。 把臣赚的钱先给户部用，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臣与世子商量了一下，给户部一百万两，其中二十万算我们为百姓捐资，八十万算借的，等以后大魏缓过劲儿来，再还给臣。 毕竟那钱是臣一点点赚来的，是要给孩子们准备聘礼和嫁妆的。”余元筝微笑着说明来意。 皇上听了，久久无法回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其他几位大臣也愣住了，没想到镇国侯如此大义。 “哈哈.....，好好好，真不愧是朕亲封的镇国侯，你不但是荣王府的福星，更是我大魏的福星。户部尚书，即刻安排人与镇国侯接洽，签订借款协议。”皇上高兴地大笑出声，对余元筝大加赞赏。 “臣领旨。”户部尚书应得格外响亮。 没想到镇国侯这么富有，以后是不是考虑考虑把家里的小孙女好好培养培养，看能不能嫁进王府。 “皇上，臣还有一个建议。”余元筝想了想说道。 “哦？” 第425章 王爷的雄心壮志 “皇上，这钱交到别人手里臣不放心，臣的父亲正好是上任江清县的县令，对灾区很熟，可否让他做此次赈灾的钦差？再让臣的弟弟给他打个下手。 而且臣的义嫂香玲县主现在身怀有孕，正身处灾区，臣也想跟着去看看，如果她要是有个万一，臣这里心过不去，臣去了也能尽力保她无恙。” 余元筝的话，大家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 历来赈灾都难免官员从中贪污。 如果是她的父亲和弟弟去，知道这钱是她出的，自然更尽力把钱花在最需要的地方，也能约束好下面的官员，不得滥用职权。 同时也是给她的父亲和弟弟送个功劳去。 赈灾回来，肯定能得皇上嘉奖。 皇上也一下就明白余元筝的意思。 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好，朕准了。既然你要去，那么荣王世子也去，带三千精兵，护送物资前往灾区。记住，速度要快，百姓等不及，多耽误一天，百姓就多受一天苦。” ”臣领旨。“上官子棋一拱手。 事情解决，各自散去。 但王爷没走。 “宏逸，你这儿媳妇真不错。真是便宜你们上官家了。” 皇上都有些吃味，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没落在他曹家呢。 要是她是太子妃就好了，以后作为一国之母，更能为大魏尽心尽力。 “皇上，她只是个爱财的小妇人，要不是她爱财，她今日根本拿出来那么多钱。”王爷故意贬低余元筝，别老被皇上惦记。 “爱财好啊，要不是她爱财，她当年也不会远赴南蜀去治南蜀皇，一下就挣了多少来着？”皇上只是听了那么一嘴，时间长了有点记不清。 “治南蜀皇得了五十万，治沧澜使臣得了十万，后又帮南蜀抓了刘二皇子，又得了十万。”王爷如数家珍。 他也很佩服儿媳妇敛财的本事，他一辈子都没存那么多钱。 上官家的产业是多，但想要在几年时间积攒这么多财，几代王爷都做不到。 “她不但爱财，还很聪明，这就利用上此次机会，给她父亲和弟弟铺路呢。她要是男儿就好了，朕定让她入朝为朕分忧。”皇上感慨。 “她不是已经替皇上分忧了吗？”王爷撇了一眼皇上，还想怎么使唤？ 儿子儿媳都准备去灾区。 “等他们回来，朕再找她商量一下，看看她想做什么？只是教几个学生传授一下医术好像有点大材小用。 女子安于内宅虽是本分，但对于有能力的女子，朕不妨委以重责。” 皇上还真惦记上了。 王爷听得直想翻白眼。 “好了，听说最近东面沿海有海匪出没，这事你派人好好查查。”皇上想起一事。 前不久收到沿海一个州的知府送来的奏折提到了此事。 虽然有地方驻军来管这事，但如果海匪规模比较大，荣王府也要插手管。 “皇上说的是。说起此事，臣有个打算。” 王爷想到余元筝说过的话，后世历史中，因为外国列强拥有了先进的海船和武器，打开了封闭的国门，被列强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而大魏东南面正是靠海。 “什么打算？”皇上一愣。 “臣想在海边建立一支水师，专门打海匪。 一直以来，沿海就有海匪出没，沿海百姓本就相对穷苦，还要受海匪骚扰，让他们更是苦上加苦。 而这么多年来，因为沧澜时刻觊觎我大魏，才使得我们在沿海的治理上严重疏忽。” “现在哪里有钱给你建水师？”皇上真是服了他，想一出是一出。 “皇上，此事臣已经想了很久。 现在沧澜已投降，而南蜀与我大魏签下互不相犯的友好条约，我大魏的军队可以考虑适当裁员。 让士兵回归家庭，增加农事劳动力。 军费自然就能节约一大笔。 臣再从留下的将士中选拔一些充为水师，并没有增加军费开支，反而比以前还少。” 王爷考虑得很周到，理由也很合理。 这个提议让皇上陷入深思。 “为了区区几个海匪，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皇上觉得王爷有点小题大作了。 海匪上岸也就几十个人，最多一百多人，而沿海的几个州，都有两到三千府兵，那些人是白养的吗？ “皇上，臣并不是只为防几个海匪。而是防更远的他国。”王爷知道皇上没把几个海匪看在眼里，只得把问题指向海外。 “什么意思？”皇上不明就里。 “皇上，我大魏只与沧澜和南蜀相交，东南面就是海。 您可知，海里还有很多岛屿，有大有小。 大的，可以自成一国，再远些，还有很多如咱们这样的国家。 而他们目前是什么情况，我们完全不知。 当他们有了更大的野心，又有了先进的海船，还有更先进的武器，很有可能驱船来我大魏，掠夺我们的金银，占领我们的土地，或者让我大魏沦为他们的附属国，年年向他们朝贡。 这也是臣没有把炸弹秘方再锁回铁箱子的原因，臣不但要建立水师，研究更大威力的炸弹，再利用其原理，做出更多先进的武器，还想制造可以远行的海船。 不用等别人来探索我们大魏，而是我们大魏出海去探索别国。” 王爷说得无比激昂。 这是他听了儿媳妇说了后世的先进后，与儿子商量的想法。 要不是国库吃紧，他可能早就找皇上谈了。 后来想到可以裁军，今日趁此机会才提了一嘴。 越想越觉得可行。 而听了此话的皇上，被这说法给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宏逸，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皇上从没听说过这些，就连历书上都没有任何记载。 三国之外，再向西，向北还有别国，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海那边，他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很多国家，有朝一日会驱船来犯。 两人一起长大，成年前，王爷是他的伴读。两人读过什么书，彼此都知道。 大海上有岛屿，这个他也知道，但再远的他就不知道了。 居然还有自成一国的岛屿？ 那得多大的岛？ 如此一来，大魏的海边根本不安全。 海边，一直就不是防卫的重点，也就每个州府有点驻军，如果真有大批的军队从海上来，如果他们也有炸弹，甚至更厉害的武器，大魏危也。 今日听王爷一席话，让他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同时还一阵后怕。 他不敢想象，真让人从海上攻来，而大魏根本没有能在海上作战的军队。 “臣怎么知道的，皇上不用追究，您只说同不同意吧？” 第426章 决堤 “你确定海的另一边还有很多国家？”皇上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因为谁都没去过，也没有记载。 他连西面和北面的国家都没去过，也只是听说。 民间有人走过那么远，但没形成文字记录。 现在又听到东面海域另一面也有，这太超出他的认知。 “当然有。”王爷说得很肯定。 “你如何确定？”皇上再问。 “臣不确定，因为臣也没去过，但肯定有。” 这话引得皇上瞪了他一眼。 “皇上，请相信臣，等我们造出可以远航的海船，派人去一探究竟不就知道了？”王爷对此很执着。 “行，朕就信你一回，如果真如你所说，等朕把这江山交给太子，朕与你一起亲自去一趟。”皇上经过一番思考，拿定主意。 他理解的是，海总要有边，而边就是陆地，那么就一定有人，所以王爷的话，他是信了八分的。 只是他们孤陋寡闻而已。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回到王府，就把他们夫妻这些年赚的钱都清点了一番，留够周转的，都交给了户部来接洽的官员。 户部尚书亲自带着户部的印鉴来与他们夫妻签下借银协议。 有了钱，救灾之事很快准备起来。 粮食，药材，帐篷等。 户口尚书花起钱来也比之前大方了很多。 而且救灾也要不了一百万两银子。 其他地方，急需用钱的也有了着落。 余元筝为了锻炼自己教了这么久的学生，从女子中选出十人，男子中选出十五人，带上去灾区，参与救治灾民。 大灾过后必有大疫，这是不可避免的。 幸好现在是夏天，不用太多衣物。 余元筝罗列出一些药物清单，她把洪灾后容易引起的疫病都考虑到了。 只用了三天，各种物资就准备出了第一批。 余蕴之和余庆生父子俩作为此次钦差，又点了几个官员一同前往。 同时还有太医院的十名大夫随行。 上官子棋从城防卫里调来三千将士，分成三批押着物资向灾区而去。 余元筝随第一批队伍先走。 几个护卫跟在左右。 路程有一千五里。 带着物资，走不了多快，但至少全都是马车，行军快了很多。 等他们抵达灾区时，已是六天后。 此处是清原府下面的一个小县城。 眼前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简直如人间炼狱，令人心头沉重，呼吸都变得艰难。 原本熙熙攘攘的县城，如今已成了一片废墟。房屋像被巨兽撕扯过一般。 倒塌的残垣断壁，散落着破碎的家具和衣物，街道上泥泞不堪，混杂着瓦砾和腐烂的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偶尔有几只乌鸦在低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就像在宣告这片土地的死亡。 灾民们有些蜷缩在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子里，有些直接露宿在废墟旁。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眼神空洞，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孩子们的脸上沾满了泥污，赤着脚在泥地里站着，看着他们救援的队伍从面前经过。 老人们则佝偻着身子，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凉。 余元筝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酸楚，眼眶瞬间湿润。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县令官服的青年男子匆匆跑来，他衣服的下摆已经脏污不堪。后面跟了两个衙差。 “下官奉江县县令沈清河，见过钦差大人。”来人向余蕴之深深一礼。 “沈大人免礼。说说，现在什么情况。”余蕴之收回看向灾民的眼神，问道。 “是，奉江县正好在清江边，这两年实在抽不出银钱来修缮江堤。 而今年的大水史无前例，所以就支撑不住了。 一决堤，水直往县城冲来。 下官一直派人在江边巡逻，可是江水高涨，来势凶猛，根本无从防范。 下官早早就让县里的百姓尽量撤，可是有些百姓不听劝，硬要留下来，一是他们根本没地方去，二是带着侥幸。 结果当洪水一进城，好些百姓来及不走的，被淹死。 现在雨虽然停了，但洪水还没完全退去，还有一些房屋被水淹没，一些修建不结实的，直接倒塌。 百姓直到现在也无法回归，财物损失不计其数。”沈县令说完，眼泪流个不停。 这些天，他太难了。 还好他提前有准备，百姓死的不多。 自从连续大雨，他心里就隐隐有些担心。 他每天都去江边查看一番，他越看越心惊。 眼看就要不好，决堤的可能性非常大。 回到家里，夫人看出他的焦虑，问他情况如何。 夫人得知后，极力劝他早做打算，不能再等了。 他才拿定主意，趁雨停的空当，组织人先把仓库里的粮食往山上运。 幸好山里有个山洞能放下不少粮食。 “百姓都逃到哪里去了？”余蕴之见城里没多少百姓。和正常时完全没得比。 “都逃到城外山上，不知道天还下不下雨，都不敢回来。 下官也是收到朝廷的旨意，特意回来等着。昨日，下官还在山上主持大局。” 余蕴之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倒是晴空万里，感觉今明两天不会下雨。 “好了，本钦差受皇命特来救灾，你带着县衙的属官们都到跟前听差。” 余蕴之半点不耽搁，当场就开始分配任务。 上官子棋带来的物资，被安排放到一处高地上，开始组织救援。 第一步，架锅施粥，让城里的百姓先吃上热粥。 余元筝分配自己带来的徒弟开始给百姓看病。 余蕴之让沈县令带着去看决堤的地方。 上游一个几丈宽的缺口，到现在还在不停流水，只不过没有之前大，流向也改变了一些。 没再向县城里灌。 “沈大人，我们组织人把这个缺口堵了吧。”余蕴之看后，作出决定。 “钦差大人，这人手需要雇用，县衙根本没钱。 前两年，皇上下令加大赋税，用减少徭役来顶，还要求各县提高上供，县里再没有多余的钱拿来雇人。 不然也不会有决堤之事。哎！” 沈县令也是一肚子苦水。 “行了，本官知道。你只管去找些青壮来，每日一百文。先把这缺口堵上。如果再下大雨，这县城还得再被淹。”余蕴之查看后作出决定。 两人回到临时搭建在山脚下的帐篷，准备商量进步的工作。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急喝一口水，就有一个衙差一身脏污地跑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第427章 高热惊厥 “发生何事？”沈大人一听这话，匆匆迎上几步，问道。 “大人，山上的百姓，很多人上吐下泻，大夫都没办法，没药啊。还有很多发高热，浑身发颤。”衙差急急禀报。 而余元筝也听到了。 “快，带路，我去看看。” 这明显就是灾后发生了疫病。 大灾一来，百姓生活不可能还如平时一样。 吃些不干净的东西，又喝生水，不得肠道传染病才怪。 余元筝带了几个弟子随那衙差上山。 看到山上搭了好些简单的帐篷或者草篷。 一看就不能抵挡风雨，但条件所限，能有这样的避雨之地已是万幸。 余元筝看到一个小妇人正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不停哭嚎。 “我的宝儿，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娘可怎么活啊？老天爷，你放过我们吧。我好不容易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把他收走了，我也不活了。孩子他爹，你想想办法啊。” 小妇人旁边蹲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愁苦地唉声叹气。 “大夫手里没有药，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县令大人说朝廷已经派人来救灾了，只要孩子再撑两天，就有救了。”男人安慰着说道。 “可是宝儿已经等不起了。你摸摸，宝儿身上烫成什么样。呜呜......”小妇人拉了男人的手放到孩子额头。 男子的手刚放到小孩额头上，孩子突然就抽搐起来。 把夫妻俩都吓一跳。 ”宝儿，宝儿，我的宝儿。“小妇人惊叫。 余元筝见此，就知道孩子高热惊厥，一个箭步冲上前。 “快，把孩子给我，我是大夫。” 她都没等大人有反应，直接从小妇人怀里把孩子抢过来。 然后不管地上脏不脏，就把孩子侧放在地上。 引得夫妻俩呆愣住。 余元筝把手放在孩子小肚子上。 触手滚烫，脸色发青，牙关紧咬，四肢正在剧烈抽搐。 她迅速解开孩子的衣襟，发现胸口已经泛起了青紫。 典型的高热惊厥。 “大夫，救救我儿。我给你叩头了。”小妇人听到眼前之人自称是大夫，如抓住救命稻草，不停叩头。还拉了身边的男人一起跪下。 余元筝根本没空理他们。 “茶香，按住孩子的腿，木槿快找一节小树枝，压住孩子的舌头，防止他自残。”余元筝立刻吩咐跟在旁边的两个女弟子。 两个姑娘立即照办。 “孩子受寒了多久？”余元筝问妇人。 "十、十天了..."妇人泣不成声。 “洪水来的时候，我们躲在一棵树上，我们一家人都在雨里淋了一整夜。我们大人还好，顶得住。 刚开始两天，孩子都没事，可是天天下雨，孩子再也顶不住，病倒了。 又得不到医治，就这么拖着，拖到现在，一天比一天严重。” 余元筝从随身的针包中取出银针。 山间雾气湿重，她将针在火折子上烤了烤，找准孩子的人中穴，稳稳地刺了下去。 "去找些山泉水来，要凉的。"她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妇人一听跌跌撞撞地跑开。 余元筝又取出几根银针，分别刺入孩子的合股、太冲等穴位。 孩子的抽搐渐渐平缓下来，但体温依然高得吓人。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丛野薄荷上。这种草药有清热解表的功效，正好对症。 她快步走过去，摘了几片新鲜的叶子，在手中揉搓出汁液，轻轻涂抹在孩子的太阳穴和胸口。 妇人捧着一个破碗盛来山泉水。 余元筝将帕子浸湿，一遍遍擦拭孩子的额头、腋下。 清凉的山泉水带走了一些热度，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大夫，我儿子他..."妇人小心翼翼地问。 "暂时无碍了。“余元筝收起银针，”但还需要服药调理。朝廷的救援队到了，我开个方子给你，你去山脚下领药，熬了给孩子喝下。"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小妇人夫妻俩千恩万谢。 拿了方子去山下。 余元筝却望着山下被洪水冲毁的村落，心中沉重。这场灾难过后，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病患在等着救治。 她在救治小孩期间，几个护卫已经各跑一个方向，向山上的百姓宣传，朝廷救援已到，让各家有生病的都集中到一个地方。 百姓们知道有大夫来了，都积极配合。 看到还有女大夫。 有些百姓不信任，都往男大夫那里去。 春雷看到这种情况，皱了皱眉。 他一跃，站到一个大石头上，高声大喊。 “乡亲们，这位是我大魏的镇国公主，我想你们都知道她是我大魏最有名的神医，而这些大夫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弟子，不管男女，医术都不错，不要挑。” 百姓们一听刚才给孩子看病的，居然是镇国公主。他们看到余元筝一身男装，以为是男大夫，没想到是他们心中的神。 “草民见过镇国公主！”百姓们不自觉跪了一地。 “行了，都起来了。你们都自觉排好队，人人都能得到医治。我们带来了药，就在山脚下，拿了药方就去抓药。”余元筝虚抬手。 百姓知道来救他们的是镇国公主，一下精神面貌就变了。 如希望之光突然照进他们的心里。 接下来的救治就有序起来。 每个弟子面前都排了长长的队伍。 直到天快黑，上官子棋找来，才把这一片的病人处理好。 而经过一下午的诊治，余元筝也知道，百姓大多得的什么病。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洪水过后，死去的牲畜、腐烂的食物，还有被污染的水源，都可能成为瘟疫的温床。 “大家听我说！"她站起身，声音清亮，"从现在开始，不要喝生水，所有水都要煮沸。不要吃腐烂的食物，死去的牲畜要深埋。有发热、咳嗽症状的人，要和其他人分开住。” 百姓们听了，都面面相觑，那些死了的牲畜不吃多可惜。 余元见他们疑惑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没意识到她话的重要性。 只得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大家才明白。 “多谢镇国公主告之，我等一定谨记。”一个看上去像是读书人的年轻小伙大声应道。 上官子棋见夫人嘴唇发干。就知道这一下午，她忙得连口水都没喝。 立刻把身上的水嚢解下递到她手里。 “夫人，累了吧？先喝口水，润润喉。”上官子棋一脸心疼。 “没事。这点算什么？以前我也参与过地震救灾，比这严重百倍。 那时我忙得来三天只休息了三个时辰。 当时那场景，真是人间炼狱。最终死了八万多人，而且还是在那么先进和无数救援者参与的情况下。” 余元筝想到了前世她经历的那一场大灾难，事后，她一个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医生虽见惯生死，但也是人心。当见到那样的人间地狱，换谁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上官子棋知道她说的是她过去遇到的。 回到山下临时居所，余蕴之和余庆生还没忙完。 沈县令找了两百个青壮年，去山里搬运大石头，准备把缺口堵了，可是一个石头丢下去，连个浪花都没起，就不见了。 第428章 动了胎气 这个工程很大。 “沈大人，两百人太少，速度太慢。再多招些，明日一定要把这个缺口堵上。”余蕴之见江水还在滔滔不绝地从缺口处流出，心里急得不行。 照这个速度，不知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堵上。 “是。” 等到天黑余蕴之父子才回来。 今天才刚到，就看到灾情这么严重，余蕴之眉头皱得紧紧的。 晚饭后，大家聚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子棋，你只是负责运送物资。你带来的一千将士，你留下五百人给我用。 我打算让他们把物资分运到各处，其他你带走，再去接应路上的物资。 然后再把太医和筝儿带来的弟子分成十个小组，每组也配十个将士带着向各处分配，我们今日到的这里，相对严重些，我就暂时先在这里。 而你再运来的物资也分到各处，我们保持联系，做到心中有数，物资的分配也好有个合理的安排。” 余蕴之把自己的计划讲出，再看各人的意见。 “爹，我想先去江清县。”余元筝看到今天这样的场景，心里更担心华香玲。 “大姐，我陪你去。”余庆生毫不犹豫地要求。 但却引得上官子棋一抬眉，这小舅哥居然抢他的活儿。 “岳父，我手下的副将都不是蠢的，能做好接应的工作。三个州受灾，我们分成三个组吧，每人负责一个州，我就跟在夫人身边，去江清县所在的清洛州。” 上官子棋建议。 余蕴之听后，思考了一下，点头赞成。 次日，余庆生带着一队人，上官子棋带着一队向不同方向出发。 当余元筝夫妻到达江清县时，已是两天后。 结果看到江清县的情况没比奉江县好多少。 而且这里比奉江县离大海更近，这里的水更大。 这么久了，被淹的大半县城如今水还没退去。 积水还有一尺多高。就连县衙都被淹了。 他们打听了一会儿才找到正在东奔西走的苗柄文。 “世子，公主，可算等到你们来了。”一看到他们，苗柄文如见了救星。 江清县，他接手时，余蕴之治理得很好，但就是没钱。 打仗期间，县里的那点余钱都上缴了国库，他接手后，连一季庄稼都还没收过。 眼看着就要丰收了，一场大雨，什么都没了。 气得他一个文人也把老天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雨该下还是下。 “义兄，香玲嫂嫂现在怎么样？”余元筝最关心华香玲。 “哎，她也是个闲不住的。她觉得胎坐稳了，就帮我安置难民，她还把贴己钱都拿了出来。 可是只有五千多两，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多少问题。 只是把决堤的地方堵住，稍作修缮。目前江里的水倒是没再流向县城，可是县城地势低洼，水根本排不出去。 现在难民缺食少药，已经因病死了一千多人。洪水也冲走了些，江清县估计有两千多人死于此次洪灾。”苗柄文感觉压力大得比参家科考还大。 一县的百姓都指望着他。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等朝廷赈灾。 “县里的粮食也被水淹了吗？”余元筝急问。 “万幸，没有，江清县的粮仓建在比较高的地方。 可是当时决堤时，百姓撤离都来不及，根本没时间抢粮，很多百姓家的粮都被水给淹了。 等水退去点，再去找，已经泡烂，根本不能吃。” 说完，苗柄文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当时他也派人在江边十二个时辰的巡查，可是没看出堤有要垮的迹象。 谁知却在一天夜里，突然雨势加大，后半夜，上游的水突然汹涌而至，决堤了。 那时他还在梦中，得到禀报，立刻让职守的衙役骑着马，满街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把熟睡的百姓叫醒，撤离。 可是洪水来得太猛，百姓根本来不及带走多少东西，洪水冲进县城，从一尺高，很快就涨到两尺高，最后有些地方涨到五尺高。 百姓慌不择路地往西城门跑，那边地势最高，然后直接跑到城外八里处的山上。 那时天才蒙蒙亮，再回头看整个县城，一片汪洋。 而他扶着夫人，看到那一幕，直接放声大哭，百姓们也哭成一片。 他这二十几年来，从没见过如此惨状。 “看这天，大雨应该过去了，接下来我们做好救援，百姓会很快安置好的。”上官子棋见他如此，只得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而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匆匆跑来，正是华香玲身边的柳叶。 “大人，县主动了胎气。” “什么？怎么回事？”苗柄文一听，急得不行。 “有几个百姓为了争抢一棵树上的野果，打起来，县主去调解，结果被一个老妪不小心撞倒，然后又一滑，奴婢没扶住，摔到了地上。”柳叶害怕地简单禀报。 “走，带本公主去看看。”柳叶这才有心思看站在一旁的几人，认出他们。 “见过世子，见过公主。公主终于来了，太好了。”柳叶如见了救星，转身带路。 “夫君，你和义兄接洽，我先去看看香玲嫂嫂。” 余元筝让茶香提上药箱跟上柳叶。 “夫人，骑马快一点。”上官子棋提醒，真是人一急，什么都忘了。 刚才苗柄文可是说了，城外山上离县城八里地。 余元筝一拍脑门。 让柳叶也上马，她带着她一起。 几个护卫也立刻跟上。 上了山，柳叶带着她来到一个简易的帐篷里，就看到华香玲正躺在一个用木板临时搭建的小床上，她的奶嬷嬷还在旁边隐晦地数落。 “县主，您可是金贵之躯，您怎么就不听老奴的，去管那些乡民做什么？公主盼着您给她生个外孙都盼了多少年。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老奴如何向公主交代。” 华香玲只是闭着眼，当没听见。 “香玲嫂嫂。”余元筝一看到人，激动唤道。 华香玲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立刻睁开眼。 “元筝。” 她激动得就要起身，结果被眼急手快的花嬷嬷给压住。 “县主，小心。” “你躺着别动。”余元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 抓起她的手就把脉。 第429章 怎么会有洋人？ 身子有些虚，估计最近没有休息好，也没吃好。 “下面是不是见血了？肚子还有隐隐的痛感？”余元筝问道。 “嗯，有点。刚才请大夫看过了，也开了药，只是现在药材很缺，药方里的药都凑不齐。正熬着。”华香玲表现得很冷静，一点没有惊慌。 余元筝看到床头正放着一张纸，拿过来一看，是一般的保胎药，但效果不怎么样。 “茶香，把我药箱里的保胎丸倒一粒给县主吃下。”余元筝吩咐道。 这是她特意给华香玲带来的，是她铺子里的好东西。 就是担心她有个万一，没想到真遇到了。 “我再给你施针，止一下血，巩固一下。 不算严重，你身体底子不错。以后一定要小心，伤过的胎，要是再动了胎气，可没这么好运了。 受过伤，怎么都会留下点印，就是这个道理。 你可记住了？” 余元筝温声交代。 “好，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之后我只管养胎，什么也不管。有你这位镇国公主在，也不需要我忙前忙后。”华香玲很听话，而且笑得很灿烂。 对这个孩子，她也很在意的。 二十三岁的年龄，别人家的孩子都六七岁了，她的才刚怀上。 今日只是个意外。 “不但我来了，夫君也来了。” “那更好，百姓们有望早日回归正常生活了。 哎，只是那么多良田都被大水冲毁了。夫君派人去乡下看过，除了地势稍高些的地方还有小部分庄稼是好好的，大多都被大水给冲得所剩无几。” 华香玲又一阵唏嘘。 这么大的灾，今年到明年开春，百姓们不知道吃什么。 “这些以后再操心吧，现在你只管养好胎，最好跟我们回京城，不然你娘得多担心。” “不，我不回京，我要监督夫君，看他如何把江清县治理好。” “你呀。还是这么直爽。小心以后你的孩子有样学样。” “学我挺好，你不觉得我这性子活得更自在，随心吗？”华香玲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 “说不过你。我把这瓶药给你留着，最多再服三天，每天只需一粒。如果有什么不适，记得随时找我。我先去忙了。” “嗯。” 两人聊了一会儿，余元筝又如上一站一样，组织给百姓看诊。 几个护卫又成了余元筝最大的帮手。 这里的百姓，因灾而病的人更多。 除了风寒，还有痢疾。 蚊虫滋生让各种疫病传播得更快。 余元筝让逐月去把山下的几个弟子都叫到这里来。 他们带来的药材也都集中到这里。 一场疫病控制展开。 而上官子棋帮着苗柄文清理县城。 “世子，县城最大的问题就是水退不去。” “你可有观察过，从哪里疏通比较合适？”上官子棋刚到，对此地地形不太清楚。 “知道，只是工程比较大，我不可能把全城百姓都组织去挖。 而且现在百姓饭都吃不饱，每日为了能活下去而想尽办法，根本没力气。 我不知道朝廷的救援何时能到，粮仓里的那点粮，我只能省着点拿出来，每日吃的都是粥。” 苗柄文也深感无力。 上官子棋也理解。 现在朝廷派人来救援，也不可能把所有问题都解决，还得依靠当地百姓齐心协力。 “那就挑些青壮出来，给他们吃饱，再给些工钱，先把县城的积水排出，让百姓先回归。不能一直住在无遮挡的山上。”上官子棋建议。 “好，我这就去安排。” 两人商量好，开始分头进行。 青壮听说能给吃饱，又给工钱，哪怕一天只有十文钱，报名的人也很多。 苗柄文为了能快些清理好县城，把报名的都录用上。 居然有两千多人。 这里受灾主要就是县城，农村里只是庄稼被大水冲了，而百姓的房屋只有少数不结实的被雨水淋垮塌，而人大多没事。 救援工作正式展开。 有了上官子棋和余元筝的到来，一切有序进行。 随着后面物资的不断运来，百姓慢慢回归正常生活。 余元筝也把疫病控制住。 只是大魏的存粮也被消耗殆尽，皇上只得向南蜀求助。 从南蜀买了不少粮来应急。 钦差带出来的人，都分到各处协助地方官，还有太医和余元筝带出来的弟子。 让事情顺利了不少。 而钦差是余蕴之父子，而且各府官员都知道救灾的钱是镇国公主拿出来的，个个都不敢有半点造次。 灾情慢慢控制住。 九月初，余元筝和上官子棋来到了离海边只有一百里左右的洪昌县。 这里快到出海口，受洪灾影响不严重，但却受风灾严重，庄稼被风吹倒一片，收成减少起码一半。 今年的天气，真是几十年来最无情的一年。 他们来此只是考察一下，回去好禀报给皇上。 只是当他们刚进县城时，却看到一队奇怪的人，正被一群衙差押着往县衙而去。 这些人个个身材高大，比寻常百姓高出足足一头还多，走在路上，显得鹤立鸡群。 他们的头发颜色各异，有棕色的，如秋日的枯叶；有红色的，似燃烧的火焰；还有金色的，在阳光下能折射出光芒。 眼睛更是引人注目，碧蓝如深海，与大魏人的黑眸截然不同。眉毛浓密而修长，眼窝深陷。 面部轮廓深邃而立体，高挺的鼻梁如同刀削般笔直，颧骨突出，下颌线条分明，皮肤白皙。 他们看着有些狼狈，却仍能看出布料考究。 上官子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震惊得眼睛都直了。 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奇异之人。 跟着的护卫们也不遑多让。 一路上很多百姓也驻足围观，但都不敢靠近。 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群人走过，窃窃私语。 “爹，他们是不是人？”一个小孩子问牵着他的父亲。 “应该是人。”孩子的父亲也好奇地看着从他们面前走过的这些从没见过的人。 “可是他们怎么跟我们不一样？长得好像戏台上说的妖怪。”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他们真是哪里来的鬼怪。”当爹的也没见过。 “啊，他们会不会吃人？”小孩一副怕怕的样子，紧紧地靠在他爹腿边。 余元筝也很奇怪，怎么会有洋人在此？ “夫人，你可见过这样的人？”上官子棋也同样好奇。 余元筝勒住马缰，目光追随着那队被押送着的洋人。 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不停地东张西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见过，他们应该是从海那边而来，我们姑且叫他们洋人吧。”余元筝当然说的是前世见过。 上官子棋听了，目光一凝。 他听夫人讲过很多关于后世的事，也知道这世上有多种人，但他从没见过。 而今日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 果然与大魏人天差地别。 这些洋人虽然被衙差押着，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像在游览一般，对着街边的店铺、招牌指指点点，不时发出惊叹声。 最引人注目的是为首的那个金发男子，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破旧的外套，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湛蓝色，此刻正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路东张西望，有时还冲围观的百姓打个口哨。 "夫人，他们好像很开心？"上官子棋疑惑道。 余元筝点点头：“嗯，跟上去看看。” 第430章 熟悉的语言 在这里见到洋人，余元筝也很奇怪。 衙差们虽然押送时气势汹汹，但却个个防备着，好像生怕这些人如魔鬼般，突然袭击他们。 但实际这些洋人既不反抗，也不害怕，反而对周围看到的一切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到了县衙，这些洋人被衙差们丢进大牢。 他们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可是落了锁，他们再也出不来。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直接走到县衙大门。 “你们是什么人？此处是县衙，无事不得靠近。”一个衙差拦住他们，但又不敢太造次。 他看到上官子棋一行人个个穿着都不凡，而且气势逼人。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 “去告诉你们周县令，就说有客来访。”清风上前，亮出一个令牌。 那衙差根本不认得什么令牌，他连字都不识几个，但看清风那一身的气势，不敢怠慢。 匆匆跑进去禀报。 没过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着本朝县令官服快速奔出来。 看到上官子棋几人，个个都英武不凡，就是余元筝一身男装也不容忽视。 “不知各位公子找本官有何事？”周县令微微一拱手。 他在地方任职多年，只因朝中无人，一直居县令之职，多年不曾升职。但也算官场上的老油条子，看人还是很准备的。 所以主动先施礼。 清风又把令牌给周县令看。 那是他自己身上的令牌。 周县令接过一看，正面书：荣王府，反面书：甲等护卫。 下得他立即跪地。 “下官洪昌县县令周齐参见大将军，参见镇国公主。” 近日几个州受灾，皇上派了钦差，都有哪些人来，他当然清楚。 能拿出荣王府令牌的不作他想。 后面跟着的衙差一听县令大人的称呼，吓得腿一弯，也跪下。 “周县令免礼。”上官子棋虚扶一把。 周县令身子有些颤抖地站起来。 心里却在不断想着，他政务上有没有散失，万一大将军和镇国公主是来找他麻烦的，他这小县令有可能再也做不成了。 “两位请进。”周县令躬站到一旁。 上官子棋率先走在前面。 这个县衙并不大，建筑有些陈旧，可见很久不曾修缮。 周县令带着两人进了县衙后面待客地方落坐。 周县令的师爷亲自上茶。 “周县令，刚才我们进城时，看到几个衙差押着几个非常奇特的人，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上官子棋直接问道。 听了他的问话，周县令提着的心才放下，原来是为了此事而来。 “回大将军，前不久，一场剧烈的台风吹上岸，等风停后，海边的渔民就发现一艘奇怪的大船，被台风刮到了岸边，而且还从船上走下来一群谁也没见过的人，把当地的居民吓得不清。 渔民们以为他们是妖魔，组织起来想把他们都打死。 结果那十几个人，个个都手拿长剑，功夫还了得，硬是让渔民们不得近身。 所以就报到了县里，下官才派了十几个衙差去把人带来。 这不，下官正在听衙差禀报，他们是怎么把人拿下的，你们就来了。” 周县令如实说道。 “本公主也想听听他们是怎么把人带回来的。”余元筝听他说完，要求道。 “下官这就让李捕头来回话。” 站在周县令身后的师爷立即出去把人叫来。 李捕头是个中等身材的壮汉，一看就是有把子力气的汉子。 “小的李大壮见过上官大将军，见过镇国公主。”李大壮一进来就跪地行礼。 而且一看就知他很激动。 “起来回话。”上官子棋淡声道。 “本公主问你，那些人说话你能听懂吗？”余元筝只是试探着问。 “回公主，听不懂。” “那他们怎么愿意跟着你们来此的？”余元筝奇怪，言语不通，还把人带回来了。 “我们听了渔民的讲述，得知这些怪人并没有恶意，只是渔民们攻击他们时，他们才不得不反抗。 当渔民们退开，他们也不主动攻击，反而不停比画，还讲他们听不懂的话。 从他们的比画中，渔民们多少懂了些他们的意思。 他们在海上遇到大风，被吹得失去了方向，然后被吹到这里。 他们只是想要买些东西吃。 还拿出银币要与渔民换东西，可是渔民都怕这些人，不敢卖东西给他们。 而我们去了后，拿了他们的银币与渔民换了些吃的给他们，他们就感激不尽，我们就一路骗着他们跟我们回了县衙。” 李大壮恭敬地讲了他们把人骗来的经过。 “你把这些人安置在哪里？” “县令大人让我们把这些怪人先关进大牢。” “他们没反抗？”余元筝不太相信。 “刚进去时，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牢房，当看到小的把铁门一锁才知道上当，然后大喊大叫，想要出来，但县衙的牢房很牢固，他们根本出不来。”李大壮很自信。 两夫妻对视一眼。 心里都不约而同想到：还能如此操作？ “周县令大算如何处理这些人？”上官子棋想听听周县令的想法。 “下官一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不知是敌是友，打算先关起来，再写奏折禀报皇上，只等听圣意。”周县令的确是如此想的。 大魏来了这等奇怪的人，以后还会不会有，不得而知。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长得都高大无比，要是有很多这样的人来到大魏，如果对大魏不利，那大魏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战争又要来了。 这是所有大魏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两年的战争已经让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要是再来，还能有活路？ “嗯，你这样做是对的。带我们去见见那些人。”上官子棋要求道。 “是，请跟下官来。”周县令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去看那些人。 他也想去见见。 周县令带着上官子棋和余元筝来到县衙的牢房。 牢房设在县衙的西面，一个单独的院子里。 围墙很厚，墙头栽满荆棘。 一个大大的狱字写在外墙上，让百姓们一看就知道此处不可靠近。 监狱的黑漆大门外守着两个狱卒。 进去，就看到一间间小小的狱房，有木栅栏的，也有铁栅栏的。 而那十几个洋人就被关在铁栅栏的牢房里。 此时他们正在锤打铁栏，并大叫着。 余元筝还没靠近就听到他们叫的什么。 居然是她熟悉的英语。 “let’sout！”（放我们出去。） “wearenotprisoners！”（我们不是犯人。） ...... 第431章 走向世界的机会 余元筝听到那些洋人用英语大喊的话，心中已有数。 但她什么也没说。 而是与上官子棋一起走到铁栅栏前。 那些人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停止叫喊。 其中一个金发男子，带着怒容看向上官子棋。 “我们没有恶心，只是被风吹到此处。放我们出去，我们可以立刻离开。”那人用英语说道，还用手比画着。 但上官子棋没看懂。 余元筝拉低他的头，悄悄翻译给他听。 “夫君，让不相干的人离开。我与他们沟通一下。” 上官子棋一想就明白，夫人不想让人知道，她懂这些人的语言。 这确实太匪夷所思。 “周县令，你们都退到外面去，本世子单独与他们沟通一下。”上官子棋吩咐。 周县令一愣，话都听不懂，怎么沟通？ 不过他还是乖乖把自己的人都带了出去。 上官子棋又让几个护卫都退到外面院子里。 余元筝这才走上前，用流利的英语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那些洋人听到有人能用他们的语言说话，顿时露出惊讶和欣喜的表情。 金发男子抓住铁栏，急切地说道：“我们是来自艾斯特利亚的探险家，我们的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迷失了方向，被吹到了这里。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寻求帮助。” “艾斯特利亚离此多远？” “我们也不知道，自从我们出发到现在已经三年。 不过我们并不是一直航行，而是顺着海岸，每过一段时间上岸补给，并在当地游玩一番又继续前进。 此次我们并没打算上岸，可是遇到了强风，我们的船还撞上了礁石，需要修理。 请尊贵的女士帮帮我们，我们愿意用东西来交换你的帮助。” 余元筝点了点头，转身对上官子棋翻译一通。 “艾斯特利亚？那是什么地方？”上官子棋听后皱了皱眉。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国家，名字还这么奇特。 “艾斯特利亚应该是西方国家，距离我们大魏非常遥远。他们的船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才被吹到了这里。”余元筝解释道。 “夫人是怎么考虑的？虽然他们自称是探险家，但毕竟来历不明，若是贸然放了他们，恐怕不妥。 既然他们自称是探险家，必然走过很多地方，他们的船上肯定有很多他们一路收集的东西。 要不我们先查查他们船上带了些什么。 而且他们走过那么多地方，我们可以向他们了解更多关于其他地方的事情。” “嗯，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余元筝心里清楚。所谓的探险家，其实就是带着野心的一群人。 想到她知道的历史，不就是探险家带来的吗？ 他们把出去探验收集到的信息带回他们的国家，就会引得他们的统治者生出贪婪之心。从而造出更多的船，向外掠夺。 想到这些，余元筝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请问先生叫什么名字？”余元筝问那金发男子。 “尊敬的小姐，请叫我爱德华·罗素。请问小姐如何称呼？” “你们来到的国度叫大魏，而我是大魏的镇国公主余元筝。这位是大魏的大将军上官子棋。” “原来是公主殿下。很高兴认识尊贵的公主殿下。”爱德华弯腰行了一个他们的礼。 “爱德华先生，我们需要检查你们的船，确认你们的身份和货物。 如果一切属实，我们才考虑放了你们。 同时我代表我皇欢迎你们的到来，并欢迎你们到我们的国都做客，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交流。 你们船，我们可以帮你们修好。” 爱德华听了，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说道：“太好了。我们的船上装满了来自艾斯特利亚的货物，有羊毛制品、皮革制品，玻璃器皿，精美的银器等。我们愿意与你们进行贸易，换取食物和补给。” 余元筝将他的话翻译给上官子棋听。 “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去检查他们的船。”上官子棋来了很大的兴趣。 “好，尽快安排。另外，这些人在牢里也受了些惊吓，先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好生招待，别让他们觉得我们大魏怠慢了客人。 但也要找人看好他们，别让他们乱走。 我们把他们带回京，让皇上也见见他们，让他也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之大。” 大魏目前相对虽然强大，但也只因为有了炸弹，只限于周边几个国家，而对外界却知之甚少。 而这些洋人的到来，正是一个契机，让大魏开始接触外面世界的契机。 让大魏人知道还有很多比大魏强得多的国家存在。 余元筝此时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大魏不能等别人强大起来，打到大魏，在洋炮下沦为西方的附属国。 上官子棋见余元筝若有所思，轻声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余元筝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我在想，这些人的到来，或许对我们大魏来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我们可以通过他们了解外面的世界，甚至开展贸易，互通有无，把我们有特色的商口卖到他国去，让大魏赚更多的钱。” 上官子棋一听，眼睛一亮，夫人真是高瞻远瞩。 “你说得对。大魏虽然强大，但也不能故步自封。 若是能与外界互通，让大魏赚更多的钱，对大魏才是最好的。 之前的战争，现在又遇到大灾，大魏现在根本经不得半点风雨。 我们作为大魏的荣王府，有义务让大魏渡过这个难关。 说不定这些洋人的到来，正是大魏的机会。” “嗯。” 余元筝又与这些洋人沟通了一会儿。决定放他们出来，并带他们进京。 爱德华见余元筝盛情邀请，同意了。 他们走过很多国家，刚出发时，经过的几个国家，语言还相通，到后面，全靠比画。 但也没遇到过被下大狱的经历。 只要他们拿出东西出来交换，每次都能顺利离开。 而这次要不是遇到台风，他们就不会靠岸。 就算要补给，他们也是与人好好沟通，换取需要的东西。 上官子棋让人把周县令叫进来，让他把人安顿好，并保证他们的生活。 周县令当然不敢违抗上官子棋的命令。 次日，余元筝特意带上爱德华，一起去查看他们的船。 当他们见到那艘大船时，都吃了一惊。 第432章 图纸 尤其上官子棋。 “居然有这么大的船。难怪他们敢航行这么远。如果我大魏也有这么大的船，我们也可以去出海。”上官子棋感慨不已。 而余元筝吃惊的是，居然此时人家已经能造出这等大船，那他们的武器又进步到什么程度了呢？ 找个机会一定要搞清楚。 “夫君，我们想办法把这些洋人留下，我们好好研究一下他们这艘船，再在这个的基础上改进一下，制造出我们自己的大海船，到时我们就可以远航了。”余元筝想到一个办法。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爱德华带着上官子棋等人上船，把他们船上的货物都展示给他们看。 当他从一个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透明的花瓶时，上官子棋和余元筝的眼睛都看直了。 上官子棋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琉璃制品。 而余元惊讶的是，这个什么艾斯特利亚国已经有了如此成熟的玻璃制造技术。 她可是清楚得很，前世的历史上，玻璃大量来自国外。 刚开始，玻璃制品一度成为贵族们享有的奢侈品。 要是大魏能引进这个技术，那这个钱哪里用得着外国人来赚。 此时的夫妻俩想到了一块儿去。 “公主殿下，这个我们叫它天使之瓶，它是我们艾斯特利亚最精美的艺术品。”爱德华骄傲地解释。 其实在余元筝的眼里，当然不算什么。也就是稍透明了些，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和雕饰。 “爱德华先生，我见过比这个更美的玻璃制品，你这个不算什么。只能算比较粗糙的制品。 不过我们有比这更精美的艺术品，我可以带你去看我们大魏的艺术品。 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交换。” 余元筝说的当然是大魏特有的陶瓷。 大魏的瓷器绝对是一绝，遥遥领先于世界各国水平。 这话让爱德华想炫耀的心思一下被浇灭。 余元筝当然是故意的。不然以后都不好拿下这个玻璃技术。 上官子棋虽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但看到爱德华那突然僵住的表情就知道夫人在骗人。 余元筝的话引起了爱德华的极大兴趣。 他又轻轻把玻璃花瓶放下，都不好意思再展示。 “爱德华先生，你这个花瓶，我们可以带去京城，让我们的皇帝陛下看看，看他能不能看上你的这件艺术品。”余元筝提议道。 爱德华听了，眼睛由刚才的暗淡又亮了起来。 接下来，爱德华把船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展示了一遍，其中有些宝石得到余元筝的青睐。 大魏很少人戴镶嵌除了玉石以外的首饰，她可以拿这些来试试。 她一问，才知道这些宝石是爱德华在航行的一路收集的，并不贵，有些国家把这些当很普通的东西，随处丢弃，因为太硬了，根本做不成什么东西。 而他也是看这些石头很漂亮才收集了一些。 余元筝听后，只能大叹时代的变化。 然后爱德华很大方地把那一箱子宝石送给余元筝。 看完了各种货物，也就这两样引起余元筝的兴趣，那些羊毛制品也是工艺品，作为装饰用，银器也是。 接着，爱德华又带着他们把整艘船仔细参观了一遍，看得上官子棋连连惊叹。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那块被撞坏的地方。 只是一个仓，船体是分段隔开的，只要把这个仓严密关闭，船还能继续航行，但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万一再有哪个舱也撞坏进水，整艘船就基本没用了。 大量的水涌入，重量过重，最终结果就是船沉入海底。 “爱德华先生，你这船，如果要修好，我们需要图纸，你可有这艘船的图纸？”余元筝微笑着问道。 “有。”作为航海的船，其图纸，他当然随身带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坏了需要修理。 “那就好，我们帮你修好，请把图纸给我们作参考。”余元筝诱惑道。 爱德华当真去驾驶舱里把图纸拿出来，递给余元筝，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这艘船的设计图纸是他们国家多年航海技术的结晶，若是被外人掌握，可能会对他们的海上优势造成威胁。 然而，眼下船体受损，若不尽快修复，整艘船和船员都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权衡之下，爱德华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这对大魏的夫妻。 余元筝接过图纸，展开，仔细看了一番。 虽然图纸上的标注她并不完全认识，但凭借她对机械和结构的理解，她大致能看懂船体的构造和各个舱室的功能。 她心中暗自惊叹，这艘船的设计确实精妙，尤其是那分段隔水舱的设计，大大提高了船的抗沉性。 “爱德华先生，这艘船的设计非常精妙，尤其是这分段隔水舱的设计，真是令人佩服。”余元筝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真诚的赞赏。 爱德华听到她的夸奖，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这是我们艾斯特利亚最先进的造船技术之一，正是靠着这种设计，我们才能在海上航行如此之久而不惧风浪。” 上官子棋虽然对造船技术并不精通，但听到妻子的解释，也明白了这艘船的非凡之处。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是大魏也能掌握这种技术，未来的海上探险和贸易就不会受制于人。 “爱德华先生，我们大魏的工匠技艺精湛，若是有了这份图纸，定能帮你修好这艘船。”余元筝继续说道。 “不过，修船需要一些时间，你们先随我们回京城。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大魏，就是尊贵的客人，有必要见见我们大魏的皇帝陛下。待船修好后，再继续你们的航行，如何？” 爱德华随即点头同意。 虽然刚开始，他们遇到了一点点不愉快，但这位大魏的公主殿下对他们非常友好。 而且她还是唯一懂他们语言的人。这让他们感觉很亲切，很想交这个朋友。 而且他对大魏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也充满了好奇。 若是能借此机会深入了解大魏的文化和技术，对他们此次远航探险也很有帮助。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的帮助了。”爱德华恭敬地说道。 “爱德华先生，你们一路航行，可有画出你们经过的路线图？如果哪一天，我们也能去你们国家拜访，那是我们最荣幸的事。”余元筝想到他们既然有了经验，那就从他们身上多学学。 以后大魏也组织出海，有他们的经验分享，就会少些危险。 说到这个，爱德华如找到了知音，就想把他们一路经历的事，遇到的海上危险都告诉余元筝。 不过被余元筝制止，说是回到休息的地方再慢慢讲，她要记录下来。 这个举动更让爱德华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余元筝和上官子棋让周县令联系一些会造船的师傅来，开始对爱德华的船进行修复。 与此同时，余元筝也借着这个机会，仔细研究了那份图纸。 她发现，虽然艾斯特利亚的造船技术先进，但在某些细节上，大魏的工匠技艺并不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独到之处。 只是可能没有出远洋的需要，一直不曾造过这么大的船。 “夫君，你看这里。”余元筝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细节说道。 第433章 哭是懦弱的表现 “他们的船体结构虽然坚固，但在连接处的处理上，我们的榫卯技术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上官子棋点了点头，虽然他对这些技术细节并不完全理解，但他相信夫人的判断。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我们的技术融入进去，让这艘船更加坚固？咱们的造船师傅也能从中得到提升。” 余元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正是如此！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将大魏的造船技术与他们的设计结合起来，打造出一艘更加强大的船。” “夫人说的是。”上官子棋赞赏地点了点头，“可是现在大魏还没有能力来做这件事。” “为什么？”余元筝一时没反应过来。 “造船是最花钱的。而现在国库无银，而我们的钱都拿出来捐给了国库。” “哎，那只能再等等了，可是我们可以先把这个技术学到手。” “嗯，我与父王曾商量过，想在海边建一支水师，也是因为没钱，到现在还在计划中。” 余元筝听了，眼含笑意：“是不是听了我说的后世会发生的事而有这个计划的？” “没错。” “那不知皇上会不会同意？” “这次大魏来了一群洋人，我们带进京去参见皇上。他就明白，世界之大。咱们再游说一番，应该没问题。” 上官子棋还不知道，王爷已经想到办法，并说服了皇上。 此间事了。 两人又把附近两个县都走马观花地看了看，靠近大海的都没受到洪灾，但受到了风灾。 今年的大魏，粮食减产是必然的，未来一到两年，百姓的日子又要难上加难了。 但日子还是要过。 时间已经滑到了十一月底。 救灾已基本接近尾声。 他们除了组织修建河道外，还帮百姓建房。 帮着百姓回归家园。 上官子棋带来的兵起了很大的作用。 后来他又调了三千人加入其中。 而他们捐的银钱花的也所剩不多。 修建河道的花费最大。其次就是帮百姓建房。 这日，上官子棋收到余蕴之的来信，准备回京。 余元筝空的时候就教爱德华等人学习大魏的语言。 和他们讲大魏的文化和物产。 爱德华一行有十六个人。 全都是探险爱好者，性格外向，好学，还很幽默。 从他们出发到现在，经过无数个国家，这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国度遇到能交流的。 个个都很兴奋，随着他们对大魏的了解，让他们想更深入接触大魏文化。 等到上官子棋夫妻带着他们进到大魏京城时，当他们看到如此繁华的城市时，一个个更是惊叹不已。 “公主殿下，这就是你们的国都？” 爱德华骑在马上，看到街道两边古色古香的建筑时，眼睛都不够使了。 这样的建筑风格与他们艾斯特利亚的完全不同。 “对啊。是不是与你们的完全不同？而且更有艺术特色？”余元筝微笑着还指着几个很有特色的茶楼给他看。 “太好了，我要画下来。带回国给我们的国王陛下看。”爱德华如看到新玩具的孩子般兴奋。 上官子棋默默跟在两人身边。 一路上，这个爱德华总是缠着夫人说话，要不是知道他已经四十岁，他都要怀疑这个洋男人是不是看上他夫人。 最开始，他真的很看不惯，还特意和夫人说，别离这些洋人太近。 结果夫人却无所谓地讲了这些洋人的生活方式和习惯，还有他们的礼仪。搞得他不得不压下心里的不快。 再加上只有夫人能听懂他们的话，只得放任他们如此交流。 在爱德华一群人咋咋呼呼的惊叹声中，把他们送到使馆。 而一路上，京城的百姓刚开始看到这么奇怪的人，个个吓得惊呼出声，还是护卫们向百姓解释，才没引起骚动。 而京里来了洋人的事也迅速传开。 此事，他们早就写了奏折禀报了皇上。 皇上也安排了人在使馆等着他们。 因为他们夫妻为了带这些洋人回京，一路上走得稍慢了些。 而余蕴之父子提前十天就已经回京，并向皇上述职。 回到王府的夫妻俩，看到三个孩子等在大门口。 两人都激动地跳下马。 “大宝，二宝，三宝。”余元筝几步跨上台阶，把孩子们拥进怀里。 他们夫妻这一走又是三个多月时间没见到孩子。 眼看着孩子们就要四岁了。而这四年来，她就离京几次。 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余元筝心里酸涩不已。 “娘亲！我好想你。”孩子们个个都伸出自己的小手把娘亲拥住。 上官子棋上前来，二话不说，就提起三宝抱到怀里。 “三宝，想不想爹爹？”上官子棋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 “哼，不想，爹爹都不爱三宝了。这么久不回来不说，从来都不给我们写信。” “呃。” 这话把上官子棋难住。 他们夫妻确实没给孩子们写过信，而是只写给母妃，问候孩子们。 “哼，难道爹爹和娘亲不知道我们都认识字了吗？”三宝越说越委屈。 眼见着眼泪就出来了。 “是爹爹和娘亲不好，爹爹道歉。以后如果我们再出远门，一定给你们写信。”上官子棋保证道。 “那你不能骗我，一定要记得。”听了爹爹的保证，三宝才露出笑容，但脸上还挂着眼泪。 “妹妹，不许哭，哭是懦弱的表现。”大宝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形象教训妹妹。 三宝立刻把眼泪一擦：“谁说我哭了，是风吹了沙到我眼睛里。” “对，对，对，三宝怎么会哭，三宝长大了是要做女侠的姑娘。”余元筝立刻支持闺女的说法。 “娘亲，抱。”二宝弱弱的扯了扯余元筝的衣摆。 余元筝就没夫君那么生猛了，蹲下身，把二宝抱起来。 可是还有一个儿子，她现在就没办法。 都快三十斤一个，同时抱两个，她真做不到。 大宝自己会做选择，往上官子棋身上一跳。 上官子棋稳稳地接住，并一甩高，再一接，正好坐到他胳膊上。 看来他们父子这种游戏做了多次，很有默契。 一家五口来到主院，王妃早就等着了。 “见过母妃。” “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不知道，三个孩子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要不是我说你们要下午才到，他们早上都不想去金家上课。 然后中午早早就回来了，问了好几次，你们什么时候到，最后在院里待不住，非要到王府大门口等着。要第一时间看到你们。”王妃笑着说道。 这话引得余元筝狠狠亲了几下怀里的二宝。 “在家有没有好好听祖母的话？”余元筝问道。 “孩子们都乖得很。大宝和二宝有一次看到你们父王在院子里练剑，居然很感兴趣，要求跟着学剑法。” “哇，这么小就想学了？”余元筝惊叹孩子的早熟。 “娘亲，我长大了要比爹爹厉害的，不然怎么保护娘亲和妹妹。”大宝很有理想。 “不是有你们爹爹保护娘亲吗？”余元筝故意为难一下大宝。 “等我长大时，爹爹都老了，哪里还提得动剑。”大宝鄙夷地看了一眼还没老的爹爹。 这话“扎心”得让人哭笑不得。 而就在这时，李大管家匆匆来报，宫里来人了。 第434章 皇上说了句大实话 “咱家参见世荣王妃，世子，世子妃。皇上宣世子和世子妃即刻进宫。” 来人正是伺候在御书外的吴公公。 两人前脚才刚回府，皇上就知道了。 都不给两人和孩子们多亲近亲近，余元筝心里有点小抱怨。 “宝贝们，娘一定回来和你们一起吃晚饭。”余元筝保证道。 在每个孩子脸上都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去换衣服。 两人来到御书房，里面只有皇上和王爷两人。 “臣（臣妇）参见皇上。见过父王。” “平身。” 皇上走出御案，让两人都坐到窗下小几旁。 “子棋，你们此次出去又立了大功。但朕已经没什么能奖赏你们的了。现在国库要银没银，粮仓要粮没粮。”皇上很无奈地口头表扬。 “皇上客气，国难当头，我们夫妻作为大魏的臣子，能出一份力是责任。”上官子棋郑重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余元筝点头附和。 她不能表现的小家子气，皇上对她够好的了。 “元筝，朕最该谢的是你。” “皇上别这么说，大魏好，我们才能有安稳的日子过。”余元筝被皇上这么郑重地道谢，感觉自己突然好伟大。 她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命运。 现在又救万民于水灾之中。 皇上之前都叫她的称号，今天居然直接叫她的名字，这是把自己当最亲近的人呢。 “好了，说正事。子棋的奏折朕看了，真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大，朕真是个井底之蛙。元筝，你是如何听得懂他们语言的？”皇上已经好奇了很久。 所以他们一回来就把人宣进宫。 他除了想知道详细情况，还想知道镇国公主是怎么和他们交流的。 关于这点，上官子棋在奏折里也写了，不然回京怎么解释他们能与那些洋人交流的。 而且此事，皇上迟早要知道，不如一开始就老实交代。 余元筝听了这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难道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皇上？ 知道她来历的只有三人，现在皇上要怎么糊弄？ 而皇上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她看了看夫君，又看了看父王。 而上官子棋也看父王。 “子棋媳妇，你自己决定吧。 皇上是个明君，一心为了百姓，殚精竭虑。 这几年你应该也能体会得到。 我荣王府与皇室曹家，虽不是亲兄弟，但这一百年来，一直都如亲兄弟般，彼此相护，才保得大魏百年基业。 而且皇上也不是大嘴巴的人。” 王爷见两人都看他，只得发表自己意见。 他又不好直接替儿媳妇做主，但又在劝她。 本来这事王爷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但儿媳妇的本事总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不可能不引得皇上注意。 而皇上听王爷说自己不是大嘴巴，引得皇上瞪他一眼，有这么形容一国之君的吗？ 余元筝一听就知道父王什么意思，皇上是值得信任的。 哎，连她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 最亲的人，反而从来不追问她所懂得的东西，只一个做梦就把他们骗过去。 亲人对她是无条件信任，或者是不去想，只要知道自己是他们的亲人就好。 但面对皇上，那性质就不同了。 他是君，他理智地看待一切。 余元筝在几人身上来回看。 “你放心，朕也会如荣王府一样，护着你。你别忘了，你还叫朕一声皇伯父。”皇上见她还在犹豫，打起了亲情牌。 皇上这是有多想知道呀，还给出保证。 余元筝见御书房里没有伺候的宫人，就他们四个。 这才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讲起来。 直到半个时辰后，她才把事情讲完。 听得皇上瞠目结舌，久久无法言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第三代荣王妃的到来保住了大魏，百年之后，你的到来又保住了大魏。上官家真正该被封为荣王的应该是老荣王妃和你。”皇上好不容易回神，大发感慨。 而这话听得王爷父子有点无地自容。 皇上说了句大实话。 “皇上，话不能这么说，反正荣王府的爵位是要传给我儿子的，谁当不都一样？”余元筝笑道。 “哈哈，你说得对，都一样。此次你和子棋赈灾也立了大功，朕也要有所表示，以后你家三宝嫁人时，朕封她为安国公主。” “多谢皇上。”余元筝心里一喜。 她一人就把儿子和女儿的爵位都挣到了手。 “而你这颗明珠，朕得让你发挥最大的光芒。 既然你懂那什么英语，就教些学生出来，以后我们大魏要走出国门，去世界各地去看看。 把我们的商品带到世界各地去，赚他们的钱，把大魏变得更加富强。 同时也加大我们的武器研究，让大魏立于世界之巅。” 皇上越说越豪迈。 此时的皇上感觉自己很年轻，激情万丈。 “不行，朕要把皇位传给瑾琦，朕要走出去看看，不能做这井底之蛙，以后朕见了先皇，也能在他面前好好炫耀炫耀。” 皇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听得王爷也心热起来。 对啊，他也可以出去走走。他也同样没出过海，而且他比皇上还年轻两岁。 “皇上，臣也有此想法。” 两人真是神同步。 看得上官子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感觉他们像两个老顽童。 但在余元筝的眼里，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才算正常。 谁都有好奇心。 既然知道了有那么广的世界，作为权利巅峰的这两人，已经没有更高的追求。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想放过，而且要实现也是他们的能力能办到的事。 “皇上，父王，没钱寸步难行。”上官子棋给正处在幻想中的两人浇了一瓢冷水。 皇上和王爷这才回归现实。 是啊，没钱，一艘像样的船都造不出来，谈什么远航。 大魏虽然有船，但那只是在近海运送物资的商船，能远航的船可没有。 “宏逸，之前你说的裁军之事，尽快进行，把军费省些下来用于你提的水师建设。 子棋，你到几个造船司选拔些人才，好好学习学习人家的造船术。 争取在五年之内，大魏能组建一支海上商队。” 皇上立刻就给两人安排了任务。 “是，臣领旨。” “对了，元筝，铁箱子里，那个小的你打开没有？”皇上突然想起这事来。 他总感觉里面还有很重要的东西。 第435章 皇上有预感 有一日晚上，他梦见自己的父皇来找他，还给他引荐一位他在上界交的朋友，居然是前朝的鼎盛时期皇帝，两人聊得很投机。 他向他取经，如何把江山治理好，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那位皇帝文采很好，喜欢写诗，而自己非常喜欢他的一首诗，向他讨教，两人在梦里聊得十分投缘。 然后那位先皇说到兴致处，告诉他一个秘密，说是他为了保证皇朝千秋万代，给后人留了后路，但却没说是什么后路。 但同样作为皇帝的启明帝醒了后，陷入深思，如果是他，要如何给后人留下后路。 那就是在国难之时，只要有钱粮，就能保住王朝。那么就会在盛世时藏些金银珠宝，让后人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用。 由此他就想到荣王府的铁箱子，会不会是前朝留下的宝藏图。 而前朝灭亡时，史书记载，就是因为皇权旁落，而且皇室内部还自相残杀，把老皇帝活活气死，而且死得非常突然，没留下只言片语。连传位给谁都没来得及说。 最后整个天下分崩离析，最终一分为三。 之前只是猜测，自做了那个梦后，他有种强烈的感觉。 那里面真有可能就是他想的那样。 “皇上，最近臣妇一直都忙着，所以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思考，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灵感，只是偶尔想到一种可能就拿出来拨弄一下，但每次都是错的。”余元筝很惭愧。 她试了她能想到的各种可能，但就是没打开。 “哎，朕这一国之家不好当啊，所以才想着那里面会不会如我们之前猜的，是份藏宝图。” 然后皇上就把自己做的那个梦讲给几人听。 听得王爷仰头看房梁。 这是想钱想疯了。 典型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再多想想，或许哪天就打开了，如果真如我们所想，那么我们刚才谈的理想就能很快实现，别等朕老得走不动才有机会，到那时已经没用了。” “好，臣妇尽力。”余元筝只能如此说。 不过最近一年，她确实有些懈怠，也没把皇上的话当真。 但她也的确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试过了。 “那几个洋人，只有你懂他们的语言，这几天你就多带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京城繁华。让他们对我大魏产生敬畏。三日后，再带他们进宫见朕。” 皇上现在对那几个洋子很看中。 他有一种预感，通过这几个洋人，一定能给大魏带来更大的变化。 现在大魏有炸弹，所以他有足够的底气去探索。 “臣妇领旨。” “还有，宏逸，你组织研究的武器，还得多用些心，争取能研究出威力更大的武器来。以后就装到船上，如此更加有保障，遇到强敌也不怕。”皇上说得很兴奋。 “臣遵旨。” 后来皇上又问了余元筝很多问道，让他大大长了见识。 还约定，余元筝每个月都要进宫向皇后请安，言外之意谁都知道，其实就是进宫见他，他还想再长见识。 直到傍晚酉时中，一家三口才被皇上放行出宫。 回到王府，余元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现在她的特别之处，连皇上都心知了，等于是过了明路，以后诺有人质问，不但荣王府会替她圆说，就连皇上都会帮她挡一挡。 那她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余元筝没有失约，说好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饭，做到了。 虽然比平时的晚饭稍迟了那么一点点，但孩子们都耐心等着他们回来。 出门前都没和小妹好好亲香一下，余元筝吃饭时，把小妹抱在怀里，给她夹她爱吃的菜。 小郡主现在也三岁过三个月了。 但被王爷和王妃宠得有些娇气，好些时候还要人喂饭。 “嫂嫂，我要吃那个。”小郡主一会指一样，一会指另一样。 余元筝都宠溺地给她夹。 让三个小辈羡慕得好想把小姑从娘亲怀里拉下来。 可是看到祖母一个劲儿给他们夹菜，又乖乖低下头吃自己碗里的。 饭后，三个宝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里睡。 这么久没见父母，他们要和父母一起。 余元筝又让人把他们的小床从隔壁搬过来，一并排放在内室。 两夫妻和孩子们玩耍到亥时初，才把孩子们哄睡着。 看着三个并排的孩子，余元筝的眼睛舍不得移开。 上官子棋也搬了个凳子坐到夫人身边，胳膊从身后拥住她，一起看着孩子们的睡颜。 “夫人，为夫何其有幸。”此时的上官子棋被幸福紧紧缠绕。 今日夫人在御书房里又把她的前世讲了一遍，让他又一次感到无比庆幸。 世上的男人千千万，而唯独他有这个运气娶到她。 缘分天注定。 三个孩子就是证明。 “我也何其有幸，得以重来一世。我就是为你而来，或者就是为大魏而来。而你正好是荣王府的世子，而铁箱子又是后世穿越而来的先祖留下，这就是上天注定你我的缘分。” 余元筝轻轻靠在夫君的胸膛上。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夫人。我也要向你学习洋人的话。以后等我们造了船，我们也出海探险。我带你走遍全天下。”上官子棋说得很认真。 “好。就是不知道你的天赋怎么样。”余元筝教他当然没问题。 两人晚上基本都在一起，教他反而时间更多。 躺在床上都能说几句再睡觉。 “夫人，你可还记得有一次你说过的一句话？”上官子棋突然想到夫人在一次激动后说的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哪句？”余元筝撑起身子，抬起头。 “就是你突然猜到打开铁箱子秘密的那晚，你说过的那句。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特别像你和洋人说话时的语调。”上官子棋提醒道。 余元筝回想了一下，脸莫名发烫。 她想起来了。 那是她在最高点时突然说了一句英语：iloveyou。 然后触发她想到了密码与二十六个字母和红梅两个字有关，从而猜到密码。 “想起来了？”上官子棋见余元筝脸有些发红，心里猜想着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起来了。”余元筝拉长了声音笑道。 “那你说的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你也没告诉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却又藏着促狭。 而且在那种时候说的，肯定很有深意。 余元筝偏过头，看到他眼底闪烁的光芒，就知道这人又在逗她。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个啊...” 第436章 小箱子打开了 上官子棋看到夫人调皮的笑就知道她又想糊弄自己。 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快说，不然今晚为夫让你明天起不了床。”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余元筝感觉到耳根发烫，却还是强撑着嘴硬：“你、你这是威胁！” 上官子棋突然起身，把余元筝拦腰抱起，向床榻走去，而眼睛却紧紧锁在余元筝脸上，等着她主动求饶。 余元筝并没有受他的威胁。 反而越过他的肩头看正熟睡的三个孩子。 意思很明显，当着孩子的面呢，他就敢乱来？ “看他们也没用，还不到四岁的孩子，一睡着，雷都惊不醒。”上官子棋不受反威胁。 而余元筝还是没说，而是双臂一圈，搂上了他的脖子。 上官子棋轻轻把人放到床上，脱了衣服上去。 接着又是一番夫妻亲密。 而当那一刻来临时，余元筝又情不自禁说出了那句话。 这回上官子棋听得真真切切。 “夫人，是不是你心悦我？”上官子棋把人搂得紧紧地，在她耳心低喃。 那蛊惑的声音，让余元筝有种身在云雾之间的感觉。 此时的她不想思考，只想好好体会激情后的余温。 “夫君，你猜对了，就是：我爱你。”余元筝还在轻喘着气，回答了他的话。 我爱你！ 这三个字，烫进了上官子棋的心里，如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心上。 上官子棋收紧胳膊。 然后，绵密的吻落到夫人的额上，脸颊上，鼻端，最后停留在唇上，再也舍不得离开。 由疯狂慢慢转为轻柔。 如在吻一件无价之宝。 而这就是他一生遇到的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他会珍之重之。 “夫人，我也心悦你。”最后，上官子棋也发自内心，说出他自己的情感。 这一夜两人的身与心靠得紧紧的。 床边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 一家五口，绵软的呼吸在这一方小天地显得格外安祥。 柔和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悄悄从他们身上滑过。 次日，余元筝还是起迟了，一醒来，三个孩子都已经被丫鬟轻手轻脚地照顾着去上课了。 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既然孩子们都走了，而夫君也起身出去了，估计去练功房练武去了。 没人管她，那就再赖一会儿床。 反正母妃也不要求她去请安。 然后就回想起昨夜的疯狂。 又想到那一次在浴桶里的疯狂。 那一次给了她灵感，打开了铁箱子。 这次怎么没给她灵感呢？ “我爱你，我爱你！”余元筝反复念了好几遍也没找到感觉。 反而这三个字，让她脸红心跳。 在心里把上官子棋甜蜜地骂了一顿：坏男人。 她一转头，就看到摆放在案几上的那个小铁箱子。 密码只有六位，如果还是英文字母的话，那么就是三个字。 余元筝一个坐起，下床去把小铁箱子抱到床上来。 现在天气冷了，被窝里暖和。 箱子上的这首诗，她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共白头 共白头来意切深，两心相悦共知音。 青丝缠绕情难断，白发相依意更真。 月下花前同把酒，天涯海角共牵心。 此生愿作鸳鸯鸟，比翼双飞不离分。” 余元筝又反反复复念了几遍这首诗。 “哎，这么简单易懂的诗，不就是在表达两人之间的爱情嘛，就是我爱你来你爱我嘛。” 之前她把这首诗的每一个字，都按三个字三个字分组，都试过，却没一个对的。 她又随便瞎拨了几组数字。 “难道是我爱你这三个字吗？”余元筝呢喃。 这三个字她还真没试过。 因为没有任何提示指向这三个字。 也没抱什么希望，她把“我爱你”三个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在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中的序找出来，然后随意地拨弄起来。 当最后一个数字到位时，她听到了什么？ “咔嗒！” “不是吧？” 余元筝突然狂喜不已，手都有些颤抖。 她把小铁箱子捧起来，在眼前仔细端详。 “开了？” 这就歪打正着？ 她不敢相信。 而就在这时，上官子棋一身汗回来。 明显是去练武了。 “醒了？”上官子棋看到余元筝坐在床上，好像在发呆。 他拿了巾子擦脸。 结果夫人没回应他。 “怎么了？”他这才发现夫人有点不对劲。 “夫君，我感觉箱子好像开了。”余元筝的眼神还盯在箱子上，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可她的确听到了声音。 “真的？”上官子棋一听，激动地两步跨到床边，“你打开看过了？” “还没，刚才我拨了个数，然后听到轻微的“咔嗒”声，正在端详，你就进来了。”余元筝这才回过神。 手一空，箱子到了上官子棋手里。 他怕里面有暗器，还是他来打开，免得一不小心伤了夫人。 两人来到桌前，上官子棋轻轻放下。 “你确定听到了声音？” “确定。”余元筝很肯定。 就她一个人在房里，又没有别的声音。所以那声“咔嗒”虽然不大，但很明显。 上官子棋盯着密码锁，把六个小锁扣一一搬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向上抬高盖子。 突然，一道金光闪出。 上官子棋动作奇快地一个弹指，把那道金光弹飞，偏离了方向。 “叮！” 金属落地的声音。 上官子棋把揭盖的左手放下，盖子又盖了回去。 夫妻俩这才看向掉在地上的东西。 上官子棋蹲身捡起。 “是把钥匙，还是用黄金打造的。”余元筝一眼看出。 是一把做工精美又小巧的钥匙。 刚才飞出的瞬间还吓了她一跳。 如果刚才夫君没回来，她一定会自己动手打开。 钥匙飞出肯定打在她身上，虽不会伤她性命，但看那速度，还是很疼的。 这先祖是在考验人吗？ “嗯。” 上官子棋再次揭起小铁箱子的盖子，这回没遇到任何危险，很轻松就打开了。 “哇，又是黄金。”余元筝一看到金子就犯财迷病，迫不及待拿起：“还是金叶子。” “只有用金，才能保存下来。如果用纸，万一铁箱子遇到火烧，不就化为灰烬了？”上官子棋解释道。 “夫君，你看，上面也有字。” “嗯，看到了。不过这次不是拼音，而是字。”上官子棋中跟着余元筝已经学会了拼音，一眼看出。 余元筝把里面的金叶子都拿出来，居然比之前的还要多，一共十五片。 每一片的右下角都有一个数字，这是标明了页码。 先祖考虑得真周到。 “夫君，这是一封写在金叶子上的信。” 第437章 藏宝图和玉玺 “嗯。” “怎么还有一个箱子？”余元筝真是服了。 箱子里又有箱子，这是在玩拆礼物游戏吗？ 上官子棋把一个更小的箱子拿出来，然后看到下面还有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一看就是玉做的，晶莹剔透，无半点瑕疵，玉质绝对是极品。 余元筝伸手去拿。 “呀，好冰。” 当她的手指碰到盒子时，那刺骨的冰寒之气一下就传到手上，惊得她把手一缩。 “我来拿，这是用千年寒玉做成的。需用布垫着才能拿，不然会冻伤手。”上官子棋认出玉盒的材质。 余元筝直接拿了枕巾递给他。 上官子棋接过枕巾，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玉盒，才将其从箱子中取出。 玉盒泛着幽幽的冷光，充满神秘感。 余元筝忍不住凑近了些，虽然刚才被冰得缩回了手，但好奇心却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这盒子看起来就不简单，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她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兴奋。 上官子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端详着玉盒的表面。 玉盒的盖子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又像是山川河流的脉络。隔着布料，他轻轻指抚过那些纹路，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震动，好像玉盒内有什么东西在回应他的触碰。 “这盒子……似乎有机关。”他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余元筝眨了眨眼，“机关？难道还得解开才能打开？” 上官子棋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玉盒上。他试着轻轻按压盒盖的边缘，果然感觉到某个地方微微下陷。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玉盒的盖子缓缓弹开了一条缝隙。 “开了！”余元筝兴奋地凑得更近些看。 上官子棋却抬手拦住了她，“别急，小心有机关。” 他说着，用枕巾包裹住手指，轻轻将盒盖完全掀开。盒子里并没有冒出什么毒烟或者暗器，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是……藏宝图？”余元筝瞪大了眼睛，真被皇上给猜着了。 伸手就要去拿。 上官子棋却再次拦住了她，“等等，在玉盒里放久了，也是很冰的。” 他说着，又用枕巾裹着手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从玉盒中取出。 羊皮纸质地柔软，但边缘已经有些发黄，显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上官子棋将羊皮纸展开平铺在桌面上，结果什么也没看到。就只是一张羊纸而已。 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是个无字天书？”余元筝眨了眨眼睛，再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如此郑重地用千年寒玉盒装着的东西，肯定是宝贝。”上官子棋很笃定。 “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应该用了某种特殊的墨水写的，可能需要处理一下才能看到。”上官子棋猜测。 为了保密，他们在军事上，也用过这等手法。 “哦。”余元筝也想起来，在影视上看到过的一些剧情，好象是有这么回事。 说是用米汤写字，干了后什么也看不出来，但看信的人，只需用碘酒在纸上喷一喷，字就显现出来了。 这个羊皮纸不会也是如此吧？ 可是这个时代还没有碘呢，这要怎么处理？ “点一支烛火。”上官子棋说道。 然后他又把羊皮纸翻了个身，背面也什么都没有。 更加证实他的猜测。 余元筝不明就里，但还是去点了盏灯。 这时羊皮纸已经没那么冷，上官子棋用手可以直接拿起。 然后两手撑着，靠近烛火烤。 随着羊皮纸表面的温度升高，果然显现出图文来。 可是烛火只有一点点，不能把整幅羊皮纸都烤热。 一离开火源，图文又不见了，但大致能看到。 “这么神奇。”余元筝感叹。 上面绘制着一幅复杂的地图。 山川、河流、城池都被细致地标注出来，而在地图的中央，有一个醒目的星型标记，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 “这是……古篆字？”余元筝皱了皱眉，不认识。 虽然她见过一些古物，但对这种古老的文字并不熟悉。 上官子棋却点了点头，低声念出了那行字：“龙脉之源，天地之秘。” “龙脉之源？”余元筝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上官子棋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缓缓说道：“传说中，龙脉是天地灵气的汇聚之地，掌握龙脉者，便能掌控天下气运。 这张藏宝图，指向的恐怕不仅仅是一处宝藏，说不定是某种足以改变格局的力量。” 龙脉对任何朝代的皇家来讲都是非常在意的。 余元筝听得心头一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用想太多，左不过都是人为的，我刚才说的不过是传说而已，只听听就行。” 上官子棋没再继续烤，知道如此做能看到就行。 将羊皮纸重新折叠好，放回玉盒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玉盒盖上。玉盒的寒气再次弥漫开来。 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铁箱子还没看呢。 上面一个小小的锁正挂在锁扣上。 上官子棋拿起刚才飞出来的金钥匙，插入锁孔。 一扭，开了。 余元筝拍了拍胸口。 还好，不是密码锁，不然她不知道又要试多少次。 很容易就打开了。 只是里面的东西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玉玺！？” 上官子棋震惊过后，拿起来端详。 玉玺通体莹白，又泛着淡淡的青色，如月光凝结而成。 玉质细腻如脂，触手生温，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凉意，如同千年寒潭深处的一块暖玉。 玉玺上方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蟠龙，龙鳞纤毫毕现，龙须飞扬，龙目镶嵌着两颗血红的宝石，细看如泛着妖异的光芒。 龙身蜿蜒而下，龙爪紧扣玺身，好像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玺身四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云纹间隐约可见细密的铭文。 上官子棋再翻转看底部。 更令人惊异，在玉玺底部，那方寸之间的印面上，竟天然生就一幅山河图纹。 山脉起伏，江河奔流，就如将整个国家版图都浓缩其中。 手轻轻晃动一下，那山河图纹便似活过来一般，山峦间云雾缭绕，江河中似有波涛涌动。 而最最醒目的当然是印面上的四个篆体大字：天命所归。 “夫君，这不是咱大魏的传国玉玺吧？皇上要是知道我们手里有玉玺，不得认为我们要造反？” 第438章 先祖的信 “这是前朝的玉玺。而皇上手中的玉玺，刻的是‘皇帝之宝’。这是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还有就是这雕刻的龙纹也不同。 这个更大气，而皇上手里的那个稍小一些。 当时没找到更合适的玉。 而且前朝的玉玺当时是摔碎了的。而这里有一个，说明当时摔碎的那个是假的。”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这藏宝图很可能也是前朝的。这么多年居然都没传出任何消息。”余元筝穿来这么多年，从没听谁提起过。 “我估计这些传闻都被有意无意地掩盖了。 前朝覆灭时，天下大乱，皇室为了自保，将藏宝图的存在彻底封存，甚至不惜销毁了许多与之相关的信息。 皇室宝藏本就是特别机密的事，知道到的人本也不多。 而那些偶然得知此事的人，要么被前朝余党暗中除掉，要么被新朝的势力压制，想私下偷偷寻找，又或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大魏皇室就不知道这件事。 从没听皇上或者先皇提过。不然父王肯定会告诉我。” 余元筝听得入神。 “好了，我们先先看金叶子上写的什么吧。” 两人只顾着把盒子和箱子打开，把金叶子放在一边，反而没第一时间看。 “对对对。”余元筝一阵懊恼，他们应该最先看金叶子上写的什么才对。 两人坐下一起看。 都是汉字，用刀刻上去的。 “孙？曾孙？玄孙？还是来孙，总之看到此信的你一定是我的后辈子孙。 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与我非常有缘。 大魏是不是保住了？ 你应该和我一样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吧？不然根本打不开铁箱子。 你应该不懂怎么做炸弹吧？不然也不用打开铁箱子。 告诉你，我是魂穿而来，我父亲是国家机密兵工企业里的高工，而我是国家的特训人员，所以我才知道做炸弹。 国家可是管得很严的，一般人都不知道。 可惜我命不长，在一次与毒枭周旋时不幸光荣。 不过我运气好，还能再活一世，穿到了大魏朝一个猎户女儿的身上，叫金红梅。 我这一世的祖母其实身份很特殊。 她是前朝皇室公主，在最后的逃亡中，把皇室最重要的东西带了出来。 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就是前朝的玉玺和藏宝图。 但祖母知道国已亡，而整个皇室只剩她一人，她又是一个女人，只得放弃复国的心思。 隐姓埋名，找了个山里人家嫁了，从此过上最普通的百姓生活。 直到她去世，她才把这两样藏了一辈子的东西交给我，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孙。 如果哪一天我需要，就拿出来的用。 只是要如何拿到，我的祖母也不知道。 可那时我用炸弹早就保住了大魏，根本不需要什么宝藏。 要是拿出来，反而引得皇上猜忌。 所以我最终决定把这两样东西锁进铁箱子。 大魏因我的到来改变了原有的历史进程。 我感觉大魏大约和华国的唐宋差不多，如果炸弹出现得太早，会导致生灵涂炭。 那我的到来就成了罪人，所以保住大魏后，我就让夫君做了一个铁箱子，把这个配方放进去，同时也能震慑住别国。 我还是希望历史能回归自然发展。 从那之后我就深居内宅，做一个完全古人。 至于有没有后来人再把铁箱子打开，那就看天意了。 而现在看来，天意还是向着大魏的，不然也没有你看到此信的机会。 如果你需要钱财，就去找宝藏吧。记得带上玉玺，那可是钥匙。 我在大魏的一生过得衣食无忧，所以不需要那么多钱财，也就从没找过。 钱财太多，反而是累赘，让各方觊觎。 藏宝图，你只需放到热水里就能看到。 我死的那一年是2000年，出生于1972年，不知道你是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呢？ 但不管如何，你也是我的孙孙孙。 哈哈，希望你我死后都能回到现代，咱们在现代相遇。” 整封信都是大白话，典型的现代人写的。 看完，两人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来历。 原来荣王府的先祖王妃还是前朝皇室的后人，血统高贵。 当然把穿越一事要抛开算。 “夫君，你怎么想的？”余元筝虽然欣喜能有宝藏，但这事要怎么处理还得夫君和父王拿主意。 “当然告诉皇上，寻到宝藏，再充入国库，。 现在大魏穷得连饷银都发不出来，百姓这三年来也苦不堪言。 又遇到洪灾，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 而且我们不是计划要建水师和造船吗？有了钱，我们的计划也能早日实现。 我们借给皇上的钱也能还回来了。” 上官子棋想不都不用想就大方地交给国库。 果然是荣王府的子孙，什么都以国家和百姓为先。 最后一句让余元筝最满意。 对，国库有了钱，她借出去的就能收回来了。 要是够丰富，她捐的二十万，说不定皇上一大方，也作为借的，还给她。 “好了，你把秘密码告诉我。我现在去找父王商量一下。你还没吃早膳呢，先去洗漱，一会儿我们一起进宫找皇上。”上官子棋很开心，说话的语气都欢快无比。 他在夫人的脸上亲一下，再把东西一一归位。 换了衣服，得了密码。用一个木箱子把小铁箱子一装，就大步离去。 而来到外院书房的上官子棋自是与王爷分享了一番，打开了小铁箱的喜悦。 上官子棋按金叶子上写的方法，让人准备了一盆热水，把羊皮纸平放在热水里。 果然一幅地图赫然出现在父子两人眼前。 “子棋，快，把它画下来。”王爷也难得的兴奋。 羊皮纸并不大，但却画得非常清楚，上官子棋照着描时，特意画大了两倍。这样看得更明白。 直到午饭时间到，上官子棋才画完。 父子俩回到主院，此时余元筝也在主院正逗着小郡主玩耍。 她见父子两人都一脸欣喜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因小铁箱打开而高兴不已。 “子棋媳妇，你又立了一大功。父王在此代大魏百姓谢谢你。”王爷很郑重地向余元筝一拱手。 “父王，使不得，儿媳也是大魏人。” “哈哈，对，你也是大魏人。”王爷听到这句很满意。 儿媳妇已完全融入大魏，融入荣王府。 “好了，午膳已经摆好，吃饭了。”王妃从饭厅里出来，看到王爷笑得很开怀，她跟着高兴。 刚才儿媳妇悄悄告诉她，小铁箱子打开了，里面真如皇上猜的，是一张藏宝图。 只是一家人正在吃午饭，还没吃完呢，一个身着五品官服的官员风风火火地冲到荣王府，打断了他们的午膳。 第439章 搞笑的洋人 来人正是皇上派到使馆接待洋人的礼部员外郎，萧清河萧大人。 四十多岁的年纪，跑得上所不接下气。 “见，见过荣王爷，荣王妃，世子，世子妃。世子妃，下官真没法伺候那帮洋人，还请世子妃随下官去一趟昌平街吧。 那些人见什么都稀奇，见什么都要买，可是他们根本没钱。 他们拿出来的钱，商家根本不敢收，和咱们大魏的完全不同。现在正在大街上被一家铺子的掌柜拦着不让走。 下官与他们又不能沟通，全靠比画，真的太难了。” 萧大人大冬天的都脑门见汗。 听了他的抱怨，余元筝一阵无语。 这些走南闯北的探险家怎么就这么不安分？ 真以为大魏对他们客气，他们就敢为所欲为了。 可是想到他们的作用，余元筝只得快速吃完饭，随他去解决问题。 上官子棋也起身，陪她一起去。 夫妻俩随着萧清河赶到昌平街时，远远就看见那群金发碧眼的洋人被围在一个店铺门口，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百姓们昨天就知道了这些人是什么人，都不害怕了。 还有几个同样着官服的官员正在和掌柜的交涉。 最显眼的当然是爱德华，穿着他们特有的奇装异服，腰间还有一柄战剑。 他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 "让一让，让一让！"萧清河在前面开路。 人群让出一条道来，余元筝这才看清，爱德华手里正抱着个青花瓷瓶，掌柜的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两人僵持不下。 爱德华正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掌柜的却急得直跺脚：“这位客官，您倒是给钱啊！” 余元筝快步上前，用流利的英语说道："爱德华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请把花瓶还给掌柜的。" 爱德华听到熟悉的语言，猛地转过头，蓝眼睛里闪过惊喜：“公主殿下，你来了。 我只是想买下这个美丽的瓶子，但这位先生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余元筝转头看向掌柜："他说想买这个瓷瓶。" “小的见过镇国公主。 可他拿不出银子！ 他给了我一个这个就想换我的花瓶。 这个花瓶是我们昌隆店里最值钱的精品，最少要一千两银子，他给的这个根本不行。” 掌柜的摊开手，一个有洋人头像的金币正躺在他手心里。 重量最多二两，哪里够付物资。 余元筝这才知道两人为什么拉扯不清了。 一个想买，一个嫌钱不够。 “爱德华先生，这个叫青花瓷瓶，是我大魏最具特色的艺术品。 他不是一般的花瓶，它具有观赏和收藏价值，价格昂贵。 比你之前给我看的玻璃瓶还要高贵典雅得多。 而你只给了一个金币，远远不够，至少要五十个金币才能买到。” 余元筝很无奈地解释。 围观的百姓个个都惊呆了，没想到镇国公主这么厉害，居然会说这些他们从没见过的人的话。 而他们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讲什么。 对于从没见过的百姓来讲，真是长了见识。 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真不愧是镇国公主，就是有本事，连这么奇怪的话都会说。 而她还不惧怕这些人。 看看那些人，一个个都长得那么高大，如高塔似的。 要是让我站在那些人面前，肯定吓得发抖。”一个妇人和旁边的同伴说道。 “我看这些人虽奇怪了些，但并没有要伤人的意思，还是官府派人带着来狂街的。可见他们只是想买东西。” “谁知道他们这么不讲道理，钱都没给够，居然就敢拿人家东西。” “可能他们不知道值多少钱吧。我看他们穿的衣服料子挺好的，不像没钱的人。” “谁知道呢，看镇国公主怎么调解吧。” 而余元筝把真实价钱一报，爱德华的手一顿。 “哦，上帝，这么贵。”他只得松手把花瓶还给了掌柜。 掌柜也不贪，把那块他从没见过的金币也还给了爱德华。 “爱德华先生，我们昨日刚到京城，你们不累吗？怎么不休息休息再出来？我本打算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去使馆，带你们出来逛逛。没想到你们这么急。” “公主殿下，我们被大魏京城给迷住了，哪里待得住。而且大魏的官员照顾得很周到，我们可以自己上街逛。” 他们这些人常年在外，精神好得很，根本不需要休息。 “好吧。现在我带你们一起逛吧。”余元筝没办法，只得做这个向导。 只是他们刚走出昌隆瓷器店，就看到另一个叫威廉的洋人正抱着一只大公鸡跑过来。 可是因为他没抱好，大公鸡挣脱了他的怀抱，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在人群中四处乱窜。 “我的鸡，我的鸡。”威廉大喊着追着公鸡的脚步也在人群中四处乱窜，引得百姓们哄堂大笑。 上官子棋看得憋笑憋得很难受，看那洋人追得都撞倒了几个百姓，实在看不过去，摸出一个碎银子，一弹，打在那公鸡身上。 公鸡吃疼，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正好被威廉给按住。 “我可爱的鸡。”威廉摸了摸鸡头。 公鸡不愿被摸，凶猛地偏头一啄。 居然把威廉的手啄出一个小窟窿，瞬间出了血。 “哦，上帝。”威廉气得拍了鸡头一下。 “威廉先生，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余元筝走上前问道。 “哦，公主殿下，这只鸡太有趣了。他非常非常会打架。所以我想买得玩玩，我从没见过如此能打架的公鸡。 它居然把对手啄得头破血流，而它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你看，它身上连一点血都没沾上。” 威廉献宝似的把公鸡举到余元筝和上官子棋面前，说得异常兴奋。 “清风，打听一下怎么回事。”上官子棋没眼看，吩咐身后的小厮。 一只鸡而已，都能引起这些洋人的兴趣。 没一会儿，清风就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过来。 “世子，他最清楚。” “小的见过世子爷，世子妃。小的在那边街角摆摊斗鸡，挣点小钱，这位大爷看到小的这只大公鸡赢了，就给了我这个，然后就把我的鸡给抱走了。”男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刚才余元筝看到过的金币。 好家伙，真是不知柴米油盐价。 一个价值一千两的青花瓷给一个金币，一只鸡也给一个金币。 看来能出来探险的，都是家资颇丰的人家，不然哪里有钱支撑他们走这么远。 清风也瞠目结舌。 去把刚才世子打鸡的银子从一个小子手里拿回来，给了这个男子，把那块金币换回来，塞到威廉的手里。 “你这块金币可以买一百只鸡。”余元筝解释道。 “哦，上帝。谢谢世子给我买下这只鸡。”威廉笑着把金币收起。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搞笑呢。 余元筝真忍不住笑了：“晚上让使馆的厨子给你炒了吃吧。” “不，不，不。它是勇士，不能吃。” 第440章 皇上，请借一步说话 听了这话，余元筝哈哈大笑。 这群洋人太有趣了。 可是上官子棋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扯了扯夫人的袖子。 余元筝压住笑翻译给他听，听得上官子棋也忍不住笑出声。 “清风，再给这位威廉先生买一只公鸡，然后去使馆教他怎么玩斗鸡。” 上官子棋非常好心。 “是，世子。”清风笑着应道。 他也压不住笑意。这些洋人真没见识。 不对，世子妃说两国的文化差异非常大，所以他们才见什么都稀奇。 余元筝一告诉威廉上官子棋的决定，引得威廉连连道谢。 威廉只见过斗兽，从没见过斗鸡。 斗兽太凶残，不好带自己的夫人去看，而斗鸡就不同了，两只小动物，女人看了也不会害怕，他打算以后回国就买几只鸡来斗给自己的夫人和女儿看。 本来下午要进宫的，余元筝和上官子棋见礼部官员根本没法陪着这些洋人玩，只得改了计划，先陪他们逛一下街。 有了余元筝做向导，和上官子棋对各街道的熟悉，一群洋人逛街逛得更起劲儿了。 什么铺子都要进去看看。 “公主殿下，这是什么？” “这是给孩子玩的玩具，叫九连环。” “公主殿下，这个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 “这个叫糍糕，是用一种有粘性的糯米制成的，把米蒸熟后，再用木棒不停地捣碎，冷却变硬后，油炸，再蘸调料吃。” “公主殿下，这个花瓶比我刚才想买的那个更漂亮。” “对，我大魏的瓷器是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瑰宝。到时你们可以买一些带回国，把我们这么美丽的瓷器带去献给你们的国王陛下。” “公主殿下，这个太美了，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荷包，用来装零钱的。你看，我腰上也挂了一个。上面的花，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是我大魏最具特色的一门手艺。这是我大魏女人最聪明的智慧结晶。” “哦，我的上帝。我要带一些回去给我的夫人，姐妹和我认识的所有女性。” “不，男子也可以用。” ...... 这一下午，余元筝说得口干舌燥。还要趁机教他们各种商品的汉语叫法。 好不容易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送回使馆，天都快黑了。 几个孩子在家等了一下午，个个都望眼欲穿。 父母才刚回来，第二天都不陪他们。 “娘亲，为什么不等我们放学回来？”三宝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眼里噙着眼泪，欲哭不哭的样子，惹得余元筝愧疚不已。 “对不起，宝贝，明天你们放学回来，娘亲一定在府里等着你们。”余元筝保证道。 把三个孩子都抱了抱。 “娘亲，明天休沐，你要陪我们一整天。”大宝一哼，提出要求。 “对，明天爹爹也要陪我们一整天。”二宝也不甘落后。 “好好好，明天爹爹和娘亲一起陪你们一整天。” 三个孩子这才喜笑颜开。 次日，上官子棋当真没出去，也不去早朝。 等着孩子们睡醒，吃过早膳，就带着母子四个一起进宫。 本来计划昨天下午进宫的，结果被洋人闹出笑话没去成。 王爷也没多事地自己一个人去。 一家五口掐着早朝结果的时间来到御书房。 王爷直接跟着皇上进来的。 皇上见他们居然把孩子都带来，还惊了一下。 不过好久没见到这几个孩子，皇上很高兴。 三个孩子脆声声问安，得到皇上的大力夸奖，每人送了个小礼物。 而皇上见上官子棋手里提着一个木箱，挑了挑眉。 “子棋是得了什么好东西送来给朕吗？” “回皇上，确实是好东西。”上官子棋也不卖关子。 “皇上，请借一步说话。”王爷不紧不慢地说道。 皇上一听，在几人身上扫了一眼。 这话的意思是让他把伺候的都打发走，包括他的龙影卫。 而余元筝请海公公把三个孩子带去隔壁玩。 三个孩子很懂事，知道大人要谈事情，乖乖跟着海公公出去。 海公公给找了些适合孩子们玩的东西给他们。还很尽责地守在旁边。 两个丫鬟和护卫主动陪孩子们玩。 御书房里。 上官子棋从精致的木箱里把那个小铁箱子拿出来。 皇上一看就认出来。在荣王府住的那几天特意要来看过。 余元筝上前在密码锁上几拨几拨，皇上就听见了轻微的“咔嗒”声。 “开了？”皇上还有点不太相信。 前天他才提出让镇国公主好好想想密码，这才隔了一天就把任务完成了？ 上官子棋点头，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皇上自己打开来看。 皇上也不客气，亲自打开。 入眼的金光让他一愣。 这荣王府先祖会不会也是个爱财的，都喜欢钱。 皇上拿起金叶子，看到上面有字，就看了起来。 没像余元筝夫妻，先把别的看了再看金叶子上的字。 字不多，写的也比较大，很快就看完。 看到最后，他哈哈大笑出声。 “好，好，太好了。镇国公主当真是大魏百姓之福星，也是朕之福星。大魏举国上下，只有你能打开。” 接着，皇上先把装玉玺的箱子先打开。 当他看到这个从没见过的玉玺时，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 “当年大魏建国之初，先祖曾派人多方打探前朝玉玺的下落，没想到却是被荣王府的先祖，王妃的祖母给藏起来了。 冥冥之中，一切皆是天意。 当年天下大乱，搞得都没记下前朝皇室到底有多少皇子公主。 前朝到了后期，皇帝广纳后宫，子女无数，只知享受，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然也不会分蹦离析。 而这位逃脱的公主，也不知道是哪位，还把前朝如此贵重的东西带走并藏起来。” “皇上，很可能这位公主根本不在皇宫，而是在宫外。”余元筝猜测道。 既然是享乐型的皇帝，估计在民间也留了种，在最后的关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特意交给她藏好。 “你说的有道理。”皇上也想到这种可能。 他去把自己的玉玺拿来和这个做比较。 “宏逸，这前朝的玉玺比我大魏的更大气更精致啊。”皇上有些羡慕，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枚玉玺上。 第441章 宝藏在哪里 “这枚玉玺的确非同寻常。它不仅是一件象征皇权的宝物，更是承载了千年的历史与传承。 据史书记载，这枚玉玺最早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的‘天启’时期。”王爷也走过来一起看着桌上的玉玺。 的确比大魏现用的玉玺威严大气得多。 大魏的玉玺，当时雕刻的工匠技术应该不如前朝这个，又或者太仓促。 当时大魏的建立本就有些匆忙，天下一分为三，每天都在为疆土的争夺而战争不断。 皇上听了王爷的话，认同地点点头。 天启王朝是这片土地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王朝，虽然早已灭亡，但其影响深远，至今仍被后人称颂。 “天启开国皇帝在统一天下后，命当时的能工巧匠用一块难得的精玉为材料，雕刻了这枚玉玺。 传说发现这块玉的人，当时看到此玉的下面是一滩玉精，可见其珍贵程度。 天启灭亡后，这枚玉玺被后来的大梁所得，大梁的开国皇帝认为这是天意，便继续沿用此玉玺，以示继承天启的正统。” 皇上也补充后来的历史。 一边讲一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玉玺上的纹路，感受那千年的历史在指尖流淌。 “后来大梁也没能坐多久江山就起了乱子，被前朝独孤氏所灭，建立了大晋。 大晋的开国皇帝同样认为这是天命所归，便继续沿用此玉玺。 直到大晋末年，天下大乱，玉玺被最后的皇帝摔碎，现在才知，原来是不知所踪，摔碎的是假的。没想到，竟在荣王府的先祖王妃的祖母手中。 这枚玉玺已经传承了三朝，历经千年风雨，依旧完好无损。真是天意啊！它见证了三个朝代的兴衰，承载了无数帝王的梦想与荣光。” 皇上继续讲历史。 这是讲给不懂历史的余元筝听。 ”那皇上的意思是，想用这个玉玺？“王爷问道，他看皇上看着玉玺久久不错眼，那爱不释手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来。 “这枚玉玺的确不错，但它毕竟是前朝之物。我大魏自有天命，无需借助前朝的遗物来证明什么。这枚玉玺，就让它继续作为历史的见证，好好保存吧。”皇上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王爷听了，眼睛一挑，不受诱惑？ “皇上英明。既如此，这枚玉玺完成它最后的使命后，就放在宫中保管吧。作为历史的见证，供皇室后人瞻仰与铭记即可。” 皇上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玉玺上，自己动手又把它收回小箱子里。 然后才看那寒玉盒子。 上官子棋主动拿出来，打开给皇上看。 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王爷这才把他们父子描在纸上的图从怀里拿出来。 皇上这才想起，金叶子上写了，羊皮纸要放在热水里才能看到。 当图纸展开，几人都围着看。 可是都没看出是哪里。 当时三国成立，各国为了自己的统治，消除百姓对前朝的留念和记忆，把很多城市和山名都改了。 一百多年过去，变化更大。 导致他们一时根本看不出宝藏具体在哪里。 王爷父子早就看过了，也没看出来。 余元筝更看不出来。 结果几人面面相觑。 “皇上，您也看不出来在哪里吗？”余元筝以为皇上博学多才，能看出来。 自家的父子俩都是武将，在学问上肯定差了很远。 皇上没有回答余元珍的问题，而是去多宝阁里取来一张折叠好的大魏舆图展开。 大家又围着舆图和上官子棋誊抄下来的藏宝图进行比对。 可是比对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皇上，这宝藏好像不在大魏。”余元筝认认真真地比对了每一个角落也没发现有相似之处，得出结论。 几人都抬起头看她。 “你们呢？”皇上扫了王爷和上官子棋一眼。 “臣也没看出来。”父子同时答道。 父子俩昨天就对着大魏舆图看过了。 “皇上，有没有前朝的舆图？”余元筝问。 “没有，我大魏处东南面，前朝当时的都城在沧澜地界。 一般有舆图的人家很少，主要是皇宫和都城的一些高官武将之家。 而一般平民百姓手里根本不可能有舆图。”皇上解释道。 言外之意是，大魏没能保存下一张完整的前朝舆图。 “那，目前的南蜀和沧澜的舆图有没有？”余筝又问。 “这个有。”皇上又去拿了另两国的舆图来。 做得比较大，桌上放不下。 上官子棋动手把三张都铺到地上，还按三国的地理位置摆好。 而这个时期的舆图只是一个大概，而且还不准。 和后世的比，差得太远。 而且还是平面图，没有把地势高低用不同颜色描绘。 看得余元筝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标注得还算清晰，但她实在不熟悉这些地名。 上官子棋目光专注地看着，又把他誊抄的放到不同位置进行比对。 还真让他发现点苗头。 ”皇上，龙脉之源，天地之秘，这句话是不是预示着，宝藏就藏在龙脉所在地。 而龙脉正是皇室最喜欢用于做皇陵的地方。 而前朝的皇陵正好在这里。“上官子棋食指压在沧澜国舆图靠近大魏的一个地方。 几人都把目光盯在他手指的地方。 再对比他手里的藏宝图，有几座山的位置还真的很像。 ”咦，这不正是沧澜划给我，作为封地的奉绒城吗？“余元筝喜道。 她看到了标注的地名，去年这个城就划入了大魏版图，她都没空去看看。 只是皇上派了个知府和几个县令过去主持政务，到现在她还没收到过封地的孝敬呢。 “没错。这里正是前朝的陪都所在地。离前朝的都城只有两百里地左右。正是前朝皇陵所在之地。”上官子棋解释。 “哦，原来沧澜划了个风水宝地给我。真不错。”余元筝听了，开心地笑道。 “哈哈，我大魏的福星，运气就是好。”皇上也大笑着道，“不过这风水是变化的，所谓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个道理。 那时前朝的气运已经被前朝消耗殆尽，所以此地后来已不再是风水宝地，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或许又流转回来了。” “皇上说的是。”余元筝喜欢听这话。 几人又认真对比着看了一会儿，几人都觉得在奉绒城的可能性很大。 但具体在哪个位置，还得去到奉绒城看过才能确实。 “皇上，您打算怎么安排此事？”王爷问道。 第442章 准备开业 “此事非同小可，朕不放心交给其他人，还是荣王府承头来找吧，把靖王带上即可。” “谢皇上信任，可否让太子殿下一道同去？”上官子棋提议。 太子是未来国君，找到宝藏，他在场见证更好。 未来，他就是荣王，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也要像父王和皇上一样友好，那么就要做到事事都让太子清楚，两人之间不得有猜忌。 皇上一听就明白上官子棋什么意思。 “朕准了。”皇上点头。 此事就此定下。 “镇国公主也一起去吧。她的气运最足，或许带着她，你们能更快找到宝藏所在地。”皇上现在对余元筝的福星之名深信不疑。 夫妻俩相互对视一眼。 有点为难之色。 他们才刚回来，又要出远门的话，三个宝又要被丢下。 “怎么了？”皇上见两人没一口应下，问道。 ”皇上，臣妇可不可以把孩子也带上？“余元筝想了想，问道。 或者可以把孩子带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快四岁了，只在京城待着，从没出过远门。 而这个年龄可以出去走走了。 不是说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吗？ “只要不影响正事，你想带就带吧。”皇上也想到了她的顾虑。 很理解地一口答应。 她除了是镇国侯，同时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母亲舍不得孩子再正常不过。 “多谢皇上。”上官子棋一拱手，他也想多和孩子们在一起。 此事就此定下，一切准备起来。 但没那么快出发。 余元筝手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一下。 洋人要安排，还要再教教他们说大魏话。 她带出去的弟子们都已回来，还要继续给他们授课。 此次外出，大家都学到了很多经验。 那么医院那边也可以启用了。 余元筝已经嫁了人的六个丫鬟，成了她必不可少的各处管事。 要不是有她们帮着打理各处，她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已有三个丫鬟怀孕，看来得找几个小丫鬟去照顾一下她们，同时也给她们打打下手。 七日后还要带洋人进宫参见皇上，在这之前还得教教他们进宫觐见的礼仪。 如何与皇上交流。 最终定下过了年就出发去奉绒城。 时间紧迫。 余元筝开始忙碌起来。 次日。 她先去镇国侯府，把弟子们都集中起来。 五十几个人，这次跟着她出去的徒弟就占了一半。 “各位弟子，女子都跟我学了不少时间，已经可以处理一些简单的病症，几个优秀者甚至可以独当一面。 而男子就更不用说了，你们本就有基础，有些都已经在自家医馆里坐过诊。 我们的医院已经建成，是时候开起来了，你们就是医院的第一批大夫。你们可有信心？”余元筝把今天要讲的课讲完，才开始谈接下来的安排。 “有信心。”男子们回答得最响亮。 镇国公主虽然教他们的时间很短，但她讲的那些知识却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们再结合自家医术，一贯通，进步不是一点点。 “好，既然如此，今日下午，我就带你们去城西的医院看看，我们一起商讨一下如何安排。 一个月后，我要出一趟远门，而在那期间，暂时停课，等我回来再继续。放心，这个课我会一直上下去，直到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们。 然后再招下一批学生，到那时，你们也要回来帮着一起教学生。 我要让大魏会医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医院将开遍各个州府，让百姓都能看得起病。” 余元筝很豪迈地把自己的规划告诉弟子们。 听得弟子们个个都热情澎湃。 个个都表决心要跟着她创造医界的辉煌。 余悦姻也坐在学生之中，看到大姐如此耀眼，她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医术学好，以后做大姐的好帮手。 午饭后，余元筝让杨运生去接孩子时，直接送到医院那里。 让孩子们也见识见识，从小可以耳濡目染。 五十几个弟子准时到了医院里。 岳正兴在她出门赈灾期间已经按两人商量的部局准备好。 而此时他正在医院里等着大家。 “见过镇国公主。”岳正兴见到人来，立刻上前。 “岳世子，好久不见。” “是。公主此次外出辛苦了。” 两人随便说了两句，岳正兴的眼神就瞟向跟在她后面的人群。 余元筝心领神会。 妹妹正和女弟子们走在一起。 这时三个孩子也来了。 ”娘亲。“三个宝小跑着进来。 余元筝迎上去，接住大宝。 这小子跑得最快。 余悦姻也上前抱起一个。 “二宝，想不想小姨。”余悦姻也好久没见到三个孩子了。 “想，小姨什么时候来王府？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哦。”二宝诱惑道。 “好，一有空，小姨就去王府。” 岳正兴有些不太自然地抱起小姑娘三宝。 他从没抱过孩子，这还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 “小姨父。”三宝笑眯眯地叫人。 可是这称呼叫得岳正兴和余悦姻都同时红了脸。 两人还没正式成亲，孩子怎么就改口了呢？ “哟，三宝，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你小姨父的？”余元筝很好奇。 “是外祖母说的。” “哦？”余元筝不知道这事。 “前几天，小舅舅来王府接我们去玩，那日正好是外祖父的小生辰，小姨父也来了，我问他是谁，外祖母就让我们以后叫他小姨父。” “哦，原来如此，让你们以后叫，你怎么现在就叫上了？”余元筝笑着逗三宝。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不就是以后了吗？”三宝懵懂地辩驳。 “哈哈。” 这话没毛病，对于几天前，今天的确是以后了。 不过再过半个月，他们就成亲了，也不差这几天，现在叫也没问题。 三人各抱一个孩子，刚刚好。 “好了，时间有限，人已经到齐，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余元筝带头走在前面。 接下来，她带着一群弟子，把整个医院的布局，以后怎么运作，病人如何分流，看病的流程都和大家讲得清清楚楚。 参观完，弟子们也都听懂了以后要如何工作。 个个都叹为观止。 没想到可以如此运作一个医馆，尤其那些家里开有医馆的。 如果这个医院开张，估计好些医馆的生意要受影响。 不过公主说了，医院不出外诊，有病直接到医院，如果有必要，可以住在医院里。 而且医院对所有人开放，不分高低贵贱，也不搞特殊。 收费合理，只须有百分之五左右的盈利即可。 “好了，你们都看完了，认为自己可以坐诊的可以到岳世子处报名，然后开始排班，三日后开始坐诊，到时我们全体都来参加开业典礼。” 弟子们听了有些人兴奋，有些人落寞。 “公主，我斗胆提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岳正兴为开业典礼想了一个噱头来提高医院声誉。 “你说。” 第443章 求皇上的墨宝 “以你的身份，能不能请皇上来参加我们的开业典礼？” 听了他的话，余元筝竖起大拇指。 真亏他敢想。 “皇上就算了，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太子倒问题不大。” 余元筝想了想，感觉请皇上有点太小题大作。 “太子也不错，他是未来国君。”岳正兴也不失望。 是他欠考虑，皇上出宫可不是小事。 事情定下，能坐诊的都报了名，还不能做诊的就做其他服务。 五十几个人都能安排下事情。 而且分成两批。 余元筝还要继续上课，一批上课，一批上班。每五天换一次。 如此既不耽误学习，也不耽误医院工作。 岳正兴正式被任命为医院的院长。 这样的运作，余元筝当然是借鉴后世的医院运作方式。 “公主，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岳正兴突然一拍脑门。 “什么事？”余元筝莫名。 “大姐，还有三天就开业，可是医院还没有名字呢。”余悦姻插话。 她猜岳正兴肯定是说这事。 “我的天，对啊。我们忙活了这么久，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快，现在就想，我进宫找皇上亲自提字。” 岳正兴赞赏地看了一眼未婚妻，两人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还没说出来，她就猜到了。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岳正兴笑得有些荡漾。而余悦姻羞红着脸，低下头。 “大家都帮着想一想，我们的医院叫什么名字好。”余元筝又冲所有弟子们说道。 一时之间，个个都认真思考起来。 “公主，叫京都医院如何？” “公主，叫镇国医院更好。” “公主，叫安康医院。” “公主，叫仁德医院。” “公主，叫盛世医院。” ....... 各种寓意的名字一个个报出。 余元筝听得个个都比较满意，真是人多力量大，都不用她动脑子就有这么多选择。 “岳世子，你觉得哪个更合适？”这么多，感觉个个都不错，不知道怎么选了。 “公主，我感觉仁德最好。既好听，也体现我们医院为百姓的初衷。”岳正兴想了想说道。 “好，就以仁德为名。我现在就进宫。孩子们，你们先回府，娘亲很快就回来。”余元筝说风就是雨。 三个孩子在整个过程都安静地听大人们说话。 今日是他们第一次见娘亲是如何安排事情的，让他们长了见识。 娘亲好厉害，娘亲今天讲的东西，他们都听得似懂非懂，但不影响他们对娘亲的崇拜。 一个个都眼冒星星地看着他们的娘亲。 被余元筝这一说，他们才回过神来，娘亲已经做完事情了。 “好。”三个孩子齐声应道。 同时也知道娘亲真的有好多事要做，以后他们要再懂事些，不能动不动就要娘亲，不能耽误娘亲做大事。 余元筝直接坐上马车往宫里而去，路上正好遇到要回府的上官子棋。 要出远门，自然要带些人手，今日他出城去军营里准备挑一百个军中好手。 再训练一下，到时带着去奉绒城。 “夫人，这是要去进宫吗？”上官子棋远远就看到夏雨驾着车，几个护卫跟在身侧，打马上前。 “是啊，我有事请皇上帮忙。” “我陪你一起去。” 上官子棋一跃下马，钻进马车。 他们两人进宫，无需批报批准，直接来到御书房外求见。 “咱家见过世子，镇国公主。”海公公一看到他们两人，急步上前。 “海公公免礼，御书房里有人？”上官子棋见海公公候在外面，就知皇上正在与人谈事，还不让海公公知道。 “回世子，是太子殿下。” “哦，麻烦禀报一下。”上官子棋一听是太子，那就没关系了。估计父子俩在偷偷欣赏前朝玉玺。 结果还不等海公公出声，太子殿下就从里面出来了。 “子棋，弟妹，父皇请你们进来。” 他们父子听到了上官子棋的声音，皇上特意让太子出来叫人。 两人进去，果然看到昨天带进宫的玉玺正放在御案上。 皇上安排太子到时跟着去，当然要让他知道荣王府打开了小铁箱子的事。 “见过皇上。”两人行礼。 “找朕有事？”皇上一看到余元筝就笑得很和蔼。 “皇上，臣妇想请您帮个忙。”余元筝笑得有些狗腿。求皇上的墨宝，可不是随便能求到的。 “哦？什么忙？”皇上来了兴趣。 余元筝这还是第一次求他帮忙。 “臣妇和几个闺中好友合伙建了个医院，三日后开业，特来求皇上一幅墨宝，定为医院的名字，还请皇上成全。” “朕为以什么大事呢，朕这就给你写，什么名字？”皇上一听，很大方。 太子亲自给他铺好纸。 余元筝心说，换个人来试试，肯定没这么容易。 皇上挑了一支最大的毛笔，。 “叫什么？” “仁德医院。” 皇上一听，顿住。 这个名字好是好，但不够大气。 “你说说你的医院是个什么情况。”皇上虽知道她在京中建了一个医院，但从没去看过，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余元筝见皇上顿住，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只得很仔细地把她的医院情况说了，以及未来的规划。 听得皇上和太子都吃惊不已。 一个医馆而已，还能如此经营。 “你这医院还能影响民生？”皇上抓住余元筝话里的重点。 “皇上，当然能。如果大魏的医疗能上去，人均寿命就能大大提高，孩子的存活率也高，咱们大魏其实还有很多土地没有开发。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人，哪愁不富裕？” 整个大魏的人口才四千万左右，相对来讲，并不多。而且还是土地比较肥沃的地方。 三个男人听了都面露激动之色，尤其皇上和太子。 “臣妇还打算在医院里设置研究科室，让咱们大魏的医术不断提高。 再设置药品研究科室，让我们的药物也能推陈出新。 比如麻醉，臣妇开的药方根本不能让人全完失去痛觉。 如果哪天能试验出使人完全无知觉的麻药，那么很多病症都能通过手术来治疗，更能大大提高我们的医疗技术水平。” 余元筝越说越激动，感觉那天很快就能来到。 三人听了，相互对视。 “哈哈......，好好好，镇国二字，你当之无愧。太子，子棋，你二人以后大力助镇国公主完成她的心愿。”皇上已经开始幻想大魏以后人口越来越多，国家越来越富的场景。 那他曹氏江山将万古长青。 “弟妹，既如此，本宫可否提个不情之请？”太子笑着道。 余元筝一愣，什么意思？ 第444章 万民空巷 “本宫也入股你的医院，你看可行？”太子一拱手。 他可以预见未来医院的发展和重要性。 如果他入股，以后更能发展迅速，并能为国家所用。 每年全国各处都有灾荒，医者处处都需要。 一直以来，一有灾情朝廷就派太医，距离远，等到了地方，经常黄花菜都凉了，救治根本不及时。 如果就地就有大量医者，哪用大老远让太医赶去。 这就相当于在每个州府都有受国家控制的医疗人员。只需八百里加急送去旨意即可。 余元筝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 ”太子妃不是已经入股了吗？你们是夫妻，她入了股不就等于你也入了股？”余元筝好笑道。 “那不一样，她只出了一万两银子，能做什么？本宫出三万两。而且你现在应该也没多少钱吧？都给国库了。” “呃，行吧。”余元筝现在想再建一个医院，确实拿不出多少钱。 都被用在国事上了。 “朕给你的医院重新起个名，就叫万民医院，天下百姓的医院，你看如何？”皇上想了一个更好的名字。 “谢皇上，这名字不错。” 皇上当场就挥毫泼墨，写下“万民医院”几个大字。 力透纸张。 字写得很正，一笔一画，不是让人看不懂的草书，以余元筝的那点认知，看着像行书。 “多谢皇上。”等墨迹干了，余元筝开心接过，并道谢。 “对了，太子殿下，既然你想入股，那么还有一事得劳烦您出面。”余元筝卷着纸，说道。 “哦？” “三日后医院正式开业，可否请您到场，揭匾？” 太子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和她来求字的性质一样。 “荣幸之至。”太子很乐意。 “怎么不请朕去？”皇上突然插话。 “呃。”余元筝呆了，这等事请皇上有点太不知道高低了，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皇上刚才听了她的描述，权衡一番，当然知道医院对民生的重要性，他一国之君出席，比太子更有意义。 “皇上，这不是怕您忙吗？”余元筝立刻换上一幅讨好的笑脸。 “三日后，朕亲自到场。” “谢皇上鼎力支持。”余元筝高兴地一礼。 没想到皇上这么好。 出宫的路上，余元筝都还在想皇上为什么这么好？ “行了，不用想太多，皇上也预想到医院的重要性，同时他也在为以后打算，你这医院以后很可能要受朝廷控制，皇上这是在为自己以后指使你做打算，当然也是为百姓。”上官子棋分析道。 “哦。”余元筝也是这样想的。 出了宫，余元筝立刻把皇上的墨宝让人拿去给岳正兴，并通知他三日后皇上和太子都会到场。 让他提前在大街小巷向百姓做好宣传，别到时候没人气。 同时她也做诊一天。 十二月一日。 天气虽有些冷，但阳光和煦。 京城的百姓十之八九都知道了，镇国公主建的医院今日开张。 而且还三天内免费看诊，药价低廉。 给男子看诊的是男大夫，给女子看诊的是女大夫，全是镇国公主亲自教出来的女弟子。 大街小巷都在说这事。 “哎哟，这下可好了。我们女人看病也不用扭扭捏捏的了。 大夫是女子，有什么话都能大胆说出来。 让大夫清楚明白地知道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个卖菜的大娘感慨。 “是啊。 这大夫看病都讲究望闻问切。 这女人呐，找男大夫看诊，有些话真的说不出口。 可是这世上行医的都是男大夫。 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没见过女大夫。以后终于有女大夫了。 我前段时间，这里面总摸着硬硬的，还疼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可是我去医馆找大夫，大夫问我怎么了。 当时把我给尴尬的呀，真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把孩子他爹给拉来，让他和大夫说。 大夫才对症给我开了药。” 菜摊旁卖烧饼的大婶子也附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脯。 “可不是。 还不是每家医术传家的都把医术捂得死死的，只传男不传女。 不然这世上肯定有女大夫。” “哎，这世道如此，女儿都是嫁出去的，这医术传给了女儿就等于传给了别家。哪家愿意？” “说的也是。可知什么时辰开业？” “说是巳时初开业。 一会儿我收了摊就去看看，正好离咱们这儿这么近。 而且，皇上和太子都出面呢。 我只远远见过皇上的銮驾，从没清楚地看见过他。 今天不知道有没有那运气，能挤到前面，看看龙颜。” 卖菜的大娘也有梦幻。 而就在两人说得热闹之时，一队壮汉敲锣打鼓从这两人面前经过。 “万民医院，服务万民，皇上亲临，赐福万民，巳时开业，免诊三日，机会难得，尽可前往。” 壮汉们高喊着走远。 留下议论的很热闹的百姓们。 巳时，皇上早朝后，在太子的陪同下，来到万民医院，就看到医院门外已经人山人海。 “呵，这镇国公主真会来事，一个医院开业，都能引得万民空巷。”皇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涌动的百姓。 “这是宁安侯世子弄出来的。镇国公主让他做院长。” “院长？这称呼有意思。不就是大掌柜吗？”皇上好笑道。 “父皇说的是。” 百姓们见皇上来了，而且还是骑马来的。纷纷让道，并跪在道路两旁。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呼喊声此起彼伏。 皇上只是挥了挥手，继续前进，来到医院大门。 高大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匾额，但用红布蒙着。一朵大大的红绸花垂悬在匾额上方。显得十分喜庆。 大门外，两个高大的镇兽石狮，半蹲昂首，目视前方。 它们脖子上也各挂了一朵红绸花。 “皇上驾到！”海公公扯开了嗓门高声一唱。 大门打开，余元筝一身男装，左右分别是上官子棋和岳正兴两人，三人并排走出医院大门。 余元筝带着上官子棋和岳正兴快步迎上前，恭敬地向皇上和太子行礼：“臣参见皇上、太子殿下，恭迎圣驾！” “平身。” 皇上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医院大门上那蒙着红布的匾额，笑道：“镇国侯，你这医院倒是热闹非凡，连朕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百姓前来观礼。” “皇上亲临，百姓们自然都想一睹龙颜。况且，万民医院是为天下百姓所建，今日开业，自然要让大家知晓。” 太子在一旁笑道：“父皇，镇国侯办的医院，里面的大夫大多是太医院那帮老家们的后辈子孙，他们从小就受长辈熏陶，医术都不错。镇国侯这一年来亲自培养了一批女大夫，深得镇国侯真传。” 皇上点头，随即抬手示意：“嗯，不错不错。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朕也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万民医院’的真容。” 皇上对于里面是什么样，根本不知。很想看看，能引得如此多百姓来的医院内里究竟如何。 余元筝闻言，立刻转身对岳正兴道：“岳院长，准备揭匾吧。” 岳正兴点头，随即高声宣布：“万民医院开业大典，正式开始！请皇上为万民医院揭匾！” 第445章 亲自坐诊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锣鼓声再次响起，百姓们纷纷屏息凝神，目光齐聚在那蒙着红布的匾额上。 皇上缓步上前，伸手拉住红布一角，用力一扯，红布快速滑落，露出匾额上“万民医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那字迹刚劲有力，正是皇上亲笔所书。 皇上看到自己三天前定的字，现在赫然以烫金大字出现在自己眼前，也心潮澎湃。 “万民医院！万民医院！”百姓们见状，纷纷欢呼起来，掌声如雷。 同时准备好的鞭炮也同时点着。 一阵“噼里啪啦”声响彻这一方天地。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余元筝道：“镇国侯，朕今日亲自为你揭匾，希望你这医院真能如名字一般，造福万民。” 余元筝深深一礼，郑重道：“臣定不负皇上厚望，万民医院必将竭尽全力，为天下百姓服务。” 太子也笑道：“父皇，镇国公主的医术您也是见识过的，有她坐镇，这医院定能成为百姓的福音。” 皇上点头，随即对余元筝道：“好了，揭匾仪式已毕，带朕进去看看吧。” 余元筝连忙侧身让路，恭敬道：“皇上请，太子殿下请。” 一行人步入医院大门。 结果就看到好些熟悉的面孔。 荣王爷夫妻，靖王爷夫妻，靖王世子夫妻，太子妃，余蕴之一家四口...... “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哈哈，免礼，免礼。这么多人来给镇国侯捧场，镇国侯的面子真是大，就连朕也是来给你捧场的。” 皇上一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站在大门内，不由感慨。 “多谢皇上。”余元筝笑着道谢。 来捧场的当然都是好友和亲人。 院内早已布置妥当，宽敞的大厅内摆放着几张桌椅，还写有一个牌子放上在桌上：取号处，咨询处。 还有供客人坐下休息的几排椅子。 大厅两边就是药房。一边成药，一边草药。 大厅正面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神像。 正是药王神像。 神像下一张案几，还供奉着供品和香烛。 皇上环顾四周，满意地点头：“不错，这医院布置得井井有条，看来镇国侯是下了不少功夫。” “皇上过奖了，这都是岳院长的功劳，是他的奇思妙想，他是个难得的人才。”余元筝谦虚道。 岳正兴连忙摆手：“哪里哪里，都是镇国侯指导有方。” 皇上笑了笑，随即问道：“朕听说你这医院还专门设有女大夫？” 余元筝点头：“正是。女子看病多有不便，尤其是妇科疾病，女子羞于术口，男大夫难以细致诊治。因此，臣特意培养了一批女大夫，专为女子看诊。” 皇上赞许地点头：“此举甚好，确实是为百姓着想。”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余元筝眉头一皱，正要派人去查看，却见一名护卫匆匆跑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外面有一老妇人晕倒了，百姓们正慌乱不已。” 余元筝闻言，立刻对皇上道：“皇上，臣先去处理一下。” 皇上摆手：“无妨，救人要紧，朕也去看看。” 一行人快步走出医院，只见门口围着一群百姓，中间躺着一位五十左右的老妇人，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身边还有一个男子正在喊娘。 “快，把人抬进医院病房。” 几个跟在身后的男大夫一起动手把人抬起就往医院里去。 妇人的儿子也跟着进了医院。 余元筝立刻检查老妇人的脉搏和呼吸，随即对身后的茶香道：“快，拿我的银针和药箱来！” 茶香迅速跑去取来，并递上工具，余元筝熟练地为老妇人施针。 片刻之后，老妇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镇国侯真是神医啊！”皇上见此，赞叹不已。 他只见过余元筝给他处理伤口，这还是皇上第一次见她如此快速救人。 老妇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余元筝，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她刚才在人群中，想向前挤。 她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皇上长什么样呢。 这么难得的机会，她就想看到皇上，死也无憾了。 结果越挤胸口越闷，刚挤到前面就看到皇上已经进去，什么也没看到，落差太大，好不难受，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时醒来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就知自己被医院里的大夫所救。 “娘，救您的是镇国公主。”老妇人的儿子，擦了擦眼睛解释道。 现在全城的百姓都知道镇国侯就是镇国公主，这男子见余元筝身着男装也叫她镇国公主。 余元筝亲自扶起老妇人。 “老人家，您刚才晕倒了，现在已经无碍。不过，您身体虚弱，最好在家养几天。您刚才是气血上涌，冲入大脑，导致您突然晕到，您年纪大了，不可太过激动，您有轻微的眩晕之症，以后饮食最好清淡些，少盐，少油。” 老妇人连连点头：“好，好，多谢大夫！” 皇上见状，对余元筝道：“镇国侯，你这医院果然名不虚传，朕今日算是亲眼见证了。” 余元筝谦逊道：“皇上过奖了。这老人家只是被挤着了，不算重症，只需施针急救一下及可。 皇上，您还没仔细看过医院里面，臣带您再看看。” “好。” 余元筝领着大家把医院各处都参观了一遍，引得个个赞叹不已。 “元筝，本妃只出了点钱，没想到你把医院建得这么好。”太子妃有些愧疚地说道。 她从没过问过，现在却坐享其成。 “是啊，本公主以后也要来领一份差事做，不能义妹一个人忙。”刘云舒也附和道。 “本郡主也要来领差事做。”香灵县主也凑热闹。 接着好几个都想来医院做事。 余元筝都笑着应下，只要不添乱，都能来做事。 女人不一定非关在内宅。 皇上和太子参观完，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百姓们纷纷跪地恭送。 待皇上走远，余元筝长舒一口气，转身对岳正兴道：“岳院长，今日开业大典圆满成功，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岳正兴笑道：“镇国公主放心。” 他就等着开业后，大展拳脚。 余元筝点头，随即对围观的百姓们高声说道：“各位乡亲，万民医院今日正式开业，三日内免费看诊，药价低廉，欢迎有需要的前来就诊。 本侯也会坐诊三日，每日上午在。 如果想请本侯看诊的，可以到大厅前台提前约号，本侯每日只接诊十例。 一些小病就不要来约了，把机会留给重症患者吧。 我们医院的男大夫都是太医院太医们的儿孙，个个都是家学渊源。 而女大夫则是本侯的亲传弟子，而且本侯还在继续给他们受课，以后他们的医术只会越来越高明。” 百姓们闻言，纷纷欢呼。 “镇国公主，救命啊。”一个高出别人很多的声音突然从百姓后面传来。 第446章 洋人惊叹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余元筝和岳正兴都听到了。 几个护卫立刻分开人群，余元筝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倒在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怀里。 最明显的特点是，女子的肚子很大，一看就知道是孕妇。 “媳妇，你怎么样？”男子焦急地问道。 “好疼。”女子很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怎么回事？”余元筝直想骂人，这种热闹也敢带着怀孕的妻子来凑。 “草民见过镇国公主，内子刚才被人群挤得摔倒了。请公主救救内子。”男子急急说道，就要把女子放下，想给余元筝跪下。 这种时候不是责怪的时候。 余元筝立即让人抬来一张移动床，把人抬进医院。 到女子看诊区，直接进妇产科。 这是医院的最大特色，专设了妇产科。 她为此还特意高薪请了当时给她接生的两个稳婆，大谢氏和小谢氏，来医院坐镇。 同时也让她们两人带一批弟子出来。 此时两人正好在。 经过检查，动了胎气。 而且已经见红，要生了。 一问月份，已经八个多月。 “公主，如果保不住，只能让她生下来。”大谢如实说道。 余元筝也把了一下脉，确实不用保胎，那就生。 但是因为月份没到，生起来肯定比瓜熟蒂落要难一些。 “茶香，开一付催生药，让她喝下，生得会稍容易些。” 女子的男人一直在外等着，见到余元筝出来，立刻上前。 “公主殿下，内子可有事？”男子搓着手上前问道。 “已经发动，保不住胎了。你安心在此等着吧，不要打扰大夫接生。” “可是，公主，孩子能不能保住？小的听说七活八不活，小的家里三代单传，都指着内子的肚子能争气，一举得男。” “哼，知道宝贝，为何今日来凑这个热闹，明知道这么多人，还来挤。”余元筝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不知轻重。 “是是是，小的有错。我们并没有往前挤，只在外围看着。 我们本打算进医院让大夫把个平安脉，看看孩子是不是安好。 只是皇上一来，人群突然往后退，我们也往后退，内子身子重，退得慢了点，就被人群给挤倒了。 一开始并没有事，可是过了一会儿，内子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小的这才呼救。”男子解释道。 “我们先给她催生，你最好找个人通知你家里人，拿些孩子的衣物过来。 三天之内，产妇都要在医院里待着，直到她能下地活动方可回家。 我们医院有专门送病人的马车，到时你找人给你安排。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免费接诊，所以不收你除了药费以外的任何费用。”余元筝很耐心地给他解释。 “多谢公主。”男子感动得又连连作揖。 余元筝安排好，就去她专用的诊室开始接诊。 早就有人提前打听到镇国公主要坐诊三天，早早就等着了。 刚才在大门外，她一说完约号，就有人来约了。 余元筝好久没坐诊了，感觉又回到了前世。 而那产妇直到晚上才生下来。 而这种情况，很多产妇都会难产，而医院里的大夫却让她平安生产了。 这一消息在这家人的特意宣传下，第二天就有他们的左邻右舍来看望产妇，然后把这个消息传得更广，结果三天内，都趁着免费，有八个要生产的产妇送来。 有两个还没发动呢，也来了，说是只要她们在三天免费期进的医院，就享受免费服务。 岳正兴得到消息，思量了一下，没赶她们走。 也就三天时间，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医院的名声。 也正因此事，让医院在妇产科这块打响了名声。 后来医院周边的百姓，只要不是家里特别困难的，基本都把媳妇送到医院来生产。 而且医院还包送回家，十天后还有大夫来回访，非常得人心。 后来人们发现，在医院生孩子，很少遇到难产而死的，就算有危险，基本都能转危为安。这让一些大户人家也选择把孕妇送来医院生产。 有了皇帝和太子同到场揭匾，医院很快走上正轨。 余元筝每天三头忙，镇国侯府去上课，医院里也要随时去看看，还要到使馆去教洋人讲大魏话。 上官子棋就把他们夫妻开的药铺管理工作接了过去。 而王爷和太子悄悄准备出远门的事。 王妃当然把精力放在照顾家里的四个孩子身上。 一家人各忙各的。 腊月初五这日，皇上正式召见洋人。 皇上选早朝结果后召见。 留下了几个大臣。 而余元筝直接去使馆和礼部的官员一起带着洋人进宫。 因为要去金銮殿，余元筝选择一身男装。 结果爱德华看到还很奇怪，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公主殿下居然把自己打扮的这么丑。 “公主殿下，你这穿的是男装吧？不好不好，把你的美丽给掩盖了。” 当然这是他的审美。 他来了大魏也不少时间，男装女装一眼就分辨出来。 “爱德华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大魏有两重身份，女装时我是镇国公主，男装时就是镇国侯。而今天我要带你们去觐见我皇，入朝堂。所以才以男装入宫。” “哦，原来如此。大魏居然有女子封侯爵，而我艾斯特利亚从来没有。”爱德华很惊讶。 “历史是变化的，说不定未来你们也有了。好了，时间差不多，我们去皇宫。” 十六个洋人，个个都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 他们来了这么久，已经把大魏了解得差不多，知道大魏是个伟大的国家，比他们艾斯特利亚大多了，人也多了几陪。 这样强大的国家，他们很尊重，而能统领如此大国家的皇必然也是很伟大的。 这是他们这些天来的认知。 洋人们踏入皇宫的那一刻，便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巍峨的宫殿连绵起伏，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如同天上的宫阙降临人间。 高大的朱红色宫墙宛如巨龙盘踞，将整个皇宫环绕其中，彰显着无上的威严与尊贵。 “天啊！这简直比我们艾斯特利亚的王宫要宏伟百倍！”一位洋人忍不住低声惊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之前他们看大街上的建筑就已经叹为观止了，没想到大魏皇宫更是精致无比。 爱德华也忍不住点头附和：“确实，这里的建筑风格与我们截然不同，充满了令人敬畏的力量。” “爱德华先生，我们皇宫其实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哦，那更是伟大。你们的建筑师太有才了。那些雕刻是我们的匠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如精美的艺术品，应该用于收藏，而你们却随处可见。” 一路上，洋人们都在一惊一咋地发出各种赞叹。 他们沿着宽阔的御道缓缓前行，两侧是整齐列队的宫卫，个个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神情肃穆。 洋人们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们每走一步都像在靠近一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存在。 余元筝走在最前方，神情淡然，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各位先生，前方便是金銮殿，皇上正在殿内等候。觐见时需注意礼节，不可失仪。” 洋人们纷纷点头，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第447章 皇上长见识 他们在自己的国家虽然也曾见过君主，但面对这样一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他们这群人，在本国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仁，基本都来自贵族，不然哪有能力走这么远。 当他们感觉到这个国度的庞大时，就收起了他们的骄傲。 进入金銮殿，殿内陈设极尽奢华，雕梁画栋，金漆玉砌，令人目不暇接。 更是震撼人心。 殿中央的高台上，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神情威严而庄重，目光如炬。 当皇上看到这群人进来时，眼睛眯了一下。 果然与大魏人区别很大。 这也是皇上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人。 一个个都高大无比，而且肤色，眼睛，鼻子，头发都与大魏人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早就听说，第一次见到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妖或者鬼怪。 这一刻他才真正认识到，当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皇上还是震惊不已。 不过为君多年，早就练就喜形不露于色的本事。 余元筝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皇上，洋人使者已带到。” 皇上微微颔首：“平身。” 洋人们按余元筝教的礼节，纷纷躬身行礼，用略显生硬的大魏官话说道：“参见大魏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皇上轻轻抬手，淡声道：“免礼。诸位使者不必拘谨，朕听闻你们来自遥远的艾斯特利亚，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余元筝在中间充当翻译。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是一群探险爱好者，顺着海岸航行了三年，一场台风让我们的船撞上了礁石，被风吹到了大魏。 幸得大魏镇国公主所救，才有机会得见陛下，真是三生有幸。” 爱德华作为他们的队长，代表大家与皇上对话。 余元筝翻译。 “嗯，你们的到来也让朕知道世界之大，非常欢迎。” 皇上自听了余元筝的来历后，也知道后世被世界列强所践踏，其根本的原因就是闭关锁国。 所以他听了余元筝的建议，与这些洋人建立友好关系，好方便以后学他们的各种技术，并好好研究武器，带领大魏成为比任何一国都要强大的国家。 让万国来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今日召见洋人，皇上态度很友好。 “尊敬的陛下，为了表示友好，我们带来了我国特有的艺术品送与皇上。” 爱德华让两个伙伴把抬进来的几个箱子打开。 几人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皇上很有兴趣地从龙椅上起来，走下台阶。 爱德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身光滑如镜，折射出殿内金碧辉煌的装饰。 “尊敬的陛下，这是我们艾斯特利亚最引以为傲的工艺品之一，我们叫它玻璃。它由特殊的矿石熔炼而成，经过工匠们的精心打磨，才能呈现出如此纯净透明的效果。” 皇上接过玻璃瓶，仔细端详，眼中闪过惊叹。 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澈透明的琉璃器物，就是最上等的玉石也没有如此透明。 皇上摸了摸瓶身，感受到那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对这玻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皇上，这东西真的是好东西，只要我们能学到这门技术，其实成本很低。 它的作用非常大，可以镶嵌在窗户上，也可以做成瓦片，盖几片在房顶，室内就会很明亮。 还可以做成镜子，照出来的人影比铜镜清晰很多，和真人一模一样，也能做成各种餐具和艺术品，用途非常广。 只是我不懂技术，我们可以向他们学习。”余元筝轻声向皇上解释。 听得皇上眼睛更亮了。 接着，爱德华又示意同伴们抬出一架精致的计时器。 这架计时器由金属和玻璃制成，后面镶嵌着复杂的齿轮带动正面的指针，显得既神秘又精巧。 余元筝一怔，之前怎么没给她看？ 这是防着她呢。 没想到他们已经能做出如此精巧的东西了。 还真让余元筝猜对，爱德华在没了解大魏前，他确实没打算拿出来，这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发明。 他想用来换大钱的。 自从他来到大魏京城，看到大魏的强大和辉煌才决定拿出来的，作为礼物送给皇帝，为以后作打算。 他看到了大魏的商机，他还想回国后准备充分些再来。 “陛下，这是我们艾斯特利亚最伟大的发明，叫计时器，能够精确地指示时间。 它的内部结构复杂，由许多精密的零件组成，能够通过齿轮的转动来显示时间。”爱德华解释道。 计时器有大半个人高，在余元筝眼里当然算很粗糙的东西，但对于此时来讲，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 余元筝也围着计时器认真看起来。 他们居然把齿轮运用得这么好了。而她来了大魏这么多年，还没看到过用齿轮来带动的东西，可见这项技术在大魏还没有被开发。 “皇上，这是个好东西，里面运含的技术更先进，我们可以找人研究，把这里面的技术运用到其他工具上。”余元筝越说越兴奋。 这帮洋人给大魏带来的东西真是太有用了。 听了余元筝的话，皇上也看得更仔细了。 皇上看到计时器的指针正在缓缓移动，又没看到有人驱动。 余元筝又和皇上解释了一遍，这个计时器的原理和如何计时的。 听得皇上连连点头。 他不由得感叹：“真是巧夺天工，竟能如此精确地测量时间。朕只能依靠日晷和沙漏来看时间，未曾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精妙的器物。” 爱德华见皇上对计时器如此感兴趣，便进一步解释道：“陛下，这架计时器不仅能够指示时间，还能通过调整齿轮来适应不同的季节和昼夜长短。” 皇上听后，心中更加震撼。 他意识到，这些来自遥远国度的洋人，不仅带来了奇特的物品，更带来了先进的科技和思想。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与这些洋人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学习他们的技术，以壮大自己的国家。 随后，爱德华又展示了其他几件艺术品，包括一幅细腻的油画、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以及精美的银器。 每一件物品都让皇上大开眼界。 展示完毕后，皇上长了不少见识。 而被皇上留下的几位大臣也一直在一旁听着看着，也震惊不已。 “诸位使者远道而来，带来了如此珍贵的礼物，朕深感欣慰。朕愿与艾斯特利亚建立友好关系，互通有无，共同繁荣。” 爱德华听后，恭敬地行礼道：“陛下英明，我们艾斯特利亚也愿与大魏永结友好，共同探索这广阔的世界。” 皇上点了点头，随后安排宴席，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宴席上，皇上和几位大臣一起与爱德华等人畅谈天下大事，交流彼此的文化和科技，气氛十分融洽。 爱德华是个健谈的，还把他们一路来走过的国家，见过的奇闻都讲给皇上听。 听得皇上心痒难耐。 而各位大臣自认学识渊博，而此时他们才知道自己就是只井底之蛙。 这次会面，不仅让皇上见识到了世界的广阔与多样，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开放国门、学习先进的决心。 大魏想要屹立于世界之巅，就要不断吸收外来的精华，才能使自己的国家更加强大。 这也是余元筝给他的建议。 这场洋人觐见，余元筝作为翻译，嘴都说干不知多少次。 最后送走洋人，皇上又单独留下余元筝。 “镇国侯，培养些能说洋人话的学生出来，朕打算等我们有了可以远航的船，朕要亲自去一趟那什么艾斯特利亚国。” 皇上充满幻想的表情，让余元筝一阵无语。 哪能那么快？ 现在国库连五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第448章 爵位落到二房 时间很快到了腊月十二。 而这一天，余家嫁女，宁安侯府娶世子夫人。 余元筝再忙这天也要空出来。 和弟子们都商量好，除了要上值的都去余府帮忙，顺便喝喜酒。 师父嫁妹妹，各个弟子都很积极去帮忙。 今天三个孩子当然请假不去金府，就是金老也要来余府祝贺。 金家和余家的关系更亲近。 父子两人都是金老的学生。 而两个都考上进士，一个还是状元。 他一来，必定坐上席。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早早就带着孩子们来了余府。 余府今日张灯结彩。 余元筝出嫁时，是在原来的伯府，虽然那天也很热闹，但那是给大房的，而他们二房只是陪衬。 所以，那时他们根本没感觉到多少喜庆，而今天是余家二房自分家来，最热闹的天。 他们父子考了进士都没这么热闹。 京城的勋贵人家基本都派了人来祝贺。 当然宁安侯府也同样热闹，那可是太子的岳家。 余府内院外院都坐满了客人。 余元筝一直陪着妹妹，始终笑看着全福夫人给她梳妆。 当迎亲的队伍来到余府时，大家才看到，岳正兴带来的轿子居然是十六抬。 这是给女方最大的脸面。 一起来迎亲的居然还有七皇子做迎亲使者。 当大门外的唢呐声响起时，余悦姻的脸更红了，都快盖过脸上的胭脂。 “妹妹，今日之后你就不再是父母跟前的孩子了。 要学会与人相处，也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夫妻之间有什么事都要好好商量，也要互相尊重，你们才能和睦相处，相伴到老。 大姐只希望你能永远幸福，不要让爹娘为你操心。 一有空就回家看看父母，他们生养我们一场，是这世上最疼爱我们的人，没有任何私心。” 余元筝语重心长地教导妹妹，好像出嫁的是她女儿似的。 “大姐放心，妹妹都知道。娘昨晚就与我说了一夜。昨晚娘特意来我房里与我一起睡，教了我很多。” 余悦姻听着大姐的话，不自觉眼睛就有点酸涩。 他们一家人自从离了伯府才把日子过起来，后面父母又远行，他们三兄妹可以算相依为命。虽然大姐已经嫁人，但对他们的关心从没少过。 大姐每次外出，她和哥哥总是牵肠挂肚。 现在她也要出嫁了，以后这里就是娘家，和大姐就各属一家了。 她好舍不得。 可是女大当嫁，这是每个女子必经的事，娘也不会让她有别的想法。 “嗯，你知道就好。以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尽量少和娘说，别让她担心。我们姐妹之间更好沟通。” 余元筝这是教她只报喜不报忧。 “嗯，我知道。大姐最好了。”余悦姻一听就懂大姐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高喊圣旨到。 姐妹俩都吃了一惊。 皇上怎么有旨意来？ 圣旨一来，不管什么情况，主家人都要出去接旨。所以哪怕余悦姻是待嫁女也要出去接旨。 余元筝扶着妹妹一起来到外院大厅。 一看，居然是海公公亲自来的。 可见皇上对这道圣旨的重视。 余蕴之，余庆生和赵月娇已经等着她们了。 香案也准备好。 “人到齐了，咱家开始宣读。” 而客人们见海公公展开圣旨，也都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天家之恩，赏罚分明，以昭国典。 永安伯之爵，昔因余蕴信附逆三皇子，图谋不轨，致失爵位，实乃咎由自取。 然朕念及余家世代忠良，功在社稷，不忍其爵位久悬。 今有余家二房余蕴之，秉性忠贞，勤勉王事，于水患之际，奋不顾身，救民于水火，功绩卓著，深得朕心。 兹特颁恩旨，复永安伯之爵位，并擢升余蕴之为新一代永安伯，承继先祖之荣耀，以彰其功，慰其忠。望尔承袭祖德，恪尽职守，继续为国效力，不负朕之厚望，永保家门荣光。 钦此。” 海公公高声宣完，把圣旨卷起，双手递向余蕴之。 “伯爷，请接旨。” 而还处在震惊中的余蕴之，有些没回过神来。 只是机械地伸出手。 海公公又亲自把人从地上扶起。 “伯爷，恭喜恭喜。皇上知今日是永安伯府三小姐出嫁，特意给你喜上加喜，皇后娘娘也托咱家给余三小姐带了添妆，请伯爷添进三小姐的嫁妆里吧。” 海公公笑呵呵地让小太监搬上来一个箱子，并递上礼单。 余悦姻一怔，之前皇后娘娘不是给过添妆了吗？怎么还有？ 再一想就明白了，这次应该是皇上给的，只不过借了皇后的手。 想到此，余悦姻很高兴。 皇上都为她祝福。 而余元筝想的就更多了。 皇上这是在讨好她？ 这是打算以后用她用的一点不愧疚吧。 而皇上想赏她，已没什么好赏的了，宅子，有了，爵位还两个，就连女儿的都预下了。 那就只能赏她娘家。 不错不错。 皇上很上道。 越想，余元筝心里越美。 “多谢海公公。”赵月娇反应过来，上前接过礼单。 “辛苦海公公跑这一趟，如果不忙，就请海公公也喝杯喜酒再回宫当差吧。”余蕴之终于回过神，立刻邀请，把人留下。 “哈哈，伯爷真是客气，那咱家就讨杯喜酒喝。” 海公公很高兴地应下。 皇上本就让他来喝喜酒的。 余元筝见海公公笑得起褶子的脸，好像比以前还会说话。 想到他差点死在假皇帝的手里，估计在死亡边沿走过，他更懂生活了。 今日幸好没请大房来喝喜酒，要是让他们知道伯爵位被皇上给了二房，不知道会不会上门来闹。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那是皇上给的，有本事问皇上闹去。 而且现在余家二房的地位，大房平民百姓的身份，根本没得比。 不过一会儿还是提醒一下父亲。 免得到时被膈应到。 时辰快到了，花轿本就已经到了门口，只因圣旨到来，稍耽误了一点时间。 余元筝又扶着妹妹进了闺房。 她们刚一进去，八公主就领着几个小姐进来了。 这些都是妹妹圈子里的闺蜜。 好几个余元筝都不认识。 不过有她们在，就有人帮着拦门。 总要给未来妹夫一点颜色看看，新娘子不是那么好娶到的。 果然，刚一进来，八公主就叫起来。 “快，我们分配一下，怎么为难岳世子，不给够红封，绝不让他娶到新娘子。” 八公主一脸兴奋，她从没这么玩过。 第449章 彼此是对方的幸运 “把那个绣墩搬到门口去，对，就堵在那儿。”八公主一边吩咐，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叠红纸，“这是本公主让太傅出的对子，待会儿让新郎对，对不上来就不许进。” 余元筝看着这群活泼的姑娘，忍不住抿嘴轻笑。 岳正兴哪里会对什么对子。 他从小就没好好读过几本书。 八公主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他把医院经营得挺好，说明是个有本事的。 就是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好好学习。 她注意到妹妹余悦姻坐在梳妆台前，虽然盖着盖头，但双手紧紧绞着帕子，显然也在紧张。 “悦姻别怕，”八公主凑到新娘身边，“有我们在，定要让他知道娶你不容易。” 话音未落，外头就传来喧闹声。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来了来了，世子爷带着人往内院来了！” 然后两个小姐立刻把门关住。 岳正兴带着他的迎亲团刚一转过月亮门就看到院门被关上。 紧走几步就到了院门口，就要推门，结果推不动。 刚才在外面就被小舅哥和姐夫哥拦了一通，好不容易过了关，没想到内院还有。 八公主立刻站到门内，清了清嗓子：“岳世子，想娶我们悦姻，可得过了我们这关才行。“ “呵，原来是八公主。有什么招，尽管放马过来，本世子今天可是带了好几个帮手。” 岳正兴文的武的都请了几个带着，就是为了防有人拦亲。 “第一关，对联。岳世子，这可是本公主特意找太傅帮忙写的，你可接好了，不许请人帮忙。” 八公主展开红纸：“上联是：‘花烛辉煌光照壁’。” 岳正兴听了，这个好像不难啊，他会。 清朗的声音传进内院：“下联：‘珠联璧合喜盈门’。” 闺房里响起一片惊叹。 “没想到岳世子居然有急才。” 余元筝注意到妹妹绞着帕子的手松了些，嘴角微微上扬。 “不错嘛，”八公主又展开一张，“再来一个，‘百年恩爱双心结’。” 岳正兴心里好笑，还太傅出的对联，这么简单。 不对，太傅一定知道八公主是拿来为难他的，故意给八公主出最简单的。 这是帮他。 回头得上门谢谢他，不愧是太子姐夫的恩师，知道照顾他。 “''千里姻缘一线牵’。”岳正兴对得极快。 八公主还要再出，旁边一个贵女拉住她：“公主，再对下去天都黑了，换一个吧。” 八公主想了想，还要注意时辰，不能错了吉时。 只得开了院门。但还有一道内室门，再为难他一次就行。 几个姑娘齐齐在门口把门堵住。 岳正兴带着人进来。 余庆生和上官子棋也跟着进来。 “第二关，我们闺中好友一起四人，每人出一个问题考考你，如果你答得让我们满意，我们就让开。” “公主有命，莫敢不从。”岳正兴一拱手，但脸上的笑很阳光。 八公主眼睛转了转，一个问题计上心头。 “这是吴小姐，你看她长得漂不漂亮？”公主指着身旁的一个贵女问道。 岳正兴一愣，还能这么问的？ 说漂亮，新娘子肯定不高兴，说不漂亮，得罪吴家姑娘。 但他只怔了一下就有了答案：“在我眼里，我的新娘最漂亮，比我娘都漂亮。” “哈哈.....”八公主听了大笑出声，“你就不怕你娘给你的媳妇穿小鞋?” “怎么可能？我娘在我爹眼里也是最漂亮的。”岳正兴说得理所当然。 “算你过关，吴小姐，你也问一个问题。”八公主推了推身边的姑娘。 “岳世子，我问你，如果悦姻怀孕了你会怎么做？” “把她当祖宗般伺候。”岳正兴想都不用想表明态度。 还有两个姑娘也问了问道，但都没有太刁钻。 岳正兴给每个姑娘都发了红包。 八公主终于满意了，让开门。 岳正兴并没有进去，而是大声喊道：“悦姻，我带着十六抬花轿来迎你归家。” 余悦姻感动得差点掉泪，不过她忍住了。 “大舅哥，请背新娘出门吧。”岳正兴向余庆生深深一揖。 余庆生乖乖去背人。 兄妹两人相依三年，感情自不必说。 背着的一路上，余庆生不停地唠叨。 也如余元筝一样，交代她以后要如何做。 如果受了委屈，就回来找他之类的。 直到把人背进正厅向父母拜别。 没想到岳正兴也跪到两人面前。 引得赵月娇想抹抹眼泪都只得收住。 夫妻两人都好好叮嘱了一番才让儿子把人背上花轿。 这一日，余家热闹到傍晚才把客人都送走。 余元筝夫妻最后走。 回去的路上，余元筝一阵感慨。 “我自来到这里，结识的闺中好友和妹妹都出嫁了。 现在只剩二弟，而八公主现在才十三岁，还有的等。 其实我很幸运，遇到的是余家二房做父母。 如果遇到的是别家，我未必能享受到亲情。 我来这里之前，父母已经去世，只有一个哥哥。 到了这里我又重新享受了一回来自父母的亲情。” 三个孩子，虽没听明白娘亲是什么意思，但看娘亲的表情就知道她回忆起了过去。 都紧紧地依在娘亲身边。 上官子棋伸出手拥着夫人的肩，把她带进怀里。 三个孩子也跟着靠着爹娘。 “你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有你，我才能活下来，也才能陪伴你，我们更有了这三个，他们也更幸运，有你做他们的娘。” “也是。能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能遇到父王和母妃这样的公婆也是我的幸运，同时遇到这样开明的皇上更是我的幸运。不然我也没有得到这么多好处。“ “对，我们彼此是对方的幸运。” “宝贝们，你们爱不爱娘亲？”余元筝慈爱地看着三个孩子。 “爱。”三道童音齐声响起。 “还有我。”一道低沉的男声也响在耳边。 余元筝幸福地看向上官子棋。 四目相对，上官子棋没有因刚才出口的三个字而害羞。 而是把头慢慢伸过来，在余元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三个孩子见状，都爬起来，每人都在余元筝的脸上留下一道口水印。 次日，余元筝刚从镇国侯府给弟子们上课回来，刚到府门就看到一辆马车也刚到。 没想到从马车里出来的是好久不见的钟卫良。 他怎么来了王府？ 第450章 强势劝嫁 自从他跟着上官子棋去战场做了一回军师回来，还因出了个好主意，立了功。 回来后，皇上就直接把他安排在兵部做员外郎，从七品直升到六品。 皇上当时还戏称他是君子中的小人。 他本就是科考探花郎，这么快升任此职也很正常。 而且能像他这样敢上战场的文人没几个。 当京中的好些没定亲的贵女们知道他还没成亲时，都打起了主意。 结果好几家请了媒人上门提亲，他都没应，还落下个不知好歹的名声。 但他根本不理别人的议论，只管上好自己的职。 后来在京中买了个小宅子，又买了一对老夫妻做下人，然后低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慢慢地，他就弹出了人们的关注。 他也没到王府来拜访。 像突然隐形了似的。 但余元筝知道，他一有空就会去看望他的义女，每次都会给小玥儿买个小礼物。 他为了避嫌，从没带她们母女去逛过街。 所以京中根本没多少人知道他有个义女的事。 “钟大人？”余元筝奇怪。 “微臣见过镇国公主。”钟卫良一见下马车的是余元筝，立刻上前见礼。 “是来找夫君的吗？”余元筝问道。 “不是，微臣是来请公主帮忙的。”钟卫良说明来意。 “哦，那进府谈吧。” 余元筝领着他来到外院上官子棋的书房。 两人坐定。 “钟大人遇到什么难处了吗？”余元筝温声问道。 “回公主，也不是难处，是，是......”钟卫良有些拘谨。 “是不是茹妹妹遇到了难处？”余元筝见他为难的样子，想到会不会是关于茹妹妹的事。 “她没遇到难处，是微臣向她提亲，被她拒绝了。”钟卫良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他这一说，余元筝才想起，茹妹妹非要为她的生母守孝，正好今年出了孝期。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三年过去。 她真是失职，知道钟卫良时刻在关照茹妹妹，她就疏忽了。 “哦，茹妹妹的性子，你应该知道，她紧守规矩，估计自己是和离的身份，不敢应你这探花郎出生的优秀男子，可能她自觉配不上你，所以才拒绝。” “可是，微臣已经说了不介意她和离的身份，可是她硬是不应。微臣已经上门三次了都没结果。 所以微臣特来请公主出面劝劝她。微臣感激不尽。” 说着，钟卫良起身向余元筝深深一揖。 “好说，好说。”余元筝一口答应。 “多谢公主。” 饭后，余元筝本要去使馆的，只得派个人去给爱德华说一声今天的语言课暂停一下午。 然后带上三个孩子去上官茹住的地方。 上官茹从明阳县回来，就在京城的西城区买了一个两进的小宅子住下，又在京里买了两个铺子继续做布匹生意，同时也卖些绣品，面对中低层百姓。 生意不上不下，但也能供得起她们母女的生活。 马车停在小院门口，守门的还是王妃送给上官茹的老人。 一看到下来的是余元筝，匆匆跑上前来。 “小的见过世子妃。” “茹妹妹可在家？” “在的。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余元筝把孩子们一个个抱下马车。 刚走进去，就看到上官茹风风火火地跑着从内院出来。 “大嫂，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哎哟，三个宝贝也来了。”上官茹激动地上前。 好久不见大嫂了，她一个寡居之人，又不好上门去。 这一见着，热情地抱起大宝，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姑姑好。”三个孩子齐声喊道。 “好，好，好。三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个个都这么结实，不错不错。快，跟姑姑进去，玥儿也在呢。” 正好今日休沐，没送去女学。 上官茹自玥儿五岁时就把她送去了上官家的族学里上学。 进了内院，余元筝就看到小玥儿正在正厅里写大字。 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人赞赏。 “玥儿，你看谁来了？”上官茹放下大宝，牵着进厅里。 小玥儿这才抬起头来，就看到娘牵着一个小孩子。 时间长了，她已经不认识，再加上三个宝已经长大了不少。 但是余元筝她还记得。 “大舅母。”小玥儿激动地把笔一丢，就跑上前来。 她知道，自从遇到大舅舅和大舅母，她和娘亲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小小的心灵里把此事记得牢牢的。 “玥儿。”余元筝接住跑过来的小身子，尽管五岁多，但余元筝也一下就把她抱起来。 “想不想大舅母？” “想。玥儿好久不见大舅母了。” “是大舅母不好，以后一有时间，一定常来看看我们的玥儿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学习。” “快下来，小心累着你大舅母。”上官茹笑着说道。 玥儿这才很舍不得地从余元筝身上下来。 “表姐。”三个宝齐声叫道，在来的路上，早就被娘亲叮嘱过，来了要带着表姐一起玩。 “玥儿，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吧，娘和你大舅母说会儿话。”上官茹把孩子支开。 余元筝这时候上门，她就知道是有事来找她。 而且她也知道余元筝很忙，时间宝贵。 余元筝所做的事，她从钟卫良那里都听说了。 余元筝让连翘和白芷在院子里看着孩子。 三个孩子会玩的游戏很多，没一会儿四个孩子就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茹妹妹，我今天来，是有人请我来与你谈谈心。”余元筝也不拐弯抹角。 上官茹一点不惊讶。她就知道是谁请了大嫂来。 “大嫂，我一个和离的妇人，哪里配得上钟大人，这事你也不用劝我。他值得更好的女子。我不能挟恩图报。” 上官茹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不带半点商量的余地。 “茹妹妹，难道你想他钟家绝后吗？”余元筝直接下猛药。 茹妹妹被三房教导得太守规矩，也太善良。 什么都替别人考虑，从不替自己多考虑考虑。 那就让她有深深的愧疚，看她还能守住这个时代所谓的三从四德。 “大嫂，这话什么意思？”上官茹听得身子一怔。 “你可知道？钟大人为什么要上战场去做你大哥的军师？” 上官茹瞪大眼睛摇头。 “因为他想快些升职，好给你更好的生活，也能给你挣个诰命。 他没有家人了，在他心里，你们母女就是他的家人。 但你硬要为你生母守孝，他就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你们母女，直到你出了孝期才向你求亲。 可是你把他的真心挡在心门之外，而他又只认准了你，要是你不嫁给他，他就不会娶妻，你这就是在断钟家的香火。” 余元筝的话说完，上官茹彻底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第451章 夺灯游戏 他如此优秀，她哪里配得上？ 她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已经不洁，怎么能嫁给他？ 想着想着，上官茹的眼泪不自觉溢满眼眶。 “大嫂，如果我不嫁他，他真的会不娶吗？” 这一点真的把她吓到了。 要是钟大人因为她而终身不娶，那她就是钟家的罪人。 钟家就剩他一人了，怎么可以绝后？ 越想上官茹越害怕。 “对，钟大人是个长情的人，而且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因为你，才有了他的今日。他哪里忍心见你孤独终老，如果你不答应，那他就陪着你一起孤独。” “可是......” “茹妹妹，没有可是，你只要嫁给他，什么事都没有。 和离又如何？守寡又怎样？那人都死了几年了，而且那又不是你的错。 你认为的不洁，更是无?之谈。谁规定女子一定要守寡，世间多少死了丈夫的女子改嫁，不要给自己套这么重的枷锁。 好男人太难得，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我替你应下钟大人的提亲，长嫂如母，这事你听我的。 明天我就让母妃派个老嬷嬷来帮你张罗婚事。 钟大人整整等了你三年，心诚义重。我们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诚意。” 余元筝一点不给上官茹再犹豫的机会。 “大嫂，我.....”上官茹还想再挣扎。 “你什么都不用说，玥儿需要父亲。 而且你嫁给钟大人，玥儿以后说亲也好说一些。 你再生个儿子，玥儿也有了娘家兄弟，嫁到夫家也有底气，有人撑腰。” 余元筝把路给她堵得死死的，让她没有半点借口。 上官茹被说得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玥儿就是她最大的软肋。 如果玥儿没有兄弟，而她又是一个寡居的妇人，要是真遇到夫家欺负人，她真没办法为玥儿撑腰。 余元筝回到王府就把此事和王妃一说，王妃非常赞同，派了两个嬷嬷去帮上官茹。 钟卫良再上门时，上官茹红着脸点了头。 皆大欢喜。 余悦姻出嫁后，很快就到新年了。 这期间，余元筝抓紧时间教洋人学习大魏语。过了年，她要出一趟远门。 她把爱德华的探险日记和一路描的路线图借来誊抄了一遍。 这是最宝贝的资料。 上官子棋安排给他们修船的工匠们一直在忙着。 直到腊月二十六这日，才收到消息，船已经修好。 同时上官子棋还安排洪昌县县令务必要把那艘船的图纸再仔细画下来。 所以消息送进京，同时图纸也送进了京。 上官子棋拿着图纸和从洋人手里誊抄的图纸进行对比。 发现两者区别很大。 “夫人，这是为何？难道洋人手里的图纸是假的？” “不是，洋人手里的图纸，除了外观，主要是每个分部的结构图，而周县令让人描下来的图只是整体结果和各个仓的外观。 而工匠们真正施工时就要看这种结构图。 而洋人的船，周县令不可能让人把它全拆了来量尺寸画图，所以只能画个外观。” “也倒是，两个图纸结合一起，我们的工匠也能做出那种海船来。“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还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改进他们的不足之处，再把体积做得更大些，航行会更稳，更能抵抗风浪。” “夫人说的是。那我们多挑几个造船师，集思广益，先做一艘出来看看效果，如果行就再做，不行就再改进，也不用太着急。” “一艘海船要造出来，也要不少时间，半年到一年都有可能，这还是有图纸的情况下。” “嗯。现在也没钱，还得等我们去过奉绒城后再定夺。” 新年很快到来。 京城的热闹自不必说， 尤其正月十五的花灯会，让一群洋人大大长了见识。 经过余元筝的教导，爱德华等人都学了些大魏语，他们这群人经常出远门，对各种语言的学习能力很强，适应能力也很强。 礼部官员带着他们去逛花灯会，看着各种造型的精美花灯，让他们个个都叹为观止，还有大街上的各种小吃，也让他们大开眼界。 没想到大魏的吃食如此多花样，明明是同样的食材，却能做出不同风味的品种。 见什么新奇的，他们都要看看，尝尝。 最终结果就是逛个花灯会，个个都吃得肚圆，手里都提了几盏花灯。 还在花灯会上，看到他们从没见过的游戏，夺灯。 又正好遇到上官子棋带着夫人和孩子们来逛花灯会。 “公主殿下，请帮我们解释一下这个游戏，怎么样？”爱德华一看到余元筝，立刻上前来，一脸的兴奋。 他们听不太懂礼部官员的话，只能看个热闹，见到了余元筝，哪里能错过。 “这个游戏叫夺灯，你看竹塔顶上的花灯是不是比任何花灯都要漂亮，那是我们大魏最出名的大师的杰作，很有收藏价值。 最关键是灯上的画作特别精美，而且还是我大魏的一个古老传说，嫦娥奔月。 比赛规则是先报名参与，参赛者一起往上爬，谁先夺得灯谁就是赢家，除了可以获得这盏灯之外，还有奖银八百两。” 余元筝耐心解释。 “啊，这是一个竞技游戏，我要报名。”爱德华听后当即决定。 “我也报名。”威廉也跃跃欲试。 “好啊。”余元筝笑着支持，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大魏男儿的厉害。 没点本事，谁敢报名？ 这夺灯游戏，虽是商家捐资，但也是官府主办。 所以每年都引得很多男儿报名参与。 当然有人看中那盏灯，也有人看中那八百两奖银。 同时也是年轻的男儿们展示自己武艺的一个机会。 灯塔搭得很大，一两百人同时参与都没问题。 “夫君，你也报名吧，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厉害，让他们知道我大魏的强大。对他们也是一种震慑。”余元筝等爱德华他们去报名后，让夫君也去报名。 爱德华等人根本没见识过大魏特有的武功。 他们只是上岸时遇到乡民们的围攻，之后都是一路跟着余元筝他们，根本没机会动武。 “好，夫人喜欢那灯，为夫一定给你抢到手。”上官子棋莞尔一笑，把孩子交给护卫抱着，去报名。 此次夺灯游戏，报名参赛者有一百六十多人。 灯塔周围早就划好了起点线，各个参赛者报了名就站到起点。 上官子棋报名后，站到爱德华和威廉两人旁边，还很有礼貌地向两人一拱手。 “哈罗，上官先生也来比赛？” “玩玩。希望两位能一举夺魁。”上官子棋送上祝福。 可是爱德华两人没听懂夺魁是什么意思，有点迷茫。 上官子棋只得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两人才看懂。 “哦，谢谢。” 第452章 大魏武学文化博大精深 上官子棋心里鄙夷。 他们根本没有内力，能赢才怪，估计刚上场就被人给踢下来。 灯塔高约十丈，是用竹子和木一层层搭建的。 顶端的花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透亮，好似在召唤着勇敢者的挑战。 周围等着看热闹的百姓都屏息凝神，期待着这场激烈的角逐。 余元筝被护卫们护着，正好站在最前面。 当然也有官府的衙差站成一圈把百姓们挡在外圈。 “爹爹，加油。”三宝看到爹爹那跃跃欲试的身姿，开口大喊。 上官子棋看过来，向闺女点了点头。 “各位勇士们，准备。”灯塔旁的高台上，一男子手里提着锣，高喊着提醒大家。 “哐！” 随着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参赛者们如离弦之箭冲向竹塔，手脚并用，迅速向上攀爬。 上官子棋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就像一只灵巧的猿猴，在竹塔上迅速向上。 爱德华和威廉虽然也奋力攀爬，但显然对大魏的这种竞技游戏不太熟悉，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但看到一个个都爬得那么快，他们也铆足了劲向上爬，同样手脚并用。 他们长得和大魏人区别太大，观众们大多都把目光放在爱德华和威廉身上。 他们不时还滑落几步，引得观众们一阵哄笑。 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坚持不懈，努力追赶着前方的人。 随着高度的增加，攀爬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因为越向上，空间就越小，参赛者彼此为了竞争，就要对别人出手。 敢报名的，个个都是自认武艺不凡的。 有些是世家公子，有些是江湖中人，也有些常年走镖的，还有些人是军中的将领。 过年放假，都出来玩玩。 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冲着八百两而来。 万一赢了，这些钱足够普通家庭富足地过好几年。 还有三分之一距离时，塔上的参赛者们开始动起武来。 你踢我一腿，我推你一把已是很温柔的动作。 再往上，直接开始比武力，或者把对手打落下去。 还好，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不会把人摔着。 爱德华和威廉两人看到上面的战况，都惊得目瞪口呆。 一时呆住停下。 “我的上帝。大魏人如此勇猛！” “他们没有剑也能打得如此激烈！” 两人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向上。 “爱德华队长？”威廉向上昂了昂头，示意继续。 爱德华看了看下面的稻草，摔不死。 继续！ 威廉见他继续，也跟着继续。 可是威廉才刚爬了不到一丈，就被上面掉下来的人给砸中，手一松，一起向下掉。 还好，他也反应快，手一抓，抓到了竹竿。只是下落了一丈。 这个经验让他在爬的同时还要注意有没有人掉下，注意避让。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 而上面的战况越来越激烈。 上官子棋遇到了一个江湖高手，两人你推我，我踢你，谁也不让谁。 “荣王世子，得罪了。”那人手抓住一根竹竿，一个弹腿，再神龙摆尾，双腿同时踢向上官子棋。 上官子棋瞬间洞悉他的动机，一个蹬腿，又向上爬了两尺，正好避开那人的横踢。 然后趁他踢到自己下方的一刹那，身子又往下一落，直接把那人蹬得两腿九十度向下，手没抓稳，向下滑去。 而这一幕，正好被爱德华看到。 看得他双眼冒星星。 “上官太棒了。” 趁那人没有调整好之际，上官子棋已经快速向上。 被这么一拦，前面已经有三个人比他高了。 那三人也相互给对方使绊子。 看准一个机会，上官子棋从下面拉住一人的脚，一甩，那人没抓稳，掉下去了。 而那两人还在相互对打。 上官子棋从旁边反超过去。 结果刚想再往上，那两人看到他的动机，合力来对付他。 “哎呀，大将军，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还缺那点钱？” 原来两人都是军中的基层将领。 “本将的夫人喜欢这花灯，奖金，本将就拿来请你们喝酒了。”上官子棋很大方。 都不等两人回答已经又向上爬了两步。 两人一听，心里一乐，但也不能放水，他们都知道大将军的本事。他们想抢到花灯可不容易。 两人配合着给上官子棋使坏。 但，两人并没有尽全力，上官子棋一边应付他们，一边向上。 终于，上官子棋率先接近了塔顶。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跃，伸手抓住了那盏精美的花灯。 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为他的胜利喝彩。 上官子棋稳稳地站在塔顶，手中高举着花灯，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看向下面的余元筝和三个孩子。 “哦哦哦，爹爹最厉害。”三宝小手拍得很起劲儿。 爱德华和威廉此时才爬到灯塔半中间，灯已经被人给摘了。 到后面，他们都没再爬，只专注于看上官子棋的表演。 看得他们心潮澎湃。 两人气喘吁吁地下塔，仰望着上官子棋，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惊叹。 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大魏男儿的武术竞技，也深刻体会到了大魏武学文化的博大精深。 余元筝走上前来，微笑着对爱德华和威廉说道：“两位辛苦了，虽然未能夺冠，但贵在参与。” 爱德华和威廉连连点头，表示受益匪浅。 “公主殿下，大魏的武术太有魅力了，我可以学吗？”爱德华激情洋溢。 “爱德华先生，恐怕很难。想要练好我们大魏的武术，要从五岁开始学起，长期坚持，不得有半点懈怠。”余元筝实话实说，也不是故意打击他。 “哦，明白了。”爱德华一耸肩，很无奈。他已经四十多岁，没有资格了。 上官子棋从塔顶下来，一脸笑意地将花灯递给了余元筝。 余元筝接过，仔细看了看花灯，比一般的灯稍大，灯上的画作真的太美了。 嫦娥好像在月中起舞，又好似在云端漫步，又如在俯瞰人间，神态怡然。 “夫君，你真厉害，这盏灯我要好好珍藏。”余元筝甜笑着举了举灯。 上官子棋温柔地看着她，笑道：“夫人喜欢就好，以后有机会，我再为你夺更多的灯。” “好。” 两人之间的那份情意，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 “爹爹，以后我也要找个人帮我夺灯。”三宝突兀地插话。 嗯？ 这话什么意思？ 第453章 奇怪的一对兄弟 “三宝怎么有这样的想法？”余元筝笑问道。 “因为爹爹为娘亲夺灯，就不能为我夺灯了，所以我要找个人来帮我夺灯。” “哈哈，没事，这盏灯，你爹爹是为我们娘儿四个夺的。是我们大家的。” 余元筝还以为闺女想到嫁人的事，原来是吃醋了。 “真的吗？”三宝仰起小脸。 “当然是真的。” 上官子棋见闺女望着她，点头。 吓了他一跳，闺女还这么小，以为她就想嫁人了呢。 想到以后闺女会嫁给别人，上官子棋心里突然有种不痛快。 自己辛辛苦苦痛宠着长大的女儿，以后要便宜哪个小子，心里能痛快才怪。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次日。 爱德华居然在礼部官员萧清河的带领下来了荣王府。 余元筝刚从镇国侯府回来就看到上官子棋在接待了。 “尊敬的公主殿下，你真是个大忙人，我都等了你好久。” 爱德华只会一点点大魏语，和上官子棋根本没法交流，只能连蒙带猜又带比画地进行交流，太费劲了。 “可是找我有事？”余元筝有些奇怪，这是爱德华第一次上门来找她。 “公主殿下，我是来向你告辞的，我们要起程回国了。 我们买了很多大魏的好东西，准备带回国献给国王。 欢迎你们早日来艾斯特利亚。 这是我的住址，如果你们来了，记得来找我。 或者说不定你们还没来，我再次来了大魏。 我非常喜欢大魏，更喜欢大魏有你这个朋友。” 爱德华把余元筝当好朋友。 “如此，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我夫君也会派人护送你们上船。欢迎你们再来大魏。” 余元筝也希望他们快些走，别老缠着她。 她忙得很，马上她也要出远门。 两日后，上官子棋和余元筝一起送他们出京，没想到他们买了那么多东西。 他们都用他们自己带来的金币和银币，虽和大魏的金银形状不同，但各商家聪明地直接用称来称重。 当然也有官府发文让他们收下洋人的金银，到时送到官府换大魏的金银。 可以再铸造。 他们买的最多的是大魏的精美瓷器和绣品，还有布匹，尤其绸布。 那光滑柔软的手感让他们爱不释手。 他们从没见过这种布料。 当听说是一种虫吐出来的丝织成的，他们更是惊叹不已。 还说大魏人是最聪明的人类。 可惜他们艾斯特利亚没有这种虫。 送走了洋人，荣王府开始准备出发去奉绒城。 此次以太子为首，上官子棋为辅。 而靖爷和荣王不在明面上，而是暗里跟着。 尽量做到不让人察觉。 等到奉绒城再显身。 留意有没有什么人打宝藏的主意。 余元筝把医院的事全权交给岳正兴，上课暂停。 正月二十。 天还有些冷，但也阻挡不了他们出行的计划。 此去路途遥远。 余元筝夫妻早早起床，把三个孩子收拾好。 准备出发。 三个孩子自知道爹娘要带他们出远门游玩时，特别高兴。 城门口，太子妃带着大皇孙和二皇孙来送行。 太子妃的第二个孩子还是儿子，皇家的嫡孙又多了一个，皇上对此非常满意。 一队人马渐行渐远。 而他们的行动却引起了一个路人的注意。 而此人坐在轮椅上，正要进城。 “主子，这荣王世子和太子一起出门，而且还带着那么多护卫，这是要去做什么？” 推着轮椅的小厮轻声问身前的主子。 两人看上去都是二十多岁。 而且穿着也不富贵，只是很普通的细麻布衣。 轮椅也很旧了，可见已经坐了多年。 如果不是因为坐在轮椅上，两人和一般的乡下百姓没什么区别。 “走，回去，我们不进城了。” “主子，你不是想了好久，打算进城去万民医院看腿吗？ 老主子一直就想你能治好腿，老主子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早日恢复行走。”小厮劝道。 他好不容易做通主子的思想，今日进城看腿。 这才刚到城门口就要回去，下次要想再说服他，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我的，回去。” 小厮扭不过，只得调转方向。 然后走出不远，来到他们来时坐的那辆牛车旁。 “孙伯，我们忘了带一样重要的东西，麻烦你再送我们回去吧。这是车钱。”小厮向赶牛的老伯说道，还提前把车资给了。 “叶全，你不是带你哥进城看腿吗？忘记什么了？如果是钱，我老孙身上还有点，可以暂时借给你，不用多跑一趟，回了村你再还我就是。”老伯还很热心。 这对兄弟是九年前来到他们村买地建房定居的。 来时这叶勇就坐在轮椅上，说是一次进山打猎摔下山摔残了腿。 从此两兄弟就在他们村子住了下来，还买了四亩地种，主要靠叶全来种，而叶勇只在家里待着。 四亩地种出的东西也够他们两兄弟吃。 从没见他们因为缺钱而日子过不下去。 有时这叶全还帮村里人的忙，力气还很大。 只是奇怪的是，两兄弟从不主动请媒婆说亲娶媳妇。 且媒婆主动上门都不理会。 “多谢孙伯，不是钱，是以前看病，大夫开的方子和记录，好让大夫了解我哥以前是怎么个情况。”叫叶全的小厮撒谎。 孙伯没再多说，帮着把人抬上牛车，往他们住的村里去。 也就离城门十几里路。 在一个小山脚下。 两人住的还是难得的瓦房，只有三房，但院子很大，还有围墙。 “主子，可有什么吩咐？”叶全给叶勇倒了一杯水，才问道。 而叶勇坐在轮椅上，正在思考。 被叫回神。 “你再去城里，把咱们的五个兄弟都叫回来，记住天黑才回来，不得让任何人察觉。 “是，主子。”叶全一躬身。 然后把饭给叶勇做好，饭后又一次去了京城。 叶勇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云卷云舒。 他回忆起了过去。 他是一名孤儿，被干爹捡到，教他识字，教他武功。 可是在九年前执行刺杀皇上的任务中，他不幸被打下山坡，摔残了腿，从此再也不能站起来。 就如当时的大皇子。 第454章 他想为干爹做点什么 干爹本想培养他做继承人，因为他学什么都快，灵活，聪慧。 结果却遇到人生最大的挫折。 从此干爹再也不让他参与任何事，只把他安排在这个小村子里，让一个小厮照顾他。 从此他和组织再没有关系，干爹只让他做大魏最普通的平民百姓。 干爹偶尔还是会来看看他。 干爹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干爹说，他摔残也好，可以过最平常的日子，不用提心吊胆，也不用事事小心。 每次干爹到他这里来，总是特别放松。 他知道只有在这里，干爹才像一个最普通的人，没有任何责任，也没有任何负担。 一旦进了京城，干爹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为主子办事。 他们都是荣王府三老爷的下属，随时都要听三老爷的命令。 他们都是三老爷养大的，三老爷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也给了他们学习本领的机会。 不然他们就是叫花子的命。 可是三老爷死了，被荣王爷一杯毒酒毒死了，干爹想完成三老爷的遗愿，在宫变中也死在了荣王爷的剑下。 现在他们整个组织就剩七个人。 他，叶全，京城还有五个兄弟在挣钱养他。 是干爹特意留给他的人，只为照顾他。 干爹希望他平平淡淡地活着，把他的那份也一起活够，活在阳光下。 他最尊敬的干爹义无反顾地丢下他去完成最后的使命，然后一去不复返。 最终还是失败了。 当他得到消息时，痛哭了一夜。 干爹让他好好活着，可是他哪里能安心地活着。 他想为干爹做点什么。 可是他们就七个人，而且他还是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是最底层的蝼蚁，就凭区区七人，根本不能为干爹报仇。 而今日，他却看到荣王世子和太子一起出京。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至少能出点气的机会。 他杀不了仇人，但可以给仇人添点乱，让他们想办的事，别想顺利。 夜深人静时，这方农家小院里摸进来六个人。 正是叶全从京里带回来的同伴。 “主子，人来了。”叶全悄声在窗下禀报。 叶勇根本没睡，一听到声音就坐起身来。 叶全进来伺候着叶勇坐上轮椅，把人推到堂屋。 “属下见过主子。”五人见礼。 没错，他们六人现在是他的下属。 他们离了组织，就不再是三老爷的下属，也不是干爹的下属，而是他的。 干爹特意给他的人，让他衣食有靠的下属。 “你们在京中可有听说太子和荣王世子出京做什么？”叶勇淡声问道。 “回主子，我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朝廷瞒得很紧。”一人回道。 叶勇听了，眉头皱了皱。 “那荣王和靖王有没有什么行动？” “也没听说，不过年前荣王世子在军中挑了些人做特别训练。不知道有什么用，而今日他们出京就是带的那些人。” 叶勇沉思了一会儿，才拿定主意。 “明日，你们都回京向你们各自的掌柜告假，告不到假就直接辞工。 我们跟上太子，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有机会我们就给他们添些乱。 我们总要为干爹做些什么，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养育我们一场。” 叶勇说完，看着几人。 “主子，可是我们只有七个人。” “我们只是先跟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如果我们无能为力就算了。 我们还回来过我们平淡的日子。 如果能添乱最好。 我们总要跟去看看才知道有没有机会。 我们不能就这样苟活着。 时间长了，我会活成行尸走肉。” 几人见主子态度这么坚决，只得听从。 两日后，七人乔装一番跟上太子一行，但慢了两日，离得很远。 但太子一行，一百多人的队伍，很好打听。 余元筝此次出行，不仅带着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还带着四个后来提上来的丫鬟：连翘、白芷、杜若和勺药。 此外，余元筝还带着两个得意弟子：茶香和木槿。 她们不仅是余元筝的得力助手，也能帮着照顾孩子，她们以前本就是小姐身边的丫鬟。 余元筝此次前往封地，除了想看看那里的情况，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推广预防天花的方法。 带上两个弟子，到时就能派上用场，也是给她们锻炼的机会。 她早已将此法献给朝廷，皇上也已安排太医去落实。 但她的封地离京城太远，又是后来才划入大魏版图的，所以还没进展到奉绒城。 余元筝决定亲自出马，为封地的百姓带去这份福利，同时也借此机会收买人心。 不过，余元筝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孩子们。 她希望借此机会带他们出来走走，长长见识。 京城的繁华固然令人眼花缭乱，但她也想让孩子们知道，人间疾苦处处有，人生百态事事新。 她想让孩子们明白，生活不仅有锦衣玉食，还有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每个人都必须努力才能生存，才能越过越好。 一路上，余元筝总是抓住各种机会给孩子们讲解所见所闻。 比如，当他们遇到一只小兔子时，她会告诉孩子们兔子的习性和特点。 当他们看到一座高山时，她会编一个关于山神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当他们目睹一场纠纷时，她会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长了不少见识。 他们行得很慢。 大约一个月后，才到达了奉绒城。 知府万清山早就收到太子派人送来的消息，带着几个府官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荣王世子，镇国公主。”看到太子一行远远而来，万清山快步上前，跪地行礼。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大将军，镇国公主。”正是陈小将军。 “万大人免礼。”太子虚抬手。 “谢殿下。” “陈小将军怎么也在此？”太子有些疑惑。 当初安排他镇守边关，但他的将军府并不在奉绒城，而是在北绒城。 “回殿下，咱们可否进城再说？”陈小将军一拱手。 在这城门口，不方便谈正事。 陈小将军正是陈世忠的大儿子陈梓轩。 万大人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 驿站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特意给他们一行包了一间较大的客栈。 但不要客栈的小二伺候，直接征用客栈的房子。伺候的人都是知府单独安排的。 上官子棋带来的一百将士挤挤也都能住进去。 安顿好，几人才聚到天字一号房，特意给太子安排的房里谈事。 “太子殿下，末将收到荣王爷的密令，特来此恭迎太子，并带来五千将士在此候命。”陈梓轩这才把自己也在此的事说明。 “哦，原来如此，荣王叔考虑得很周到。奉绒边防驻守多少人？” 太子开始问起边防守卫。 “回殿下，奉绒城有八千边防军，不过不在奉绒城里，而是在与沧澜相接的县城里。 如果沧澜有什么异动，便能第一时间作出应对。” 也就是边防军，他都安排在最前线，每天还要巡逻。以防沧澜那边使坏。 同时这些边防军还要检查进出边关的百姓，有没有不轨行为，还有商人进出贸易的货物查验等。 三个从沧澜划过来的州府是防范的重点。 时间比较短，百姓多少还有反抗情绪，要不是有免税优待政策，估计会闹更多事出来。 要同化，还需要时间。 “万大人，可有遇到麻烦？”太子又问知府。 第455章 稳赚不赔 “回殿一下，一切都在可控范围。政事微臣基本能解决。只是因皇上下了免税三年的政令，所以在银钱上比较困难。更没有上供给镇国公主的奉银。” “商人进出关你们也没收税吗？”余元筝插话问道。 要是三年时间一两银子都没有，这个州府怎么维持？而且精明的商人肯定会选择这个漏洞，从这里进出。 “回公主，这个有，我们就是靠那点银子在维持州府运作。”万大人捏一把汗，以为公主生气了，恭敬回道。 “这还差不多。这奉绒城有什么特别的物产？”余元筝松了口气。 她在来的路上，就看到正抽了点叶芽的树木，而地里什么庄稼都没有，给人感觉特别荒凉。 冬天刚过，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回公主，这里气候偏冷，主要种麦，现在天气才刚刚转暖，还没到种植的时候，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农人最多再种些菜。”万青山来了一年多，没发现有什么特产。 此地以种粮食为主。这个州相对沧澜的其他州还算好的，位置靠近大魏，气候虽比大魏东南更冷些，但到了春夏，万物复苏，还是很美的地方。 奉绒城以前也是沧澜的粮食供应地之一，有人口约十二万人。 沧澜把此地划给大魏，算是割肉。 “就没有果子之类的？”余元筝想到后世各种各样的水果，那价钱，比粮食贵多了。 王府里时常也有各种果子，她并没有深究过，有就吃。 今日听了万大人的描述，感觉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增加收入。 “果子有，但不会特意去种植，百姓各家院里都会种一两棵。” “都有些什么果子？” “主要是李，枣，梨，林擒果等。” “山上有没有野果？”余元筝又问。 “有，但都不好吃，也就一些孩子上山摘些。” “万大人，本公主在来的路上，看到有很多山，并没有被百姓开出来种庄稼，本公主告诉你一个增加收入的方法，把山利用起来。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么多山，不利用太浪费。” 余元筝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完全可以实施。 万大人一听，眼睛一亮。 他对镇国公主的事迹当然清楚，皇上把她称为大魏的福星，而今日公主说出此话，那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请公主赐教，微臣感激不尽。”万大人激动地直接跪拜下去。 “万大人请起。百姓家中的果子一般是怎么处理的？”余元筝开始仔细询问。 “一般都是自家吃，给孩子们增加个零嘴，吃不完的，再挑些进城卖，但也不值几个钱。” “没有往远处运吗？”余元筝不太明白，水果多好的东西。 “果子运不了多远就坏了，而且别处也有。运送的费用很高。卖的钱还不够来去的车资和功夫钱。” 余元筝听了，感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时没有保鲜技术，果子从树上摘下确实保存不了多久。 哪怕放到冰窑也保存不了多久。 “万大人，本公主给你出个主意，你看看可行不？ 就是酿果酒，把山上都种上果树，成熟后收集一起酿成果酒。 然后就可以运到更远的地方去卖。 果酒能保存一年以上，足够你运到京城去卖都没问题。” 余元筝觉得如此肯定能增加百姓的收入。 “公主，酿果酒不现实，糖的需求太大，而糖的价钱很贵。那么果酒的价钱就不便宜，只有贵族才享用得起，那销量就太小了。”万大人认为此法并不现实。 他是知道果酒的，要用大量的糖，口感才好。而且一般只是有钱人家的女子才喝。消量不会太广。 “万大人，此言差也。本公主有办法不用太多糖，或者直接不用糖。”余元筝说得很自信又肯定。 在场之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不用太多糖，甚至不用糖？这怎么可能？ 太子和上官子棋都喝过果酒，也大概知道果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的确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会让下人酿一些，在重要的宴请时才拿出来的享用。 余元筝之所以敢说大话，当然心里有底。 前世她也爱刷视频，有一次正好刷到酒曲是怎么人工做出来的。 用到了一种草药叫辣蓼花。 此药祛风利湿，解毒消肿，散瘀止痛，杀虫止痒。 没想到它还是制作酒曲的好东西。 所以她就把那个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只要有了酿果酒的酒曲，发酵就完全没问题。 如果选择的水果本身糖分够，就不用加糖。 如果选用的水果糖分少，适当加点就可以。 酿好的果酒，可以直接食用，还可以蒸馏，度数可以提高两到三倍。 就是前世人们说的白兰地。 当然白兰地主要用葡萄酿的，而这里好像还没有这种水果，到目前她还没吃到过。 或许还没传到大魏。 余元筝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可以大方地把蒸馏技术告诉万大人，用于创收。 “真的？”万大人激动不已。 要是不用糖就能酿果酒，那真是太好了。 稳赚不赔。 “当然是真的。” 接下来，余元筝就把如何自制酒曲，又如何酿果酒，再到如何蒸馏都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听得万大人直呼妙哉。 上官子棋和太子都听得眼睛雪亮。 激动过后的万大人又跪在余元筝面前。 “微臣代百姓谢公主赐酿酒之法。”然后三个响头叩下。 “起来吧。 这里是本公主的封地，本公主还等着三年后收孝敬银子呢。 不过本公主建议这事你最好规划一下。 不能把方法和盘教给百姓。 最好是官府出资建个专门做酒曲的作坊，然后卖给百姓，你只教百姓如何使用和酿酒即可。 卖酒曲就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你还可以卖到全国各地。 还有本公主刚才说的那个蒸馏技术，你也一样可以控制起来。 百姓酿好的果酒，你可以收购，找人专门经营，卖到各处。 也可以留一些用于蒸馏，再提高价钱。 本公主可以预见，蒸馏后的酒绝对能让男人疯狂。” 目前大魏的酒度数都不高，最多二十几度。目前还没有蒸馏技术。 而余元筝也没有公开她的蒸馏小工具。 她只蒸馏一些来自己治病救人用。 “弟妹，你这个技术太宝贵了。”太子由衷地感叹。 ”你可知道每年大魏用来酿酒消耗了多少粮食？ 如果用果子就能大量酿酒，那得节约多少粮食。 我们大魏还好，沧澜要是知道了这个技术，估计得发疯。 他们最缺粮。 而北方人一到了冬天更爱喝酒。 对于外出的男人，为了御寒，有钱的人都会在腰间别个酒囊。 冷得狠了就喝一口。” “夫人，太子说得没错，你这么大方就说出来，却是给大魏提供了一项宝贵财富。”上官子棋双眼含情地看向夫人。 余元筝有点不好意思。 她只是想自己的封地早点富起来，她好收孝敬。 “公主殿下，可否把您刚才讲的写下来给微臣，微臣定竭力办好此事。只是这经商，官府不能参与其中。”万大人有些纠结。 刚才公主讲的两点都是让官府经商的意思。这是朝廷严令禁止的。 第456章 九龙山 “万大人说的是。 这样，回头本公主派个人来专门配合做此事，就以本公主入股做的营生，但收益和奉绒府衙二八分成。 本公主的封地，自己做主，估计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官府收到的钱还要上缴国库一部分。 府衙的钱多了，上缴的银子不就多了？皇上只会更满意。” 余元筝想了个办法。 这样就不会让万大人难做了。就相当于她和府衙一起来做这件事。 不过她不会占主要，得让官府占大头。 她派个人来，只不过是监督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万大人喜笑颜开。 “还有，枣的含糖量最高，你可以让百姓多种枣树，也可以在别的果子里加入一部分枣。 果子不是同时熟的，可以把枣晒干保存，需要时再蒸一下即可。 两种果子搭配着一起酿，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们可以多试试。” 余元筝又突然想到一种做法。 事不宜迟，余元筝当场就把她刚才说的都写下来，然后又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当然她又交代万大人，在做的过程中要多试验，不能完全按她写的去做。 人的脑子是灵活了，通过试验，就能推陈出新。 就像王爷做炸弹一样，到后来威力越来越大，就是在前面的基础上不断开发。 大人谈正事时，余元筝并没有让三个孩子回避。 而三个孩子都没有打扰大人说话，认认真真听着。 等万大人走后，三个宝才依向余元筝。 “娘亲，为什么您知道那么多东西，而爹爹和太子都不知道？”大宝最先开口问道。 虽然没听懂大人讲什么，但孩子的感知是最敏感的。 他明显能感觉到娘亲比爹爹还聪明。 余元筝夫妻一听孩子的问题，都一愣。 这要怎么回答？ “宝贝们，等你们再找大一点，娘亲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你们爹爹和太子不是不聪明，而是他们没有学过娘亲曾学过的东西，所以他们不知道。 如果他们学了和娘亲一样的东西，就会比娘亲还要聪明。” 余元筝并没有在孩子们面前把他们的爹爹说得一无是处，而要给他们树立一个万能的爹爹。 “你看，你们爹爹的武艺高强，能打得敌人节节败退，而娘呢，遇到一条狗都害怕。 你们爹爹能领千军万马去打仗，而娘亲就不行，只能给受了伤的将士们包扎一下伤口。” 余元筝把上官子棋夸得孩子们连连点头认可。 “爹爹最厉害了。”二宝一把抱住上官子棋的腿。 “爹爹和你们娘亲各有各的本事，懂吗？”上官子棋顺着余元筝的话说。 两夫妻很有默契地教导孩子们。 三个孩子非常认可。 一家五口很温馨。 就在这时，连翘进翘进来。 “世子，世子妃，饭做好了。是端到这里来，还是端到隔壁？” “都端到这里来吧，我们一起吃。”太子吩咐。 太子觉得和上官子棋一家一起吃饭比较有乐趣。 三个孩子就能增加很多笑料。 “是，太子殿下。” 没一会儿，两个丫鬟就端了饭菜进来。 三个孩子还有两个月就满四周岁了。 用勺子能自己吃饭，不过需要大人给他们夹菜。 太子见上官子棋夫妻忙得不也乐乎。 他也想自己的两个孩子了，小的那个才出生几个月。 然后他也拿起筷子帮三个孩子夹些菜。 两夫妻只要和孩子们在一起，都尽量自己照顾。 这是余元筝要求的。 增进父母和孩子们之间的感情。 父母对孩子的感情，从怀孕的那一天开始就自然而然产生。 但孩子对父母的感情，那是在一天天的养育和教导中产生的。 所以才会有养恩大于生恩的说法。 余元筝作为医生，心理学自然懂些。 当她把这个观点告诉上官子棋时，他还想了一会儿，才点头。 说得很有道理。 从那天后，上官子棋一有机会就会带着三个孩子玩。 照顾孩子也从不会到会。 休息了一晚。 次日，太子和上官子棋又继续研究舆图。 又让万大人把奉绒府的府志搬到客栈来，越早之前的越好。 他们想从府志上找找会不会有相关的丁点记载，给出些蛛丝马迹的提示。 他们之前根据舆图和那张藏宝图分析出宝藏很大可能在奉绒府。 但并没有百分之百确定。 大家一起看府志。 余元筝也拿了一本来看。 都是记录哪年哪月，奉绒府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有一些文化，风俗，物产等。 有用的线索一点没有。 看府志看了三天，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估计藏宝的事，当年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要是让人察觉，肯定会引得各方觊觎。前朝皇帝肯定要做到保密。 不过前朝的皇陵在哪里，倒是记录着。 “太子殿下，我们还是先到皇陵那里实地看看再说吧。藏宝图上标明的位置确实很像皇陵附近。“上官子棋提议道。 “好，那我们就先去那里找找。先看看那里的地形。”太子赞同。 对着图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二月二十八。 上官子棋点了五十人，留下五十人在客栈护余元筝母子四人。 余元筝并没有要求跟去。 让他们先去把地形摸熟，画下来，再一起商讨。 她打算带孩子们去逛逛大街，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她还要安排给百姓接种牛痘疫苗的事。 现在三国都从她这里得了这个技术，所以根本不需要保密。 她直接去府衙，找到万大人。 请他发出通告，每个县招来五个大夫，府城招来十个大夫。 她要培训如何给人接种牛痘，如何辨认生了牛痘的牛，又如何多培养牛生牛痘，过后如何把牛治好。 听了余元筝的计划，万大人很积极，当天就向各县令发出公函。 公函发出后没几天，大夫倒是来了，得了牛痘的牛也找到了几头。 可是好些农家根本不愿意把自家健康的牛出借感染牛痘，用于取汁。 马上要春耕，正是用牛的关键时候，而且牛是农家人的命根子，根本舍不得贡献出来。 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 余元筝也犯了难。 她总不能耽误农人的春耕。 一年之计在于春，半点不能耽误。 没办法，这事只得暂时压后，但已经找到的几头牛，余元筝直接花钱买下，就用这几头开始给少量百姓接种，同时用于教学。 先把人教会，等春耕结束再进行也不迟，反正现在又没有疫病爆发。 每个大夫都认真学习，其实也不难。 看一遍就会了。 只是这得了牛痘的牛不是很好找。 余元筝趁春耕还没开始，先把宣传工作做起来。 好些百姓并不知道接种的好处。 毕竟他们的消息不可能都很灵通。 一些住在山里的百姓，一年都难得出山几次，更不知道。 所以这个宣传都得花不少时间。 余元筝写了一篇百姓一听就懂的宣传公告，让万大人发到各县，再由各县发到各镇各村，务必让最底层的村长和里长把内容传达到每个百姓，不管他们用什么方式。 余元筝在教大夫的时候，几个丫鬟就带孩子们在一旁看着。 等她忙完，就带着孩子们逛大街。 再说太子和上官子棋自那天出发就去了前朝皇陵所在地。 前朝皇陵的选址很特别，居然在一座山上。 而这座山叫九龙山。 本不应该用这名，但自从被风水先生看出这里是龙脉所在地时，就把此山改为九龙山。 正好此山有九个峰，而最神奇的是每个峰上下来的水形成九条溪，然后全都汇聚到一起流向一条江，这条江叫九汇江。当然它的源头并不在此处，而是一路向西北方向不知多远。 而且江水滔滔，有些地方还特别湍急。 太子和上官子棋等人把皇陵及其周围都查看了一遍，又把九个峰都走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就是皇陵也因年代久远，早就长了树木杂草。 要不是还有遗迹，根本看不出来。 入口在哪里都已找不到。 不过本就关闭着，一百多年间还经过两次地动，更加难确定在哪个位置。 “殿下，这可不好找。”上官子棋有些沮丧。 第457章 陷入僵局 他们又把藏宝图拿出来看。 图上只是一些线条，和几座山名，但标注的山名又不是九龙山。 而是陵山。 陵山？ “殿下，陵山的意思是不是就是皇陵所在的山的意思？”上官子棋突然灵光一动。 再看周边几个山的名字，和九龙山附近的山名又不一样，让人没法确定。 “应该是。我们站在最高的那座峰上向四周看，确实有几座山，位置和图上标注的山的位置差不多。” “也就是宝藏真的就在这九龙山中？” “八九不离十。”太子感觉他们没找错地方。 但要如何把具体的位置确实就难了。 “我们已经变换不同位置，画了十幅图下来。 我们回去再研究一下。要把具体位置找到，估计得花些时间。” 太子又看了看远处的几个山峰，确实能和藏宝图上标注的对上，只是山名不同，让他更加确定。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嗯。” 而就在他们在山里四处寻找之际，有五个猎人打扮的百姓同时也在山里出没。 他们和一般猎人没有任何区别。 上官子棋他们也遇到其中的一两个人。 遇到的两人，看他们这么多人在山里转，故作害怕地快速离开。 但看他们只是一般的猎户，上官子棋和太子都没太在意。 收队回府城。 而那五个猎人看他们走后，也悄悄离开九龙山，回到府城。 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 “主子，我们回来了。”一个叫丁坚的男子看到叶勇正在院里晒春日的阳光，上前一拱手。 “嗯，进屋再说。”叶勇自己把轮椅转了个方向。 叶全立即推着叶勇进了内室。 “说吧。”叶勇淡声道。 “主子，我们装扮成猎人，跟随在太子等人的周围，观察他们的行动。 我们发现他们总是围绕着前朝皇陵转，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图纸。 因为太远，我们看不清那图纸画的什么。 但太子和荣王世子在山里不同地方查看的行为，判断他们可能在找什么东西。 不过还没找到。” 丁坚沉稳地禀报。 “哦？找东西？”叶勇一时也想不明白，“难道他们想打前朝皇陵的主意？” “他们虽围着皇陵转了好几个圈，但并没有找到皇陵的入口。是不是打皇陵的主意，属下不敢确定。” “历来皇陵里机关重重，还没有哪个新朝皇室敢动前朝的皇陵，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难道大魏穷到这个份上？ 就算再穷也不会动前朝的皇陵。 如果他们要是动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自然会被一些卫道士记录下来，就会被后人说道。 而且大魏皇帝也不可能保证，大魏的皇权万古长青。 如果以后大魏覆灭，后朝也如他们一样挖了曹氏的皇陵，那就有意思了。 所以曹氏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叶勇分析道。 他说得没错，后朝一般不会挖前朝的皇陵，这是做给天下人看，也是预防以后自己的皇陵被后人挖。里面的机关主要是防一些不法的盗墓贼。 而且每朝的律法都把盗墓贼定为头等罪犯。 “那他们在山里找什么？”叶全皱着眉，也在思考。 几人一时陷入沉思。 “你们可有近距离听到太子和荣王世子说什么？”叶勇一时也想不到他们在找什么，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没有，我们根本不敢靠近。他们五十多人，个个都是军中的好手。他们把我们当猎人，才没对我们怎么样。但离他们稍近一些就会被驱赶。”丁坚如实说道。 他们曾试探性想要靠近，可是都没能做到。 “他们有没有带着当地人上山？” “有。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去打听一下这个老者有没有被送回家。” “是。主子。” 丁坚立即又出去打听此事。 到了天黑才回来，但很遗憾，那老者被带去了太子住的客栈，并没有回家。 叶勇也没失望，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一夜，叶勇展转难眠。 太子等人来这里到底找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能让一国太子亲自出来找的东西必定很宝贵。 会是什么呢？又在前朝的皇陵附近。 次日，几个下属就在城里转悠，结果得知镇国公主要给全州府的百姓接种牛痘疫苗。 同时还打听到镇国公主给奉绒城知府出了个好主意，能让百姓增加收入的一项酿酒的技术。 当丁坚把这两个消息都当闲话讲给叶勇听时，叶勇感叹镇国公主真的太会赚钱了。 他知道镇国公主开了很多药铺，他也买过那些药丸吃，效果确实不错。 镇国公主是个财迷的事，已经不是秘密。 财，钱！ 叶勇突然灵光一闪。 太子他们来此会不会就是因为财，前朝的皇陵不会动，但如果前朝有财藏在这里，他们肯定会动。 现在大魏国库空得能进耗子，皇帝打前朝留下的财的主意再正常不过。 这个猜测一入脑再也挥之不去。 不管他猜得对不对，这事他一定要给太子等人添个乱，让他们没那么容易达成所愿，也算是为干爹出了点气。 他无能，不能为干爹报仇，而干爹又希望他能活着，他只能做到如此。 “叶全，把人都叫来。”叶勇拿定主意。 “是，主子。” 五个下属纷纷来到内室。 几人秘密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只有七个人也要搅动风云。 太子和上官子棋等人回到客栈，把画下来的图都一一摆放到桌上，从不同角度看前朝皇陵以及方圆三十里范围的山。 可是研究了几天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余元筝也把每幅图都研究了一下，也看不出什么来。 地方可以确实，可是入口具体在哪里，却找不到。 那这个藏宝图有什么意义？只是把人引到这里来，又不明确说在哪里。 难道要挖地三尺去找吗？ 不，三尺根本找不到，就是挖两丈都未必能找到。 大家都陷入了僵局。 就在九龙山上，但就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这日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 “夫君，会不会在皇陵里面？”余元筝猜测着问。 “不可能，皇陵历来都是各朝皇室精心设计和修建。 如果把宝贝藏在里面，势必有被破坏的可能。 所以不会这么做。”上官子棋很肯定。 “那就真的难猜了。”余元筝还以为有了藏宝图就很容易得手，结果却是一个大谜团。 “你说前朝皇室会不会还有什么话用来提示后代，只不过没有传下来？”上官子棋想到一种可能。 “也有可能。说起来你也算是前朝皇室的后人，可惜你什么也不知道。”余元筝感叹。 “先祖母的外祖母估计也不知道。 前朝覆灭时，皇宫是被沧澜皇攻下的。当时最后一任国君自尽在御书房，而他把玉玺摔碎在地上。 现在我们知道他摔碎的那个是假的。 而他又舍不得把真的玉玺摔碎，那是传承了多少年的东西。 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想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 不想便宜了后朝，也不想自己的后人去复国。 只剩一个公主，也没那个能力，只有把秘密埋藏，这唯一的血脉才能安安稳稳地活下来。” “现在你和父王都知道了你们就是前朝的后人，有没有别的想法？” 余元筝转过身，面向前上官子棋，想看看他有什么表情变化。 权力让人贪梦。 她想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否会受此诱惑。 第458章 江湖人齐聚 上官子棋伸出一只胳膊，顺手把她搂进怀里。 “夫人想我有什么想法吗？”上官子棋反问。 “不想，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你不用担那么大的责任。我也不用想着如何管理你的后宫。 现在沧澜已经老实，在我们的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有战争，我们以后的日子不要太逍遥。 皇帝却每天都要早起上早朝，还要处理那么多国事，一年都难得出几次宫，说是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是如关在笼中的鸟。 你没看皇上都想把皇位传给太子，好出去逛逛吗？” “你说得对，我一个武夫，根本没学过治国之道，也没读多少书，读得最多的就是兵书。所以，我，父王，祖父都没多少脑子想得太复杂。” “别妄自菲薄，你已经比很多男儿都优秀。”余元筝不能瞧不起自己的男人。 这是大忌。 “也就夫人不嫌弃。”上官子棋感动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又过了两天，荣王和靖王也来了。 几人商量再去探查，打算把九龙山的每一处都再仔细查看一遍。 可是天意弄人，知道在这里，可就是找不到入口，就连前朝皇陵的入口都没找到。 据当地的一些老人说，在一百二十年前，发生过一次大的地动。 估计就是那一次把这皇陵入口震塌，掩盖了。 当然这事府志里也有写。 如此，他们寻找了一个月都没有结果。 但他们没放弃，还在继续找。 余元筝并没有参与，每天带着三个孩子就在府城或者周边玩耍。 春耕已经开始。 余元筝带着孩子们特意去田间看农人们劳作，让孩子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粒粒皆辛苦。 这日，余元筝和孩子们玩累了回城，而在城门口看到一队腰佩长剑或者肩挎大刀的汉子也要进门城。 大约有十几人。 这些人一看就是江湖人。 余元筝也没多在意。 只是连续三天，他们从城外回来都能看到好些江湖人打扮的男子进城。 不得不引起她的注意。 回到客栈。 “春雷，你带三个兄弟去城里打听打听，最近城里是不是来了很多江湖人。” “是，世子妃。” 春雷留下追云和逐月在客栈保护主子。 四人也找来一身江湖人爱穿的行头换上，出了客栈分头行动，各走一方。 此时正是吃晚膳的高峰期。 他随便选了一家酒楼在大堂里堂食。 点了一壶小酒，要了两个菜，慢慢等着。 然后各种声音都不用他问就传进了他耳朵里。 “哟，肖大侠，幸会幸会，自五年前武林大会一别，我们就再没见过了，没想到今儿在此遇到，来来来，我们拼一桌，一起热闹热闹。” “原来是群英山庄的钱庄主，幸会幸会。” 两桌拼成一桌。 相互介绍各自带来的小辈。 “肖大侠是不是也与我们一样得到了消息才来此的？”钱庄主亲自给肖大侠倒了一杯酒。 两人看上去都是四十多岁。但肖大侠看着略年长些。 “是啊，我在来的路上也遇到了好几批。 估计整个武林都知道了九龙山上有前朝宝藏的事。 而且还不止我们大魏的林武门派知道，估计另两国的武林人也都知道了。” 肖大侠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也拿出来分享。 他已经到奉绒城三天了，他并没有行动，而是在打探，结果就看到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汇聚到这里。三国人都有。 他就知道这是有人特意把消息放给天下武林。 而他也打探到大魏太子和靖王府和荣王府的人此时正在九龙山上寻找。 说明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传消息给他们的人究竟什么目的？ 财帛动人心，这是必然。 而想要在官家手里抢东西可不容易。 但这么多武林人集中一起就不一样了。 武林中人的武功可不弱，就算不能独得，能分一杯羹，估计也是不小的财富。 “是吗？我等今日刚到。没想到已经来了这么多人。”钱庄主离得远些，但他也是一得到消息就带着弟子出发赶来。 不管真假，他都要来看个究竟。 没想到这个消息惊动了整个武林。 两人继续商量要不要合伙的事，人多力量大，也能更有胜算。 而春雷小酒都没喝完就结了账回客栈。 而另三个兄弟也同时回来，看来都很容易打听到，只是最近主子让他们每天都护着出城玩没在意，所以才没第一时间留意到这些事。 “什么情况？”余元筝迫不及待问道。 “主子，从三天前开始，奉绒城进了很多江湖人，他们都同时得到消息，九龙山有前朝宝藏，他们都想来分一杯羹。”夏雨率先说道。 “对，主子，我们打听到的都是如此。”春雷附和。 余元筝听了，眉头紧急。 消息会传出这个可以理解，太子亲自出马，一百多人在九龙山出没寻找，周边的百姓肯定会看到，产生怀疑再正常不过。 但为什么是江湖人？而且还是整个江湖。 那力量可不小。 他们带来的一百来人根本不是对手。 难怪父王会让陈小将军在此侯着。 原来是以防万一。 但要是江湖人太多，那一万人的军队也不够杀的。 江湖人，武功高强，又个个都会轻功，就是用炸弹都炸不到。 “春雷，你亲自跑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夫君，让他们商量一下，要如何应对。”余元筝当即吩咐。 “是。” 而当上官子棋收到消息，也立刻通知其他几队。 他们分成了四队，各自探查。 得到消息，他们都停止寻找，次日就回了客栈。 太子、荣王、靖王、上官子棋和余元筝齐聚太子住的天字一号房外间。 气氛凝重。 春雷带给他们的消息让他们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 江湖人的涌入不仅增加了寻找宝藏的难度，还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一时之间，大家都陷入沉思。 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一场杀戮。 而且还是朝廷和江湖人之间的战争。 太子看了看大家，都在认真思考。 余元筝这时也走了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父王，义父。” “弟妹无需多礼。弟妹也想想，可有什么主意。 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如今江湖人齐聚奉绒城，显然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想要借江湖人的力量来搅我们都局。 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大张旗鼓地寻找宝藏，否则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第459章 利用江湖人 “太子说得对。既然消息已经走漏，那么我们必须改变策略。 江湖人，尤其一些亡命之徒，为了钱财能豁出命。 如果我们强制阻挡他们入山寻宝，表现出我们要独占宝藏。他们很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王爷点头附和道。 靖王沉思片刻，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江湖人已经来了，我们何不利用他们？ 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宝藏的入口需要钥匙才能开启，而钥匙就掌握在我们手中。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主动来找我们合作，而不是与我们为敌。” 上官子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靖王叔的提议不错。我们可以利用江湖人的力量，让他们为我们探路。 毕竟，他们对地形和机关的了解可能比我们更深入。 而且我们找了这么久连宝藏的入口在哪儿都没找到，更别说宝藏。 如果让江湖人参与其中，或许能更快找到入口。 他们这些人常年闯荡江湖，比我们这些朝廷中人更见多识广。 如果真是江湖人找到了入口，他们知道开启宝藏的钥匙在我们手里，就会第一时间来向我们禀报。 而我们只需给找到的这批江湖人一点小利即可。 如果他们想大闹，我们的军队不是吃素的，而且我们还有炸弹。” 上官子棋想得更周全。 余元筝听了上官子棋的话，连连点头认可，同时她也补充一些个人的想法。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通过此次寻宝，看出江湖人哪些是正派，哪些是为害人间的亡命之徒，趁此机会一并铲除，削清大魏的一些败类，还江湖和百姓一个安宁。” 太子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各位的想法很不错。既然如此，我们就按此计划行事。 首先，我们需要放出一些真假难辨的消息，引导江湖人按照我们的思路行动。 其次，我们要暗中观察，找出那些真正有实力且愿意合作的人，接受他们的好意，为我们所用。” “还有一点，我们必须确保自己的安全。江湖人中不乏高手，一旦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可能会对我们不利。我们需要加强戒备。”王爷也赞同此办法。 上官子棋点头：“我会安排人手，加强客栈的守卫。同时，我们也要准备好撤退的路线，以防万一。” “接下来，就看我们如何演好这场戏了。我刚才说钥匙在我们手里的消息最好改一下。只说开启宝藏的方法掌握在我们手里，不然很快就会引得江湖人来偷盗。”靖王提出更好的建议。 “王叔说得对，就这么办。”太子点头。 余元筝轻轻拍了拍上官子棋的手，柔声道：“夫君，你们一定要小心。江湖人行事诡谲，不可不防。” 上官子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几个护卫不得离开你们身边。也尽量减少外出。” “嗯。” “对了，江湖人是如何得知消息，并来得这么快的。此事一定要查清楚。 这些散布消息的人居心叵测，不能容忍。”王爷说道。 “对，此事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其目的是什么有待查实。子棋，这事也一并交给你来查，务必尽快查出。”太子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 几人商议完毕，决定分头行动。太子负责与陈小将军沟通，让他再带些兵到这里来，以备不是只需。 荣王和靖王负责与江湖人接触，放出消息。 上官子棋则负责安排人手，确保大家的安全。 次日，奉绒城内开始流传出新的消息：九龙山的宝藏入口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打开，而这个方法掌握在太子手中。 江湖人若想分一杯羹，必须与朝廷合作，否则根本无法进入宝藏所在。 消息一出，江湖人纷纷议论开来。 有些人开始动摇，觉得与其与朝廷为敌，不如合作。 而另一些人则心怀不轨，暗中策划如何获得这个方法。 他们觉得和朝廷合作就是替他们卖命，绝对得不到半点好处。 而且现在朝廷穷得比他们还穷，哪里可能舍得给他们好处。 与此同时，荣王和靖王开始在城中与一些有名望的江湖门派接触，试探他们的态度。 他们发现，不少门派虽然对宝藏感兴趣，但也不愿意与朝廷正面冲突。这让他们看到了合作的希望。 几天后，江湖人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愿意与朝廷合作，共同寻找宝藏，另一派则依旧坚持独立行动，甚至打算强行夺取。 太子等人见状，心中已经有了底。 他们决定先与愿意合作的门派达成协议，共同寻找宝藏。 而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江湖人，也不管他们。 如果真是那些人找到了入口，他们想进就进，正好可以让他们试探一下里面的机关。 开启宝藏要用玉玺，他们根本进不去。 如此一来，还是朝廷得好处。 一旦那些人找到，又在里面吃了亏，出来正好一网打尽。 说不定他们彼此都想独占，自己就相互开杀。 一场明争暗斗的较量，就此展开。 太子带着人继续去找，那些愿意合作的江湖门派也分头行动。 整个九龙山方圆几十里，各找一方，加大范围。 上官子棋带着暗卫也在奉绒城里暗查。 到底是什么人把江湖人引来的？其目的是什么？ 只是查了三天，也没查出结果。 来奉绒城的陌生人，因江湖人的进入，导致很难排查。 而且他们暗访，也一样会打草惊蛇。毕竟也是找当地百姓私下询问，找的人多了，也会引起那些人的警觉。 如果让知府出面，全城查，只会让那些人藏得更深，或者直接离开奉绒城。 他之所以认为那些人还没走，就是因为宝藏还没找到，那些人肯定等着看结果。 这明显就是给人添堵的行为。 ”今天又没发现任何线索吗？“余元筝见上官子棋面无表情地回来，关心问道。 “嗯。” “坐下，我们好好分析分析，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动这个心思。”余元筝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把他按坐在椅子上。 第460章 刑讯 “夫人有何高见？” “那人肯定不是为财，把消息传给江湖人，让夺宝的人来了这么多，明显不是为自己。” “夫人说得对，这天下不为财而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那就只为仇。”上官子棋分析道。 而他说完这句，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夫人，和我们有仇的只有沧澜国人，虽然他们投降，但肯定对我恨之入骨，或者对大魏恨之入骨，最不希望大魏朝廷找到宝藏的肯定是沧澜人。”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消息这么快传出去，说明京城里还有沧澜的奸细。而且肯定一路跟着我们来到了奉绒城。” 上官子棋也想到这种可能。 当时三皇子宫变，他们把京城又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又查到了一些。 但有没有漏网之鱼就不能确定了。 有些隐藏的太深，确实很难查到。 如今看来，真有躲过了那场搜查的。 “夫人，我知道怎么做了。”上官子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次日，上官子棋带着人离开了奉绒城。 来到九龙山。 把人都分成两两一组，全都打扮成狩猎的猎人。 悄悄跟在那些寻宝的人身后，尤其太子这边。 果然让他们发现有人也如他们一样悄悄跟在太子等人身后， 但跟得比较远，而且只是单独一个人。 几个组都发现了这样单独一人跟踪寻宝人。 一共有五个。 有了这个发现。 上官子棋并没有直接把人抓了，而是严密注意他们的动向。 跟踪了两日，其中一人离开九龙山，回了奉绒城。 上官子棋带着清风和明月亲自跟踪此人。 那人进了城，向西北方向，进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此时是白天，上官子棋并没有行动，而是等到晚上，才一举把里面的三人都抓了。 三人的武力值都不高。其中还有一个是腿残的。 同时他又让清风连夜出城，去告诉其他人把另外四个也抓了。 七个人全都带到府衙牢房关起来。 上官子棋看着那个腿残的。一看就知道那人是这六人的主子。 因为个个都围在他周围，双眼含怒地与上官子棋等人对视。 这些人都是大魏人。 “你们都是沧澜国的奸细，对吗？”上官子棋站在牢房外，冷冷地问道。 可是没有一人回答他的问题。 上官子棋也没指望如此问一句他们就会回答他。 “清风，拖出一个出来，本世子要亲自审问。”上官子棋淡声吩咐。 这些人的武功不高，如果真是当年三叔培养的人，那应该也是最底层的人。 这种人比较容易撬开嘴。 清风和明月打开牢门，拖出一个人来，正好拖的叶全。 他们想反抗，但是武功根本敌不过清风五招。 很快就被制住，拖了出来。 叶全被架到刑房。 “你是想吃一顿苦头，还是自己招？”上官子棋先礼后兵。 可是叶全紧紧闭着嘴，一副任刮任打的模样。 自被抓，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活路。 反正他们都是孤儿，没什么牵挂，死就死了。 老主子死前，专门安排他们几个伺候少主子，不要参于任何事，平平安安地过普通日子。 可是自从老主子死后，少主子再也没有笑过。 每天都活在空洞之中。 自少主子决定要来奉绒城，他们就抱了必死的决心。 ”上刑。“上官子棋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不多说废话。 清风和明白直接把人绑上铁架，拿起一条带刺的鞭子。 用力一挥。 “啪！” “啊！” 一条血痕立现。 叶全立刻就急喘了好几口气才把那股疼意压下。 但没等他喘均气，第二鞭又到。 “啊！” 清风没有把鞭子甩得很密，而是每隔两息甩一鞭，直到第二十鞭甩下才停下。 叶全已经浑是身血，衣服早就破成碎片，皮肉翻飞，有些地方都能看到骨头。但都在皮肉上，并不伤及他的性命。 但如果不医治，一旦发炎发热，也会死的。 “这滋味好受吗？”上官子棋就坐在刑架前的一张椅子上，看着他一点点变得血肉模糊。 叶全除了疼得叫喊出声，还是什么也不说。 “还是不说吗？”上官子棋再给一次机会。 但叶全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上官子棋，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把他拖进牢房，换下一个。”上官子棋轻描淡写地吩咐。 他倒要看看，让他的同伴都看到他被打成这个样子，还能保持初心？ 当叶全被拖进牢房，六人都看到了他的惨状。 五个站着的都惊吓得瑟瑟发抖。 然后看着他们的主子，等他说句话。 清风打算还要再拖人时，叶勇一抬手挡住了清风的手。 “拉我吧。”叶勇淡声说道。 刚才叶全的惨叫声，他们都听到了。 现在又看到人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他哪里会无动于衷。 没想到叶全这么死心眼，就因为当年他快被一群乞丐打死，是他把他救了回来。 他就一直记住这份恩情。 后来他残了，主动和干爹说，他要来伺候自己，打算一直照顾自己到死的那一刻。 还认他为主。 他愿意做一辈子小厮奴仆。 “主......子？”叶全听到主子的话，硬是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事到如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叶勇话里的意思很明确。 他们要做的事已经做了，说不说都只会一个结果：死。 那就少受些皮肉之苦吧。 清风和明月直接架起他来到刑房。 也不架上铁架，直接丢到地上，反正他腿脚不方便，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上官子棋见拉来的是他，怔了一下。他知道此人就是他们的头。 两人四目相对。 叶勇的目光中有淡漠，也有冷静，同时还带着掩饰不住的仇恨。 而上官子棋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 但那双眼透露出来的光芒让他觉得此人对他有深深的恨意。 上官子棋想不明白。 “你是直接说还是先受一顿皮肉之苦？”上官子棋很好心地让他做选择。 “荣王世子。”叶勇双眼冷冷地盯着上官子棋。 “你认得本世子？”上官子棋并不奇怪，如果此人是从京城一路跟着他们来此，那么此人认得他不足不奇。 “没错，你父王是我的杀父仇人。”叶勇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双眼含着无尽的恨意，可是他报不了仇。 这话听得上官子棋莫名其妙，他父王杀过的人多了去了。 “你父亲是谁？”上官子棋来了兴趣。 “在金銮殿上，被荣王一剑刺死的沧。”叶勇也不隐瞒。 知道隐瞒已经没意义。 “哦，就是那个敢假扮皇上的人？” 第461章 皇陵入口 “对。”叶勇冷漠的一个字。 “你们都是大魏人却替沧澜卖命，你不觉得很可耻吗？” “可耻？当你连饭都吃不上时，每天都饿着肚子在大街上乞讨，还要被人打，被狗撵，被官差驱赶时，你会想可耻吗？ 而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谁能给我吃饱，我就把命卖给谁。 而沧收养了我，还认我做义子，从那之后我再没饿过肚子，也再没被人如丧家之犬般追赶过。 我也活得更有尊严。 他教我武功，我残了后还安排人照顾我的后半生。 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就是我的恩人。 而他却为了完成他的使命，死在了金銮殿上。 我这个做儿子的为他报不了仇，但我可以给你们添点堵，替干爹出口恶气，也算尽了我一份孝心。哈哈.....，我办到了。” 当他说完，突然痛苦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他嘴里流出了血。 清风见此，立刻上前掰开他的嘴看。 “世子，咬舌了。”清风很懊恼。 上官子棋听了，没什么反应。 “拖回去吧。他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其他几人交给万知府，审问出他们在大魏是否还有同伙，再按律来判。” 上官子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客栈，并把审出的结果告诉余元筝。 而余元筝听后，一阵感慨。 大魏在三国中，虽然相对比较富裕。但毕竟是古代，百姓中还有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贫苦人。 还有很多失去双亲的孤儿无人照顾，只得在大街上流浪。 而这些人，就是当年三叔和三老夫人下手的对象。 “我估计这几人应该是三叔留下的最后的几人了。”上官子棋猜测道。 “我也觉得。以后再不会有人使坏了。” “但奸细一样会有，只不过应该不成气候，也和三叔没有关系。就算我们此次把奸细都拔除，但沧澜肯定会另外再发展。 他们随时都会留意我大魏的消息，而大魏也同样如此，这是无法避免的。 沧澜虽是战败国，但他们骨子里就好战，所以大魏要不断强大，让他们永远也追赶不上，也就没机会发动战争。”上官子棋分析道。 “你说的也是，不过只要不会给我们造成麻烦，只是传些消息倒也问题不大。而我们的机密一定注意保密。比如炸弹的研究。” “嗯，此事我与父王一直都有加强。” 找出了这批人，上官子棋也松了一口气。 次日他又带着人去参与寻找宝藏入口。 靖王和荣王收编了三个比较大的江湖门派。 分别是群英山庄，祁山派，崆山派。几个门派加在一起有两百人左右。 群英山庄善商，在大魏各处都有产业，而且还经营船舶河运。 祁山派是武学圣地，很多年轻人都去那里习武，就是朝中的一些武将都私下送家中子弟去那里取经。门内弟子对奇门遁甲很有研究。 而崆山派除了武学，还有医学，崆山上种了很多药材。 余元筝铺子里的用药就有很多来自崆山。 民间大夫好些出自崆山派。 他们的弟子遍布三国。 虽然他们是江湖中人，但也是大魏子民。 他们经营的各项产业也是要要向朝廷交税的。 朝廷只是不管江湖纷争，比如他们因为仇杀而死了人，官府一般不管，但如果他们所做的事危害到了朝廷，朝廷也不会姑息。 再厉害的江湖门派也不可能和一个国家抗衡。 他们选择与朝廷合作其实是最明智的选择。到时收点辛苦费比什么也得不到的好。 太子把人都分散开，加大寻找范围。 只是十天过去了，整个九龙山都翻了个遍也没人找到宝藏所在，包换那些各自行动的江湖人。 就连前朝皇陵的入口都找到了也没找到宝藏入口。 有些江湖人不怕死，想动皇陵，太子得知消息立刻带着人赶来阻止。 “尔等速速离去，如果你们强行要动前朝皇陵，别怪本宫不客气。”太子非常强势地呵斥一帮正想用蛮力破坏皇陵入口的江湖人。 身后上百军士，个个一身铠甲。 要是让这些人开了先河，那他曹家的皇陵以后还能守得住？ 随着太子的呵斥，一百多军士个个都把武器一抖。 “速速离去。”一百多军士齐声高喊。 “太子殿下，我们只是想打开看看，说不定宝藏就在皇陵里面。”一个不怕死的江湖肖小大声嚷道。 太子一看此人，面相带着几分奸猾，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用力一甩，直取那人喉咙。 那人见太子动真格的，立刻闪身避开，只得带着他自己的人离开。 还有其他人在。 “怎么？今天就想死在这儿吗？”太子脸色一冷。 太子的威仪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个才散去。 太子这才上前查看皇陵的入口。 几次地动，导致山体动荡，早被厚厚的土给掩埋，但已经被这些江湖人把土给清理开了，露出原来的石阶。 石阶尽头，一座巨大的石门巍然矗立，但已经有裂缝。 门扉上雕刻着繁复的纹饰，龙纹盘绕，凤影翩跹。 石门两侧，矗立着两尊麒麟石兽，面目狰狞，目光如炬。 石门上方，一块巨大的石碑横亘其间，碑文早已被岁月侵蚀，模糊不清。 “独孤皇陵”四字依稀可辨，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太子只是查看了一下，并没有更进一步探索。 皇陵里自然有随葬品，但数量有限，没必要打这个主意。 他也不会做这等小人。 为了防止还有肖小来打皇陵的主意，太子不得不安排几个人守在此处。 当他抬步离开，走出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石门。 石门顶上正中间的图案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又走回去，站在石门下看，结果距离太近反而看不真切。 他又后退了两丈，轮阔更明显了。 但因为年代比较久远，表面已经风化，有点模糊。 仔细辨认。 一龙一风飞舞着形成一个圆，而圆的正中间正是前朝玉玺下的字。 而那几个字的排列却不是玉玺上的排列。 一时之间他想不明白。 只得收队，回到临时住的帐篷区。 此时天色已晚。 其他人也陆续回来。 各自汇报一天寻找的情况。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到了晚上，太子让人请荣王，靖王和上官子棋到帐中。 “见太子殿下。” “请坐。” 太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几人一看就知道。 “殿下，是不是有所发现？”上官子棋先开口。 “是有一个发现，但不知道和宝藏有没有关系。” “哦？太子有何发现？” 第462章 有所发现 “今日本宫去看了前朝皇陵的入口。已经被一些江湖人从土里刨了出来。 本宫无意间看到，皇陵入口石门顶正中间的图案，有些特别，不知是何意。” 然后太子就把他看到的图案描述了一遍。 大家听后都若有所思。 难道那个图案和宝藏有关系？ “殿下，我们再把羊皮纸拿出来看看，还有前朝玉玺。”上官子棋建议，他觉得太子的发现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提示。 “嗯。说不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发现的。” 太子让人准备了一盆热水，荣王把原图拿出来平铺到水里。 那幅他们看过多次的藏宝图再次浮现。 “龙脉之源，天地之秘”八个字清晰无比。 “咦，这几个字的手笔和石门上的‘天命所归’四个字好像出自同一人之手。他们都有一个天字，而且仔细看很像一个失了箭尖的箭头。 而石门上的‘天命所归’四个字，是排成三排，天和命各占一排，所归两个字如底坐在下。小大排列正好是一个小塔形。”太子发现了一些端倪。 “太子的意思是这很可能是一个暗示？”荣王听后，疑惑问道。 “要不我现在去看看吧？”靖王提议。 除了太子，他们三个都没看到，不能下定论。 “对，我们也去看看，再回来讨论。”上官子棋赞同。 太子点头。 水里的图再次收起，一离开水，上面的图案慢慢消失。 但大家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几人没有惊动驻扎在离他们不太远的江湖人，悄悄出了帐篷。 利用轻功来到皇陵入口。守在此处的军士看他们来，想上前，但被太子挥手让他们退下。 太子几人站在皇陵入口的石门前，火把的微光映照在石门顶部的图案上。 那图案复杂而带着神秘，线条交错，的确给人感觉隐藏着某种深意。 几人都凝视着图案，眉头紧锁。 “这图案的线条走向，似乎与羊皮纸上的‘龙脉之源，天地之秘’有所关联。”太子低声说道。 “确实，这些线条的走向，似乎指向了某个方向。你们看，‘天命所归’组成的字塔，就是一个箭头，直指向南方。”王爷点头认同。 上官子棋也仔细观察了一番，沉声道：“如果这图案真的是指示标志，那么宝藏很可能就在那个方向。但具体位置，还需要我们去实地进一步确认。” 上官子棋顺着‘天命所归’字塔所指的方向看了看。 靖王握紧手中的火把，也凑近看着上面的图案：“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先顺着这个方向探查一番。即便找不到入口，至少也能缩小范围。” 太子点头同意。 “好，明天我们顺着那个方向找。 不过，行动要隐秘，不能让其他江湖人察觉。 而与我们合作的江湖人分配去其他地方再找找。 如果真如我们猜测，这分功劳就不必分给江湖人。如果找到了，里面真有机关，再找他们来拆解。” “太子所言极是。”上官子棋也觉得没必要让江湖人参与。 几人商议定，便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开皇陵入口，回了住处。 夜色深沉，山林间寂静无声，只有火把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但几人都感觉有了方向。 次日，太子如往常一般分配各队寻找的路线，并要求各队注意看山壁有没有山洞之类的。 或许就在某个他们没发现的山洞里，可能一些树木的枝叶把洞挡了也有可能。 等其他队都离开后，太子才领着自己这队出发。 被分配走的当然是那些江湖人。 而自己这队自从有了江湖人加入，就再没分开行动。这也是为了安全。 目前整个九龙山的江湖人越来越多，初步估计有一多千人。 要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联合起来对太子等人不利，还是比较麻烦的。 太子等人顺着那图案所指的方向，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来到一处山谷。 山谷中树木茂密，地势险峻，两边怪石嶙峋，就是个天然形成的屏障。想要爬上山峰，没有点功夫还是有一定难度。 山上流下来的水形成一条小溪正住山谷出口流去，汇入九汇江中。 太子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里的地形与羊皮纸上所说的‘龙脉之源’颇为相符，或许宝藏就在附近。” 太子感觉他们离宝藏更近了。 其实之前他们就来这里找过，但没什么发现。 那时他们只是草草看一遍，发现和其它地方没什么区别，也就没有重点查探。 “不错，但这山谷范围不小，我们该如何找到入口才是关键。”王爷认可太子的观点。 “既然石门上的图案与羊皮纸上的文字有联系，或许我们可以再仔细研究一下那八个字——‘龙脉之源，天地之秘’。这‘天地之秘’或许不仅仅是字面意思，可能还暗示了某种机关或线索。”上官子棋看了看周围，说道。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子棋说得有道理。我们不妨分头找找，看看这附近是否有与‘天地’相关的特殊标志，山上的树也不要放过。” 几人各带着几个下属，分不同方向在山谷中仔细搜寻。 然而，尽管他们竭尽全力，却始终未能发现任何明显的线索。 山谷中的每一块石头、每一处地形，似乎都与寻常无异，毫无特别之处。 最终，几人重新汇合，脸上都带着几分失望。 靖王叹了口气：“我们从那图上只能确定大致的方位，却无法找到具体的入口。” 大家都隐入沉思。 太子沉默片刻，缓缓说开口：“我们可能还需要更多的线索。石门上的图案、羊皮纸上的文字，甚至前朝玉玺，可能都是解开这个谜题的关键。我们回去再仔细研究一番，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今天的行动并非毫无收获，至少我们确定了宝藏的大致方位。接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耐心来观察。”王爷叹了一口气，说道。 “殿下，不必灰心。寻宝之事本就充满未知。而且我们只有一张图，什么其他信息都没有。或者原本还有别的信息，但前朝皇室并没有留下。不过我想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终会找到的。”上官子棋安慰道，也是在安慰自己。 太子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们回去吧，明日再作打算。” 回到营地后，太子等人并未休息，而是立即将羊皮纸、前朝玉玺以及石门图案的细节重新整理，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宝藏的秘密说不定就隐藏在这些看似无关的符号与文字之中，只要解开这个谜题，或许宝藏的入口就能找到了。 夜深人静，太子的帐篷中依旧灯火通明。 几人又坐在一起，低声讨论今天的行动。 “太子殿下，要不请臣的夫人也来看看如何？她的观察力或许比我们更敏锐些。”上官子棋突然提议道。 他觉得夫人是后世之人，可能看问题的方法与他们不同，说不定比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更有灵感。 第463章 相遇即是缘 几人都眼睛一亮。 都想到余元筝是大魏福星，说不定她真的能发现他们所忽略的问题。 “好，明天你回城一趟，请她来。不过你多留几个护卫看好孩子们。或者直接把孩子送到万大人家里。让他的夫人帮忙照看几天。”太子笑着说道。 他也知道余元筝的本事。 只是一直没让她参与，主要是山路难走，怕她累着，而且她又没有武功，又加上她要照看孩子。 王爷和靖王也点头。 次日，上官子棋打马回到城里客栈，结果余元筝和孩子们都不在。 再一问，居然带着孩子们去看杂耍了。 城里江湖人多，当然就有一些爱显摆的，在大街上摆个地摊，耍一耍，一是图个乐子，二是还能得几个钱。 不是所有江湖人都富有，还是有吃了上顿，再去找下顿的。 上官子棋只得上街去找人。 还好，在正大街的一个转角处，就看到很多围观的人。 上官子棋在人群中四处看，果然看到自己的三个孩子都被护卫们架在脖子上，手舞足踏地正在欢呼。 春雷架着大宝，夏雨架着二宝，逐月架着三宝。 很奇怪的是三宝居然穿着她哥哥的衣服，一身男装。 看得上官子棋一阵无语。 夫人时不时穿男装也就罢了，现在闺女还这么小，就开始穿男装，以后不得有样学样？ 上官子棋退出人群，来到他们所在处，往里挤。 结果他刚挤进去，就看到一个小偷正要偷余元筝挂在腰间的荷包。 他正要伸手一把擒住那贼的手，结果旁边一只手动作更快，先一步抓住了那贼人的手。 “哎哟，哎哟！”那贼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捏住，疼处嗷嗷叫。 余元筝这才从杂耍中收回视线。 “这位夫人，这人正要偷你的荷包。” 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子，一身劲装，一看就是侠士。 “多谢这位大侠。”余元筝愣了一下，道谢。 余元筝今日只是一身普通的衣裙，看不出身份。最多看出是富家夫人。 “夫人。”上官子棋立刻上前一步，握住余元筝的手。 这时几个护卫挤开人，围过来。 “世子妃，可有事？”追云关心问道，同时也很自责。 是他们失职。 “无事。有个贼要偷我的荷包，正好被这位大侠抓住。”余元筝解释道。 “追云，将此贼打一顿交给万大人。”上官子棋面色一冷，沉声吩咐。 “这位夫人可是荣王府世子妃？而这位就是荣王府世子？”侠士一拱手问道。 他刚才听到追云叫她世子妃。 而最近在奉绒城的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而他本就是来找她的。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出来随便走走就遇到了。 “正是。不知侠士如何称呼？”上官子棋问道。 “在下容络。见过荣王世子，见过镇国公主。”容络很有礼貌地一抱拳。 “你可是梅花山庄的少庄主？”上官子棋吃惊问道。 此人也为了宝藏而来？ 江湖上的门派，朝廷都有数，他们大概有些什么本事也知道一二。 而梅花山庄容家最擅长的就是奇门遁甲。 对占卜预测，趋吉避凶，天文历法，阴阳五行，风水命理等很有一套。 但一般人请不动他们。 所以此人，上官子棋早就听说过。 “世子识得在下？”容络听后一惊。 不过再一想也明白了。 大魏除了皇家，地位最高的荣王府，天下事哪有不知道的。 而他们容家也是大魏人。 “我们并不曾见过，不过听说过容家之事。”上官子棋也不隐瞒。 “真是幸会。相遇即是缘，在下唐突，可否请两位一聚？”容络邀请。 上官子棋想了想也一抱拳：“那就多谢容少庄主。” 而余元筝有点莫名其妙。 夫君怎么会答应一个江湖人的邀请？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容络带着他们来到一家酒楼，此时快要午时饭点。 酒楼里客似云来。 进了雅间落坐。 “今日真是有幸能结识两位。”容络亲自给上官子棋夫妻斟茶。 “容少庄主客气。”上官子棋愿意应邀也有目的。 “世子，公主，实不相瞒，在下来奉绒城，就是想结识您夫妻二人。”容络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目的。 “哦？”夫妻两人不明所以。 “在下有求于镇国公主。所以今日才冒昧邀请两位。 在下的妻子，得了不治之症，而在下能请到的医者都请过了，可是病情还是在加重。 在下与妻子感情深厚，不忍她年纪轻轻就离我们父子而去。 而在下算到她命不该绝，那就一定有转机，而这个转机在北方，在下斗胆猜测应该就是镇国公主。 所以在下才来了奉绒城。还请镇国公主救救在下的妻子。 在下知道朝廷正在找前朝的宝藏，在下愿尽绵薄之力，助太子和世子找到宝藏。”容络说完又真诚地一礼。 但余元筝不知道容络有什么本事，带着疑问看向上官子棋。 “夫人，容少庄主在奇门遁甲之术上有很深的造诣。”上官子棋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你妻子现在何处？” 余元筝知道此人对他们有帮助，当然不吝啬救人，而她本就是医者，人家把姿态摆得这么低来请她，自然不好拒绝。 “在下此次出来，把她也带到了奉绒城。” “嗯，那就吃过饭，本公主就去看看。病不能拖。”余元筝既然接了，那就会尽职。 小二很快上了饭菜。 夫妻俩一边吃饭，一边照顾三个孩子，看得容络目瞪口呆，没想到如此尊贵身份的两人，居然会亲自照顾孩子吃饭。 这样的父母真是难得，由此也能看出他们夫妻并不高傲。 他能请动镇国公主，真是万幸。 饭后，上官子棋夫妻带着孩子与容络来到一家客栈，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 也就一里左右的距离。 经过自己住的客栈时，顺便把药箱拿上。 来到二楼天字一号房里。 “见过少主。”一个丫鬟开门出来，见是自家少主。 “卿卿可还好？”容络急切问道。 “回少主，还如前，咳嗽，胸口疼得受不住。”小丫鬟一说起自家少夫人的病，眼睛就红了。 她跟在少夫人身边已经四年，刚到少夫人身边时，少夫人都好好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少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差，如今发展到大夫都救不了的地步。 而就在她说完这话时，里间又传来女子的咳嗽声。 容络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去。 “卿卿！”容络心疼地把人搬来头向着床边， 好不容易等病人咳嗽通畅了，才把人放平。 “络，我可能快不行了。”姚卿卿有气无力的挤出几个字。 “卿卿，不会的，我算过，你命不该绝，我请了大魏最有名的大夫，镇国公主来给你看诊，她一定能救你。” 第464章 保住性命 “什么？你真请到了？”姚卿卿突然眼睛明亮了两分。 夫君带她来此就是想用自己的能力换镇国公主出面为她医治。 她的确不想死，她的孩子还没成年，需要母亲。 她不能便宜了别人。 如果她死了，她的孩子就要落到后娘手里，她哪里能放心。 “对，人就在外间。我这就请她进来给你看诊。”容络一刻也等不及，立刻转身出来。 “镇国公主，请！” 余元筝让几个孩子就在外面，跟着容络进了里间。 就看到了一个面容苍白消瘦的女子躺在床上。 她看到余元筝进来，作势就要起身见礼。 可是她只是支撑了一下又重重落回床上。 她连起身都困难。 然后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夫人不必多礼，先躺好。”余元筝见状，连忙摆手。 容络心疼地给姚卿卿盖好被子，并把病人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公主，请。” 余元筝走上前来，坐到床边。轻轻搭上姚卿卿的脉搏，仔细感受着她的脉象。 同时也在观察病人的脸色和呼吸情况。 脉相急而弱，还程水波纹样滑动。 脸色，口唇和指甲都是程紫绀色。 “夫人，可否张开嘴，伸舌让我看看？” 姚卿卿虚弱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然后慢慢张开嘴，伸出舌头。 也是偏紫。 容络站在一旁，神情紧张，双手紧握，显然对妻子的病情极为担忧。 片刻后，余元筝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变得凝重。 “夫人，我还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上。”余元筝从凳子上站起身。 然后掀开被子，再撩起病人的上衣。 果然看到肚子比正常人的大。 再轻轻按压，如水波般晃动。 “夫人，你这病并非普通的肺疾，而是因某种原因引起的肺水肿，从而引发肺积液。”余元筝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容络闻言，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病人的肺因病变而发生水肿，再渗出而停留在胸腔里，无法被身体排出。所以病人呼吸困难，咳嗽不止。” 容络听后脸色一变，“怎么会如此？卿卿以前一向身体康健，从未有过心疾，怎会突然患上肺水肿？” 余元筝摇了摇头，道：“肺水肿未必是心疾引起。 从她的面色和舌色来看，我判断她的体内有毒素淤积，不过很少，一般大夫很难察觉。 毒素侵肺，导致肺气不畅，水湿内停，这才引发了肺水肿。” “毒素？”容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卿卿怎么会中毒？” 余元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姚卿卿，轻声问道：“夫人，你可曾吃过或喝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姚卿卿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努力回忆道：“我……我平日里饮食都很小心。只是两个月前，庄里来了表妹。她总是有意无意亲近我，有一日还送来了一盒糕点，说是她亲手做的，我不好推辞，便吃了几块……之后，身子便开始慢慢不适。” 经余元筝这么提醒，姚卿卿才仔细回忆起来，只想到那一次吃了姨表妹送来的糕点。没过几日，她就感觉身子不适。 而表妹死了男人好几年，最近一年来没事就喜欢往容家跑。 “表妹？”容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是她！一定是她！她一直对卿卿心怀不满，没想到竟敢下此毒手！” 听了这话，姚卿卿觉得奇怪，夫君怎么说表妹对她心怀不满。 “夫君，此话何意？表妹每次与我相处都挺好的。” “哎，她在你面前一贯装得很好，而她实际是想我纳她为妾。只是此事我并未答应，所以此事我就一直不曾在你面前提起，免得你多想。没想到她却存了害你之心。” 余元筝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夫人的病情便说得通了。这毒素潜伏在体内，逐渐侵蚀肺腑，若不及时解毒，恐怕性命难保。” 容络闻言，顿时慌了神，急切地问道：“镇国公主，可有办法解毒？只要能救卿卿，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余元筝沉吟片刻，道：“夫人的毒虽然棘手，但并非无药可救。 我可以开一副解毒的方子，再配合针灸，驱散她体内的毒素。 不过，这需要一段时间调理，且夫人必须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而且胸腔里的积水也要排出体外才行。” 容络连忙点头：“只要能救卿卿，一切都听公主的安排。” 余元筝起身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递给容络：“按方抓药，每日煎服。另外，我会定期为夫人施针，助她排出毒素。” 容络接过药方，如获至宝，连连道谢：“多谢镇国公主！多谢镇国公主！” 余元筝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不过，夫人的毒既然是有心人所下，你们还需小心提防，免得再遭暗算。” 容络脸色阴沉，咬牙道：“公主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等我查清真相，定要让那毒妇付出代价！” 容络立刻让小厮去按方抓药。 而余元筝则先给姚卿卿排出体内积液。 拿出医药箱里的工具，其实就是一节细细的竹管。 用酒精做好消毒处理。 然后在病人的肚子上，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轻轻划开一个小口，刚好能插入竹管。 疼得病人不停呻吟，但这个罪她不得不受着。 余元筝动作很快。 刚一插上竹管，顺着竹管当真有带着血色的水样液流出。 滴进放在床边的盆子里。 看得容络心惊不已。 镇国公主的医术当真了得。他带着妻子来找她真的找对了人，妻子果然命不该绝。 接着余元筝又给姚卿卿针灸了一次。 半个时辰后才收针。 “公主殿下，谢谢您。我感觉舒服多了，呼吸也没之前那么困难。”姚卿卿作为当事人，感受最清楚。 “嗯，你这病需要多次治疗，只这一次是不够的。所以接下来，每隔五日，需施针一次。药不能停。 你这病伤及根本了，需要慢慢调养，不然你再也离不了汤药。 你夫君也确实有心了，要不是遇到我，你想活，还真难。 就这积液，目前还没有哪个大夫能如我这般救治。”余元筝也不忘夸夸自己。 目的当然是让容络听到，之后能尽心为他们办事。 余元筝在内室治疗，而在外间的上官子棋等人也都听到了。 等余元筝出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上官子棋在外间和几个孩子下棋玩等着她。 当然下的是五子棋，余元筝教的。 见她出来，上官子棋才站起身，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余元筝。 “死不了，不过得花些功夫。”余元筝淡声道。 上官子棋赞赏地点头，随后对容络说道：“容少庄主，你夫人的病情需要静养，不如过些时日随我们一同回京，也好让镇国公主随时为她诊治。” 容络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多谢公主殿下，多谢荣王世子。” 容络对余元筝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帮上官子棋和太子殿下寻找宝藏的决心。 第465章 地与天 回到客栈，余元筝才有时间问起上官子棋为什么回来。 上官子棋就把他们这些日子寻找的结果一一说明。 “也就是你们已经锁定了位置，但就是找不到入口？” “对。所以回来请夫人出马。”上官子棋温柔笑道。 “我可什么都不懂，去也没什么用。”余元筝真有些无语，她只会点医术而已，哪里懂怎么找宝。 “没事，我们不是找了容络帮忙吗？但你一向运气好，说不定你无意中的一个发现就正好管用呢？”上官子棋对余元筝的运气真的很佩服。 就是她自己说的锦鲤体质。 “好吧，那我随你去一趟。”余元筝无所谓。 次日，夫妻俩把孩子送去万知府家里，留下四个丫鬟看着，再留几个护卫。 然后去请了容络一起来到九龙山。 容络恭恭敬敬向太子和两位王爷见礼。 他一个江湖人，要不是这种机会，他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 太子一听是梅花山庄的容少庄主就知道上官子棋什么意思。 “容少庄主免礼。能得你相助，真是如虎添翼。”太子笑着道。 他也知道容家人的本事。 “在下定当尽力。” 太子很满意他的态度。 但今日时间晚了，打算明日再去探。 上官子棋私下和大家说了容络来此的原因。 太子和两位王爷都对余元筝竖起大拇指。 “容家人可不好请。筝儿，你可能不知道，听说，容家人起卦是要伤及自身的。”靖王感叹道。 “没错，本王也听说过。泄漏天机，会让他们折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一般不起卦。”王爷也知道一二。 “哦，原来如此。要不是想救他的妻子，估计他不会来奉绒城找我。”余元筝对奇门遁甲只限于知道这个词，完全不懂。 当晚太子把几人叫到主帐，包括容络。 把地图和玉玺，还有前朝皇陵入口，石门上的图案都给容络说了一遍。 容络震惊之余，也开始深思起来。 经过一番研究，他觉得太子等人寻找的方向应该没错，但还是要实地考察一下。 第二日，天一亮，太子就带着大家又去看了一下皇陵入口，主要是让容络实地考察。 然后又来到去过多次的山谷。 他们已经把此处的每个地方都查看过，可就是什么发现也没有。 容络爬上山峰，看了看此处的地形，当真是个好地方，果然不愧被定为龙脉之所。 九龙山，名副其实。 方圆二十里，九座山峰，在不同位置，正好形成一个太极图，八个方向，各一座峰，第九峰正好在中间，也是最高峰。 而皇陵就在最高峰的半山上。 而且在北面，坐北向南，而南面正好就是此时他所在的这座峰。 而藏宝图上正好八个字。 龙脉之源，天地之秘。 容络在研究时，余元筝也没闲着。 她也让上官子棋带着在山里穿梭。 山上已经被他们多次来探索都踩出路来了。 山里的树大多都是参天大树，余元筝只认识极少部份，大部份她都没见过。 一个生活在城里的人，她能认出几种已经很不错了。 “夫君，这种叫什么树？”余元筝随手一指其中一棵。 “这叫龙柏，又叫轩辕柏。”上官子棋解释道。 “哦。”余元筝只在书里看过描述，一般种在皇陵里，寿命特别长。 可惜她没见过。 “对。” 两人又继续走， 结果余元筝见没走多远就有一棵同样大的龙柏树。 路上虽然还有其他龙柏树，但都没这么大。 估计是这些大的长大后结的果实又发芽长起来的。但明显大的龙柏树都有一定规律。 而且感觉每次的距离都差不多。 “夫君，你有没有感觉这些龙柏树很奇怪？”余元筝问道。 “有什么奇怪？” “我看到这些龙柏树有大有小，但最大的都是相隔不远就有一棵，而且距离还差不多，他们好像是人工种值的。” 余元筝见过后世山上种植的树，都比较有规律，一排排的，一看就知道是人工种植。 “嗯？”上官子棋回头看他们走过的路。 就有三棵大龙柏树，当真距离差不多。 他们从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山上种树。 这里他们来过多次，这些龙柏树也看过多次。却从没想过是人工种。 “夫人，你的观察力当真与众不同。 我们来了多次都没发现这个规律。我们再走走，就顺着大龙柏树走。” 上官子棋有种隐隐的感觉，或许这些树有什么意义。 当两人把周边的大龙柏树都找了一遍，又拿笔把他们的排列描到纸上。 居然是一个“地”字。 两人都惊讶地看着纸上的那个字。 “夫君，天地之秘，那一定还有一个‘天’字在这附近。” “对。”上官子棋无比肯定夫人的猜测。 两人又继续找，结果再无发现。 “走，去找父王和太子他们。”上官子棋等不急要分享他们的发现。 而另一边，容络在峰顶，拿出自己的罗盘，转着不同方向观察。 然后又下到半山腰，再向东走了两里左右，就是一个绝壁。 绝壁上东一块西一块突起的岩石，伸出崖壁。 他又看向自己手里的罗盘，变换不同位置，再旋转罗盘，随着罗盘的转动，中间的浮针也在转动，而就在他转到东南向时，好像有光射向他手中的罗盘。 他又转了点角度，那束光不见了，再转回来，他又看到了，真没看错，的确有光。 他随着光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绝壁上有一条细细的水流向下而来。 而那条水流却并没有流到底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他又顺随着那条水流向上看，发现在顶端还有一条同样的水流向另一个方向流，正好形成一个“人”字。 再看“人”字的顶端，正好是一条横着的裂缝。 如果在“人”字的相交处再加一横就是一个“天”字。 突然他一个灵光闪过。 或许就是差那一横，而这一横就是关键。 容络又仔细看了看那绝壁。 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再加上罗盘的指示，绝壁的位置，都在预示，宝藏入口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怎么样？”太子问道。 他和两位王爷一直跟在他身边。 太子见他深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殿下，在下有所发现。”容络收起罗盘，拱手说道。 “哦？说说看。”太子挑眉问道。 这么快就发现了？ 而容络正要回答太子的话，就见上官子棋背着余元筝施展轻功快速而来。 那急切的样子，一看就知他们可能有事。 第466章 找到入口 “殿下，臣有事禀报。”上官子棋把余元筝放下，一脸兴奋地说道。 “哦？是不是你们俩也发现了什么线索？”太子见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发现。 “对，在离此不远的半山腰有几十棵龙柏树。 夫人发现他们很有规律地排列。 我们把那些树的排列画了下来，请太子过目。” 上官子棋从怀里拿出那张纸递给太子，那宝贝的样子，如对待无价之宝。 靖王和荣王都围过来看，容络也好奇，也把头伸过来。 “地！？”几人同时念道。 “殿下，两位王爷，在下刚才正要说，那绝壁上如果从那个位置再添一横就是一个‘天’字。”容络指着不远处的绝壁说道。 然后他又把自己的发现和猜测说了一遍。 几人听了都认真看他所指的方向。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眼睛都比较好，当真如他所说。 只有余元筝看不了那么仔细。 太子沉吟片刻，目光在绝壁和手中的“地”字之间来回扫视，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他转头看向容络，问道：“容少庄主，你觉得该如何补上那一横？” 容络恭敬答道：“殿下，依在下所见，那一横或许并非实体的横线，而是需要某种机关触发。 绝壁上的裂缝和水流已经形成了一个‘人’字和一横，若能在‘人’字顶端找到机关，或许就能补全‘天’字，从而打开宝藏的入口。” 太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靖王和荣王：“两位皇叔，你们觉得如何？” 靖王捋了捋下巴下的一小搓胡须，思量了一下才道：“容少庄主所言有理。我们不妨一试。” “正是如此。不过绝壁陡峭，机关难寻，需得小心行事。”荣王也附和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分头行动。容少庄主，你精通奇门遁甲，便由你负责寻找机关。上官子棋，你轻功了得，带几个人随容少庄主一同上去。两位王叔，我们就到绝壁下等着，要是他们不小心掉下来，我们接应一下。” 众人齐声应诺，各自行动起来。 上官子棋带着容络和几名身手敏捷的护卫，沿着绝壁缓缓攀爬。 绝壁陡峭，岩石湿滑，几人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便掉下来。容络一边攀爬，一边仔细观察绝壁上的裂缝和水流，试图找到机关的线索。 余元筝站在下方，仰头望着他们，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她虽然不懂这些机关术数，但直觉告诉她，宝藏的入口就在眼前。 忽然，容络停下了动作，目光锁定在一处裂缝上。他伸手轻轻触摸裂缝边缘，发现那里有一块微微凸起的岩石，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他回头对上官子棋低声道：“世子，这里似乎有异。” 上官子棋凑近一看，果然发现那块岩石与别的不同，好像人为放置的。他一手抓住那块突起的岩石，和容络合力推了推，岩石竟然缓缓下沉，发出明显的“咔嗒”声。 就在这一瞬间，绝壁上的水流忽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向下流淌的水流竟然神奇地逆流而上，汇聚在“人”字的中间，形成了一条横贯绝壁的水线。 水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宛如一条银色的横线，将“人”字补全成了一个完整的“天”字。 “找到了！”上官子棋兴奋地低呼一声。 下方的太子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露出惊喜之色。 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小心行事。 容络和上官子棋继续向上攀爬，来到“天”字的顶端。那里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似乎是一个古老的机关。 之前隔得太远，根本看不到，而现在他们靠近了才看清楚。 容络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岩石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凹槽周围刻着八个方位。 “这是八卦机关。”容络低声说道，“需要按照正确的顺序转动，才能打开入口。” 上官子棋皱了皱眉：“可我们不知道正确的顺序。” 容络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龙脉之源，天地之秘’，或许线索就在这八个字中。‘龙脉’对应八卦中的‘震’位，‘天地’对应‘乾’和‘坤’位。我们不妨试试从‘震’位开始，依次转动‘乾’和‘坤’位。” 上官子棋点头赞同：“好，就按你说的办。” 容络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岩石上，缓缓转动“震”位的机关。随着机关的转动，岩石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接着，他又依次转动了“乾”和“坤”位。 当最后一个机关转动完毕，岩石忽然发出一声巨响，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入口打开了！”上官子棋激动万分。 下方的太子等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抬头望去。 太子又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准备进入。 容络和上官子棋带着几个护卫率先进入洞口，发现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刻满了古老的壁画，似乎在讲述某个古老的故事。 但几人一时也没看懂。 外面有水，而里面却比较干燥。 真是神奇。 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似乎又是一个机关。 “看来我们还得解开这扇门的机关。”容络低声说道。 上官子棋笑了笑：“有你在，这些机关应该不是问题。” “不，世子谬赞，论机关，在下懂得并不多。在下认识一人，对机关比较有研究，我们或者可以请他来帮忙更好。”容络谦虚道。 “谁？” “祁山派的杜长老。” 上官子棋想了一下，他这次也来了。还带着弟子与他们合作，只是此时被太子安排去别处找去了。 “我们先试试再说吧，如果不行再找他来帮忙。”上官子棋决定先探探再说。 只是两人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 就连太子几人也进来了，两人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样？”太子见他们在石门前摸索。 “殿下，这道门又是机关。”上官子棋转头看到他们进来，停下摸索。 第467章 探秘 “容少庄主也没有办法吗？”太子问道。 “回殿下，在下对机关并不熟，最好是请祁山派的杜长老来试试，他在机关一途颇有研究。”容络很遗憾地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祁山派的杜长老来试试。” 几人又把进来的这段好好看了看，只除了山壁上有些壁画，其他什么也没有，也没遇到暗器。 大家只得退出去。 “荣王叔，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军队调些来吧。”太子提议道。 “嗯，臣也正有此意。” 王爷直接回奉绒城找陈小将军。 太子让人把帐篷都移到这里来安置。 既然找到了入口，那就得守好了。 当祁山派的杜长老收到消息，很快就带着弟子们来了。 群英山庄和崆山派，太子也派人通知他们到这里来。 有他们一起守着，更放心些。 只是消息传得很快，其他没有投靠太子的江湖人也纷纷聚到了山谷口。 都知道太子等人找到了宝藏入口。 个个都等着，看有没有分一杯羹的机会。 有些主动找太子示好，想出一份力。 可惜，都找到了，太子根本不需要再增加人手。 现在奉绒城里有边军两万多人，还怕了这些江湖人不成？ 杜长老一到就要求进入口查看。 杜长老也是武林高手，别看他年纪都六十多了，但精神矍铄。 太子让人守好绝壁下方，带着靖王和上官子棋夫妻一起上去。 余元筝当然是被上官子棋带上去的。 没想到夫君本事如此了得，带着她这么大的成年女子，也能攀爬上来。 这次可是有十几丈高，比上次云台山上的那次还要高出几丈。 让余元筝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心里骄傲无比，很有安全感。 一进入通道，杜长老便被石门上的复杂纹路所吸引。 他仔细端详着那些古老的符号和图案，眼中闪过兴奋的精光。 作为一名精通机关术的高手，他对这种挑战充满了兴趣。 “杜长老，你看这石门上的机关，可有破解之法？”太子走上前问道。 杜长老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后才道：“殿下，这石门上的机关确实复杂，但并非无解。 这些纹路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五行八卦之理。只要找到其中的规律，便能解开机关。” 他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本古籍，翻到其中一页，对照着石门上的纹路仔细研究起来。 众人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半刻钟后，杜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指着石门上的一个圆形凹槽说道：“这里便是机关的核心。我们需要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依次按下对应的方位。”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石门上轻轻按动。随着他的动作，石门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械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运转。 “咔嚓”一声，石门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成功了！”众人纷纷露出喜色。 杜长老却并未放松警惕，他提醒道：“殿下，这通道内恐怕还有更多机关，大家务必小心。” 太子点头。 杜长老带头率先迈步走进通道。 “殿下，杜长老，稍等等。”余元筝突然出声唤道。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弟妹，可有什么不妥？”太子疑惑问道。 “殿下，石门才刚刚打开，而之前一直是关闭着，臣妇猜起码两百多年了，这么久都没有通过气，人就这么贸然进去，可能会呼吸困难，最好是让其通一通空气，我们再进去会更好。反正都已经打开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余元筝此时就感觉空气很不新鲜，而且还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她没有武功，空气不好，她感觉最明显。 大家这才仔细感觉呼吸，当真与外面不同。 “弟妹说的是，那需要等多久？”太子觉得余元筝说得很有道理，没必要把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至少要一个时辰。”余元筝给了一个大概时间。 就一个口子通气，短时间肯定不行。 太子想了想，点头。 “杜长老，为了安全，明日再来，现在时间已经晚了，外面已经快天黑。”太子拿定主意，先不继续。 其实主要是荣王还没带着军队来。万一下面的江湖人一拥而上，他们这点人应付起来可能有麻烦。 “太子殿下说的是。”杜长老也想到了那些江湖人都聚集到了山谷口。 而这一夜，上官子棋亲自带着人守在绝壁下。 还真有几批肖小想闯上去看看，但都被暗卫们挡住了。 一夜就在时不时的惨叫声中过去。 天一亮，王爷和陈小将军带着一万五千将士来了山谷。 他们是连夜行军来的，此地离奉绒城也有八九十里远。 一来就安营在山谷口。 但就是如此，那些江湖人还是不惧，非要等着看个究竟。 王爷见那些江湖人不肯离去。 直接上前，拿出一个黑球，引燃，然后向那些人扔去，但并没有扔到他们身上，而是留有余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山谷。 站得近的都看到了那个深坑。 那些人见荣王居然把用在战场上的炸弹都拿了出来。 有些江湖人生出惧意，然后三五成群散去，但大部份还是舍不得离去。 不过离得远些，不敢靠前。 宝藏的诱惑实在太大。 “陈启明，守好此地，如有肖小硬闯，格杀勿论。”王爷冷声吩咐。 “是，王爷。”陈小将军响亮地应声，也是做给那些不肯离去的江湖人看。 太子见将士们来了，也安心不少。 然后大家又来到绝壁下。 纷纷运起轻功向绝壁上攀去。 上官子棋又如昨日一般把余元筝背在背上，用一根藤条绑好。 如灵活的猴子般攀上绝壁。 进到通道里，余元筝感觉空气当真比昨日好了很多。 众人跟随杜长老继续前进。 通道内很昏暗，但并不潮湿，可见前朝皇室在藏宝时，选址考究。 两侧的壁画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杜长老走在最前面，手中握着长剑，时不时地敲击地面和石壁，试探是否有隐藏的机关。 果然，没走多远，杜长老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止步。他指着前方的一块石板说道：“这块石板下有陷阱，大家绕开走。” 众人小心翼翼地绕开石板，继续前行。 第468章 皇室血引 没走几步，杜长老又发现了另一处机关。 石壁上的几块凸起的石块。他仔细观察后，说道：“这些石块是触发暗器的机关，大家不要触碰。” 在他的指引下，众人避开了数处致命的陷阱，终于来到了第二道石门前。 这道石门比第一道更加大气，门上刻着一条盘旋的石龙，龙眼处镶嵌着两颗宝石，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射出光芒，如注视着闯入者一般。 杜长老走近石门，仔细研究起龙身上的纹路。 片刻后，他说道：“这道门也是一个机关，与石门上的龙有关，大家稍等，老夫研究一下。” 过了一刻多钟，他才看出些端倪。 杜长老指着龙身上的几处鳞片说道：“这些鳞片可以按动，但顺序必须正确。否则，可能会触发更危险的机关。” 杜长老沉思片刻，随后按照古籍中的记载，依次按下了几片鳞片。 随着最后一片鳞片被按下，石门上的巨龙仿佛活了过来，龙眼处的宝石骤然亮起，石门缓缓从中间向两边移开。 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通道内突然传来一阵机括声，无数箭矢从两侧的墙壁中射出！ “小心！”杜长老大喝一声，迅速蹲下身子。 众人也纷纷躲避，所幸反应及时，无人受伤。 上官子棋一直护在余元筝身前。 “夫人，紧跟我身后，踩在我踩过的脚印上。”上官子棋小声交代。 “嗯。” 箭雨过后，杜长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来想要见到宝藏并不容易。 估计前朝皇室也是防着，并不是谁都能进来。 尽管老夫解开了这些机关，但各种考验还有很多。 接下来的路，大家更要小心。” 第三道石门出现在众人面前，这道门比前两道更加神秘。门上没有任何纹路，只有中央刻着一个巨大的“龙”字。 而龙字写得很像一条活灵活现的龙。 正中间一个小小的突起。 杜长老走近细看。 小突起如一个小小的碗，碗底还有一个小小的孔，碗的正前方还有几个小字：“皇室血引。” 大家都靠过来看。 个个都看到了那四个小字。 而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很简单。 杜长老盯着那个四个字，眉头紧锁。 他喃喃自语道：“皇室血引？难道需要皇室之人的血，才能打开？” 想要拿到宝藏，必须是皇室的人。 “没想到前朝把宝藏得这么严实，都到了面前也拿不到。”杜长老无奈地叹道。 王爷和上官子棋看着那几个字，对视一眼。 而余元筝也看到了他们父子的眼神交流。 对啊，他们从血源来讲，可不就是前朝后裔吗？只是这都多少代过去了，不知道管不管用。 “殿下。”上官子棋轻唤一声。 太子疑惑地转过头来。 荣王府先祖留下的那封信，太子没看过，所以他不知道第三代荣王妃就是前朝最后一位公主的孙女。 “殿下，让臣试试。”上官子棋又道。 太子一惊，那四个字的意思谁都能看明白。 “子棋，它说的是皇室血引，应该本宫的血更管用。”太子以为上官子棋只是想用自己的血试试。 他虽不是前朝皇室之人，但他是今朝的太子。而一些机关很神奇，说不定只是泛指皇室之人。而不一定非前朝皇室之人。 太子不给人阻拦的机会，直接把食指在剑上轻轻一蹭，一条细细的血口子冒出血来。 太子把手伸到小碗上，挤了几滴血进去。 众人紧盯着那几滴血。 血慢慢从那个小孔渗了进去。 大家等了一刻钟，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殿下，臣也试试。”上官子棋也拿起剑在指腹上轻轻一划。 滴了五滴血到小碗里。 众人又注视着那几滴血。 也如之前一样慢慢渗了进去。 神奇的是，众人都听到了机括声。 然后石门真的开始向两边移动。 可是只移了巴掌宽就停下了。 难道荣王府还和前朝皇室有关？ 杜长老眼神明亮地看着上官子棋。 太子也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子棋。 “荣王叔？”太子又转头看着王爷。 一脸的疑惑。 “太子，我荣王府与前朝皇室有些渊源。回京后再告诉你。”王爷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说此事。 太子收回视线，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殿下，这么窄，人根本进不去，也就能过一只兔子。”杜长老很遗憾地说道。 王爷什么也没说，走上前，也用剑划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 当血渗进去后，又听到一阵机括声。 石门又开了一点，可是也只有半尺，小孩子能进去。 个个都面面相觑。 这怎么办？ “父王，要不让大宝他们也来试试？”余元筝突兀的声音响起。 王爷本来想到自己的宝贝闺女，可是离得那么远，这一来一回，起码要一个多月时间。 结果余元筝就出声了。 太子一听，笑道：“哈哈，对，还有三个荣王府的子弟还没试过。好了，今天就到此吧。宝藏已近在眼前，也不急在一时。明日请荣王府的三个宝贝来了再说。” 大家只得退出。 次日，余元筝夫妻回城把三个孩子带来。 当三个孩子来到山谷时，一脸好奇。 “娘亲，是带我们来打猎的吗？”大宝好奇地东张西望。 可是打猎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刚进谷时，还看到好多营帐，明显是军人。一个个都穿着铠甲。 当年爹爹打了胜仗回城那次，就是穿的铠甲，他们记得可清楚了。 祖母说穿铠甲的都是大魏的英雄。 后来他们知道那是保家卫国的将士。 而祖父还告诉过他们，他和弟弟长大了也要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大宝，娘带你们来寻宝。”余元筝小声在大宝耳边说道。 “真的？“大宝一听，立刻来了兴趣。 宝，谁都喜欢。 别看他只有四岁，对宝可是很敏感的。 因为他问过娘亲，为什么他们兄妹三个叫大宝二宝三宝。 娘亲说，他们是父母心中最珍贵的宝。 那就说明宝是世间最好的东西。 人来了，太子下令再去探探。 王爷带着大宝，靖王带着二宝，太子亲自带着三宝。 三个孩子一点不怕，真是胆子大。也不知道随了谁。 余元筝第一次被上官子棋带时，就忍不住想闭眼。 而三个孩子在大人身上，看着离地越来越高的距离，居然还很兴奋。 估计是被他们爹和祖父带着玩飞高高习惯了。 昨天的一行人再次来到第三个石门处。 还是只开了半尺的原样。 但一夜过去，空气已经流通得差不多。 余元筝没感觉压抑。 “孩子们，我们要找的宝贝就在这道石门里面。 我们要打开这扇门，需要用到你们的一点点血。 娘亲要在你们的手指上扎个小洞洞，但不会太疼，就像蚊子咬一口。” 余元筝在动手前和孩子们解释清楚。 第469章 战车和武器 “好。”三个孩子都争先恐后地把手伸到余元筝面前。 余元筝让上官子棋先抱起大宝，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根银针，在大宝的中指上快速一扎，然后伸到石碗里，又用力挤了挤。 当几滴血流入小孔时，石门当真开了一点。 但只是开到了一尺。 众人都心存担忧。 万一三个孩子的血也不能让石门完全打开，要如何。 不过现在已经开了一尺，足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进去。 但里面的东西能拿出来多少就很难说了。 余元筝把大宝的手指在嘴里吮了吮，再让上官子棋把二宝抱起。 如法炮制。 石门又开了半尺，但离完全打开还早着呢。 个个都神情凝重。 大人们都提着一颗心，而三个孩子却一脸无知又好奇。 当三宝的血也流进小孔时，奇迹发生了。 整个石门都移开了。 没想到三宝的血有这么大的能量，难道因为她是女孩子的原因？ 余元筝想不明白。 总之三宝的血一被吸收，石门两边一直移到底才停下。 但大家都没有迫不及待进去，而是等空气流通一会儿才进去。 松汁做的火把也要消耗一些空气。 时间差不多，杜长老带头走在前面。 三个孩子被大人抱在怀里，有危险能及时避开。 在火把的照耀下，余元筝被上官子棋牵着手一步步跟在王爷后面。 “夫君，我感觉我们在向下行。”余元筝感觉每一脚都有点向下的倾向。 “嗯，我也如此认为。” 杜长老一路都在认真查看有没有机关和暗器。 很奇怪的是，接下来的路，居然没有听到他说哪里有机关。 也就是过了那到血引门，就表示被认可了？ 众人都默默跟着走，通道其实并不宽，也就够两个人并排着走。 两边山壁上都是各种图案。 他们现在没空研究。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 突然，前面一片开阔。 脚下是一阶阶石阶。 刚才大家一路纵队，只点了三个火把。 如今一下这么宽，火把能照亮的范围有限。 太子让其他护卫都把手里的火把点燃。 这下大家都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我的天，这么多车。”余元筝发出惊呼。 入目的全是一辆辆用于战场的车。 战车，攻城车，投石车，云梯车...... 她认得几样，好些她都没见过。 为了少占地方，还一辆辆垒起来。 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腐烂。 余元筝不知道前朝用什么方法保存下来的。 不过里面空气不流通，估计想腐烂也不容易。 余元筝借着火光又认真看了其中一辆车，车身油光发亮。 原来抹了厚厚的油漆。 “夫君，不会宝藏就是这些东西吧？”余元筝看到一大片的车，有些失望。 “我们找找看。” 太子看到这么多车，也有些失望。 要是在打败沧澜之前发现，还有些用。 现在都没有战争了，这些东西也没用了。 最多用于武装大魏的军队。 而且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有没有用，还得试过才知道。 “我们四处看看吧。”太子收起淡淡的失落。 大家也没分开走，而是聚一起，万一有什么危险，还能相互提醒和帮助。 余元筝看着这个宽阔之地，总感觉不是天然形成的。 “夫君，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是人为挖出来的？” “对，一般自然形成的山洞不可能这么宽大齐整，而你看，还有几个柱子，就是为了防止山体塌陷的。”上官子棋指着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个大石柱解释道。 余元筝看到那些石柱根本不是正常的圆柱形，而是很随意的形状，难怪没有第一时间让她想到是人为。 都是在挖的时候随便留的。 当他们走过一片放车的区域，在靠边的山壁又看到无数的刀枪箭盾等军中常用的各种武器。 都是战场上要用到的东西。 再没有其他。 众人都有些失望。 但还是继续查看。 大家都带着一份希望，前朝不可能花这么大功夫只为了藏些车和武器。 一定还有什么他们没有发现。 但因为是火把照的光，照不远。 杜长老走在前面，带着大家把整个藏室都看了一遍。 “殿下，我们再仔细看看周边吧。”上官子棋提议。 “对，应该还有藏宝室，这里只是其中之一。”靖王立刻赞同。 “嗯，本宫也这么认为。” “太子，臣刚才看到那个位置有些异样。”王爷指了一个方向。 刚才他们从那里经过。 “祖父，我也看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好像有亮光。”三宝突然开口道。 她所指的方向也正是王爷说的那个方向。 众人一起又向那个方向走去。 正是一批大刀所放的地方。 “三宝，你看到的亮光是不是这些大刀被火照着反过来的光啊？”余元筝有点怀疑孩子是不是看错了。 “不，娘亲，是真有光。”三宝很肯定。 太子看了看三宝，觉得有时孩子的感觉才是直接而敏睿的。 “把这些刀都挪开，看看下面是什么？”太子决定。 接着众人一起动手。 这堆刀也就上千把左右，相互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刀山。而且刀都没有套。 把三个孩子除开，一共十八个大人。 花了三刻钟把刀移开。 果然发现端倪。 刀山下是一个圆形的石门。 而这个石门也是用机关控制。 杜长老上前查看。 这回他花了两刻钟都没看出所以然来。 王爷见他没什么发现。 他也站到石门上看。 石门上也雕刻着一条龙。 中间有条细缝，但没有看到机关在哪里。 “荣王叔，我们的钥匙直到现在还没派上用场，会不会就是打开此门的钥匙？”太子也站在旁边观察。 “太子说得对，应该是。我们再找找，哪个地方是钥匙孔。”王爷借着火光，四处看了看。 “太子殿下，你看那里。”余元筝突然出声。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就在离石门不远的山壁上，有一个相对隐避的小孔。 因为光照不进去，那里显得有些暗。 几人走过去，把火把移近，往小孔里一看。 果然孔底有字，而且正是前朝玉玺下面的四个字：天命所归。 周围的图案也和玉玺上的一模一样。 玉玺上的字是反的，而这几个字是正的。 两相一对，刚刚好。 王爷从怀里把玉玺拿出来。 杜长老这才看清王爷拿的什么东西。 “前朝玉玺？” “杜长老识得？”太子疑惑问道。 “回殿下，老夫在一本古迹里见过图。” “那你见过我大魏的玉玺吗？”太子眼睛眯了眯。 “回殿下，没见过，老夫一个江湖人，哪能见到皇上手里的东西。”杜长老立刻表明态度。 王爷拿着玉玺，轻轻放进小孔里。 然后用力一按。 一阵“咔嗒”声传来。 地上的圆形石门当真从中间向两边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第470章 三千万 看到那个洞口，众人都兴奋地就要围过去看。 “慢着！”杜长老立刻阻止，“让老夫先查看一番。” 他怕又有机关。 杜长老从护卫手里接过一个火把，走到洞口。 “有台阶，可以下去。”他看到了一条三人能拼行的石阶向下延伸。 他用剑在各处敲了敲，没有任何暗箭之类的射出。 “跟上。”杜长老见是安全的，向众人挥了挥手。 然后都围过来，依次跟在他身后。 三个宝都很乖巧地让大人抱着，不乱说话。 当他们顺着石阶走到底时，就看到一个个结实的木箱整整齐齐地摆在他们面前。 “哈哈，这才是真正的宝藏吧？”杜长老看到这么多箱子，估计箱子里装的才是他们想象的金银。 余元筝看到这些箱子，也震惊得合不拢嘴。 这要是都装的金银，那得多少啊？ 太子也激动地走向一个箱子，就要打开。 箱子都没有上锁，只是盖着盖子。 “殿下，且慢。”上官子棋阻止，上前用剑挑开一个箱子的盖子。 “哇！金子。”余元筝忍不住惊叹。 她就是个财迷，看到这么一大箱子的金锭，在火光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她怎么管得住飞扬的心？ 众人见上官子棋随便挑开一个就是一箱金子。 个个都走向就近的箱子，打开。 “殿下，这箱是金砖。” “王爷，这箱是银锭。” “殿下，这箱是古懂。” “靖王，这箱是玉器。” ...... 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 听得大家心里乐开了花。 “好好好，太好了。我大魏国库有了这批财宝，何愁没有银子修缮河堤，何愁没有银子修桥铺路。”太子高兴地抒发自己的激动。 “太子说的是。”靖王附和。 “国库丰了，皇上的很多为了改善民生的计划也可以提前实施了。”王爷也眼睛发亮地看着那一个个箱子。 他提出建立水师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只是听到太子和王爷所言的杜长老有些羞愧。 他们这些江湖人就是冲着能得些好处来的。 而太子一看到财宝，第一想到的就是如何造福百姓。 他也是大魏的百姓之一。 此时他心里的惭愧逐渐升高，同时也下了一个决定。 他不能提过高的要求，只需得点辛苦费就行，给跟来的弟子们一点路费就够了。 这些钱，太子有大用。他不能丢了大魏百姓的脸，也不能丢了祁山派的脸。 虽然财宝人人都喜欢，但不是所有的财宝都可以取的。 众人激动过后，个个脸上都喜笑颜开。 “我们把这些箱子清点一下，看看有多少个。每个都打开看看。我们四人一组，分组清点。” 这个宝库是个方型的。 余元筝估计有三百多平米的样子，但箱子不是一个个摆放的，而是垒起来的。 全是三层。 一排排整整齐齐码着。 余元筝带着三个孩子和上官子棋一起清点。 上官子棋想把上面的箱子抱下来，结果太沉，抱不动。 两人就没办法把一个个打开来看了，只能把最上面的一个打开。 结果他们清点的这一排装的全是银锭子。 花了半个辰时，才清点完。 汇总到太子面前，一共三千个箱子。 初步估计，除了金银，就是古董玉器和珍贵的前朝，前前朝的字画。 “殿下，臣估计这些总共可能有三千万两银子的价值。”王爷从来都是严肃的脸，此时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荣王叔说的是，本宫也如此估算。”太子也笑得有些傻。 大魏自建国以来，国库里从来没有这么多现银。 国库的银子是流动的，有进有出，存银最多的一年也才八百万两。 这些钱起码是大魏目前七八年的税收。 余元筝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 她借给国库的钱，是不是可以还回来了。 而且他们出来找到了宝藏，皇上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吧。 众人清点完后，又把整个地下宝库又仔细查看了一遍，没再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走吧，把入口再关上，明天再做打算，现在外面估计早就天黑了。”太子说道。 但那神情，要多愉悦就有多愉悦。 走出地下宝库，王爷又用玉玺在原来的那个小孔里再压一下，那个入口又自动封上。 众人原路返回，杜长老把第一道门关上。 回到营地。 这时陈启明已经等在主帐外。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荣王爷，靖王爷，大将军。” “免礼。可是有事？”太子见他不在谷口，反而在这里等着。 “回太子殿下，有二十五个宵小闹事，被末将抓了，请殿下示下。” 那些人见太子殿下带着人进去了，就从另一边，想翻过山峰，悄悄摸进去。 结果被陈启明安排巡山的士兵发现，还打了起来，士兵哪里是这些江湖人的对手，但遇到危险，他们就发求救信号，然后陈启明立刻派兵增援。 将士们的武功是不强，但架不住人多，还会摆阵，经过一番激斗，拿下二十五个宵小之辈。 “废去武功，送给万大人处理。”太子冷声道。 刚才的好心情，被几只苍蝇给影响了。 让他们去做苦力，杀了又可惜了那份劳动力。 “末将领命。”陈启明退下。 晚饭后，太子又把自己人集中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余元筝把孩子哄睡后，也来了太子帐中，两个帐本就相邻。 而她刚一进来，就看到个个都凝眉深思。 “怎么了？”余元筝小声问上官子棋。 “今日我们看到的那些战车，体积都比较大，不可能从我们今日走过的通道运进去，而且还是绝壁之上。所以我们怀疑肯定哪里还有入口，方便出入那些战车。” “哦，那你们就没想过，或许运进去的时候是散的，进去后再组装的？”余元筝想到一种可能。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组装起来？前朝皇室不就是留给皇室后人用的吗？如果真有一天需要，还得全部拆了，再拿出去，不是增加麻烦？” “你说的有道理。” “你们之前不是发现林子有人为种值的龙柏树吗？会不会就在那里？”王爷想了想说道。 “天”字，让他们找到一个入口，如果还有第二个入口的话，那是不是和“地”字有关？ 第471章 挖开，白骨 “对，那里还没探查过。”上官子棋也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里。 “如果那里还有入口的话，我们要把那些东西运走，肯定容易得多。那绝壁上的入口确实太小，很不方便。”靖王说道。 “既如此，明天我们先去探探那里吧。”太子一锤定音。 心情美好地睡了一晚。 第二日，太子又带着人去余元筝夫妻发现类似“地”字的半山腰处探查。 这回带上了容络。 容络又把自己的罗盘拿出来，各处查看。 只是他越看，心里越惊。 最后收了罗盘，来到太子面前，脸色惨白。 “少庄主，怎么了？”太子疑惑问道。 “殿下，此地阴气极重。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回营地吧。”容络一拱手回道。 “什么意思？”太子有些搞不明白。 “在下估计这下面埋藏了很多白骨。” “什么？”太子一听，神情一凝。 而另几人也听得眼睛眯起。 但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年挖这里的百姓，全都埋在这下面。 里面的地形，明显不是天然形成的。 挖就得要人工，那就只有百姓来做。 而皇室又不可能让这个秘密传出去，那就只有把他们全都杀了，或者直接用不正当手段，让他们全都死在这里。 这样一来，这个秘密就守住了。 而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很有可能那个入口就在这下面，只是被埋起来了。 如果后人想要拿到里面的东西，可以把那些车都拆了，再从绝壁上的入口拿出来，只是麻烦一点而已。 “挖开。”太子神色有些冷。 这事虽太过残忍，但确实也是前朝皇室能做出来的。 前朝统治大魏，沧澜，南蜀三国长达五百多年。 这么多年，经历多少桑海沧田。 能积累下这么多财富实属正常。 每任皇帝的心性，当然也各不相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百姓在一些皇帝眼里就是他的仆人，要几个人的命，再正常不过。 只是到了中后期，王朝开始慢慢腐朽。 而如何开启这个宝藏有没有完整传给后人都不一定。 如果遇到哪任皇帝去得太急，根本来不及留下遗言，或许就失传了，只留下一个玉玺和一张图，让人知道皇室有宝藏。 要挖开这里，工程有些大，但好在，有军队。 上官子棋领了这个任务。 进城买回挖凿的工具，上官子棋和陈小将军就组织将士们开始挖。 把树都砍了。 面上的都是一些土，直到三尺后，就挖到了零星的石块。 再挖，当真挖到了成年人的白骨。 最终挖出的白骨初步估计有上千人。 余元筝还特意来研究了一下挖出来的骨头，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全是成年男子的骨头。 随着不断深挖，一个大大的门石显现出来。 被埋在土里时间久远，被泥土和渗入土下的水给腐蚀了。 但一看就知道是入口。 没有机关。 杜长老看来看去都没发现异常。 但要打开，却不行。 就是一整块大石墩，直接压下来，把入口给堵了。 石墩太大，人工根本搬不开。 王爷很直接，在石墩上凿几个洞，用小一点的炸弹来轰。 没几下就把石墩炸成了小块。 然后就很好搬走了。 石墩搬开，一个大大的入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里面是一个通道，通道两面都是人工砌成的石墙。 进入大约一里左右就到了尽头。 又是一个大大的石板把入口挡住。 不过这个石板有机关。杜长老很快就找到。 打开，正是他们之前看到的放战车的那片区域。 这下好了，不用从绝壁那里把东西拿出来。 太子见通道已经完全打开，准备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 最先搬出来的当然是那些战车和武器。 当一辆辆战车从山谷里推出来的时，一直等在不远处的江湖人看到。 个个都有些傻眼。 甲：“这就是前朝的宝藏？前朝的皇帝是傻的吗？” 乙：“你懂什么？有了这些，才能打仗呀。” 甲：“说的也是。皇帝就喜欢开疆拓土，只要有了武器和人，就能打下更多的疆土。就像我们，有了高深的武功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乙：“但我估计，肯定还有钱财，没有钱财怎么打？” 甲：“你说得对，再等等。” 而当他们看到一个个沉重的大木箱子也运出来时，个个都眼红了。 然后他们这些没有投到太子阵营，一起找宝藏的江湖宵小们，都不由自主地聚到一起。 其中有个叫暗煞的大汉，站出来。 “各位，我们不能白白在这里浪费两个月时间，怎么也要搞点钱来花花吧。” “暗煞说得对，我们要求不高，只要有个几万两银子就够了。”有人附和。 “所以本座起头，我们合成一股力量，一起行动，怎么也要抢他两箱宝贝，然后去沧澜国，大魏也耐何不了我们。” 他们这些江湖人，没有门派，没有家族，只是江湖上的一些无根的游散之人。 其实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平时手里有点钱都买酒喝了，或者去赌场玩两把也没了，也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他们图的就是快意人生。 “我们也有两百来号人，怎么也能撕开荣王的防卫，拿走一些东西。” 然后个个都兴奋的表态，愿意跟着一起干一瓢大的。 他们没有家国，去哪里都无所谓，也不怕官府追查。 大不了换个地方浪。 王爷和上官子棋指挥着将士们把战车都抬到官道上，再把一个个箱子放到战车上。 战马都用来拉车，准备运往京城。 经过三天的准备，起程。 一路向奉绒城方向而去。 余元筝带着三个孩子坐在马车里，也在队伍之中。 上官子棋带着护卫前后不停地跑动监督着。 陈启明带着一队将士，前后护卫着。 他带来的这些将士都是经过挑选的。 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他们正要走出九龙山最后一个峰下的那段路。 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然降临。 以暗煞为头领，带着两百多个江湖宵小，个个都一身煞气，从两边的树丛里冲出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冲向中段拉箱子的战车。 第472章 一箭穿心 一上了车，打开箱子，就往他们身上早就准备好的袋里装银子。 他们几人一组，相互配合。 几人阻断士兵的攻击，几人装银子。 而士兵们虽是上过战场，但那是对敌没有武功的普通士兵，会的都是军营里教的那些招式，根本抵挡不了他们的攻击。 只是当他们装得差不多，正想快速离开时，结果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身着劲装的侠客。 正是太子收拢的群英山庄，祁山派和崆山派的侠士们。 一起有三百多人，一个个都手持武器，把他们团团围住。 “杜老头，你不想活了吗？”暗煞见拦他们的是三个投靠太子的门派，脸色一沉。 单打独斗，暗煞自认自己的武功定能打过杜长老。 “暗煞，这些钱你不能抢。而且你什么力都没出过，凭什么来抢？”杜长老沉声喝道。 “杜老头，你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忠实走狗了？我们江湖人从不理朝廷那一套规矩。”说着，暗煞就举起手里的大刀向杜长老杀来。 他不想多做停留，就要杀开一条血路，走人。 虽然他不介意多杀些人，但荣王爷父子的武功他还是听说过的，融入了江湖上的招式和战场上的打法，他未必是对手。 而就在他们两人对招之时，上官子棋已经带着将士们把所有人都团团围住，不让一个宵小逃出战圈。 钱庄主见杜长老一人应付暗煞有些吃力，也举剑加入。 就连容络也围了过来。 这些人中，就暗煞的武功最高。 而且他不是君子，手里有暗器和毒药。 四人打得难分胜负之际。 三大门派的弟子已经把其他宵小都控制住。 暗煞知道自己失了先机，不再恋战，几个飞镖甩出，逼退三人，然后又是一把毒粉挥出。 三人不得不退开。 就趁这个空当，暗煞运起绝顶轻功跃起，踩过几个人的头顶就要飞出包围圈。 可就在此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暗煞心惊，立刻改变方向，可是又有一支更快的利箭直射而来。 他立刻举刀打落，可是后面还有第三支。 “噗！” 一箭穿心，可见射箭之人的力道之猛。 余元筝带着几个孩子站在马车门外，远远看着。 “娘亲，爹爹的箭法真准。”三宝拍手叫好。 “是吗？第三箭才射中。”余元筝故意如此说，看三宝要如何应对。 “哼，要是让太子殿下来射，说不定十箭都射不中，他比爹爹还大呢。”三宝傲娇地哼道。 “谁说本宫十箭都射不中？本宫一箭就能射中。”太子笑着走到马车旁边。 三宝知道自己被抓了个现形，冲太子吐了吐舌头。 一下钻进了马车。 小丫头害羞了。 一场如闹剧般的抢劫很快结束。 那些江湖败类也被一举拿下。 杜长老带头把他们的武功都废了。从此这些人就是最普通的人，以后想靠武功在江湖上混，基本不可能。 说不定他们连生存都困难。 太子殿下让将士们押上这些败类，交给万大人安排去做苦力。 到了奉绒城，天已黑。 打算暂住一晚，明日再起程进京。 杜长老，钱庄主和崆山派掌门相约来到太子住的房里。 “太子殿下，我们特来告辞，就此别过。” 三人都没提要报酬的事。 “各位大侠，此次你们也为寻宝付出了努力。 如果没有杜长老帮着解开机关，我等不知道还要研究到几时。 但你们也知道，我大魏经过一场与沧澜的大战，还经过一场洪灾。 国库无银，本宫与父皇为了大魏百姓，愁得快食不下咽。 所以本宫不能给你们想要的报酬。 但本宫也不会让你们白忙一场。 本宫与靖王和荣王商量，从宝藏里拿出三幅前朝古画作为酬金。” 太子把话说得很漂亮，让人听了心里很舒服。 其实三人知道太子的为人后，并不打算要什么报酬。 但太子仁义，天家给的，他们就不推辞了，欣然接受太子的好意。 他们这次投靠太子，其实也算与天家结个善缘。 在军队的护送下，他们回京的路上再没遇到打主意的宵小。 皇上早就收到太子写回京的奏折。 得知有大约三千万两的财富，喜得他脸上的笑，几天都收不住。 大魏建朝以来，大概最有成就的君王就数他了。 打败了沧澜，找到了前朝宝藏，与南蜀签订友好邦交，这几件大事都会写进史书里，供后人诵读。 五月初八。 经过二十多天，太子一行终于又回到了离开多日的京城。 没想到城门上居然彩旗飘飘。 余元筝远远就看到与往日不同。 随着他们离城门越来越近，突然，响彻云霄的鼓声“咚咚”响起。 然后就看到皇上领着群臣从城门里走出来。 “哇，皇上真会来事，为了迎接财宝，专门准备了欢迎仪式。 就不怕传得天下皆知，让一些不法之人来偷国库吗？” 余元筝不由得感叹，皇上也太不懂得低调了。 “这事根本藏不住，现在早就传得三国都知道了。估计沧澜国毁的肠子都青了。” 上官子棋骑着马就走在余元筝坐的马车旁边。 三个孩子听到鼓声，也从马车里爬出来看热闹。 “爹爹，皇上是不是太高兴了？”大宝天真地问道。 “没错，皇上就是太高兴了。”上官子棋也是如此认为的。 太子打马上前，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 快步走到皇上面前，单膝跪地。 “儿臣幸不辱命，找到了前朝宝藏，并全部带回。”太子洪亮的声音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好，好，好。辛苦了。” 皇上亲自把太子扶起，然后迫不及待地看向后面长长的马车队伍。 而后面跟着的大臣们也都伸长了脖子。 “父皇，儿臣现在带您看看？” 太子一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想第一时间看到。 不然他会觉得不真实，奏折只是写在纸上，不直观。 “不不不，现在就带去国库，入库前，朕再看也不迟。”皇上压下激动的心情。 这大庭广众的，还有很多百姓呢。 太子心领神会。 皇上迎出来，只那么一小会儿，又调转马头，向国库方向而行。 国库库房就在皇宫西北角，专门修建的房子。 四面墙都是石头砌成的。 房顶还镶了一层铁网，也就是除了大门，谁也别想进。 大门三道锁，分三个人保管。 也就是要想从里面取银，必须三人同时在场，并相互监督。 当三千个大木箱子整齐摆放在国库前的广场上时，那壮观的景象，叹为观止。 皇上忍不住上前。 海公公很识时务地打开一个箱子给皇上看。 结果入眼睑的居然是一尊佛像。 第473章 娶一个好女人，能福泽三代 皇上看到这尊佛像，心里无比高兴。 “哈哈哈，这么大的金佛，要是护国寺的住持看到了，肯定会向朕讨要。快，放进国库，尽早熔成金锭。”皇上眉开眼笑。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如此养眼的好东西，皇上笑得合不拢嘴。 要是换作以前，他肯定舍不得熔了。 可是这两年，他穷疯了，看到这么大块的金佛，眼里只是看到钱而已，佛不佛的不重要。 太子安排将士们开始搬箱子。 皇上就站在库房大门口，刚开始，每个箱子他都让海公公打开给他看看。 看到一箱箱金银财宝，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欢喜。 直到最后，他都看麻木了，才收起飞扬的心。 “荣王，靖王，太子，子棋，你们此次出去寻宝，立了不世之功。朕重重有赏。”皇上笑着说道。 现在他有钱了，突然就大方起来。 “赏什么？”荣王一挑眉。 王爷这一问，皇上一顿。 对啊，赏什么？ 荣王府不需要地位，也不缺钱财。 人家的儿媳妇目前还是他的债主。 皇上脑子飞速运转。 “你家梦瑶小郡主，朕封她为安乐公主，与朕的公主享同等待遇。还有你之前提的建立水师之事，朕拨给你一百万两，尽快落实。 子棋，朕也拨五十万两给你，把海船制造尽管开展起来。 你家的三个孩子此次也立了功，要不是你们祖孙三代此次都去了，宝藏的门未必能打开。 三个小家伙，朕每人赏良田五百亩。 至于镇国公主，朕除了还她的八十万两借款，再把她之前捐入国库的也给她。 朕多谢她为百姓所做的一切。 她的功绩，朕让史官写进史书里。” 皇上很快就想好了怎么赏，说得大气又大方。 “多谢皇上。”父子俩听得很满意。 尤其上官子棋，夫人的钱全都回来了，等于只是借给皇上周转了一下。 而被赏了的母子四人，并没有跟着去国库看宝藏入库，而是提前回了王府。 “祖母，祖母。我们回来了。”三个宝一回到王府就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向主院冲去。 王妃正在清点东西。 三个孩子也不管她在做什么，直接把王妃的腿抱住。 “祖母。” 三个孩子与王妃的感情自不必说，每次余元筝出远门，都是王妃照顾孩子们。 “哎呀，祖母的乖孙都回来了。”王妃很高兴见到几个孩子。 一个个都认真看过。 没有瘦，一个个还更结实了。 “出去好不好玩？”王妃微笑着问。 “好玩。”三个孩子齐声回答。 “祖母，我们看到了好多好多钱钱。”三宝比了个大大的手势。 其实就是把两只胳膊都张开。 听得王妃也笑眯了眼。 她收到王爷写给她的信，知道他们找到了宝藏，一定有很宝贝，孩子们也长了见识。 她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宝。 “祖母，我还看到山里的好多动物，以前我都没见过。”大宝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大黑熊时的情景。 将士们在挖宝藏入口那几天，余元筝让护卫们带着孩子们在山里玩玩。 余元筝特意让孩子们长见识，去认识山里都有些什么动物。 而他们见到最大的动物就是熊。 “啊，大宝怕不怕？”王妃一听，惊了一下。 “不怕，春雷叔叔可厉害了，他和夏雨叔叔几下就把大黑熊给赶跑了。” 其实那段时间，九龙山上的各种动物只怕遭了灭顶之灾。 那么多人在山上寻宝，肯定有很多被杀，被吃。 “见过母妃。” 这时余元筝才走进主院。 看到三个孩子都在争先恐后地向王妃报告他们的见闻。 “回来就好。” “大嫂。”小梦瑶一见到自己最喜欢的大嫂回来，也如大宝几个一样，跑过来一把抱住余元筝的腿。 余元筝顺势把人抱起，在她脸上亲了亲。 “想大嫂了吗？” “想。” 已经四岁了，抱起来还挺沉。 “母妃，这是在做什么？”余元筝看了看厅里的十来个大箱子。 “你茹妹妹快要嫁人了，母妃给她准备的添妆。” “哦？定下日子了？” “嗯，就在下个月十八。” “太好了。”余元筝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前年她去强势劝嫁，不给茹妹妹任何拒绝的理由，把此事落实。 半年后就成亲，不错。 “茹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就想就多帮衬着些。虽然她有你们当时给的十万两银子傍身，可她没有娘家，也显得很孤单。” 王妃一说起上官茹，一阵唏嘘。 “二叔知不知道茹妹妹要嫁人的事？” 余元筝虽然很不想提起二房，但想到二房才是茹妹妹真正的娘家，所以随口问一问。 “你二叔做下的荒唐事，他哪里会管。 他现在什么差事都没有，每月只有十两银子的月利。 每天只知道去茶楼听曲喝茶，到饭点就回家吃饭。 就是在混吃等死。” 王妃很想骂一句：就是个败类。可是她的教养让她骂不出口。 “不过子峰和子峰媳妇一起去看过她。”王妃又补充道。 “哦。子峰弟妹是个好的，把家管起来了。娶一个好女人，能福泽三代。”余元筝当年同情二婶，多了一句嘴，让上官子峰娶了个好女人。 “你说对的。子棋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也是上官家的福气。“ “母妃这话说的，咱们都是好女人。”余元筝笑着把王妃也夸一夸。 “你这孩子。 子峰现在也懂事了。以前跟他爹有样学样，结果上了一回战场回来，真的好了很多，也不乱来了。 有时还会教训他爹一顿。也知道孝顺你二婶，当差也尽职。每天都准点回家。” 王妃莞尔一笑。 “那就好。”余元筝感叹战场改变人。 “哎，你父王这辈，亲兄弟就剩这一个了，却是个扶不上墙的，幸好子峰还像点样子，把家支撑起来了。不然老王爷得多难过。”王妃也感叹。 上官宏哲是敌国公主的儿子，甘做奸细，死了。 上官婉柔为了自己的野心，不自量力，也死了。 上官宏辰，被他生母没管好，长歪了。 王爷这一代，只剩王爷一人支撑起整个上官家。 王妃又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两个孙子。 幸好，两个孙子被教得很好。 以后上官家不会再如王爷这一代这么糟糕。 王妃弯腰抱起大宝，也在他脸上亲了亲。 亲亲，这个动作，被余元筝教得个个都很自然地做出来。 有时王爷也会在小闺女脸上落一下。 余元筝又看了一眼箱子，突然一个想法入脑。 第474章 发自灵魂的一声“娘” “母妃，要不让茹妹妹从王府出嫁吧。 虽然她是二叔的女儿，但她一天都没享受过那份亲情。 以前在三房也长期被忽视，还差点被害死。 她是夫君这一辈中最可怜的，我们王府给她做娘家，做后盾。 她嫁给钟大人，以后肯定会走入贵妇圈子，如果没有强大的后盾，她出门也会被人看不起。 再加上她又是二婚，更会被人说道。” “这主意不错。明日，母妃就去找你茹妹妹说说。” 晚上王爷父子回来。 一家人这是几个月后又团聚一起吃晚饭。 小梦瑶自王爷回来，就在他怀里没下来过。 吃饭都要在父王的怀里坐着。 那幸福的小表情，如喝了蜜。 王爷夹菜过来，她只需张一下小嘴就行。 看得王妃也露出幸福的表情，和小梦遥一模一样。 而大宝三个，吃饭就跟鬼子进村，一通扫荡。一个比一个能吃，动作还快。 出去跑野了，也锻炼出来了。 王爷看着两个孙子的表现，心里打起了主意。 “子棋，长煜和长睿可以开始习武了。” “父王不是说五岁才开始吗？”上官子棋一愣。 “我看两个孩子长得很皮实，提前一点也没问题。” 王爷把两个孙子和上官子棋五岁时比较，感觉两个孙子现在的状态比那时五岁的大儿子还要结实。 早点打打基础，以后武艺能学得更好。 “祖父，三宝也要习武。”三宝见祖父只点了两个哥哥的名字，而把她忽略了，有点不高兴。 “哦？雅静也想习武？”王爷再看看怀里的闺女，两人只差几个月，可是闺女就娇气了很多，而孙女长得很硬实。 看来孩子不能太娇养。 “祖父，三宝肯定比哥哥们学得好。以后三宝长大了要打坏人。”三宝小拳头一握，再一挥，可带劲儿了。 “好，那你就和两个哥哥一起学，但不能喊累，也不能半途费废。”王爷提前说好规矩。 三宝小朋友还不知道，她今天的这个决定，在后来给她娘带来的麻烦。 因为她说，谁要做她的夫婿，一定得打得过她。 结果京里根本没几个男儿能打得过她，余元筝在找女婿一途，操碎了心。 “王爷，今日筝儿提议让茹儿从王府出嫁，你意下如何？”王妃提起下午余元筝说的事。 王爷听后，想了想。 “老二那个没用的东西。茹儿那孩子多好的女子，也不知道多去亲近亲近。二房不要，我大房要。明日本王亲自去找茹儿，把她认到本王名下，以后她就是我上官宏逸的女儿。” 王爷比王妃想得还周到。 王爷的女儿比王爷的侄女，那地位一下就高出不少。 “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王妃立刻赞成。 一夜无话。 次日，王爷没去上早朝，直接和王妃一起去找上官茹。 王爷亲自来，把上官茹惊得小跑出来迎接。 “茹儿见过大伯，大伯母。” “快快免礼。”王妃亲自把人扶起。 王爷和王妃自从上官茹离开王府后再没见过她。 王妃仔细端详上官茹。 “比以前的气色好多了。” 上官茹羞涩一笑，把人引进厅里坐下。 “茹儿，今日本王来，只为一件事。你亲生父亲是个没用的。你也没个可靠的娘家，本王决定把你过继到本王名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上官宏逸的女儿。”王爷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上官茹听了，猛地抬起眼看向王爷。 “你也不要多想，本王现在就子棋和梦瑶两个孩子，太少，所以也想多个孩子。” 王爷不想让上官茹有别的想法，觉得他们是在同情她。 上官茹突然就泪眼汪汪。 这世上对她最好的就是大伯一家。 大伯母就如母亲一般疼爱她。 不，她没有真正感受过母亲的疼爱。 “好孩子，这是好事。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娘家。你就要嫁人了，有了娘家，你三日回门也有个去处，受了委屈也有诉说的地方。”王妃温声说道。 “呜呜......”二十五岁的上官茹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然后从椅子上滑下，跪在了地上。 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让人心生无限怜爱。 王妃也被她的眼泪勾得抹了抹眼睛，起身来到上官茹面前。 上官茹一把抱着她的腿：“娘！” 然后哭得撕心裂肺。 这一声呼唤发自内心，也发自灵魂。 她这些年来表现出的坚强，都是深深把自己的痛苦埋在心底。 她不敢在女儿面前有半点脆弱的表现。 孩子两岁多前的经历，对她的伤害已经够大，性格也因此而内向，话少，这几年才好些。 可是午夜梦回，想到自己的出生是一场肮脏的算计，想到自己悲惨的命运也是一场为了权势的算计。 如果不是有女儿需要她来养，她真的没脸活在这世上。 王妃搂住上官茹的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荣王府的大小姐，不会被人看不起。” 王爷看到上官茹哭得如此悲伤，也狠狠眨了眨眼睛。 都是这王位惹出来的祸事。 也是他和老王爷没管好家的结果。 王妃任她哭个够。 她知道她心里的苦。 哭出来，她心里就好受了，就能安安心心嫁人生子，以后也能有个美满的家。 上官茹哭了一通，心里真的舒服多了。 她感觉自己有了依靠，有了家，有了长辈，有了亲人。 “今日就敬茶，明日就搬回王府。还有一个多月就嫁人了，就从王府出嫁，母妃会把你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荣王府的女儿。”王妃柔声说道。 大概王爷此次带着儿子出去找宝藏，家里就她们母女两人，太冷清了。王妃非常着急让她搬去王府。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没一会儿，钟卫良就急匆匆进来。 看到王爷坐在主位上，而上官茹却跪在地上，眼里还含着眼泪。 王妃正抱着她。 大吃一惊。 发生何事？ 今天他正好休沐，所以来看看茹儿这边准备得怎么样。 两人都没有多于的亲人，就没什么好顾忌的，所以他一有空就来看看。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茹儿的哭声。 “微臣见过荣王爷，荣王妃。这是怎么了？”他虽惊，但该有的礼数没少。 但他的眼睛却是盯着上官茹，眼里满是担忧。 王爷还没说话，外面又传来马嘶声。 没一会儿，两个老者在小厮的搀扶下走进来。 第475章 过继 正是上官家族的洪老族长和刚接任族长之位的另一位稍年轻些的老者，上官卿。 洪族长已经快八十高龄，让位给了卿族长。 他是上官家族目前年纪最大的老人，威望也最高。 后面还跟着暗一。 明显是暗一去请来的。 “王爷，你请我们来此做什么？”洪老族长一进来就问原因。 “两位族长请坐。”王爷指了指客坐，“两位族长，本王想过继上官茹到王本名下，从此她就是我荣王府的大小姐，所以特请两位来做个见证。” 两位族长当然也知道上官茹的事，都带着同情看了看上官茹。 “王爷这主意甚好。”洪老族长非常赞同王爷此举。 而听了王爷这话的钟卫良，这才知道王爷王妃来的目的，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 “茹小姐的意思呢？”卿族看向刚擦干眼泪，从地上起来的上官茹。 “能认到大伯名下，是茹儿几世修来的福气。”上官茹当然愿意。 这世上只有大伯一家才把她当亲人。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会与女儿相依为命一生。 女儿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娶她，大嫂劝服了她。 她以后就会有自己的家了。 今日，她更没想到大伯会亲自来，要把她过继到大房。 这份亲情，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推离。 “好，大好事。”卿族长乐见其成，“既如此，今日就把茶进了，回头我就把你的名字从族谱里改到荣王府嫡支这一脉。” 王爷王妃坐主位，上官茹恭恭敬敬跪到两人面前。 丫鬟端来热茶，上官茹轻轻接过。 “父王请喝茶。” 王爷很自然接过，轻饮一口，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命牌给她。 这是荣王府嫡系子女特有的。 上官茹恭敬接过，激动得又要掉眼泪。 但她知道此时不是掉泪的时候，又生生把泪意逼回去。 又端起一杯茶，膝行到王妃面前。 “母妃请喝茶。” “好好好。”王妃微笑着接过，饮下一口。 然后也从怀里拿出一件礼物，上等的金镶玉手镯，当场给她戴上。 上官茹又后退两步，拜了下去，重重地叩了几个头。 “女儿上官茹拜见父王母妃。女儿以后定会孝顺二老，承欢膝下。” “好。”王爷只简单一个字，认下了这个女儿。 次日。 王妃就派了李大管家亲自带着人来帮上官茹搬家。 而又一次来到王府的小玥儿，很欢快地跑进主院。 昨日她下学回来，娘就告诉她，她们要搬回王府住，她高兴得巴不得昨晚就搬过来。 她好喜欢和大宝他们玩。 自从搬出王府，她就再也没有玩伴。 去了学堂也没人愿意和她玩。 都排斥她，还有人私下议论她是没爹的孩子，是个不祥的人。 可是她不敢告诉娘亲，她在学堂里的事。她怕娘难过。 所以每天都开开心心去，然后开开心心回来。 从不让娘知道她的心事，而且她只要认真听先生授课，能学到东西就行，没有朋友也没关系。 可是当她冲进主院却没看到她喜欢的三个小伙伴。 只有小姑姑在。 但她并不失望。 “小姑姑。”小玥儿看到梦瑶小朋友，很有礼貌地喊人。 可是只有四岁的小梦瑶已经不记得她了。 “妹妹，这是小玥儿，是茹姐姐的女儿，你很小的时候，她还陪你玩过的哦。”余元筝向小妹介绍。 今日余元筝没出府，特意在家等着上官茹母女搬回来。 余元筝拉了小玥儿的手放到小妹手里。 “来，你们重新认识一下，以后就是一家人，要好好相处。” 小梦瑶好奇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小玥儿，走，陪我去玩积木。”小郡主很高兴地拉上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去玩。 昨晚母妃就已经和她讲过几次了，今日开始她就会有一个大姐姐。而且大姐姐还会带着一个小外甥女来和她玩。 她一直等着。 两人小家伙一下就自来熟。 这时落后的上官茹才走进来。 “大嫂。”上官茹有些羞涩地一蹲身。 “回来就好，母妃在偏厅里等着呢。”余元筝牵了上官茹的手进去。 上官茹又一次回到王府，但感觉完全不同。 此次回来，这里没有伤害过她的人，也没有要害她的人。 只有疼她的人。 王妃给她安排的院子正好是以前罗侧妃住过的院子。 王妃知道她对那个娘虽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在她临死之前，多少给过茹儿一点温暖。 不然茹儿也不会为她守孝三年。 而就那一点点温暖让茹儿一直记着，可见她的心性之良善。 自这天开始，上官茹每天跟着王妃，学习管家理事，怎么处理家务，怎么管理下人，如何管理自己的嫁妆，如何待客，如何与人交往。 有时王妃出门，也会带上她一起去。 京里人都知道了，上官茹过继到王爷名下，成了王爷的嫡女。 再也没人提起她曾和离的事。 当知道曾经的探花郎钟大人一直等着娶她，更是让一些人生出羡慕来。 而余元筝也开始了自己的正事。 先回了一趟娘家。 出门几个月，估计娘也担心了几个月。 上官子棋选在下午带着一家人去余府。 结果他们刚到，一两马车从另一个方向使来。 “大姐。”正是余悦姻夫妻。 两人打听好今日大姐要回娘家，自然要回来一起聚聚。 “小妹。这么巧？”余元筝走下马车，笑望着几月不见的妹妹。 “什么巧，我们是特意回来的。”余悦姻作势就要跳下马车。 结果被岳正兴给强行拦住。 “你慢点。” 余悦姻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放慢了动作，在岳正兴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余元筝一看就知道有情况。 “怎么了？是不是妹妹有孕了？” “大姐不愧是神医，还没把脉就猜着了。”岳正兴很高兴地分享这个消息。 “哈哈，那真是恭喜你们了。”余元筝也上前扶着妹妹。 两家人一起进了永安伯府。 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顿晚饭吃得谈笑风声。 “大姐，这次国库一下进了这么多宝贝，你不知道，皇上这几天可大方了，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要求，他都一律准奏。”余庆生兴奋地说道。 “是不是很像爆发户？”余元筝想象了一下皇上在早朝上的可能表现。 “什么是暴发户？”赵月娇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短时间内获得可观财富的人。”余元筝笑着解释。 “哦，哈哈。其实大姐是想说皇上没了之前的冷静睿智吧？”岳正兴拆台。 “谁说的？我可没那意思。小心皇上知道你如此形容他，下旨申饬你。” “大姐，听说皇上要把你的钱全都还给你，是不是真的？”岳正兴很关心这个。 第476章 女儿的异样 他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正需要钱呢。 医院的盈利很小，这几个月下来，根本没赚多少钱，要想多赚钱，只能多开医院，所以还得让大姐另外再投资建医院。 所以他一得到这个消息脑子里就开始规划起来，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皇上是有说过，不过还没到手。你是想继续建医院吧？” “对啊，咱们的万民医院生意可好了，就是不赚钱。” 岳正兴这话自相矛盾，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等钱到手了，你再来找我，我们商量下一步计划。” “好呢，等的就是大姐这句话。” “子棋，把你们这次出门的事都给我们讲讲吧。”余蕴之很想知道他们出去一趟的经历。 他听了一耳朵，说是很神秘。 人都有好奇之心。 上官子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他们是怎么找到宝藏，又是怎么打开的都说了一遍。 听完，众人都目瞪口呆。 “子棋，你们上官家还是前朝后裔？”余蕴之惊讶不已。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荣王府和前朝皇室还有关系。 也不知道皇上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 “算是吧。第三代荣王妃的祖母是前朝流落民间的公主。 所以我们上官家从第四代起，也算有前朝皇室血脉，要不然宝藏的入口都进不去。 而且血脉已经很淡，我们祖孙三代五个人的合在一起才把宝藏的门打开。” 上官子棋也没想到需要用到前朝皇室的血脉才能打开。 “真是天意。那皇上有什么说法吗？”余蕴之问到关键处。 “皇上什么也没说，都一百多年过去，而且我们荣王府姓上官，又不是前朝皇室的姓。我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大魏荣王府。”上官子棋并没有野心。 夫人说了，历史发展到最后，根本没有皇帝，而是有能者居之。 他们上官氏根本没必要去要那累人的位置。 且还要防着自己的亲兄弟阋墙，防着乱臣贼子。 太累了。 荣王府的责任就已经让人够累。 这是他和父王私下讨论过的。 而皇上也是个明君，太子的人品也不错。 两家人这一晚都住在娘家。 把余蕴之夫妻高兴坏了。 尤其赵月娇。 家里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余元筝夫妻把三个孩子哄睡着，也准备休息时，院外来了一个嬷嬷。 “大姑奶奶，大姑爷，伯爷请您二位去外院书房一叙。”老嬷嬷恭敬地说道。 余元筝一愣，这么晚了，父亲有什么事要找他们？ 不过两人只是愣了一下，让丫鬟守好孩子，跟着老嬷嬷去了前院。 来到外院书房。 余蕴之正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房的茶几前慢慢啜饮着手里的茶。 “爹。” “岳父。” “坐吧。”余蕴之指了指自己的对面。 “爹，这么晚上，别喝太多茶，小心睡不着。”余元筝见他杯里的茶挺浓，汤色很深。 “嗯。”余蕴之把茶杯放下，加了点温水冲淡一些。 又端起来喝了一口。 然后看着面前的女儿。 这个女儿，自从出嫁后，就和在娘家时完全不同。 她说她一直是装的。 也说她会的医术是机缘巧合下在梦里学的。 有个师傅一直在教她。 刚开始，他也没去多想，只要孩子能把日子过好就行。 而那时他也忙着科考。 可是这些年来，女儿的总总表现，让他越来越看不懂。 她为大魏所做的贡献，她能打开荣王府一百年来都打不开的铁箱子。 最最奇怪的是，她还懂海外来人的语言。 这些没有一样是他能理解的。 他一度怀疑这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自他们从江清县回京，对女儿所做的事了解得越来越多。 妻子就多次在他面前提到，筝儿哪里来的那些本事。 学医可以说做梦，可是普天之下，哪个人不做梦，而与女儿相似的人，他从没听说过。 所以夫妻两人越来越怀疑这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可是孩子对他们夫妻的亲近，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又做不得假。 女儿对他们夫妻孝顺，对弟妹也是好得没边。 如果不是他们的女儿，换作别人根本做不到。 如今皇上对她的宠爱，已经好到顶。 就连余家的伯爵位也是因为女儿争取的机会换来的。 他隐隐生出担忧，要是哪天皇上不宠了，女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们余家又会有什么下场。 女儿女婿和太子出去寻宝，女儿又出了这么大力。 皇上还说要把女儿借给国库的钱还给她。 这一切都让余蕴之非常不安。皇上的宠有时是把双刃剑。 所以今晚他必须要问个清楚。 “爹，可是有事？”余元筝见父亲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久久不回神，只得出声提醒。 “筝儿。为父心里不踏实。” “发生什么事了？”余元筝吓一跳，父亲遇到难事了吗？ “什么事也没发生。今晚就我们三人，为父想听你说句实话。”余蕴之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这是他的女儿，他真看不出任何区别。 “爹，您想问什么？”余元筝一愣。 “筝儿为何知道打开荣王府铁箱子的密码？也知道洋人的语言？”余蕴之问出两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夫妻俩一听都怔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 这一天终于还是面对了。 父王让她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要提起，可是父亲还是忍不住问起了。 估计父亲不知想了多少天才拿定主意要问清楚。 “夫君？”余元筝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上官子棋握住余元筝的手，传递安心的力量给她，鼓励地点了点头。 这是夫人最亲的人，不能瞒。 “爹，您想知道，女儿不敢隐瞒，只是您要有心理准备，不管您听到什么，都不要奇怪，也不要多想。我就是您的女儿，是您养了十六年，再把我嫁到荣王府的女儿。这一点千真万确。” 接下来，余元筝从余朝阳和大伯母密谋换婚开始讲起，一直到寻宝回来，事无巨细都讲了一遍。 包括她被上官子书打死，魂再投胎轮回一次又回来的事。 就是如此才让她有了那些他们不知道的本事。 听完，余蕴之久久无法回神。 原来他的女儿遭受了如此大的事，却用做了个梦来骗他们。 余蕴之靠向椅背，把头昂起，狠命眨着眼睛。 余元筝看到父亲的眼角滚下了一滴泪。 第477章 筝儿，爹谢谢你 “爹......”余元筝看到父亲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 她的事，父王母妃和夫君都知道，就连皇上都知道，却独独瞒着自己的亲爹娘。 父王说不要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可是父母是最亲的人，女儿的异样哪里可能瞒得过，只不过女儿是最亲的人，不想多想而已，并不是他们没感觉到。 余蕴之压了好一会儿，才把泪意控制住。 “筝儿，爹谢谢你。”余蕴之起身，郑重地向余元筝弯腰一揖。 “爹，您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余元筝立刻起身握住父亲的手，把他扶坐到椅子上。 “筝儿，是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年都是我没用，受你嫡祖母压制，没有继续读书，后来我也认命了，得过且过。 你祖父为了伯府安宁也放弃了我。我就更没了雄心。 自从你出嫁回门，用大房换婚作为要挟，把家分了，我才重新燃起斗志。 后来知道你就是京城神秘莫测的神医，我才知道你为了我们父子，真是煞费苦心，用救命之恩让金老大人收我们父子为学生。 才有了我和你二弟考上进士。 就连永安伯的爵位也是你给的机会，估计还有皇上的有意为之，落到了我们二房。 你说，爹的这声谢，你当不当得起？” 余蕴之此时才完全明白，他们这些年的各种好运都是女儿带来的。 而女儿却是用一场生死重生换来的这一切。 此时他的心很痛。 都是他没用，都是因为他庶出的身份。 “爹，一切都过去了。其实当年大姐换婚对我们是好事。如果她没换婚，还不知道嫡祖母会把我嫁到什么人家呢。 就没有我死后重生的机会，也没有救夫君的机会，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夫君。我们夫妻感情很好，父王和母妃对我也很好。 所以不用纠结过去，只需看到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就行了。”余元筝温声劝道。 不能让父亲有愧疚感。 “你说的对，只是爹这里心难受。同时又很担心你，皇上对你这么好，爹就怕哪天皇上突然变了态度，对你不利，你荣王府不利，咱们这伯府，爹反而无所谓。” “岳父，我父王和皇上都谢谢您养了一个好女儿。 她是整个大魏百姓的恩人，所以不用担心皇上有什么想法。” 上官子棋看出岳父可能担心夫人太得圣宠，从而物极必反。 “真的？”余蕴之说不担心是假的。 他一个庶子，却得了永安伯府的爵位，京中只此一家。 他不由想得就多了些。 他带队救灾，立的功根本不足以得到爵位，很明显就是因为女儿。 “真的。岳父不用想太多。皇上是明君。他为了消清沧澜在大魏的奸细，都敢以自身为饵，可见一斑。” 上官子棋举了个例子来证明皇上是明君，是真的宠余元筝，并没有别的意思。 “好孩子，爹知道了。以后会尽量低调，不给你添麻烦。” “嗯，我们本本份份做人做事就好。”余元筝对余蕴之的明智做法而欣慰。 这才是真正为自己着想的亲人。 “好了，回去睡吧。爹会告诉你娘和你二弟，你妹妹就算了。 子棋，以后，筝儿你多疼宠些。”余蕴之看向女婿，认真交代。 “放心吧，岳父，我们夫妻这几年从没红过脸。我会把她放在心尖上。”上官子棋看了一眼余元筝，保证道。 “那我就放心了。” 一夜无话。 日次一早，余元筝让上官子棋送三个孩子去金府，而她直接和岳正兴去万民医院看看。 她随太子出远门找宝藏，耽误了不少时间。 课也停了几个月。 现在她回来了，此事还得继续。 皇上还让她教一批会说洋人话的学生出来。 她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当她来到万民医院时，看到进进出出的看诊百姓，络绎不绝。 “大姐，咱们医院很亲民，而且非常方便，大夫又多，病人来了，很快就能得到救治，尤其急诊病房。 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医院里特设了急诊病房，所以一些需要立刻医治的病人，家人首选都是送到那里。 这几个月，我们救治了好些临死的病人，受到了病人家属的一致赞扬。 大夫们随着看诊和接触的病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医术也在不断提高。 尤其女大夫们。 由于我们有好些女大夫，女子看病都喜欢找女大夫，一些女人病，女人对女人讲，没什么顾忌，反而更能对症开方。 现在我们医院每天的女病人比男病人还多。 所以，大姐，再多培养些女大夫出来吧。” 岳正兴带着余元筝走在医院里，说得滔滔不绝。 “嗯，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放心，我的课不会停，过几天皇上就把钱给我了，我们再开一家。京城这么大，只这一家根本不够。 不过我们也不能抢太多其他医馆的生意，只开两家就好，然后再向周边城市发展，争取在十年之内，开遍大魏所有州府。 妹夫，你就等着忙得脚不沾地吧。” 余元筝早就计划好了。 “好，本世子这辈子就跟着大姐干了。”岳正兴此时充满无限力量。 余元筝见医院运作一切正常，对岳正兴的办事能力更加肯定。 这是个非常合格的帮手。说明她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弟子们都看到了余元筝，个个都很兴奋地向她打招呼。 这可是他们的师父。 而且他们最高兴的是师父回来了，他们的课也可以继续了。 他们听了余元筝的课，都受益匪浅。 尤其那些男大夫。 皇上果然说话算话，三日后，就让户部把钱给她送来了，还是户部尚书大人亲自送来，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当然给的是官方发放的银票，方便余元筝使用。 同时海公公也来了，给她带来皇上的赏赐。 皇上又给了她一个大宅子。 余元筝看着手里的房契，已经没有第一次收到时的兴奋劲儿。 “夫君，皇上肯定知道我要用来做受课的地方。之前的镇国侯府，我用来给弟子们讲医学，那么这个宅子就用来上外语课。”余元筝马上就安排了用途。 “估计皇上就是这个意思。”上官子棋宠溺一笑。 “可是这学生又找什么人来学呢？学这个用处可不大，除非我们去到那什么艾斯特利亚国。”余元筝又头疼起来。 这个肯定没人愿意报名。 上官子棋一时也想不到收谁为学生。 “夫人，我第一个报名，你先教我吧。”上官子棋自荐。 “你当然要学了，我还等着你把船造好，咱们一起漂洋过海呢。”余元筝很向往。 她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岁，还有很多时间供她四处玩乐。 她觉得自己活力满满，她一定要活好这一世。 “要不我进宫问问皇上？”余元筝想不到招哪些人来学习外语，只得求助皇上。 第478章 侃侃而谈，忽悠皇上 “行。”上官子棋赞同。 次日，余元筝到镇国侯府把课上了，就直接进宫求见皇上。 皇上没有让她等多久就召她进了御书房。 “臣妇参见皇上。”余元筝很规矩见礼。 皇上见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满意。 是个懂进退的。 后世的女子都这么懂礼知进退，他很难想象，后世到底是什么样子。 要是他知道后世根本就没有这些规矩，估计他会惊掉下巴。 可惜余元筝不会画画，只能口述给他听后世的样子。 但仅她之前口述的那点，就已经让他惊叹不已了，所以皇上才赞成造船，建水师，出海探游。 “镇主公主可是有事找朕？”皇上问了句废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 “皇上，臣妇特来谢恩的。您赏给臣妇的大宅子，臣妇很喜欢。臣妇现在有地方住，所以臣妇准备把您新赏的宅子拿来做教习学生用。专用于教洋人的语言。” “这是好事，朕就猜你会如此用。” “只是皇上，这洋人的语言，如果不出海去到艾斯特利亚国或者讲他们相同语言的国家，一般没什么用。愿意学的人就不好找，您看这事怎么办好？”余元筝说明来意。 “那个好不好学？”皇上听着那种语言就跟听鸟语似的，一个字都听不懂。 “好不好学，要看人。有人喜欢，或者有语言天赋，学起来就快。不喜欢，就是天天用鞭子抽也学不好。”余元筝如实说道。 这也是事实。 “海公公，宣礼部尚书高志宇进宫。”皇上想了想吩咐道。 海公公领命出去安排。 在等人期间，皇上把伺候的都打发到御书房外。 难得余元筝单独来找他，皇上这几天心情特别好，就想和余元筝多聊聊后世的事情。 余元筝对皇上的为人，通过这几年，也了解得差不多，所以说起话来也比较放得开，主要讲后世的先进和科技发展，以及人们的生活方式。 听得皇上一愣一愣的。 “皇上，世后有句话叫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所以臣妇建议，如果大魏越来越富了，就多投入一些到教育上吧。 臣妇说的教育不是指让人读到最后只为了参加科考。 就比如臣妇所学的医术也是一门学科。 臣妇自六岁入学，直到二十六岁才毕业离开学校，走入社会。 当然前面十二年都是学的基础知识，后面八年才是真正学医，所以才有了臣妇如今的医术。 而臣妇的医术在后世并不是最好的，只是很普通的基层工作人员。比臣妇优秀者比比皆是。 而科技都是一点点累积起的，智慧就在百姓中。 比如马车的制造，就含有很多科技在里面。 臣妇观察过我们现在用的马车。 车轮的轴就是一个最值得研究的地方。 臣妇看到咱们现在的马车轮子都是一根硬木穿入两个轮子，在轴的位置套上铜皮或者铁皮，直接摩擦。 这样的结构摩擦力很大，拉起动非常费力。马拉起来根本跑不快。 而后世早就淘汰了这种结构，改为用滚珠轴承。 就是在轴上套一层带沟的铁槽，槽里有非常圆的铁珠，再在外面套一层，把珠子固定在槽里，再一起套进车轮。 当车轮转动时，只需稍稍用点力就能转动，跑起来也特快。 马也能拉更重的货物。” 余元筝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也不管皇上听不听得懂，就一通侃侃而谈。 听得皇上云里雾里，但也明白大概意思。 “而这些技术都需要有才智之人慢慢研究，发明，创造。 所以臣妇建议，工部可以在这方面多下功夫，鼓励百姓改进我们的生产工具，提高百姓的劳动效率。 百姓就可以在短时间里创造更多的财富，大魏就会越来越富有。 后世之所以那么先进发达，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研究和发明创造的结果，而想要科技进步，最最根本就是教育。 教孩子学习现有的知识和技术。 他们学会了，就会思考，在现有的技术上再创造，科技不就慢慢进步了吗？”余元筝又继续道。 皇上这回一下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目前大魏的读书人都是奔着参加科考来的，而能读得起书的人少之又少。 普通百姓根本读不起书。 要想让百姓之子都能读书，只有让百姓富起来，全靠国库出钱是不可能的，开销太大。 皇上背着手在御书房里来回徘徊。 最后只能长叹一声。 一切都只能一步步来。 “镇国公主，你这一席话让朕明白一个道理，士农工商中的工，就是科技，对吗？” “皇上说的对。农人种田，要是有了先进的工具，哪用投入那么多劳力。空出的劳力完全可以再开荒，多种田，我们大魏的物产不就更丰富了吗？” “你说的对。” 两人就这么聊着，皇上又一次被震撼得孤陋寡闻。 当高大人来时，两人已经聊得天马行空。 都聊到了出海去艾斯特利亚国，拜访他们的国王。 皇上感觉自己还很年轻，他有生之年，一定能去。 他就等五十岁一到就把皇位传给太子，他就逍遥了。 “皇上，高大人到。” “让他进来。”皇上语气里透着高兴，高大人在门外都能听出皇上的心情。 “臣参见皇上，参见镇国公主。” “平身。” 高大人也只有四十几岁，但头发已经有少许白了。 看着比皇上还显老。 “高爱卿，朕找你来，是有一事与你商量一下。镇国公主想招几个学生来学习洋人的话。朕打算等大魏的大海船造好，就派使团去艾斯特利亚国拜访。你看让哪些人来学习比较好？这事你们礼部要担起来。” 皇上这哪是商量，简直就是命令。 高大人一愣。 他没想到皇上有这么大的安排，派使团去那么远的地方，图什么？ 高大人想不明白，但皇上下了命令，他就得执行。 这是礼部的职责。 “皇上，您看从礼部官员中选几个年轻的来学，可行？”高大人试探着说道。 “嗯，多选几个，每日下午去听镇国公主授课。”皇上很满意高尚书的识趣。 “皇上，不用每天都来，只需每隔一天来一次就行，这个需要他们自己多练习。臣妇讲得太多，他们也接受不了。” “那你看着安排，朕只看结果。” 高尚书回到衙署，把皇上的意思传达，先让大家主动报名。 结果从上到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报名。 气得高大人胡子直抖。 第479章 特意示好 “高大人，这学习洋人的话也没什么用啊？我们又不去那什么洋国。他们学我们的话还差不多。”侍郎大人也想不明白。 皇上为什么要让礼部的人来学，而且礼部从上到下，所有官员哪个不是三十岁以上的人了？能学得会才怪。 “这可是皇上分配下来的任务，你说怎么办？”高大人也知道侍郎说得没错。 那帮洋人说的话，他们都听过，实在和他们大魏的话差别太大，想要学会真的难上加难。 如果是地方方言都还好说，至少都是汉字，可是那洋人的文字与大魏的完全不搭边。 就得从启蒙开始学。 一帮大老爷们如小孩一般从头再来，确实有些为难人。 礼部一帮官员愁眉苦脸。 “大人，下官估计皇上可能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学习洋语，而我们礼部有外交接洽之责，所以皇上才把这个任务下到我们礼部，如果我们礼部能找到合适的人来学习，皇上应该不会怪罪。”一个员外郎提议道。 “我们能找什么人来学？”高大人有些意动。 “大人，这个简单，咱们礼部上下也有几十人，哪家没有年轻的儿郎，从十岁到二十的都有。 把他们都送到镇国公主那里去，也正好让小子们长长见识。 下官听说镇国公主上课很有一套，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 说不定哪个小子入了镇国公主的眼，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侍郎大人眼睛一亮，出了个主意。 听得所有人都眉开眼笑。 “这主意不错，下官家里就有两个不成气的小子，正愁不知道怎么安排呢。”有人附和。 高大人听了，思量了一番，觉得可行。 第二日早朝过后，高尚书求见皇上，以礼部官员的年纪都不小为由，学习洋语难度太大，但可以把各家的年轻儿郎送给镇国公主做学生。 皇上听了很满意，准了。 当其他官员得知此事后，个个都骂礼部的人奸猾，居然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了自家儿郎。 能做镇国公主的学生，哪家不想？ 看看那些跟着她学了医术的，现在哪个没有前程。 太医院的那帮老家伙就是第一批尝到甜头的。 余元筝知道此事后，不置可否，只要有学生就行。 她只需培养几个优秀的即可，不可能把人人都教会。 当她把新的宅子安排人收拾好，把镇国公主府的匾额挂到了新宅子门楣上。 原来的那个就是镇国侯府，新的这个以后就是镇国公主府。 新宅子比镇国侯府稍小点，但两个宅子离得不远。 也就一刻钟路程。 准备开新课，余元筝又忙了起来。 准备教材，写教案。 上官茹自搬到了王府，王妃每天带着她，帮着一起处理府中事务，学习管家理事。 很快就到了六月十八。 上官茹出嫁的日子。 京里的上层都知道荣王爷对她的好，私下都没人再说她的闲话。 而且还有意无意亲近她。王妃在这期间带着她参加了两个官夫人举办的宴会。 上官茹都表现得很得体。 她的规矩本就学得很好。 以前三夫人对她特别严厉，又要求她处处都以弟妹为先，久而久之，她的性子就特别温顺柔和。 这样的女子在长辈们的眼里才是最好的儿媳人选。 所以短短时间，上官茹就融入了京城的生活圈子。 这一日，荣王府很闹热。 二房的上官子峰带着妻子黎香莲来了王府。 余元筝再次见到上官子峰，感觉他当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从他们进来就看出他对妻子照顾有加。 此时黎香莲又怀孕了。 夫妻俩看上去感情很好。 王妃对黎香莲很有好感，如果二房不是因为娶了她，根本没有现在的安稳日子。 老二那个不成器，直到还在还是不懂事，这么年轻就过起了养老的日子，什么都不管。 “大伯，侄儿有个不情之请。”上官子峰单独找到王爷。 “何事？”王爷一挑眉。 王爷对这个侄儿还算满意，没有那么混帐。 比他爹好多了。 “大伯，一会儿花轿来，侄儿想背茹妹妹出门子。尽尽我这个做兄长的责任。”上官子峰说得很认真。 王爷见他还有个做兄长的样子，淡淡颔首赞赏两分。 “此事，要看茹儿的意思，你去找你大嫂问问吧。”王爷不应承。 上官子峰只得去找余元筝。 余元筝见他态度端正，就替他问问。 上官茹此时已经梳妆好，只等花轿到。 真是人比花娇，气色比第一次见时好了百倍。 “茹妹妹，子峰堂弟想背你出门，你意下如何？” 余元筝其实并不想上官子峰来背，都已经过继到大房了，二房没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尤其二叔，完全当自己没这个女儿。 二婶不管还可以理解，这亲爹的态度太让人失望了。 上官子峰夫妻至少还去上官茹之前住的小院里看望过她。 “大嫂，我已经过继到大房，子棋大哥才是我的哥哥。”上官茹想都不用想就给出自己的意见。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余元筝微笑着走出内室。 看到期盼的上官子峰，只得如实告诉他茹妹妹的态度。 上官子峰失落地离开，找到黎香莲。 “香莲，茹妹妹不愿意。”上官子峰无奈地耸耸肩。 他听妻子的话，今日特意来示好。 就是想和大伯一家修好关系。 “她不愿意没关系，只要让她知道我们的心意就好。你去帮世子招呼客人吧，注意不要随便乱说话，喝酒也要注意适量，不可失了分寸。”黎香莲并不失望。 “嗯，你也要小心些，别让人碰着了，你这肚子都四个多月了。”上官子峰关心一句，然后才离去。 黎香莲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心里无比欣慰，知道心疼她了。 当初她受自己不争气的弟弟糊闹牵连，不好说亲，才嫁给了上官子峰。 但自从过了门，她就把上官子峰管起来，慢慢改变他。 还好，有救，被她给掰过来了，还上战场立了小功。 嫁鸡随鸡，她的一生都系在这个男人身上，想要过得好，只能想尽办法把男人管好。 黎香莲是个聪明的女子，他们二房以后想要有好日子过，就得亲近大房。 而公爹已经没救，那就让夫君来。 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分析过。 只要不糊来，把人做正了，王爷大伯就会认可。 今日他们来，王爷和王妃待他们夫妻的态度还不错。 王妃还让她帮着招呼客人。可见已经接受了他们的示好。 而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炮竹声。 第480章 补婚礼的遗憾 新郎来迎亲了。 钟卫良一身喜服，带着八抬花轿来迎娶自己等了三年的女子。 今日的他比当年被皇上点为探花郎还要高兴。 小玥儿，一直在上官茹房里，看着娘亲一点点变得比平时还要漂亮。 余元筝私下里早就教过她今天要怎么做。 当她听到炮竹声响时，激动进跑出房。 三个小家伙也跟在她后面跑出去。 小玥儿跑到前院，就看到钟卫良正与大舅舅说话。 然后小跑上前，一双明亮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喜气的钟卫良。 “爹爹！” 冷不防，小玥儿甜美的声音响起。 这声称呼让钟卫良愣了一下。 之前小玥儿见到他都是叫的义父，而今天却叫他爹爹。 感动得钟卫良立刻弯腰把她抱起。 虽然小玥儿六岁多了，但这种时刻，钟卫良哪里管那么多。 这几年，钟卫良每次去看望她们母女，都会给小玥儿买些小礼物，对这孩子真的很上心。 小玥儿对他一点不陌生。 余元筝告诉她，从今天开始，她就可以叫义父为爹爹了，而且还会改姓钟，以后她就是爹爹的女儿，她也有爹了。 再也不会有人说她是没爹的孩子。 钟卫良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封，塞到小玥儿的手里。 “爹爹今日来接你和你娘回家。”钟卫良说这话时，喉头发紧。 他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今日过后，他就有妻有女，有了家。 他盼这一天，盼了三年。 “嗯，娘已经梳妆好，爹爹，我告诉你，娘亲可漂亮了。”小玥儿开心地在钟卫良耳边小声说道。 听得钟卫良嘴角翘得更高了。 成亲的程序还是那些。 王妃只娶过儿媳妇，今日第一次嫁女儿，那心情，说不出的奇特。 母女俩相处才一个多月，就要把人嫁出去。 很舍不得。 可是她又为女儿能有个好归宿而高兴。 上官子棋背着人来主院拜别双亲时，上官茹还是忍不住流了眼泪。 这一个多月来，她才真正体会到有娘疼的滋味，她也好舍不得离开刚认的父母。 不过转念一想，以后她就有娘家了。 她也有去的地方了。 心里又好受了很多。 “以后好好和女婿过日子，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回王府来找我和你父王，不要见外。”王妃细仔交代。 “谢母妃教诲。” “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只需记住，你是我荣王府的女儿即可。”王爷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府就是她的娘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有底气的。 “谢父王教诲。” 上官子棋再次背起她，走出主院。 上官子峰虽没背人，但他护在旁边，一路把上官茹送上花轿，也说了几句话。 “茹妹妹，我知道你不想认我爹，不过你我之间的血缘怎么也断不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如果有空，可以找你嫂子说说话。” 上官茹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不想添烦恼。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上官茹的嫁妆很丰厚。 她自己就有不少钱。 当年上官子棋帮她从林家得来的。 王妃又给她置办了不少。 这一次出嫁真正应证了“风风光光”这个词。 目送花轿远去。 上官子棋有些失落。 “夫人，你可有遗憾？”上官子棋看了眼身边的余元筝，带着几分落寞问道。 “嗯？什么意思？”余元筝一时没理解他什么意思。 “夫人，我们的婚礼，你我都不知道。我们要不要补一个？” 余元筝一愣。 还真是。 她刚穿来的那天，是晚上，那时婚礼早就结束，已经送入洞房。 而他，更是什么也不知道，就有了媳妇。 上官子棋转头看着余元筝，等着她的回答。 这事细说，还真是他们的终生遗憾。 “走，我们去找母妃商量商量，今晚我们就拜堂。”上官子棋不等她回答，直接拿定主意。 “现在这么多客人在呢，你怎么解释？”余元筝有些无语。 夫君居然说风就是雨。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说当年我们根本没拜过堂，今日正好大吉，补上。 现在你回棋雅院，我让大舅母给你梳妆。把当年的嫁衣拿出来，再穿一次。” 王妃请的全福夫人正是娘家弟妹。 “你就不怕不吉利，谁想穿两次嫁衣？”余元筝嗔了他一眼。 穿两次嫁衣等于再嫁。 “以前那次不算数。你又没和我拜过堂。”上官子棋越想越心急。 趁今天这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他要把这个遗憾补上。 上官子棋找到王妃，把他的想法说了。 王妃听了眼睛一亮。 对啊，儿子和儿媳根本就没拜过堂。 当时还是嫁给子书。 而且还发生那么不愉快，过后很愉快的换婚。 “好，母妃这就让你大舅母给筝儿梳妆。筝儿以前的那身嫁衣就不要穿了。把母妃当年穿过的那身给她穿。母妃保存得很好，还如当年一般新。” 王妃当年的那身嫁衣比余元筝当时穿的那身更漂亮华贵。 那是按荣王府世子妃的规格做的。 而余元筝当时是嫁给上官子书，只是庶子，不可能越过世子妃。 王妃让赵嬷嬷立刻去找出那套嫁衣，送去棋雅院。 今日王府很热闹，京里的贵人基本都来了。 王妃的父亲卫国公一听女儿说要给外孙重新举行拜堂仪式，而且还请他做司仪，高兴得不得了。 他就一个外孙，当年昏睡不醒，他都没报多少希望会醒。 结果娶了这么好的媳妇，把他治好了。 他们没有拜过堂就成了夫妻，确实很有必要补上。 王爷也很支持。 荣王府欠儿媳妇一个正式的婚礼，这事早就该办的。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爷站到一个高凳上，声音洪亮地高喊。 “各位，本王今日嫁女，多谢大家来祝贺。本王还有一喜，临时决定的，也让各位来做个见证。 我荣王府的世子妃，七年前嫁过来时，并没有和世子拜堂，今日趁此机会，把这个仪式给他补上。 请大家稍等移步主院，见证我荣王府的另一喜，世子和世子妃行拜堂大礼。” 王爷的声音带着一丝内力，各处的客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话音一落，客人们面面相觑。 然后再仔细一想，没错，世子当年躺在床上，哪能和世子妃拜堂。 “不错，荣王爷，此事确实应该补上。”一个客人高呼。 一看，正是太医院院正。 他家大孙子正在余元筝手里做事呢。 第481章 微微一笑，百媚生 王爷冲他点点头。 有了陈院正开头，接着很多客人也七嘴八舌地说确实应该。 镇国公主这么优秀的儿媳妇，怎么能没有一个真正的婚礼呢？ 客人们为此热烈地讨论起来。 而余元筝被大舅母黄氏带进棋雅院。 她的几个闺蜜也纷纷跟上。她们要见证好友的婚礼。 她们出嫁时都是余元筝陪着她们，今天终于倒过来，轮到她们陪她。 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元筝，子棋哥哥这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宠呢。“灵萱郡主笑嘻嘻地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元筝是多优秀的人，换在哪家都得往死里宠。”刘云舒也叫道。 余元筝只是笑而不语。 “来，快坐下，大舅母给你梳妆，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弥补你当年的委屈。”黄氏很积极。 没想到今天来王府还能为两个新娘梳妆。 这是何等的幸事。 黄氏动作麻利地把余元筝的头发打散，重新梳妆。 赵嬷嬷捧着王妃当年穿过的大红嫁衣进来。 余元筝转眼一看。 居然连凤冠也一并拿来了。 非常精美的一顶凤冠。 金丝为骨，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流光溢彩。 冠顶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凤眼用红宝石点缀，炯炯有神，凤尾上细密的金丝，层层叠叠，轻盈灵动。 冠身周围还点缀着花卉纹样，以金丝勾勒，花瓣上镶嵌着细小的宝石，光彩夺目。 整顶凤冠既显雍容华贵，又不失典雅精致，令人一见倾心。 余元筝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凤冠，看得她移不开眼。 “这顶凤冠当年是内务府打造的。这么多年还能保持原来的风貌，可见大姐把它保存得有多好。”黄氏感叹。 当年大姐出嫁时，她还没嫁进卫国公府，但那次婚礼她也去了的，见过这顶凤冠。 余元筝收回目光，任黄氏为她梳头。 随着黄氏口中不断念出的吉祥语，余元筝真有种自己今日也是新嫁娘的感觉。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做过新娘。 上官子棋的这一提议，让她心动不已，弥补两世的遗憾，她感觉人生圆满了。 梳好头，黄氏开始给她上妆。 三个孩子都好奇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娘亲一点点变化。 “娘亲，您比大姑姑还漂亮。”大宝由衷地发出感叹。 “大宝真会说话。”灵萱郡主竖起大拇指。 “萱姑姑，我说的是真的。娘亲就是漂亮。”大宝不服气。 “对，你们娘亲最漂亮。”刘云舒赞同。 这一梳妆的确比平时漂亮多了。 黄氏再抹了一点腮红在余元筝的脸上，看上去更有血色，真的如仙子下凡。 “来，我们把凤冠带上，再把嫁衣穿上，那才叫美。” 黄氏一边说一边从赵嬷嬷手里接过凤冠，轻轻戴在余元筝头上。 从铜镜里，余元筝看到了自己风华正茂的脸庞。 再微微一笑，百媚顿生。 她很少这么端详自己，此时的她心里升起一股幸福之感。 她做新娘了。 过去的七年，她和上官子棋是夫妻，但从没有此时的感觉。 那是待嫁的感觉，如期待新生一般。 黄氏又拿起嫁衣，为她穿上。 余元筝轻轻抚过嫁衣，指尖触到细腻的丝绸。 嫁衣是正红色的，红得浓烈而庄重，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天边最绚丽的晚霞。 衣料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龙鳞与凤羽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要从衣料上腾飞而起。 袖口与裙摆处，云纹与花卉交织，细腻的针脚勾勒出繁复的纹路，每一处都透着匠人的心血。 腰间的金色腰带镶嵌着几颗温润的玉石，珍珠点缀其间，轻轻一动，便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镜中的她，眉目如画，嫁衣的红衬得她肤色如玉， 她轻轻转了个身，裙摆如流水般铺开，珠帘轻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凡尘中的女子，而是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仙子，带着无尽的风华与庄重，走向她命定的那个人。 “哇，娘亲好美。”二宝也忍不住感叹。 “娘亲，以后我是不是也能这么美？”三宝小朋友开始幻想。 “你还小，现在不用想这些。”余元筝嗔了一眼闺女。 这么小就想着嫁人的事吗？ “三宝以后比你娘亲更美。”灵萱郡主笑眯眯地说道。 外面进来一个丫鬟传话说时辰快到了。 小丫鬟见新娘已经梳妆好，立刻又跑了。 没一会儿，余庆生来了。 他要背姐姐去正堂。 此时的余庆生也很激动。 他的姐姐当年匆匆出嫁，婚礼寒酸。 当时的主角根本不是姐姐，而是大房的大堂姐。他的姐姐根本没有得到一个像样的婚礼，就连拜堂都算是别人代替的。 今天王府要重新给姐姐一个正式的仪式，他很高兴。 “大姐，我背你。”余庆生现在已经二十一岁，强健有力。 他蹲下身，余元筝看到二弟宽阔的后背，心里又忍不住感慨。 当年原主出嫁，二弟才十四岁，背着她还走不稳。 而今日，这副身子骨已经长大成人，能顶天立地了。 背着她也能走得很稳当了。 黄氏要给她盖上盖头，但被余元筝拒绝了。 今日她要看到自己的婚礼过程。 黄氏也不强求，反正大家都知道这是弥补以前的遗憾，盖不盖都没关系。 余元筝趴上二弟的背。 余庆生稳稳地站起，搂住她的腿。 嫁衣有些长，三个孩子都不用人提醒，一人站个位置，把衣摆捧起，跟在余庆生身后。 上官子棋站在主院的厅堂中央，心中百感交集。 七年前的那场婚礼，他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而今日，他终于可以亲自牵着余元筝的手，堂堂正正地与她拜堂成亲。 厅堂内，红烛高照，喜气洋洋。 宾客们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 王妃亲自指挥着下人快速布置场地。 王爷则站在一旁，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卫国公作为主婚人，站在堂前，神情庄重而慈祥。 不多时，余庆生就到了王府正堂外，轻轻把人放到红毯上。 三个孩子把衣摆给理正。 那勤快的小模样，看得余元筝很欣慰。 “娘亲，三宝牵着您。” 余元筝在黄氏的搀扶下，一手牵着三宝，缓缓走入厅堂。 她身着一袭华贵的嫁衣，那是王妃当年穿过的，金线绣制的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展翅欲飞。 她的头上戴着凤冠，珠帘轻垂，遮住了些许娇美的容颜，却掩不住她眼中的光彩。 上官子棋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爹爹，新娘子到了。”三宝把余元筝的右手高高举起，伸向她爹。 第482章 一体同心，永不分离 上官子棋快步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此时他的心激动得狂跳不止。 看到如此漂亮的妻子，他为今日的临时决定而庆幸。 他感觉还是委屈了夫人，他应该很正式地，风风光光地娶她入上官家的门。 “夫人，今日终于可以弥补当年的遗憾了。” 余元筝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轻声回应：“嗯。” 她此时的心情也充满柔情蜜意。 卫国公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厅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新人身上。 黄氏快速拿了红绸给两人牵着。 两人各执一端，走到正堂中央。 “一拜天地！”卫国公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快七十岁的卫国公此时精神矍铄。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并肩而立，朝着堂外的天地深深一拜。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天地的敬畏。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朝着坐在高堂之上的王爷和王妃，余蕴之和赵月娇恭敬跪地行礼。 王妃眼中含泪，轻轻点头，王爷则满脸欣慰，嘴角挂着笑意。 余蕴之夫妻是王爷邀请他们一起坐下的。 他们受这礼，理所应当。 赵月娇也眼中湿气上涌。 她的女儿，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拜堂仪式。 只有正式拜过堂的夫妻才能算真正的夫妻，以前只能算形势所迫。 “夫妻对拜！” 卫国公又一声高喊，传得整个院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上官子棋与余元筝面对面站立，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脉脉情意与携手人生的坚定。 在这一刻，所有的遗憾都得到弥补。 两人缓缓低头，完成了最后一拜。 “礼成！”卫国公高声宣布，厅堂内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上官子棋轻轻掀开余元筝额前的珠帘，露出她娇美动人的脸庞。 他低声说道：“夫人，从今以后，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余元筝眼中满是幸福：“夫君，此生此世，我愿与你携手共度。” 余元筝也不在意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也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今日的这个仪式对余元筝来讲，就如前世参加过的朋友的婚礼。 在婚礼上，主持人引导着新郎新娘说出他们彼此的誓言。 此话就是在向新郎宣布她的誓言。 上官子棋握住她的手，收紧了些。 传递着他同样的誓言。 宾客们纷纷上前祝贺，王爷和王妃也笑得合不拢嘴。 余蕴之和赵月娇也为女儿高兴。 陈院正走上前，笑着说道：“世子，世子妃，今日王府双喜临门，老夫在此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哈，看看老夫这话说的，你们早就已经生了贵子，那就早日再生贵子。” 陈院正的这话逗得宾客们哄堂大笑，为今日的喜庆更添了欢乐气氛。 上官子棋拱手道谢，余元筝则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王妃也走上前，拉着余元筝的手，慈爱地说道：“筝儿，今日之后，你便是与子棋行过三跪九叩之礼的夫妻。母妃很高兴能为你补上这个仪式。” 余元筝感动地点点头：“多谢母妃。” 随着宾客们的祝福声渐渐散去，到外面去吃酒席。 上官子棋牵着余元筝的手，缓缓走出厅堂。 此时天已渐渐黑下来。 夜空中，繁星点点，为他们的幸福而闪烁着。 上官子棋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星空，轻声说道：“夫人，今日之后，我们再无遗憾。” 余元筝依偎在他身旁，柔声道：“是啊，夫君，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一体同心，永不分离。” 此时的余元筝感觉两人这才算真正领了证，以前是同居。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满是甜蜜与满足。 七年前的遗憾，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的补偿。 而他们的未来，也将如同这璀璨的星空一般，充满光明与希望。 三个孩子站在他们旁边，也抬起头，看着星空。 今日王府招待客人吃两顿正席，王府下人忙得脚不沾地，但个个都喜气洋洋。 上官子棋牵着余元筝，送入洞房。 余元筝一看，满室大红。 赵嬷嬷和叶嬷嬷动作真快。 她出去拜堂，两人快速把新房布置出来。 两对红烛照得室内亮堂无比。 黄氏也跟进来了。 指导两人把接下来的仪式完成。 “来，喝下合卺酒，从此两不疑，恩爱到白头。” 黄氏为两人倒好酒。 上官子棋接过，递给余元筝。 “这杯酒寓意着你们的圆满与和美，多子多福。要一口饮尽。”黄氏提醒道。 两人相视而笑，举起杯，胳膊相交，一饮而尽。 “好！一夜帐暧，春宵值千斤。” 黄氏退出新房，把伺候的人都带走。 上官子棋也不出去陪酒，就在新房里陪新娘。 而这一夜的洞房花烛，夫妻二人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紧紧贴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 三个孩子很自觉不去打扰爹娘，主动找祖母，睡到主院去，小姑姑的旁边。 “祖母，爹爹和娘亲今日这是成亲，对吗？”三宝求知。 他们三个，今日虽很乖巧，但不表示他们没有疑问。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 他们滚过好些婚床，从懵懂无知到大概知道。 四岁多的他们，已经明白很多事。但不明白为什么爹娘是今日成亲。 别人家都是成亲后才有了孩子，而他们三个都已经四岁了，爹娘才成亲。 上官子棋一决定要举行拜堂仪式开始，府里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要在短短一个多时辰之内布置出一个喜堂，根本没时间向三个孩子解释。 “你们爹娘早就成亲，只是你们的爹以前招人暗算，没能和你们的娘行拜堂之礼，今日给他们补上。” 王妃此时的心情有喜，也有惆怅。 就是因为她没用，才引得王府发生这么多事。 接下来王妃很仔细地把王府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慢慢讲给三个孩子听。 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但孩子有知道的权利。 听完所有事，三个宝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原来他们的娘亲做了这么多，真了不起。 祖母的话，有些他们不明白，但他们默默地记在心里，等以后长大了，他们就能明白了。 第483章 父子归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的人生圆满后，又开始各忙各的。 上官子棋开始组织在国内选拔造船师傅。 现在国库有了钱，皇上的各项计划就能实施了。 曹瑾瑜被皇上派来帮他。 但要做这事，就意味着他们经常要在外面跑。 不过刘云舒也是个闲不住的，她要跟着一起去。 靖王妃当然乐意儿媳妇跟着儿子。 不然怎么怀孙子。 上次她手术过后，余元筝特意交代，在半年内不能再怀孕。 现在半年早已经过去，靖王妃就开始着急了。 王爷等上官茹三日回门后，也带着护卫离开了王府。 去海边建立水师。 余元筝告诉他，如果以后大魏能出海了，在沿海就会有很多外来的商人，一旦海边繁华起来，一些不法之徒也会应运而生。 所以水师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除了要保沿海百姓的安危之外，还要护来往商船不被海匪抢劫。 王爷深信余元筝的话。 所以他把此事当头等大事来办。 同时与他一起去的还有靖王。 而余元筝也开始挑学生开始教洋语。 同时给大夫们的课也没停。 她现在成了全职授课先生。 时光匆匆。 转眼四年过去。 余元筝前后培养了两百多位年轻的大夫。 京城太医们送来的那批弟子毕业后，此事就传开了。 接着京城周边的很多年轻大夫都来找镇国公主学习医术。 只要人品不错的，她都收下。 她已经整理了一套由浅入深的教程。 那些毕业的弟子也能授课。 女大夫她也照样教。 一开始没有女子报名，她就买识字的女子来培养。 而第一批女大夫上岗后，赢得百姓们称赞。 那二十几个姑娘就成了好些百姓之家求娶的对象。 自从她们开始上岗，岳正兴就按每月五两银子的月利给她们开工钱。 岳正兴明确告诉她们，只需一年后，她们的工钱就涨到十两。 一些医馆的大夫一月也才这些工钱。 姑娘们更积极了。 当年上官子棋买她们时，每人才二十两左右一人。 余元筝根本不计较那点钱。 求娶的人家也不嫌她们是镇国公主的奴婢。 公主早就说了，等她们做满三年就放她们自由身。 如今二十几个姑娘全都嫁了人，也并没有因为嫁了人而在家伺候公婆。 还如以前一样在医院里上职。 看到这些女大夫们的能力后，愿意学医的女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只是还是受识字的限制，数量还是不如余元筝的想像。 后来又花钱买一些大户人家伺候过的丫鬟。 如此这般，她才有足够的女弟子。 四年来，她培养的大夫全都放到医院里上职。 岳正兴这几年，已经在京城和周边几个城建了五个医院，做得如火如荼。 他手里也培养了一批人，被他放到各医院做大管事。 现在的岳正兴走出去也是一方人物。 尤其家里有重病的，为了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时常要求到他面前，帮忙安排。 官员最怕的就是家里的父母突然去世，那就要丁忧。 三年后再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要是哪个大夫能保住他家长辈的命，就等于保住了他的前程。 所以医院就成了他们最需要的地方。 余元筝对自己的弟子都是倾嚢相受。 她教出来的弟子，医术虽不及她，但相比只会开方的大夫来讲已经很优秀。 余元筝在镇国公主府教的几个学洋语的学生也都会基本的交流。 当时礼部尚书把各家的小辈送来给余元筝做学生，结果最后只留下十几个人能坚持的，而且还是一些年纪比较小的。 太难了，中途不断有人打退堂鼓。 余元筝也不强求。 这日，她从镇国公主府回到王府。 看到下人们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来到主院，就看到出门在外的王爷和世子都回来了。 原来是家里的男主子回府了。 “见过父王，见过母妃。这才刚收到你们说要回来了的信没几天，你们就到家了，是不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余元筝笑着上前见礼。 “再过三天就是中秋了，我们当然要赶回来和你们一起过节。”上官子棋起身，牵了余元筝的手，引到下手坐下。 “父王，事情进展可还顺利？”余元筝关心问起他们此次去办的事。 “很顺，一举歼灭了一个岛上的海匪，一共一百八十六人。对我们的水师来讲，只是小试牛刀。”老王爷微笑着说道。 一年前，王也爷刚满五十岁，就把王位传给了上官子棋，现在他已经被称为老荣王爷了。 “夫人，你不知道，我们的海船前进的速度有多快。 有二十几个海匪见势不妙，驾船逃走了，而当时我们是从另一面上的岛，没看到，那时天太黑。 我们发现没抓到领头的，才审问抓到的海匪。然后我们再驾船去追。 只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追到了逃走的海匪头子。”上官子棋说得滔滔不绝，一脸的自豪。 “那真是太好了。”余元筝听得眼睛放光。 这几年上官子棋和曹瑾瑜两人专职管理海船设计和制造。更新换代，不断研究改进。首先就用在水师里。 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这么轻松完成。 “你们出动了几艘船？”王妃好奇问道。 “两艘。其实只上去了一船将士就打得他们毫无反抗之力。”上官子棋说得很轻松。 他们纯粹是为了锻炼一下他们训练了这么久的水师。 现在没有战争，陆师都没有用武之地，更别说水师。 但现在大魏不差钱，养得起这些军队，他们是国家的保障。 这几年都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早就缓过来了。 “夫君，现在造出了多少艘海船？”余元筝估计太上皇已经等不及了。 启明帝当真说到做到，五十大寿过后，他就把帝位传给了太子。 现在没事做，就跟着王爷东奔西跑。 此次出海，他也跟着去凑了回热闹。 “这几年我们不断改进，已经做出十八艘大船。每艘能载货品相当于三百辆马车。” “真不错。”余元筝惊讶。 她没去看过，但她知道此时的技术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棒了。 当年来的那批洋人带来的那艘船，给了他们最大的启发。 “我们还在继续研究，争取能做出更大，载货更多的海船。”上官子棋兴奋不已。 他们这几年试航了多次，最远的一次航行了半个月，期间遇到过大风，大浪，但都顶住了。 “还有，你提供思路的大炮，我们也做了两门出来，试了一下，效果真不错。”老王爷放下茶杯，也高兴地说起他的研究进度。 “哦？太好了。太上皇有没有见过？”余元筝更加惊讶了。 第484章 把孩子都带上 她想到要出海的话，万一遇到强敌怎么办？ 她就想到多次参观过的古代炮台，她还很认真地听导游讲了其工作原理，然后她就画了一个草图，又讲了它的威力，交给老王爷去研究。 没想到这才两年不到的时间，真做出来了。 “当然见过，他比本王还感兴趣。只是那东西对铁的消耗太大。”老王爷有些遗憾。 直到现在也才做出两门，而且那东西对火药的消耗也很大。 但那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一个大炮发出去，顶一个炸弹，而且还能抛出去那么远。 非常适合在海上远距离迎敌，直接把敌人的船打烂，击沉。 “父王，我们可以考虑出海了。”余元筝感觉时机已经成熟。 她的梦想也能实现了。 “对，父王，我们可以准备起来了。”上官子棋答应过夫人，要赚尽天下财。 现在他们有了海船，有了武器，完全有底气远航。 “嗯，太上皇早就等着这一天呢。他说要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去艾斯特利亚国走走。” “夫君，我们多准备些我们大魏特有的货物带上，我想想，洋人最喜欢我们的什么东西，陶瓷，刺绣，丝绸，茶叶，药品，酒......”余元筝列举了十几种商品。 次日，老王爷父子就进宫找皇上商量此事。 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当年的大皇子，已经登基三年，这三年来励精图治，把大魏治理得井井有条。 他给自己起了个年号叫开元帝。 现在皇后又怀上了，这是第三胎了。 但毕竟是皇帝，皇宫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人，皇上还是选了几个女子入宫，但对皇后一如当初，并没有薄待半分。 大皇子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地位无人能撼动。 “荣王叔，昨日朕就听父皇说了你们此次的行动，很顺利，真是可喜可贺。” “皇上说笑了，几个小毛贼而已，用来磨磨刀。”老王爷根本没把这次的行动当回事。 “哈哈，这几年荣王叔把水师训练得不错。父皇已经按耐不住，想出海了。此事你怎么看？” “皇上，我们父子今日进宫就是与您商量此事的。 现在条件已经具备，臣想与太上皇一起出去探探，长长见识。 当然，第一次，我们不会走太远，等多出去几次，再慢慢走更远。 皇上意下如何？” “嗯，朕也是如此想的。去吧，朕等着你们带回他国的好东西，还有他们的生产技术。”开元帝也受余元筝影响很大。 他现在还年轻，他也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大魏越来越进步，越来越富强。 此事就此定下。 然后就开始大势准备起来。 上官子棋开始采买想要带上船的东西。 老王爷开始挑选要带上船的人手。 因为有启明帝跟着一起去，安全第一。人手的安排就很重要。 余元筝又提了几点要求。 在船上多放些葫芦，万一落水，作为救生用。或者让每个船员身上都绑两个葫芦。 每艘海船上要放几艘救生小船。万一遇到大风大浪，没顶住，还能用小船逃得一命。 余元筝把能想到都写下来，让上官子棋准备。 而这次出海，启明帝指名要她跟着一起去。 现在问题是三个孩子怎么办。 她怎么舍得把孩子丢在府里，一年半载见不到。 这日，上官子棋办完事回府。 余元筝愁眉不展的样子让他疑惑。 “夫人，什么事不开心？” “夫君，咱们这次计划出海，一出去也许一年也回不来。孩子们要如何安排？”余元筝苦恼又纠结。 “夫人，我们把孩子带上吧。他们也可以跟着我们出去长长见识。” “可是他们太小了，万一我们没照顾好，出了什么意外，我心里可承受不起。” 余元筝对海上的风险当然清楚，要是遇到超强大风大浪，很有可能他们一个都回不来。 虽然机率不大，但总有个万一。 “夫人，我们之前出海试航，来回航行了一个多月，经历过大风大浪，我们的船员都没事。 而且我们又不是只有一艘船。 就算万一遇到无法抵抗的大风浪，总不可能所有船只都翻。 到时我们把所有船只都连到一起，形成一个很大的船体，再大的风浪也扛得住。” 上官子棋对自己监督制造的船很有信心。 他自信大魏的船比当年洋人的船还要结实，抗风浪。 洋人的船都能航行这么远，他们的肯定行。 余元筝见他说得很肯定，提着的心稍放下一些。 她从没去看过大魏这几年制造的海船，心里才没底。 她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去过问夫君负责造船的事，况且她根本不懂。 “真没问题？” “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事的。 而且三个孩子别看还不到十岁，他们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武功学得很扎实。 闺女的身姿灵活得有时都能躲过我的攻击。”上官子棋保证道。 他也舍不得把孩子们留下。 “那就把母妃和小妹留在府里？”余元筝感觉不厚道。 “母妃和小妹的性子和我们的三个宝性子不同，她们比较文静，还是留在府里比较好。 再说了，府里不能没有主子，以后等我们把出海的路线探好了，再带她们出去也不迟。 这是第一次，我们也不熟，恐会照顾不了那么多。” “你说的也是。”余元筝的心踏实了下来。 孩子一起带上，再好不过。 几个孩子随金老大人学习也好几年了，暂停一段时间也没关系，他们又不用考科举。 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说不定出去一趟，更能学到东西。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 老王爷挑选的人手也选好。 此次出海准备出动十艘船，每艘船上配船员四十人。 全是这几年他培养的水师里的将士。 这些将士既是水手，又是士兵。 带着他们出海，如果遇到强敌，还能随时准备战斗。 时间很快到了预定出发的时间。 余元筝的医学课暂停，而她教的十几个学洋语的学生都带上。 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坐上了去洪昌县的马车。 就是当年遇到洋人的地方。 造船司就设在那里。 这几年，上官子棋来回不知跑了多少趟。 三个孩子特意兴奋。 一听说父母要带他们一起出海，早就等着了。 洋人，他们就见过当年来大魏的那十几个，后来再没有洋人来过。 而那时他们太小，已经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只知道长得非常奇怪。 “母妃，海那边真的有人吗？”大宝上官长煜好奇不已。 九岁多的他，已经不愿意和余元筝一起坐马车，而是自己骑了一匹小马跟在马车旁。 尽管现在是七月天，他也不嫌热。 第485章 启航 “当然有，咱们这次出海，就让你们兄妹三个见识见识世界之大。”余元筝也很兴奋。 她来到大魏已快十二年。 这些年来，她一直尽力把自己会的东西，又适合这里使用的都写出来，交给上官子棋。 上官子棋也根据实际上交给皇上。 比如当初她在启明帝面前提的弹子结构的车轴，就已经被变为现实。 现在她坐着的马车，就用上了，马拉起来比以前的那种结构轻松多了。 一匹普通的马驮一个人，最多跑五十里就要停下来休息休息才能继续，而现在改良的马车，能拉着三百斤的货物跑八十里，可见这个改进大大降低了马的负担。 只是要用到铁，大魏在这块还是比较缺，不能大量使用。 “长睿，静儿，要不要进来躲躲太阳？”余元筝又看向另两个孩子。 个个都骑着马在外面晒着。 现在孩子大了，她早就不叫大宝二宝三宝，而是改叫他们的名字。 这也是他们自己强烈要求的。 为此还引起了一次争论。 闺女还没太大意见，大宝和二宝去金老大人家上课，有一次余元筝亲自去接人，金老大人的小孙子听到她叫大宝，第二天在他们面前笑话他们。 “你们是长不大的孩子吗？你们娘还叫小名，一点都不威风，我告诉你们，要是让人知道，肯定笑掉大牙。我想带你们出去玩都没脸。” 三个孩子当天回到家就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自此，家里人才改了口，叫他们的大名。 “母妃，要不您也出来和我们一起骑马吧，肯定比在马车里凉快，跑起来有风。”三宝上官雅静笑道。 余元筝一阵无语，闺女学了武，和男孩子似的，和她的小姑姑完全不同。 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文静。 不过几个孩子一路都不离余元筝左右。 而上官子棋带队，还要管理他们准备运上船的货物。 启明帝也在队伍前面。 老王爷陪着。 两人现在成了老伙伴，老王爷要做什么，启明帝都喜欢跟着。 启明帝把身上的担子卸了，一身轻松。 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次他也没带妃子，就俩老哥们一起。 一路行了半个月，终于到达海船停泊的海弯。 余元筝领着三个孩子远远就看到十艘大船宏伟高大。 船员们正在不停往船上装货。 “夫人，怎么样？”上官子棋安排好事情，走过来问道。 很明显在求表扬。 “从外观来看，很大气，比当年我们看到的那艘洋人的船还要大气。” “走，上船再好好参观参观。” “好。”余元筝为这个时代的造船技术惊叹。 余元筝在上官子棋的搀扶下走上踏板。 “小心些。” 余元筝踏上最大的新船甲板，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 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桐油香，显然是刚下水不久。 举目看去，船首雕刻着一只凶悍的狼头，大魏特有的标志。 船尾的雕花更是精美，海浪纹中藏着祥云图案，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艏艉方正、甲宽舷低。 甲板上整齐地摆放着四门铁炮，炮身擦得锃亮，炮口用红布塞着。 “父王不是说只有做出来两门吗？怎么有四门？” “太上皇特别喜欢大炮，让工匠门加班加点又赶制了两门出来。”上官子棋也是服了启明帝，对大炮非常感兴趣，亲自到现场看着工匠们做。 也不怕给工匠制造压力。 几人继续走在甲板上。 主桅杆足有三丈高，上面已经挂起了崭新的帆布，帆面上是“一帆风顺”四个大字。 缆绳整齐地盘在绞盘上，每一根都粗如小儿手臂。 十几个水手正在忙碌，他们穿着统一的青色短打，动作利落。 “父王，这么宽的甲板，我每天早上还可以在这里练功。吹着海风，一定别有一番体验。”上官长煜没被大船吸引，反而宽大的甲板很得他心。 “大哥，别忘了叫我起床，我也要在这里练功。”上官长睿也不甘落后。 “还有我，还有我。”上官雅静也凑热闹。 “行了，等启航了，每天都在船上，根本没别的事做，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练武。到时可不能说无聊。”余元筝好笑道。 等把所有的货物都运上船，已经天黑。 之前就已经有很多货装上了船，这次只是装从京城运来的那些。 上官子棋是此次远航的队长。 他又把每艘船上的人员安排和物货都检查一遍，才回到主船上。 次日。 天边刚刚露出点辰光，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十艘船上的人都起了身。 主船的船头已经准备好了三祭。 启明帝一身明黄锦袍走上前，神情庄重，目光凝视着远方初升的朝阳。 海风拂过他的衣袍，带来一丝咸湿的气息。 十艘大船整齐排列，船员们肃立甲板，静候祭祀的开始。 “吉时已到，启航祭祀，开始！”随着礼官一声高喝，鼓声隆隆响起，低沉而有力，与朝阳一起唤醒沉睡的大海。 启明帝缓缓抬起双手，手中握着一束点燃的香，烟雾袅袅升起，随风飘散。 他微微闭目，口中高声念诵祈福的祷词：“海神在上，佑我大魏，此行远航，一帆风顺，满载而归。” 对着东方深深一躬身。 然后再把香插入船头的青铜香炉中，随后从身旁的侍从手中接过一只金杯，杯中盛满清酒。 启明帝将酒缓缓洒向海面，酒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瞬间与海水融为一体。 “敬海神，敬天地，敬先祖！”启明帝高声喊道，声音洪亮而沉稳，回荡在船队上空。 紧接着，礼官捧上一只精致的木盒，盒中盛放着五谷和一小块丝绸，象征着丰收与繁荣。 启明帝接过木盒，用力一抛，丢入海中，木盒随着波浪缓缓漂远，寓意着将大魏的祝福带向远方。 “启航！”启明帝一声令下，鼓声再次响起，号角长鸣，十艘大船缓缓驶离港口。 船帆徐徐升起，海风鼓动，船队如同一支巨大的箭矢，划破平静的海面，向着未知的远方进发。 此行继惊险又刺激。 第486章 有岛 日出日落，很快半个月过去。 水手们选定一个方向，看着罗盘上的指针，不断调整船的航向前进。 此时已是八月下旬，但海上的天气让人感觉不到秋凉，他们是向南而行，这半个月来，他们遇到过两次大风浪，三次雷雨天气。 十艘海船都顶住了考验。 余元筝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水手们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 这日，余元筝又起来看日出，海上没什么风景，除了水还是水，最多就是不同的浪，此起彼伏。 站在甲板上，感受着船身微微的晃动。 她回头看了看三个孩子。 孩子们正兴奋地相互对打，他们的父王每天都会抽时间指导他们武艺。 “母妃，您看那边！”上官雅静指着远处一群跃出海面的海豚，兴奋地喊道。 余元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只海豚在船队前方欢快地跳跃，就像在为他们的船只护航。 “海豚是吉祥的象征，看来我们此行一定很顺利。”上官子棋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 余元筝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远方。 海天一色，无边无际。 “夫君，我们走的路线不是当年洋人走过的路线，有没有问题？”余元筝有些担心。 “我们本就没打算第一次就走那么远，最多走一个月就准备靠岸，看看到了哪里。如果能交易，我们就出掉一些货。再看看当地有什么特色的东西，带一些。” “嗯。” “母妃，快看，有海鸥。”突然上官长睿大叫道。 要知道，自从他们离开海岸半日后，就再也没看到过海鸥。 海鸥一般生活在海岸附近或者海岛附近，离陆地太远，它们根本没地方停靠。 夫妻俩都顺着上官长睿所指的方向看去。 实在太小，她不能确定。 毕竟她没有习武，眼神没那么好。 “夫君，快，拿望远镜来。”余元筝激动地叫道。 所谓的望远镜，其实就是余元筝让人用大块的透明水晶打磨成凸透镜做的，聊胜于无。 但怎么也比直接用眼看得远很多。 一直跟着的清风一听，立刻去拿来。 当时他们这些护卫用那东西向远处看时，吓了一跳，怎么那么远的东西都能看到，真是个好东西。 余元筝接过，放到右眼上，闭上左眼。 “夫君，我看到了，有一个岛。”余元筝激动地叫起来。 天天看海，都看得视觉疲劳了，终于看到陆地了。 上官子棋接过望远镜，放到眼睛上。 “当真是。”上官子棋也兴奋道。 “怎么了？”身后传来问话。 几人转身，正是太上皇和老王爷。 “太上皇，父王，我们看到岛了。” “哦？” 两人也拿了望远镜看。 “子棋，要不要上岛？”启明帝看向岛的方向。 “我们出发也有半个月了，需要补给。靠岸吧，让大家都吃些新鲜的。”上官子棋为船员们考虑。 而且他们的水放了半个月，有必要换换新鲜的。 拿定主意，很快通知到各船。 调整方向，向远处的岛而去。 远远看到，而实行航行起来却要了一个多时辰。 越靠近岛屿，海欧越多。 同时他们还看到有渔船在打鱼。 可是让人不解的是，渔民看到他们的船却惊慌失措地匆匆收了网，拼命往岛上划去。 抢在大船靠岸前都上了岛，连船都来不及拖上岸就跑没影了。 “夫君，我们是不是吓倒他们了？”余元筝看到那些渔民跑得那么快，疑惑问道。 “应该是。估计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吧。咦？夫人，你有没有注意，那些渔民居然都是女子？”上官子棋发现一个问题。 “你别说，还真是的。”余元筝回想了一下。 他们的船太大，不知道这处浅海海底什么情况，不能直接靠岸。 当离岸边还有一里左右的距离时，抛下锚。 然后放下一只只小船。 准备上岸。 老王爷和启明帝非常积极，一跳就上了小船，也不怕没站稳，掉进水里。 不过老王爷的武功了得，最先跳，启明帝跳的时候扶了他一把。 “长煜，跳下来，祖父接住你。”老王爷看到几个孩子也跃跃欲试，伸出手，准备接人。 “祖父，我先来。”雅静胆子大得，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一跃就跳了下去。 老王爷反应也快，立刻接住。 上官子棋让每艘船留下五人值守，其他都下船去。 只是当他们到达岸边时，却从山坡上冲下来一大群人。 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如捍卫自己领地的卫士般站在岸边，不给他们上去。 估计有四五百人之多。 而且全是女子。 有老有少，也有小。 长像和大魏人一样，并不是以前见过的洋人。 把余元筝他们都看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各位乡亲，我们路过贵地，想靠岸补给一下，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可以给钱。”上官子棋站到最前面，大声喊道。 可是那些女子还是站着不动。 而就在这时，又从山坡上走下来几个妇人。其中两个年纪很大了，估计有七十多岁。 女子们让开一条道，让两位老妇人走到最前面。 上官子棋就知道这两位老婆婆应该是这些女子的主事人。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位老婆婆颤着声音问道。 居然是大魏的语言。 “我们从大魏而来，在海上航行了半个月，想上岸给船上补些水，再买些吃用的东西。”上官子棋耐心解释道。 “大魏是哪里？”老婆婆又问。 上官子棋听得一愣，她们不知道大魏？ 这要怎么解释？ “大魏是离此较远的一个国家。我们来自这个国家。” 老婆婆听明白了。 “你们真没有恶意？”另一个老婆婆扫了眼一溜排几十只准备靠岸的小船。 每艘船上都有十几个年轻的男子。 “这位老人家，我们真无恶意。朕是大魏的启明帝，朕可以保证，不伤你们一人。”这时太上皇也站出来表态。 “什么？你是皇帝？”老婆婆听他自称朕，吃惊地睁大有些混浊的眼睛看向启明帝。 这个称呼，老婆婆知道。很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过。 “大魏现在的皇帝是朕的儿子，朕现在是太上皇。”启明帝耐心解释。 两个老婆婆又把船上的水手们都看了看，全是男子，这么多人里，只有几个女子。 两人小声商量了一阵，才让大家让开，同意他们上岸。 第487章 奇怪的岛 这些女子当真很听两位老婆婆的话。 很快让开退到一边。 上官子棋指挥大家顺序上岸。 他们一起也有四百人左右。 和这些女子的数量差不多。 启明帝上了岸，来到两位老婆婆面前。 “两位老人家，怎么称呼？”启明帝对这岛很感兴趣，准备好好套套话。 “你真是皇帝？”其中一位老婆婆还想再确认一次。 “老人家，朕刚才说了，朕现在是太上皇。朕的儿子现在是皇帝。” “那你能作得了你儿子的主吗？” “老人家，你这话问得。既然朕把皇位传给了他，朕自然就不能插手太多政事，但如果他做错了事，朕当然可以教训他。” 启明帝有些奇怪，老婆婆怎么问这个问题。 而且两位老婆婆并没有因为听到他说自己是太上皇而表现的诚惶诚恐。 两位老婆婆听了启明帝的话有些失望，但还是带着大家继续向山坡上走。 “太上皇，我们两个老婆子正是这岛上的管事人。她叫催二妹，我叫叶蝉。大家都叫我们催婆婆，叶婆婆。”叫叶蝉的老婆婆介绍道。 启明帝和两位老人家聊着走在一起。 余元筝领着三个孩子就走在他们后面。 还有两个丫鬟，这两年新添的，叫梨香和桃香。原来的四个中药丫鬟早就嫁人生子。 不过她的六个护卫始终跟着她。 成了她专用的人手。 春雷六人此时正帮着从小船上搬几个主子的换洗衣物。 还得再上大船一趟，才能搬完，第一轮只是把人载上岸，行李还得再跑一趟。 “叶婆婆，这个岛叫什么名字。”老王爷突然开口问道。 他们跟着走了一路，翻过刚上岸时看到的山坡，就看到一望无边的良田。 此时正金黄一片。 正是稻谷成熟的时候。 “这个岛，祖辈们起的名，叫海月岛。”叶婆婆说起这个名字，脸上带着淡笑。 这个名字听先辈们说，还是一位读过书的秀才起的。 “你们这稻子长势真不错。”启明帝看到这么一大片待收的稻谷，夸赞不已。 他也曾去田间看过稻谷成熟时，看着没这片长得好，那稻穗沉甸甸的。 “我们这里的田肥，一亩能收五石。”叶婆婆听启明帝夸他们的庄稼种得好，很高兴。 启明帝和老王爷一听，都吃了一惊。 这么高的产量？ 大魏的良田一亩最多产四石，那还是比较肥的田，好些根本达不到。 大魏要是都能这么高产，那得养活多少人啊？ 启明帝心里热乎起来。 会不会是种子的问题？ 回头得要点他们的粮种回去。 余元筝没种过水稻，不懂。 但她默默跟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聊天。 刚才那些女子都散了，各回各家。 叶婆婆和催婆婆领着他们四百来人，来到他们住的地方。 可是人太多，不可能安置得下他们。 上官子棋让水手们就地安营。 安营的东西他们一并带上了岸。 叶婆婆和催婆婆商量了一番，让乡亲们腾出两个民居给太上皇和老王爷住几人。 一路上，通过聊天，也知道了老王爷一家的身份。 两位老婆婆还让各家拿点吃的来给他们做午饭。 将士们自己动手做饭，船上带的东西足够。 只需岛上的乡民提供些柴火就行。 余元筝邀请两位老婆婆来和他们一起吃饭。 很多事情还没了解清楚。 自他们上岸到现在，一个岛上的男子都没看到过，这太奇怪了。 难道这岛上只有女人吗？ 这怎么可能？ 两位老人欣然同意。 梨香和桃香做饭。 在等饭的空档，余元筝请两位婆婆坐下，并烧了茶水招待。 叶婆婆和催婆婆看着眼前的茶烫，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什么也没问，端起来喝了一口。 可是一喝进口里，两人都皱了一下眉头。 然后放下茶杯不喝了。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余元筝疑惑问道。 “荣王妃，这东西我们从来没喝过，喝着有点苦味。”叶婆婆实话实说。 启明帝和老王爷听了她的话，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个岛上的乡民应该没离开过这个岛。岛上没有茶叶，所以她们从来没喝过。 余元筝也想明白了。 而且从上岛到现在，通过聊天，两位婆婆都已知道他们的身份，却没表现出任何敬畏。 说明她们根本不懂君主意味着什么。 而她们两人刚才说了她们就是这岛上的主事人，也就是她们两人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再看她们的穿着，都是麻布，而且还是比较粗造的那种。 “两位老人家，给朕说说这海月岛的情况吧。”启明帝很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 但两位婆婆都有些犹豫。 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不能说吗？”启明帝严肃了起来，带了两分冷意。 高高在上多年的龙威，让两位老婆婆瞬间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回太上皇，我们不知道怎么说。”叶婆婆一脸为难。 余元筝也看出两位老人家的局促。 “两位婆婆，这样，我问，你们答，可好？”余元筝主动缓和她们的紧张。 “荣王妃请问。”催婆婆立刻说道，身子稍放松了些。 她刚才真被太上皇的气势给吓着了。 “我们刚才一路来这里，岛上的男子我们一个都没看到，所见全是女子，这是怎么回事？”余元筝直接问出自己最疑惑的地方。 两位婆婆一听，面面相觑。 没想到王妃一来就看出她们岛上的最大问题。 然后两位老婆婆就抹起了老泪。 不约而同起身跪到启明帝面前。 “太上皇，您曾是皇帝，您一定有办法，求求您救救我们海月岛吧。” 两位老人家一边流着老泪，一边哭着叩头。 几人看到她们突然变化的情绪，都莫名其妙。 “两位老人家，起来说话。有什么事，你们说出来，朕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可是两位老人家，不肯起来，还是一个劲叩头。 “太上皇，您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个岛受到了诅咒。我们全岛八百多人，还不到一百个男子。 现在出生的孩子中，男孩更少，十几个婴儿里才出一个男孩。 估计再过几十年，或许连一个男子都没了。 我们整个海月岛可能再也没有人了。” 叶婆婆最先抬起头来，哭得好不伤心。 “什么？” 听了这话，启明帝惊得一下站起来。 怎么会有这等事？ 第488章 原来都是大魏的子民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这个岛是受到诅咒的。 而他现在就在这个岛上。 老王爷还好，只是抬了抬眉，但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余元筝更不可思意。 而三个孩子只是懵懂地看着大人。 就在这时，上官子棋安排好将士们，也来了这里。 正好听到启明帝的惊呼。 “怎么了？”上官子棋疑惑。 余元筝就把刚才叶婆婆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们刚才去各乡民家借柴火，确实没看到一个男子，都是各家女子给我们柴火。” 上官子棋的话证实了叶婆婆的话。 男子估计都被她们非常珍贵地供起来，专门用来生孩子了吧。 启明帝紧紧皱起眉头。 “宏逸，你怎么看？”启明帝一时想不出什么原因会让岛上的女人生不出男孩。 而诅咒一说，他不太信。 肯定有什么原因，只是岛上的乡民不知道。 “臣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会导致此等情况。要不我们稍停留几日，了解一下这个岛？”老王爷建议。 “太上皇，老婆子求您给我们几个男子吧。”叶婆婆老眼含泪，好不可怜。 她看到他们上岛来的除了王妃和她的两个丫鬟，其他全是年轻的男子。 她心里一路就在盘算着，如何求他们留下几个给她们。 “太上皇，只要您能答应留下一些男子，您看上岛上的什么，我们都愿意给。”崔婆婆也附和道。 “老人家，这可不行。我们此次带出来的男子都是我大魏的将士，他们都有父母要养。”上官子棋一听她们的要求，立刻反对。 这怎么行？ 要是真答应她们的要求，就轮为岛上传宗接代的工具了。 哪个男人愿意过被囚禁一般的生活。 两位婆婆见上官子棋说话很坚绝，又伤心地哭起来。 “老人家，我们讲讲这海月岛的历史吧。”余元筝插话道。 她也不相信什么诅咒的话。 先先听听她们岛上的历史再谈比较好。 或许从中能发现点什么。 “对，你们说说。”启明帝赞同。 “太上皇，我们所知道的也是从老一辈人口口相传下来的。”崔婆婆说道。 “没关系，把你们知道的讲给我们听就行。”启明帝也很好奇。 “海月岛最开始根本没有人。我们的先祖在一百六十多年前来到这里。听老人们说当时他们是从一个叫大晋的地方来的，当时战乱，官府四处抓壮丁入军营打仗，那时死了太多人。 而当时的先祖们只得想办法逃。 他们都是海边的渔民，家家都有船。 一有抓人的来，就驾船下海。 可是先祖们不可能一直在海上，渔船太小，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在海上最多两三天就得上岸。 那时一个秀才出头，把乡民们组织起来商量逃出大晋。 他们就想了个办法，让各家把渔船全部连起来，再把需要带走的东西都带上船。 选在一个夜晚，全村的人一起上船向南而行，在海上漂了快一个月，他们正好看到这个岛，然后上来。 发现岛上有山有水有平地，非常适合居住，大家商量决定留在此处，从此就在这里安定下来。 当时他们带来了各种种子和工具，又有大海，还可以打渔补充食物。 秀才领着大家开始建房造屋，开荒种地。 日子过得安逸又自在，没有战乱，也不用向朝廷交税。 当时来此的先祖有六百多人。 岛上土地肥沃，粮产高，能养活不少人，后面听说人口最多时有四千多人。 可是随着一年年过去，出生的孩子总是女的多男的少。 好些姑娘根本嫁不出去，只能做老姑娘。 人口就开始减少。 直到后来，一个男子娶五个姑娘都解决不了姑娘们的婚配问题。 直到现在我们全岛不管老少，男子只剩九十六个。 为了传承，我们不敢让男子有半点闪失，把他们集中一起，养在山上。 也不让他们干活，让他们尽量能活得长久一些。 而女子常年劳作，能长寿的不多。 我们两个是全岛年纪最大的。 我们两人担着全岛的管理职责，劳作稍少些才活到了现在。 在你们眼里，我们是不是很老了？其实我们才五十二岁。 岛上的女子，只要到了一定年龄，我们就安排她们上山与男子同处，直到怀孕。 可是男子太少，当然就有很多有亲缘关系，但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生孩子就行。 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生的孩子越来越多不正常的。 我们只能狠心把不正常的都交给了海神。” 叶婆婆慢慢讲起海月岛的历史和现在的情况。 听得几人瞠目结舌。 原来岛上的乡民从原则来讲就是大魏人，只不过为了逃避战乱，在天下大乱之时逃到了这里。 “你们可知你们的先祖是从哪里逃过来的？”启明帝心里已经数，但还想要个确切的地址。 “不知道。当年的老秀才有留下一些书和手记，应该有记。可是我们在这里生活，根本用不着读书识字，后来那些书就被收起来了，再没有人动过。我们都不识字。”崔婆婆说道。 这时，两个丫鬟做好了饭。正站在旁边，等着主子吩咐。 “太上皇，我们先吃饭吧，饭后去看看。”余元筝提议。 “嗯。” 两位老婆婆收起悲伤。 这么多年，海月岛第一次有外人来，而且还是太上皇。 她们小时候都听过老人们讲以前先祖逃出来的前家乡的事。 她们虽不知道皇权下是什么样的，但知道皇帝是做什么的。 但因为她们并没有经历过皇权下的生活，对太上皇的敬重肯定不会如朝中大臣或者大魏百姓。 所以余元筝让她们一起坐，她们当真没有半点推辞就坐到了太上皇的对面。 不过现在的太上皇很接地气，退位三年，和老王爷一起各处跑，已经没有在金銮殿上的威严。 他收起一身的气势，显得很平易近人。 两位老婆婆还算懂些礼，等启明帝开始夹菜吃，她们才动筷子。 只是当她们吃了第一口菜后，却被这美味给惊得舍不得吞下。 菜都是她们让各家拿来的，平时她们也吃的这些，可是味道却完全不同。 “王妃，这.......”叶婆婆好不容易舍得把菜吞下，才开口。 可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怎么了？”余元筝不明白。 “这菜经两位姑娘的手做出来，怎么这么好吃？”叶婆婆激动道。 第489章 不敢离岛的原因 “好吃就多吃些。我们自己带了做饭的调料，所以才这么美味，你们平时可能没有用调料，只用了盐。味道自然差些。”余元筝笑道。 两位婆婆有听没懂。 她们做菜只有盐，根本没有什么调料。 什么是调料都不知道。 岛上根本没有。 要不是当年先祖带了麻种子，她们连衣服都没得穿。 岛上虽有树林，而种类却很少。 只用于烧火。 两位婆婆真就不客气，吃了个肚圆。 幸好做得多。 不过两人只夹自己面前的四盘菜，不敢伸得太远。 余元筝看得很满意。 虽是乡下妇人，但还懂得把握分寸。 这是她们有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菜肴。 启明帝看到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计较。 与老王爷和上官子棋还喝起了小酒。 这也是他们十日来，吃到的绿色蔬菜。 他们带上船的最多能留五六日，之后就没有了，全靠吃腌菜，菜干，腌肉。 吃的启明帝早就没胃口了。 但船上的条件所限，他只得将就。 今日好不容易有蔬菜吃，三人就忍不住想享受一番。 三个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个也不客气。 他们早就不用人照顾，反而三个孩子吃到自己认为不错的，还会给他们的娘夹一筷子菜。 饭后，日头已经开始偏西。 虽是八月底，但天气还是有些热。 两位老婆婆带着他们一行人去了一个比较大的广场，可以容纳几百人。 “这里上我们平日集会的地方，比如有什么事需要大家一起商量，或者每次丰收，我们都会在这里举办欢庆会，生起篝火，三五一群，跳跳舞。 也会让男子们都下山来，与姑娘们一起庆祝。”崔婆婆解释道。 广场边上有一排草房。 “这一排草房，我们时常维修，就是当年老秀住的地方，后来作为公用，集会时在这里做饭，这三间就是厨房。 还有三间放一些先辈们留下来的遗物。老秀才的书就在最左边那间厢房。”崔婆婆又继续解释。 叶婆婆上前把门打开。 启明帝第一个进去。 果然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书不多，也就二十几本，估计当时出逃带不了多少。 启明帝随手拿起一本，是一本历法。 纸张已经很陈旧，还有些脆，稍不小心就会破。 他小心翼翼翻开。 购日：大晋文昌十八年腊月初五。 大晋文昌正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的年号。 翻看了几页，上面没有太多内容。 只有几处记录了那个日子发生的事情，或者要办什么事。 再往面后翻。就没有任何记录了。 启明帝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还有两年才过期。 估计岛上的乡民以前就是以这本历法来计算日子的。 再拿起一本。 是一本史书。 这本上就写了很多注，可见被其主人认真读了。 启明帝翻完一本就递给身边的老王爷看。 余元筝也跟着进来，先扫了一眼整个房间。 除了那个书架，还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和几样破烂不用的农具，都是用木头做的。 居然还有里间。 她举步从一道小门进去。 里面还有一张桌子，桌旁的墙上有一幅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画。 “咦，这幅画怎么那么像我们在一个庙里看到神像？” 上官长煜也跟在余元筝后面进来，看到了这幅画，看出和之前见过的神像很像。 “这就是人们心中的海神娘娘。”余元筝解释。 他们在海边路过一个庙时，进去逛了逛，看到过。 但这一幅只用了黑墨，画了个形，画工一般般，只能说能看懂。 桌上还放有供品，是几个余元筝不认识的山果。 “这是当年的老秀才画的，我们一直保存着。 每年八月初八都要来这里拜一拜海神娘娘，祈祷我们出海打鱼，都能满载一船。”崔婆婆站在门口解释道。 “崔婆婆，你们除了吃鱼，还有没有别的肉吃？”余元筝好奇问道。 当年她们的先祖是逃难来的这里，有没有带上一些家禽家蓄。 “有的，我们养了鸡和鸭子，还有猪，其他没有了。” 还好，逃难都知道带上家禽家蓄。 这些东西对百姓来讲是很重要的家财，能被带上也在情理之中。 退出来，启明帝也把每本书都翻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的书籍，要参加科考都会读的书。 只有一本笔记记下了他们当年逃亡的经历和来到这里安居下来的经过。 后面就没有记录了。 估计也没必要了。 到了这荒芜之地，什么都没有，忙着开荒养活自己，没了威胁，就安逸下来。 “这个岛有多大？”启明帝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如果我们驾渔船围着岛转一围要两日时间。”叶婆婆回答道。 启明帝听了心里有了数。 这岛还不小，应该有两个县的大小。 她们驾的渔船行得不快，行两日，应该能行两百里左右。 “既然你们发现这个岛不能再住人，为何不走？”启明帝想不通。 都发现问题了，怎么不想着再回到陆地去。 当年能那么大胆，仅靠把渔船连在一起就敢漂这么远。 后面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再逃离这个岛。 “我们小时候，就有人提过离开此地，可是我们能去哪里？ 当年先祖们在海上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的，再回去都找不到方向，能不能找到陆地都不知道。 就算找到陆地，有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也是未知。 所以根本不敢下这个决定。 海这么大，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我们只有渔船，万一遇到大风大浪，一个不好，全都得葬生在海里。 我们的姑娘们平时出海捕鱼，遇到大浪，也有一去不回的。 所以这么多年，我们讨论过多次，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在岛上，我们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叶婆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出她们的难处。 启明帝一想也就明白了。 当年逃难，有一股不想死的勇气在支撑着他们，而现在安逸了这么多年，哪里有那份斗志。不走，至少还能活着，一走，就很可能死在海里。 “荣王妃，你可知岛上乡民为何生女婴多，生男婴少的原因？”启明帝觉得余元筝是大夫，可能知道原因。 第490章 姑娘们的热情 余元筝其实自听了两位婆婆的话就已经在想这个问题。 自来到这里才开始的，那肯定就是这里的环境造成的，或者他们的吃食造成的。 但具体是什么原因，还得细查一下才能确定。 “回太上皇，这个问道要从多个方面来分析。我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这个岛上的生存环境真有问题，还有就是他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们停留两天，臣妇再好好查查看。”余元筝如实回答。 “嗯。” 一行人又回到他们吃饭的地方。 两个丫鬟梨香和桃香已经把床铺给他们准备好。 在海上摇摇晃晃了半个月，终于可以睡到陆地上，这对第一次出海的人来讲，那就是最大的享受。 水手们吃完饭，上官子棋就开始组织大家给船上补给。 把他们的用水全部换了。 然后又去各家定一些菜，走之前带上。 也不是白要她们的东西。 上官子棋拿了些船上的货物来与她们换。 几个精致的碗就让姑娘们叹为观止。 她们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当上官上棋拿出几方绣帕给她们时，更是让姑娘们移不开眼。 岛上只有麻，她们穿的衣服，好些都没染色。 有些姑娘为了让衣服漂亮些，就采一些植物的花朵或者叶子捣碎了，取汁来染布。 但想要颜色漂亮，那就做不到了。 所以上官子棋拿出来的东西让她们都喜欢得不得了。 家里有什么东西都愿意拿来与水手们换。 结果，根本没拿出多少东西就换到了想要的补给。 直到吃晚饭时，上官子棋才把要运到船上的东西运完。 除了水和柴火，还有粮食，只等走的时候再采摘蔬菜。 到了晚上，上官子棋带着一丝兴奋回到夫妻两人住的房里。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看你很开心的样子。”余元筝问道。 “咦，房里的味道怎么这么香？”上官子棋没回答余元筝的问话，反而用力吸了两下鼻子。 “哦，是岛上特有的油灯，燃烧的气味。” “她们用什么做灯油？”上官子棋好奇。 “用的鱼油。” “我说怎么有股香味。 下午我们运补给上船，岛上的姑娘们太热情了。 热情得让将士们有些招架不住，闹了些笑话。” “哦，估计那些年老的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男子，更别说那些年轻的。那些姑娘们肯定受了家里长辈的指点才会那么热情。” “哎，确实。岛上的男子才九十几人，而且还包括年老的。 姑娘们见到我们这么多外来的将士，一个个都主动来帮忙。 搬东西的时候，有几个姑娘故意凑得很近，结果把几个年轻的将士弄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想要阻止她们吧，又不好去推她们。 只得由着她们。结果整个下午，姑娘们运的水比将士们还多。个个都积极拿出自家的桶帮着装，帮着挑，力气一个比一个大。” 余元筝听了，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你们的到来，倒是给这岛上添了不少乐趣和热闹。哎，她们没有男人可以依靠，什么都靠她们自己，可不就一个个力气很大了。” 上官子棋点点头，眼中带着几分调侃：“可不是嘛，有几个姑娘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染了色的衣服，头上还插了些野花，看起来倒是挺用心的。 可是，她们的热情也让我们的将士有些招架不住。 有个小伙子被一个姑娘拉着手臂，结果他一紧张，手里的水桶差点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还有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姑娘把家里的鸡杀了，煮好端来硬要其中一个士兵吃，不吃她就哭。” “这些姑娘们平日里见不到几个男子，如今看到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将士，自然是有些激动。不过，你们也得注意分寸，别闹出什么误会来。”余元筝笑着提醒。 上官子棋点头：“放心，我已经叮嘱过他们了，大家都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不能失了分寸。 不过，这些姑娘们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有她们帮着搬运东西，准备补给，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这岛上的女子们勤劳能干。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那片良田，就知道需要花多少劳动力才能种下，可见一斑。 只是男子稀少，生活上全靠她们自己。 或许这也是她们对我们这些外来人如此热情的原因之一，目的可能是想赢得将士们的好感，最好是能带他们回家。”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将士们的营地就在不远处。 上官子棋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几个姑娘正围着几个水手，似乎在说笑着什么。 水手们显得有些局促，但又不好拒绝姑娘们的好意，只能尴尬地笑着。 余元筝也走到窗边，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道：“看来我们的将士们今晚别想安生了。” 上官子棋无奈地摇了摇头：“随他们去吧，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就行。不过，我们明天还得继续查探岛上的情况，不能耽搁太久。” 余元筝点头：“是啊，岛上的环境和食物问题还没查清楚，我们得抓紧时间。”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余元筝走过去打开门，只见梨香和桃香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 “王妃，这是崔婆婆让人送来的，请王爷和王妃偿偿鲜，这是岛上特有的果子，她们给这果子取名叫泉眼果。”梨香笑着说道。 余元筝接过水果，笑着道：“她们倒是客气。” 桃香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道：“王妃，您不知道，那些姑娘们可热情了，刚才有个姑娘还偷偷问我，咱们船上的将士们能不能让她带一个回家。”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岛上的姑娘们是真的动了心思。 “好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忙。”余元筝对两个丫鬟说道。 梨香和桃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等她们走后，上官子棋关上门，笑着对余元筝说道：“看来我们得早点离开这里了，不然这些姑娘们的心思怕是收不住了。” “是啊，明日我们就在岛上逛逛，看能不能找出问题所在。”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有了计较。 第491章 人不见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洗漱后睡下。 只是两人正睡得熟，值夜的明月在窗外小声喊上官子棋。 “王爷，王爷，有事禀报。” 上官子棋五感灵敏，明月刚一喊就眼睛一睁。 立刻披了衣服出来。 只是这农家的小院，开门的“吱呀”声比较大，余元筝被这开门声吵醒。 也披了衣服出来。 结果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除了明月还有一位叫冯磊的副将。 正是此次出航，上官子棋最得力的帮手，也是水师里的将军之一。 “何事？”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冯磊一拱手，“营里五个起夜的士兵，出去再没回来。属下不知何故，带人在附近寻了寻，无人。但又不敢带人去农家找。各家都是女眷。” 好不容易上了陆地，大家都想好好睡一觉，他只安排了十个人守夜。 但到了后半夜，有五个起来去小解。 结果一个接一个的，去了林子里后就不见了人。 一个都没回来。 值夜的禀报于他。 他带着几个兄弟把营地旁的林子都找了个遍，连他们在哪里小解的都找到了，却就是找不到人。 他急了，不得不惊动王爷。 上官子棋听了一愣。 难道这岛上还有什么他们未知的危险？ “夫人，此事得麻烦你了。你是女子，行事方便些。我们现在去找叶婆婆和崔婆婆，此事需得问问她们才行。” “嗯。” 两人回了房把衣服穿好。 两个丫鬟听到动静也被惊醒。 “王妃，发生何事了吗？”梨香问道。 “我们的士兵失踪了五人，你们快穿上衣服随本妃去找叶婆婆她们问问。” 几人迅速来到叶婆婆和崔婆婆住的地方。 两人都住在广场旁没多远。 两个老人家被叫醒，余元筝三两句话把情况告之。 “叶婆婆，这岛上还有什么危险吗？为何我们的士兵悄无声息就不见了？”余元筝急切地问道。 两位婆婆眉头深锁，想了一会儿，才看向余元筝。 “王妃，岛上除了每年遇到台风刮来，从没出现过什么危险。”叶婆婆具实说道。 “既如此，为何我们的人会不见了？”上官子棋听出点不明意味来。 既然不是自然危险，那就是人为的危险。 “哎，糊涂啊。我大概猜到他们去了哪里。我带你们去找找吧。”叶婆婆明显很无奈。 “叶蝉，你真要带他们去找人？“崔婆婆有点不赞同。 显然她应该也知道五个兵士去了哪里。 而她们的样子，余元筝也一下猜到五人去了哪里。 肯定是被哪家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把人偷偷带走了。 目的不用想都知道。 留下做女婿。 但这么大的岛，有八百多女人，至少也有两百多户人家，要是没有两位婆婆带路，他们要一家家找，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崔二妹，我们不能犯糊涂。 虽然今日太上皇没有明确答应会帮我们，但从我们接触的这半日时间来看，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而且王妃还打算帮我们找到被诅咒的原因。我们可不能纵容乡民们犯错，得罪了太上皇他们。 他们带来的那些人，想要把我们全都杀了，轻而易举。你难道没看到那些男子一个个都比我们的男子壮实百倍吗？”叶婆婆看得很分明。 崔婆婆被说得低下了头。 “你带着这两位姑娘去东面找，我带着王爷和王妃去西面找。”叶婆婆直接推了推崔婆婆，“快去，别耽误时间，迟了，恐怕生变。” 崔婆婆只得带着梨香和桃香向东面去，上官子棋让明月和冯磊带着几个兄弟跟上。 而叶婆婆则领着余元筝夫妻，和几个护卫向西面走。 走了大约两刻钟左右。 来到一家比较大的院子。 里面居然还亮着微弱的灯，可见主人家根本没睡。 “杨婆子，开门。”叶婆婆上前直接拍门。 结果她拍门一喊，里面的灯光突然就灭了。 上官子棋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就想用轻功飞进去，但被余元筝拦下。 并冲他摇了摇头。 这些乡民都是女子不说，没有半点武功，也没有受大魏的礼教洗礼，全凭她们的本性做事。 说鲁莽也好，说无知也罢，都不能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只会激化矛盾。 而他们既然知道她们的难处，没必要把关系弄僵。 “杨婆子，开门。”叶婆婆又用力拍了几下门，还提高了声音。 里面这才传出木门吱呀声。 然后就听到脚步声。 几息后，院门打开。 在淡淡的月光下，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走出来。 “哟，是叶婆婆，怎么这时候来了？这都后半夜了，您这身子骨可不能熬夜啊，全岛的乡民们都得要您多操劳呢。”杨婆子一付讨好的嘴脸笑着说道。 但她的眼神却不停扫向上官子棋等人。 “你们家是不是藏了人？”叶婆婆不废话，直接了当问道。 “叶婆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家能藏什么人？男人吗？岛上就那么几个男人，每天你都要亲自去点点数，我们藏得了吗？”杨婆子不承认。 “你最好老实说，不然你们家就闯大祸了。今日上岛来的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叶婆婆威胁道，把后果说得很严重。 听了这话，杨婆子眼神闪了闪，一看就知她心虚。 “还不快带我们进去。”叶婆婆厉声喝道。 把杨婆子吓得身子一缩。 而就在这时，里面又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这位大哥，你不能走，求求你，你就留下来吧，我们一定好好养着你，我们家四姐妹都是一等一的好劳力。” “大姐，别废话，快把人拉回去。” “你们，你们真是不知羞耻。”男子的声音。 上官子棋听到了，把面前的杨婆子一推，几个跨步就进了院子。 月光下，四个女子一起拉住一个男子不让他走。 而男子明显没多少力气，连站都有些吃力的样子。 上官子棋几步上前，几脚把四个女子踢开，把男子扶住。 正是失踪的士兵之一。 “将军，属下着了道。”兵士羞愧地说道。 余元筝和叶婆婆也快步进来。 “杨婆子，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把人药倒带回来。”叶婆婆被气坏了，指着杨婆子的鼻子骂道。 见事情败露，杨婆子突然嚎哭起来。 一屁股坐到地上。 “老天爷啊，这是要让我们都绝后啊。 叶婆婆，我大闺女都二十二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安排上山，我小闺女也快十七了。 我不想点办法，我家四个女儿都要成老姑娘了。 我也不求别的，只要让女儿怀上孩子就成。我们只要他的种。两日时间就行，救救你，和他们说说，就两日，两日，一日也成。” 杨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道。 第492章 只找到四人，还有一人 余元筝先给兵士把脉。 几息后放开手。 ”怎么样？“上官子棋急切地问道。 “中了点迷魂药。估计这岛上有这种草药，被她们识得。不严重，一两个时辰药效就会过去。” 余元筝还以为这些岛民都愚昧无知，没想到居然知道曼陀罗的功效。 “清风，送他回营地。”上官子棋冷声吩咐。 而杨婆子还在和叶婆婆哭诉。 四个被上官子棋踢倒的姑娘，忍着疼爬到她们的娘身边，一起哭。 看得余元筝既好气有想笑。 “叶婆婆，救人要紧。”余元筝提醒道。 这才找到一个，还有四个呢。 叶婆婆也不理地上的几人，又带着他们去下一家。 叶婆婆心里早就猜测到哪些人家会干出这种事。 山上的男人年轻的就那么几个，不能让他们太过劳累。 只能紧着急需的安排。 而岛上的女子，长年劳作，个个体力都很好。 都想早些怀上孩子，每次都想尽办法多欢好几次。 结果可想而知，男子哪里受得住频繁被折腾。 体力消耗过大。 为了能让男子保持精力，只得控制女子上山的数量和次数。 久而久之，自然就有些人家排不上。 又不是一去就能怀上。 现在看到这么多外来的男子上岛，有些久怀不上的人家就按捺不住了。 居然都不和她们两个管事人商量一下就敢私下做出此等事来。 叶婆婆带着一腔怒火又敲响了一家的院门。 可是敲了几十下都没人来应门。 “叶婆婆，你能确定在这家吗？”余元筝问道。 “不能确实，只是可能性很大。”叶婆婆虽熟悉岛上各家的情况，但不能猜得那么准。 而此时又是凌晨，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上官子棋等不及，一跃就进了院子，远山也跟着翻进去。 院墙不高。 然后两人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两人很快出来，摇了摇头。 “叶婆婆，这家应该没有。”上官子棋说道。 叶婆婆皱了皱眉，想了想，然后转身向她猜测的下一家走去。 天黑，路又不好走，叶婆婆一急，差点摔倒。 余元筝立刻上前扶住她。 “叶婆婆，慢些。” 余元筝估计各家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兵士们都有武力，而且以刚才号脉来看，乡民们用迷魂药的药量不大。 要是把人迷得人事不知，根本成不了事。 叶婆婆这次带着他们走了大约一刻钟才到一家在半山腰的。 刚一靠近，他们就听到一声怒吼。 “你们是不是想死？”是男子的声音，只是听着绵软无力。 这回找对了人家。 上官子棋又想直接跃进去。 余元筝拉住他。 “要是里面的姑娘把衣服都脱了，你这么冲进去，不是把人家看光光了？” 余元筝可不想让自己的夫君看到别的女子衣不覆体的样子。 叶婆婆又想用力拍院门。 还没等她动作，上官子棋把人拦腰一夹，带进了院子。 把叶婆婆吓一跳，同时心里感叹：王爷的体力真好，要是岛上的男子也如王爷这般，那该多好。 叶婆婆站稳后匆匆向亮着灯的一间屋子而去。 上官子棋把院门打开，余元筝才进来。 “你们，你们，真要气死我老婆子吗？” 这时叶婆婆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余元筝立刻也冲进屋里。 结果看到里面有五个年龄不等姑娘，还有两个四十多的妇人。 五个年轻的姑娘全都没穿衣服。 看得余元筝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幸好没让夫君进来。 而一个士兵被绑在床上，上衣已被脱下，裤子也只剩一条亵裤。 叶婆婆上前用被子把士兵盖上。 “还不快把衣服穿好。”叶婆婆怒吼道。 几个姑娘才不情不愿地开始穿衣服。 “叶姐姐，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孩子们一天天年纪大了，可是咱们岛上的男子越来越少，我就想着这外来的男子，会不会让孩子们多生些男孩出来。” 一个稍胖些的妇人苦着脸解释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你们是不要命了吗？也不想想我们岛上的女人们能不能承受得起他们的怒火。 他们是外来的，还一来就那么多人，个个都强健有力。 他们要是动起手来，我们还有活路吗？ 我正想办法让他们帮帮我们，你们倒好，尽给我拖后腿。”叶婆婆真被气坏了。 一个个只想着自己，不想着全岛这么多乡民要怎么应对人家的追责。 几个姑娘穿好了衣服，余元筝才出去把远山叫进来。 远山几下把绑着士兵的绳子解了，把人扶出来。 也如上一个一样，走路有些飘，神智还很恍惚。 还好，人是醒着的。 不然也不会出声。 “可还好？”上官子棋关心问道。 “回将军，是属下失职。”士兵很羞愧。 “先回营，明日再说。”上官子棋不可能现在惩罚他。 他们此次带出来的兵，都是挑水性最好的，而不是挑武力最高的。 如果对方几个身强体壮的姑娘一起出动，想要得逞，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对方还是来阴的，用了迷魂药。 只要在他们出去小解时，在空气中撒一点，让人吸入，就会昏昏沉沉，然后姑娘们再出手，直接捂了他们的口鼻，太容易得手了。 因为大家都想着这些岛民根本没接触过外面的大千世界，也没见识过多少阴谋手段，所以都放松了警惕。 时间紧迫。 上官子棋让远山把人送回去，又开始继续找人。 叶婆婆也知道，现在不是训人的时候，把人都解救出来要紧。 此时天色已经露出鱼肚白。 上官子棋怕来不急，直接让春雷把叶婆婆背起，让她指路。 这样会快些。 余元筝也被上官子棋背上。 可是连续找了三家都没有发现异样。 叶婆婆也急得不行。 上官子棋派夏雨去问问另一组，找到了几个。 结果等夏雨回来，另一组也只找到了两人。 那么就还有一人。 直到天蒙蒙亮都没找到。 而他们前后已经找了几十家。 叶婆婆和崔婆婆把所有怀疑的人家都找了一遍，也没有。 上官子棋气得火冒三丈。 直接去营地，把将士们分成八队，每队去一个方向，挨家挨户找，不用管乡民的反对，直接冲进各家的房里去搜。 这一搜，就搜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大亮。 可是还是没找到失踪的最后一人。 “叶婆婆，你再想想，乡民会把人藏在什么地方？”上官子棋冷声问道。 第493章 每人抽十鞭 此时启明帝和老王爷也起身，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叶婆子，你想好了，如果我们的将士有半点损害，朕会灭了整个岛。”启明帝也很恼火。 上位者的威严不容挑衅。 启明帝的态度把叶婆婆等人吓得不轻，尤其那几家劫了人的。 这几家都被上官子棋派人抓了来，全部用绳子绑到一起。 “叶婆婆，还有什么地方是还没有搜过的？你再想想。”余元筝见启明帝把人吓得身子颤抖，放缓了语气说道。 他们昨日才上岛，对岛上的地形不熟悉，总不能让将士把岛一寸寸搜查，那太费时间。 “王妃，还有一个地方没搜，就是我们岛上男人住的地方。 但那里除了男人，就只有十几个照顾他们的四十多岁的妇人。应该不会把人藏到那里去。”叶婆婆有些犹豫地说出一个地方。 她其实很不想让这些外来人去打扰那里。 怕吓着男人们。 万一再伤了哪个，那得多心疼。 那是她们的宝啊。 而且山上的男子有一个还是她的孙子。 “带路！”上官子棋声音冰冷地命令。 “跟我来。”崔婆婆被启明帝和上官子棋的态度给吓到了，先开口。 上官子棋带着人跟着崔婆婆向南面的一座小山而去。 余元筝想了想，万一需要救治呢。 所以她也和护卫们跟上去看看。 她让老王爷把三个孩子看住，不让他们乱跑。 梨香和桃香提着她的药香也紧跟其后。 上官子棋带着他的四个护卫和十个将士匆匆上了山顶。 还有山门，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守在门口。 “崔姐姐，你怎么来了？”那妇人一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吓得就想把门关上。 上官子棋见那妇人眼神有些闪烁，就知道他们来对地方了。 二话不说，把人一推，然后冲进了大门。 进了大门。 里面居然建得非常漂亮。 当然，只是相对山下而言。 是一个大大的院子， 种了很多花草树木。 还有各种玩乐的设施。 就连秋千都有好几个。 这是把男子当闺中小姐在养。 有几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男子正在溜鸟，还有几个正在树林里溜弯。 他们一看到上官子棋带着这么多男子闯进来，一个个都吓坏了。 清风也不管他们的情绪，抓住一个年轻些的男子带到上官子棋面前来。 “说，昨晚被带进来的男子在哪里？”上官子棋收了收自己的气势。 这些男子没有一个有阳刚之气的，一眼看去，脚步虚浮，早已失了男儿的本性。 他怕自己的气势把人直接吓死。 那男子要挣扎，可是清风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我，我，我不知道。”男子害怕极了，身子不停颤抖。 “王爷，请您高抬贵手。他应该真不知道。”崔婆婆立刻上前护住。 崔婆婆生怕上官子棋伤人。 她们的男子哪个都不能伤。 上官子棋又看了一眼这男子，又看了看远处几个男子。 “大家分头找，找到了打个哨。”上官子棋直接下令。 余元筝和护卫们进来就看到上官子棋分头各去一个方向。 余元筝让春雷几人也加入其中。 没过一会儿，当真听到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余元筝带着两个丫鬟匆匆往那个方向而去。 结果却是走过整个大院，出了后门，在后山的半山腰，还有一处房子，是放柴火的。 上官子棋没进去，而是让一个士兵进去。 他不想看到里面不堪的画面。 余元筝刚一到，就看到被架出来的士兵，腰间只匆匆围了上衣。 小腿都在外面。 上官子棋立刻用手挡住余元筝的眼睛。 清风快速帮士兵把衣服穿好。 上官子棋才把手拿开。 士兵脸色惨白，身体绵软。 脖子上还有些痕迹。 余元筝见士兵被救出来，才带着两个丫鬟走进柴房。 好家伙，里面居然有六个女子，全都身强体壮，一看就是劳动的一把好手。 但有两个晕在地上。 估计是被士兵打晕的。 四个正在匆匆穿衣服。 崔婆婆正在数落她们。 “你们一个个都不知死活。说，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崔婆婆气不打一处来。 几个女子并不是一家的，而是三家的。 正好三家的母亲是亲姐妹。 “崔婆婆，我们，我们只是想怀个孩子。我，我都上山五次了也没怀上。 这些外来的男子，个个都这么强壮，肯定能让我们一次就怀上。 我娘说，只要我们把他伺候好了，说不定他愿意留在我们岛上。 以后就能让岛上的姐妹们生出更多孩子来，说不定一举得男。”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姑娘委屈地说道。 她们也是为了岛上好。 “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你们知不知道，这次上岛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们就敢招惹？” 崔婆婆见识过上官子棋等人的厉害，早就歇了所有心思。 刚开始，她也没有叶婆婆看得透。 结果昨晚带着人去找人时，那些男子，一个个能力太超出她的认知。 快一丈高的院墙，一跃就进去了。 别说岛上的男子，就是女子也没有哪一个能做到的。 当时就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接下来，她老老实实带着他们找人。 “你们有没有得逞？”余元筝打断她们的话。 她看到刚才那士兵的惨样不知道有没有被欺负了去。 “没，没有。那人被我们用了迷魂药都能打晕两个妹妹。我们想了好多办法都没成事。” 那事，要是男子没反应，想成事，基本不可能。 听了这话，余元筝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 希望不要给那士兵留下心里阴影。 以后连媳妇都不敢娶。 “都出去吧。”余元筝见她们都穿好了衣服，才转身先出来。 然后悄悄在上官子棋耳边说了三个字：没成事。 上官子棋听了，脸色才稍缓。 但也被气得不轻。 让人把六个姑娘全都绑了，带下山。 两个晕过去的也被余元筝给扎醒。 所有犯事的姑娘都被五花大绑压到启明帝面前跪好。 一个个都垂头丧气。 没有一家成就了好事的。 启明帝虽生气，但还没到想杀人的地步。 也理解她们突然见到这么多身强体壮的男子，顶不住诱惑。 但该罚还是要罚。 “子棋，每人抽十鞭，以儆效尤。”启明帝淡淡说道。 第494章 第一次见识到帝王的威严 “臣遵旨。”上官子棋领命。 上官子棋并没有马上实施，而是让人把乡民们全都集中一起。 让她们看着行刑。 不然怎么以儆效尤？ 一共二十几个姑娘，被将士们押着跪成一排。 这些姑娘们的娘，都哭喊着要冲过去阻止。 她们在这岛上生活了几代人，没有皇权。 她们根本不懂帝王发怒是什么概念。 也从来没人告诉她们皇权是什么。 将士们把人拦住，不让一人打扰。 “行刑。”冯磊一声高喊。 执行的士兵们齐齐甩下一鞭。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姑娘们的后背瞬间就见了血。 她们想跑，可是身边还站着一个士兵，一见哪个要起身，直接一脚踢过去。 有两个被踢的惨叫连连，直接摔在地上。 但躲不过，鞭子还是一鞭鞭落下。 直到每人都把十鞭挨完。 一个个都哭叫着好疼。 她们几辈人都没受过这等刑罚。 抽鞭子只是受些皮外伤，并不要命。 而且士兵们也掌握了一个度，并没有真用全力。 只是给个教训。 行完刑，各家的亲人才放过来，把人带走。 启明帝故意给这些岛民一个教训，不然后以不服管教。 从他看老秀才留下的记录，他已经知道，这些岛民都是大魏人。 当年的先祖就是从大魏沿海逃到这里来的。 人都散了后，两位老婆婆才跪到启明帝面前。 她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帝王的威严。 只淡淡一句话，就能让王爷不折不扣执行。 这么多男子，个个都听令行事。 看着他们的面容，一个比一个凶悍。 她们真被吓到了。 而岛上的乡民，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们两人虽说是掌事人，而实际，根本不可能和眼前的太上皇比。 很多时候她们在处理事情时，都要苦口婆心地劝说，才能把事情处理好。 比如谁家的鸡被哪个孩子偷了，都要扯半天皮，才能把两家劝和。 “太上皇，还请原谅姑娘们，她们都不懂事，才犯下大错。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一定管教好她们。” 叶婆婆红着眼睛认错。 启明帝淡淡看着两位老人，其实和他一样年纪，却已老得给人感觉行将就木。 他也同情这些乡民。但该给的下马威还是要给。 “起来吧。她们是有错，错在愚昧无知，不知天高地厚。以后好好教化，不可再犯。” 启明帝态度温和了些许。 两位老婆婆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起来。 “太上皇，求求您，帮帮我们吧？再过几十年，可能我们海月岛再也没有人了。” 叶婆婆大着胆子再次求道。 启明帝听了，与老王爷对视一眼。 两人昨晚睡前就一起商讨过此事。 但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老王爷提出把这里的乡民都带出去安置。 可是启明帝舍不得这个岛。 既然让他们遇到了，那么这个岛就是大魏的，以后就划入大魏版图。 他已经估算过，这个岛要是全部开发出来，至少可以住四五万人。 要是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而且这个岛，粮产丰富。 按说应该是个好地方才对，怎么就只生女不生男呢。 “荣王妃，你不是说想找找什么原因，导致这里的女子只生女不生男吗？可有什么想法？”启明帝看向余元筝问道。 “太上皇，昨夜找人，都没空想这个问题，现在困得很，要不等我们休息一日，明日我们把整个岛好好看看再说？” 说完这话，余元筝很不雅地打了个哈欠。 赶紧伸手挡住嘴。 昨晚后半夜根本就没睡，她太久没这么熬过夜，实在顶不住。 看得太上皇想翻白眼。 这不是诚心让他心里着急吗？ 他听过各种奇闻，这种奇闻哪里听过，当然想第一时间知道为什么。 而他自己根本想不出问题所在，只把希望寄托在大魏的福星上，结果她要去睡觉。 也就余元筝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去吧。”启明帝无奈地摆了摆手。 次日，余元筝睡醒起来。 出门就看到三个孩子正在门外的平地上练剑。 “母妃，早安。”上官雅静第一个看到余元筝走出屋，停下动作问安。 看到孩子们一个个都满身大汗，拿了帕子上前给他们擦擦。 而不远处，有好些大小不等的女娃娃正看着他们三人练剑。 那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带着一丝丝渴望。 这些孩子的眼神也落入余元筝的眼里。 这些孩子都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家里只有母亲和姐妹。 从小应该都没和男孩子玩过。 她们看长煜和长睿的眼神和看雅静的眼神完全不同。 此时的余元筝很同情这些孩子。 从小生活在这种封闭的环境，可以说，她们只是比一般的动物好点。 吃过饭，上官子棋挑了几个将士，启明帝和老王爷也加入，大家一起准备把整个岛好好逛逛。 此时叶婆婆和崔婆婆也来了。 一路上，两位婆婆向他们介绍所过之处。 岛很大，但岛民一起还不到一千人，只占用了一小块地方，其他地方都是山林树木或者野草。 有需要她们才会去，一般没事，都不进林子里。 主要是一些水鸟栖息。 而整个岛上的原生动物只有鸟，根本没有兽，只有当年先祖带来的猪，连牛都没有。 她们耕地全靠人工。 幸好当年先祖里有两个铁匠，而这个岛上，正好有一座山有铁矿，不然她们连工具都没有。 这个技术一直传承下来。 现在都是女子在打铁做工具。 “叶婆婆，你们有人会医吗？”余元筝随意问道。 想到前晚那些姑娘们用药迷晕士兵，把人偷偷带走的事，想到这个问题。 “有两人，只是咱们岛上没多少药材，也是当年先祖逃难到此，其中有一人是大夫，所以这个技艺也传了下来。 会医的两人正是那大夫的后人。 但医术很浅薄，也就能处理些小病。要是生了大病，只能等死。” 原来如此，难怪那些姑娘知道用曼陀罗做迷药。 估计就是从那两个大夫那里拿的。 一行人走了一上午，余元筝什么也没看出来。 “母妃，我肚子饿了。”雅静可怜兮兮地扯了看余元筝的衣袖。 孩子一说，她也觉得有些饿了。 “太上皇，父王，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弄点吃的吧。”余元筝提议。 “嗯。”太上皇也走了一上午，确实有些累了。 老王爷抬头看了看天上。 晴空万里，一些水鸟去海里捕食回来，正要飞回林子里。 “长煜，长睿，祖父交给你们一个任务。”老王爷把两个孙子叫到跟前来。 “祖父，什么任务？”上官长煜兴奋地问道。 第495章 溪水有刺激味 “祖父教给你们的箭术也练了两三年，今日的午膳就交给你们了，看看你们谁射下的水鸟多。咱们中午就烤鸟肉吃。”老王爷兴致很高。 天上飞过的鸟，有大有小。大的都快赶上一只鸭。 “好呢。看孙儿给您射几只最大的鸟。”上官长煜立即来了兴趣。 可是他们没带弓箭。 不过跟来的将士们有带。 兄弟俩各要了一个士兵身上的箭袋和弓。 一溜烟跑没影了。 余元筝让追云和逐月跟上去看着点。 单靠两个孩子肯定不够吃。 跟着的将士和护卫也派了几个出去。 “太上皇，前面有条小溪，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叶婆婆提议道。 两位婆婆领着他们一行又走了一里左右。 果然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走了一上午，个个都口渴了。 没带水嚢的直接蹲在小溪边用手捧些水来喝。 这里没有任何污染，余元筝兴致来了，也蹲在溪边捧了点清水来喝。 水刚一入口，余元筝就感觉这水的味道有点奇怪。 她又喝了两口，是觉得和他们自己带的水味道有点点不一样。 他们上岛来，都是喝自己带的茶泡的水，没有直接喝过岛上的生水。 “叶婆婆，这水你们喝着有没有觉得不正常？”余元筝直起身，问道。 “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些远，不会来这里打水喝。我们打了井，都喝井里的水。” 余元筝又蹲下，再捧了两捧水喝。 那种奇怪的感觉还是在。 “夫君，你也喝点溪里的水，看看和咱们平时在大魏喝的水有没有什么区别。”余元筝让上官子棋也试试。 如果他也和她一样的感觉，那就明说这水真与一般的水不一样。 上官子棋也如余元筝一样喝了几口。 “确实不太一样，总感觉水里有什么刺激的味道，不过很淡，如果长期喝习惯了，一般也感觉不到，而我们从没喝过这种水，所以一下就能尝出来。” 余元筝得到证实，不是她一个人是这感觉。 她又把其他几个喝了水的都问了一遍，都得出同一个结论。 水真带点刺激的味道。 但里面是什么，没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婆婆，一会儿我们吃过午饭，你再带我们多经过几条小溪，我想尝尝岛上的水是不是都是这个味道。” “好的。像这样的小溪，岛上有很多。” 没过多久，射鸟的猎手们回来了。 “母妃，我射到了三只大鸟。”上官长睿跑在第一个，献宝似的把他猎到的鸟提到余元筝面前求表扬。 接着上官长煜也提了四只过来。 “母妃，我比二弟还多一只。这只的羽毛好漂亮，可以给妹妹做两个毽子来踢。” “真的好漂亮。”上官雅静从他手里接过那只鸟，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这些鸟，余元筝都不认识。 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嘴很长，非常适合从水里捕鱼吃。 “好了，都交给你们爹吧，让他处理，然后把我们带的调味料抹上，稍腌一会儿，就可以烤了。”余元筝在两个孩子头上都摸了摸，以示表扬。 大家一起动手，去林子里拾柴的将士们每人都抱了一大抱柴回来。 当炊烟升起时，香味也随之飘散。 把叶婆婆和崔婆婆两人给馋得直吞口水。 她们一辈子都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香味。 她们生活在这岛上，也猎过一些鸟来吃，但和煮鸡肉一样，只有盐味。 熟了，平均每人一到两只鸟肉，绝对能吃得饱饱的。 稍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走。 两位婆婆带着他们一行找了五条小溪。 每条都是从不同的山上流下来的。 而每条溪里的水，余元筝都亲自喝几口，也让大家都喝，然后告诉她味道。 结果每条小溪的水都有那种淡淡的刺激味，一些味觉比较灵敏的士兵，还能分辨说每条的味道稍有区别，刺激味有浓有淡。 余元筝倒没尝出来，她尝着都差不多。 看天色不早了，他们只得回转。 回到乡民们住的地方。 余元筝又去缸里舀了点乡民们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来喝。 这回她尝出来了。 还是有那种刺激味，但比小溪里的要淡很多。 说明井水要比溪水好很多。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水里呢？ 余元筝想了一路都没想到。 她猜测岛上的乡民会不会就是因为长期喝这种水，才导致她们的女子很难生到男孩。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水里有酸性物质。 医学上是有那么一说，吃的食物偏酸性，容易生女孩子，偏碱性容易生男孩子。 不过作用到底有多大，没有具体的数据，只是说几率大一些而已，不是百分之百。 但如果一代又一代地积累，那就很有可能了。 到底是什么酸性物质？ 如果能找出来更好。 晚上，她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上官子棋听。 可是上官子棋没学过化学，有听，但不懂。 “夫人，今日我们走过的地方还不到这个岛的一半，明日我们再换个方向走走看看，说不定就能发现些端倪。” “嗯。也不知道太上皇什么态度。这些岛民原则上也是大魏的子民。如果我们不帮帮她们，很可能再过几十年，这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明日我们再找找看，如果能发现问题所在，我们能帮着解决，这个问题就好办。 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只能全岛迁走。但这个岛这么大，如果没有人，很可惜。 太上皇的意思是把这里也划入大魏的版图。 要是没有大魏子民在此，以后说不定被哪个国家给占了。” “说的也是。” 次日，大家吃过饭。 又开始探查。 这次换了一个方向。 当翻过一座山时，余元筝看到远处有一座比较高的山。 远远看去，山顶是光突突的，从半山腰开始才有绿植。 “叶婆婆，那座山怎么回事？为什么山顶没长树？”余元筝好奇问道。 “那座山，自我出生，就没见长过什么东西。听先辈们说山上还有一个大湖，湖里的水也很清澈，但奇怪，就是没有鱼。 连鸟都不喝里面的水，时间长了，先祖们就说那是个死湖，还告诫我们，谁也不准去那座山上。 后来乡民们都记住了先祖们留下的话，从不上那座山。” 叶婆婆说起这座山，脸上的表情带着几份害怕，好像那座山上有魔鬼似的。 第496章 天池 余元筝听后的第一想法就是：那山一定有问题，水更有问题。 只有一探究竟才能知道为什么。 “太上皇，父王，我们上山去看看，如何？我怀疑我们要找的答案很有可能就在那座山上。” 余元筝征求两位长辈的意见。 “你可有什么想法？”老王爷刚才听了叶婆婆说的话，也看着远处的山良久。 “我是有些想法，但还是要看过才能确定。”余元筝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测。 但化学的东西，她说出来，他们未必听得懂。 她得去实地看看才知道。 “依你判断，山上可有危险？”启明帝收回目光问道。 “这个岛上，除了鸟和乡民们养的几种动物外，再没有别的猛兽，肯定不会有危险。”余元筝很肯定。 “那就上去探探。”启明帝也来了兴趣。 他虽是皇帝，实际并没有走过多少地方，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皇宫。 难得遇到这么神奇的事，强烈的好奇之心被勾起，他哪里会放过一探究竟的机会。 他现在感觉身体和精神都好得很，哪里都敢去。 自三年前把皇位传给太子后，他过得比做皇帝时的日子快活多了。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考虑国家大事，不用考虑应付朝臣。 启明帝说完，带头走在前面。 可是叶婆婆和崔婆婆却面露难色。 “两位婆婆，你们的腿脚可还行？如果上不了山，你们就先回去，我们自己去。” 余元筝看到两位老人犹豫不决的样子，主动为她们考虑。 别看只有五十多岁，可是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她们已经七十多。 她们两人还是岛上比较长寿的。 可想而知，乡民们大多四十几就死了。 可是两人看到太上皇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又不太好意思。 同时也怕太上皇怪罪。 她们又确实没那个体力爬上山，而且她们对那座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害怕。 听先祖传下来老话，那座山很邪乎。 “没关系，我们知道怎么回去，你们回去吧。”余元筝见两人不好意思，直接替她们做了决定。 “多谢王妃，你们一定要记住，那湖里的水绝对不能喝。”叶婆婆再次强调。 “好。”余元筝转身快步跟上太上皇的脚步。 两位老人看着太上皇一行越走越远。 “叶姐姐，你说他们真能找出海月岛的问题吗？”崔婆婆望着走远的一队人。 她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对这里很有感情。 她们当然不希望乡民们多年后灭绝了。 “希望能找到。你没感觉到他们都是聪明人吗？ 而我们从出生到死都在这个岛上，没见识，没阅历。 自从太上皇来了，我感觉到他们与我们的不同之处太多了。 你看他们的男子个个都懂理知进退，对太上皇和老王爷的态度那是敬重和听从。 而我们的乡民，何曾如此对待过我们两个？ 这就是祖辈们说的皇权。 你别看王妃很好说话，而你再看她的两个丫鬟，什么事都以主子为先，唯命是从。 我们的乡民根本不懂这些，说穿了就是没有规矩，没有教养。”叶婆婆感慨良多。 她也是难得的聪明人，不然她也不会成为这岛上的主事人。 可惜环境造就人，她也就比一般乡民强点。 “叶姐姐说得对，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崔婆婆认可。 她们两人也是被乡民推选出来的主事人。 别看岛上还不到一千人，但也需要有人主事，才不会有太多的矛盾和纠纷。 “走，我们回吧。估计天黑前，他们就能回来，我们还得让各家再出些米粮，给他们准备好晩上吃用的东西。” 叶婆婆转身，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回走。 而太上皇一行下了山，走过一片平坦的山谷，就上了刚才看到山顶什么也没有的山。 越往上走，植物越少。 长得也越矮，明显缺乏营养。 如长在峭壁上的树。 当他们爬到半山腰，就看到一条小溪向下流。 只是流经的路线，正好不是他们刚才上山的路。 其实根本没有路，他们只是选好走的地方往上爬而已。 溪水也是清澈见底，溪底什么都没有，平常看到的小溪边怎么也有些青苔，而这里却是些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小石子，或者岩石。 三个孩子很活泼，一点都没喊累，反而余元筝爬得气喘吁吁。 “母妃，要不要我扶着您？”上官长煜特意停下等着余元筝。 “你走你的，你娘有我扶着。”上官子棋不让他插手。 他一直就扶着余元筝在向上爬。 “孩子心疼我呢。”余元筝笑道，主动把右手递向大儿子。 他们一行就数余元筝的体力最弱。 没有武功傍身。 大约爬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山顶。 “哇，这么大一个湖。”上官雅静最先爬到山顶，就看到一汪碧蓝的天池。 启明帝和老王爷的体力也不错，在护卫们的搀扶下也上了山顶。 “地方倒是不错，单看这个湖，景色真不错。宏逸，你说会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么干净的水不能喝？”启明帝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色，站在山顶，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余元筝三人最后上到山项。 “当真如两位婆婆所说，这湖起码有好几百亩。要是能养鱼，起码够十几万人一年的消耗。”余元筝也是第一次见到天池。 天池的水全靠雨水和周边山上的雨水流入。 能形成这么大湖，当然也是地理变化形成的。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风景。 “太上皇，我们沿湖边走走吧。”余元筝提议。 “嗯。” 上了顶就不用向上爬了，余元筝感觉轻松了些，走在前面。 当到一处离水比较近的地方，伸手就能够着水面，余元筝蹲下身，想用手去感觉一下，这水到底有什么不同。 “夫人，不可。”上官子棋阻止。 “怎么了？”余元筝抬起头。 “让我来。”上官子棋把人拉起来。 然后蹲下身，伸出食指，在水面上轻轻蘸了一点。 没什么感觉。 他又把整只手都伸进水里。 冰凉冰凉的。 没有很明显的感觉。 “怎么样？”启明帝问道。 “回太上皇，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有点凉。”上官子棋如实回答。 “我来感觉一下。”既然没有危险，余元筝想亲自试试。 第497章 查到原因 她也先试探着把手放进水里，确实没什么感觉。 然后她又把食指伸进嘴里尝了一下。 “啊，呸。”过了两息，余元筝感觉舌头有点刺痒感。 而这时，她的手上也传来刺痒感。但不严重，但明显感觉好像接触了什么有刺激性的东西。 “夫君，你的手有什么感觉？”余元筝立刻问道。 “好像有种痒痒的感觉。”上官子棋也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异样。 “父王，快擦擦，母妃，快把帕子掏出来擦擦手。”上官雅静一听，立刻把自己怀里的帕子给上官子棋。 余元筝听了闺女的话，拿出帕子擦了擦。 但毕竟没有用干净的水洗，那种刺痒感一直在。 两人的感觉一样，说明这水真有问题。 余元筝心里已经有了数。 这水里有很浓的某种化学物质，至于是什么，有待进一步确定。 “冯磊将军，把你的刀伸到水里过会儿再拿出来，我观察一下有没有变化。”余元筝想到一种可能。 冯磊从刀鞘里拔出配刀，伸了一半进水里。 “稍微等个一刻钟再拿出来。”余元筝又道。 直等了约一刻钟，余元筝才让他拿出。 从冯磊手里接过刀，用帕子把表面的水擦干。 “太上皇，父王，你们看，这刀是不是有所变化？”余元筝把刀举到几人面前。 大家都围过来看。 三个孩子也挤进来。 ”母妃，我看出区别了。“上官长睿第一个开口。 “发现什么不同了？”余元筝笑着问道。 “浸到水里的那一半光泽暗淡了些。而上半截没有浸入水中，就如刚磨过一样。” “嗯，你说的对。”余元筝很欣慰孩子观察力这么敏锐。 “二公子，今早我刚磨过刀。”冯磊今早一大早起来，就把刀好好磨了磨，这是他的配刀，很珍惜，时刻保持光亮。 刚才要不是王妃叫他拿刀试，他才听令，要是换别人，他才舍不得。 大家都发现了这个变化。 “夫人，这说明什么？”上官子棋问出大家都想知道的答案。 “这个啊，让我想想怎么解释。”这是个化学问题，她得组织一下语言，让大家都能听懂。 “你们都吃过醋，对吧？我们都知道醋的味道是酸的。 如果我们把醋抹在这把刀上，也同样会产生这种情况。 时间长了，这把刀也就废了。 因为刀会被醋里的酸给腐蚀掉。 而这水里应该就是有一种和醋一样的酸性东西。 而这种酸性的东西把刀的表现腐蚀，所以光泽就暗淡了。 我估计这里面的酸性东西还很浓，不然不会这么短时间就有这么大作用。” 余元筝这么一解释，大家都听懂了。 “所以这就是这水不能喝的原因，也是没有鱼的原因？”老王爷问道。 “没错，父王，您想想，一大缸醋，我们把鱼放进去能养活吗？”余元筝比喻道。 “当然不能。”上官长煜替他祖父回答。 那么酸，鱼怎么可能活？ “不过如果量很少，少到一定程度，还是可以的。比如我们说海水是咸的，不能喝，那是因为里面的盐很浓，如果我们把一斤盐倒进一个大池子里，我们是不是完全感觉不到盐味？” “你的意思是，乡民们平时喝的水里可能也有这种你说的酸性的东西，只不过浓度非常低？”启明帝联想到乡民们喝的水。 “没错。而在我们医学上有一个没有完全得到证实的说法。 如果女子经常吃酸性食物，怀女孩的可能性比较大，相反，经常吃碱性食物的女子怀男孩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岛上的乡民们长期生活在此，一百多年，已经几代人生死。 他们的体质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被酸化了，所以越往后，生男孩子的可能性越小，久而久之，就到了目前这种境地。” 听了余元筝的解释，大家才恍然大悟。 “也就是我们找到了原因，但这个原因我们却无法改变。”上官子棋总结。 “没错，如果真如我猜测的这样，这个岛就不适合人类居住。 如果我们要想帮乡民，只能把他们都迁出去。不然再过几十年，这里就再也没有人了。”余元筝很遗憾地说道。 说实话，这个岛这么大，舍弃确实很可惜。 他们进来时看到，田里的粮食长势喜人，据叶婆婆说，她们的粮产很丰。 “他们是我大魏的子民，朕也不忍看他们遭此厄运。那就把他们迁出去吧。我大魏安置下这么点人还是没问题的。等我们回转时再来带他们走吧。” 启明帝知道了原因，很快作出决定。 “现在时间还早，既然来了，我们再绕湖走走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余元筝想再看看。 说不定又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嗯。”启明帝也难得看到如此美景，率先迈开步子，走在前面。 这座山是岛上最高的山。 站在山顶上，能望出很远，直到大海水天相接之处。 远远地，能看到海鸟在海边捕食，再飞回林中。 估计捕到了鱼，带回去给巢里的小鸟们吃。 “对了，刚才你说岛上的水对女人有影响，从而是导致生女不生男，那岛上的鸟怎么没见也如此呢？”启明帝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刚才他就在极目远眺，看到了成群集队的鸟在空中翱翔。 “回太上皇，这里的鸟都是海鸟，海鸟以捕鱼为食，鱼本身就含有很多水，所以鸟很少喝这岛上的水，影响不大。 再说了，鸟类，并不是所有的都一生只有一个配偶。有些种类，一只雄鸟可以与多只雌鸟相配。 所以就算雄鸟少一些也不影响繁衍后代。 就如乡民们养的鸡，一家一般最多养一到两只公鸡也就足够了。” 这话非常直白，谁都听懂了。 大家一边走，一边聊。 而三个孩子，正是顽皮的年纪。 一路走一路打闹。 还耍起了剑。 上官长煜和上官长睿对打起来，一边打一边向前。 大人们看着他们耍宝。 “父王，您也陪我练练吧，今早我们一起床就被母妃拉着吃饭，然后就出来了，都没晨练。这里风景正好。”上官雅静缠着她爹。 大家走得并不快，上官子棋宠闺女，抽出腰间长剑。 父女俩就在山顶湖边你来我往耍了起来。 突然，上官长睿一声惊叫。 他被上官长煜逼退，然后从一快大石上跌了下来。 然后又把大石后的一块小石给踩翻了。 跌坐在地上。 余元筝心疼孩子，立刻跑过去，把人扶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摔着？”余元筝焦急地问道。 “母妃，没事。我皮实得很。”上官长睿拍拍屁股，捡起剑还想再继续。 “你们给我消停点。”余元筝嗔怪道。 结果她向前迈一步，正好被刚才那块被踩翻的石头给绊了一下。 差点摔倒，被赶来的上官子棋一把扶住，才没摔下去。 而余元筝这才低头看那块石头。 这一看，石头下面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蹲下身认真看石头下面刚露出来的地方。 “太上皇，父王，快过来看。我们可能发现宝藏了。”余元筝兴奋地大叫。 第498章 既是宝岛又是祸地 大家听到余元筝喊有宝藏，个个都拥过来。 上官子棋也看到了新露出来的小坑。 是黄色的。 他蹲下身，捏了一点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老王爷也捏了点放到鼻端。 “哈哈，太上皇，真是好东西啊。这是硫磺。”老王爷也兴奋地大笑道。 大魏这几年一直致力于炸弹研发，做了很多相关的武器。 这次他们带上船的四门大炮，对火药的消耗更大。 而火药重要成分之一就是硫磺。 而上官子棋早就闻出味来，又去搬开几块石头。 下面都是黄色的。 “父王，这里全是硫磺矿石。” 上官子棋看到全是比较纯的硫磺矿石，兴奋地指挥将士和护卫们把周围的石头都搬开看看。 结果，每块石头下都是如黄金一般颜色的黄。 太上皇也亲自搬开一块来看。 “哈哈哈，好，好，好。这是一座宝山啊。”太上皇也笑得合不拢嘴。 直到现在大魏地界都不曾发现过如此纯的硫磺矿石山。 而今日，他亲自带着人发现了。 有了这座宝山，何愁没有硫磺用。 以前硫磺只是医用，有了炸弹配方后，曾一度因为硫磺不够而使得战场上使用炸弹，都得省着点。 把全国所有药商手里的硫磺全都征用也不够。 “宏逸，这座山，我们要保护起来。慢慢开采。”太上皇当场就下令。 心情无比美妙。 “是。” 个个都很开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余元筝这回全明白了。 “夫人，什么原来如此？”上官子棋回到余元筝身边，正好听到她喃喃自语。 “我知道这湖里的酸性物质是什么了。也想明白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硫磺矿石了。” 自看到这么多硫磺石，余元筝就把所有问题都想明白了。 余元筝没有立即回答上官子棋的问话，而是又把整个山顶和天池看了一遍。 “孩子们，都过来，我要给你们讲见识。”余元筝打算借此机会给孩子们科普一下。 三个孩子“噔噔噔”跑过来。 一个个都玩得满头大汗。 太上皇和老王爷一听，也围过来。 两人都知道余元筝是后世之魂，知道的东西多。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可知这个湖是怎么形成的？”余元筝问道。 三个孩子都摇头。 余元筝又看了一眼上官子棋。 他也摇头。 “这个岛应该是很多年前，姑且说几千年或者上万年也行。大海里发生火山爆发而形成的。 你们看这个湖，应该就是当年火山喷发时的火山口，而整个岛，这座山最高。说明我的猜测应该没错。 而很巧的是，这里的地质正好是以硫磺为主。 而硫磺在自然界中会挥发，也会因日晒而变质，然后又被雨水一淋，与水溶在一起，就形成酸性物质，再流入这个湖中。 久而久之，这湖里的酸性物质就会越来越多。 你们再往远处看，这个湖好像没有大的出口，除非连续下大雨数日，才有可能高涨向山下流。 如果不能流出去，那就只能被太阳晒干，那么酸性物质只会越来越多，所以这水就更不能喝了。 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们搬开的石头下面，这里的硫磺矿石纯度很高，杂质少。那是因为这里正好是火山喷发口。 可想而知，整个岛都是因火山喷发形成，那么其他地方一样有硫磺，只不过多少的问题。 经过几千上万年的风吹日晒，表面开始风化，然后慢慢适合植物生长，再后来又有了鸟。 土地的表面还因此有了更利于庄稼生长的硫肥，这也是我们看到这里的稻子长势更好的原因。 但是乡民们喝的水却是打的井，井就比较深，不比庄稼在表面，就有了酸性物质。 久而久之，这里的女子就生女孩的几率变大。” 余元筝把自己理解的，在心里整理了一下，再用大家尽量能听得懂的话讲出来。 一个个听了都恍然大悟。 “也就是整个岛都有硫磺，而硫磺受风吹日晒变成酸性的东西，从而影响了这里的乡民们？”上官子棋问说出自己的理解。 “没错。” “原来如此。”太上皇摸着下巴下的一小缕胡子，连连点头。 他听明白了。 也就是这里既是宝山，又是祸地。 “有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老王爷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但又想在这里安排人，这个问题总要想办法解决。 “有，吃的都从陆地运过来，但这不现实。”余元筝无奈地耸耸肩。 “太上皇如何考虑？”老王爷又问启明帝。 两人都想打这个宝岛的主意。 “把人都迁去大魏，这里我们派兵来驻扎，每年换一次人。再派一些民夫来开采硫矿，也定期换人。” “太上皇英明。”老王爷心里也这么想的。 “太上皇，这里的谷子可以运到我们大魏去，用作种子。 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造，我估计这里的谷子就是种到我们大魏也能高产，至少比我们现有的种子好。 既然要派人来，这里的土地也可以继续种，不断给大魏提供良种。”余元筝建议。 “不错。就这么办。”太上皇心情更美了，“走，下山吧。” 在下山的一路，三个孩子缠着余元筝继续讲。 刚才他们听得还不过瘾。 毕竟他们只有十岁不到，理解力不如大人。 余元筝又由浅入深地一点点给孩子们讲。 从火山是怎么形成的开始讲起。 听得几个孩子大长见识。 果然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 “母妃，那我们在岛上住了几天，以后我是不是也只能生女孩不能生男孩？”上官雅静说出一个灵魂问题，而且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还没过十岁生辰的小姑娘，哪个如此大胆。 “哈哈，三妹，你居然想得那么远。”上官长睿取笑。 “哼，我只是问问而已。母妃不是说过，爱问问题的孩子才是聪明的孩子吗？谁像你一样，就知道玩。”上官雅静向他挑衅地一昂脖子。 “静儿，不许乱说话。你才多大？这种话是你能说话的吗？”上官子棋听得一怔，训斥道。 而余元筝却投给孩子一个表扬的眼神。 “不错，懂得举一反三。静儿，你在父母面前说说问题不大，但万不可在外人面前如此不知羞。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余元筝虽然欣喜孩子的聪明，但也要教育她说话注意场合。 “母妃，我知道了。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上官雅静扶着余元筝的一只胳膊，一起向山下走。 第499章 乡民的反应 快十岁的孩子，个子已经到余元筝的肩膀。 “我们前天才上岛，哪有那么容易。放心，不会有影响。有句话，我再教教你，叫量变引起质变。” 接着余元筝又给孩子们讲这句话的含义。 听得三个孩子又长了见识。 “母妃懂得就是多。”上官长煜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余元筝。 余元筝看着三个懂事的孩子，心里也甜丝丝的。 想到孩子快十岁了，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他们？ 不然说不清为什么她知道的东西比这个时代的人多，而孩子们出去和人交往，难免会说起一些他们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 很可能就会发生争执。 找到了原因，他们就不再往其他地方走。 一行人回到住地，叶婆婆和崔婆婆已经等着他们了。 两人一直忐忑不安。 看到他们回来，才把担忧了一下午的心放回肚子里。 “太上皇，可有什么发现？”叶婆婆很想知道他们上山的结果。 “叶婆子，王妃已经发现问题所在。 这个岛已经不适合再住下去，朕打算把你们都迁出去。 你们本是我大魏的子民，朕自会给你们安排好住处和种植的土地。 你明日把乡民们都召集到一起，朕亲自与大伙儿说说朕的安排。” 太上皇已经拿定主意，也就直说了。 叶婆婆和崔婆婆听了，都愣住。 离开她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岛？ 这可不是小事。 这个决定必须和大伙儿商量一下。 “还请太上皇告诉我们不能住的原因？”叶婆婆想把原因告诉乡民们，不然没几人愿意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叶婆婆，我来告诉你。”余元筝接过话头。 然后用两位老人更能理解的话告诉她们原因。 听得两人久久无法回神。 这么好的土地，这么好的水，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水的问题。 而水是生活的必须，无论如何都少不了的。 “王妃，如果我们只喝天上落下来的雨水，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崔婆婆还想找找有没有别的办法解决问题。 她也不想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如果出去，这个变化太大了，什么都要从头开始。 以后的生活就是个未知。 谁也无法接受。 “平时的生活用水，你们是可以接天上落下的雨水，那种庄稼呢？ 你们种的土地里也一样有硫生成的酸性东西，你们吃的饭菜都会含有。这也是你们大多数乡民都只活到四十几就去世的原因。 你们长期吃含有硫这种物质的东西，对寿命影响很大。而你们看太上皇，和你们一样年纪，你看他身体健康，精神百倍，再活几十年都没问题，而你们现在看起来起码七十岁。” 余元筝竭力劝道。 她也知道乡民们肯定故土难离。 “另外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岛上的男子太少，导致近亲婚配严重，生下的孩子会越来越多不正常的。 你们放心，太上皇和皇上都是我们大魏难得的明君，爱民如子，一定会安顿好你们以后的生活。”于元筝又道。 两位婆婆听了她的话，面色才稍缓和了些，没有了刚才天都要塌下来的恐慌。 这一晚，两位婆婆分头走了好些人家。 把原因告诉乡民们，也把太上皇的意思传达。 她们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可是个个都唉声叹气，没了主意。 “叶姐姐，你可问过太上皇要如何安置我们？”一个姓姜的婆子听了叶婆婆的话，心里担忧不已。 她家有三个女儿，一个已经上过山，生了一个女儿。还有两个也上过山，还没怀孕。 她正愁这事。 如果这一出去，她们要怎么生活？ “这个没问，明日太上皇会亲自和大伙儿说，到时让大伙儿问清楚吧。我这心里也没底。 哎，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一出去，也不知道会埋在哪里。”叶婆婆也惆怅。 她们祖祖辈辈都埋在这里。 要是离开了，连个祭拜的机会都没了。 祖辈们再也享受不到她们的香火。 直到夜深，叶婆婆才回自己家，她走访了十几家，没有一家一口同意想离开的。 “娘，其实我也不想离开。外面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出去要怎么生活，心里一点成算都没有。”叶婆婆的大女儿忧心地说道。 她已经三十多岁，大女儿都十来岁了。 还有两个小的。 要是出去，她们手里什么都没有，要怎么生活。 这两天，岛上的一些姑娘找上岛来的男人们套过话。 也听了一些外面的情况。 虽然个个都向往，但外面是男人的天下，她们全都是女子，突然去到那种环境，她们还能如现在这般生活吗？ 乡民们各家都是女子，而外面和她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 各家都是男人女人一起生活，而且还都听男人的。 她们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要是一改变，她们能适应吗？ “明天听听太上皇怎么说吧。”叶婆婆也很无奈。 如果不出去，再过几十年，岛上就没人了。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次日。 余元筝又是在孩子们的练武声中醒来的。 看到活力满满的孩子们，余元筝微笑着走出屋，来到院子里一个石凳上坐下，看他们练习。 她看到女儿一招一式，练得特别认真。 心里有些发愁。 儿子武功高强是好事，能保护家人。 可是闺女武功也很高强的话，以后怎么嫁人？遇到的女婿要是太弱，怎么降得住？ 前世，她可是知道太强的女人不好嫁，就算嫁了，男人太弱的家庭也不长久。 三个孩子见母妃特意坐下看他们练武，练得更起劲儿了。 最后还对打。 没想到闺女居然能和大儿子打个平手。 之前还是老大占上风的，什么时候闺女这么厉害了？ “长煜，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余元筝看得多了，也能看出武功招式运用得如何。 上官长煜收了剑。 “母妃，没有的事，父王说，男子汉要让着女孩子。我这是让着妹妹呢。” “谁让你让着我的？以后不准让我。” “是父王说的。”上官长煜很委屈。 “你妹妹是女孩子，你让着点是应该的。”这时上官子棋回来，正好听到母子几人的对话。 “看，我没说谎。” “父王，大哥要是总让着我，我的武艺就提不高，以后不许他让着我。”上官雅静撒娇道。 “你不怕你哥哥伤了你？那可是很疼的。” “我才不怕。” 这时两个丫鬟做好了早膳，端上桌。 太上皇和老王爷也晨练回来。 饭后。 叶婆婆和崔婆婆把乡民们都叫到之前他们去过的那个广场，包括山上的男人们也来了。 大家齐聚一起听太上皇的旨意。 第500章 劝说乡民 岛上的的男人们，一个个都弱不经风的样子，脚步虚浮。 几个年纪大的还要拄着拐杖才能走路。 一共还不到一百人。 和八百多女人们站在一起，确实很奇特。 而大魏的将士们，还有余元筝他们带的护卫们，个个都强壮有力。 这一对比，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而岛上的男子们，除了前天看到几个进去抓人的将士，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强壮男子齐聚一起。 一个个既好奇，又不敢直视。 这些男子从一出生就被保护起来，被全岛的女人们养着。 谁家要是生了儿子，那都是天大的喜事。 直到在母亲身边长到十二岁就送到山上养起来。 太上皇站到特意为他搭的一个高台上。 俯瞰着乡民们。 他也看到了那群没有阳刚之气的男子。 九十几人中，只有三十几个年轻的。 整个岛就靠这些人来延续后代。 说起来可笑，可这也是一百多年来环境造成的。 太上皇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后又扫了一眼女人们。 他的神眼锐利而沉稳。 一股上位者的威压自然散发。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们，突然就安静下来。 “乡亲们，朕自上岛已有三日，得知你们面临的最大问题，特于前日和昨日带着人去探查原因。我们为大家找到了原因，那就是这个岛的水质和土质造成的，这个岛已经不适合再住下去。 所幸朕来了这里，知道了你们的困苦，朕打算帮你们。既然不能住，那就随朕回大魏吧。 朕保证把你们的生活安顿好。 你们的先祖当年逃难来此避祸，但一百多年过去，大魏早就没有战乱。 现在正一派欣欣向荣。 你们去了以后，有地种，有屋住。 而且大魏有很多男子，尚未娶妻。 朕可以把你们安排到各村，与大魏的百姓生活在一起，以后你们的婚嫁问题也能解决。 女人也不用这么辛苦养一家老小。 男子顶天立地，养家糊口，天经地义。 至于岛上的男子，就各回各家，以后与家里的姐妹们一起撑起一个家。” 太上皇声音洪亮，每个人都听到了他说的什么。 而他的话音落下，乡民们面面相觑，然后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昨晚两位婆婆只走访了少部分人家。 大部份并不知道太上皇的决定。 而是今早聚到一起才相互传达。 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考虑。 “让我们离开海月岛？我们都不知道外面什么样子，出去会不会被外面的人欺负？我们对外面一无所知，怎么生活？” “是啊，我们几辈人都生活在这里，而我们对外面一无所知，外面都有些什么规矩都不知道，犯了错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外面的人好不好相处都不知道。” “我们岛上的女子出去后能不能嫁出去？外面的男子会看上我们吗？” ...... 上官子棋站在一旁，听着乡民们的各种担忧。 他就知道这事乡民们很难接受。 故土难离，这是人之常情。 但这里真不适合乡民们再住下去。 而且这里的宝矿，他也不想让乡民们知道。 之前余元筝向乡民们解释，也只字未提硫磺的作用。只说岛上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才导致他们的身体受到影响。 想了想，上官子棋把太上皇扶下高台，他站了上去，抬手压了压。 “各位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怕出去以后生活不能适应，但我们可以保证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你们不想分开居住，我们可以提供一片有山有水的地方安置你们。 但又离大魏的百姓不远，与他们有所接触，方便你们快速适应外面的生活。 至于你们的婚姻问题，就看你们自己的缘分，不强求。 但你们的孩子长大以后就适应了外面的生活。 就可以按大魏的正常生活方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延续后代。 难道你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都有一个完整的家吗？ 不希望让男人为你们顶起一片天吗？ 还有，你们在这岛上只见过一些海鸟和你们自己养的鸡鸭和猪。 你们可知还有很多动物，对我们来讲是很平常的，而对你们来讲却是听都没听过。比如牛，马，羊等。 百姓种田种地，都是用的牛耕地，而不是像你们，全靠人力。我们出门可以坐牛和马或者骡子拉的车。 我们刚上岸的那天，用一些小小的帕子和你们换东西，就让姑娘们惊叹不已，而那些东西都是女人们用针线绣出来的，你们出去，也能学到这个本领，自己就能绣。 你们再看看你们穿的衣服，再看看我们穿的衣服，你们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布做的衣服吧？ 如果你们出去了，只要挣到钱就可以买好布做漂亮的衣服。 哪个女子不爱俏？你们不想穿漂亮的衣裙吗？ 而且我们也不是现在就带你们出去，我们还要远航，等我们回到大魏后，才会派船来接你们。 你们的庄稼还得继续种，等我们再次来时，估计也是明年了。 我们也需要时间为你们准备好地方，建好房。 所以你们放一百个心。 外面比这岛上好百倍。” 上官子棋扯开嗓子大声劝道。 为了说服乡民们，他也算不遗余力了。 听了上官子棋的话，乡民们议论得更热烈了。 “听王爷这么一说，搬出去的好处更多。” “既然还有这么长时间，我们好好考虑考虑。也不急着现在下决定。” “要不我们派几个人跟着他们出去看看？回来再告诉我们外面什么样，我们再拿主意也不迟。” “对，这主意好。让我们的人去看看，心里才更有底。” 乡民们讨论了一会儿。 把她们的想法告诉叶婆婆。 叶婆婆听了很有道理。 她来到太上皇面前。 “太上皇，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可不可以派几个人这次就跟着你们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回来告诉我们，我们再做决定，可好？” “可以。你选几个人出来，让他们准备下，明日我们就出发。”太上皇对乡民有这个要求很理解。 事情说定，叶婆婆和崔婆婆就开始选人。 只是选谁，又是个问题。 她们对外面完全不知。 派出去的人，是否还能回来，谁也不敢保证。 太上皇虽然解释得很清楚，可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 对未知的事，自然有恐惧心理。 一开始，两位婆婆让乡民们自己报名。 结果到了天快黑也没人报名。 这可急坏了两位老人家。 “叶姐姐，这可怎么办？明天他们就要走了。”崔婆婆焦急地说道。 叶婆婆也没办法，她们又不能强行定人。 最后两人商量来找余元筝帮忙出个主意。 第501章 春家四个姑娘 此时余元筝刚吃完饭，准备在院外走走，消消食。 就看到两位老人家相携而来。 “两位婆婆可是有事？”余元筝见她们愁眉不展。 “王妃，直到现在都没人报名愿意跟你们走，这可怎么办？”叶婆婆有些焦急地说道。 “那你们可知道原因？” “知道，对外面一无所知，怕跟你们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嗯，他们有这想法很正常，这样，你找一户人家，母亲已经去世，只剩姑娘的。你带她们来我这儿，我来劝劝她们。”余元筝想了个主意。 两位老人把各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挑中一家四姐妹的，其实是两个娘生的，两个娘是亲姐妹。每人生了两个女儿，但没有分家，一直生活在一起。 最大的二十五，最小的十五。 崔婆婆一个人去把这家人找来。 余元筝见四姐妹长得稍瘦弱些，不如一般的妇人强健。 估计是家里没有大人，全靠她们自己，生活有些困难。 皮肤发黑，被海风吹的。 手上的老茧很明显。 四人的长像有几分相似，都是圆圆的脸。 头发梳得很光，用两根小木棍别在后脑。 这里的女人都是这么梳妆。 “见过王妃。”四姐妹在来之前被崔婆婆耳提面命要懂规矩，四人这才带着几分羞涩主动见礼。 但也只是说了这四个字，但不懂怎么行礼。 “你们叫什么名字？”余元筝怕吓着几位姑娘，很温柔地问道。 “回王妃，我叫春花。” “我叫春叶。” “我叫春草。” “我叫春水。” 四姐妹按年龄顺序报名。 “你们姓春？”余元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姓，好奇了一下。 “是的，王妃。我们的娘姓春。”春花回道。 “哦。叶婆婆，你们岛上的乡民都随母姓吗？”余元筝又好奇。 “先祖刚来这里时，各家的孩子都是随爹姓的，可是后来男子越来越少，到最后我们根本不用嫁娶，男子只要让女子怀孕即可。所以现在我们都随母姓。“叶婆婆解释道。 余元筝一听就明白了。 男子不用负责养孩子，全是母亲养。又不与男子生活在一个家里。 自然而然就随母姓了。 “几位姑娘，都坐吧。我和你们好好聊聊。”余元筝微笑着请她们坐到自己的对面。 一张长条凳，正好可以坐下她们四人。 梨香和桃香烧了热水，余元筝特意交代她们给四个姑娘冲一杯糖水来，而不是茶。 “来，尝尝这水好不好喝？”余元筝把杯子向四个姑娘推了推。 春家四姐妹腼腆地缩了缩手，不敢喝。 “王妃让你们喝，你们就喝吧。王妃人很好，不用拘谨。”崔婆婆帮着劝道。 四个姑娘这才端了杯子来喝。 当甜水一入口，几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她们长这么大，从来没喝过这种味道的水。 太好喝了！ 可是她们不知道这种味道怎么形容。 对了，家里养的母猪，生仔后，小猪吃的奶有这种味道。 那是有一次她们家养的母猪只生了三只小猪，还有好几个奶头没有小猪吃，每次小猪吃奶时就向外流。 出于好奇，她们蘸来尝过，就有这种味道，但没有这么浓。 后来她们把奶水接到碗里，让一家人都尝过。 当时她们的娘就说，她们小时候就是吃母亲的奶长大的。 这种味道叫甜味。 对，就是甜味。 岛上的东西没有哪样是带甜味的，所以她们从来没吃过这么浓的甜味。 “王妃，这水真好喝。这种味道是不是叫甜味？”最小的春水，回味了好久才开口问道。 “对，这就是甜味，我让丫鬟在水里加了一种东西叫糖。海月岛上应该没有甘蔗，你们是不是从来没吃过糖？”余元筝从她们的表情已经看出。 这岛上的植物根本不可能和陆地比。 而当年他们的先祖逃难，也不可能带太多东西，只能捡最必要和最重要的带上。 四个姑娘一口气把一杯水全都喝完。 她们实在顶不住这个味道的诱惑。 “四位春姑娘，我找你们来，是想劝劝你们，让你们跟我们走。 我知道你们怕离开海月岛后，不知道如何生活。 你们放心，你们的生活我一定保证。 大不了你们做我的丫鬟，长期跟着我也可以。 你看我身边的两个丫鬟，她们每天只需帮我做些事，帮我照顾一下孩子就可以了。 等她们到了十八岁左右，我还会给她们找婆家，让她们嫁人生子，以后她们也有了自己的小家。 嫁了人，就有人疼，有人爱。 同时我还会安排她们帮我做其他的事。还能赚钱养家。”余元筝抛出身边丫鬟的位子来诱惑劝说。 “四位姐姐，你们就放心跟我们走吧。外面比这里好百倍不止。很多东西你们这岛上根本没有，你们这里的房子在大魏只能算最贫穷的百姓家的房子。 而我们的京城繁华热闹，房子都是瓦房，不怕风吹，而你们全是用草，我看房子上都有石头，应该是为了防止被海风吹走吧。 大街上卖各种吃食的都有，一上街，各种香味四处飘，馋得人都不想走，只想吃。 我们的衣服就不用说了，你看我身上的，摸着可柔软了，穿在身上很舒服。而你们身上的全都是粗麻布，你们连细麻都没有。 我们的主子，你们可知是什么身份？王妃不仅仅是荣王妃。她还是我们大魏的镇国公主。 王妃受全国百姓爱戴。是我们全大魏百姓的恩人。 她是一位医术了得的大夫。为大魏做了无上的贡献。 你们知道大魏有多少人吗？有四千多万人，我们的男子和女子是一样多的。 根本不用像你们这样到了年龄就安排上山，生活的压力全靠你们自己扛。 而外面的每个女子到了年龄就嫁人，和男子一起支撑一个家。” 梨香主动上前一步，滔滔不绝地劝人。 听了余元筝和梨香的话，四位春姑娘惊得目瞪口呆。 自王妃他们上岸，她们这些乡民根本没有这么近距离和她们说过话。 哪里听过这些。 她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刚才两人说的那些事。 余元筝也不催，等着她们消化刚才听到的。 她又让桃香去冲了一杯糖水来。 四个姑娘下意识接过，喝了。 还是刚才那个味道。 让她们回味无穷，又欲罢不能。 “王妃，这是最好吃的味道吗？”春花呆呆地问道。 “不，这还不是最好吃的味道。当然甜的谁都喜欢，但天下的美味实在太多了，甜味只是其中一味，还有酸，辣，苦，咸，鲜，以及它们的组合。明早你们四个来我这里吃饭，我让丫鬟熬一锅粥给你们吃。” “多谢王妃。”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决定吗？”余元筝微笑着说道。 眼神在四个姑娘脸上扫过。 第502章 四姐妹的变化 她们刚来时的腼腆已经少了些许。 “大姐，如果我们四姐妹一起跟着王妃走，我就没意见。”最小的春水表态。 也就是她舍不得亲人，如果一起走的话，就没问题。 “四位姑娘，我就是想把你们一起带走，你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余元筝补充，刚才好像没提这个问道。 “大姐，我也想去外面看看。”春叶渴望地看着春花。 “大姐，反正我们家就我们四人，一起走，在哪里都没关系，只要我们还在一起，而且我们又没有孩子，没有牵挂。只要把家里的东西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走。”春草也被诱惑了。 三个妹妹都看向她们的大姐。 大姐是一家之主，她的决定才最重要。 “好，既然你们都想跟着王妃走，那我们就走吧。 王妃能保证我们的生活没有问题，我们离了这岛也无所谓。 我们家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把母猪给叶婆婆，让她安排给谁家养。 然后就剩马上要收割的稻子，也由叶婆婆安排吧。 至于房子，没人住，过不了多久也就没用了。丢了就丢了。” 春花下定决心，然后安排家里。 “好，你们放心跟王妃去。你们的房子我会时常给你们打扫一下。 稻子我会让人收了运到山上去，以后你们要是回来不想走，我再让各家出一点，还给你们。”叶婆婆很欣慰。 终于被劝动，就等于岛上有了眼睛跟着王妃去看外面的天地，以后回来就能告诉她们外面什么样子。 既然说定，四姐妹即刻回去收拾换洗的衣服和她们自己想带的东西。 第二天天刚亮就来了余元筝住的小院。 梨香和桃香才刚开始做早膳。 四个姑娘帮着打下手，同时也看她们两人怎么做早膳。 梨香每放一样调味，她们都问一问放的什么。 两个丫鬟都很耐心讲给她们听，同时也在教她们怎么做早膳。 当这顿以粥为主食的早膳飘出香味时，四个春姑娘都不自觉留口水。 但两个丫鬟并没有第一时间舀给她们吃。 而是先给几个主子盛好端出来。 剩下的才是她们六个的。 当她们吃下第一口南瓜粥时，昨日吃到过的甜味又一次充满口腔，还带着咸味，还有青香的蔬菜。 而菜都是岛上的，平时她们经常吃，可从来没吃出这种青香味。 再加上南瓜特有的甜味，真的太好吃了。 南瓜，海中岛上没有，而是从船上拿下来的。 这种瓜可以放很久都不会坏，所以船上有很多。 四个春家姑娘，还不等晾凉就开吃。 她们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粥。 原来世间有这么美味的东西。 四个春姑娘为她们昨晚的决定而庆幸。 就这一碗粥都是岛上乡民们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这一日上午，上官子棋组织将士们向船上装蔬菜。 提前用他们带来的东西做好了交换。 直到吃过午饭，才上船起航。 四个春姑娘，余元筝安排与梨香和桃香一起住，暂时就以伺候她的丫鬟身份带在身边。 上了船，余元筝就让两个丫鬟拿出一些细布来给每人做两身衣服。 四个姑娘看到这么好的料子，王妃说用来给她们做衣服，感动得抹了抹眼泪。 “梨香，桃香教一下她们怎么做衣服。”余元筝看到几个姑娘因为一点布料就感动成这样。 以后出去了，估计得看花她们的眼。 十艘大海船继续航行，并不是回大魏，而是继续按计划向南航行。 每日看到的又是除了水还是水。 三个孩子又恢复了每日晨起练武的日常。 而四个春姑娘在梨香和桃香的指导下，终于在第三天做出了一身比较合身的衣服。 穿在身上，比麻布舒服多了。 四人都向余元筝道谢。 四人每天都跟着梨香两人，学习做事。 两个丫鬟做什么，她们就跟着做什么。 余元筝见四个姑娘的脸都比较黑，特意把自己用于保养的面膏分一点给她们用。 春花已经二十五岁，但身材高挑，圆圆的脸很有喜感。 如果再白一点，穿上漂亮的衣服，也是个美人。 常年的劳作，让几个姑娘原本的美貌都大打了折扣。 为了让她们看起来不那么突兀，余元筝让两个丫鬟再教她们怎么化妆。 如此这般，半个月后，四个姑娘都焕然一新。 与刚出来时比，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一看肯定认不出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又过了几日。 船上的东西消耗得差不多，需要补给了。 余元筝拿出之前从爱德华手里誊抄下来的笔记和他们航行过的路线图。 “夫君，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离大魏有好几千里远了。” “嗯，刚才我与太上皇和父王商量，再行半日就向西南方向靠岸。” 上官子棋作为整个船队的队长，每天都要到各艘船上去查看一番，以确保一切正常。 尤其遇到大风和大浪时，他还要用手里的大红旗帜来指挥整个船队应对风浪。 这几年，他已经在海上航行过几次，不过都在近海。 与各船之间已经约定了各种旗语。 就如在战场上指挥军队一般。 到了下午，船果然改变了方向，向西南而行。 现在已经九月，风向已经由东南风慢慢变成了西北风。 ?西北风是由西北方向吹向东南方向的风?。 水手控制好风帆的角度，也算顺风，船行得很快。 又航行了一日，他们终于看到了海岸。 上官子棋指挥着十艘大魏海船缓缓靠近这片陌生的海岸。 余元筝站在船头，海风掀起她鬓边的碎发。 身后，春家四姐妹正惊叹于岸上高耸的金色尖塔。 她们的眼力很好，远远就看到那奇特的建筑。 “这地方的建筑风格怎么那么像我曾经见过的藏传佛教的建筑。”余元筝眯起眼睛也看向岸上，喃喃自语。 难道这里是前世历书上记载的天竺国？ 如果是与天竺差不多的话，那这里就是一个佛教圣地。 太上皇和老王爷也上前来看向岸上。 “荣王妃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回太上皇，臣妇也是第一次来，不过看这建筑风格，能猜测一二。” 接着余元筝就把她知道的关于天竺这个国家的一些常识讲给太上皇和老王爷听。 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这里是不是她认为的天竺，不能确定。 就是大魏都是架空的，而这里应该也是。 只希望有相像之处。 “也就是这里的人们都信教，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老王爷有些不能理解。 什么是婆罗门教，什么是种姓制度？而佛教他还理解一些。 “到还没到那个程度，但教派文化深深影响着百姓的生活。” 这时上官子棋也走出来。 “子棋，派小船靠岸，先探明情况。记住，若言语不通，以物易物便是，不要和当地的百姓产生冲突。” 第503章 街头惊叹 “是。” “夫君，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余元筝主动请缨。 “好。”上官子棋想了想点头。 夫人知道的东西比他多，或许更能与人交流。 “王妃，带上我们吧。我们也想上岸看看。”春花央求道。 她们跟着出来就是为了长见识，如果待在船上，什么也见不到。 余元筝想了想，点头。 他们的护卫都是有武功的人，前世她从没听说过天竺人会武，如果真发生冲突，也能护得住。 上官子棋让水手放下一艘小船。 小船其实也不算太小，坐二十个人都不会沉下去。 他又让几个护卫搬了些东西到小船上，准备用他们特有的商品来打开局面。 上官子棋，余元筝，春家四姐妹和八名护卫乘上小船，慢慢向岸边驶去。 沙滩上，几个皮肤黝黑的当地人正在修补渔网，他们早就看到远远而来的大船。 上官子棋他们也看清了这里的人，长像和他们区别很大，但又和之前在大魏见过的洋人又不一样。 但提前听余元筝讲过，大家都没表现出异样。 船慢慢靠岸，他们从船上下来。 那几个正在修补渔网的当地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们一行下船。 当地人看到从船上下来的人与他们长得完全不同。 皮肤是黄色，五官也与他们有很大区别。 但这些人只呆愣了一小会儿，然后同时拿起他们手边的捕鱼工具就向上官子棋等人围过来，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我们没有恶意。”上官子棋立刻张开空空的双手，示意护卫收起兵器。 那些人也没真动手，只是把路挡住，手里握紧工具，准备随时动手。 他们嘴里说着话，可是上官子棋等人根本听不懂。 只得用比画来传递。 上官子棋做一个吃东西的动作。 又指了指岸上。 “我们只是上岸换些吃的。” 几个当地人一时没明白上官子棋什么意思。 上官子棋费力地对牛弹琴。 余元筝见这些当地人看不懂上官子棋的意思。 就知道这语言不通，太难沟通了。 只能给些好处。 她让春叶捧出几个洁白的瓷碗送给这些人。 当地人面面相觑，不敢接，都看着一个老者。 春叶又把手向前伸了伸，示意老者接过。 那老者见他们并没有恶意，伸出手接过春叶手里的碗。 老者从没见过这么白的器具，翻来覆去地看。 春叶又拿了一个碗，舀了一碗海水，做了个喝水的动作给他们看。 他们才看懂手里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个个都欢喜不已。 他们都郑重地把各自手里的碗收进怀里。 然后让开了道，让余元筝他们上岸。 同时他们又看向大海，那些船好大。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船。 “快，我们快去告诉阿贾伊.马尔瓦先生，这里来了好多大船。”老者见他们走远，立刻向身边的几人说道。 几个渔民等上官子棋他们走远，也匆匆离去。 上官子棋等人上了岸，一路上被当地人当猴一样看。 但他们没有多做停留，而是顺着大路继续走。 果然如他们猜测的，海边一般都有城镇。 他们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城市。 说明他们靠岸的地方是个繁华之地。 街上的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 而且余元筝还看到几个穿着与当地人不一样的装束的人。 特别像她所知道的阿拉伯人。 难道此地已经有海外贸易了？ 看来他们走出来是对的。 他们走在大街上，路上的行人都驻足看他们走过。 正如当时的洋人进大魏时一样。 不过他们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眼光，早就在意料之中。 他们注意看街上的商铺。 他们还进了几个店里去看。 当店主看到他们这样一群奇特的人进来时，还吓得不轻，但见他们没有任何恶意，而只是看店里的商品，又大胆地上前想招呼，可是语言不通，没法沟通。 但余元筝有办法。 拿起一盒香料，示意店家，她想要这个。 然后从怀里拿出些碎银子，示意店家收下，但她拿出来的银子很少。 如果店家收下了，表示她给的银子够。 银子是能通用的货币，哪怕形状不同，但店家肯定认得她拿出来的是银子。 店家见余元筝是个女子，收起被惊吓到的情绪，从她手里拿了一小块银子，就让她把那盒香料收起来。 成功买到第一件商品，他们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当他们在一条街上买了好些他们从没见过的东西后，刚从一家卖珠宝的店里出来，就被一群穿着贵气的人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看上去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上前几步来到上官子棋面前。 还很礼貌地行了一个他们当地的?合十礼。 嘴里说着“那玛斯戴（您好）。” 可是上官子棋听不懂。 但也知道对方在向自己行礼，他也行了一个大魏常用的躬身礼。 然后上官子棋一通比画。 指了指天边，又指了指大海的方向，然后又把几个护卫手里拿着的东西给面前的男子看。 余元筝拿出银子，比画了一个交换的动作。 从此人的穿着就可判断他出生富贵。 他身上和手上都带了珍贵的饰品，这是最明显的特征。 中年男子，大概看懂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来自很远的地方，想用手里的东西换钱。 中年男子正是刚才那些渔民去通知的此地管理者阿贾伊.马尔瓦。 他还是此地最大的马尔瓦家族掌权人。 上官子棋在展示自己带上岸的商品之时，阿贾伊很认真地看护卫们手里的东西。 当他看到柔软而鲜亮的绸缎时，眼睛非常明亮。 上官子棋当场拿过一匹枣红色的，退开一些，披到阿贾伊的身上。 阿贾伊伸手抚摸上滑爽的缎面。那手感，太舒服了。 余元筝看到他脸上的神往之色，就知道他非常喜欢。 她又让一个护卫把扛着的小木箱子打开。 里面是一件精美的瓷器摆件。 护卫小翼翼地拿出来来。 花瓶上正是一幅美轮美奂的鹊登枝图案。 当整个花瓶展露出来时，刹那间，周围的光线似乎都被这件瓷器攫取。 这是一只天青釉色的细颈花瓶，瓶身修长如美人亭立，釉面流淌着如水的光泽。 最令人惊叹的是瓶身上的鹊登枝图。 三只喜鹊栩栩如生，羽毛并非彩绘，而是由极细的银丝嵌成，每一根羽丝都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喜鹊脚下的梅枝蜿蜒舒展，枝头点缀着几朵红梅，花蕊竟是用细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风一吹过，好似能嗅到暗香浮动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阿贾伊瞪大眼睛，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生怕亵渎了这如神物般的瓷器。 路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很快，一圈人围拢过来。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低声惊叹，更有虔诚的信徒双手合十，如见到了天神赐下的圣物。 “它……它会响！我听到了。”一个耳朵特别灵敏的孩童突然叫道。 第504章 商品展示 他个子矮，离瓶口近。 听到这话的人们突然安静下来，细听。 果然，当微风拂过瓶口，瓶身竟传出一阵清越的声音，如鸟鸣，宛如真正的喜鹊在枝头欢唱。 尽管声音很小，但当没人说话时，听得非常真切。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惊叹声如潮水般涌来。 阿贾伊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仙音瓶’？遇风则鸣，只有尊敬的天神才能拥有。” 余元筝轻轻合上木匣，笑意加深了几分。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从他们激动的样子就能判断一二。 面前的中年人已经被吸引。 阿贾伊冲围观的人们说了几句，然后挥手让他们散去。 余元筝看他特别严肃的脸，猜测他可能是让看到的人们不许乱说话，也不要把看到这个好东西的事说出去。 然后阿贾伊主动拉上上官子棋的手，让他跟他走。 阿贾伊带领上官子棋一行人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最终在一座装饰华丽的建筑前停下。 余元筝注意到这座建筑的门楣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两名身着统一服饰的守卫站在门口，神情肃穆。 “看来是带我们来见当地有分量的人物。”余元筝低声对上官子棋说道。 上官子棋微微点头，手不自觉抚过腰间挂着的佩剑。 他注意到阿贾伊与守卫交谈时的热络态度，以及守卫们看到他们时眼中闪过的惊讶。 然后一个守卫匆匆进去。 须臾，出来请他们入内。 进入院内后，一位身着白衣长袍、头戴黑色头巾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 阿贾伊立刻上前行礼，用激动的语气快速说着什么，不时指向护卫手中的木匣。 “这位应该是当地的大商人或者官员。”上官子棋向身边的余元筝说道。 “我猜也是。不然不会带我们来这里。” 听完阿贾伊的话，那人走上前来向上官子棋夫妻做了一个合十礼。 上官子棋拱手行了一个大魏的见面礼。 中年男子，后来他们知道他叫拉吉夫，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这群异国来客，最后停留在那个精致的木匣上。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入内。 内室比外面更加富丽堂皇，地上铺着精美的地毯，四周摆放着各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珍奇物品。 拉吉夫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对阿贾伊说了几句话。 阿贾伊转向上官子棋，做了个打开的姿势，又指了指耳朵。 "他想再听听那个瓶子。"余元筝看懂他的手势。 上官子棋接过护卫手里的木匣，从容地打开，取出那只瓷瓶，轻轻放在桌上。 拉吉夫凑近观察，越看眼睛睁得越大，闪烁着惊叹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瓶子，走到窗边，让微风拂过瓶口。 刹那间，清越的鸟鸣声再次响起，宛如天籁。尽管声音很小，但也让拉吉夫的手微微颤抖。 他又轻轻放下花瓶，双手合十放至额间，低声呢喃，语气中充满敬畏。 “交易的机会来了。”上官子棋对余元筝耳语道，"但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们明白我们想要什么。" 阿贾伊热心地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就是在给他们引路，但语言不通，太不方便了。 “明月，拿两包茶叶出来，春叶，你再拿几方绣品出来。”上官子棋吩咐道。 他还想再用些东西来诱惑一下。 两人立刻从各自带着的包袱里取出东西，放到桌上。 拉吉夫看到那精美的绣花时，眼前一亮，立刻拿起绣品查看，看到那精美的图案时，轻轻用手抚摸。 余元筝从自己随身带着的针包里取出一根银针，虽然是治病时用的，但谁都能看出这是一根针，然后做穿针引线的动作给拉吉夫看。 拉吉夫一下就看明白了，知道手里的东西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当地自然也有绣品，但和他手里的比，图案没有这么漂亮细仔，而且布也没有这么好。 此时拉吉夫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拿是的是丝绸做的，绣线也是彩丝，色泽非常饱满，鲜艳，自然。 “瓦拉雷苏恩达拉（太美了）！”拉吉夫连连惊叹。 上官子棋见他激动的样子就知道此人很满意手里的东西。 为了让对方更明白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上官子棋当场拿出纸笔就在桌上画起来。 画的是一条蚕虫，它正在吐丝，然后再画一个简单的抽丝过程，又画一个织布过程，最后再画一个绣花的女子正在绣花。 只用撩撩数笔就简单地勾勒出整个过程。 看得拉吉夫和阿贾伊连连惊叹。 居然是一种虫吐的丝做成的。 欣赏够了绣品，拉吉夫又打开茶叶包深深嗅了一下，露出陶醉的表情。 他们的国度最喜欢香料了，而这种香料他从没见过。 看着像某种叶子。 拉吉夫黏起一点放到嘴里，有股淡淡的香味和苦味。 余元筝知他不明白此物是什么用途。 她看了看周围，见在一个角落正有一个火炉，上面正煮着水。 她让清风拿出一套陶瓷茶具，包括茶壶、茶杯和茶托。 通体洁白如玉，上面绘有精细的山水画。 余元筝亲自演示如何泡茶，当热水注入茶壶，馥郁的茶香立刻弥漫整个室内。 她先洗了洗茶。第二道水注入，稍等了几息。 再端起茶壶向每个杯子里注入茶汤。 大家就看到水的颜色变成了啡色。 而且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茶特有的香味。 拉吉夫和阿贾伊从没闻到过这种气味，深吸了两口。 香气袭人，让人心旷神怡。 余元筝怕他们喝不下，又让春叶在其中两杯里面放了一点点糖。 这些东西他们都有随身带，以防万一。 余元筝亲自端起一杯没放糖的给拉吉夫，示意他喝。 拉吉夫接过，吹了吹，轻轻喝了一点。 还咂巴了一嘴，再仔仔感觉，接着皱了皱眉。 有点苦味，但不严重。 他又吹吹，再喝下一口。 刚才的不适消失不见，反而感觉茶味回甘，让人非常清爽。 他又连喝了几口。 余元筝又端起另一杯加了点糖的给他喝。 结果他只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还指着那没加糖的竖大拇指。 阿贾伊也把两种都尝了尝，也指着没加糖的竖大拇指。 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 阿贾伊转向上官子棋，指着丝绸和茶叶，还有瓷器，又指向大海的方向，做了个很多的手势。 "他问我们是否有更多这样的货物。"余元筝解读道。 上官子棋微笑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上面画着十艘大船的简图，又在船旁边画了丝绸、瓷器和茶叶的图案。 拉吉夫看到图纸，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急切地说了一连串话，然后拍拍手，仆人立刻端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后，里面是各种宝石和香料，这些在本地人眼里是很宝贵的东西。 可是上官子棋看了摇了摇头。 余元筝从怀里拿出一块银锭和一块金锭。再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几样东西。 “我们只收金银。” 第505章 手抓饭的尴尬 拉吉夫和阿贾伊看到余元筝拿出来的东西就知道他们的货物要用金银来交换。 这个好办，比要宝石还简单。 如何交易还需进一步商谈，但现在他们的语言不通。 只能通过比画。 但刚才在大街上，余元筝看到有阿拉伯人。 至于是不是不能确定。 毕竟在她眼里，这里是个架空的世界。 她在纸上写下几个阿拉伯数字，想看看对方认不认识这些字。 结果拉吉夫看到那几个数字，高兴地叫起来。 余元筝一看就知道他认识。 只要认识数字就好。 余元筝拿了一匹绸布放到桌上，然后在纸上写下5字，再从怀里拿出五个一两重的银子放到布上。 意思就是一匹布五两银子。 拉吉夫和阿贾伊看懂了，连连点头。 这么精美的布，五块这么点大的银子就可以换到。 非常划算。 余元筝又指了指一直就放在桌上的精美花瓶。 写了个50。 两人也看懂了，要50块这么大的银子。 而茶叶，余元筝也让清风拿出一斤重。 茶的价格有点难度。 不同品种，不同价。 她只好写了个10~200，还用手比画了一下。 竖小指是10，竖大拇指是200。 两人点头，也看懂了，有好有差，差的10个银子，好的要200个银子。 几人连比画带猜地交流起来。 最后拉吉夫邀请他们在府里用膳。 这时拉吉夫的妻子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才露面。 余元筝见是一个面然稍偏黑的妇人。 她又特意拿出一盒胭脂，打开盒子，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在自己的手背上，给拉吉夫夫人看。 拦吉夫夫人一看白了很多。 微笑着接过，当着大家的面就让一个女奴给她用上。 有了胭脂的遮瑕，当真白了很多。 余元筝见她这么喜欢，又把自己的眉笔贡献出来，主动给她描了一下眉。 立刻就漂亮了很多。 看得拉吉夫直呼神奇。 拉吉夫领着他们来到餐厅时，余元筝已经注意到那张低矮的长条桌上既没有筷子也没有刀叉，只有几个精致的铜制水壶和铜盘。 她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意识到即将面临什么。 如果这里真是她理解的古天竺国，那么接下来可能要闹笑话了。 "请坐，尊贵的客人们。"拉吉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上官子棋率先走向餐桌，却在看到座位前的地垫时愣住了。 “我们...坐地上？” 他低声问余元筝，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余元筝轻轻点头，压低声音：“这里的习俗，入乡随俗吧。” 而她刚说完这句，拉吉夫几人已经盘腿坐到了地上。 余元筝耸了耸肩，率先优雅地跪坐在垫子上，宽大的裙摆铺展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她立刻把裙摆收拢。 清风和明月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跟着主子坐下。 上官子棋犹豫片刻，也勉强盘腿坐下，但明显浑身不自在，不停地调整姿势。 其他护卫和春花四姐妹也坐了下来。 一下子，整张条桌就被坐满了。 仆人们开始上菜，一盘盘色彩鲜艳的咖喱、香气扑鼻的烤饼、米饭和各式酱料摆满了长桌。 拉吉夫夫人微笑着示范，用右手从公共盘中取了一些米饭放在自己的铜盘里，然后浇上咖喱，手指灵活地搅拌起来。 “我的天啊！”清风忍不住惊呼出声，又立刻捂住嘴巴。 明月瞪大了眼睛，脸色古怪。 其他护卫们也个个都吃惊地看着拉吉夫夫人。 上官子棋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余元筝注意到护卫们的反应，掩嘴偷笑。 她清了清嗓子：“诸位，在这里，用手进食是传统习俗，他们认为这样能更好地感受食物的温度和质地，更不会烫嘴。 同时他们认为食物是最神圣的东西，必须要像对待神灵一样对待食物，所以要用手抓着吃，而且只能用右手抓。” “用手？直接用手？”上官子棋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这简直有辱斯文！” 拉吉夫似乎察觉到客人的不适，疑惑地看向余元筝。 余元筝赶紧露出微笑，也用右手抓起一小团米饭，学着他的样子拌上咖喱，然后送入口中。 米饭的温热和咖喱的浓郁在指尖流转，确实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味道很好。”余元筝真诚地称赞道，竖了竖大拇指，然后转向同伴们，“试试看，就当是一次冒险。” 清风和明月交换了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半道又缩了回去。 “怕什么？就当在野外烤野味吃。难道你们不是用手拿着吃的吗？”余元筝见两人动作，好笑道。 远山和近水一副视死如归般伸出了手，抓了一把米饭到自己面前的铜盘里，学着主人家的模样拌起来。 看得余元筝连连点头。 不错，能屈能伸。 上官子棋却僵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夫君，”余元筝压低声音，“想想我们的丝绸和瓷器生意。一点饮食差异算不了什么。”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 上官子棋深吸一口气，终于伸出他那只常年握剑的修长右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米饭，像在触碰什么危险物品。 拉吉夫的小儿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他抓起一块烤饼，蘸了咖喱，故意夸张地塞进嘴里，然后冲上官子棋眨眨眼。 余元筝忍不住笑了：“看来我们被小朋友嘲笑了。” 上官子棋脸一红，终于下定决心抓起一把米饭。 然而他动作太僵硬，米饭从指缝间漏了大半，撒在衣服前襟上。 拉吉夫夫人赶紧示意女仆拿来湿毛巾，眼中满是善意的笑意。 清风那边更是状况百出。 他学着当地人的样子用指尖抓饭，却不小心沾了太多咖喱，辣得直吐舌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明月想帮他，慌乱中打翻了水壶，清水洒了一地。 一时之间，桌上的尴尬气份蔓延开来。 余元筝只得向主人家微笑着做了个合十礼。 “慢点，像这样。”余元筝耐心示范，用拇指和食指、中指轻轻捏起一小团米饭，“不需要太多，一点点来。” 上官子棋再次尝试，这次成功将一小团咖喱饭送入口中。他的眼睛突然睁大：“这……这味道……” “好吃吗？”余元筝笑着问道。 第506章 愉快的交流 “出乎意料的美味，香、辣、鲜，咸，几种味道合四唯一，不错。”上官子棋认可，虽然表情依然别扭。 “但这种吃饭的方式实在让人接受不了。下次我们随身都得带上筷子。” 拉吉夫似乎理解他们的困难，示意仆人端来一种薄如蝉翼的烤饼。 “用这个。”他用简单的词汇和手势解释，“可以包着吃。” 余元筝恍然大悟，立刻用烤饼包了些米饭和咖喱，示范给同伴们看。 这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效仿。 拉吉夫的儿子似乎特别喜欢这些笨拙的外国客人，主动教他们如何正确使用手指。 小男孩特意过来抓起上官子棋的手，认真地调整他的手指姿势，惹得大人们哄堂大笑。 上官子棋难得地红了脸，却也没有拒绝孩子的善意。 餐厅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随着用餐的进行，最初的尴尬逐渐被新奇体验取代。 就连最抗拒的上官子棋也放弃尴尬，用手直接进食，虽然动作依然笨拙。 余元筝看着他鼻尖上不小心沾到的咖喱酱，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上官子棋板着脸说。 “没什么。”余元筝递过湿巾，"只是觉得你此刻格外平易近人，尤其在这么多下属面前。" 拉吉夫夫人适时地送上一种甜点，是用玫瑰糖浆浸泡的小球。 示意大家一定要尝试。 这次就连清风和明月也大胆地用手拿起一个送入口中，甜蜜的滋味立刻让他们忘记了之前的窘迫。 餐后，仆人端来装有柠檬水和香料的铜盘，供大家清洁手。 余元筝注意到上官子棋洗得格外认真，几乎要把皮搓掉一层似的，不禁莞尔。 “看来我们的商业伙伴关系，”上官子棋一边擦手一边低声说，“要建立在不小的牺牲之上。” 余元筝笑着回应：“文化差异正是贸易的乐趣所在。你当成一种全新的体验就行，不必太在意。 想想看，我们的丝绸和瓷器对他们而言，不也是新奇事物吗？ 今日幸好没让三个孩子跟来。不然肯定闹更多笑话。” 这时仆人又给每人倒了一杯水放到各自的面前。 拉吉夫似乎感受到客人们逐渐放松的心情，举杯用当地语言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余元筝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她也举起杯子，还示意大家都一起举杯。 “合作愉快！” 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餐厅里顿时充满欢笑声。 拉吉夫的儿子甚至跑过来拥抱了余元筝，然后又害羞地躲到母亲身后。 语言不通的障碍在这一刻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交流。 当午宴结束，他们又回到饭前的客厅。 他们还有事没商量好。 聊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各自的名字。 余元筝主动站起来，拉着上官子棋看向拉吉夫和阿贾伊，一字一顿地介绍名字：“上官子棋。” 两人也看懂了，学着余元筝的口音叫出这四个字。 “清风，你们几个，来，跪到夫君面前，给他行一个跪拜大礼。” 几人不知道王妃什么意思，但什么也没问，照做。 然后余元筝又看向拉吉夫两人，用手指了指天上。 “他是我们大魏地位仅次于皇帝的王爷。” 她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 这是在告诉两人，上官子棋的身份。 春花四姐妹很有眼色，也跪到余元筝面前。 起来后也学余元筝指了指天上。 “这是我们的荣王妃。” 拉吉夫和阿贾伊都看明白了，至少知道了两人身份不简单。 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很真诚地行了一个合十礼。 把腰弯得更多了些。 接下来，拉吉夫两人也向余元筝他们说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双方就更好沟通了。 说话时，可以先喊对方的名字，再加上手势和语言。 理解起来怎么也要方便些，才好更进一步交流。 同时余元筝还说了他们来自的国家叫什么名字。 手指遥远的天边，再连续念几次大魏。上官子棋又在纸上勾了几笔，勾勒出一幅简易的地图。 拉吉夫明白了。 他们来自遥远的大魏这个国家。 他也把自己的国家名字连说了三遍。 上官子棋一行这才知道他们来到的这个国家叫申多。 但余元筝感觉非常像前世她所知道的天竺国。 上官子棋一行准备告辞。 拉吉夫要求要与他们一起去看看他们船上的货物。 上官子棋欣然同意。 同时双方进行了交易，把他们带出来的几样东西用银子交换。 拉吉夫让仆人赶出两辆马车。 回程路上，上官子棋还在纠结中午的那餐饭，不过最后还是主动评价：“那叫什么咖喱的调料，虽然吃法怪异，但味道确实独特。” “王妃，这里的人真是太奇怪了。”春水这时才敢说话。 自她们四姐妹跟着王妃上岸，真的是大开眼界。 这是她们跟着出来，第一次上岸。 但她们四人只默默跟在王妃身后，除了王妃使唤，她们都不出声。 只用眼睛四处看，并默默记在心里。 但她心里的好奇憋了这么久，现在才敢开口。 “长见识了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们以前在海月岛上，根本想象不到吧？” “是啊。我们做梦都不会想到。而且他们说话也好奇怪，为什么我们一句也听不懂？”春水只在那小小的岛上生活过。 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多种语言。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语言，以后你们见得多了，就知道了。 如果我们船上的商品不能全部卖完，我们就得继续航行，再去下一个国家进行交易，你们就会听到不同的语言。 咱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大得你根本无法想象。” 四姐妹现在很庆幸跟着王妃出来。 之前大家都不愿意出来，要是他们知道出来能见识到这么多从没见识过的，一定个个都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上官子棋领着大家原路返回岸边。 结果看到岸边有很多人，他们都在对着海里的船只指指点点。 那正是他们的十艘大船。 他们不知道的是，今日在大街上用银子换东西，后来又把一个花瓶展示出来的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尽管当时阿贾伊警告过围观的人们，但消息还是传开了。 然后就引得很多人来这里看他们的船。 这么大的船，当地人也是第一次见。 虽然平时也有外来的海船，但都没有这么大。 阿贾伊和拉吉夫下了马车看到这么多人，大喊着赶人。 围观的人们看到是这两人，都不敢继续逗留，慢慢散去。 但人群中却混着几个别有心思的人。 第507章 全部吃下 启明帝远远看到上官子棋等人回来，走到船头。 “宏逸，他们回来了，还带了当地人来。”启明帝很高兴。 自从上官子棋带着人出发，他和老王爷每隔一个时辰就要问一下护卫，人有没有回来。 这都下午申时了，还不见人回来，都有些着急起来。 后来护卫报说岸边聚集了很多百姓在看他们的大船，启明帝也没多在意。 有外来客，百姓好奇再正常不过。 后来实在等不急了，走上船头，拿了望远镜看向海岸，正好看到上官子棋等人从马车里下来，还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两个当地人做赶人的动作，然后那些围观的才慢慢散去。 上官子棋带着拉吉夫和阿贾伊上了他们的小船。 清风拿起一面鲜艳的旗帜用力挥了几下。 大船上的水手收到信号，准备接应。 当他们来到大船下，上面放下几根吊绳，就把小船吊了上去。 “见过太上皇，见过父王，我们回来了。”余元筝第一个跳下小船，很高兴地叫道。 上官子棋带着拉吉夫两人来到启明帝面前，很恭敬地见礼。 他又一通比画介绍启明帝和老王爷给两人认识。 两人似懂非懂，但见上官子棋对两人的恭敬态度就知其身份不简单。 很有礼地行合十礼，嘴里说着问候的话。 可惜听不懂。 “太上皇，这两人应该是当地的商人或者掌事人，我们向他们展示了我们带上岸的几样东西，他们很感兴趣，特要求上船来看看。”上官子棋禀报。 “不错，第一次靠岸就能遇到商人，再好不过。那就带他们看看我们的货物吧。”启明帝说道。 他们自大魏出发，在海上行航行一个月零三天，走得也够远了，如果在此处就能把船上的东西都卖掉，也不用再向前航行，有了这次探路和航海经验，下次可以走得再远些。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带着拉吉夫两人先参观一艘货船。 搭了木板过到旁边的一艘船上。 拉吉夫两人自靠近这些船就已经被惊到，现在这么近距离看到，更是叹为观止。 两人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他们申多国也有很多海船，但如这般大而结实的，到目前还没有。 周边的几个国与他们申多也有商船来往，也没见过如此大气的海船。 两人对这个叫大魏的国家升起了敬畏之心。 上官子棋夫妻带着他们来到货仓里。 整整齐齐码着的一匹匹真丝绸布，直接晃花两人的眼。 拉吉夫亲自上前拿起几匹来查看。 手感柔软舒服，还很滑爽，这种布，他们一辈子都没穿过。 整个船舱全是各种鲜艳的颜色。 他们申多国人最喜欢鲜艳的颜色。 各种庆典和佛事活动，他们都会打扮得非常艳丽。 拉吉夫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些布会有多受欢迎。 拉吉夫拉过阿贾伊，两人就当着上官子棋等人的面开始商量起来。 上官子棋又带着两人参观了三艘船的货。 当回到主船时，两人的表情由刚开始的兴奋变得有些愁苦。 他们站在甲板上，看到一共有十艘船，他们只看了四艘，那些货物就已经够多了，而他们两人根本吃不下这么多货。 这要怎么办？ 可是他们又好舍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让给别人。 他们手里的银钱根本不够。 余元筝看出他们的脸色变化，主动把他们请到主船的小厅里坐下。 打算进一步沟通。 经过一番比画，得知他们是因为想把他们的货全部吃下，可没那么多现银。 余元筝笑着比画，又让上官子棋在纸上画了些东西，比如各种珠宝，玉器等。 这些东西拿回大魏也能变现。 而且他们还想在申多国多停留一段时间，看看当地有没有什么好的商品，他们打算带回大魏。 直接可以以物易物。 拉吉夫和阿贾伊明白后，终于露出笑脸。 两人这才高高兴兴离开。 约好明天就开始卸货。 启明帝知道后，连连点头。 第一次就把全部货物卖出，而且价钱比在大魏卖得高了不少。 要是每年来回跑个两三趟，何愁大魏不富。 当然，现在大魏早已从战争和大灾后恢复过来。 但自听过余元筝讲了后世的发达后，他对大魏目前的状况早就不满意了。 他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大魏更进一大步。 次日一早，拉吉夫和阿贾伊两人带着二十多辆马车来到海边。 他们的马车里也装了些货物。 上官子棋远远看到，指挥着十艘大船，按拉吉夫指定的位置停靠。 然后开始卸货。 只是一天过去，只御了一船的货。 第一天上官子棋看着，第二天，他就不想盯着，安排冯磊全权负责御货之事。 启明帝难得来这里，当然不愿意一直待在船上。 老王爷点了十几个护卫。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把孩子们都带上，准备上岸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还是来到前天他们来过的城市。 通过拉吉夫，现在知道这个城还是一个比较大的巷口城市，这里也是各地商人常出入的地方，名叫多加斯。 申多的海岸线很长，可以说整个国就是一个半岛，而这里的地理位置正好是半岛的中间， 离他们的国都也很近。 三个孩子上了岸，看什么都稀奇。 “母妃，这里的女子怎么大多数都把脸遮起来？” 上官雅静一路上看到，当地的女子好些都用一块面纱把脸遮住。 但一些年轻的反而不用。 透过面纱，还能看到她们的鼻子上都有个鼻环。 这也太神奇了。 “这是申多国特有的习俗。 她们这样穿戴说明她们已婚。就像我们大魏女子嫁人后要把头发盘起来是一样的。 同时也是一种保持贞洁的象征，为了保护她们的隐私和名誉?。”余元筝解释道。 上官雅静一听就明白了。 就像大魏女子把贞洁看得比命重一样。 拉吉夫派了一个向导跟着他们。 向导把他们带到一家靠城边的客栈安顿下来。 有向导，很多事就好办了。 船上的货物需要好几天才能卸完，他们打算在此住几天。 再买些特产回去。 拉吉夫还要给他们联系一些货物运上船，也要花时间。 他们的象牙制品就是一绝。 启明帝看到一个雕刻精美的工艺品，一开始还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当得知后，来了很大的兴趣。 然后就吩咐上官子棋多带些回去。 只是他们这一住下，却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第508章 被人盯上 上官子棋安排自己一行人在客栈安顿之际。 另一个阴谋也在悄悄进行。 与此同时，在这个巷口城市的另一端，城外的一座山上有一座高大的神庙。 神庙的大祭司卡西姆正在听取手下的汇报。 “异邦人的船巨大无比，堪比移动的宫殿。”一个把自己从头到脚用黑衣裹着的探子跪在地上描述道。 “他们带来的布匹比晨雾还要轻薄，听说是一种虫子吐的丝织成的，他们带来的瓷器比我们申多国最美的神坛还要漂亮。 他们的长像也与我们差别很大，他们的女人都长得小巧玲珑，而且肤色比我们白得多，非常漂亮。” 卡西姆听得眼睛都直了，缓缓踱步，手指抚摸着挂在胸前的一个蛇形坠饰。 作为大祭司，他在这多加斯城有绝对的权利。 自他来此做大祭司，每三年一祭，都用当地的女人做祭品，还从来没用过外国的女人。 而只有他知道，那些女人都是他私下先享用过再献给天神。 此时他心里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欲火。 那些外来人，在这里根本没有根基，想要拿捏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们的物货都被拉吉夫和阿贾伊买下。”那人又继续禀报。 卡西姆听了，点了点头。 既然他们已经买下，自然有他神庙一份，这个他不愁。 “他们中有几个女人？” “五个成年女人，一个几岁的小孩。但其中一个女人穿得特别华贵，应该身份高贵，她的丈夫应该就是船队的掌管者。” “那另四个女人呢？”卡西姆听了皱了皱眉，问道。 “应该是侍女。” “这些异邦人，他们崇拜什么神灵？”卡西姆想了想，阴沉着声音问道。 “据观察，他们没有进行任何祭祀活动，船上也没有看到神像。但他们对待长者的态度极为恭敬，似乎很重视传统。” 这个探子观察了很久。 也看到上官子棋如何照顾启明帝和老王爷。 卡西姆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没有祭祀？不敬神灵？这种人没有受神灵的洗涤，肯定是野蛮的下等人。” 他突然停下脚步又道：“三天后就是祭祀天神的盛大仪式，我们需要四名女子作为祭品。 而阿加拉因自己的女儿被选中，已经来找我闹了几回，我也不忍心。 这些异邦女子，她们不正是天神赐予我们的祭品吗？正好送给神灵，让她们接受神灵的洗涤。” 探子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恐惧与敬畏：“大祭司的意思是？” “密切监视那四个异邦女子，一有机会就给我带来。她们只是侍女，不是重要人物。 记住，不得让人察觉。 祭祀仪式必须完美进行，这将决定未来一年的风调雨顺。” “是，大人。” “不行，我得亲自看过，如果那几个女子神灵不喜欢，会降罪我们的。”卡西姆又有些不放心。 哪里是神灵喜不喜欢，他是想确定是不是真如探子所说的漂亮。 —— 上官子棋安顿好。 启明帝一路上也看到了这申多国与大魏的不同。 大发感慨。 “真是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下次朕想把大皇孙也带出来看看。这大千世界，真是太大了。” “太上皇，此行收获颇丰吧？”老王爷也为一路看到的新奇不已，他也后悔没把小女儿带上，下次他也想把他的王妃和闺女带上。 启明帝点点头：“那个叫拉吉夫的，虽然精明，但还算实诚，我们带来的货物，他都按我们提的要求给了实价。” “嗯，我们此行的目的也算达成。交易完，我们在此稍作停留就回转吧。”老王爷点头赞成。 他突然又想到刚上岸时看到的几个人，转向刚走过来的上官子棋。 “子棋，你刚才在甲板上有没有注意到岸边的几个黑袍人？” 上官子棋一怔：“父王也看到了？我正想报告此事。那些人不似普通百姓，一直盯着我们看，特别是春花她们几个。” “对，我怀疑他们别有目的，你要做好防范。” “是，儿子这就安排。”上官子棋立刻警觉起来。 “春花你们几个，尽量不要单独行动。”上官子棋又转身特别交代。 四个姑娘面面相觑，既紧张又兴奋。 她们还沉浸在异国风情的新奇中，对潜在的危机毫无概念。 “太上皇，父王，不如明日我们全家游览一番？一来让孩子们见见世面，二来也能亲自观察当地风俗民情。”余元筝见他们说完正事，提议道。 难得来一趟这异国它乡，当然要好好欣赏一番。 启明帝捋须思索片刻：“也好。但必须加倍护卫，不可大意。” 次日清晨，上官一家和启明帝在二十名精锐护卫的陪同下，走出客栈。 拉吉夫派来的向导已经等候多时，准备带他们参观城市最繁华的市集。 市集上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料和熟食的混合气味。 上官雅静紧紧抓着母亲的手，眼睛却忙不过来，恨不得把所有的奇观都收入眼底。 “母妃，那个人在吞火！”她指着一个街头艺人惊呼。 余元筝则更关注普通市民的生活。 申多国的女子一些蒙着面纱，行动拘谨；一些则衣着鲜艳，大方地在市集上买卖交易。 ”母妃，他们为什么把东西都放在头顶来搬运？”上官长煜看了一路，发现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这样搬东西。 “这是他们的习俗吧，从古至今养成的习惯。”余元筝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归为习俗。 在一个香料铺子里，启明帝被各种奇异的香气吸引。店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见贵客光临，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他拿出一小块黑色的树脂状物品，用刀刮下少许粉末，示意启明帝闻一闻。 “这是沉香中的极品啊！”启明帝惊讶地说，“我在宫中多年，也只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这等成色。” 店主见客人很喜欢的样子，高兴地竖起大拇指，然后用手比画了一个价格。 向导又认真比画了一番，启明帝才明白是多少钱。 连老王爷都瞪大了眼睛，这价格比大魏便宜了足足七成。 正当启明帝准备购买时，外面市集突然安静下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几个黑袍人缓步走来。为首的正是卡西姆，他额头的蛇形纹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向导立刻低声警告：“是神庙的大祭司，请各位保持安静，不要直视他。” 可惜启明帝没听懂，但看向导立刻躬身，面容严肃，等着那群人走过。 启明帝猜测这些人可能是当地的什么大人物。 卡西姆走到香料店前，目光扫过大魏使团，在看到余元筝和四个侍女时微微停顿了下。 他走进来拿起那块极品沉香，对店主说了几句话。 店主立刻跪下行礼，诚惶诚恐地表示这块香料已经献给神庙了。 卡西姆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四个侍女，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然后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那人看春花她们的眼神很奇怪，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好像被毒蛇盯上一般。”余元筝低声对上官子棋说道。 第509章 春家四姐妹失踪 上官子棋握了握妻子的手：“今晚我们回客栈后加强戒备。等我们的货物卸完，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卡西姆回到神庙就立即下达了命令。 “今夜行动。那四个异邦女子非常符合神灵的要求，必须毫发无损地带回来，这是天神的旨意。” 下属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客栈内渐渐安静下来。 上官子棋一家和启明帝都住在二楼的几间客房。 二十名护卫轮流值守在楼梯口和庭院中。 余元筝刚安顿好三个孩子睡下，轻轻关上连通两间房的门。 “孩子们今天玩得太兴奋了，长睿还说了好一会儿梦话。”她走到正在深思的上官子棋身边，轻声说道。 上官子棋抬起头，握住妻子的手：“他们见识了太多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才这么激动。” “是啊。在想什么？” “今日向导说的大祭司，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的眼神就像毒蛇盯上青蛙一样。”上官子棋一直在想今日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人。 他们才来这里，不可能与他结下仇怨。 余元筝点头，眉头紧锁：“我当时不就和你说了吗？特别是看春花她们的时候。我已经嘱咐她们不要单独行动，有事就叫护卫陪同。”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春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妃，我们想去后面方便一下。” 余元筝打开门，看到四姐妹站在门外，春花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笼。 “这么晚了，不能等到天亮吗？” 春水涨红着脸解释：“晚上喝了那种甜甜的果汁，现在实在......” “让清风陪你们去。”上官子棋起身道。 春水连忙摆手：“不用麻烦清风大哥了，我们四个一起，不会有事的。客栈老板娘说了，后面小树林就是专门方便的地方，很多女客都去那里。” 四人来之前就找客栈的老板娘通过比画问好了。 余元筝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窗外。 月光很亮，客栈后院到树林的小路清晰可见。 “那你们一定要一起行动，不要分开。带着灯笼，有事就大声喊叫。” “知道了，王妃。”四个姑娘齐声应道，轻手轻脚地下楼去了。 上官子棋走到窗边，看着四个身影穿过后面的庭院，向树林方向走去。 灯笼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希望是我们多虑了。”上官子棋幽幽呢喃。 小树林就在客栈后面，并不远。 树林中，四个姑娘沿着小路前行。 “这什么破申多国，居然上茅厕是直接在林子里，都不修个茅厕，真是奇怪，还不如我们海月岛。”春叶抱怨。 “听王妃说这是他们当地的习俗，不能在房子里修茅厕，那是对神灵的亵渎。”春花摇了摇头，很无奈。 夜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夹杂着几声不知名的鸟叫。 “这地方晚上还真有点吓人。”春水紧紧抓着春花的手臂。 春叶比较镇定：“怕什么，客栈就在前面，喊一声护卫就能听见。” 走在最后的春草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回头张望：“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像是脚步声。” 其他三人也停下来，屏息倾听。 除了风声和虫鸣，似乎没什么异常。 “你太紧张啦。”春花笑道，“肯定是你听岔了。” 她们没再继续往前走，就地解决完内急，四人结伴返回。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小路看起来比来时更加幽深。 春草又一次停下，这次她的声音有些发抖：“真的有人跟着我们，我听到了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 春花举起灯笼照向四周，只见树木影影绰绰，看不出什么异常。“别自己吓自己，快回去吧，王妃该担心了。” 就在这时，一阵异香飘来，带着淡淡甜味，像是某种香料和花朵的混合气味。 春叶最先反应过来，捂住鼻子：“不对劲，别呼吸。” 但已经晚了。 春水第一个摇晃起来，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她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紧接着是春花，灯笼从她手中滑落，滚到一边。 春叶挣扎着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最终也倒下了。 春草试图逃跑，才跑出两步就腿一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四个黑影从树丛中窜出，动作娴熟地用布条捆住四人的手脚，堵住嘴巴，然后套上麻袋。 整个绑架过程只用了几息时间，干净利落得令人心惊。 为首的绑匪摘下蒙面巾，月光照在他额头的蛇形纹印上，正是卡西姆的心腹，那个之前向他禀报的探子，神庙守卫长维卡斯。 “检查一下，确保她们没有受伤。”维卡斯命令道，“大祭司要的是完好无损的祭品。” 手下迅速检查了一遍，点头确认。 维卡斯满意地一挥手，几人扛起昏迷的春家四姐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树林深处。 走之前还把灯笼挂在一棵树杈上，灯笼的火苗如常跳动着，在这夜色中显得更加诡异。 大约两刻钟后，清风来报。 “王爷，王妃，春家四姐妹出去两刻钟也没回来。” “哦？”余元筝一惊。 四人一起出去，按说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 “你们快去林子里找找。”上官子棋立即吩咐道。 清风领命而去。 可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爷，王妃，人不见了。” “什么？”余元筝大吃一惊。 “她们提的灯笼还亮着，但人不见了。”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余元筝急道。 “走，我们去林子里看看。”上官子棋脸色铁青。 他带着余元筝和护卫来到林子里。 “刚才属下就是在这里看到她们提着的灯笼。”清风指了一个位置。 “都是我的错，应该安排护卫们跟上的。”上官子棋也很懊恼。 刚才就是想着她们是女子，又是去如厕，实在不好让男护卫跟着她们，再加上她们有四个人，遇到危险怎么也能呼救。 而且林子就在客栈后面，很近。 结果就这一点疏忽，人就不见了。 “召集所有护卫，立刻搜查客栈周围。”上官子棋立刻下令。 很快，整个客栈骚动起来。 护卫们分成几队，有的搜查客栈内，有的去树林寻找线索。 启明帝和老王爷也被惊动，面色凝重地站在庭院中等待消息。 不到一刻钟，清风急匆匆地回来报告：“王爷，树林里发现了痕迹，有几个人的脚印，从大小来看是男子的脚印。 我们在一根树枝上，还发现了这个。” 第510章 寻找 清风递过一块黑色的布条。 余元筝接过布条仔细查看：“这是上等棉布，不是普通百姓能穿的。” “这很像今日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祭司身后跟着的男子们身上穿的。” 余元筝并不是本地人，对祭司并没有太大的敬畏，所以当时很大胆地看他们从身边经过。 “神庙？”上官子棋和启明帝异口同声。 也就是春花四姐妹很可能是被神庙的人掠走的。 可他们根本没和神庙的人接触过，他们为什么要掠春花四人？ 一时都想不通。 余元筝想到白天神庙的大祭司从他们面前走过时的神情，大祭司的确特意看了一眼春花四姐妹。 而且很奇怪，一个大祭司为什么会带着人从大街上经过，还特意进他们正在逛的那家店。 搞得店主不得不把大祭司看上的香料白送给他。 当时店主虽恭敬地把香料给了大祭司，但当大祭司带着人走后，店主那很不情愿的表情，余元筝看得真真切切。 就在这时，拉吉夫和阿贾伊匆匆赶到客栈。 发生了这等事，那个向导立刻就通知了两人。 看到众人凝重的表情，拉吉夫比画着问：“出什么事了？我们听说你们在找人？” 上官子棋简单比画一下，说明了情况，拉吉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扫过众人，果然不见跟在他们身边的四个女子。 被大祭司看上，这可有些麻烦。 他和阿贾伊快速交换了几句申多语，然后艰难开始比画。 “你们知道三天后是我们最重要的祭祀日吗？” “这和我们的人失踪有什么关系？”启明帝厉声问道。 拉吉夫没听懂启明帝的话，但却被他的气势震慑得身子抖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上官子棋耐心比画让他看明白。 经过两天的接触，上官子棋已经能自创一套怎么比画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自从卡西姆大祭司上任以来，就改了祭司的规矩。祭祀天神需要纯净的女子作为祭品。”拉吉夫艰难地比画出他的意思。 而他也是神的伺者，或者说整个申多国人都是神的伺者。 虽然他心里并不赞同用女子来作为祭品，可自从卡西姆做大祭司后，他力排众议，改为用女子作为祭品，已经十几年了。每三年一次。 凡被选中的女子，都躲不过。 庭院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信息震惊了。 余元筝的手紧紧抓住夫君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肌肉。 “你的意思是说，”上官子棋一字一顿地问，声音冷得像冰，“我们的四个侍女，被神庙的人掳走，准备用来祭祀？” 上官子棋带着无尽怒火比画着。 阿贾伊见他发怒，急切比画着，嘴里也不停说着。 “十年前，确实有外地女子在祭祀前夕失踪的传闻，但没人敢公开质疑神庙。” 那时阿贾伊还不是现在的地位。 启明帝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岂有此理！野蛮！荒唐！” 谁都知道祭品是什么意思，最终的结果就是死。 他转向上官子棋，“立刻调集船上的将士们，朕要亲自去那个什么神庙要人，再灭了他们！” 老王爷连忙劝阻：“太上皇息怒。强攻神庙只会让事情更糟。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先确认人是否真的在那里。” 余元筝想到四个姑娘是她带出来的，在船上这段时间，大家相处得很好，四个姑娘非常勤奋学习，又很主动伺候她，帮她照顾孩子。 要是她们真有个万一，她良心难安，而且海月岛的乡民们都等着她们四姐妹回去向他们汇报出来的所见所闻。 想到这些，她强忍泪水，声音却异常坚定：“拉吉夫，阿贾伊，你们能帮我们吗？如果真是神庙所为，我们需要神庙的内部消息。” 余元筝一通比画，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懂。 拉吉夫看懂了，面露难色：“在申多国，对抗神庙是死罪。不过......” 他看了看阿贾伊，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们会尽力帮忙。阿贾伊有个兄弟曾经在神庙做过事，也许能提供一些信息。” 上官子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分头行动。清风，带人继续在周围搜查，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争取能确定就是神庙的人干的。” 众人正要散去，余元筝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刚才拉吉夫说祭祀是在三天后？” “准确地说，是两天后，现在已经是凌晨。”上官子棋强调。 “那意味着她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需要利用这段时间制定周密的营救计划。 而不是贸然行动，毕竟我们是在异国他乡。 不能和这里的神庙结下仇怨，我们只要把人救出来，再搞清楚主谋是谁。我们只需教训主谋即可。 这里的人对神灵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尊敬和崇拜，所以最好不要做得罪神灵的事。 那样会犯了众怒，不利于我们以后继续向这里运送货物来交易。”余元筝解释道。 要是他们犯了众怒，就算他们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敌得过全城的信徒。 启明帝虽然余怒未消，但听了余元筝的话也意识到强攻不是上策。 “好，就给你们一天时间收集信息。如果明天此时还没有确切消息，就别怪朕直接动用武力了。” 启明帝高高在上一辈子，哪里把一个神庙看在眼里，又不是申多国国都的最高神殿。 此时天已经亮了。 清风带着四个护卫又把林子里好好查看了一遍。 发现昨晚挂灯笼的不远处，一些植物的叶子上有些粉末。 立刻弄了些来给余元筝看。 余元筝一闻就是知道是一种在空气中散发的迷药。 “春花她们是中了这个迷药被掠走的。” 没过多久，远山也回来了。 “王爷，王妃，我们顺着脚印追踪，到了石板路上就失去了踪迹。马车走过的痕迹到了石板路就很难看到。” 也就是他们不能判断马车最终去了哪个方向，只知道人被迷晕带上了马车，向城里而去。 而他们住的这个客栈正好在城边上。 不然后面也不会有林子。 第511章 被困 在多加斯城北有一座矮山，此处正是余元筝他们住的客栈的相对的多加斯城另一面。 也就是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卡利神庙就建在此矮山上。 幽深的地牢中，春家姐妹四人渐渐恢复了意识。 春草第一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石室里，手脚都被粗绳捆着，嘴里塞着布团。 其她三人也陆续醒来，发出惊恐的呜呜声。 石室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光线，墙角有一张矮榻，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但墙上的画却让她们大吃一惊。 居然全是男女之间进行那事的画像。 春草和春水可能不完全懂，但春花和春叶一看就懂了。 她们两个在海月岛上已经被安排上过山。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铁锁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男子走了进来，额头上赫然是那个蛇形纹印。 “异邦的少女们。我是卡利神庙守卫长维卡斯。你们很荣幸被选中侍奉天神，这是你们无上的荣耀。” 说完他还做了个有模有样的合手礼，但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看着特别害怕。 可惜春花四人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 被吓得拼命挣扎。 她们才刚醒，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 只知道她们被绑了。 春花愤怒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维卡斯不以为意，继续道：“两天后，你们将穿上最华美的服饰，参加最神圣的仪式。在此之前，好好养精蓄锐吧。”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别想着逃跑或自杀，那只会让你们遭受更大的痛苦。” 维卡斯只是来确认一下她们醒了没有。 门再次锁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四姐妹见他走了，艰难地挪到一起，互相用眼神安慰。 春水最小，眼泪不住流出。 春花作为大姐，不敢哭。 她挪动到春叶的脚边，艰难地低下头，让春叶的两个脚丫可以把她嘴里的布给夹住。 春叶立刻明白大姐的意思。 控制住两脚，想要夹住春花嘴里的布。 可是露出来的部份太少，夹不住。 春叶试了几次都没用。 她又两脚配合把鞋子蹬掉。 这下才好夹了不少。 经过几次，终于把布给扯出来。 春花又挪到妹妹们旁边，用嘴把三人嘴里的布给扯掉。 “呜呜......，大姐，我们这是在哪儿？”春水忍不住哭出声。 “你们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春花先问妹妹们的身体有没有不适。 “就是被绑住难受。”春草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些发麻了。 “我们用嘴先把身上的绳子解了。” 四姐妹两两配合。 当绳子解开后，几人活动了一下，才缓解发麻的身子。 春花来到那个铁门前，想通过铁门向外看，可是除了对面的墙，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不知道被什么人绑了。现在我们四人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一起对抗。”春花郑重交代。 “大姐，王爷和王妃会来救我们吗？”春草可怜兮兮地问道。 “会的。她不会丢下我们的。”春花肯定地点头。 在卡利神庙的中央，卡西姆正站在祭坛前，双手高举，吟诵着古老的咒语。 祭坛上摆放着各种奇特的法器。 镶满宝石的匕首、人骨制成的杯子、雕刻着蛇形纹路的法杖。 四角的火盆燃烧着特殊的香料，散发出浓郁的烟雾，使整个殿堂笼罩在神秘的氛围中。 维卡斯恭敬地侯在台阶下：“大祭司，四个异邦女子已安置在地牢，已经醒了。” 卡西姆缓缓放下手臂，转过身来。 他的眼睛在烟雾中显得异常明亮，几乎像是燃烧着火焰般。 “很好。确保她们得到适当的饮食和休息，祭祀之时需要她们保持最佳状态。” “那些外绑人已经开始搜寻。”维卡斯犹豫着说道。 卡西姆冷笑一声：“让他们找吧。没有凡人能对抗天神的旨意。而且他们也未必知道人在我们这里。想要找到，没那么容易。” 他从祭坛上拿起那个蛇形法杖，轻轻抚摸着杖头的红宝石。 “告诉守卫们加强戒备，特别是后山的小路。另外，派人监视那些异邦人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真找到了这里，就处理了吧。”卡西姆淡声吩咐。 “是。” 维卡斯领命而去。 卡西姆独自站在祭坛前，继续他的仪式。 烟雾缭绕中，他的身影显得扭曲而高大，好像真的与某种超自然力量连接在了一起。 直到他把早课做完，才慢慢走下祭坛。 他要为两天后的大祭祀而准备。 到时多加斯城有头有脸的信徒都将来神庙参加这一盛举。 本来只需一个女子即可，但这次运气真好，一下得了四个。 想到昨日，他在大街上看到了那几个女子，与多加城里的女人完全不同。 那肌肤比多加城的女人白多了，小巧玲珑。 那圆圆的小脸蛋，再配上灵动的眼睛，太吸引人了。 最最神秘是的她们那里也小巧玲珑，而不是如多加城的女人一样，高高隆起，占了太多胸前的位置，看得多了，感觉就没有美感了。 越想，卡西姆的心越发难耐。 可惜他知道现在是白天，不能做什么，只得压下心里的欲火，等到晚上再去享用。 他要做比天神还要伟大的神，所以他来享用，再合适不过。 但他可以提前看看。 昨日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卡西姆一个随从都没带，悄悄来到地牢。 而这个地牢正好在他平时起居之所的后面。 当他来到地牢，就听春家四姐妹正在说话。 他听着她们的声音，真的太动听。 他虽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那声音，那语调，是他从来没听过的，让他听得一阵陶醉。 听了一会儿，他走到牢门前，面带微笑地向她们。 “啊！”春草第一个看到卡西姆，吓得尖叫。 四人都吓得往后退。 卡西姆打开锁，走了进去。 “我的天神，太美了。”卡西姆在每个姑娘的脸上贪婪扫视。 每一个都如最美的艺术品。 卡西姆走到矮榻处坐下。 向春花招了招手。 想让她过去。 可是春花哪里可能过去。 卡西姆又向春叶招了招手，但春叶也不动。 卡西姆收起脸上的微笑。 “你们是神灵选中的圣女，你们最好乖乖听话。” 可惜四姐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卡西姆见四人一个都不往他面前来。 他只得站起来，走到她们面前。 四姐妹紧紧靠在一起，时刻准备攻击。 第512章 揍人不手软 卡西姆一进来，她们四姐妹就认出了他。 正是昨日在大街上遇到的祭司。 春花站在最前面，把妹妹们都挡在身后。 但卡西姆却很有礼的双手合十，躬身。 “我的圣女，你们将是的我。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过得如在神灵的世界，幸福无比。”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伸出手就摸向离他最近的春花的胸前。 他现在不能享用，但可以先触摸一下，替神灵验验货。 春花猝不及防，被他摸了个正着。 气得春花毫不犹豫就把卡西姆的手打开。 但卡西姆仗着自己是男子，力量比女子大，根本没把春花的反抗当回事，又伸手一把抓住春花的胳膊，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一只胳膊用力圈住春花，另一只手探向她的胸前。 另三个一看就知道这男人要做什么。 原来她们被劫来，是要对她们行不轨之事。 三姐妹立刻一拥而上，把卡西姆推开，救出春花。 “妹妹们，这是个坏种。我们四个人，不用怕他，打死他。”春花叫道。 她们一直生活在海月岛上，根本不是靠男人生活。 一个个都是劳动的一把好手，有一把子力气。 在她们眼里，男人只是让自己怀孕的工具而已。 居然还起了歹心。 三个妹妹一听姐姐发话，一起动手。 只两下就把卡西姆推倒在地，然后开始一下下轮拳头。 卡西姆再是男子，但也敌不过四个人的围攻。 被打得嗷嗷叫，想逃，可是被四个女人压着，根本逃不了。 就在这时，维卡斯安排好事情来找卡西姆，听到不寻常的声音，找来，就看到他们最神圣的大祭司被几个女人按压在地上打。 气得上前几脚把春花四人踢开，救下卡西姆。 然后把人带出地牢，春花几个也想冲出去，可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维卡斯很快把门又锁上了。 “放我们出去。”春草大叫。 可是维卡斯带着卡西姆走远了。 回到起居室的卡西姆愤怒不已。 身上好些地方都疼得他呲牙咧嘴。 卡西姆坐在镜前，手指颤抖地触碰自己青紫的眼眶。 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像是有火在烧，疼得他倒抽冷气。 镜中的男人哪还有半点大祭司的威严？ 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脸颊上五道鲜红的指印清晰可见，嘴唇也被打破一点，渗了点血出来。 身上的就不说了，看不到。 他活了四十多年，何曾受过此等罪。 “该死的贱人！”卡西姆猛地将铜镜摔在地上，金属撞击石板的刺耳声在室内回荡。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烧穿。 维卡斯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直视卡西姆的狼狈模样。 “祭司大人，要不要叫巫医来？” “闭嘴！”卡西姆咆哮道，随即因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这副模样吗？” 维卡斯噤若寒蝉。 他从未见过卡西姆如此失态。 平日里，这位大祭司总是高高在上，一举一动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现在，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卡西姆站起身，却在下一瞬踉跄了一下。 这更激起了他的怒火。 他是神灵的代言人，居然被几个女人打得如此狼狈。 “她们会为此付出代价。”卡西姆咬牙切齿地说道。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我要让她们在神灵面前哀嚎求饶，让她们后悔如此待我！” 维卡斯看到卡西姆如此生气，犹豫了一下问道：“大人，您要如何处置她们？” “去给我准备‘神灵之吻’，我要让她们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维卡斯脸色有些古怪。 “神灵之吻”是一种强效药剂，服用者会全身无力却保持清醒，常被用于那些不情愿的祭品，而且服用后连说话都困难。 两人狼狈为奸多年，他一听就知道祭司大人要做什么。 “遵命，祭司大人。我这就去准备。”维卡斯恭敬答道。 卡西姆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圣徽，那是象征神灵力量的标志。 他眼睛眯起，充满狠毒的光芒。 “你们以为能反抗我？”卡西姆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危险。“很快你们就会明白，冒犯大祭司的下场比死亡更可怕。” 与此同时，地牢中的四姐妹挤在一起，借着小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检查彼此的伤势。 “大姐，你的手腕都青了。“春草心疼地捧着春花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明显的淤痕，是卡西姆强行拉扯留下的。 春花摇摇头，强忍着疼痛：“没事，比起那个混蛋挨的打，这点伤算什么。” 她看向三个妹妹，“你们都没事吧？” “我没事，”春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肘，“就是打那畜生时用力过猛，现在手还有点抖。” 春草站起身，走到铁门前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 “大姐，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那个畜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怎么逃？”春叶环顾地牢，除了铁门，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四周都是坚固的石墙。 春花沉思片刻：“等下次有人来送饭时，我们可以打晕送饭的。然后想办法逃出去。”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四姐妹在商量如何逃出去之时，阿贾伊去找了自己的兄弟，问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又来到客栈。 他在来的路上消化自己兄弟告诉他的信息。 真的太让他震惊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大祭司是那样的人。 难怪他兄弟不做了，原来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怕被祭司知道，从而杀他灭口。 原来大祭司改变祭祀方式，用圣女活祭，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每一次选出的祭祀女子都被他享用后再献给天神。 这是对天神的最大亵渎。 这么多年，多加斯的信徒们被这样的人统领，真是罪孽深重。 卡西姆根本不配做大祭司。 而他作为多加斯城的管理者，掌管政事，大多时候都要听卡西姆的。 现在想想，心里如吃了最难吃的食物。 同时也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他有错，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卡西姆的罪孽。 他一路走，一路想，此事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信徒们知道。 这事要是报出来，多加城就麻烦了，信徒们一定会暴动的，上面也会派人来查。 一旦查到他的失职，他也会被处罚。 当他到客栈门口才想到办法。 第513章 锁定目标 “上官先生。”他一看到上官子棋，如见到救星般热情叫出刚学会两天的发音。 “阿贾伊先生，可有什么消息？”上官子棋一直在等着他来。 他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不得不依靠本地人。 阿贾伊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上官子棋。 正是他去自己的兄弟画出来的卡利神庙地图。 上官子棋接过展开。 画得还比较详细，标注的字，上官子棋看不懂，但那个醒目的标记他看到了。 特意用红色的墨点出来。然后还打了个箭头指向旁边一个更细仔的图。 是个牢房。 上官子棋一眼就看出来。 如何才能找到那个牢房，也做了标记。 上官子棋向阿贾伊行了一礼：“谢谢你，阿贾伊先生。” 阿贾伊上前扶住上官子棋的手。 眼里闪着犹豫之色。 他刚才想到的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他没有太大把握。 那犹豫的样子，让上官子棋一眼看出。 “可还有事？”上官子棋疑惑地看着他。 阿贾伊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拿起笔开始画起来。 他先画了卡西姆的画像，只简单几笔就让人看出他画的是谁。 上官子棋惊讶于阿贾伊还有这本事。 接着阿贾伊又画了一把刀，架在卡西姆的脖子上。 又在上方画了一个月亮。 “你是想我把此人悄悄杀了？”上官子棋比了个砍人的动作。 阿贾伊点点头，又向他行了个礼，把求人的姿态放得很低。 “他的灵魂太丑陋，他应该下地获。” 可是这句话上官子棋没听懂。 阿贾伊看他迷茫的眼神，又在纸上画了两幅图。 一幅是一个男子正在与一个女子行夫妻之礼，一幅是祭祀的场景，祭祀的圣坛上坐着一个女子。 而两幅图上的女子，阿贾伊画得一模一样。 上官子棋一下就懂了。 “畜生。”上官子棋气得咬牙切齿，大骂一声。 阿贾伊之所以求上官子棋来做这事，当然也是想把自己摘出去。 而且上官子棋他们过不了几天就走了，谁想找麻烦都找不到人。 他那天去他们船上，看到那么多男子，个个都身强体壮，一看就是本领不小之人。 他们想杀了卡西姆应该很容易。 而他自己手里只有二十个武士，根本不敢与神庙抗衡。 多加厮城的武装力量大多在大祭司手里。 这时余元筝从孩子们的房里过来，就看到上官子棋盛怒的表情。 “怎么了？” 上官子棋把自己理解的意思和余元筝说了一遍。 听得余元筝瞠目结舌。 什么玩意儿？ 信奉天神的国度，大祭司是个大色魔？ “春花四姐妹肯定是被这个狗屁的大祭司给掠去了。 不是说还有两日就有祭祀活动吗？ 肯定就是掠她们去做圣女的。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有没有遭到欺辱。 夫君，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神庙救人？” 余元筝着急得不行。 知道她们落入这样的恶魔手里，她哪里还忍得住？ 上官子棋也担心这个。 又与阿贾伊比画了一通。 得知大祭司白天不会做这种事。 他们这里有个习俗，那事不能在白天做，不然会被神灵惩罚。 夫妻俩这才放下心来。 “夫君，今晚就去把人救出来吧。”余元筝一刻都不想等。 可是看到外面还艳阳高照，他们现在去，很容易被发现。 他们也没有探过神庙的底，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护卫力量。 “好，等天一黑我们就行动。” “父王，我们也去。”突然门口传来三道童音。 正是三个孩子。 “你们就不要去凑热闹了，乖乖在客栈里待着。”上官子棋目光一凌，不给孩子添乱的机会。 “父王，我们快十岁了，已经习武多年，除了我们对打，还没真正动过武呢。”上官子长煜很委屈。 “是啊，父王，我们出来长见识，又不让我们出去，怎么经事嘛？”上官雅静也不甘落后。 上官长睿连连点头。 三个孩子一样的想法，就是不能被丢下。 上官子棋在三个孩子脸上来回扫视，见他们一脸坚决的样子，有些心软。 “要你们母妃同意才行。”上官子棋看向余元筝。 余元筝知道他们的本事。 武功好像只有大魏一带才有，其他国家都是外家硬功夫。 如果没有内力和轻功，一个成年人未必是十岁孩子的对手。 她反而赞成孩子们去参与一下，长些经历。 “母妃才不会有意见。”上官雅静一看母妃的表情就知道。 “我也去。不过我不进去，就在山下，如果有人需要救治，就抬下山来。”余元筝知道自己去只会添累赘的份，那就做后勤。 “太好了。”三个孩子很满意。 “你们不可乱来，一切听令行事。” “是。” 商量好，上官子棋开始安排人手。 他们并没有得到四姐妹一定在神庙的准确消息。 但已经基本锁定。 所以也没再安排人去其他地方寻找。 上官子棋怕自己带上岸的人手不够，又让近水去船上再带二十个人来，挑身手最好的。 而阿贾伊并没有走。 上官子棋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一问，才知道他想今晚跟着一起行动。 有他一路跟着更好。 而上官子棋从船上调人的事很快传到神庙。 卡西姆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心里隐隐有所猜测。 “维卡斯，我估计那些外绑人可能会有所行动，也许他们已经猜到人被我们掠了。为了以防万一，你把我们的武士都招回来，全部护卫在神庙各处，直到祭祀结束。” 卡西姆做万全准备。 神庙的武士有两百多人，而对方才四十人左右，怎么也能护得住神庙。 “是，大人。” 一下掠到四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哪里舍得放手。 一定要享用过，他才觉得对得起自己亲自去大街上看人。 这么多年，每次祭祀前选出的圣女从来都不是他亲自去选，而是他的助手负责挑选，把人送到神庙来给他验看，他点头了才收下。 而这次他亲自去看过，只一眼就看上了。 上官子棋也把自己的安排汇报给启明帝和老王爷。 还好，两个老人家没吵着要跟着一起去。 “子棋，把那什么大祭司给朕带来，朕要亲自看着他受死。” 启明帝也是被气得狠了，世上居然还有这等恶徒。 第514章 中招 夜幕降临，上官子棋带着自己的四个小厮，还有余元筝的六个护卫，再加二十个护卫和将士组成的队伍，悄悄向多加斯城的卡利神庙而去。 不过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上官子棋并没有让人集体行动。 而是到卡利神庙外集中。 有人从后面出客栈，有人从前面出客栈，有人直接利用轻功，根本没让人察觉就离开了客栈。 而上官子棋则带着三个孩子和余元筝在阿贾伊的带领下，向卡利神庙所在小山而去。 当他们到达神庙所在山脚下时，清风从旁边的林子里出来。 “王爷，守在山下的几个武僧已经被我们放倒。”清风禀报道。 “嗯，有几人？” “六人。” “追云，逐月，你们两人在山下守好王妃和郡主，其他人跟本王上山。”上官子棋吩咐。 “父王，为什么让我留下。不是说让我们兄妹三个都参与的吗？”上官雅静有点不乐意。 “你母妃没有武功，需要人护卫。万一有歹人，你两个叔叔护不住，怎么办？”上官子棋说得理所当然。 他怎么能让闺女去见到那肮脏的一幕。 那什么大祭司是那等德性的人，他们去时要是正好看到他在行不轨之事，那不污了闺女的眼睛？ 上官雅静很不情愿地点头。 母妃更重要。 而此时的卡利神庙里。 维卡斯给四姐妹送了三次饭，她们都不吃。 她们怕饭里被人加了东西。 可是肚子好饿。 “大姐，王爷和王妃真的会来救我们吗？”春水可怜巴巴地问道。 她们从来没有这样挨过饿。 “会的。”春花无比肯定地说道，但她心里根本没底。 四人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天了。 滴水未进。 这之间她们就见过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个大祭司，一个就是大祭司被她们打了后，来救他的那人，也是来给她们送饭的那人。 这说明她们被掠到这里，大祭司也不想别人知道。 把她们藏在这里，王爷要是派人来救她们，都不知道她们被藏在哪里。 而就在这时，她们又听到了脚步声。 当一个人影出现在铁门前时，一看，又是那个送饭的。 维卡斯也很懊恼。 祭司大人想现在就来享用，可是这几个女人不吃他送来的东西。 让他怎么把“神灵之吻”给她们吃下？ 想了好久，他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这才又来送饭。 维卡斯把饭菜放到铁门外，自己先吃。 四姐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难道在门外吃东西，故意引诱她们吗？ 明知道她们饿了一天，故意来馋她们。 结果当维卡斯吃了饱后，把剩下的放进铁门里。 然后他就走了。 四姐妹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自己吃给她们看，说明饭里没问题。 让她们放心吃。 “大姐，我们要不要吃些？他都吃了。”春水实在太饿了。 “是啊，大姐，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如果我们有机会逃走，也要有力气才行，再饿下去，我都要走不动路了，还怎么逃？”春草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很想吃的样子。 刚才看那人吃，她早就被勾得肚子更饿了。 春花看着几个妹妹，个个都饿得受不住。 “吃吧，不过，我们不要一起吃，先让一个人吃，过一会儿如果没事，其他再吃。”春花还是很谨慎的。 她总担心她们上当。 “我先吃。”春水走过去把饭菜端过来。 三个姐姐看着她一点点吃下去。 看她吃得很香。 说明味道不错。 没几下她就吃饱了，尽管是用手抓的，但这种时候也没什么讲究。 “可有什么感觉？”春花问题。 “好像没有，只感觉吃饱了，肚子没那么难受了。也有力气了，要是现在能逃走，我一定能跑很远。”春水很满足。 见此，春花才让大家一起吃。 而她们刚吃完，那个送饭来的又到了铁门外，见她们吃完，还伸手让她们把盘子递给他。 维卡斯面带笑容地拿着盘子走了。 来到卡西姆的起居室。 他正等着汇报。 他忍了一天的欲望，此时已经迫不及待。 “大人，她们吃了。只需等药效发作，您就可以去了。”维卡斯恭敬地禀报。 而他自己吃了饭后，就出去把东西吐了出来。 他根本不会有事。 那几个女人，只需等半个早课的时间就能发现自己混身无力。 “太好了。人手都安排好了吗？不得让任何人进庙。” 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收到那些异绑人行动的消息，说明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人就在他手里。 “属下早已安排好。”维卡斯已经查过岗。 而且今晚他也很兴奋。 四个女人，祭司大人应该享用不完，那时，一定会叫他也一起享用。 所以他要跟紧大人，伺候好大人，等着大人喊他进去一起享用美人。 那几个女人和他们申多国的女人完全不同，真的太漂亮了。 他也早就心痒难耐。 两人等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地牢。 此时天早已黑透。 当他们刚一靠近就听到几个女人在说话，但听不懂。 “大姐，我不知道怎么了，吃过饭明明浑身有劲儿，可现在感觉手都有点抬不起来。”春水发现了不对劲。 而另三个还没明显感觉到。 “什么？”春花听了吓一跳，难道她们还是上当了？ 她刚吃惊完，就看到春水慢慢滑向地面。 “四妹，你怎么样？”春花立即跑过去扶住她。 另三个也跑过来。 “我浑身无力。” 三个姐姐都吃惊不已，如此小心，她们还是上当了。 “大姐，我好像也感觉不太对。”春草也发现了不适。 “三妹，你是不是也感觉慢慢变得没力？”春叶紧张地问道。 “是。” “我好像也是这感觉。”春叶也明显感觉到了。 春花作为大姐，等着妹妹们吃好，她才吃。 “四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春花焦急得不行。 “我......，我......”春水感觉连张嘴都困难，话都说不了。 看到妹妹们一个个都瘫软在地。 春花更焦急了。 接着她也感觉到不对劲。 她向铁门处跑去，可是刚跑了两步，她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 而就在此时，她抬起头，就看到铁门外站着那个昨晚来，被她们四姐妹打了一顿的人。 他正狞笑着看着她。 “你......”春花只说出这一个字，发现自己也说不了话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人把铁门打开，走进来。 第515章 黑夜营救 而此时的神庙山脚下。 上官子棋看着神庙地图，把人分成几个组。 “长煜，长睿，你们两个跟在你们春雷叔叔后面，专门负责处理外围的守卫。” “是，父王。”两个孩子很兴奋。 “夏雨，你带着几个兄弟从北面上去，清风你带着几个兄弟从南面上去，明月，你带着几个兄弟从西面上去，正门本王亲自走。”上官子棋一一分配好。 “行动。”一声令下，大家分散行动。 一股当地人从没见识过的强大力量进入了卡利神庙。 刚才清风等人处理守在山下的六人时就知道，这些人只是一些壮汉，和他们这些杀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暗卫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些人也就相当于战场上的普通兵丁，或者稍强那么一点点。 上官子棋带着阿贾伊直接从正门上山。 一路上，阿贾伊走在前面带路，但他把脸用围巾蒙住，让人认不出他来。 当他看到有人，就主动与对方说话，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而且还把自己的声音变了变，让对方听不出自己是谁。 上官子棋只需扔出几个石子就把人定住了。 远山和近水再上前一个手刀，人就晕了过去。 这一招看得阿贾伊额头冒汗。 这些外绑人居然如此能耐，他第一次见识到。 如果不是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凭这些人的本事，想救出那四个女人，直接闯进神庙，随时都能做到。 阿贾伊双手合十，祈求神灵的原谅。 幸好他站在这些外绑人这边，也庆幸自己阻止他们白天行动。 把事情压在可控范围。 如此这般，阿贾伊带着上官子棋几人，快速进了神庙。 只是要找到那个地牢，还得花些功夫。 几人借着月光，慢慢摸索，阿贾伊对神庙比较熟悉，带着他们东拐西拐，一路上，他们见到的守卫越来越多。 最后直接动手打起来。 但上官子棋这方的人都一身黑衣蒙面，他们根本认不出这些人是什么人。 而一对上，只几招就被打晕。 他们发出了声音，可是在牢里的两人根本听不到。 所以上官子棋带来的三十几人，只用了两刻多钟就把整个神庙的人都打晕了。 整个神庙一片寂静。 随处可见晕倒在地上的武僧。 阿贾伊也不知道地牢的具体位置，他只熟悉地面上的各处。 但有他兄弟画给他的图，很快就找到了入口。 就在卡西姆起居室的后面。 他亲自打开那个入口，向上官子棋招了招走。 入口不大，只能供两人并排走进去。 而此时的卡西姆正狞笑着进了地牢。 看到四个女人都瘫软在地。 春花用尽全身力气想咬破自己的嘴唇。 可是就连这点也做不到。 她想说话，可是舌头就是不听使唤。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惊恐地看着卡西姆走进地牢。 “哈哈，美丽的女神们，今晚你们都是我的，天神把你们送到我面前来，我怎么能辜负了天神的旨意。” 卡西姆蹲到春花面前，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扯。 春花的上衣就被他扯了下来。 “哇，真的太美了。”卡西姆贪婪地看着他从没见过的风景。 春花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只得羞愤地闭上眼睛。 可是她眼睛闭上了，身体的感觉关不住。 那双肮脏的手在她胸前游移，她怎么也忽略不了那恶心的感觉。 以前在岛上，她上山，与男人行夫妻之礼时，都没这感觉。 那是她们应该做的。 她们想要有后代必须如此。 而且岛上的男子给她的感觉根本不是恶心，而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相互亲近。 而此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做不到。 “王妃。”她心里唯一的救赎只有王妃，她呐喊着。 可是王妃没有在此时此刻来救她们。 卡西姆感受了一下，起身，又走到春叶面前，也是一把撕掉她的上衣。 然后尽情享受那美丽的触感。 最后他把四人的上衣都撕下，那盛况，让他痴迷到疯狂。 再也忍不住，直接抱起春草走向地牢里唯一的矮榻。 把人放在矮榻上，就开始脱自己的外袍。 那急切的样子，一看就知是个色中魔鬼。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喊。 “什么人？” 是维卡斯的声音。 卡西姆手一顿，外袍从手中滑落。 可是再没有传来声音。 上官子棋进了地道，就看到维卡斯守在地牢门外。 维卡斯刚发出一声叫，就被一个石子打中，再发不出声音。 被色欲冲昏了头脑的卡西姆，并没有因那声而停止。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或者维卡斯发现什么情况，上去了。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向矮榻。 那张胡子满脸的嘴就要亲上春草时，他脖子上的项链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然后再一个甩手，卡西姆就摔到了地上。 卡西姆一个翻身，看到一身黑衣的上官子棋，惊得舌头都打结了。 “你们......”是谁？ 上官子棋一个点指，就定住了他，后面的话都没说完。 这时阿贾伊也进来了，看到四个姑娘果然在此，居然都没穿上衣。 个个都一脸惨白，生无可恋的模样。 阿贾伊快速把衣服给她们穿上。 上官子棋这才看向几人。 “你们可受到侵犯？”上官子棋关心问道。 可是姑娘们没一个能说话。 个个都流着眼泪。 春花试图想起身，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们动不了？”上官子棋发现了她们的异样。 结果四姐妹连点头都做不到。 阿贾伊一看就知道她们中药了。 做了个喝水的动作给上官子棋看。 这时远山和近水进来。 他们刚把外面突然冲上来的几个武僧处理掉。 “远山，再去叫几个兄弟进来，把春家四姐妹带去给王妃。” 上官子棋直接提起卡西姆就要出去。 阿贾依拉住他。 指了指门口的维卡斯，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上官子棋一下就明白了。 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救到了，立刻收队。 等在山下的余元筝，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看看外面。 夫君他们出发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母妃，您说父王他们能救到人吗？”上官雅静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一定能，我们才来这里，没得罪过谁，只有那天在大街上看到过那个大祭司，而阿贾伊说了那大祭司是个恶魔，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就在母女两人聊着时，匆匆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逐月紧走几步迎上去。 就见几个兄弟，每人背上背着一个人。 第516章 你是罪人，你亵渎了神灵 “秋风，怎么样？”逐月担忧问道。 “中药了。” 秋风扛着人三两步来到马车前。 余元筝已经从马车里出来。 “快，放到车上。”余元筝把车帘撩起。 秋风把人小心放到马车上，接着另几个也把人一个个放到马车里。 四姐妹并排，把马车占得快没地方。 余元筝看到几个姑娘都衣衫不整，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她们已经受到了侵犯？ 快速把上春花的脉。 这脉怎么这么奇怪？ 心跳好慢！ “春花，你现在什么感觉？”余元筝急切问道。 可是春花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 余元筝更奇怪了，什么药居然能让人连话都说不了。 “静儿，把灯举过来一点。” 灯笼的光太弱，余元筝看得不太清。 上官雅静看到几个婢女这个模样回来，一时愣住。 听到余元筝叫她才回过神来。 立刻从车顶取下灯笼，举到春花的旁边。 余元筝这才看清春花只有眼睛在轻微地转动。 再抬抬她的手，软绵绵的。 她就知道姑娘们中了类似软筋散一类的药。 其实也类似于麻药。 这个国家的人居然已经懂得用这种东西了。 此药只需时辰到自然就无效了，不需要医治。 不过为了让她们舒服点，余元筝还是给每人用了点薄荷醒神。 “母妃，她们没事吧？”上官雅静担忧地问道。 “中了软筋散。” “你们放心，你们中的药最多一个时辰就失效。”余元筝安慰四姐妹。 四姐妹听了，一个个都流出了眼泪。 此时她们才终于从惊吓中收回神智。 她们终于得救了。 她们看到王爷来的那一刻，她们如见到神仙下凡。 她们终于得救，可以脱离魔爪。 此处不是问话的地方，得快些回去。 “逐月，赶车，现在回去。”余元筝立即吩咐道。 她的话音一落，后面就匆匆走来几人，正是上官子棋带着人也下山了。 “怎么样？”余元筝见他回来，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 ”一切顺利。“上官子棋淡声应道。 这时两个一起去的孩子也回来了。 “母妃，今晚可顺利了。那什么狗屁神庙，里面的守卫全是弱鸡。我只需要扔出几个石子就能打晕一个人。”上官长睿很夸张地求表扬。 “母妃，你不知道，有一个人发现了我，想举刀来砍我，结果我一个跃起，再飞起一脚就把那人踢飞出去。然后直接骑到他身上，一拳头就把他打晕了。”上官长煜也把自己的丰功伟绩讲一个给余元筝听。 “不错，没遇到危险吧？”余元筝关心问道。 “没有。”两个孩子第一次出任务，很兴奋。 众人还是分开走，只上官子棋坐到车轼上，与逐月一起架车。 “走。” 回到客栈，此时已经夜深人静。 但启明帝和老王爷一直等着。 几个护卫把四姐妹抱进房里。 梨香和桃香进去帮她们把衣服穿好。 “怎么样？”启明帝迫不及待问道。 “我们找到人时，那畜生正在行不轨之事，我们要是再迟几息闯进去，那畜生就得逞了。”上官子棋简单说道，眼神愤恨。 他也一阵后怕，当时的情形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 那畜生，半点羞耻之心都无，居然敢当着另几人的面就行那事，这是打算一次把四姐妹都给吃了。 这样的畜生，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 世居然有此等败类。 他很想当时就一刀把他解决了。 要不是启明帝说他要亲自处理，他根本不会留人多活一刻。 而就在这时，带着卡西姆和维卡斯的护卫回来了。 上官子棋让护卫把人放在一楼一个客房里。 让护卫把整个客栈包围起来，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不过此时已经深夜，也没什么人出没，但以防万一。 然后才去请了启明帝和老王爷来。 整个客栈都被他们包下了，并没有其他住客。 而客栈里的东家和店员，早就被护卫们悄悄点了睡穴，可以直觉睡到天亮。 启明帝和老王爷走进客房，就看到不能动弹的两人被扔在地上。 正是前天在大街上见过的两人。 这时阿贾伊也终于赶到。 他想问问卡西姆，他把神灵置于何地。 他作为多加斯卡利神庙的大祭司，为什么要做此等天地不容之事。 阿贾伊有太多话想问，可是看到两个如垃圾一样的人躺在地上，他不知道从何问起。 上官子棋解开卡西姆和维卡斯的哑穴。 两人惊恐地看着这些人。 当卡西姆看到阿贾伊时，突然愤怒无比。 “阿贾伊，是不是你带他们去把我们劫来的？”卡西姆咆哮着质问。 “是，你是罪人，你亵渎了神灵，你根本不配做大祭司。你该下地狱。”阿贾伊毫不掩饰。 因为他存了杀心，今晚这两人都得死。 理由他都想好了，就说是海盗来报复。 “我知道你想做大祭司，你早就不甘做政管了。”卡西姆愤恨地说道。 “不，我是天神最忠实的仆人，我不能看着你如此愚弄天神，你根本不配做天神的仆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启明帝等人只看到卡西姆的愤怒，阿贾伊的痛苦。 可惜他们吵些什么，他们根本听不懂。 等两人吵得差不多，启明帝一抬手。 老王爷直接上前点了卡西姆的哑穴。 “子棋，把当时你看到的讲给朕听听。” 他想知道这畜生都做了些什么。 上官子棋就把当时看到的说了一遍，就连那地牢的墙上都画了些什么也讲了出来。 听得启明帝简直不敢相信。 如此恶徒应该受千刀万剐之刑。 而作为帮凶的维卡斯已经吓得不知所措。 现在他们落到这些外绑人的手里，而且还是阿贾伊带着人去把他们抓来此处的，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受怎样的刑罚。 他跟在大祭司身边已经十多年，作威作福这么久，报应终于还是来了。 现在没有卡西姆给他撑腰，他害怕得满身是汗。 阿贾伊来到维卡斯面前，一双冷漠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可是维卡斯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当时卡西姆在地牢里准备作乐，而他就在门口望风。 事情一败露，他就知道完了。 只是没想到是阿贾伊亲自带了外邦人来。 那四个女子让他和大祭司都冲昏了头。 “太上皇，您打算如何处置此二人？”老王爷想亲自动手。 他好久没有这么想杀一个人了。 第517章 处以极刑 “作为一个大祭司本应是此城的精神领袖，却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当受宫刑，再受凌迟之刑。”启明帝说得轻描淡写。 好像这两种刑罚很简单似的。 听得余元筝瞠目结舌。 启明帝真会做判决。 这不是自己的国民，下起决定来，都不用思考一下。 “太上皇说的有理，臣多年不曾动手了，这次就让臣来试试手，看看手艺如何。”老王爷也淡定地赞同。 “夫人，带孩子们去睡吧。接下来的事你不用参与。”上官子棋听了皱了皱眉。 这事不适合夫人和孩子们看到，太过残忍。 “孩子们，走，跟母妃去休息。”余元筝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早就接触这种事，尤其闺女。 “父王，我要留下来看。”上官长煜不走。 “父王，我也要留下来看，我是男子汉。”上官长睿也不甘示弱。 “好，我上官家的男儿就该如此。”老王爷眼睛一亮，同意。 “看，祖父都同意。”上官长煜脖子一昂。 “父王，我也想留下来。”上官雅静也争取。 “你是女孩子，绝对不行，跟你母妃睡觉去。明天父王讲给你听。”上官子棋对闺女的要求怎么也不会同意。 余元筝看了看两个儿子，算了，儿子想快些成长就随他们吧，迟早要顶天立地。 但闺女可不行。 她拉了上官雅静出了房间。 又去看了看四个春家姑娘，药效还没过去。 “现在安全了，你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余元筝安慰了她们一番才去休息。 启明帝见余元筝出去，这才让护卫们准备工具。 而阿贾伊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能看着他们动作。 护卫们准备了两张凳子，把卡西姆绑在凳子上。 老王爷从护卫手里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还在手里掂了掂。 再吹了吹刀锋，寒光闪闪。 卡西姆被绑在凳子上，惊恐地看着老王爷拿着匕首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可惜他被点了哑穴，根本发不出声音。 哪怕他不停地叫喊，又拼命挣扎，但没用。 他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吓得直接尿了。 “气煞我也，洗洗。”老王爷鄙夷地瞪了一眼。 两个护卫立刻出去打水来。 可不能脏了老王爷的手。 水很快打来，护卫几下用匕首把卡西姆的下装割了，然后直接用割下的布给卡西姆擦了擦。 这时阿贾伊看懂了。 这是要割了卡西姆罪恶的根源。 看到卡西姆落得这般下场，他一点不同情。 阿贾伊看得很兴奋，自他知道卡西姆所犯之罪的那一刻起，他就对卡西姆恨之入骨。 如此不敬天神的败类，却做着多加斯城的最高精神领袖。 他绝不允许。 老王爷俯视着还在用力挣扎的卡西姆。 “本王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此时的老王爷无比兴奋。 亲手惩治这等恶徒，才能缓解他心里的厌恶。 老王爷没给卡西姆惊恐多少时间，一刀下去，那一块肉就齐齐被切了下来。 动作之利索，没给卡西姆半点心理准备。 疼痛瞬间席卷卡西姆全身。 他嘶声地大叫着，拼命挣扎着，没几息他就被疼晕过去。 但这怎么能结束呢？ 还有凌迟之刑还没受呢。 护卫在卡西姆的伤处抹了点止血的药，不能让他太快死了。 然后用力掐卡西姆的人中，卡西姆又被疼醒。 看到自己还是绑在凳子上。 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他的感受。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瞪大眼看着围着他的这些异邦人，最后看到阿贾伊还在。 “阿贾伊，救救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这样叫着，可惜没有声音，阿贾伊根本听不到，就算听到也不会救他。 “把他竖起来，方便宏逸行凌迟。”启明帝见卡西姆还有力气张嘴大叫，就知道他已经缓过劲儿，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时间也不早了，他还要休息呢。 几个护卫上前连着长条凳一起把卡西姆抬来竖起。 两边各站一人，防止凳子倒。 老王爷上前，刷刷几下就把他身上的衣服割掉。 然后露出卡西姆有些肥腻的上身。 “呵，身上的肉还不少，够本王割点时间。子棋，给本王数数，看看本王能不能割够一千刀而不死。”老王爷吩咐。 “父王，稍等，为了让您割起来方便些，我找两根绳子把肉给勒一下。” “祖父，孙儿数数。”上官长煜主动要求。 “好小子，没被吓到。不错，是我上官家的好儿郎。”老王爷表扬。 听到祖父表扬，上官长煜笑得很灿烂。 上官子棋亲自动手在卡西姆身上缠了几圈绳子，把他身上的肉勒得一节节鼓起，确实方便多了。 护卫提了一盏灯过来，照得更清楚些。 老王爷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刑。 当割下第一刀时，卡西姆又疼得张大嘴。 当他看到自己右下腹的一块肉就这么生生被切下时，他又想晕过去，可是只是一小块，还不足以让他疼晕过去。 老王爷手里的匕首还在继续。 每一刀都只切一点点，流血不多。 随着一刀刀下去，阿贾伊也看懂这是什么刑罚了。 千万万剐！ 阿贾伊看懂的那一刻也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些外邦人的可怕。 此时他才仔细看启明帝，认真打量。 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些外邦人都听他的。 他的一句话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他不停往上猜启明帝的身份。 最开始他只猜测启明帝是外邦最有能耐的商人，现在猜是很有权势的高层官员。 但他觉得还不够。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此时没人回答他。 此时的阿贾伊无比庆幸自己与他们合作，友好贸易。 最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卡西姆在如此疼痛的情况下发不出声音。 此等手段，他从没见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王爷一丝不苟地一刀刀割肉，卡西姆最终还是没撑到一千刀就咽了气。 “祖父，才五百零七切。”上官长煜报出最终结果。 “没用的东西，以为他多能耐呢，也就在欺负女人上逞能。” 老王爷把匕首一丢，护卫立刻端了盆子过来，让他净手。 还有一个维卡斯，整个过程他都眼睁睁看着。 他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 “祖父，这个帮凶也要如此行刑吗？”上官长睿问道。 第518章 神庙起火 他看到已经被吓傻了的维卡斯，想躲又动不了的样子，就很鄙夷。 刚才没抢过哥哥，这个他想数。 “长睿，这个就免了，他不是主犯，直接给他个痛快。”启明帝见上官长睿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现在太晚了，没那么多时间玩这个游戏，此时的启明帝好想睡觉。 上官子棋毫不犹豫，上去就给维卡斯一剑。 但没有立刻把剑拔出，而是等他慢慢一点一点失去生机。 这个等死的过程也算是对他的惩罚。 两个罪魁祸首都死了，地上一片狼藉。 “子棋，为了不给阿贾伊和拉吉夫先生增添麻烦，安排人把这两个狗东西的尸首送回神庙，放到他们住的房里，再一把火烧了，制造成失火的假象。”启明帝看了一眼阿贾伊，吩咐道。 “是。”上官子棋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以后还要与他们两人进行贸易，难得遇到两个他们看得上眼的，就帮他们一把。 四位春家姑娘已经救出，两个主犯也已伏诛。 启明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宏逸，走，睡觉去，都丑时了吧？” 老王爷也配合地也打了个哈欠。 两人相携离去，留下上官子棋善后。 还有傻愣愣的阿贾伊。 阿贾伊被上官子棋拉了拉才回过神来。 这两天他恨极的两人就这么简单下地狱了。 上官子棋微笑着看他，想问问他有没有被吓到。 可阿贾伊的脸本就有些黑，从脸色上看不出。 只能用眼询问。 阿贾伊却是双手合十，向他行了个合十礼。 “多谢上官先生。” 上官子棋还是怕他被吓着，安排了两个护卫送他回家。 又安排了六个护卫把两具尸体按启明帝的意思，送回神庙。 送尸体的六个护卫是春雨带队。 当他们再次来到神庙时，那些被他们打晕的武僧居然还没有醒。 “真弱。”春雨鄙夷不已。 按阿贾伊给的图，找到卡西姆的起居室，把两具尸体都放到卡西姆的床上。 还给他们两人摆了一个让人浮想连篇的造型。 然后再屋外四周扑上油，点燃。 阿贾伊还没回到自己的家就看到卡利神庙方向起了大火。 把他给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他一个人就要向卡利神庙跑，结果被两个护卫拦住。 摆手让他不要急。 阿贾伊一开始没明白，等两个护卫各种手势比画才明白，那是上官先生安排的。 他才冷静下来。 他还是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家，然后才带着自己的人上山救火。 当他赶到神庙时，一看，原来烧着的只是卡西姆所住的那个院子。 卡西姆作为大祭司，给自己单独建了一个院子。 这一烧，并不影响神庙其他地方。 好容易把火扑灭，那些被打晕的武僧们才陆续醒来。 一醒来就看到阿贾伊在主持大局。 其中一个头领摸着自己的后脖颈，跑到阿贾伊面前。 “大人，神庙进了海盗，他们是来报复的。”那人急急地说道。 因为之前维卡斯把他们都招回来守着神庙就是以这个为理由的。 每次海盗上岸，大祭司都会组织他们这些武僧去对敌。 这是他们的职责。 “嗯，明日就是多加斯城三年一度的大祭祀，海盗不想我们顺利进行此次祭祀，所以选在此时上岸。 只是这次他们准备得太充分，让他们得手了，大祭司和大总管都死了。被活活烧死在大祭司的起居室里。” 阿贾伊说起谎来也非常顺溜。 武僧们得知大祭司居然死了，都一个个跪趴到地上。 他们严重失职。 一个城的大祭司死亡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阿贾伊见火已扑灭，安排开始清理废墟。 这一清理又出大问题了。 “大人，您还是来看看吧。”一个武僧都不知道怎么汇报好。 阿贾伊疑惑地走进被清理出来的两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燋黑尸体。 当他看到两具尸体的情况时，惊得眼睛大睁。 两人居然在一张榻上，还是以那种姿势在一起。 不单一人惊得不可思议，其他武僧们也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的大祭司居然和护卫长是那种关系，难怪两人总是一前一后形影不离。 大祭司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就完全崩塌。 “大祭司怎会如此？” “不，这不是真的。” “作为大祭司，他居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神的仆人，他已经不忠诚。” ....... 各种议论不绝于耳。 阿贾伊听得很满意。 上官先生把事情处理得真完美。 卡西姆是被海盗所害，他居然还是一个生活龌龊的人，根本不配为大祭司。 这一天，阿贾伊都在神庙里主持大局。 而卡西姆的死也很快传遍全城。 他的名声只一天就臭名远扬。 神的侍者有如此不堪的污点，这是所有信徒都不会原谅的事。 明日就是大祭祀，时间紧急，神殿不可能这么快再派人来。 多加城里各方有头有脸的信徒一至推荐阿贾伊做临时大祭司。 阿贾伊推脱不得，接了这个任务。 神庙里的武僧都归他调度。 上官子棋等人睡到自然醒才起身。 余元筝吃了个算午饭的早饭，然后再去看春家四姐妹。 进去她们房里，看到梨香和桃香两人正在帮她们收拾盘子。 她们也才刚吃过。 “见过王妃。” 四人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看来真被吓得不轻。 “现在感觉怎么样？”余元筝坐到桌前，拉起春叶的手把脉。 药性已经过了，但还没有完全恢复。 “身子还有些软。”春叶老实回答。 余元筝给四人都把了一下脉。 最小的春水才十五岁，遭此厄运，她见王妃这么关心她们。 一时委屈上来，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把余元筝紧紧抱住。 “王妃，我以为我们会死在那地牢里，我们被关了一天一夜，我们不敢吃东西，怕有毒。 到了晚上实在忍不住才吃了东西，结果里面当真有毒。 我们还是看送饭的人吃过才吃的，没想到他们那么狡猾，骗我们。 呜呜......，当那坏人来欺负我们时，我心里拼命喊，王妃，快来救救我们。 我就知道王爷和王妃不会不管我们，。好，就在关键时刻，王爷来了。呜呜......” 春水一边哭，一边把她们的经历的惊险讲给余元筝听。 她一哭，另三个也跟着流泪。 “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你们。坏人已经被我们处死，他再也不会干坏事了。”余元筝温声安慰道，轻轻拍着春水的后背。 四个姑娘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惊险，在海月岛上最多遇到一些乡民之间的小矛盾。出海遇到台风。 “真的？”春水收住哭声。 “真的。”余元筝肯定地点头。 四人相信王爷王妃的能力，一定能惩治恶人。 余元筝知道她们受到了太大的惊吓，也不离开，一直陪着她们，安慰她们，直到三个孩子找来，四人才稳定好情绪。 下午，阿贾伊居然让拉吉夫来客栈。 通过一番比画才知道，阿贾伊明日担当临时大祭司，邀请他们去参加他们多加斯城三年一度的祭祀盛典。 第519章 祭祀大典 启明帝出来就是为了长见识的，欣然受邀。 三个孩子更是热情高涨。 余元筝也想见识一下这里的祭祀大典是什么样的。 次日。 朝阳初升时，整座多加斯城在晨曦中苏醒。 信徒们身着素白衣袍，女子额间点着朱砂，男子手持一样法器，向城外方向集队而去，参加三年一度的神庙祭祀大典。 上官子棋站在客栈二楼窗前，望着远处神庙方向升起的袅袅青烟。 “看来阿贾伊一夜没睡。”他转身对正在用早膳的启明帝说道。 启明帝慢条斯理地剥着一颗水煮蛋：“那小子有点本事，一夜之间就能把被烧毁的神庙收拾妥当，还能准备祭祀。” “我们真的要去参加这个祭祀吗？”春水小声地在余元筝旁边说道。 她心里还有阴影。 但她声音虽小，还是让启明帝听了个正着。 “去，为什么不去？”启明帝将鸡蛋整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可是了解他们文化的好机会。而且朕出来就是想多了解了解异域文化，才死而无憾。” 上官子棋点头赞同：“昨夜之事虽处理干净，但神庙内部必然还有卡西姆的党羽。我们出席祭祀，就是对阿贾伊最有力的支持。如果遇到什么事，我们还可以帮帮他。” “子棋说得对。元筝，你这四个侍女确实受了惊吓，如果她们不愿意去就不要勉强了。”启明帝很理解几个姑娘。 余元筝点头，然后看向四姐妹。 四姐妹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看向春花。 “妹妹们，这样的盛会，我们有必要去见识一下。今日不会有危险，我们紧跟在王妃身后就行。”春花拿定主意。 余元筝微笑地点点头。 不错，没被吓得不敢出门。 当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启明帝领着一行人来到神庙广场。 眼前的景象令他们惊叹，昨夜被烧毁的院落已被清理干净。 广场中央搭建起一座三米高的祭坛，四周环绕着九盏铜制圣火灯，火焰在晨风中摇曳生姿。 “上官先生！”身着金色祭袍的阿贾伊从殿堂里快步出来。 额头上的朱砂印记非常鲜艳。 他双手合十行礼，眼中难掩疲惫，却掩不住兴奋，“感谢你们能来。” 上官子棋回礼道，比画，指了指他的眼睛：“看来你一夜未眠。” 阿贾伊苦笑着比画：“大祭司突然离世，祭祀又不能延期，只能硬着头皮上。” 阿贾伊亲自领着启明帝一行带到一个最佳位置安置好才离开。 时辰到，随着一阵低沉的大海螺号角声，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阿贾伊手持镶嵌宝石的权杖，缓步登上祭坛。 广场上数千信徒齐声诵经，声浪如潮。 “夫君，你猜他们在念什么？”余元筝好奇地问身旁的上官子棋。 “不知道，听不懂。不过应该是祈福一类的吧。” 祭坛上，阿贾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他先向四方洒下圣水，然后用银刀割开一只椰子的顶部，将汁液倒入祭火中。火焰猛地窜高，引来信徒们一阵惊呼。 “有一件重要的事向天神的仆人们宣布。从今年开始，天神说不需要用圣女来祭祀，只要我们的诚意足够，就不会降下天灾。”阿贾伊高声宣布。 “太好了。”这个宣布一出，引得众信徒欢呼雀跃。 谁家也不愿意贡献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出来。 突然，祭坛东侧的人群骚动起来。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僧推开众人，指着阿贾伊厉声喝道：“你这个叛徒，勾结海盗害死大祭司，还有脸主持祭祀。” 广场上一片哗然。 上官子棋眼神一凛，右手已按上剑柄。 阿贾伊却面不改色，高举权杖沉声道：“马哈德，你身为神庙武僧，却在祭祀大典上当众喧哗，是对天神的大不敬！” 那武僧狞笑着跃上祭坛：“少装模作样！昨夜有人看见就是你带着海盗来谋害大祭司的。” 此人也是卡西姆的忠实跟随者。 但不如维卡斯那么亲近，他因有些冲动的性子，只被卡西姆派去做些比较简单的事。 核心的事从不让他参与。 信徒们开始交头接耳，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上官子棋正欲出手，被余元筝压住。 “先看看再说，别冲动。”余元筝劝道。 却见阿贾伊突然从祭袍中掏出一本笔记，挥了挥手。 “各位信徒们，”阿贾伊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广场，“你们还不知道卡西姆大祭司的真面目。” 他展开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和数字：“这是他这些年来贩卖信徒给海盗的账本。再经海盗卖到其他地方去做苦力。昨夜海盗前来寻仇，正是因为分赃不均。” 武僧马哈德脸色大变，猛地扑向阿贾伊：“你胡说！”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枚小石子破空而来，精准击中马哈德的膝盖。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短时间根本爬不起来。 上官子棋快速收回自己的手。那石子很小，根本没人发现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阿贾伊抓住时机，高举账本绕祭坛一周，让前排信徒都能看清：“看这里，五年来共有一百四十七名信徒被卖到海外。” 真相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信徒们的怒火。 几个年长的信徒颤抖着手接过账本查看。 一个个老泪纵横："我儿子去年出海捕鱼就再没回来，原来是被......，我的儿啊，你在哪里？” 老人家痛哭流涕。 真相是否如此，其实没人会深究。 此地离海这么近，每年出海捕鱼的人何其多，回不来的远远不止一百多人。 马哈德见势不妙，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愤怒的人群团团围住。 几个武僧把他抓住带了下去。 阿贾伊适时高呼：“让我们继续祭祀，愿天神净化这一切罪恶！” 随着他挥动权杖，神庙的武僧们齐声诵经，沉重的鼓声重新响起。 信徒们陆续回到原位，但眼中的愤怒仍未平息。 接下来的仪式进行得非常顺利。 阿贾伊完美完成了所有复杂流程。 从圣火祈福到请出神像，再到最后的集体诵经。 当他将代表天神祝福的红绳系在信徒们手腕上时，许多人甚至跪地亲吻他的袍角。 “这小子有两下子。”启明帝摸着胡子评价，“临危不乱，还能借力打力。朕估计他手里那什么账本是假的，却能让信徒增加对海盗的仇恨。” “应该是。是个聪明人。”老王爷赞同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活动是天神像巡游大街。 就是把此地供奉的天神像用马车拉着去城里走一圈。 毕竟神庙只有那么点大，很多信徒根本没资格进来。 那就等在大街上看天神像经过时再行膜拜。 夕阳西下时，持续一整天的祭祀大典终于落下帷幕。 疲惫不堪的阿贾伊却再次来到客栈。 第520章 好人做到底 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上官子棋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在烛光下泛着迷人的光彩。 这十二颗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上官子棋疑惑地看着阿贾伊。 “这是谢礼。”阿贾伊笑着比画道。 今日有人闹事，却在扑向他时一下跌倒在地，他看到了那个小石子，正好打在那闹事之人的膝盖上，然后那人才一下扑倒在地。 他一猜就知道是谁做的。 除了上官子棋不作他想。 昨晚他们把神庙里的武僧一个个打晕，用的就是石子。 他又取出一个小布袋，指了指春家四姐妹：“这是给四位姑娘的压惊礼。” 余元筝接过布袋，拿出东西。 有四枚精致的银质护身符，上面刻着天神的祝福咒文。 还有四个大小差不多的金块，目测有十两左右。 这阿贾伊真会做人。 “她们好些了吗？"阿贾伊关切地比画问道。 “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余元筝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四位姑娘的心脏位置，比画了一下，“心灵的创伤需要时间愈合。” 阿贾伊面露愧疚。 上官子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这事本与他无关。 阿贾伊今晚来除了送谢礼，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走到桌上，拿起笔开始在桌上画起来。 慢慢地，几艘海盗船跃然纸上。 每艘船上都有密密麻麻的人。 画完，阿贾伊又比画着说道：“今日我借用海盗之名，让信徒们相信卡西姆是海盗所杀，而海盗迟早会知道此事，肯定不会认账，到时可能会上岸来报复。” 上官子棋看明白了。 “你希望我们帮你打海匪？”上官子棋比画了一个杀的手势，又指了指纸上的海盗船，再指了指自己。 阿贾伊连连点头。 他见识过上官子棋等人的本事后，对他们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力。 现在整个多加斯城，在没有新的大祭司来之前，他就是第一领导人。 如果在新的大祭司指定之前，他能把困扰多加斯城多年的海盗问题解决了，那么，都城天神殿的总祭司，直接指任他为多加斯城大祭司的可能性非常大。 上官子棋看向启明帝，这事得启明帝拿主意才行。 启明帝想了想，点头。 好人做到底。 以后大魏就以此处为港口，那就和此人交好，帮他坐稳大祭司的位置，以后通商就方便很多。 大魏的商船来往也不会担心受海盗骚扰。 阿贾伊大喜过望，正要道谢，忽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男子慌张跑来，在阿贾伊耳边低语几句。 阿贾伊脸色变得煞白。 怎么来得这么快？ “怎么了？”上官子棋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阿贾伊立刻指着纸上他画的船比画道：“海边瞭望塔发来信号，发现海盗船只正向岸边而来。” “呵，来得还真快。”上官子棋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 “太上皇，臣带着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上官子棋一拱手请命。 “去吧，你父王留下陪着朕就行。朕身边还有四个影卫，安全不用担心。” “父王，我要去。”上官长煜又想跟着。 “我也去。” “我也去。” 三个孩子，一个都不想被留下。 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错过。 昨晚去神庙只是负责把人打晕，父王不让他们杀人。 而他们练了五年的武功从没真正拿出来用过。 余元筝看到三个孩子这么积极，一阵捂额。 “去吧。“老王爷笑着点头。 三个孩子确实需要机会来锻炼。 “还是祖父最好。” 三个孩子立刻笑逐颜开。 上官子棋也没反对。孩子确实需要锻炼机会。 “去，可以，但一定要听指挥。”上官子棋警告。 事不宜迟。 上官子棋点了三十人，留下十人守在客栈。 阿贾伊带着他们即刻出发。 他不敢叫神庙里的武僧来打海盗，怕他与上官子棋合作杀了卡西姆的事过早传开。 等以后一切尘埃落定，他成了大祭司，就没人敢质疑他了。 到那时再把卡西姆的真正罪行公布。 那些失了女儿的人家一定会感激他替他们报了仇。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海边特设的瞭望台。 可是此时已经天黑下来，上官子棋爬上去，向远处看，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自己的船队停靠在海边，船上已经开始挂起了灯笼。 上官子棋不知道海盗会从哪里上岸。 阿贾伊也不能判断，但他根据以前的消息，大致给了一个范围。 上官子棋只得把人分散，几人一组，就在十里左右的海岸边守株待兔。 到时信号联系。 海盗虽然早就出现在海上，但他们也不敢大白天时上岸，也在等天黑上才上岸。 早上的大祭祀，阿贾伊当着所有信徒的面公布卡西姆的罪行，这么快就传到了海盗的耳里，说明当时的信徒里混着海盗，或者有人与海盗勾结。 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上官子棋把人分配出去，然后带着阿贾伊也在海边慢慢逛。 天刚一黑尽，离他三里左右的地方就传来烟花信号。 上官子棋立刻打马向那个方向而去。 阿贾伊也在自己的四个随从的护卫下向那个方向而去。 而他在向那个方向跑时，居然看到上官先生的属下个个都如飞一般跑在他的前面。 甚至比他的马跑得还快。 人怎么能跑这么快？ 他只给了上官先生几匹马而已，原来他的人根本不需要马也能跑这么快。 等阿贾伊赶到刚才发出信号的地方时，就看到上官先生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聚集到了这里。 而海盗的船正在靠岸。 居然有五艘海盗船。 每条船上看上去有五十人左右，那么一共就有两百人左右。 而上官先生只带了三十个人来，还有三个孩子，能敌得过吗？ 阿贾伊一看敌我悬殊这么大，心里焦急不已。 上官子棋并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等那些海盗都上了沙滩，才大喊声：“杀。” 而那些海盗刚才就看到有个如花一样的东西升上天，但没看懂。 不过也不影响他们前进的速度。 直到靠上岸，隐约看到有人影在沙滩上，但人不多。 海盗一个个跳下船。 结果就看到他们面前突然杀来这群人。 “什么人？”领头的惊了一下，大喊道。 可是没人应他。 第521章 三个孩子合作玩杀人游戏 但他们人多，根本不怕。 举起他们的武器就和上官子棋带来的人打在一起。 黑暗之中。 突然这一方天地传来武器相接的刀剑之声。 这些海盗都是亡命之徒，个个都有一把子力气。 挥着手里的大刀，带起一阵风声。 只是当他们的刀劈下时，却根本砍不到人。 对方躲得比兔子还快。 砍了几次都砍不到人。 海盗们仗着自己人多，立刻变换队形。 每八人围攻一人。 把人团团围在中间。 就不信他们八个还打不过一个。 这一次他们出动了两百四十多人。 准备想把阿贾伊全家给灭了。 不然也不会选在晚上上岸。 白天收到消息，阿贾伊居然把卡西姆的死栽赃到他们的头上。 首领得知这个消息，气的当场作出安排。 他们没干过的事，哪里会认下？ 阿贾伊是不想活了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边黑暗下的这一场战争，打的异常激烈。 上官子棋带来的人平均一个就要应付八个。 确实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打杀掉一人。 上官子棋一声令下后，就抽出了长剑，杀得游刃有余。 这些海盗都是一些莽夫，只有外家招式。 和他们这种内外功夫都具备的人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他每三五招就能杀掉一人。 而与之对战的海盗见他如此厉害，都纷纷避让。 上官子棋根本不给他们躲的机会，直接追上去，见人就杀。 三个孩子自成一组，相互配合，也杀得风生水起。 海盗见几个娃娃居然也这么厉害，吃惊的都不知道如何下刀。 一个个滑得如鱼一般。 “大哥，这些人好像并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厉害嘛。” 上官雅静手里的短剑被她舞得如天女散花，挥洒自如。 她还不到十岁，个子不高，所以手里的剑不长。 可是她会轻功，时而一跳，时而一跃，逗着两个海盗不知道怎么下手。 总是砍不到人。 上官子长煜抽空看了一眼妹妹，见她玩得高兴，也就放心应对自己面前的海盗。 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在他眼里也没有太大威胁。 他也利用灵活的身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逗得两个海盗火冒三丈。 “三妹，千万不能受伤，不然下次有机会，母妃肯定不让我们跟。”上官长睿也一边与海盗周旋，一边交代妹妹。 三个孩子都不急着把敌人一剑斩杀，而是要玩够了才下死手。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把他们会的武功都耍上一遍才过瘾。 只是还没等他们玩够，海盗居然就少了好些，一看，叔叔们太厉害，已经倒下一大片了。 三个小家伙不敢再游戏了，不然一点功劳都没有。 三人改变了打法。 上官雅静一个飞身，站到了上官长煜的肩上，面向后。 两人合在一起身高立刻高了不少，上官长睿左右护法。 三个孩子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大杀器，过所之处，没一个能应对的。 只几息就好几人被他们刺中倒地。 只短短三刻钟不到，沙滩上就躺下了一片海盗。 领头的见势不妙。 一声口哨拉响。 海盗们且战且退。 快速退进了海里，拼命游向他们的船只，再翻上船，驾船而去。 一场如儿戏般的战斗就此结束，留下一片海盗躺在沙滩上不断地哀嚎。 阿贾伊呆呆地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战斗。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着上官子棋如此勇猛地杀人。 刚开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一人之力居然可以对战十几个人，而不落于下风。 这是何等的武力？ 就连他的三个孩子都如此厉害。 当海盗们纷纷逃走，阿贾伊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 带着随从走上前来，看到一个个瘫倒在地的海盗，有些死了，有些还活着。 当这些海盗看到来人是阿加伊时，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他手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人手了？ “阿贾伊，你凭什么冤枉我们杀了卡西姆大祭司？我们根本没做过这件事。我们也从来没与卡西姆大祭司合作买卖过人口。” 一个看着像小头目，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大声嚷嚷道。 “我说你们有你们就有。 你们这些年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们抢了多少渔民们的财物？又抢了多少女人走？ 你们心里没数吗？” 阿家贾伊走到此人面前，鄙夷地俯视着他。 那人无话可说。 他们就是以强抢为生的一群人。 阿贾伊知道和他讲道理没什么用，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上官先生，谢谢你。”阿贾伊向上官子棋深深地行了一礼。 然后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四个随从拿起刀，把还活着的海盗们全都杀了。 再一点数，居然这么短时间就杀了八十多个人。 阿贾伊再一次被惊得无以复加。 以前每次海盗上岸最多一百人左右，而这次突然上岸两百多人，却是被打得最狼狈的一次。 上官子棋指挥着大家把这些尸体全都抛到海里去喂鱼。 只需一个晚上，他们将尸骨无存。 而那些逃走的海盗，通过刚才的打斗也知道了上官子棋这些人是谁。 因为他刚开始喊的那一个“杀”字，还有三个孩子一边打还一边说话，就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是外邦人。 逃回老巢的海盗们向他们的首领汇报了今日出任务的结果。 首领听后反而并没有生气，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今日的安排太鲁莽了，没把事情调查清楚就安排了这次计划。 他的目的是想把阿贾伊给灭门。 做了这么多年海盗，何曾被人栽赃过？ 没想到阿贾伊居然勾结外邦人，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这些外邦人怎么如此厉害？ 他们这群海盗在海上活动了不知多少年，一代传一代。 他手里的人手已经聚集了两千多壮丁。 加上他们各自的家人，霸占了两个岛屿。一起有五千多人。 但因为岛上的资源匮乏，必须到岸上抢劫一些来补充，才能维持他们的生活。 海盗首领召集几个亲信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要如何报复回去。 这个哑巴亏不能白吃。 他们在海上横行多年，从来没有遭到过如此大的损失。 每次上岸都是满载而归。 当然他们也不是只抢一个地方，而是流窜在不同地方。 没人能拿他们有办法。 “大哥，之前我们不是得知那些外邦人带来了很多好东西吗？”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大汉站起来说道。 他正是今晚带队的小头目。 第522章 想偷 被人杀得慌不择路，这还是他自成年以来，上岸多次，第一次如此狼狈逃走。 那天上官子棋等人第一天上岸，在大街上就展示了一些好东西，当时他派出去的人就混在其中，也看到了。 “怎么，你想去抢他们的东西？”海盗首领皱着眉。 这个消息自外邦人第一天来就知道。 但对方十艘那么大的船，每只船上估计有四十人左右，而且那些人个个都健壮无比。 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 他早就扮作渔民靠近观察过了。 但他手里有两千多汉子，也不怕。 本来他打算等那些外邦人与拉吉夫和阿贾伊完成交易再带着人干一瓢大的。 结果今晚的行动，给了他重重一击，让他这个念头减了几分。 他可不敢把自己手里的人都折进去。 “大哥，那些人太厉害，不能硬抢，我们可以偷。”小头目奷笑着出了个主意。 “偷？怎么偷？”海盗首领一下被提起了精神。 “当然是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上去偷。 我们哪个不是水性过硬的？ 等他们把物货都交换完，咱们就上船去偷他们的金银。 做好接应，我们只要偷他几箱金银就够我们花用一整年的。 我听说这次拉吉夫把全部财产都押上了，还用了一部分货物作为替代才把那些外邦人的货吃下。 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放过。”小头目尽力游说。 海盗首领听了他的话，非常意动。 “我们只偷一小部分，估计那些外邦人也不会穷追不舍，而且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这附近海域，岛就有七八个，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我们在哪里。万一真让他们找到，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十艘船上的四百人吗？” 小头目继续游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再想想。今晚死的兄弟们也要给些安慰，这钱我们确实应该想办法得到。”海盗首领思量起来。 想着这事的可行性。 上官子棋带着人回到客栈时已快子时。 余元筝一直不曾睡下，等着他回来。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这么晚。 “怎么样？”余元筝见他回来，立刻上前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结果他身上居然连血迹都很少，只看到几个小点点。 然后她又检查三个孩子。 ”母妃，放心，我们都没事，那些人太弱了。 根本不会什么正规的招式，纯粹是靠蛮力在打。哪里是不是我们的对手。 父王一个人就杀了十几个。我们三兄妹杀了五个。不过没杀死，只是让他们再无反抗之力。”上官长煜兴奋地说道。 余元筝在三个孩子身上来回扫，确实见他们没有哪里不对劲，只是身上沾了不少血。 “静儿，怕吗？”余元筝最关心闺女的情况。 “不怕，那些都是坏人，本就该杀。我杀起来毫不手软。” 余元筝听得一怔。 好吧，家里最弱的就数她这个当娘的。 “孩子们表现不错，你不用担心。”上官子棋安慰道。 “你们都把剑拿出来好好擦擦。时间长了会对剑的光泽有影响。”上官子棋对三个孩子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是他们第一次对真正的人下杀手。 他一开始还随时注意着孩子们，而他在对敌时也离孩子不远。 看他们都有模有样地运用招式，也没吃亏，他才放心。 “都洗洗睡吧，明天再向启明帝禀报。”余元筝把提了两个时辰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次日，启明帝和老王爷得知昨晚的战况后，把三个孩子都狠狠地表扬了一通。引得三个孩子如骄傲的孔雀，美了整整一天。 十艘船上的货物还没有卸完。 估计还得两三天，而拉吉夫准备的货物也没那么快运来。 他们打算这两天先买些回程在船上需要用到的东西。 阿贾伊安排的向导非常热心地为他们指引。 大船上的将士们，一边卸货，同时也一边装货。 经过六天时间，他们需要的货都已装上船。 拉吉夫准备的货也都运来。主要是申多国特有的一些商品。 如一些皮制品，就很不错。 还有他们特有的手工艺品，如木雕。 余元筝最喜欢的还是他们的香料。 这是他们最大的特色。 带回去一定能大卖。 她还带了些香料种子回去，准备在庄子上种植。 然后就是他们用来顶金银的各种珠宝，玉石等。 余元筝还要了一些他们特有的纺织品，非常漂亮，可以带回去让大魏的工匠们仿制，看能不能做出来的。 十艘船带出来的货物大约有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经过远洋再卖到这里，一下就卖了三十万两现银，再加上各种珠宝玉石和申多国特有的货物。 “太上皇，我们此次真的赚大了。”余元筝做好了统计，把账本拿来给启明帝过目。 “哦？”启明帝微笑着接过账本，翻了翻，脸上笑容更大了。 “不错。超过百分之百的利润，回到大魏，再把船上的东西都卖了，估计还能再卖十几万两银子。” 启明帝第一次表现出一个商人赚到钱时的快乐。 “母妃，我觉得赚到钱只是其中一项收获，我们一路来还长了不少见识。在大魏，再博学的夫子也教不了的沿途见闻。”上官长煜很骄傲地发表看法。 “长煜说得对，钱是次要的，长了见识才是最重要的。千金散去还复来，唯有见识无钱买。”余元筝很赞同大儿子的话。 “我们在这申多国已经待有快半个月时间了，该回去了。回去可不顺风，估计花的时间要多些，等我们到京城，恐怕都快要过年了。”启明帝有些想大皇孙了。 老王爷三个孙都带着，他天天看得眼馋。 下次出海一定把大皇孙也带上。 这荣王府的大孙子也该与大皇孙好好处处了。 不然后以感情不深可不行。 船上的东西准备得够吃两个月的，应该能到大魏。 一切准备就绪，计划明日就起航回大魏。 这一晚，每艘船上只了留两个人值夜巡逻，大家都睡个好觉，为接下来的远航做好准备。 只是这一晚，夜深人静之时，海浪一波波扑打在船壁上。 在漆黑的夜色中，有几条鱼船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靠近十艘大船。 第523章 全部被抓 他们并没有直接驶到大船边，而是离有一定距离就停止前进。 然后每条船上跳入水中数个身影，向十艘大船游去。 那些身影一落入水中就如鱼入大海，游得飞快。 当他们游到大船下，看好哪个位置没有光线，一个飞爪甩出，就勾上了船弦。 几个起落，就爬上了船。 一看他们的身手就知道经常干这等事。 再看他们穿的衣服，居然是用鱼皮做的贴身衣，特别适合在水里游。 难怪能游得那么快，上了船也不会带上来多少水。 他们为了不引起值夜人的注意，十分小心地在船上各处寻找，想找到装金银的箱子。 他们早就在白天远远查看过这十艘船，船队的领头人都住在最大的那艘船上，他们特意避开那艘船，以防被发现。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一靠近就被启明帝的影卫发现。 他们四人白天两人晚上两人。 十二个时辰守卫着启明帝。 反而老王爷这次出来没带暗卫，有儿子在，不需要。 他们的视力比一般人强得多。 当那些海盗把飞爪一甩上船，在攀爬时，就有影子晃动。 很快就引起了两个影卫的注意。 其中一人立即通知了上官子棋。 上官子棋披了衣服出来，果然看到好些影子正在向各船上攀爬。 他本想让各将士都好好睡一觉，明天启航，接下来他们一个多月难得有个安稳觉睡，随时都要注意船只的行进。 所以每船才只留两人值守。 结果却遇到此等肖小之辈来打扰他们睡觉。 他皱了皱眉。 清风四人也起来了。 “王爷，要不要把人都叫醒？”清风请示。 “先观察一下，看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你们四个去各船看看。回来禀报于本王。” 清风四人领命而去。 海盗们在各船上找了一圈，结果全是各种货物，根本没见到装金银的箱子。 领头的小头目见众人都没找到一块金币或者银币，脸色很难看。 “难道他们把金银全都放在主船上？” “头儿，我也猜他们肯定是放在那艘最大的船上。那是他们的指挥船。整个船队都以那艘船为中心。要不我们上那艘船上看看？”一个海盗提议道。 小头目可是知道那些人的利害，万一被发现，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他犹豫着想了想，还是拿不定主意。 可是他在首领面前下了保证，一定能带回几箱金银。 可现在他们已经把几艘船都找过了，没有。 可他们明明看到那么多箱子上了船。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在主船上。 “头儿，海浪的声音这么大，我们就是上了那船，也不容易被发现，大不了我们立刻跳海。”那人见头儿下不了决心，再次怂恿。 他也想立功，以后在岛上也能提高地位。 对，一旦被发现，就直接跳海。 “走，上主船去看看。”小头目下定了决心，点了十五个人，安排好接应。 十五个人来到主船下，结果看到上面也如其他船一样同，只有前后左右各一栈灯笼亮着。 很多位置都没有光线，非常方便他们上去。 飞爪一个个甩上船，拉了拉，很稳，然后一个个都敏捷地爬了上去。 十五个人差不多同时上了主船。 只是他们还没站稳，结果每人的脖子上都架了一把锋利的剑。 同时他们还被点了穴，连声音都发不出半点。 上官子棋看到两个还是之前在战斗中见过的，后来逃进海里，没被杀。 果然是那帮海盗。 这是想来偷他们船上的东西。 “冯磊，向那个方向，他们应该还有接应的人，都给本王抓上来。”上官子棋冷声命令。 “末将领命。” 冯磊带着早就点好的人，一个个把衣服一脱，入了水。 游了大约一刻钟，果然看到五条鱼船在浪里一起地伏地晃着。 每条船上只有四人。 冯磊把人分配一下，同时行动。 那些海盗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人回来了。 当看到是外邦人时，吓得就要跳船逃走。 冯磊带来的将士们个个水性都很好。 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好手。 哪怕那些人跳下水，也能把人追到，然后直接拍晕，又丢回船上。 当他们带着五只鱼船回来，上面就投下绳索，全部吊上去。 “有没有漏网的？”清风把冯磊拉上来，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出任务的情况。 “没有，这些人在我们眼里就是些乌合之众。”冯磊说得很自信。 他们这些将士训练了五年，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哪是这些海盗肖小能比的。 海盗一个个被捆起来。 上官子棋也不打算现在处理，等明日与启明帝和父王商量一下再做说。 现在没必要打扰两位老人家休息。 次日，本来准备启航的计划暂时改变。 余元筝和三个孩子早早起身看到甲板上捆了三十多个申多国人，这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母子四人来到吃早膳的厅里。 见夫君和两位老人家正在商量此事。 “太上皇，臣想把海盗窝给端了，不然肯定有后患。”上官子棋对这些海盗大胆的行为给激怒了。 居然敢来偷他的东西。 “宏逸什么意见？”启明帝没有立刻作出决定，想听听老王爷的意思。 “太上皇，我们船上的四门大炮只是试用过，还没真正参与过战斗，不防拿出来用用，看看在实战中效果如何？”老王爷慢悠悠地开口。 “嗯，不错。子棋，派人去把阿贾伊请上船，让他见识见识，同时我们也算再送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启明帝有种想显摆的心理，余元筝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到。 “臣遵旨。” 阿贾伊根本不用派人去请，他自己就已经到了岸边，还带着拉吉夫一起来的，他们是来送行的。 上官子棋等人帮了他们大忙，知道他们今天要走了，早早就赶来，想送送他们。 只是当他上了主船，看到甲板上那一推被捆着的海盗时，吓一跳。 “上官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阿贾伊吃惊问道。 上官子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带着两人入了厅，又是比画又是在纸上画图。 一通交流，阿贾伊明白了上官子棋的意思。 阿贾伊连连摆手。 海盗占了两个岛，可见人不少，就凭他们手里这四百来个人能灭得了几千海盗？ 这怎么可能？ 第524章 大炮的威力 阿贾伊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为了能查清海盗到底有多庞大，之前的卡西姆多次派人去探查，他们早就知道海盗的规模。 而海盗也并不是次次都到多加斯沿海来抢劫，他们各处流窜。 谁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尽力防守。 可是总是防不胜防，那些人来去迅速，总能得手。 这么多年，等于岸上的人们养着他们。 “你放心，我们有把握。”上官子棋拍胸脯保证。 阿贾伊还想再阻止，但上官子棋不给他机会。 直接下令开船，让阿贾伊和拉吉夫指方向。 两人无奈，只得跟着他们去。 大船启航，扬起风帆，向阿贾伊两人所指的方向而去。 海盗首领派出人后，一直在等着消息，结果一夜过去，都没见人回来。 瞭望台值守的，每过半个时辰就向他汇报一次。 可是没有一次是他希望听到的。 “难道那些家伙得了金银，带着私逃了？”海盗首领如是想。 但不可能，他们都有家人在岛上，不可能丢下家人不管。 正在他愁眉不展之际，瞭望台那边直接吹响了螺号。 吓得海盗首领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 “不好了，首领大人，那些外邦的船向我们的海岛而来。”一个跑腿的小海盗匆匆跑来。 “什么？”海盗首领几步出了屋子，站在最高处向远处瞭望。 果然看到远远的海平面上，有十艘大船向他们所在的海岛而来。 现在还隔得比较远，看着很小，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外邦人的船。 不然不可能这么远就能看到。 “快，通知各兄弟们集结，准备迎敌。”海盗首领立刻吩咐。 他虽被吓了一跳，但还不算惊慌。 他手里的壮丁就有两千多人，老弱也算上，有五千多人，那些外邦人才区区四百人左右，怎么也敌不过他这么多人。 当上官子棋指挥着船队到达海岛时，远远就看到海岸边站了无数海盗，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 一副准备战斗的架势。 可上官子棋并没有让船直接驶到岸边，而是在离岸还有三里就让船放慢速度，只缓缓移动。 余元筝拿了简易的望远镜看向岸边。 粗略估计，起码有两千人，他们拿着各种武器。 个个都面露凶光地看向这边。 “太上皇，一切准备就绪。”上官子棋检查完四门大炮，上前禀报。 “好，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们为这些年抢劫无数百姓付出应有的代价。”启明帝做了几十年皇帝，对这些匪徒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不管是哪国的君主都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 要不是这什么申多国君主无能，哪会滋长这帮海盗成长到如此规模。 大魏之前打杀的海匪也才一百多人。大魏一直就严打海匪。 此时的启明帝十分鄙夷申多国君主。 启明帝，老王爷，余元筝也领着三个孩子，来见证大炮的威力。 他们都来到其中一门大炮的不远处站定。 而阿贾伊和拉吉夫两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看启明帝都走过去看，他也跟着站到他们旁边。 上官子棋亲自指挥将士们开炮。 “装火药。” “压实。” “装弹。” “瞄准。” “点火！” 上官子棋一声声命令发出。 每组士兵配合默契地一步步操作。 当“轰”的一声传出，一个大大的铁球带着烟雾从炮筒里迅速飞出时，阿贾伊和拉吉夫的眼睛就看到那大大的球划过天空，程抛物线向海岛上飞去。 眼睁睁看着那大铁球砸向岸上的海盗。 当大铁球落地的一瞬间，隔这么远，两人都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而这一发射就是四个大铁球。 海盗首领刚开始看到有东西从天空飞过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那东西一落地，正好砸在兄弟们身上时，那强大的冲击力，太吓人了。 铁球落地的瞬间，海盗群中瞬间炸开一片血雾。 沙石裹挟着残肢飞溅而起，海岸线上顿时哀嚎遍野。 有个铁球正砸在海盗首领三丈之外，迸发的碎石在他脸上划出三道血痕。 “天神发怒了！”有个老海盗扑通跪倒，却被混乱的人群踩在脚下。 第二波炮击接踵而至，这次有颗铁球直接撞碎了树林边的瞭望台，着火的木架轰然倒塌，点燃了木架下的干草，木架迅速燃烧起来。 接着又有几个大铁球向他们砸来，吓得海盗首领直接瘫坐在地。 “真是天神发怒了。” “首领大人，我们快逃吧。”一个跌跌撞撞的海盗扑到海盗首领面前。 他们外出抢劫多次，被多次追杀，但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惨状。 一个个都吓得不知如何应对。 “对，快，逃。”海盗首领一翻爬起来，指挥着兄弟们逃。 “快，向岛那边去。”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启明帝捂住上官长煜的耳朵，转头对老王爷笑道：“当年若是我大魏有这等利器，与沧澜的战事何至于牺牲那么多将士。” “后来不是有了炸弹吗？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派了元筝来，在关键时候打开了铁箱子，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四门大炮。等回去，我们再做几门出来。” “哈哈，说的也是。”启明帝收起遗憾。 老王爷举起望远镜看向岛上战况，突然咦了一声：“那些海盗撤退了。” 只见幸存的海盗们像潮水般退向山顶，但他们都逃得慌不择路。 “继续炮击。”上官子棋下令。 老王爷却抬手制止了装填火药的士兵：“省些弹药，现在船离得足够近了，该让新式连弩登场了。” 说着朝船尾打了个手势。 二十名将士推出十架造型奇特的床弩，每架弩箭槽里并排装着五支浸过火油的箭矢。 这是这两年新研制出来的武器，这个也拿出来试试，看效果如何。 上官子棋又一次开始指挥床弩兵。 当一排带着火焰的箭矢射向岛上时，正在逃跑的海盗们又一次受到重创。 活着的，逃得更快了。 很快，海盗们就逃得无影无踪。 阿贾伊和拉吉夫看得瞠目结舌。 这.....这也太容易了吧？ 都没有短兵相接就把海盗打得抱头鼠窜。 “子棋，带两百人乘小船登陆。”启明帝吩咐道。 “太上皇，我们最好是绕岛一周看看。他们不是有两个岛吗？说不定他们正在从另一面向下一个岛逃去。”上官子棋建议。 第525章 彻底解决匪患 “你说得对。” 上官子棋又指挥着船队向岛的另一面而来。 果然远远看到那些海盗们已经上了他们的船，正快速向前启动风帆准备逃走。 那些海盗见大船绕到了这边来，更慌了，匆匆驾着船就逃。 他们的船小，航行得比大船快。 当真离大船越来越远。 但是上官子棋哪里允许他们就此逃走。 又把大炮架起来。 刚才的操作再来一次。 随着一颗颗铁球飞出，落在海盗们的船上。 只要被砸中，海盗船瞬间破碎，下沉。 那些落水的海盗不得不又游回岸上。 想游到另一个岛，还有十几里远，估计还没游到就被外邦人直接射死在水里。 等所有船都下沉后，上官子棋才停止轰炸。 整个过程，阿贾伊和拉吉夫都默默看着。 他们已经看得麻木。 之前杀卡西姆和杀上岸的海盗都只是小打小闹，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本事。 “阿贾伊，你打算对君主汇报吗？”拉吉夫幽幽开口。 “当然要，但不知道君主会是什么态度？” “你希望君主是什么态度？” “当然希望是友好邦交，如果这些外邦人对我申多国有别的想法，君主最好有新的安排。咱们这里根本没有军队，所以才会受海盗侵扰这么多年。 就是因为君主觉得我们多加斯城离都城比较近，他要派军队来比较容易，结果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可他从没好好想办法对付过海盗。才助长了这些海盗的肆意妄为。” 阿贾伊其实对君主的不作为很失望。 他要把这次上官先生如何打击海盗的过程，他们用了什么武器，都要写得事无巨细，他要让君主重视海外交往。 同时他还要找上官先生好好沟通，他要弄明白，他们只是来贸易的还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大魏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真想亲自去看看。 也不怪阿贾伊有这些想法。 上官子棋这一通操作，真的太超出他的想像。 大船靠岸，上官子棋带着将士们上岸。 阿贾伊和拉吉夫两人自然也跟着。 上官子棋需要他们两人与海盗们沟通。 遇到反抗的就一剑斩杀。 阿贾伊和拉吉夫两人都不忍直视。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杀戮。 “降者不杀！”阿贾伊和拉吉夫一路上高喊。 阿贾伊突然拽拉吉夫的衣袖：“看那个戴铜环的大胡子。就是去年带人上岸抢了一个渔村的恶魔，当时他还带走了村里好几个女子。” 他话音未落，那大胡子已被弩箭钉在树干上，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这种人，死了好。他应该去向天神赎罪。”拉吉夫没有半点害怕和同情。 这一路，他看着那些反抗的海盗被杀，心里无比痛快。 他是一名商人，经常有货走海运，被这帮海盗抢过多次，他除了损失财物，还损失了不少人手。都是死在这些海盗手里。 这个海岛很快就被上官子棋控制。 结果发现并没有多少生活的痕迹，主要就是那些海盗壮丁在此集会，训练的地方。 而另一个相距十几里的海岛，上官子棋也派了冯磊带着拉吉夫过去。 果然那些老弱妇孺全在那个岛上，包括海盗们的家眷。 日落时分，上官子棋等人彻底控制了两个海岛。 所有投降的壮丁全都捆起来。 还有一千多人。 而海盗首领当场就被上官子棋一剑斩杀。 几个主要的小头目，也在阿贾依的要求下，当场杀了，丢入海里。 至于那些老弱妇孺要如何安置，就看阿贾伊的。 这里面的好些女人，都是从岸上抢来的，被迫做了那些海盗的女人，然后生下孩子。 当她们得知自己的男人死了时，她们哭了，但不是伤心地哭，而是终于解脱了，终于得救了，高兴地哭。 虽然余元筝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但从她们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 清点战果时，将士们在最大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令人瞠目的财富。 好几箱的东珠码得整整齐齐，还有几箱金银，更有从商人船上抢来的各种财物，各类珠宝玉器。 在海盗首领住的地方还找出来两箱更高级的珠宝玉器。 可见他一人就占了不少财富。 阿贾伊知道这次要不是靠上官子棋等人，根本不可能一举攻下两个海盗窝点，铲除了为害申多国沿海一带多年的海盗。 他非常感激他们，所以这些财物，阿贾伊根本不敢留，全让上官子棋般上船。 三个孩子此时正围在缴获的稀奇玩意前。 上官长睿拿起两个夜明珠，在手里抛着玩，被兄长敲了一下脑袋。 “小心，别玩坏了，坏了就不值钱了。卖了钱祖父要充作军饷的。”上官长煜教训道。 “没事，长睿喜欢就拿两个去玩。”启明帝很开明地又拿了一颗塞到上官长睿手里，非常慷慨。 又挑了两样看着不错的好东西分别给上官长煜和上官雅静。 “谢太上皇。”三个孩子恭敬道谢。 三个孩子都知道这些东西带回去是要充入国库的。 所以此时太上皇给了他们就表示这些东西是赏他们的。 三个孩子一转身就交给了余元筝，让她帮他们收好了。 此时天已黑，只得船上待一晚。 次日，上官子棋让将士们押着那一千多海盗上船，运回多加斯城，由阿贾伊处理。 至于那些老弱妇孺，他们在这里生活多年，这里也算是他们的家，就看阿贾伊以后怎么安排。 这次才真正是好人做到底，彻底清除了困挠多加斯城的匪患。 第三日，在阿贾伊的一再感谢下，十艘大海船终于启航。 春家四姐妹通过这段时间的经历，见识不少人间百态。 虽然外面的世界充满各种凶险，但让她们体会到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 “王妃，大魏是不是和这申多国一样？”春水好奇不已。 “完全不同，大魏百姓的生活要安稳得多。 这里的君主把国家治理得很糟糕，百姓生活并没有太多保障。 而且他们这里的人信教，视大祭司为最高精神领袖。就连君主都受其影响。 而大魏不是，大魏讲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 等你们到了大魏，你们再好好体会体会就知道了。” 可是春家四姐妹并没听懂余元筝所讲。 什么是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 第526章 洋人又来了 此时天已经慢慢迈向冬天。 他们回程是逆风而行，需按“之”字型航行，才能回到大魏，所以花的时间比来时要长。 船上的将士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早已是老手，对逆风而行的技术早已掌握。 来时花了一个月时间，而回去用了一个半月时间才到达他们出发的洪昌县。 而他们靠岸的那一天正好是大年三十。 “很遗憾没能回到王府过年。”余元筝有些淡淡的失望，如果不是遇到那么多事，他们完全可以在预计时间回到王府。 “不知母妃会不会更遗憾。”上官子棋想到王府里只有母妃和小妹两人，会更孤单。 “肯定更遗憾，不过我们可以快马加鞭赶在正月十五到京城，陪母妃过元宵。” “嗯，我们和太上皇商量一下。看看他什么意思。” 只是他们刚走出船舱，居然看到远处停着两艘他们没见过的船。 “咦，这船的造型怎么那么像当年洋人的船。”上官子棋吃惊道。 “就是洋人的船，你看船上的字就知道了。”余元筝一眼就看到那几个英文字。 虽然隔着一定距离，但她还是看清楚了：explorationship(探险号)。 “时隔五年，他们又来了。”上官子棋还以为他们会更快再来，结果五年后才来。 启明帝和老王爷也走出船舱，同样看到了那两艘船。 “呵，真是巧了，我们刚从申多国回来，就有洋人来造访我大魏。”启明帝很高兴见到洋人的船。 此次出去，让他见识了和大魏，沧澜，南蜀完全不同的国度。 他现在乐在其中，更想再去看看那什么艾斯特利亚国是什么样。 洋人来了，到时都不用他们自己探路，跟着他们一起走更方便。 “子棋，派两个人去看看船上有没有人？”启明帝吩咐道。 这次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的几个学了英语的小子，根本没派上用场。 那申多国讲的根本不是英语。 “是。” 上官子棋立刻派了两个小子去看看。 “太上皇，今日正好是过年，船上的东西就让将士们组织运到京城，我们先去洪昌县住一晚，臣妇亲自动手做一顿年夜饭吃，明天我们再回京，您看如何？”余元筝请示。 到了大魏，她突然就归心似箭。 启明帝现在的身体还不错，应该可以赶路。 在船上又不累。 而且这几年她一直给他调理身体，再活个十几年都没问题。 他又跟着老王爷四处跑，精神特别好。 “没问题，朕也想朕的几个孙子了。老七也快成婚了，朕听他母后说就定在三月初。”启明帝见余元筝那马上就想出发的样子，也勾起了他的思念之情。 上官子棋立刻开始安排，冯磊全权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卸货，押送。 然后就带着大家向洪昌县出发。 大家都骑马。 马就是他们从京里来时骑的那些，一直寄养在马头。只需直接牵来就可以走。 船上的行李，留下几个护卫装车。 结果他们刚到洪昌县，县令就得到了消息。 此时洪昌县县令姓秦。 “微臣参见太上皇，荣老王爷，荣王爷，荣王妃。”秦县令恭敬行了跪拜大礼。 “平身。”启明帝淡声道，一看就知道这秦县令一直等在城门外。 秦县令早就安排了人在码头上，一看到启明帝他们回来，立刻报给他。 值守的人远远看到船队回来，就立刻跑回洪昌县禀报。 秦县令一得到消息，就准备起来。 今天可是大年夜，启明帝等人肯定首先到洪昌县来安置。 “太上皇，微臣已经安排好了客栈，也让掌柜的准备了年夜饭。”秦县令笑着禀报。 “嗯，不错，很有眼力见儿。带路吧。你也一起与朕吃这顿年夜饭，朕还有事问你。”启明帝很享受秦县令的安排。 余元筝也乐得不用自己忙活，带着孩子们跟上。 来到一家叫望阳的客栈住下。 整个客栈就他们这些人。 大过年的，都各回各家了，也就他们还在外面跑。 “秦县令。”落坐后，启明帝开始问话。 “微臣在。” “码头上的两艘洋人的船是什么时候到的？” “回太上皇，到了有一个月了。” “来的还是原来的那批洋人吗？” 秦县令一愣，原来的那批洋人他不认识啊。 那时他还没考上进士，根本不在京城。 启明帝这问题难倒了秦县令。 “微臣不知是不是以前来过大魏的。”秦县令大冬天吓出一身冷汗。 “太上皇，秦县令没见过爱德华等人。肯定回答不了您。”余元筝替他解围。 “他们是不是去京城了？”启明帝换一个问题。 “回太上皇，是的。他们这次来了四十多人。留了守船的，全都去了京城。 他们还请微臣帮忙雇马车，把船上的货物都运去了京城。说是要与我皇交易。” “哦，知道去京城找皇帝，不是笨的。”启明帝赞叹。 如果他们私下与商人接洽，那就犯了他的大忌。 这钱得让国库先赚。 他早就听了余元筝的话，把户部分了一个分支出来，专门搞经营。 以国库入股的形式，赚来的钱归入国库。 其实余元筝就是效仿后世的国企。 这样才能保证国库的入收。 如果单靠税收，根本不够。户部有了自己的收入，还能减轻百姓的负担。 这几年，她办的医院已经归到了户部。 本来一开始说归到太医院的，但余元筝想了想没同意。 那些老家伙根本不懂经营，和户部的人完全没得比。 后来到各城建新的医院都是国库出银，不过她占了一成的股，还有当初的几个闺蜜也各占了一点股份，但大头肯定归国库。 皇上早就看到了这个前景，所以才让户部另设了一个部门。 而现在洋人又运来东西，国库又可以收入一笔了，启明帝很满意。 秦县令让掌柜安排启明帝等人洗漱，然后开宴。 两个多月没吃到过这么丰盛又熟悉的饭食了，个个都吃得很过瘾，尤其三个孩子。 就连启明帝都把筷子伸得老长。 船上的吃食根本不可能和陆地上比。 全靠各种腌菜和菜干。 “母妃，我想到一个主意，让我们在海上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 上官雅静吞下嘴里的一大口青菜，也不管食不言的规矩，就想把突然想到的一个办法说出来。 第527章 八公主难产 “哦？静儿有好主意？说来听听？”老王爷一抬眼，来了兴趣。 “祖父，我们可以在甲板上放一些花盆，就在船上种菜，虽然不多，但总能吃到点绿色的。而不是一个月都吃不到一顿。” 上官雅静想到王府花房里的花盆，每个盆里都种了一种花，还可以搬到房里来养。船上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种菜呀。 “静儿这主意不错，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如果要在海上航行几个月的话，还可以养些鸡，猪，到时就有新鲜的肉吃了。而不是吃冰窖里的冻肉。”余元筝给闺女竖了个大拇指。 “确实可以。下次出海，我们就在船上种些菜。”上官子棋为闺女能想到这个主意而高兴。 “父王，下次我还要跟你一起出去。我来种菜。”上官雅静立刻预约。 “那你要学会种菜才行。别到时发不了芽，你哭鼻子。” “我回京就找花匠学。”上官雅静信心满满。 “花匠是养花的，不懂种菜。”余元筝打击道。 “那我去庄子上学。” 这顿年夜饭大家都吃了个肚圆。 秦县令得了启明帝一声“会办事”的夸赞，美得他喜滋滋地回家，心里想着升迁肯定有望。 次日，大家轻装简行，向京城而去。 春家四姐妹，因不会骑马，让她们跟着货物一起进京，就连梨香和桃香两个丫鬟都没带，让她们一路照顾着四姐妹。 快马只用了七日就到了京城。 老王爷送启明帝回宫。 上官子棋带着一家五口兴奋地跑向王府。 只是刚跑到王府门口就看到老王妃母女两人正风风火火地从府里出来，门口正停着她平时常用的马车。 “祖母，小姑姑，我们回来了。” 远远看到，三个孩子就叫开了。 老王妃一看到儿子一家回来了，停下脚步。 可是脸上虽带着笑，可是并没有见到亲人的欢愉，而是带着愁容的笑。 五人很快来到府门口。 “母妃，这是要上哪儿？”余元筝心细，一眼就看出老王妃有急事。 他们并没有提前给家里送信，想给母妃一个惊喜。 “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筝儿，你现在快跟我去一趟万民医院。 八公主发动了，可是已经一天过去，也没生下来。 我派了叶嬷嬷去盯着点，结果她传回来消息说八公主难产，医院的产婆都没办法。 我正打算和梦瑶一起去医院看看，太后娘娘都出宫了。太医院也去了两个太医。”老王妃急急地说道。 “什么？”余元筝听了，大吃一惊。 这还不到生产的日子，怎么提前了快一个月？ 就算怀的双胎也不会提前这么多吧？ 八公主已于前年八月嫁进了余家。 一年不到就怀上了，而且还是一怀就是双胎。 余元筝出海前给她看过，胎养得挺好。 “夫君，你们先回去，我先去一趟医院，弟妹这是在过难关，有我陪着，她会更安心些。”余元筝瞬间忘了赶路的疲惫。 幸好她赶回来得及时。 “我陪你去，母妃您就不用去了，带孩子们进去吧。”上官子棋立刻决定。 老王妃见三个孩子一路风尘，心疼不已。 这是一路快马加鞭回来的吧？ “你父王呢？”老王妃没看到自家老头子，疑惑问道。 “他送太上皇回宫，很快就回来。” 余元筝连府门都没进，也来不及和小妹打声招呼，就与上官子棋直接打马向医院而去。 此时已是下午申时，来看病的百姓已经散去。 余元筝直接从女病区那边的北门进去。 来到产科。 就看到亲人们都在这里等着，就连太后也在产房外坐立难安。 “爹，娘。” 余元筝的一声喊才引起大家的注意。 “筝儿？你回来了？”赵月娇一看到大女儿，喜出望外。 只要大女儿在，一定能保儿媳母子平安。 太后一看到她，焦急的心情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见过太皇娘娘。”夫妻两人见礼。 “元筝，你可算回来了。嫣儿从昨晚就发动了，到现在也没生下来，急死个人了。”太后握住余元筝的手，那眼神，带着担忧和无措。 当年她生七皇子和八公主时也没拖这么长时间。 “太后娘娘，您别急，等臣妇进去看看再说。弟妹不会有事的，臣妇会尽全力。” “大姐，拜托你了。”余庆生看到姐姐回来，提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安了些。 有大姐在，嫣儿一定能母子平安。 余元筝没空多寒暄，洗了洗手脸，再换了医院提供的衣服，就进了产房。 里面大谢氏和小谢氏都在，还有余悦姻。 两个打下手的女大夫。 她刚一直去，就听到八公主有气无力的声音。 “本公主不生了，本公主没力了，本公主要死了。” 还能说话，应该还没到极限。 大谢氏看到有人进来，转头一看，如见了救星般。 “镇国公主回来了，太好了。” 让她给公主接生，她心里的压力太大了，而且八公主的胎位不正。 她把一辈子积累的经验都试过了，就是正不过来。 主要是怀的双胎，如果只是一个，她根本不会这么为难。 且公主身子娇贵，她根本不敢下重手。万一伤了公主，或者伤了孩子，她都担不起这个责。 “大姐，你回来了，太好了。”余悦姻激动得差点掉眼泪。 余元筝点了点头，几步走到床边，看到曹瑾嫣毫不生气的样子，一阵心疼。 “弟妹，可还好？” “大姐，呜呜.....好疼，我想死，我不生了。”八公主一看到余元筝，再也忍不住哭出来。 “说什么混话，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孩子孕育大，眼看就要出来叫你娘了，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 “可是，我真的没力了。”曹瑾嫣有气无力地想要擦眼泪，余悦姻动作更快，替她擦了。 “嫂子，现在大姐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一定能生下来。”余悦姻安慰道。 余元筝先给八公主把脉，再摸肚子。 发现胎位很奇怪，居然一个是横着一个头在上，两个的胎位都不正。 要想调好，真的太难了。 又不是只一个，调好这个，另一个又会如何，根本不能控制。 难怪大谢氏也没有办法。 “镇国公主，可有办法？”大谢氏殷切地问道。 第528章 动员 余元筝没有回答她。 而是看着曹瑾嫣道：“弟妹，你忍着点，我帮你调一下胎位，看看行不行。” 余元筝想试试。 然后开始一点点推拿。 可是她推了一刻钟都没多大作用。 而且感觉更糟糕。 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过程，八公主受不住，哭叫着让她住手。 余元筝只得停手。 胎位不正，根本生不下来，最终只有一个结果，一尸三命。 想到那个后果，余元筝紧急眉头。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剖腹产。 这么多年以来，她根本不敢在这么落后的条件下做这么大的手术。 成功率太低了。 可是现在八公主这情况，只有这一个办法。 可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要怎么办？ “妹妹，你安抚一个你嫂子，我出去一下。”余元筝很快做出决定。 时间已经不能再拖。 胎儿必须快些生出来，不然对孩子不利。 走出产房。 大家都围了过来。 “元筝，怎么样？”太后第一个上前。 “太后娘娘，臣妇已经给八公主检查过，也给她正了一下胎位。 很遗憾，臣妇尽力了，还是正不过来，主要是两个胎儿相互纠缠在一起，太难。八公主也受不住。 臣妇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八公主，但臣妇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余元筝无奈道。 “什么办法，你快说。”太后在这产房外早已听到女儿的叫唤声，可是这是每个生孩子的女人都要经历的事，她只得压下心疼听着。 “剖腹取子！”余元筝郑重而严肃地说出四个字。 “什么？”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听过剖腹取子，但那是孕妇已经咽气，剖腹取出孩子，看看孩子还有没有救。 如果动作快，还真有孩子活下来的，但那也少之又少。 还一种情况就是，生不下来，决定保小不保大，直接剖腹取子，大人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前一种还能让人接受，而后一种真的太过残忍。 “不，绝对不行。”太后想都不用想就否定。 她的女儿绝对不能受这个罪，最终失血而死。 “太后娘娘，臣妇说的剖腹取子不是您理解的那种，而是一种手术，臣妇有七成的把握保母子平安，主要看麻药的效果，臣妇最担心的是八公主受不住疼痛，只要能坚持，臣妇就能保她活下来。” 而就在此时，岳正兴匆匆跑来。 他也是刚听说余元筝来了，所以特意从男区那边过来的。 刚一到就听到余元筝的后半截话。 “大姐，你走的这几个月，我们医院研究的麻药效果又提高了不少，应该问题不大。”岳正兴急急说道。 “真的？”余元筝惊喜不已。 “真的。” “好，把药方给我看看。” 岳正兴立即让身后的小厮去找研究科的大夫来。 没一会儿，一个年轻小大夫小跑而来。 “师父。” 原来是自己最后一批学生中的一个姓梁的小子，好像叫梁宇生。 “你说说药方。” 梁宇生快速背了一遍。 余元筝听了，思考了一下，觉得这配比还行，效果如何，已经来不及验证。 “你们可有试验过？” “有，给几个摔伤的病人用过，人睡着后，基本没感觉。” “好，你现在就去熬两份备着。”余元筝毫不犹豫下了决定。 而太后也听了他们的谈话，才明白余元筝的意思。 “筝儿，有了这麻药是不是就没有危险？”赵月娇担忧地问道，她希望女儿能保证万无一失。 八公主肚子里怀着的是她的孙子，她当然希望孩子能平安，而八公主可是皇家公主，更不能有半点闪失。 太上皇和太后也绝不允许八公主有半点危险。 “大姐，一定要保大人。”余庆生很郑重地向余元筝一拱手。 再抬起头时，余元筝看到他眼睛通红。 他与八公主夫妻一场，哪舍得她就此离他而去。 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只有人活着才有希望。 “好。我一定保弟妹活着。”余元筝看了众人一眼，郑重地承诺。 太后见余元筝给出如此保证才把提着的心放下一些。 但八公主要受的罪还是让她心疼不已。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听着女儿一声声痛呼，她也心如刀割。 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余元筝安尉了几句太后才转身又进了产房。 “大姐？”余悦姻无措地看向余元筝。 “我与亲人们都说了弟妹现在的情况。” 余元筝又看向八公主：“弟妹，大姐能救你，也能救孩子，但你一定要勇敢，能做到吗？” 余元筝得向她说明白，让她清楚接下来要经历什么。 还要给她鼓励，让她充满信心。 “弟妹，你肚子里有两个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正等着出来叫你娘亲。 以后他们长大了，会听你的话，孝顺你，把你放在第一位。 所以此刻，你要有足够的勇气把他们带到这个世上来，只有他们平安长大，你的一切痛苦才值得，明白吗？”余元筝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 “大姐，我好疼，我怕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八公主哭着说道。 她已经疼了快八个时辰。 她已经到了极限。 那一波波宫缩让她实在受不了了。 “弟妹，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你听好了。你现在难产，孩子不能按正常方式生下来，我只能动手术给你取出来，但我保证你们能母子平。你也要勇敢，我们一起努力，可好？你的母后在外面等着你，二弟也在外面等着你。” “我真的能活下来吗？”八公主娇弱地看着余元筝。 “能，我保证。” “好，我一定努力活着。” “这就对了，二弟正等着和你一起把孩子养大。” 鼓励话说完，余元筝就把余悦姻和两个女大夫叫到一边，开始商量这场手术的事，她们要如何配合她。 余悦姻已经学医多年，一听就知道大姐要做什么。另两个虽年轻些，但也很有信心。 这可是最难得的学习机会。 她们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当麻药熬来，余悦姻亲自喂八公主喝下。 两刻钟后，八公主陷入了沉睡。 产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余元筝深吸一口气，看着已经陷入昏睡的八公主，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认真和严肃。 “各种刀具，止血钳，剪刀，纱布，羊肠线等，都准备好了吗？”她声音沉稳，目光扫过身旁的三位助手。 余悦姻迅速展示消过毒的器械：“都按大姐说的准备齐全。” 余元筝点点头，伸手抚过八公主高高隆起的腹部。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 “开始。” 第529章 又是一对龙凤胎 她拿起锋利的小刀，在烛火上快速灼烧，做最后的消毒。 刀尖抵上八公主腹部的瞬间，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进行如此复杂的手术，没有现代医疗设备，没有抗生素，甚至连基本的无菌环境都难以保证。 只是用酒和醋，这么简单的消毒处理。 但她也要尽最大努力把这场手术做下来，还要保母子平安。 此刻，她的手如千斤重，但八公主母子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 她的心不能慌，不能乱。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紧张。 “大姐......”余悦姻担忧地看着她。 余元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恢复坚定：“我没事。记住，一旦出血超过预期，立刻用我教你们的压迫止血法。” “是。” 刀锋划开皮肤，鲜血立刻涌出。 余悦姻立即递上止血钳。 余元筝手法娴熟地扩大切口，同时指挥助手用纱布吸去血液。 产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和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子宫壁太薄了，小心些。”余元筝的声音紧绷。 她看到八公主的子宫因为双胎妊娠被撑得近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见。 就在她即将切开子宫时，一阵剧烈的宫缩突然袭来，八公主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腹部肌肉剧烈收缩。 “麻药效果不够！”余悦姻惊呼。 余元筝额头上的汗珠浸出，助手立刻给她擦去。 “再加一剂麻药，快！” 药早就准备在旁边，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 余悦姻小心地喂入八公主口中。 等待药效发作的半刻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余元筝的手一直按在切口处，感受着子宫的每一次收缩。 "继续。"药效终于显现，余元筝再次下刀。 当子宫被切开的一瞬间，大量羊水混合着鲜血喷涌而出。 余悦姻立即用纱布吸干。 余元筝眼疾手快地伸入一只手，摸到了第一个胎儿的头部。 她小心地将婴儿取出。 是个男孩。 可是却发现孩子面色青紫，毫无反应。 产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余元筝二话不说，清理了婴儿口鼻中的羊水，然后开始有节奏地按压他的小胸膛。 “小家伙你一定要活过来。”她低声呢喃，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十息过去了，婴儿依然没有反应。 余悦姻的眼眶已经红了，却强忍着不敢出声打扰。 就在余元筝准备尝试人工呼吸时，一声微弱的啼哭突然响起，如同天籁般划破产房内凝重的气氛。 “活了！”余悦姻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余元筝来不及庆祝，迅速将婴儿交给大谢氏，转身处理第二个胎儿。这个孩子胎位更加不正，几乎是横在子宫里。 “帮我调整一下位置。”她指挥余悦姻从外部轻轻推压，自己则小心地在内部引导胎儿。 经过一番周折，第二个婴儿终于取出。 是个女婴。 这个孩子比哥哥活泼得多，一离开母体，轻轻一拍就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小谢氏继续处理第二个孩子。 “龙凤胎！”余悦姻喜极而泣。 和他们的母亲一样。 但余元筝的工作远未结束。 她迅速检查八公主的子宫状况，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出血太多了。” 鲜血如同泉水般从切口处涌出，很快浸透了纱布。 余元筝知道，在缺乏输血条件的古代，这样的大出血意味着必死无疑。 “大姐......”余悦姻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慌。”余元筝的声音出奇地冷静，“用我教你们的缝合方法，先处理主要的出血点。我再施针止血，我们一起进行。” 余悦姻接过重任，手指在血泊中灵巧地穿梭，找到破裂的血管，用羊肠线迅速结扎。 每一针都精准无比，好似经过千百次练习。 “压迫止血。”她命令道，同时继续寻找其他出血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余悦姻的衣袖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 就在众人几乎要绝望时，出血量终于开始减少。 “止住了！”余悦姻长舒一口气，差点瘫坐在地上。 但她不敢松懈，继续完成子宫和腹壁的缝合。 余元筝在各个穴位捻动银针。 每一针都关乎八公主的生死，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一个多时辰过去，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 余元筝才大大松一口气。 她终于允许自己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 她的双手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微微发抖，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尽管现在是冬天，但为了保证产房里的温度，当时做了特殊设计，有地暖。 此时正烧着。 “大姐，你太厉害了，你真做到了。”余悦姻红着眼眶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同时又眼冒着星星地看着她。 余元筝虚弱地笑了笑：“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以后我要向你学习这个手术。”此时的余悦姻对大姐的佩服达到了顶点。 产房外，焦急等待的亲人们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勉强站立。 余庆生则像个木偶般呆坐在台阶上，双眼通红。 当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余元筝疲惫但平静地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母子平安。”她简单地说出这四个字，声音都带着几分僵硬。 可见她这场手术做得有多辛苦。 她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太后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被身旁的宫女及时扶住。 余庆生愣了一瞬，然后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太好了。” 他在等待的这一个多时辰时，等得几乎快崩溃。 他除了担忧，还有害怕。 他怕最后的结果是他失去妻儿。 他自娶了八公主，两人感情很好。 八公主收起自己高傲的公主脾气，与他如平常夫妻一般相处，把他的生活照顾得很周到。 还和母亲处得非常好。 没有半点公主的架子。 这样的妻子，如何能让他不爱？ 他每天上职，心里都牵挂着怀孕的妻子。 生怕她有什么不适，而他不知道。 当年大姐怀三胎有多辛苦，他的妻子就会有多辛苦。 所以每晚他都会给妻子按摩双腿，直到肿胀消下去才睡下。 “是龙凤胎，男孩先出生，女孩后出生，都很健康。”余元筝补充道，“八公主现在还在昏睡，但生命体征平稳，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但后面一定要好好照顾。不能有半点闪失。” 赵月娇激动地上前握住女儿的手：“筝儿，你辛苦了！” 她看到女儿累得发白的脸色就知道，这场手术有多难。 余元筝摇摇头：“是大家的努力。特别是改进的麻药起了最重要的作用，整个过程，八公主都没醒，才让手术能顺利完成。没有这个，手术不可能成功。” 太后颤巍巍地走过来，突然向余元筝行了一个大礼。 余元筝慌忙上前搀扶：“太后娘娘，这可使不得！” 第530章 女子的福音 “这一礼，你当得起。”太后泪流满面，“你救了哀家的女儿和外孙，这份恩情，哀家永生难忘。” “太后娘娘说的什么话，八公主是臣妇的弟妹，是我的家人。我做这些是应当应份的。” 余元筝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太后为了自己的女儿居然如此放下身份，可见她对八公主的母女之情有多深。 余元筝剖腹取子，且母子平安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皇家八公主通过剖腹产子平安诞下龙凤胎的消息，如同一阵飓风席卷了整个医学界和贵族圈。 次日清晨，当八公主从昏睡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候在床边的余庆生和放在她身旁的两个婴儿。 她还有些云里雾里。 “嫣儿，你醒了，太好了。”余庆生激动得眼泪立刻就出来了。 “我还活着？”八公主虚弱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一跳。 同时腹部的疼痛也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活着，还有我们的孩子，都活着。以后好好养身体，你就能恢复到和以前的一样。”余庆生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道。 “弟妹，你真勇敢，你挺过来，你是天下最勇敢的女子。”余元筝笑着夸赞，并检查她的情况。 “谢谢你，大姐。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见阎王去了。” 余元筝温柔地握住她另一只的手：“是你自己的勇敢创造了奇迹。” 这一次手术的成功，也给了余元筝一次非常好的实验机会。 如果再试验两次，麻药的准确用量就能确定下来。 不会像昨日一样，用了两次，导致手术时间延长。 幸好她处理得当，不然就是当时等待的过程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过程。 有了这次的经验，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以后要是这个手术能够推广，那么，整个大魏的产妇得少死多少。 这几年，医院接生无数，但也同样有因难产而死的。 麻药的效果不可能做到完全无知觉，所以一直不敢进行这个手术。 而此次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如果不是她亲自操作，八公主想活，基本没希望。 接下来几日，余元筝一直在医院里，亲自照顾八公主，随时留意她的不适。 这期间，八公主几次高热不退，还好，最终都挺过来了。 直到她能下地走动，余元筝才放下心来。 两个孩子在奶娘的照顾下，都很健康。 半个月后，余元筝才允许她出院。 赵月娇早早就准备好了家里的保暖，不能让儿媳妇受半点寒气。 她知道八公主这次受了天大的罪，必须照顾好，才不会留下病根。 余元筝回到王府，说好的回来过元宵节，也因她的缺席而让三个孩子也没出去。 个个都提着一颗心。 “真是上天保佑，让他们母子平安，幸好筝儿回来得及时。”老王妃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小妹。”余元筝现在才和分别了几个月的小妹说上话。 “大嫂。” 上官梦瑶也快十岁了，长得和老王妃有七分相似，很漂亮可爱，脸颊粉粉的，气色很好。 不像她的三个孩子，在外面跑野了，脸有些黑，和乡下长大的孩子有的一比。 “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走，去我院里，大嫂拿给你。” “大嫂，大哥早就给我了。”小郡主甜甜一笑，“你们带回来的那什么申多国的香料，母妃可喜欢了。尤其那什么咖喱，放一点在菜里，真的好好吃。” “是吗？我还带了好些香料种子，拿到庄子上种上，以后我们的菜里也能用上各种香料，会更美味。”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吃过午饭，宫里就来人了。 是太后身边的人。 “咱家见过镇国公主，太后娘娘请您入宫一叙。” 余元筝一听说知道了。 太后娘娘自那日回宫后，每日派人去医院看着。 然后回去向她禀报，但那些宫女不可能讲得特别清楚。 而太后也不可能每日都出宫。 加上太上皇刚回来，她也不能丢下上太皇。 就算是公主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一切由夫家操心。 余元筝换了身衣服，带着三个孩子进宫。 宫里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可以一起玩。 来到太后宫里。 皇后也在。 “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余元筝笑着见礼。 “快快免礼。”太后很和蔼地向她招手。 这几日，她每日都听着宫女们从医院回来向她禀报。 她知道余元筝一直在医院里亲自照顾她的女儿，她心存感激。 而且余元筝的这一手剖腹取子让她佩服不已。 果然不愧为镇国公主和大魏最有名的大夫。 “元筝，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当年本宫入股医院，真是太对了。 这次你给八皇妹接生，已经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这两日好几位夫人进宫来与本宫说起此事都是夸赞你的。 你给我们女人又加了一条生路。 如果以后全天下的难产孕妇都能母子平安，以后你就是所有女人心里的神。” 皇后也笑着夸赞，起身走到余元筝面前，握住她的手，那激动的心情，好似那一天已经到来。 “皇后娘娘过奖，这次也是凶险异常。如果不是臣妇处理得当，八公主很有可能就死在臣妇手里了，臣妇就不是你口中的神，而是罪人。” “辛苦了。”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 如果这次余元筝手术失败，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与皇家可能关系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首先太后就不会原谅她。 太上皇也会因此质疑她的医术。 一个不好，还可能治她的罪。 ”元筝，嫣儿的身子以后能恢复如初吗？”太后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女儿以后的身体健康。 “回太后娘娘，八公主毕竟受此重创，想要完全恢复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后期照顾得好，过个几年，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在三年内不能再怀孕。 以后再有孕，可能生产还得用同样的方式。 因为她的女子包在这次手术中留下了疤，很可能会影响下一次生产。”余元筝如实说道。 太后听了，直皱眉头。 “不过，请太后娘娘放心，八公主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且儿女双全。以后不生就是了。我们余家已经有后，不在乎多少的问题。您看我们家不就我二弟一个男丁吗？”余元筝立刻安慰。 这话太后听了很满意，露出了笑容。 “你说对的，嫣儿已经儿女双全，人生已经很圆满。” “对对对，八皇妹是最有福之人。”皇后也附和。 余元筝又把八公主的身体情况仔仔细细向太后讲了一遍，以及以后要如何保养。 太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皇祖母，母后。”这时殿外传来一个童音。 第531章 计划 接着一个小身影就跑了进来，正是大皇子，曹弘毅。 他比余元筝的三个孩子小了一岁半，已经八岁多。 长得白白净净的，和皇上有五分相似。 又俊又可爱的年纪。 后面跟着二皇子，也已六岁。 然后就是上官长煜三个。 几个孩子一进来，殿里立刻就显得热闹很多。 “还不快叫姑母？”皇后把大皇子和二皇子拉过来，带到余元筝面前。 “姑母。”两个孩子齐声叫道。 启明帝封余元筝为镇国公主，两位皇子叫一声姑母也适合，还显得更亲切。 “几个月不见，两位皇子又长高了。看着更结实了。” “最近，他们父皇给换了个武学师傅，要求严格了些，锻炼的。”皇后笑着解释。 “不错，男孩子就是要多动动，身体才长得结实。当年皇后娘娘就是个好动的，看看，身体多好，这才几年时间就生了三胎。小公主怎么没带来？” “她怕冷，不愿意出来，就没带她到母后这里来。” 皇后生的小公主也快四岁了。 时间过得真快。 这时启明帝也来了，相互见礼。 启明帝坐到主位，看到几个孩子，很高兴。 “太上皇，我们的带回来的货快要运进京了，您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余元筝知道启明帝是个闲不住的。 “朕已经安排人继续去各商家定货，准备和洋人一起去艾斯特利亚。这次你也一起跟着去，没你跟着，朕不放心。”启明帝又把余元筝未来的时间预定。 这是把她当私人大夫呢，还是想利用她的气运？ 不过都不重要。 “这次朕打算带上大皇子，让他也出去见识见识，别做这井底之蛙。”启明帝向大皇子招了招手，叫到跟前。 “以后你要担起大魏的责任，不能太无知，你得知道外面是什么样，才知道我们大魏与人家的差距，别因为没有沧澜之患就放松了警惕。” 启明帝语重心长地教导。 “是，皇祖父，孙儿记下了。”大皇子很郑重地点头。 皇上现在还没册封太子，但都知道，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所以早早他就开始接受未来国君的教育。 “镇国公主，嫣儿这次能化险为夷，你功不可没。” “太上皇说的什么话，是臣妇的亲亲弟妹。” “嗯。你为神医之名，当之无愧。” “太上皇，这次来的洋人还是原来的爱德华那批人吗？”余元筝转移话题，不谈那场凶险。 她一回来就遇到八公主的事，都还不知道洋人进京的情况。 “不是，这次来的是爱德华的儿子，叫杰克。都是些年轻人。” 余元筝想了想，就明白了，爱德华也四十好几了，估计他的夫人不同意他再四处跑，所以这次是他儿子出来。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再出发？”余元筝也要计划一下。 她不可能长期跟在启明帝身边，她得再培养些人出来，要是以后启明帝再去哪里，她可以丢手。 这次就当她再带带路吧。 她也想去一下那艾斯特利亚国看看。 几人聊着，皇上也来了，后面跟着上官子棋。 两人刚才一直在御书房里谈政事。 主要商量他们带回来货要如何处理。 明日就能进京。 又是一通见礼问安。 “八皇妹可安好？”皇上虽知道八公主难产，也知道余元筝给她做了剖腹取子，但具体的不清楚。 余元筝又把八公的事说了一遍。 听得皇上眉毛高挑。 “镇国公主这手医术真是全天下无人能及。如果你能把这个技术传扬出去，我大魏的孩子又会增加不少。” “皇上，这事臣妇还得再试试才敢。那日是没办法的办法，当时臣妇也是抱着不成仁就赴死的决心才下的手。当时根本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余元筝过后还是很后怕的。那不仅是她的弟妹，还是太上皇和太后的女儿。 但是如果她不出手，八公主真是只有死路一条。 “你救了她，这是事实。”皇上肯定她的功劳。 “有八皇妹的先例在，你再试试，争取把这个技术完善成熟，再多教些人出来，以后我大魏的女子都不用因生孩子而死了。 关于此，朕曾让户部统计过，每年我大魏的妇人因生孩子难产而死的就有将近万人。 这个数看着不大，但年复一年，这就是一个很可怕的数。” 现在大魏没有战争，皇上把精力主要用在民生上，所以他比较关注这些数据。 他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能让大魏的人口增长一半以上。 到那时，大魏就能创造更多的财富。 而要想人口增长，医疗就是重点。 当然这个观点是余元筝传递给他的，他非常认可。 “是，臣妇遵旨。”余元筝起身一礼。 其实只要麻药的作用够，这个手术要传播开，是没多大问题。 目前需要多实践，再完善。 “对了，现在长煜和长睿再过三个月就十岁了，可以请封世子了。让他们进宫陪大皇子读读书吧，该收收心了。” 皇上在几个孩子之间来回扫了几眼。 上官子棋和余元筝对视一眼，都知道皇上什么意思。 皇上可能要立太子了。 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尽管还有别的妃子生了皇子，但根本不可能和两个嫡皇子比，所以不用像当年启明帝一样拖着不定。 太子是国之根本，早定早好。 朝臣们也能安心，少些花花肠子。 “是，皇上。” “对了，父皇，北边传来消息，那里发现一座铁矿山。”皇上说起今早收到的一份奏折。 “真的？在哪里？”启明帝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 大魏就这点不好，铁矿少。 “就是荆开城外的大阴山。 那座山不小，以前之所以没发现铁矿，是因为树木比较茂密。 近年来，有一伙工匠进山采石，发现那里的山石把表面那层采了后，下面的颜色很像铁矿，才引起知府的重视。 让铁匠采了些来试着炼制，结果出铁还比较高。” 上官子棋一听就知道是哪里了。 正是当年他们找回铁箱的地方。 也是南蜀刘太子摔下崖的地方。 余元筝也想到了。 然后忍不住笑出声。 “母妃，您笑什么？”上官雅静就在站在余元筝旁边，看到她笑，很奇怪。 “哈哈......”上官子棋直接大笑出声。 看得大家都更加莫名。 第532章 皇上对乡民的安排 “你母妃运气特别好。当年铁箱子丢失，查到线索在荆开城附近，为父追踪着满山找，又下湖找都没找到，而你母妃就在家中坐，铁箱子自动送上门。” 上官子棋对余元筝运气非常佩服。 当年出动了多少人去寻找，结果夫人什么力都没出，就找到了。 “如果我不是神医的身份，那铁箱子也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余元筝可不认为那是自己的运气好，而是因为刘太子受了重伤，刘云舒正好要找名医治她哥。 “没错。但也是运气，那么多大夫不找，就找到弟妹身上。”皇上还是觉得余元筝是福星。 “皇上，那座山可不小同，臣估计几十年都采不完。”上官子棋笑着道。 “嗯，如果我大魏有了足够的铁，价钱可以再降些，镇国公主设计的轴承技术可以全面铺开，让百姓也用上，我们的货物流通就能加快很多，百姓手里的东西也能更快卖出去，对民生有非常大的好处。” 余元筝见皇上事事都想着百姓生计。 不错！ “皇上说的是。”上官子棋附和。 “皇上，您对海月岛是怎么打算的？”余元筝问道。 想到四个春家姑娘就要来了，她得给她们一个准确的答复，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让她们回去，好劝说乡民们搬迁出来。 “此时，朕与父皇也商量过。 那是个宝岛，我大魏既然已经发现，那就是我大魏的疆土。 岛上的乡民本也是我大魏的子民。 朕已经下旨洪昌县，让秦县令择一块地，能安置下一千人。 再安排水师里的将士先帮他们开荒，他们一出来就有土地种，那里离海也近，他们想出海打鱼也方便，保证他们出来的生活和在岛上的生活基本无异。 他们与世隔绝生活了一百多年，朕担心他们可能一时不适应外面的生活，就把他们安排到一起。 而洪昌县正好是我大魏的出海码头，他们如果想回岛上看看，随时可以跟船回去看看，让他们逐渐适应外面的生活。 至于岛上的硫磺开采，此事由兵部负责。” “皇上，如果我们有了足够的硫磺，也可以分配一些给农人们用来给庄稼杀虫，提高庄稼的收成。”余元筝提了一个建议。 她突然想到硫磺好像可以作为农药用。 “镇国公主说得对，硫磺是可以用来杀虫，一直以来，只有一些大户人家，种花时用在花盆里。 百姓还没有那个钱买来用作杀虫防害。 如果我们有了足够的硫磺，价钱自然能降到百姓能承受的程度，以后我大魏的粮产又能提高一节。”皇上说得眉开眼笑。 ”这次你们出海，真是收获颇丰。什么时候朕也想出去看看。“ 皇上已经在幻想自己也当太上皇了。 他看了看大皇子，可是才几岁，他还有得熬。 不过总有机会的。 回到王府，老管家就说有客人来访。 夫妻俩连内院都没进，就来到外院正堂。 一进去，就看到好几个洋人正在厅里坐着喝茶。 他们一看到夫妻俩进来，立刻起身。 “尊敬的荣王爷，公主殿下，你们好。”几人齐齐躬身一礼。 领头的是个年轻帅小伙，个子很高，长得和当年见过的爱德华有七分相似，一看就知是他的孩子。 其他几个也都是年轻小伙子。 “你们好。请坐，请坐。”余元筝立刻请他们入座。 两夫妻走到主位坐下。 然后才细看几人，一共有六人，没一个认识的。 “你是杰克，对吗？”余元筝首先问道。 “是的，公主殿下，我父亲认识您。”杰克起身又一弯腰。 “这次你父亲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而余元筝的这个问题一出，杰克的脸一下就收起了笑容。 “怎么了？”余元筝皱眉问道。 “我父亲三年前与朋友们赛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摔残了腿，直到现在也不能站起来。他知道公主殿下医术了得，所以特意派我来大魏请公主殿下和荣王爷去艾斯特利亚做客。”杰克乞求地看着余元筝。 意思很明显，希望余元筝借出国的机会，顺便给他医治。 当然，估计他也只是试试，这么远，余远筝未必会去，但总要试试，反正杰克要来大魏贸易。 “原来如此。如果你们不急着走，可以在大魏暂时住下，等我们准备好，与你们一起出发，我皇也正打算派我们出使艾斯特利亚。”余元筝也不拿乔。 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爱德华要玻璃制造的技术。 就算他不懂，他也能想到办法给他弄到。 “多谢镇国公主。”杰克听了很高兴，这么容易就请到了镇国公主。 接着他献上带来的礼物。 是一顶精美的皇冠首饰，一看之下，真的光芒四射，摄人心魄。 纯金打造的底座上镶嵌着数十颗大小不一的钻石，每一颗都经过精细打磨，在转动时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正中央那颗鸽血红宝石犹如凝固的鲜血，周围环绕着细密的祖母绿，形成盛放的玫瑰图案。 两侧延伸出的铂金藤蔓上，小颗的蓝宝石如露珠般点缀其间。 就连上官子棋都看得眼睛一亮。 余元筝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他们的首饰加工竟已到了如此先进的水平。 “我太喜欢了，谢谢你，杰克先生。”余元筝由衷道谢。 就这一件首饰，估计价值连城，当然这是在后世，现在的价值她估算不到。 “公主能喜欢，是我的荣幸。”杰克听了余元筝的话，很高兴，说明送礼送到对方心坎上了。 收了这么贵重的礼，余元筝夫妻留他们在王府用晚膳，但他们拒绝了，知道公主殿下最近忙，不便打扰。 余元筝也不强求。 现在京城已经有她教出来的弟子会说洋话，所以根本不需要她来接待。 次日，余元筝难得好好睡了个懒觉，结果她刚一睁开眼，床前居然坐着个小姑娘正微笑看着她。 “大舅母，早安。” “小玥儿？”余元筝荡开一抹开心的笑，“既然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已经十三岁的小姑娘，笑得很温柔甜美，与她的娘很像。 上官茹把女儿教导得很好，如她一般温柔娴静。 “玥儿知道大舅母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但玥儿想早点见到大舅母，所以就在这里等您醒来，您一睁眼就能看到玥儿。”钟玥腼腆地笑着说道。 “你娘也来了？” “我们一家都来了。爹爹在外书房和大舅舅说话，娘和弟弟在外祖母院里。” 余元筝快速起床收拾好，带着钟玥来到主院。 刚一进院就看到上官茹正在看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只是她手的动作让余元筝想到了一个可能。 第533章 钟大人的新差事 “茹妹妹。” “大嫂。”上官茹微笑着就要向她走来。 “你别动。小心孩子们玩耍碰到你。”余元筝立刻制止。 她刚一进来就见上官茹不自觉的动作，就知道她又怀孕了，且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 估计应该有五个月了。 只是冬天，穿得厚，不太明显。 但她是谁，大夫，只一眼就看出来。 上官茹当真没动，就在廊下站着，等她走过来。 “几个月了？” “快六个月了。” “我们走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起？”余元筝嗔怪道。 “那时月份还小，又不是第一次了，就没那么急着大嘴巴。”上官茹这是第三胎了，就没那么兴奋，当平常事对待了。 “我们可是你娘家人，这种好事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是是是，小妹错了。”上官茹立刻认错。 此时的上官茹气色很好，可见日子过得很舒心。 “咦，小奎呢？”余元筝没见到上官茹生的第二个孩子，问道。 “他刚才吵着要去找爹爹，我就让丫鬟带去前院了。” “筝儿，你还没吃早膳吧，快进来，赵嬷嬷一直给你温着。”老王妃从里面走出来，打断两人。 她就知道儿媳肯定要睡懒觉，早就给她准备着呢。 余元筝扶着上官茹进了饭厅，果然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放在桌上，还有几碟小菜。 “茹妹妹，要不要再吃点？”余元筝邀请。 “不用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吃午膳了。” “那怕什么？你现在正是需要多吃的时候，不然拿什么长到孩子身上。” 余元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又拿了一个空碗给她盛了些。 上官茹只得坐下与她一起吃。 两人好久没见面了，有聊不完的话。 小玥儿也陪在旁边。 “大舅母，下次您再出海，可以带上我吗？”小玥儿等她们聊得差不多，才插话。 “哦？小玥儿也想出去长长见识？”余元筝没想到这么腼腆的小姑娘也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嗯嗯。大表弟他们和我讲了好多这次出去的见识，听得我也好想出去见见。”钟玥一脸向往。 这些天，她在医院里忙着照顾八公主，都不知道三个孩子已经在小玥儿面前炫耀过了。 “行，只要你父母同意，大舅母就带你去。” 钟玥一听，立刻看向她娘。 “你看我没用，这事得你爹拿主意。”上官茹没有一口答应。 这可不是小事。 “爹爹肯定会同意的。”钟玥很有把握。 可见他们父女关系处得非常好。 “哈哈！”余元筝看到小玥儿那傲娇的小表情，不由大笑。 中午，上官子棋带着钟卫良从外院进来，小玥儿就迫不及待征求钟卫良的意见。 结果当然如小玥儿的愿。 可见钟卫良真心疼爱这个继女。 “我也要去。” 已经三岁的钟家小子，钟奎还很懵懂，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只一个想法，他要撵路。听到姐姐说要去哪里，本能地想跟着去。 “你还小，不能去。等你长大些再去。”上官茹想都不用想就拒绝。 结果引得小家伙嘴一瘪，就要哭。 “弟弟，不哭，等姐姐去探好路，下次一定带你一起去。”钟玥见弟弟要哭，立刻哄他。 两姐弟很相亲相爱，看得余元筝很欣慰。 一家人就要如此才能幸福。 茹妹妹前面受了太多苦，现在都得到了弥补。 有了一个幸福的家，有爱人，有孩子，人生圆满。 “妹夫，听说皇上要给你安排新的职务？”余元筝关心起钟卫良的事。 “嗯，你们这次出海发现硫磺矿，皇上让在下全权负责此事。” “哦，那你不是得离开京城？”余元筝吃惊，皇上应该知道他家夫人怀孕吧，怎么还把他安排出京？ 不过皇上应该不会考虑这种私人问题。 “是啊。”钟卫良也有些无奈，食君之?，忠君之事。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 “只能请岳母多照应些了。如果差事很顺，我就尽快赶回来。”钟卫良起身向老王妃深深一礼。 “没事，你放心去办你的差事，茹儿我会好生照看的。”老王妃很乐意。 “既然你要去那海月岛，有些事我给你说说。”余元筝想到那岛上的特殊性，有必要让他多注意些。 “如果你只是在那里待的时间短，问题不大，如果你还想再生儿子，最好尽量少喝岛上的水。” 接下来余元筝就把那岛上的奇特之处以及什么原因造成的一点点讲给他听。 听得钟卫良久久无法回神。 这种事他从没听说过。 水居然能改变人的体质，生不出儿子？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回来了，过一段时间身体自然又回到原来的状态。所以去开矿的民工，最多一年就要换一批去。”余元筝宽慰道。 太上皇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公开，免得引起恐慌。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岛上的乡民迁出来，再派人上岛开矿。 同时派兵设防，以后那里就是大魏的疆土。 钟卫良心里已经有数。 他现在已经有儿子，而且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以后生儿生女其实都无所谓了。 两家人开开心心相处了一下午，尤其几个孩子玩得很开心。 小玥儿很喜欢黏着余元筝。 可见在她心里余元筝的地位与她娘差不多。 次日，从海边押货回来的队伍到京。 冯磊亲自把四个春家姑娘送到王府。 “见过王妃。”四个姑娘激动地跑上前来。 二十来天没见王妃，好像失去了主心骨。 要不是有梨香和桃香两人跟着，她们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一路上可还好？”余元筝微笑着问道。 “王妃，没想到大魏这么大，我们一路走了大半个月呢。 刚才进京城，看到京城好热闹，京城是我们见过最大最繁华的地方。 而且大街上好多人，都各忙各的。和我们岛上的区别太大了。” 春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们先在王府住下，明日我安排丫鬟和护卫带你们在京中好好逛逛，也给你们讲讲京城的各种风土人情。 我只给你们十日时间，十日后，你们就得回岛上去，劝说乡民。 皇上已经给岛上的乡民们安排好了地方，也安排了人开始开荒，只等乡民们一到就可以开始种庄稼。 所以时间很紧，马上就要春天了，必须要在下种之前就要安置好。” 余元筝早就给她们安排好，只等她们到来。 第534章 第一例试验 “好，我们回去一定尽快说服乡民们搬出来。” 从上岸到一路到京，她们见识了大魏的百姓生活，真的与她们岛上完全不同。 而且走在大街上的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很少看到单独走在大街上的女人。 经过乡村时，看到下地干活的，也大部分是男子，女子很少，年轻姑娘更少。 而且大魏的男子都很壮实，不像她们岛上的男子，个个都养得弱不禁风，根本不能干活。 她们一路看到的，又听梨香和桃香给她们讲的。 她们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而她们在岛上根本不会有这些经历。 尤其这里的女子都是一人嫁一个男人。虽然也有一些男人娶几个的，但那毕竟是少数，而且是大户人家，而像她们这些平民百姓，只要不想着攀高枝，都是一夫一妻，同共生活到老。 想想那日子怎么都比自己一个人扛好得多。 “梨香，桃香，你们去找李大管家给四个姑娘安排好住处。 你们这几天也不用到我跟前伺候，就照顾好她们四姐妹，直到她们离开，再回来当职。 到时钟大人会来王府接她们走。”余元筝吩咐道。 “是，王妃。” 两个丫鬟带着她们去安置。 接下来的日子，余元筝把心思都扑在医院里。 把那麻药配方又好好研究了一下，用在一些外科上。 一些受伤的病人用了，在昏睡中就把手术给做了。 然后她又给几例得了肠痈的也用了此法，也是在完全无知觉的情况下把病灶去除。 余元筝就有了很大的信心和把握。可以扩大使用在不同的病症上。 她主要还是想用在剖腹产上。 这是个比较大的手术，在没有多次实验的情况下，她还是不敢贸然下手。 毕竟那不是后世的麻醉技术。 上一次给八公主做手术那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她让岳正兴在医院大门贴出公告。 大意是，医院研究出一项新的技术，但需要实验，谁家有难产的妇人，可以送来医院。 如果在医院大夫的帮助下也生不下来的，又愿意接受剖腹产的，医院倒给五十两银子，进行剖腹产。 但医院不保证百分之百母子平安，不过至少有活命的机会。 这一公告贴出，一开始引起很大争议，没人愿意来做这个试验品。 那可是人命。 但某一日，有个年轻男子风风火火推着个独轮车冲进医院女病区。 车上有个大着肚子的妇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大夫，大夫，救命啊！”那男子一进医院就大声叫喊。 接待的大夫一看就知道遇到急诊。 三两句问清楚情况，就把孕妇送进产房。 妇人生孩子生不出来，只剩微弱的气息。 家里请的稳婆没办法，放弃了。 稳婆走之前告诉男子，送到医院来，看看能不能搏一条命回来，如果愿意做医院的试验人，还可倒得五十两银子。 看到自己盼了十个月的孩子就要没了，就连妻子也要一起没了，男子把心一横，推了人就来了医院。 不管如何，总有一线希望。 他也打听过，皇后所出的八公主就是在紧急情况下，镇国公主给做了剖腹产子，八公主都没死，他媳妇也可能不会死。 正好余元筝也在，立刻检查孕妇的情况。 “马上进行剖腹生产，茶香，去给孕妇的丈夫讲清楚情况，并让他签协议，但也要安抚好他，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他的妻儿。” “是，公主。” “悦姻，准备手术用具。” “木槿，马上给孕妇味药麻醉。” 余元筝有条不紊地吩咐。 一切准备起来。 孕妇已经非常危险，这一例比八公主还要严峻。 孕妇气息已经很微弱，一个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但余元筝本着医者的职业之心，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认真考虑一遍，手术中会出现什么问题也都仔细与三个助手讲明白。 就在一阵忙碌中，麻药起了作用。 “开始。”余元筝严肃地下令。 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在产科手术室里展开。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一个半时辰过去..... 孕妇的丈夫在外面等得焦急又忐忑。 不停地来回徘徊。 走廊的地都要被他踏出印来。 医院里有点空的大夫都时不时来看看结果。 可是跑了几趟都没见镇国公主等人出来。 就连岳正兴都跑了几趟。 而手术室里，余元筝额头上的汗不知被擦了多少次。 孕妇体征很弱，好在，只是生孩子累得狠了。 但因常年劳作，身体底子还不错，能撑得住。 可是孩子在肚子里被憋得太久，当孩子抱出来时，脸色青紫得厉害。 在肚子里就已经死了。 但孕妇还活着。 几人又继续后面的程序，直到最后一针缝完，大家才大松一口气。 可是并没有就此完结，余元筝每过一段时间把一次脉。 直到脉搏平稳，她才稍稍放下心。 最后麻药药效过了，产妇受不住疼痛，醒了。 看到自己在一个四周都是白色的房里，身边都是蒙着面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但从她们的穿着知道，这是万民医院的大夫。 他们都穿白色的衣服。 她就知道自己被送来了医院。 可是家里没钱啊，他们这种人家根本进不起医院。 “小嫂子，你醒了？”茶香轻声说道。 “我......”产妇声音虚弱。 同时她也回忆起了自己生孩子生不出来。 自家男人请来的稳婆只是邻居家的大婶子，虽然也接过生，但根本不是以此为生的经验丰富的稳婆。 可是家里穷，根本请不起有经验的稳婆。 直到最后昏过去，也没能把孩子生下来。 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小嫂子，你还活着，你得救了，不过只是暂时的，还需在医院继续观察和医治，希望你接下来能配合我们。” “我的孩子......？”产妇想到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 “很抱歉，你男人送你来医院，送得太迟了，孩子已经在肚子里憋死了，生下来就是死的，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身体养好了，以后还可以再生。”茶香安慰道。 产妇一听，伤心地落下泪来。 第535章 技术成熟 “小嫂子，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哭，我们是通过剖开你的肚子才把孩子拿出来的，你应该知道你是难产，根本生不下来。胎儿在肚子里是横着的。是我们的镇国公主亲自给你做的手术，不然你也活不了。”茶香耐心地劝解。 产妇看到房里有几个女人，不知道哪位是镇国公主。 此时的余元筝正在记录此次手术的笔记，手术中出现的问题，以后需要注意的地方。 “那位就是我们的镇国公主。”茶香指给她看。 “小妇人多谢镇国公主救命之恩。”产妇看向余元筝道谢。 “不用谢，接下来你还有难关要挺过去，才能真正康复。你放心在医院养病，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此次我们免费为你手术接生。 以后再怀孕，七到八个月左右一定要到医院来让大夫给你看看，这次真的太凶险了。”余元筝安慰道。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 孩子生不下来，十有八九都是胎位不正，如果提前预防，那不就减少了很多因胎位不正引起的难产了？ 这个事情可以开展起来。 产科再设一个产前检查科，鼓励怀孕七个月以上的孕妇到产科来摸胎位，如果不正，可以提前按医院教的方法进行锻炼，调整胎位，过后再定期来摸胎位，直到调整好。 想到这个，她立刻就记下来，让岳正兴把这个宣传工作做好。 摸个胎位又要不了多少钱，可以说每个家庭都能承担得起。 又观察了半个时辰，直到产妇体征稳定，才把人推出来。 等在外面的男子这才焦急上前。 茶香把胎儿在手术前就已经死在肚子里的消息告诉他。 男子听了很难过，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 如果他早些把媳妇送来就好了。或许孩子还有救。 结果都怪他没能早些下决定。 但好在媳妇还活着。 而且医院还给他五十两银子。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医院又成功用剖腹取子的方法救活了一名孕妇，虽然孩子没活下来，是因为早就憋死在肚子里。 接下来一个月，又有两例送来愿意接受剖腹取子的。 两例都很成功，母子平安。 这一消息也很快传遍整个京城。 就连皇上也知道了。 对此还在早朝上夸镇国公主又为天下妇人赢得了一条活路。 女人生孩子是职责，但每个生孩子的女人都是从鬼门关走一遭。 没有人愿意死，而镇国公主为女人开创了活命的先河。 镇国公主的这项剖腹取子的技术得到皇上的赞誉，也赢得了所有妇人的赞誉。 几个得救人的女子，后来都亲自来医院给余元筝叩头谢恩。 有一家家里并不缺钱的，根本不要医院给的五十两银子，还倒给医院一百两银子。 经过几例后，这项技术也算成熟了，余元筝带会了三个弟子。 后来又有几例，她就不亲自主刀，而是让余悦姻，茶香和木槿三个轮流主刀，她在旁边看着。 都成功完成手术，母子平安。 她们三人就成了这项技术的传承人，后面就由她们来带弟子，争取在几年时间能教会一百人，把此技术传到各个医院。 攻克了这项技术，余元筝也不再每天都往医院跑。 而时间也到了四月。 钟卫良早就带着春家四姐妹走了，去接海月岛上的乡民出来交给洪昌县的秦县令安置。 然后再组织人去开采硫矿。 直到工作正常运作，他才会回来。 而太上皇着急再次出海，自回来就开始准备下一批要运走的货物。 老王爷被他指挥得团团转。 把一个武将生生变成为利是途的商人。 而上官子棋一回来，只休息了几天就去造船司各处查看。 他一出海，事情都落到了曹瑾瑜一人身上。 四月二十，正是荣王府三胞胎满十周岁生辰。 对孩子们来讲，这是一个大日子。 荣王府准备好好给几个孩子庆生，邀请京中关系好的人家都带着家里年岁相当的孩子来王府做客。 四月的京城，春意正浓。 荣王府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今日荣王府三胞胎兄妹穿上喜庆的礼服。 府中早早就开始筹备这场庆贺。 余元筝站在庭院中央，看着下人们忙碌地布置场地，嘴角不自觉上扬。 十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仿佛还在眼前，夫君一身是血地走进产房，与产房里的血腥气融为一体，让她都没感觉到他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 三个小家伙刚出生时皱巴巴的模样与如今活泼可爱的样子也形成了鲜明对比。 “王妃，您看这样布置可还满意？”梨香捧着一叠彩纸走过来请示。 余元筝环顾四周，棋雅院中央搭起了彩棚，四周悬挂着精巧的灯笼和彩带，几张长桌上摆放着各式点心和果品，还有她特意为孩子们准备的游戏道具。 “很好，再在那边加几个软垫，孩子们玩累了可以休息。”她指了指角落的一处空地。 随着日头渐高，受邀的宾客陆续到来。 最先到的是靖王府的马车。 靖王妃后来生的儿子叫曹瑾恒，牵着小侄女曹韵婷蹦跳着下了车。 后面跟着抱着幼子的刘云舒。 紧接着是香玲县主一家。 她也生了两个孩子。 第一个是女儿，起名叫苗灵，第二个是儿子，叫苗越。 两个活泼的孩子一下车就好奇地东张西望。 赵丞相家的马车也到了，灵萱郡主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五岁的儿子赵成轩小心翼翼地护在他母亲身边。 “大姐！“余悦姻带着女儿快步走来，“小蝶，快叫大姨母。” “大姨母。”岳彩蝶甜甜地露出两排整齐的小乳牙。 五岁的小姑娘很可爱，像她爹岳正兴多一些。 “小蝶都长这么高了。”余元筝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她也好久没见小外甥女了。 小女孩多少还是有些害羞，躲到了母亲身后。 不多时，荣王府的花园里已满是欢声笑语。 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聚在一起，很快就熟络起来。 上官长煜作为长子，颇有小主人的风范，正带着男孩子们欣赏他新得的剑。 上官长睿则安静些，与几个喜欢读书的孩子分享他珍藏的绘本。 上官雅静被一群小姑娘围着，炫耀母亲新给她做的绣花裙。 这是余元筝在船上给她做的。 她很久没有动过针线了，知道孩子们要过十岁生辰，所以利用船上无聊的时间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一身新衣，用于今日穿。 “孩子们，都过来。”余元筝拍了拍手，“我们准备开始玩游戏了。” 第536章 别样庆生 第一个游戏是书法比赛。 下人们在长桌上铺开宣纸，备好笔墨。 每个孩子都要用不同的字体书写"福"字，最后由大人们评选出最有创意的作品。 三岁以上的孩子都要参加。 “规则很简单，只需写一个字：福。除了要写得有创意，还要写得有内涵。当然每个人都有奖励，但要排名次，排名靠前的，奖励当然更丰富一些，所以大家一定要认真写，这也是对你们的一个考验。”余元筝讲好规则。 孩子们一听纷纷找了个位置坐好，准备开始写字。 这个时代的孩子，三岁就开始练习写毛笔字了，基本都知道‘福’字怎么写。 “我要写一百个不一样的‘福’字，而且我打算留着，等我以后老了，拿出来欣赏，肯定别有一番意义。”上官长煜信心满满地提起毛笔。 “那我就写一个最大的，以后拿出来给我的孙子看。”上官长睿不甘示弱。 “哈哈，我们才十岁，你就想得那么远了？小心让祖父祖母听到，笑话你。” 女孩子们则更注重美观，上官雅静小心翼翼地蘸墨，画出了一个圆润可爱的‘福’字，还在四周添了几朵小花。 “静儿写得真漂亮。”余元筝站在女儿身后轻声赞叹。 其实对于写字，这么多年，她也没什么长进。还不如女儿写得好。 第二个游戏是“彩蝶寻芳”投壶赛。 余元筝命人在院中摆放了五个瓷壶，每个壶上都系了一朵花，用彩纸扎的。 分别是牡丹、莲花、菊花、梅花和兰花。 五个壶由远而近排列。 孩子们要用特制的绸带蝴蝶箭投向心仪的壶中。 其实就是在每支箭的箭尾用绸带扎了一只漂亮的蝴蝶。 “投中牡丹壶得五分，莲花四分，菊花三分，梅花两分，兰花一分。”余元筝宣布规则，“每人五次机会，总分最高者胜出。不过要分男女两组。五岁以上参加。” 男孩子们摩拳擦掌，女孩子们也不甘示弱。 一个个都排好队每次只允许投一支，投完就排到末尾等下一轮。 孩子们个个都很积极。 上官长睿出人意料地表现出色，五次投掷竟有三次正中牡丹壶。 “睿儿什么时候练的这个？第五个壶的距离可是最远的。”上官子棋惊讶。 “祖父不是在教我们练习射箭吗？这个应该比射箭简单一点吧？”上官长睿觉得他投出这个成绩是理所当然的。 “说的也是。大皇子投得也不错。” 最后一个游戏是“锦绣山河”拼图赛。 余元筝命人制作了一幅大魏疆域图的拼图，分割成数二十块。每块都标了地名。 “母妃，这个游戏以前怎么没弄出来给我们玩？”上官长煜今日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玩法。 以前母妃给他们设计过很多玩具，但都没有这个。 “以前没想到。最近几日才想到的，所以才让人做出来，今日特意拿出来给你们庆生玩。” 孩子们分成三组，比赛哪组能最快将拼图复原。 “孩子们，你们有谁没见过我们大魏舆图的？”余元筝问道。 今日邀请的人家都是权贵之家，在对孩子的教育上都比较注重，余元筝估计应该都见过，但女孩子就不一定了。 结果还真有两个孩子举了手。 钟玥和苗灵。 苗灵也五岁了，是个活泼的小姑娘。 “既然有人没见过，那我现在就把图拼起来，大家再看一遍，然后记在心里，接着我就把它们打乱，你们再拼，哪一组先拼完，哪一组算胜。” 孩子们一听，都认真看着余元筝把每一个板块镶嵌好，记住它们所在的位置。 “都看好了吗？”余元筝稍等了一会儿再问道。 “看好了。”孩子们齐声应道。 “好，现在我给你们分组，大小搭配。” 余元筝把自家的三个孩子分到三个组，由他们领着大家一起玩。 每组都有男有女。 “我们组一定要赢！”上官长煜拉起大皇子的手，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嗯，大魏的舆图我早就烂熟于心。”大皇子也觉得他们这组能赢的可能性最大。 “哼，我也烂熟于心。”上官雅静不服气。 而这个可不完全考对舆图的熟悉程度，还要动手把每块板拼好，不散。 “准备好了吗？”余元筝喊道。 “准备好了。” “好，开始。” 孩子们一窝风串到自己那组的拼图前。 一共三组，就有三组拼图。 比赛一开始，庭院里顿时热闹起来。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该把哪块拼图放在哪里，不时发出欢呼或懊恼的声音。 上官雅静盯着手中一块形状奇怪的拼图，眉头紧锁：“这块应该放在哪里呢？我找不到它的位置......” “让我看看。”二皇子接过拼图，仔细对照着原图，“这应该是西南边疆的那座山。” “不对，是东边的海湾。”钟玥纠正道，指着图纸的一角，“看这里的曲线完全吻合。” 大人们都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都在东拼西凑。 一会儿换个位置，一会儿又对比一下。 上官雅静时不时偷看两个哥哥们的进度。 她对舆图真没有两个哥哥熟，而大表姐也不熟。 他们这组年龄最大的就她们两个，二皇子才六岁多，对舆图也只限于见过。 宫里的舆图很复杂，他根本没记住。 大人们都围在孩子们周围，看到孩子们犹豫不决的样子，好想给他们指点一二，可是都被余元筝给拦住。 “要相信孩子们，同时也能考验他们的合作能力。” “元筝，这些游戏都是你想出来的吗？真有你的。一个比一个难。还能从中学到东西，又能考验他们的能力。”刘云舒佩服地说道。 “以后我们给孩子们庆生都这么组织。”华香玲提议。 “对，以后我们都这么做，再想些更好玩的游戏。”灵宣郡主一百个赞成。 而老一辈的长辈们都坐在不远处看着孩子们玩。 “筝儿弄的这些游戏估计以后要在京里流行起来了。”赵月娇已经能想到未来京中给各家公子小姐庆生的场景。 “亲家说得没错，你看孩子们玩得多认真。”老王妃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女儿拼了几块板，一会儿又看看大孙女那冥思苦想的样子。 而老王爷和余蕴之只管一边喝茶一边聊些政事，但眼神也从没离开孩子们。 就在孩子们专注拼图时，府门外一队宫卫骑着高头大马向王府而来。 紧接着，一名太监高喊道：“圣旨到！” 第537章 册封圣旨 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迅速整理衣冠准备接旨。 余元筝与上官子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他们并未接到今日有圣旨的通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李大管家领着天使进来。 正是吴公公，皇上身边的大总管。 “咱家见过荣老王爷，荣老王妃，荣王爷，荣王妃，各位大人，夫人。”吴公公笑着一一见礼。 “免礼，怎么吴公公亲自来了？”上官子棋虚抬手。 “皇上皇后知今日是三位公子郡主的生辰，特命咱家来给添点喜庆。” 李大管家很快准备好香案。 众人跪地接旨。 吴公公打开明黄色的圣旨，朗声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荣王府嫡长子上官长煜，聪慧仁厚，文武兼备，今正式册封为荣王世子，承袭王爵。望尔勤习兵法，恪守本分，镇守家国，护卫社稷，不可懈怠。 嫡次子上官长睿，才学出众，德才兼备，特准承袭其母镇国侯之爵位，册封为镇国侯世子。望尔尽心辅佐兄长，兄弟同心，共保家国安宁。 嫡幼女上官雅静，温婉贤淑，心性纯良，特册封为安平公主，享嫡公主尊荣。望尔承袭母志，精研医术，济世利民，不负朕望。 尔等皆需谨记身份，修身立德，和睦相亲，莫负皇恩。 钦此！” 庭院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册封震惊了。 之前太上皇说等上官雅静出嫁时再册封，没想到皇上于今日就下了册封圣旨。 上官长煜最先反应过来，恭敬地叩首：“上官长煜领旨谢恩。” 上官长睿和上官雅静也连忙跟着行礼，只是小脸上满是茫然。 他们虽知道自己以后会有这些身份，只是一般都十五岁后才会册封，皇上居然在他们十岁生辰这日就下了圣旨。 余元筝看着三个孩子，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这是皇帝对荣王府的恩宠，也是对他们兄妹的认可，但同时也意味着，从今日起，他们将背负起更重的责任。 她轻轻揽过三个孩子：“这是皇上对你们的喜爱和信任。从今往后，你们要更加努力，不辜负这份荣耀和皇上的器重。” 上官长煜挺直了腰板，眼中闪过坚定：“母妃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称职的世子，不会给荣王府丢脸。” 他也知道王府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太祖父犯下的糊涂事，引得大魏差点灭国。 要不是母妃打开了铁箱子，大魏说不定已经伦为沧澜的奴仆。 上官长睿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有些迷茫的上官雅静则紧紧攥着余元筝的衣角，小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和朋友们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余元筝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头发，"你永远是母妃的的小静儿，只是现在多了一个''安平公主''的称呼而已。但你不能骄傲，也不能仗着身份欺负人，以后要学好规矩，做好女子的表率。” “嗯，我知道。咱们这些荣耀都是母妃为我们挣来的。”上官雅静心里很清楚。 他们父王在他们面前不知讲过多少次，母妃对整个荣王府的贡献，对整个大魏的贡献，才有了他们的今天。 宾客们纷纷上前道贺，生辰宴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刚才没完成的游戏再次继续。 但余元筝注意到，三个孩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份之前没有的成熟与思索。 夜幕降临，宾客散去后，余元筝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满天繁星。 上官子棋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在想什么？” “我在想，时间过得真快。”余元筝叹息道，“转眼间，孩子们就已经十岁了。” “是啊，但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上官子棋望向孩子们所住的方向，“今天的册封只是一个开始。” 余元筝点点头，心中既为孩子们感到骄傲，又不禁有些担忧。她知道，从今日起，三个孩子要担起他们的责任了。 而作为母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引导他们，让他们在荣耀与责任中找到平衡。 “皇上的意思是让静儿跟着我学医，你怎么看？”余元筝转了半个身，看向夫君。 “这些年，你培养了不少女大夫，其实让静儿跟你学习医术挺好。你这一身本事除了传给你的弟子，我们的孩子也要有人来继承，不然太浪费了。” 上官子棋很赞成女儿能学到妻子的一身本事。 “好吧，我就教她一些，但也要看她喜不喜欢。我看她很喜欢学武，也不知道她对医学有没有兴趣。” “今日的圣旨她听到了，她会自己考虑清楚的。而且会医对她也有莫大的好处。行医救人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嗯。” 三个孩子本来都有自己的院子。 三兄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各自回院里睡觉。 而是不约而同聚到上官长煜的院子里。 上官长煜坐在窗边，望着月光下的庭院。 上官长睿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书。 上官雅静则抱着布偶，小声地问：“哥哥，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随便玩耍了？” “也不是，”上官长煜转过身，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们只是多了些要学习的东西而已。我一有空就得进宫做大皇子的伴读。至于你们两个，其实没什么要求。不过皇上的意思是希望妹妹继承母妃的衣钵。” “只是这样吗？？”上官雅静还有些不太适应。 从今日过后，她就是公主了，而不是郡主，还是嫡公主待遇。 “不用想太多，我们做好本份就行。”上官长睿合上书本，“母妃说过，我们按正常成长就行。" 上官雅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那明日我们还能一起玩拼图吗？今日的游戏真好玩。” “当然可以。”两个哥哥异口同声地回答。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个孩子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他们懵懂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次日，曹瑾瑜来找上官子棋，和上官子棋一起去验收海船。 去年又投了好些人力物力，加大海船的制造，说是又有三艘海船完工了。 他们这一出去就是半个月没回来，连端午都没见人。 而五月十五这日，钟家突然来了一位嬷嬷找余元筝。 第538章 茹妹妹提前生产 正是王府给上官茹陪嫁的管事嬷嬷阮氏。 “奴婢见过荣王妃。我们夫人见红了，大人不在家，夫人派奴婢特来请王妃去陪陪她。”阮氏恭敬说明来意。 “茹妹妹有反应了？算算日子还有半个月吧？不过提前半个月也正常，你先回去，我与母妃说一声就来。” “是。” 余元筝立刻去主院。 “我与你一起去。我还给孩子准备了不少衣物，也一并带上。”老王妃对上官茹真如亲生的一样好。 每隔三天就会派人去看看她，然后回来禀报。 昨日才刚去看过，都没说有什么问题，下人们都伺候得很好。 这一早就有动静了？ 两人很快来到钟卫良后来在京城买的三进小宅院。 匆匆进了内院。 “茹儿，感觉怎么样？”老王妃担忧地问道。 “母妃，没事，只是今早起身，见红了，但只一点点，此时又没了。女儿担心会发动，所以才想着请大嫂来陪陪女儿。”上官茹挺着肚子没敢乱动，就斜躺在躺椅上。 两人见上官茹确实很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生了。 “茹妹妹，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吧。”余元筝上前，轻轻扶起她。 进到内室，躺好，余元筝摸了一下胎位，稍有一点点后位，不过不要紧。 再探，居然已经开了一指。 “茹妹妹没感觉到宫缩吗？” “只感觉到肚子时不时发硬，没明显感觉到疼痛。” “茹妹妹，我们现在去医院吧，真的要生了。你这是第三胎，所以你可能感觉没那么明显，但会来得很快。” 婆媳俩快速安排起来。 到了医院，安排进产科，当真如余元筝预料的，很快就有了反应，开始宫缩明显。 而此时的城门口，一骑快马，飞奔而来，一身风尘，一看就知是长时间赶路。 后面两个小厮都快跟不上前面主子的速度。 此人正是钟卫良。 他三个多月前领旨出京，去接海月岛上的乡民来大魏安置。 可丢下怀孕的妻子，他心里没有一天不牵挂的。 所以他为了能早日完成差事，一路都赶着时间。 幸好春家四个姑娘很给力，她们一回到岛上就向乡民们解说外面什么样的。 女人们听了都心动不已，短短时间都拿定了主意，决定跟着他出来。 此时正值春天，大海上没有大风大浪，一路都很顺利。 一上了岸就把人带到秦县令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接下来的事就不归他管了，由秦县令全权接手。 然后他只写了奏折交给驿臣送往京城，他就快速打马回京。 他不知道妻子什么时候会生，但听王妃提过一嘴，生过孩子的妇人，一般会提前一些，他更不能估算时间了，所以只有尽可能早地回来。 结果一到家，发现家里只有奶娘带着儿子，而妻子却已经去医院了。 他更急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又向医院赶去。 而此时的医院产科里。 上官茹已经送进产房。 余元筝打算亲自给她接生。 可是余元筝又一次给她检查时，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茹妹妹居然是前置胎盘，虽然不是全部，但她估计有六分之一左右被挡住了。 现在宫口已经开了，这可如何是好？ 可现在已经发动，她不能直接告诉茹妹妹。 “茹妹妹，你之前有没有出血的情况？”余元筝想了解得更详细些。 “有时会有一点点，但又没有多少，然后又没了，也就最近几天才有这种情况，十天前从没出现过。我以为可能快要生了，才会有这种情况，也没太在意。”上官茹如实说道。 余元筝心里已经有数。 她刚才探查宫口时的感觉应该没错。 正如她猜测的。 余元筝让大谢氏先照顾着，她走出了产房，准备提前准备一些药，防止一会儿大出血。还要附以针灸。 结果她刚一出产房就看到一身风尘的钟卫良正向这边跑来。 “咦，妹夫这么快就回来了？”余元筝疑惑地看着向这边跑来的人。 “见过岳母，大嫂，茹儿可还好？”钟卫良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余元筝见钟卫良满眼焦急，便安抚道：“妹夫别急，茹妹妹情况尚可，只是有些特殊状况需要处理。” 她将钟卫良引到一旁，低声道：“茹妹妹的怀向有些问题，现在宫口已开，恐怕会有大出血的风险。我正要命人备好了止血药和针灸用具，但你心理要有个准备。” 钟卫良脸色瞬间煞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大嫂，怎么会如此？茹儿很听你话定期到医院查胎的。” “妹夫，医院查胎只是看胎位正不正，而茹妹妹的这种情况一般是查不出来的。 如果不是我来摸，一般的稳婆都摸不出来。” “什么？大嫂能否说得更详细些？”钟卫良被吓得不轻，胎位明明正，怎么还会有问题。 余元筝见他一定要知道具体情况的样子，只得用简单的描述给他讲清楚。 钟卫良听懂了，可是更担心了。 “大嫂，求你，一定要救救茹儿。”钟卫良深深一礼。 “放心，我会尽全力。”余元筝拍拍他的肩，“你现在去换身干净衣裳，茹妹妹见到你这般模样肯定会嫌弃你。这里有我和母妃在呢。” “筝儿？”老王妃一直在一旁看着，见他们小声说话就没上前。 “没事，母妃。您坐在那等着就行。一切有我。” 待钟卫良匆匆离去，余元筝立即召集医女们做准备。 她让药房拿来几片珍贵的百年人参切片，又配了一副汤药。 让药童先熬好备用。 再拿了自己用贯了的银针。 回到产房，上官茹的宫缩已经加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余元筝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茹妹妹，妹夫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呢。你现在只要专心生产，我就在你身边。” “真的？”上官茹再怎么坚强，在这种时候听到自己的夫君回来了，心里无比高兴。 上官茹露出欣慰的笑容，但随即又被阵痛打断。 余元筝趁她阵痛间隙，迅速在她合谷、三阴交等穴位施针，以促进宫缩又防止出血过多。 随着时间推移，余元筝发现出血量确实比正常分娩要多。她当机立断，让大谢氏将备好的参汤给上官茹服下，同时在下腹部几个关键穴位加深了针灸力度。 "茹妹妹，再使把劲！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余元筝鼓励道。 “茹儿，我就在外面，你不要怕。”这时从产房外传来一声高喊。 正是钟卫良以最快速度换了一身衣服又跑回来。 第539章 幸福的人生 “你听到了。妹夫为了你，肯定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可见他心里时刻都挂念着你。” 余元筝找些话和上官茹说，转移她的注意力。 然后再每次宫缩时注意看产妇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宫口开得越来越大。 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生，只是出血没办法完全控制。 上官茹的惨叫声穿透产房的墙壁，传入钟卫良的耳中。 他等在外面，而心却如十五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 上官茹生第二个孩子时都很顺，没有什么问题。 那时他等在产房外，虽有担心，但和今日完全不同。 刚才余元筝的话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了忐忑的心。 不行，他不能就在外面等着，要是茹儿有外万一，他怎么受得了，他要进去看着茹儿，不然他会焦急死。 他又匆匆离开，找一个大夫要了一身医院特备的衣服，换上，把手脸都洗干净，就连口罩都带上。 他知道卫生的重要性。 然后不顾两个医女的阻拦，直接冲进了产房。 就在这紧要关头，钟卫良不顾产房规矩握住妻子的手。 “茹儿。”一声充满担心，自责和鼓励的声音传入因疼痛正想大叫的上官茹耳里。 “夫君。”上官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然后又一波疼痛传来。 “茹妹妹，用力。” 上官茹见到丈夫，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在一声痛呼后，产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余元筝和大谢氏配合默契地迅速开始处理后续。 然而危险并未解除，余元筝发现胎盘剥离后果然出血不止。 余元筝又给她喂了止血的药，配合针灸止血。 经过半个时辰的紧张救治，出血终于得到控制。 整个过程，钟卫良都握住上官茹的手，和她讲这次他出去办差遇到的事。 为的就是不让她睡着。 余元筝很满意钟卫良能如此转移上官茹的注意力。 只有人醒着才更利于抢救。 醒着，生命力才更旺盛。 “好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余元筝长舒一口气。 她将清理干净的小婴儿交给钟卫良。 “恭喜妹夫，茹妹妹，是个大胖小子。小玥儿又多了一个给她撑腰的人。” 余元筝笑着说道，还调侃了一下，让气份轻松些。 钟卫良抱着孩子，看着疲惫但平安的妻子，热泪盈眶地向余元筝深深一揖：“大嫂救命之恩，卫良没齿难忘！” 余元筝笑着摆手：“都是一家人。你既然回来了，就向皇上告几天假，好好照料茹妹妹，确保她完全康复，失血相对还是有些多，我开个补血的方子，让茹妹妹好好补补，出月子前基本就能补回来，但最好三年内不能再有孕。” 余元筝认真交代。 只要控制住了流血，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把人吓得不轻。 “以后我们不生了，我已经有三个孩子，很满足了。”钟卫良此刻的心，只在上官茹的身上。 刚才看到余元筝抢救止血，已经把他吓得差点崩溃。 以后再也不让妻子生孩子了。 观察了一个时辰，见没什么问题，把人转移出产房。 老王妃才领着小玥儿进来看望。 钟玥上学回来，得知母亲生产，也第一次时间赶到医院，和老王妃一起等在外面。 而此时上官茹已经睡着，她只看到她娘苍白的脸色和小脸皱皱的小弟弟。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为这惊险过后的一家四口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 余元筝拉上老王妃出来。 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余元筝很庆幸她没有离开京城。 不然茹妹妹这关难过。 前置胎盘是孕妇的大杀手之一。 也同时庆幸不是完全前置，只是一点点。 今日钟卫良的表现也让余元筝很欣慰。 茹妹妹真的嫁对了人。 钟卫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这么远的路，他都能赶回来。 茹妹妹有了这样的夫婿疼宠着，以前所受的伤应该愈合了吧？ 以后的人生都是幸福的。 余元筝来到这里，最同情的人就是上官茹。 今日见到钟卫良对她的心疼，她完全放心了，以后也不会再担心她了。 回王府的一路上，余元筝才把上官茹的情况告诉老王妃。 听得老王妃心肝都跟着颤抖。 “幸好有你。”老王妃感动得眼睛湿润。 婆媳俩回到王府，才感觉到肚子饿，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忙着给上官茹接生，止血，抢救。 刚吃了点东西垫垫，上官子棋和老王爷一起回了王府。 两人都在为再次出海做准备。 启明帝很着急，时常催着两人快些。 “父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余元筝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你也准备好要带的东西，再过两日就出发。那些洋人早就等不及了。雨烟，这次本王打算把你和梦瑶也带上，让你们也长长见识。” 老王爷早就打算好了。 “你之前就说过了，梦瑶都问了我好几次，什么时候走。她已经等不及了。幸好茹儿已经生产，不然还真放心不下她。” “哦？茹儿生了？”老王爷刚回府，还不知道。 “生了，今日刚生，凶险异常。幸好有筝儿在，母子平安。”老王妃感叹。 老王爷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挺过去了就好。” “怎么回事？”上官子棋想知道具体情况。 余元筝又讲了一遍。 听得大家一阵唏嘘。 女人生孩子如走了一遭鬼门关，这个形容非常确切。 五月十八，天气还不算太热，正是庄稼生长的最佳季节，也是出海比较适合的季节。 皇上亲自送太上皇出京，同时还有大皇子。 大皇子和荣王府的三个孩子各骑了一匹健壮的小马，个个都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皇上絮絮叨叨地叮嘱太上皇一定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行了，朕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趁朕现在还有精力，再跑跑。 这次出去回来也算全了朕的心愿，到时就安心在京养老，带上太后，到云台山上住住。” “是，儿臣在京等您平安归来。”皇上又把大皇子招到跟前，“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你皇祖父，如果你皇祖父有个什么闪失，回来朕定不饶你。” “父皇放心，我们这么多人，也就皇祖父和老荣王爷爷年纪大点，其他都是青壮，肯定不会有事的。”大皇子笑嘻嘻地说道。 皇上看到这群就要远行的人，这一刻，他都生出想一起去的想法。 然后再看看他的大皇儿，还不到九岁，再撑撑。 这次等他回来就立为太子，该学习理政治国了。 可惜正处在贪玩年纪的大皇子还不知道他父皇的想法。 经过十天的紧赶慢赶，又一次来到洪昌县码头。 只是让余元筝没想到的是，怎么春家四姐妹在码头等着她呢？ 她们应该和乡民们一起忙着建自己的小家才对呀？ 第540章 再次启航 “见过王妃。”四个姑娘一起行礼。 “你们怎么在这儿？” “王妃，我们想继续伺候在您身边，请王妃收下我们。”春花很真诚地表明她们四姐妹的决心。 自离开王妃后，她们各种不适应，感觉像没了主心骨。 她们跟着钟大人回海月岛，居然没有半点归乡之情。 最终四人商量决定，以后就伺候王妃，给她当丫鬟也无所谓。 只要在王妃身边，她们才感觉有家。 她们本就没有长辈了，王妃就是她们的依靠。 余元筝见四个姑娘都一脸渴求地看着她。 “你们可有想过，你们都年纪不小了，该找个人家嫁了，你们才有自己的家。”余元筝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王妃，离了您，我们像没有根的人，不知该何去何从。”春叶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王妃，我们没有长辈，没有人管，我们需要您来管我们。”春水嘻笑着说道。 余元筝在几个姑娘脸上来回扫，个个都一脸认真。 “你们可知跟着我就是丫鬟命？”余元筝有点搞不懂。 她什么时候成了她们的主心骨了？ 看来之前她们被劫，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然也不会这么黏她。 “我们知道，我们就喜欢伺候王妃。”春花重重地点头。 余元筝无奈，只得收下她们。 算了，喜欢跟就跟吧，就当用合同工。 以后再想办法给她们找合适的人家嫁了。 准备登船。 上次出海十艘船，这次竟然有二十艘，再加上洋人的两艘，很庞大的队伍。 杰克早就在大魏采购好自己想带的东西，还是皇上安排人带着他与各商家谈的交易。 他对大魏的丝绸特别中意，他的两艘船一大半舱位都用于装丝绸布匹。 他说这种布料是艾斯特利亚从来没有过的。 上次他父亲带了一些回去，根本不够贵族们分。 所以这次他把大部分钱都用在这上面，然后就是精美的瓷器。 他专买用于装饰的花瓶。 他说城堡和教堂里特别需要这样的装饰来增色。 余元筝上了船，果真看到甲板上有很多花盆，花盆里都装了土。 “父王，这是为我准备的吗？”上官雅静欢快地跑向那些花盆。 回京的这几个月，她真去庄子上向农人学习怎么种菜的。 “对，你上次不是说要在船上种菜吗？所以我就给你准备了，其他船上也有，不过我们这艘主船上的就要你来种了。能办到吗？”上官子棋微笑着说道。 他觉得闺女想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尽管在船上种菜，数量很少，但怎么也能改善一下伙食。 同时他还让人带了一些活鸡上船，到时想吃新鲜的就临时杀。 “当然能办到，父王就放心吧，我，大哥二哥，大皇子，玥表姐，我们这么多人呢。还有母妃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可以帮着一起种。您准备的这点花盆说不定还不够呢。” 余元筝好笑地摇头，到时估计这事多半落在春家四姐妹身上。 几个孩子能种成功才怪。 余元筝这次出门还是只带了梨香和桃香两个丫鬟。 五月三十，正式启航。 启明帝又如上次一样，进行了开船祭祀。 杰克带着两个伙伴也来了主船参加。 经过余元筝的一通解释，他才明白这个仪式是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大魏的风俗与我们区别真大。我们信奉上帝，只要圣母玛利亚与我们同在，一切都会化险为夷。”杰克双掌腹于胸前，当场进行了短暂的祷告。 有杰克等人的带路，经过四个多月的航行，终于到达艾斯特利亚国。 中途多次停靠补给，但都是杰克他们来时停靠过的地方，每次都能顺利补给。 每次停靠都没停留多长时间，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艾斯特利亚国，所以并没有在中途多浪费时间。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启明帝并没有要求在停靠处多逛逛。打算回来时再好好了解沿途的风景。 蔚蓝的海面上，二十余艘大魏船只组成的庞大舰队缓缓驶入艾斯特利亚国的皇家港口。 余元筝站在甲板上，海风拂过她的面庞，带来异国海岸特有的咸湿气息。 远处，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与大魏完全不同的景致让她看得不错眼。 这些建筑风格正如她在前世书上看到过的中世纪欧州的风格。 “母妃，那些房子怎么都是尖的？像要戳破天空似的。”上官雅静拽着余元筝的衣袖，小脸上写满了惊奇。 母女两人不远处的上官长睿正忙着用炭笔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速写这些陌生建筑。 他一路上都喜欢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画下来，准备带回去整理成册，作个留念。 上官子棋走到妻女身边，深邃的目光扫过港口上聚集的人群。 “看来我们的到来引起了不小轰动。” 港口上，衣着华丽的贵族与普通民众混在一起，都对这支来自遥远东方的船队投以好奇的目光。 “父王，那些人为什么头发颜色这么奇怪？杰克带来的那些人都没有红色的，而那人却是红色。”上官长煜指着岸上一个红发男子问道。 启明帝走过来，呵呵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当年朕第一次见到洋人时，也被他们的蓝眼睛吓了一跳。” 巷口来了这么一大批庞大的海船，这一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当船慢慢靠岸时，一个身着深蓝色礼服的中年男子在仆从的簇拥下迎了上来。 杰克兴奋地冲在最前面：“父亲，我回来了！还带来了尊贵的大魏客人！” 余元筝和上官子棋也认出了他，正是当年第一个到大魏的洋人。 看来他一直安排了人在岸边守着，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赶到码头来迎接他们。 爱德华拄着一根手杖，右腿明显行动不便，却仍保持着贵族特有的优雅姿态。 “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艾斯特利亚。”爱德华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大魏语说道。 随后行了一个标准的西方贵族礼。 上官子棋回以大魏的拱手礼。 “爱德华先生，这一别就是六年，身体可还好？”上官子棋从容地用洋语说道。 “身体还行，就是腿摔了，不然这次，就不是我儿子去大魏，而是我亲自去了。” 爱德华惊讶于上官子棋流利的艾斯特利亚语。 两人寒暄了两句，这时启明帝在老王爷的陪同下也走过来。 他一出现把爱德华吓了一大跳。 “尊敬的皇帝陛下也来了？” 第541章 治疗方案 去过大魏的爱德华对大魏的国情了解不少，对启明帝的身份再清楚不过。 一国的最高统治者，他的到来，意义非凡。 “哈哈，爱德华先生，朕现在是太上皇，无事一身轻，所以就来艾斯特利亚逛逛。”启明帝很高兴一到岸就见到一个熟人。 可是爱德华没听懂什么是太上皇。 余元筝立刻给他解释，才明白。 “欢迎您的到来。”爱德华很热情地上前几步，要与启明帝拥抱一下。 余元筝注意到爱德华在行走时右腿几乎不敢用力，作为医者的本能让她立刻判断出这是陈年旧伤导致的肌肉萎缩或者关节变形，引起活动障碍，导致腿瘸。 爱德华的举动，启明帝虽有些不适应，但余元筝早就告诉过他这里的礼仪，所以也很自然地伸出双臂与他拥抱了一下。 “远到而来的客人，我已安排好你们的住处，就在我的城堡里，希望你们能住得舒服。”爱德华盛情邀请。 余元筝听到城堡，眼睛一亮。 之前爱德华只说他在艾斯特利亚有些身份，但并没有明确说明身份，只说他们是一群探险爱好者。 “爱德华先生，能否告之您的真实身份与我等知晓？”余元筝笑着问道。 “哈哈，尊敬的公主殿下，前年，我的父亲去世，我承袭了他的佩德姆侯爵位。但不及您这镇国公主尊贵。”爱德华谦虚道。 “原来您还是位侯爵。”余元筝这才知道爱德华在艾斯特利亚的地位。 国王，下面是公爵，然后就是侯爵，这身份已经很高了，有自己的封地，可以说就是一方的土皇帝。 当晚，在爱德华侯爵的城堡中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 长桌上摆满了余元筝有些熟悉有带着陌生的食物。 烤得金黄的面包、淋着浓稠酱汁的肉类、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奶酪。 上官雅静好奇地戳着一块蓝色的奶酪，小鼻子皱了皱：“好奇怪的气味。” 她也能说一口不太流利的洋语。 余元筝除了教上官子棋，三个孩子也没放过。 “这是我们的蓝纹奶酪，尊敬的小姐。”一位侍女恭敬地解释，“非常珍贵。” 宴会厅角落里，几位身着黑袍的人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我听说那个东方女人会巫术，爱德华派他的儿子出海，就是为了请到这位女子来给他治腿。”其中一人低声道，“主教大人不会喜欢这些异教徒在这里施展他们的巫术。” 余元筝敏锐地察觉到那些不善的目光，她靠近上官子棋轻声道：“夫君，这里的教会似乎对我们不太友好。” 那些黑袍人，余元筝一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宗教徒。 而且身份可能还不低。看他们面前摆的食物和那些伺候在旁的侍女恭敬的态度就可判断出。 这艾斯特利亚国非常像中世纪的欧洲，宗教教皇可能比国王的权利还要大。 但这里是什么情况，她不得而知。 上官子棋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意料之中。任何新事物的到来都会打破原有的平衡。而我们的到来可能对他们有威胁。不过别担心，我6们该怎么做改还怎么做。”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爱德华因腿痛不得不提前离席。 杰克满脸歉意地解释：“请原谅我父亲，他的腿伤已经折磨他好几年了，尤其是阴雨天，更是疼得无法入睡。” “明日一早，你来带我去给你父亲看看吧。” 杰克的眼睛亮了起来：“多谢公主殿下，我父亲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在大魏就听说过您的医术非常神奇。有您出手，我亲父一定能摆脱病痛。” “夫人？”上官子棋有些担忧地看着妻子。 余元筝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只是看看，不保证能治。再说了，杰克这么远去大魏，不就是为了请我来给他父亲治腿的吗？我总要试试吧。” 启明帝和老王爷在两个余元筝教出来的学生陪同下，与一些客人聊得很开心。 他们两人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好奇。 而那些客人，有些还是跟着爱德华去过大魏的，其中就有威廉。 他还记得一些大魏语，时不时也能冒出一两句，尽管不标准，但两位老人家也觉得很有趣。 而老王妃也在一个翻译的陪同下带着上官梦瑶和钟玥一起用餐，爱德华的妻子在招待。 两个年纪相当的女人聊得很投机。 虽然文化不同，但爱德华向她的夫人讲了很多大魏见闻，两人也有话题。 荣王府的三个孩子带着大皇子根本不用人跟着，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这个宴会，宾主尽欢。 次日，杰克邀请余元筝给爱德华治腿。 经过检查，果然如余元筝猜测的那样，就是没接好，而且里面还长了骨刺，也就是当时有些细小的头骨，没有处理，直接愈合，这样根本不可能好。 而此时的艾斯特利亚国的医疗水平和大魏比，差得天远。 爱德华还能活着已是万幸。就一个发炎就是中世纪欧洲根本无法克服的高山。 而这次出海，余元筝就带了很多成品药来，全都用了蜜封，能保质三年。 估计会成为非常抢手的好东西。 此时大魏的中医可以说能碾压全世界。 “爱德华先生，你这腿，除了断裂的地方没有接好，关节处也没有处理好，要想完全治好，我得给你进行手术才行。 第一步，就是把你的腿骨从之前断裂处再次打断。 第二步，我再剥开你腿上的皮肉，再进行刮骨，然后把不应该存在的去除，然后再还原。 你再养个三到四个月就可以开始复健，最多半年后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不过受过伤的骨不可能和从没受过伤的骨比，以后你都要非常小心，不可再次受创。” 余元筝检查完，思考了一下，说出治疗方案。 爱德华这腿比当年上官子棋的还要麻烦一点。 而爱德华夫妻和杰克听了，都吓一跳。 这太残忍了！ “公主殿下，这......”爱德华想到余元筝描述的过程，身上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摔伤的那次，那种疼痛，他终生难忘，这要再来一次，而且还要剥开皮肉。 他真没那个勇气接受这个治疗。 “怎么了？”余元筝有些疑惑。 “公主殿下，那太疼了。谁也受不住啊！”杰克替他父亲解释。 第542章 惊呆一众老外 “我们大魏现在研究出了一种麻药配方，可以减轻你的痛苦，在治疗过程中，你基本感觉不到疼，但药效过后还是需要你挺过去。” 爱德华听后，大大松了一口气。 过后的疼痛，他承受过，比刚摔伤那时好得多，可以忍受。 “谢谢公主殿下，可否给我一天时间准备和考虑？”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也不是白给你治疗，我也有要求。我希望你用玻璃生产技术作为报酬。同时我会提供给你接下来治疗需要用到的所有药物。” 经过一天的考虑，爱德华同意两天后手术。 然而，爱德华要接受东方巫医治腿的消息，在城堡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爱德华的腿是骑马摔下来，又被马给踩了一蹄，这样的重创，根本不可能再接受治疗。 爱德华的私人巫医，一个满脸胡须的老者得到消息，匆匆来找爱德华，愤怒地反对。 “侯爵大人，让一个异国女人用那么野蛮的方法治疗，绝对不行。谁知道她会施什么巫术。” “莫里斯医生，”杰克反驳道，“您治疗父亲这么多年，可曾减轻过他的痛苦？” 老巫医涨红了脸：“这是上帝对侯爵大人的考验。疼痛使人虔诚。” 余元筝听了，嗤笑一声。 这是被他们信奉的上帝给洗脑。 “好了，莫里斯先生，我信这位大魏的公主殿下，她是大魏最有名的巫医，他的丈夫以前也与我一样，也是她治好的。 你看上官先生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一定要治疗。”爱德华心意已决，不受任何影响。 “你......，侯爵大人，如果你坚持，那么以后你的腿，我将不再负责。”莫里斯自觉自己有些本事，就自持骄傲。 “行，你最好是看着我疗治，让你看看人家的医术，不要因为你救过几个人就觉得你的医术无人能及。”爱德华也被老巫医的态度激怒了。 第三日，在一间阳光充足的房间里，余元筝准备好要用的工具和药物，开始给爱德华进行手术。 除了杰克，房间里还有几位艾斯特利亚的贵族和莫里斯，他们或是好奇或是不屑地旁观着。 这些人都是以关心爱德华为由要求全程观看。 余元筝也无所为，让他们惊掉下巴。 她的技术，如果没有她悉心教导，只凭看一次，根本学不去。 这次她让上官子棋给她打下手。 做好房里的消毒处理，余元筝让围观的几个都穿上干净的衣服，同时戴上口罩，离她手术进行的床一丈以外。 余元筝先是仔细检查了爱德华的右腿，手指轻轻按压各个部位，不时询问疼痛的程度和性质。 了解清楚后，才给他喂下麻醉的烫药。 没多久，他就眼皮发沉，很快睡了过去。 就一招就让围观的不可思议。 余元筝从随身携带的针包中取出一排细如发丝的银针。 “这是做什么？”莫里斯医生警惕地问。 “针灸。通过刺激特定穴位，可以疏通经络，也能防止血液流得太快。”余元筝很好心地解释，估计他也听不懂。 当第一根银针刺入爱德华腿部的一个穴位时，房间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余元筝专注地转动着银针，不时调整深浅。 当把几个位置控制好，她指着一个位置：“夫君，在这里用力一敲。” 上官子棋毫不手软，一个手刀下去。 “咔嚓”一声，传入众人耳中。 “哦，我的上帝。”莫里斯惊呼，然后在自己的胸前划起了十字。 而其他几人，都惊讶地看着熟睡的爱德华。 “侯爵大人居然还能睡得着，他不疼吗？”一个穿着绅士装的中年男子直皱眉头。 “他不疼，公主殿下说了，她喂给候爵大人的叫麻药，能让人失去痛觉。”威廉给大家解惑。 杰克第一次见余元筝医治，看到父亲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提着的心才放下。 接着余元筝一丝不苟地一步步操作。 剥开皮肉，再直观地看到骨头，然后再剔除这些年长出来的增生，再把关节处的也剔干净。 再把骨头接回去，最后把剥开的皮肉还原。 看得那些围观的不停发出惊叹声。 而整个过程，爱德华都没出多少血，也没醒。 他们很怀疑爱德华已经死了。 可是又看到爱德华的胸口在一呼一吸间不停起伏，说明他只是睡着了。 一个个都被余元筝的这一手给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手术结果，上好夹板，他们都还不错眼看着爱德华。 所有人都震惊得呆住了。 “杰克，手术结束。只等你父亲醒来，然后再好好养伤。这条腿在一个月之内都不许动。你一定要照顾他，饮食也要注意。一会儿我写个单子给你，你照着单子上的东西给他吃。” 杰克听到余元筝叫，才回过神。 杰克激动地单膝跪地：“公主殿下，您简直是天使下凡！” 此时爱德华也悠悠转醒，麻药药效已过，他感觉到了疼痛，但可以忍受。 他看到自己的腿上绑着夹板，就知道手术已经结束。 ”我还活着？”爱德华眼睛非常明亮。 “爱德华先生，你当然还活着，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好好养伤和复健，你就能如正常人一样了。”余元筝肯定地说道。 “太好了，谢谢你。”爱德华非常高兴。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城堡，甚至传到了城中。 当天下午，一位自称是主教使者的神职人员来到城堡，看望爱德华。 然后要求见余元筝。 他在来之前已经把余元筝等人的身份都打听清楚。 那人不经爱德华的同意就直接找到余元筝。 “公主殿下，你治疗候爵大人的''巫术''已经引起了教会的关注。我必须警告您，任何未经教会认可的巫术行为都可能被视为害人的巫术。” 这位神情严肃的神职人员开门见山。 上官子棋挡在妻子面前，眼神锐利如刀：“我的妻子用医术救人，何来巫术之说？” “荣王爷，在艾斯特利亚，一切都要遵循教会的指引。特别是来自异国的巫术。”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余元筝和上官子棋一眼。 第543章 王廷觐见 “我们听说你想用这种''巫术''交换我们的玻璃制造技术？”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一静。 “这是个公平的交易。而且还是爱德华先生经过深思熟虑后同意的，我用医术救了他，而我们得到报酬，这是双方都受益的事。”余元筝镇定回应。 使者冷笑一声：“玻璃技术是上帝赐予艾斯特利亚的礼物，岂能轻易与异国人分享？此事上帝不会同意的。” 说完，他行了一个敷衍的礼便转身离去。 使者的态度也很快传到爱德华的耳里。 当晚，爱德华请余元筝等人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 爱德华面色凝重：“太上皇，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教会与玻璃制造商关系密切，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利润丰厚的产业。如果我私下给了你们，可能会遭到教会的严重打压，之前是我考虑不周。非常抱歉。” 爱德华本想悄悄把这个技术给他们的，但现在看来，因为大魏人的到来，引起教会的高度关注。还得到他用这个技术作为诊费的消息。 而整个艾斯特利亚的政权都受教皇影响，要是他一夜孤行，很可能他的爵位都将受影响。甚至他会遭到很多人的攻击。 “那我们该怎么办？”上官长煜问道，稚嫩的脸上满是忧虑。 别看几个孩子只有十岁，这次出来，很多事大人都让他们参与，也是一种教导。 而大皇子也在深思，但没出声，这种情况还轮不到孩子拿主意。 太上皇捋着胡须思考片刻：“强龙不压地头蛇。或许我们应该换个方式。” 余元筝突然有了主意：“爱德华先生，你们的国王或者王后是否也有什么难言之疾？” 余元筝想到这个时期，这里的医术之落后，或许她可以利用医术再加大筹码。 爱德华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余元筝的意思。 “国王陛下确实患有严重的头痛，御医们束手无策，已经持续一年多了。” “夫人，”上官子棋也明白妻子的想法，“太冒险了。” 他们毕竟是远道而来的异国人。 而且他们的人手也不多，万一夫人医好了他们的国王，反而引起他的高度关注，要强行把人留在此处，为他服务，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觉得值得一试。”余元筝坚定地说，“如果能治好国王，我们不仅能获得玻璃技术，还能为两国建立长久的贸易关系。如果他们要是有别的想法，我们的船上不是有利器吗？” 余元筝眨眨眼，她没有明说，但上官子棋一下就懂了。 他们有大炮。而且又多了四门。 上官子棋看向启明帝和老王爷。 “没事，他们最好心甘情愿拿出玻璃技术，不然朕用大炮轰开他们的国门。”启明帝想到余元筝讲过的她的前世历史。 这些外国列强就是用大炮轰开了国门，抢夺财宝，占据国土。 要是他们不愿拿出玻璃技术，他不介意用大炮让他们交出。 第二日，在爱德华伯爵的安排下，杰克亲自带着大魏使团向艾斯特利亚都城而去。 余元筝他们靠岸的地方正是爱德华的封地管辖区，也是他的城堡所在城。 艾斯特利亚国本就不大，最多相当于大魏的一两个州。 所以离王廷并不远，坐马车两日就到了。 杰克拿着他父亲的印信，获准进入王廷觐见。 启明帝把自己作为帝王时穿的明黄色龙袍穿上，大皇子，老王爷一家也把象征身份的衣服穿上。 杰克带领着他们慢慢步入王廷。 金碧辉煌的王宫大厅里，国王萨克森已经五十岁，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两旁站着王室成员和贵族大臣。 余元筝注意到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就站在国王右手边，眼神阴鸷地盯着他们。 一看穿着就知他的身份，艾斯特利亚的主教大人。 启明帝高昂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出老态的国王。 想到这个国家只相当于大魏的一两个州，感觉自己的身份向他弯腰有失身份，所以启明帝只拱了一下手，算是见个礼。 启明帝所表现出来的姿态让萨克森皱了皱眉。 杰克立刻向国王汇报了他此次去大魏的经历，还向国王描述了一下大魏的景象。 国王认真听着，其实他早已知道大魏，上一次爱德华去大魏回来就已向他汇报过一次。 而这次杰克又补充了一些，他对大魏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爱德华去的时候，大魏刚经历过战争和水灾，百废待兴，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就完全恢复过来，还百姓安居乐业。 这点让国王很吃惊。可见此时正站在他面前的启明帝的本事。 他看向启明帝的眼神由刚开始的无感到平和再到染上淡淡敬佩。 “来自遥远东方的客人，欢迎你们的到来。”国王的声音温和但透着些许疲惫，“听说你们有神奇的医术？” 余元筝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大魏女子行的礼：“国王陛下，我确实略通医术。听爱德华侯爵大人说，您患有头疾，如果您允许，我愿意为您诊治。” 主教突然插话：“陛下，这些异教徒的巫术可能会危及您的健康，不可轻信。” 上官子棋立即反驳：“我妻子医治了爱德华大人多年不愈的腿疾，只需半年他就能如正常一般行走。这是事实而非巫术。如果国王陛下担心，可以派御医全程监督。” 国王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正忍受着疼痛：“够了。我的头痛已经折磨我太久了，我愿意尝试任何可能有效的方法。” 国王被本国的御医们折腾得再也受不住，全是些没用的蠢货。 只知道说这是上帝的安排，这是对他的考验。 让他一定要诚心祷告，才能得到上帝的垂怜。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没用。 听说来了大魏人，还有真正能解除病痛的医者，他心动不已。 每次头疼起来，他真的受不了，想死的心都有。 国王如此说了，主教大人也不再说话，但他却要求全程看着大魏人如何医治国王。 萨克森国王在侍者的搀扶下站起，示意杰克带着余元筝等人跟着他去内庭。 “陛下，在开始医治前，我们先协商一件事。”余元筝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治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看上了我艾斯特利亚国的玻璃技术，如果你真能解除我的病痛，我愿意用此技术作为报酬。 但，如果你医治不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永远也别想从我艾斯特利亚赚到一块银币。” 国王的威严展露无遗。 “好，一言为定。但我相信白纸黑字，还请陛下写下手谕。”余元筝微笑着要求。 第544章 异国舞会 萨克森国王深深地看了余元筝一眼，再看看其他几人，一个个都神情严肃地看着他，等他写下承诺。 萨克森国王此时又有些头疼了，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他此时的不适，同时也催促着他下决定。 很快他就写好一份手谕。 主教大人冷淡地看着国王写下手谕，但他还保持着理智。 他不相信，大魏的医者真能治得好萨克森。 余元筝接过认真看了一遍，才让上官子棋收起。 在御医们警惕的注视下，余元筝开始为国王诊断。 她发现国王的头痛源于颈椎长期劳损压迫神经，加上过度用脑导致的气血不畅。她决定采用针灸配合草药的疗法，再适当按摩。 “陛下，您这病主要因您长期伏案和过度用脑所致。”余元筝说明病情。 而几个御医听得一片茫然。他们从没听说过这样也能让人生病。 国王明明是四体不勤，被上帝处罚的。 有个御医想反驳，但被主教大人一个瞪眼给压住了。 余元筝从怀里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针包。 当银针出现在她手中时，大厅里一片哗然。 侍卫们甚至握紧了剑柄。 国王却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让她继续。” 他早就打听好，大魏的这位王妃在给爱德华治腿时就用了这种针。 一根根银针刺入特定穴位，再捻动。 国王只感觉到淡淡的酸痛，并没有特别难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国王的表情逐渐放松。 余元筝又从药箱中取出几枚药丸，用热水冲泡成汤让国王服下。 不到半个时辰，国王睁开眼，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疼痛消失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三年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 疼痛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比之以前好太多了。 王后激动地握住余元筝的手：“太神奇了！您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陛下，这只是初次治疗，略有成效，但您这个病不是一次就能彻底治好。 刚才的针灸还需进行几次，我还有一个手法教给您的侍者，让侍者每日给您按摩一次，您会感觉越来越轻松。” 一直站在一旁的主教大人脸色铁青，但在国王明显的喜悦面前，他不得不保持沉默。 国王当即宣布：“我们的协议明日就可以进行，你们安排人，我会让人带去玻璃生产作坊学习，但时间最多一个月，而在这一个月里，你要治好我的头疼。” 国王心里也打着主意，他如约履行，但给个时间限制，能不能学会就是对方的事了。而一个月时间足够余元筝把他的病治好。 上官子棋夫妻一听就知道国王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没关系，这次他们带来的人中有十个是余元筝教会了洋语的人，把这些人都派去，只要语言没有障碍，怎么都能学会。 国王很高兴，留下他们在王宫里用晚宴。 还让杰克去把留在使馆的老王妃和孩子们都带进宫来一起享用。 启明帝等人享受了一回异国的宫廷晚宴。 只是这晚宴居然是一场一边吃东西，一边欢庆的舞会。 这让除了余元筝之外，个个都面面相觑。 他们看到一对对男女相互拥抱着在大厅里转起了圈圈。 杰克作为主人，主动邀请余元筝与之共舞，把上官子棋气的一把推开他。 他的妻子，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抱？ 杰克也没生气，他去过大魏，知道那里的风俗，他不过是尽地主之谊而已。 “夫君，要不我带着你随便学学？这个很简单的，我们不要求跳得如他们那般好。贵在参与。”余元筝微笑着邀请上官子棋与她一起跳。 上官子棋连连摆手：”我哪里会这个。“ “夫君，如果你上场，说不定一会儿还会有人来邀请我。这个舞只是交谊，并没有你认为的别的意思。” “可是我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学得会这个？” “子棋，怕什么？朕看着挺简单的，就是走来走去而已。”启明帝感觉特新鲜，看到一对对男女相拥着，跳得很投入。 那些女人在男人的带动下，旋转起来，那裙子真好看。 “去试试。”老王爷也鼓励他。 上官子棋没办法，只得接受妻子的邀请。 余元筝其实也只会一点点，前世上大学时体育课上老师教的。 不过只是随便走走，问题不大。 跟着音乐的节奏走就是了。 刚开始上官子棋老是踩到余元筝的脚，搞得他一脑门汗。 但两刻钟过去，音乐换了两次后，他终于找到感觉，然后就走得有模有样了。 而当他们停下来时，居然看到王后主动邀请了太上皇，而且他还接受了。 启明帝比上官子棋能耐，看那些男子的脚步是怎么迈的，再被王后一带，虽然很笨拙，但也有点样子。 然而，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余元筝注意到主教大人悄悄离开了大厅，脸上带着不祥的阴郁。 余元筝从最开始就对这人没有好感，所以时不时就看那人一眼。 她靠近上官子棋低声道：“事情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估计教会不会轻易放弃。 玻璃生产技术对他们来讲是很大的发明，他们想靠这个来收敛财富。 如果我们不能掌握这个技术，未来大魏可能就是他们用此敛财的对象。” 上官子棋握了握她的手：“嗯，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我上官子棋，何曾怕过挑战？如果他要阻拦，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而且还能做到无人察觉。” 上官子棋很自信，大不了让他永远闭嘴。 宴会上，欢快的音乐声中，上官雅静带着钟玥和梦瑶与几位同龄的贵族女孩子分享她从大魏带来的糖果。 上官长煜也带着弟弟和大皇子与一些同龄的男孩子们聊天，或者跑去外面玩耍。 这场宫宴让人大开眼界，见识了艾斯特利亚国的风土人情。 晚宴结果，他们一行才在杰克的带领下入住使馆。 而那全穿黑衣长袍的主教大人回到自己的住所后，愤怒地将桌上的银质烛台扫落在地。 烛火在地毯上烧出一个小洞，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他的侍从立刻跪下来扑灭火星，却被主教一脚踢开。 “滚出去。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主教咆哮道，脸上的肌肉扭曲得几乎看不出平日庄严的模样。 待房门关上，主教从暗格中取出一瓶烈酒，狠狠地灌了几口。 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却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那个东方女人，居然真的能治国王的顽疾。 三年来，他暗中收买御医，就是希望国王早日归天，他好扶持年幼的王子继位。 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第545章 有阴谋 他早就盼着国王早死。 他一直想独揽整个艾斯特利亚的权利，结果老国王就是不死，每日被头疼的毛病折磨着都能处理政事，让他的权利始终受到桎梏。 如果他一死，年轻的皇子上位，很容易被他拿捏，他的权利将比现在大得多。 可现在来了大魏的医者，国王有望康复，他的主权日子更加遥远了。 而他也四十岁了，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如果不能在有生之年实现自己的愿望，那太遗憾了。 他是上帝最忠诚的侍者，他比国王诚心百倍，他更应拥有无上的权利。 他想把那些大魏人都赶走，尤其那个荣王妃，不能让她继续为国王医治。 他找来几个心腹之人，商量如何应对。 “主教大人，人已经到了。”门外，心腹修士低声禀报。 主教大人整理了一下衣袍，恢复了表面的平静：“让他们进来。” 三个身着黑袍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 为首的是都城宗教裁判所审判官马库斯，他有一双冷酷的灰色眼睛和鹰钩鼻。 其次是御医长海因里希，国王的贴身医师之一。 最后是王宫侍卫副统领阿尔布雷希特，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情况你们已经看到了，”主教大人莫斯压低声音，“那个东方巫女用邪恶的手段迷惑了国王。 如果让她继续治疗下去，国王很可能会完全康复，到时候我们在政事上的影响力将大大削弱。” 审判官马库斯阴冷地笑了：“根据教会法典，任何使用针扎人体的治疗手段都可视为巫术。我们完全可以以异端罪名逮捕她。” “不，这样太明显了。”御医长海因里希摇头，“国王现在对她深信不疑。我们需要更隐秘的方式，让她的治疗看起来像是出了意外。” 主教大人的眼睛亮了起来：“继续说。” “我可以在她准备的药中混入一些特殊的东西。” 海因里希露出狡诈的笑容。 “让国王服药后病情突然恶化。到时候，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指控她意图谋害国王，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医治国王。” 主教大人满意地点头：“这个主意非常好。马库斯，你负责准备‘证据’。 海因里希，三日后她再来为国王复诊时，你要确保有机会接触她的药物。 阿尔布雷希特，到时你带人搜查使馆，然后回宫配合，给海因里希制造机会。 记住，行动要快，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四人密谋至深夜，详细规划了每一个步骤。 主教大人最后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阴毒而兴奋的光芒：“为了上帝和教会的荣耀。” “为了上帝和教会的荣耀。”三人低声应和，饮下了这杯罪恶的酒。 次日，启明帝一大早起床，与老王爷晨练后，准备带着大家去逛街，好好欣赏一下这艾斯特利亚的风土人情。 上岸后，都没好好逛过这里的大街，更没深刻直观地看到普通百姓的生活。 杰克得知后，很热情地做向导。 出来前，爱德华交代他一定要照顾好大魏的客人，他一直都很尽责。 一行人也没坐马车，就步行出去，这样才能体会得更仔细。 深秋的阳光带着冷意，照到圣玛丽教堂的尖顶。 这是都城最高的建筑，他们昨日刚进都城时就看到了这个建筑。 走过一条相对狭窄的巷子时，铁匠铺里的锤打声远远传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用斗篷捂住口鼻，从他们旁边经过，嘴里咒骂着：“这该死的市场总弥漫着腐烂的鱼腥和新鲜马粪的混合气息。” 他侧身避开两个扛着生牛皮的血手帮工，牛皮上未刮净的脂肪蹭过他的肩膀，在粗呢外套上拖出黏腻的痕迹。 这些百姓们对他们这群身着华服的大魏人居然只淡淡看了一眼就不再好奇。 “新鲜的康沃尔鳕鱼！”一个缺门牙的老妇突然把鱼头戳到那汉子眼前，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那汉子正要推开，集市西头突然爆发出尖叫。 穿猩红紧身上衣的治安官策马冲过菜摊，各种青菜在铁蹄迸裂的声响下，像极了绞死叛贼时折断的颈椎。 酒馆的二楼，某个妓女把夜壶倾倒在治安官经过的路面。 泛黄的液体溅在面包摊的粗麻布上，摊主立刻用木勺敲打柜台：“该死的婊子！” 但他的咒骂很快被淹没。 三个戴铁颈圈的债务奴隶正被驱赶着穿过人群，镣铐在地面刮出带血的刻痕。 启明帝看到这样的街道，直皱眉头，这是什么样的百姓生活？ “镇国公主，这艾斯特利亚的百姓就是这么生活的？”启明帝那忍无可忍的表情让余元筝看得好笑。 是他想走这条狭窄的巷子的。 就是最底层百姓生活的地方。 什么样的脏乱都集中在这一片天地。 “回太上皇，这个国家目前还处在奴隶社会。 那几个就是奴隶，他们的地位比我们大魏的奴仆地位还要低下。 他们的生死没有任何保障，随时都可能被奴隶主杀死，他们和牲口没什么区别。” “这萨克森国王太无能了。”启明帝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 “他们的国王也不是一人说了算，受宗教影响很大。教皇有时可以任免一个国家的君主。他们的脑子都被宗教思想控制了。”余元筝解释道。 启明帝不想看到这些脏污，走出这条巷子后，又让杰克带着去繁华点的地方。 这回他们才看到比较像样的街道。 各种贵重的商品琳琅满目。 启明帝特意进了一家专卖各种玻璃制品的商店。 大家都来了很大的兴趣。 一个个透明或者半透明的玻璃制品，让人大开眼界。 当然在余元筝的眼里，那就非常粗糙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讲就很养眼。 “母妃，这东西特别容易碎，花那么多钱买回去，用不了多久就碎了，那多可惜啊。”上官长煜说道。 有一次在大皇子书房里，看到一个杰克带去的杯子，结果他一不小心打落在地上，那声碎响，此时还记忆犹新。 “嗯，比我们的陶瓷还容易碎，但这东西其实掌握了技术，成本比陶瓷还要低，碎了买就是。所以这就是母妃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技术弄到手的原因。” “哦，知道了。” 启明帝看上一套杯具，很感兴趣，打算买下来带回去。 一问价钱，吃了一惊。 第546章 拙劣的栽赃陷害 结果只用了一个银币就买了两套，十几个杯。 也就一两多银子。 杰克付的钱。 果然如余元筝所说，并不贵。 可是杰克此次去大魏带去的器皿却卖出了很高的价钱，还被京城的勋贵之家争相抢购。 启明帝很庆幸余元筝用她的医术来换这个技术。 余元筝看上了那些香水瓶，要是用来装她的药丸就好了。 以后等这个技术在大魏成熟，她就可以用这个来装。 逛了一天，第二天又继续逛，但这次没步行，而是做马车。 欣赏够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启明帝得出结论，百姓生活比大魏差太多。 这日清晨，余元筝就在使馆内准备治疗国王所需的药材。 她打算根据他的病情特意为国王准备。 出发前就了解过国王的病症，有了猜测，她带的药比较对症。给他做成药丸，免得他们的医师看出端倪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艾斯特利亚国根本没有中医，也很少用草药，那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她可以把自己的药丸生意做到这里来，或者沿途的其他国家。 她将几味草药仔细研磨成粉，按照特定比例混合。 上官子棋站在一旁，帮她将银针消毒。 “那晚那个主教大人离开时的表情让我不得不多想，”余元筝低声说，“我总觉得他会对我们不利。” 上官子棋轻哼一声：“他若敢动你一根头发，我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余元筝笑着摇头。 “夫君，这里是别人的国家，我们行事需谨慎。 不过我猜那个主教大人肯定会想办法阻止我继续为国王医治。 至于他会用什么办法来阻止，就不好说了。 但我大概有几种猜测。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在国王的药里做手脚。 让国王的病情加重，然后说我是徒有虚名的庸医，让国王停止医治，并把我们赶出艾斯特利亚国。” 说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已经做了些准备。” 她从药箱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你看，这是我特制的解毒丸，能中和大部分常见毒药。今天我会找机会让国王服下一粒，以防万一。” 上官子棋赞许地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耳朵一动：“有人来了。” 片刻后，就见杰克进来。 “公主殿下，国王派人来接您去王廷。” 余元筝收拾东西，上官子棋给她提药箱。 国王派了他的贴身侍卫长亲自来接人，可见他对余元筝医术的认可。 估计那日施针后，他感觉到了明显的效果。 一路上，余元筝注意到街道上多了不少身着黑袍的修士，他们阴冷的目光追随着马车，让她后背有些发凉。 王宫门口，御医长海因里希“恰好”等候在此。 他“热情”地迎上来：“王妃，国王陛下已经准备好了。请让我帮您拿药箱吧。” 说着他就要去拿上官子棋手里的药箱。 但却被他轻松躲开。 余元筝礼貌地拒绝：“多谢好意，不过我的药材需要特殊保管，还是让我的丈夫来比较好。” 海因里希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仍强作笑脸：“当然，当然。请随我来。” 今天国王的气色明显好转，见到余元筝时露出真诚的笑容：”王妃，这三日是我一年多来睡得最好的夜晚，你的医术真是神奇。” “能给陛下带来好眠是我的荣幸。” 余元筝行礼后开始诊断。 当她转身准备药材时，海因里希趁机靠近药箱：“让我来协助您吧。” “不必了。”余元筝敏锐地察觉到他异常热情。 “治疗过程需要精确控制，外人插手反而不好。”她注意到海因里希的手在药箱附近可疑地徘徊，更加警惕。 上官子棋也随时盯着他，他早就看出这人有些问题。 海因里希懊恼地退开一步。 针灸继续进行。 上官子棋开始准备需要喝的药。 把两颗药丸容在开水里，等针灸完正好可以喝。 再加上刚针灸，效果更加明显。 只是当针灸进行到一半时，主教大人突然带着一群修士闯入。 “陛下，我有紧急事情。” 国王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没看见我正在接受治疗吗？” 主教大人指着余元筝手中的银针：“这个女人在使用巫术。教会绝不允许这种邪恶的行为在神圣的王宫内继续。” 余元筝冷静地继续施针：“陛下，针灸是我大魏传承千年的医术，与巫术毫无关系。您自己可以感受到，这治疗是否有任何邪恶之处？” 国王感受着颈部逐渐放松的肌肉，摇头道：“主教大人，你多虑了。王妃的治疗让我非常舒服。自第一次治疗后，我安稳地睡了三个晚上好觉。” “陛下，就是如此，我才说她是巫术，我艾斯特利亚国这么多年，医者无数，而王廷里的医者都是有奇才之人，没有一个能治得了陛下的病。 而这个异国女子一来就能让你安睡，你不觉得奇怪吗？我非常怀疑她对你施了我们不知道的巫术，上帝会惩罚她的。” 就在这时，阿尔布雷希特匆忙跑进来：“陛下，我们在使馆搜查时发现了可疑物品。” 上官子棋猛地上前一步：“你们竟敢擅自搜查使馆？” 主教大人冷笑：“根据我艾斯特利亚王国教法，怀疑有异端行为时，宗教裁判有权派人搜查任何场所。” 他又转向国王：“陛下，他们藏有邪恶的符咒，明显意图不轨。” 余元筝心中一沉，明白这是他们的栽赃陷害。 她迅速思考对策。 上官子棋拦在她的面前。 她忽然注意到海因里希悄悄将一个纸包塞回袖中。 就知道他刚才趁乱干了坏事。 灵光一闪，她故意打翻药碗：“哎呀，我的药！” 药汁洒在地上，立刻泛起不正常的颜色。 余元筝迅速取出一根银针浸入地上的药汁中，针尖瞬间变黑。 “陛下请看，“她高举起发黑的银针，“刚才趁乱有人在药中下毒！若您服下此药，轻则病情加重，重则性命堪忧！” 国王脸色大变：“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子棋趁机出手，如鬼魅般闪到海因里希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御医袖中的纸包掉落在地，里面还有残留的白色粉末。 余元筝把那些粉末抖在一个空碗里，稍加了点水，又探入一根银针，同样变黑了。 与药碗中的毒一模一样。 上官子棋冷冷道，“不知这位御医大人为何要毒害自己的国王？” 第547章 地狱使者 主教大人见事情败露，急忙撇清关系，先下手为强：“海因里希，你竟敢做这种事！” 说完这话，他立刻让身后的两名修士把海因里希控制起来。 海因里希面如死灰，突然跪地哭喊：“是主教大人指使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国王病情恶化，就提拔我做教会的首席医士。” 他的话刚一说完，阿尔布雷希特不管国王有没有下令，直接拔出配剑就要一剑刺死他。 上官子棋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只一脚就把人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国王一看就知道这个副统领已经背叛了他。 国王震怒之下，下令将海因里希和阿尔布雷希特关入大牢，并限制主教大人的活动范围，等候进一步调查。 不相干的人都清走后，余元筝又继续为国王治疗。 直到最后一根银针取出。 “陛下，我给你准备了适合你吃的药，你每日按我的要求服用即可。 另外，我还配了一粒解毒丸，你现在就吃下，以防再有人对你不利，最近你的饮食最好注意些，不要着了人的道。三日后我再来继续为你施针。” “今日多谢你们。”国王非常感激。 然后让侍者端来一个盖着白布的拖盘。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谢礼，还请王妃收下。” 余元筝眼睛一亮：“多谢陛下。” 她揭开白布，居然是五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喜的她笑眯了眼。 好东西！ 回到使馆后，他们才问启明帝可有遇到麻烦。 结果得知，刚才确实有一队人来过使馆，但只是在院子里转了转就走了。 根本没和他们交流过。 上官子棋这才一张张展开看所谓的“异端证据”。 也是他从那侍卫手里抢过来的。 只是几张胡乱画着符号的纸。 “这种栽赃手段也太拙劣了，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他嗤笑道。 这艾斯特利亚的人这么笨吗？ “他们的目的只是让那个御医趁乱下毒，主教大人怕我把国王治好，影响他的权力。国王如果在我的医治下加重病情，他们就有理由赶我们走。所以这个陷害才会这么儿戏。” “你说得对。”上官子棋也是如此想的。 “这主教大人的势力应该不小，这么明显的拙劣手段，国王也只是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可见国王对他也有所忌惮。这次虽然挫败了他的阴谋，但他不会善罢甘休。”余元筝却有些担忧。 上官子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就让他没机会再出手。” 余元筝一惊：“你打算.......” 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对。居然欺负到你我头上，我怎么能放任？”上官子棋阴沉着脸说道。 “那你一定要小心些。作为主教大人，身边应该有不少护卫。” “你也太小瞧你夫君了，当年我带着十几个护卫就敢去沧澜炸了沧澜皇，这小小的艾斯特利亚在我眼里，根本没有威胁。这里的人都没有武功，也就是一些刀枪棍法而已。” 上官子棋早就把这里的人看透，他看到那些王宫里的护卫也就是一般的士兵而已，根本没有内力，更谈不上轻功。 见他这么自信，余元筝把担忧的心放下。 但上官子棋并没有当晚就行动，而是隔了两晚，不然太过显眼。 夜深人静，没有电的城市，除了一些青楼楚馆还亮着灯，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上官子棋和清风两人，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主教大人的住所。 前几日逛街，早就知道那主教大人住在什么地方，离大教堂不远。 两人轻功卓绝，避开了所有守卫，如一片落叶般飘进一处宏伟的建筑，再摸进主教大人的卧室，落在他的床前。 主教大人正在睡梦中，忽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惊醒后发现一个黑影站在床边，吓得他一个弹起。 他刚要呼喊，上官子棋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处。 上官子棋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你敢出声，我的剑就会刺穿你的喉咙。” 主教大人惊恐地瞪大眼睛，认出了上官子棋。 “你，你想干什么？” 上官子棋冷笑：“你敢对我的妻子下手，以为被国王限制一下活动范围就算了？这哪叫惩罚？” 他手中忽然出现一根银针：“我夫人用针灸治病，而我......会用针让人生不如死。” 清风非常配合地点了主教大人的哑穴。 上官子棋话音一落，一根银针已经刺入主教大人头颈部特定穴位。 主教大人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从颈椎直冲脑门，估计比国王曾经的头痛还要剧烈百倍。 他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疼得嘴巴大张，发出无声的大叫。 可是没人知道他正在受酷刑。 看他疼得差不多，上官子棋把银针拔出，让他缓缓，不能一次就把人玩死了。 “这种痛苦，好受吗？你们的国王就是头疼，现在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不过你比他幸运，能尝到比他疼百倍的疼痛。” 上官子棋冰冷的声音传入主教大人的耳里。 此时的主教大人惊恐地瞪着上官子棋。 太可怕了，他是魔鬼，从地狱来的魔鬼。 他想逃，可是他连动都动不了，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不停地呼救，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此时的他知道自己被施了魔法。 看着上官子棋的眼神除了惊恐，又多了敬畏。 他知道他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上帝知道了他的野心，这是派了使者来带他去地狱受罚。 主教大人越想越害怕。 就在他害怕得无以复加时，上官子棋的第二轮折磨又开始了。 主教大人被疼痛折磨得大口喘气，连害怕都顾不上，只希望能解脱。 可是上官子棋哪里会轻易让他死，如此折磨了他四轮才放过他。 而此时的主教大人混身早已被汗湿透。 双眼无神，如死狗般瘫在床上。 上官子棋见折磨得差不多，直接将一根银针从他的头顶插入，直到完全看不见。 只几息时间，主教大人就没了气息。而他惊恐的表情尤在。 上官子棋为了少些麻烦，捧着主教大人的脸，用力揉搓，把面部表情给他揉成面容平静才罢休。 清风又把人摆成安静睡着的姿势，再给他盖好被子。 两人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使馆。 余元筝根本不知道上官子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次日，天已大亮，但上官子棋还在熟睡。 而余元筝就听到外面大街上人声鼎沸。 春花跑出去看。 见到好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匆匆回来。 “王妃，王妃，外面好多人，像疯了一样，全往北边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春花不明所以。 第548章 信徒暴动 余元筝听了春花在门外的禀报，就明白怎么回来了。 而上官子棋只是皱了一下眉，继续睡。 昨晚睡得太迟，还没睡够。 “春花，不用理，你忙你得去。” 每日，主教大人都会早起去教堂祷告。 可是今日天都已经大亮也不见主教大人起身。 贴身侍从马丁端着铜质水盆，轻手轻脚地推开主教大人的卧室门。 结果看到主教大人还安详地睡着。 马丁见大人睡得这么熟，有点不忍打扰，可是他想到大人以前交代他的，如果他睡过头，一定要叫他起来，不能让上帝知道他懒惰。 马丁放下铜盆，来到床边。 “大人，大人，天已经明亮。”马丁小声叫了两声。 可是大人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把人叫醒。 他又伸手推一推，这一推，居然发现大人的身体怎么这么硬。 再一摸，大人的身体怎么是凉的？ 这一发现把他吓坏了。 他再把手放到大人的脸上，更冷。 他这才注意到大人根本没有呼吸，身子都硬了。 死了？ 死了！ “主教大人去见上帝了？”马丁喃喃低语。 “主教大人死了！”马丁回过神来，吓得大叫。 然后转身就往外跑，把地上的水盆踢翻在地也顾不上。 他的叫声惊醒了整座府邸。 他一边跑一边叫：“主教大人死了！” 消息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不到一个时辰，大教堂前的广场上就跪满了痛哭流涕的信徒。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用额头撞击地面，鲜血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流下。 一个年轻的汉子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祷告。 人群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振臂高呼：“一定是那些东方人用巫术害死了主教大人。” 昨日王宫里发生的事早就传了出来。所以一些狂热的信徒相信主教大人的判定，那些异国人就是有巫术。 骚乱迅速升级。 正午时分，上千名愤怒的信徒高举十字架和圣像，向王宫方向涌去。 石块砸在王宫大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守卫们紧张地握紧长矛，却不敢对狂热的信徒动手。 “烧死异端！” “国王必须严惩凶手！” “异国人是巫师。” “杀了他们。” …… 各种呼声不绝于耳。 使馆二楼的窗前，余元筝攥紧了窗帘，指节有些发白。 上官子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嘴角挂着冷酷的弧度。 “看来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 余元筝猛地转身：“这叫好？王宫都快被掀翻了！说不定一会儿那些信徒就会来使馆，直接与我们对上。” “不用担心，这些人都没有武力，我们的护卫要对付这些信徒，轻而易举。” “希望他们还有一定理智，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上官子棋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递给余元筝：“国王比我们更着急。我估计他早就想除掉主教了。” 两人刚聊了没几句，果然有一批狂徒向使馆这边冲来。 使馆守卫立刻举起长枪抵挡。 国王一得知信徒闹事就派了一百多个士兵到使馆守卫。 可见国王对余元筝的医术是相当信任的。 他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到余元筝他们。 “你看，都不用我们出手，国王的人就把这些狂徒给挡住了。”上官子棋很满意国王的做法。 不枉妻子救治他一场。 余元筝也看到了那些守卫正奋力抵抗着，把那些想要闯进来的狂徒挡住，没放一个人闯入。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杰克慌慌张张地闯进来：“王爷，王妃，国王紧急召见。” “走吧，我们不能给国王添麻烦，总得去狡辩一下。”上官子棋无所谓地一耸肩。 夫妻俩到了使馆门口，狂徒们见他们出来，一个个如打了鸡血般疯涌而至，结果清风等十个护卫就把人都打趴在地。 两人顺利出了使馆，杰克亲自驾车，速度飞快，生怕信徒们追上来。 到了王宫，议事厅内，沉重的气氛几乎凝固。 国王的手指在鎏金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大臣。 宗教裁判所审判官马库斯上前一步，声音洪亮：“陛下，必须立即逮捕那些东方人。给众多修士们一个交代。” 国王目光如炬，缓缓摇头：“马库斯先生，你有证据吗？侍从和医生都确认主教是自然死亡。” “但信徒们不会信的，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不然难以平民愤。”一位大人激动的胡须颤抖。 国王的目光落在刚进来的余元筝身上：“王妃有何高见？” 余元筝上前一步，裙裾轻飘：“公开验尸。” 声音清冷，不容质疑。 议事厅顿时哗然。 马库斯脸色铁青：“这怎么行，主教大人是神的使者，他的遗体怎可被亵渎？” “但能平息谣言。”余元筝的声音清晰而冷静，“若是自然死亡，可证我等清白；若是被害，更该查明真相。” 余元筝教的方法，怎么可能留下把柄？ 上官子棋一个习武之人，操作一根小小的银针更是不在话下。 以现在艾斯特利亚的技术，想要查到死因，比登天都难。 国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转向王宫侍卫长：“去请塞缪尔牧师来。” 瘦高的塞缪尔牧师很快到来，听完要求后沉默良久。 “按教规，主教遗体本不该被异教徒触碰，但为平息风波，愿破例一次。这也是为主教大人考虑，让他的死因公之于众，不能冤枉了清白之人，也不能放过真正的凶手。” 余元筝听了此人的话，挑了挑眉。 这人应该与国王同气相连。 估计应该会是下一任主教。 马库斯无话可说。 塞缪尔牧师一向公证，民望很高。 决定很快作出。 明日正午在大教堂公开验尸，由塞缪尔主持，王室御医，教会首席医官与余元筝共同参与。 回使馆的马车上，上官子棋突然开口：“那个塞缪尔不简单。” 余元筝回想起那个牧师深不见底的眼神：“你发现了什么？” “直觉他有什么后手。”上官子棋望向窗外，“今晚我去探探。” 夜色如墨，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教会。 上官子棋和清风如一片落叶来到大教堂，找到塞缪尔牧师住处，贴在窗边，透过缝隙看到他正在接待一位访客。 而这位访客，上官子棋在王宫里见过，但不知他的身份。 “毒药准备好了吗？”塞缪尔牧师淡声问道。 第549章 真正的栽赃 “放心，准备好了。” “好，给我吧。” 那人把一个药包递给塞缪尔牧师。 “你自己小心，不要让人发现了。”那人交代。 “放心，你也要小心，马库斯家的守卫森严，千万别被他逮住。”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子棋让清风跟上去看看，那人要做什么。 而他则继续盯着里面的牧师。 须臾，塞缪尔牧师穿了一身黑衣悄悄出了自己的起居室。 来到停放主教大人尸体的房里。 停尸房里一直亮着油灯。 门口有一个修士值守。 “大人。” “嗯，我与主教大人说说话，为他祷告，祝他在极乐世界能安息，你守好了，不得让人来打扰我。”塞缪尔淡声吩咐。 值守之人恭敬地为他打开门。 然后老老实实继续守着。 上官子棋一看就知这人应该是塞缪尔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听话老实。 他绕到侧窗再向里看。 塞缪尔果然非常认真地在祷告。声音很小，他听不到。 但上官子棋没有走，耐心地看着塞缪尔微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念念有词。 两刻钟过去，他才看到塞缪尔睁开了眼睛。 塞缪尔走到主教大人的尸体前，揭开白布，主教大人的脸还是那么安详。 上官子棋看到还是他昨晚塑造的样子。 心里对余元筝更加佩服。能把一个人痛苦的表情给整成安详，只需在刚死的时候揉搓即可。 塞缪尔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又拿出一个弯管，一头大一头小。 然后再掰开尸体的嘴，轻轻把弯管塞进尸体嘴里。 看深度，已经伸进了喉咙深处。 上官子棋就见他把瓶子打开，从大的那头向里倒不明液体。 倒完，收拾好，他又继续祷告。 上官子棋已经看明白他什么意思，又如来时一般悄悄回了使馆。 他刚一回来同，清风也回来了。 “王爷，属下跟踪的那人去了一个府邸，把一个小玻璃瓶放到主人家卧房外间的暗格里。” 清风禀报道。 两人交流了几句，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次日正午，大教堂内人头攒动。 主教大人的遗体安放在祭坛上，覆盖着绣金线的白布。 余元筝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让教会的医者和御医先来。 两人一通查看，什么也没发现。 两人连连摇头。 “王妃请，我们还是认为主教大人是自然死亡。” 余元筝听了，心里不由感叹，这艾斯特利亚国的医者水平也太差了。 只是在尸体表面看看就得出结论了。 余元筝戴上手套，春花为她穿好围裙，步履从容地走上祭坛。 当她看到那安详的面容时，心里给自己的夫君点了个赞，做得不错。 余元筝先用力掰开尸体的嘴，仔细察看他的喉咙处。 没看出什么来，可见上官子棋看到的那根管子伸进去有多深。 她拿出银针，在尸体的喉咙深处插入，过了一会儿再拿出来，没有变化。 在意料之中。 换了一根长些的银针，她又在胃的位置再次插入。 估计算好深度，不再深入。 又等了一会儿，才把银针拔出。 看到颜色果然如她所料的黑了。 “两位，主教大人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余元筝把银针举到两位医者面前，“我这根针是用银做的，遇到有毒的东西它会变色，不信你们可以找一个正常人试试。” 两人都震惊地看着那根刚才还光亮的银针，已经布上了一层黑色。 “王妃，可知中的什么毒？”其中一人问道。 余元筝把针织放到自己的鼻端闻了闻，故作神秘地说道：“是一种让要在睡梦中就没了呼吸的毒。” 至于是不是这种药，并不重要。 她估计国王就是为她准备的这招陷害。 这里的医者什么能力，国王很清楚。 余元筝的结论引起一片哗然。 这时一个修士突然高叫道：“是马库斯干的，主教大人在死之前的晚餐就是与马库斯一起吃的。当时我就守在外面。” “什么？”塞缪尔惊讶地上前一把抓住那人。 “上帝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那是非常肯定地说道。 “马库斯作为国都宗教审判官，他为什么要杀主教大人？”塞缪尔愤怒地问出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猜，他想做主教大人吧？”那人颤抖着声音猜测道。 就在此时王宫的侍卫统领上前来：“你确定是马库斯干的吗？” “确定。”那人很肯定地回答。 侍卫统领立刻带着人去马库斯家里搜查，果然在他家找到了一瓶疑似毒药的东西，拿来给余元筝查验。 “就是这个东西害死了主教大人。”余元筝非常肯定地判定。 “看来主教大人与马库斯两人平时看着非常友好，而实际却相互竞争。 这是我们宗教的内部矛盾，交由我们内部处理吧。 托比侍卫长，请您带话给国王，等我处理好教内的事再去向他道歉。” “塞缪尔大人放心，我会如实带到。” “王妃，谢谢你的帮助，让我们查清了主教大人的死因。”塞缪尔向余元筝深深一礼。 余元筝点头接受了他的道谢，和上官子棋一起回了使馆。 很快，塞缪尔就把马库斯的罪行公之于众，疯狂的信徒们才终于安静下来。 而百口莫辩的马库斯处以绞刑，就在大教堂的广场上进行。 在死之前他都还在大叫着自己是冤枉的，但人们只相信证据。 国王借此清洗了教会与他敌对的势力，任命亲信塞缪尔担任新主教。 信徒们的怒火被巧妙转移，街头逐渐恢复平静。 这日，余元筝又一次来到王宫给国王施针。 还是上官子棋给她打下手。 国王今日心情非常好。 他一直想打压的政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借大魏人的手给解决了。 而且困扰他的头疾也能治好。 “王妃，你的到来给我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福音，你的医术可否教一些给我的医者？”萨克森国王体会到了余元筝的医术之高超，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国王陛下，当然可以的，您可以派人去我大魏学习，我们最多再待半个月就要走了。”余元筝想把自己的药丸生意扩展到这里，那么这里有人懂一点中医就更好办了。 “好，你能教，我非常感谢。玻璃技术我早已经通知作坊里的技师，不得有半点隐瞒。” “那就多谢陛下了。”余元筝很满意国王的友好。 回去的路上，余元筝不无感慨：“萨克森国王也算有魄力，同时也很聪明，这么快就把宗教的势力打压下去了。虽然借了我们的手，但这样更利于我们与艾斯特利亚国进行友好贸易。” “政治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算现在塞缪尔做了主教大人，但时间长了，他可能也会如之前的那位一样，生出野心。”上官子棋握住妻子手，轻轻揉捏。 这柔弱无骨的小手却有无限力量，改变了一个国家的政权分配。 “你说的对。对了，这些日子我只顾忙着自己的事，船上的货物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第550章 别样除夕 “爱德华已经在他的封地上召集了当地的商人，早就上船看过货，已经与冯磊接洽好。这几天已经在卸货了。” 上官子棋早就安排好。 而且他们本就带着人手，自有人会去做这些事。 有爱德华牵头，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余元筝接下来每隔三天进一次王宫给国王施针。 随着时间的推移，国王当真没再头疼。 直到一个月后，余元筝就提出不再进宫来。 “国王陛下，您的头疾已经好得差不多，以后您要多注意，不可伏案时间太长。 我教给您侍从的按摩手法他早已掌握，您最好每天都让他给您按摩一下，以后基本不会再犯。 我再给您留下一个月的药，吃完就不用再吃。”余元筝交代医嘱。 这事也算有始有终。 “多谢你。我知道你们来我艾斯特利亚是为了贸易，欢迎你们以后再来。 周边还有几个国家与我们讲一样的语言，你们也可以去看看，我可以写介绍信给你们，让你们能更快结识他们。” “真的吗？那太感谢国王陛下了。”余元筝很高兴能得到萨克森国王的友谊。 他们之所以来这里，当然就是为了交换商品，为以后的商路做打算。 萨克森国王当场就写了几封信交给余元筝夫妻。 回到使馆，启明帝得知萨克森国王写了介绍信，也很高兴。 以后就能源源不断往这里运送大魏的特色商品了，就能赚更多的银子。 说不定真能在他的有生之年，让大魏的孩子们都能读上书，而且是国库出银。 他已经开始幻想那一天的到来。 准备回程。 几个小家伙这些天也在启明帝和老王爷的带领下，把整个都城逛得很熟了，也把这里了解了个透彻。 那十个学习玻璃技术的小子也归队。 他们正是余元筝带出来的学了洋语的年轻人。 一个个都非常认真学习。 在学习过程中，他们觉得太神奇了。 对于不懂的人来讲，认为很神秘，现在他们会了，才知道其实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难。 杰克带着他们回到封地时已经十二月底。 对于大魏来讲，快要过年了。 这时天已经很冷。 这里比大魏冷太多。 大家都穿得非常厚实。 老王妃一身雪白的裘皮。 上官梦瑶和上官雅静也一身裘皮，不过是粉色的。 这里的裘皮很丰富。 启明帝让跟来的随从多买些裘皮带回去，到时一定能大卖。 这次他们带来的商品除了换现银，还换了很多艾斯特亚特有商品。 余元筝还建议买一些大魏没有的农作物种子回去。 这样就能丰富大魏的农产品。 启明帝非常赞成这个主意。 果然是大魏的福星，什么都替大魏百姓考虑。 爱德华在大魏经历过大魏的新年。 得知这日正是大魏的大年三十时，他特意邀请启明帝等人去他的城堡，他要和他们一起庆祝新年的来到。 这个节日，艾斯特利亚是没有的，但为了客人，爱德华让杰克找余元筝商量需要些什么东西，他一定想办法办到。 这一晚，启明帝享受了一回别样的除夕。 有外国的歌舞助兴，吃的是大魏口味的饭菜。 还能下场跳个不伦不类的舞。 就连老王爷也心动地带着老王妃下了场，余元筝夫妻在旁边指导。 老王爷踩了老王妃好几脚，引得老王妃也不客气地踩回去。 孩子们看得哈哈大笑。 这一场别开生面的除外夜，大家都过得非常尽兴。 爱德华养了一个月伤，已经可以下床活动，坐在轮椅上看着这群东方客人闹的笑话。 与自己的夫人在旁边说起他当年去大魏时闹的笑话。 “夫人，等我腿好了，我带你出海，去大魏。” “你可别骗我。” “当然不会。” “想到当年威廉在大魏学会了斗鸡，直到现在他还与人玩。” “那是孩子玩的。”爱德华夫人听到这个，忍不住笑道。 新年过后，大魏使团准备返程。 国王写来国书，让爱德华与大魏使团签定贸易协议。 双方谈得非常愉快。 正月中旬，在上官子棋的一声吆喝中启航返回大魏。 此时吹的风是西北风，正好顺风，船行得很快。 次日，余元筝起得有点迟，天太冷。 走到船头，看到远远的有一个小岛。 看得不太清。 她拿了望远镜来看，结果看到起马有几十艘海船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她惊了一下。 这什么情况？ 这时上官子棋也刚晨练完，走过来。 “怎么了？”他看到余元筝的脸色不对。 “你看。”余元筝把简易望远镜递给他。 上官子棋也看到了，而且那些船行得还很快。 这些船是做什么的，现在不得而知。 但如果遇到的是海盗呢？ 以防万一，他立刻作出安排，让冯磊立刻吹响号角。 二十艘船上的水手们一听到号角，立刻全神戒备。 把武器拿在手里，能跑出来的都跑到了甲板上。 两队船的距离越来越近。 上官子棋也看清了，那些船相对大魏的船小得多，所以航行得特别快。 那些船在离大魏的船约两三里左右时，立刻分开成人字型，向两边，然后把大魏的船团团围住。 上官子棋见他们的架势就知道对方是敌人。 迅速挥动手中的旗帜让各船把帆全部收起来，让船的速度降下来。 而那些船也慢慢降下了速度。 那些船上站满了人，而且个个都手拿弓箭。 启明帝和老王爷也走上了甲板，看到这么多船围住他们，吃了一惊。 “子棋，是不是海盗？”启明帝问道。 “回太上皇，目前不知道。”上官子棋冷烈地看着离他们约有一里左右的船。 他已经看到那些人的穿着，应该是艾斯特利亚国的人。 但又不太像士兵，可又不太像海盗。 “夫君他们是修士。”余元筝看出了那些人的身份。 一个个都是黑白相配的外袍，典型的修士装扮。 “你的意思是他们来找我们报仇的？”上官子棋问道。 “我只是猜测。” 而就在余元筝的话音一落，那些船已经改变了方向，向他们靠过来，同时船上的人都高高举起了箭，准备发射。 第551章 大炮不是摆设 “夫人，你快回舱里，照顾好母妃和孩子们。”上官子棋把余元筝往后推。 余元筝知道自己在只会给夫君添麻烦，立刻跑进舱里。 可是三个孩子哪里会乖乖听她的，这种事哪里能少了他们参与。 就连大皇子也想出去，被余元筝给拉住了。 三个孩子都拿了自己的小弓跑出了舱房，躲在船舷下，准备发挥他们的一点光。 上官子棋也没阻止三个孩子。 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准备迎战。 而启明帝和老王爷也没有回舱房，他们要见证这场大海上的战争。 敌方有五十多条船，虽然不大，但数量多，且因船小而非常灵活。 船上的人估计有一千多人。 如果己方只是普通的商船，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给一举拿下。 “为我们的主教大人报仇，点火，放箭。“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大喊。 而这句话也传进了上官子棋的耳里。 同时也确认了，这些人果然是来寻仇的。 接着一排火箭向大魏的海船射来。 上官子棋看到对方居然用火攻。 本想留点余地，毕竟这次来艾斯特利亚国，也算建立了友邦，而这些人也是艾斯特利亚国民。 可他们却自己来寻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船上的水手都是士兵。 各船的队长早已做好准备。把人分成两排。 一看到火箭射来，将士们举起盾牌，挡住一些，没挡住的，直接捡起丢海里。 同时趁对方搭下一支箭的空挡，后面的弓箭手也向对方射去。 将士们射出的箭，没带火油，相对轻些，射得更远，力量更强。 很快，对面船上就传来惨叫声。 上官子棋指挥着船还在向前航行，当与对面的船只相遇时，直接撞上去。 敌人的船有两艘被撞翻。 而那些掉到海里的人居然游向大船，想爬上来。 但将士们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上来一个杀一个。 上官子棋看到那些人不死不休的架势，不想把战斗时间拖得太长。 要是船体受损，就不好了，他们正要返程，船不能有任何问题。 他脑子里只转了一个弯就下了决定。 炮轰！ 距离比较近，大炮的射程超过这个距离，打不到。 将士们一边与敌人对射，一边又升起了风帆，船的速度又加快了，直接冲散正面的几艘敌船。 而敌人以为他们要逃，也纷纷调转方向要追。 等他们调转方向，大船已经离他们两里以外了。 “准备开炮。”上官子棋一声令下。 炮兵们各就各位，把大炮推到船尾。 只有两艘船上有大炮，但足够了。 “宏逸，这大炮，你会不会操作？”启明帝来了兴趣。 “当然会，臣是第一个试验的人，臣练习得差不多才传授给将士们。”老王爷很骄傲。 “好，我们也参与怎么样？打沉他几艘船。”启明帝很兴奋，这个体验他还没有过。 他作为皇帝，很少参与过各种战斗，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好，臣就陪您玩玩。”老王爷也被提起了兴趣。 两人找了一个炮架，赶开两个士兵。老王爷负责装火药，装弹，启明帝负责点火。 上官子棋见距离差不多。 手中的旗帜一挥。 “装药！” 炮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老王爷也把衣摆在腰上一别，抱起一大块火药，填进炮筒。 还用压棒用力压了压。 “装弹。”上官子棋又一声令下。 启明帝说好的点火，结果他积极地抱起一个大球放进炮筒里，然后才从旁边士兵手里接过火把。 “瞄准目标！” 士兵调整角度，看好一艘船，而且不断变换角度，因为对方的船是移动的。 “点火！” 启明帝立刻点燃引线，退开两步。 一息，两息，三息。 “轰！” “轰！轰！......” 接二连三轰隆声响起。 一颗颗带着烟雾的火球飞过大魏的船只，继续向前，然后重重地砸向敌人的船只。 只要被砸中，不是解体就是下沉。 那些修士们被吓傻了，手里的弓箭没拿稳的，直接掉在甲板上或者海里。 同时惨叫声此起彼伏。 掉到海里的修士们，还活着的，都被吓得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能下意识蹬着腿，保持不下沉。 上官子棋下命开炮五轮，眼见着敌人的船下沉了一半多，他才停止。 他也没把事做得太绝，看到那些还没下沉的船，拼命逃走，也没去追。 而那些还在海里挣扎的修士们，哭天喊地。 可是他们的同伴却丢下他们跑了。 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这时他们的上帝也抛弃了他们。 余元筝和老王妃一起走出船舱，看到远远而去的船只，一只比一只逃得快。 “筝儿，他们就这么走了，海里的同伴也不管了吗？” 老王妃有些同情地看着还在海里不停游动的修士。 “母妃，这就是人性。大难临头各自飞。说是报仇，我猜其实是想劫了我们的船和财物。要是我们不够强，他们就会得逞。”余元筝幽幽说道。 “你说得对。那这些人怎么办？看着他们被淹死吗？”王妃没见过这样的惨烈，有些不忍。 “这个看夫君和太上皇的态度。” “母妃，祖母，我刚才射倒了两个人。”上官长煜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我也射中了两个。”上官长睿也不甘落后。 “你们才射两个，我射到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掉进了海里，死活不知。”上官雅静蹦跳着过来。 上官梦瑶羡慕地看着自己的三个侄子侄女。 “母妃，我也要向父王学习射箭。”小梦瑶到现在只些会花拳绣腿，连大皇子都打不过。 “哦？瑶儿也想学射箭？”老王爷走过来，正好听到闺女的要求。 “是啊，父王。” “你练个武都怕累，你能坚持？”老王爷对闺女根本没有要求，喜欢就学，怕累就算了。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学出个样来，和三个侄子侄女比差远了。 “我总要试过才知道能不能坚持嘛。”上官梦瑶上前抱住老王爷的胳膊撒娇。 “好，回去父王就教你。” “哈哈，太过瘾了。大炮不是摆设，就得拿出来用。这威力，太棒了。”这时启明帝的大笑声传来。 他又一次体验了大炮的威力，很开怀。 上次在申多国打海盗都没这次刺激。 那次是直接轰岛，只开了几炮就停了下来。 而这次开了五轮炮，大呼过瘾。 “太上皇，我们有大炮这种威力的武器，您有没有想过侵占几个国家的领土？”余元筝笑着问道。 启明帝听了，一愣。 这个问题很尖锐。 哪个帝王没有野心？ “镇国公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启明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余元筝什么态度。 第552章 药不见了 余元筝没想到启明帝会问她的想法。 而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她想了想才开口。 “太上皇，如果让臣妇来选择，臣妇会守好自己的国门，强大自己的国力，而不是去占别人的领土。 因为别国的百姓是异族，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弃’。他们会生出反心，会给皇权统治带来很多麻烦。” 余元筝回忆起前世的历史，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再经过历史的演变，最终还是各自独立。 所以受苦受难的始终是最底层的人。 上位者的野心只会制造生灵涂炭，千疮百孔。 所以还是和平才是最好的。 发展民生和经济才是上上之选。 “我们只需与别国进行商品贸易，赚足够的钱，让大魏的百姓都富起来，让我们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以后再不断发展我们的创造发明能力，遥遥领先于世界各国，就能做到万国来贺。” 余元筝又继续说道。 几人听了余元筝的话都陷入了深思。 尤其启明帝。 “你说得对，别国的百姓，并不是我们的族类，要想让他们臣服，很难。那就赚他们的钱，强大我们的武器，让任何一国都不敢来犯。” 听了启明帝的话，余元筝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真担心皇室生出争霸天下的野心，那她就罪过了。 铁箱子是她打开的，大炮是她画了图让老王爷去制造出来的。 要是因为她的到来，让这个时空陷入烟火战乱，她穿来的意义就成了本木倒置了。 她只喜欢和平。 几人聊着，看到那些落了水的修士们都向一个方向游去。 就是他们看到的那个海岛。 被击碎的海船，木料飘浮在海面上，那些人各自抢到一块就拼命向前游。 上官子棋并没有对这些人出手，任他们游走。 经过此战，估计这事很快也会传到艾斯特利亚国王的耳中。 他会怎么想，余元筝不知道，但估计他会对大魏有更深的想法和忌惮。 这样就好。 怕了就不会来犯，也就不会发生她前世历史上发生的事。 大炮又各归各位。 从做出来到现在，一年多时间里就用了两次。 上官子棋让各船检查人员伤亡情况和船体是否受损。 半个时辰后，各船报来情况，无人员死亡，有十几个被火烧着了，但都是小伤，无大碍。 而船也无损，顶住了这次不算大的攻击。 对方的火箭一落下就被扑灭或者直接丢到海里。 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需要靠岸补给，就靠岸，基本都停在来时停过的地方。 船上的日子无聊，余元筝就开始教小妹和女儿学医。 余元筝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由浅入深。 可是小梦瑶不太感兴趣，余元筝也不强求。 上官雅静却很有天赋，余元筝讲的东西，她都能很快吸收。 后来还要求讲快一点。 某日，余元筝早起找自己平时吃的药丸来吃一粒。 那药是她自己配的，也是自己亲自做成药丸。 专用于避孕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怀孕，就是因为她每次与夫君行房后都会吃一粒。 刚开始是她自己要吃的，那时她刚生了三胞胎，身体恢复需要的时间长，最好是五年内不要怀孕。 结果上官子棋知道后，就让她一直吃。 因为他知道夫人怀孕太辛苦了，他们有三个孩子已经很满足。 余元筝也觉得有三个孩子已经足够了。 这药就习惯性地一直吃着。 她自己配的药，用量控制得很好，对身体不会有伤害。 昨晚两人又温存到半夜，她累得狠了，就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吃药，所以才一早起来补上。 这药在六个时辰内吃都有效。 “王妃，您在找什么？”梨香进来准备伺候余元筝起身，结果看到她正在房里翻箱倒柜。 “梨香，我有一个瓷瓶，前两天还放在这个柜里的，怎么不见了？”余元筝头都没抬，还想再找一遍。 梨香放下水盆，也过来一起找。 两人都没找到，桃香也进来了，也帮着一起找，把整个房里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不但她正吃着的那一瓶没找到，就连存货还有两瓶都没找到。 这就奇怪了，居然不翼而飞。 余元筝又把春家四姐妹找来问。 她们是有看到过，可是那是在好久以前，还是在去的路上看到过，这往回走的这段时间，她们不在这边。 这段时间，她们四人被余元筝安排去照顾大皇子和启明帝，并不在身边伺候。 几人面面相觑。 难道船上还有小偷不成？ 这时出去寻查各船的上官子棋回来，看到几个女人都一脸无措的表情。 “怎么了？” “见过王爷，王妃吃着的一瓶药丸不见了。我们船上可能出现了小偷。”梨香立即禀报。 其实这几个丫鬟都不知道余元筝吃那药是起什么作用的。 梨香曾经问过，余元筝只说对身体有好处，就没再细问。 上官子棋听了，一怔。 “你们都出去吧，这事本王会查清楚。”上官子棋打发走几个丫鬟。 几人退出。 “怎么不多睡会儿？又没什么事做。”上官子棋很想说，昨晚把她累着了。 可又想到夫人昨晚很热情，他又觉得夫人可能没累着。 “我想早些起来吃一粒那药，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余元筝直到现在也想不起来究竟放在了哪里，她们几个人都找不到。 “找不到，那就重新配药再做。”上官子棋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船上肯定不会有小偷，要偷也不会偷到自己的王妃这里，而且还是偷那药。 “可是配那药丸的药材不齐。”余元筝无奈道。 “那.....”上官子棋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 他们的船起码还得要两个多月才能回到大魏，让他这么长时间不碰她，他做不到啊。 “找不到就算了，看我们的运气吧。”余元筝其实也无所谓，大不了再生一胎就是。 上官子棋听了，微笑着轻拥了一下余元筝。 “你不是说可以算日子吗？错开那段日子也就是了。”上官子棋温柔说道。 “你说得对，也不一定非吃药不可。” 可是说完这话，她就愣住了。 第553章 女儿使坏 “怎么了？”上官子棋见她愣住，柔声问道。 “这几天正好是易孕期。” 上官子棋一听也怔住：“应该不会那么巧，一次就怀上。” “算了，一切随缘吧。”余元筝耸耸肩。 如果有了就生呗。 只能心里祈祷，别又是三胎就行。 那太惊险刺激了。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女儿正偷着乐呢。 这一个多月，余元筝除了教上官雅静一些基础外，就是教她认药材。 为了随时能给船上的将士们治病，船上也有药房，一些常用的药基本都有。正好可以拿来做教材。 有一日，余元筝拿了十几种药材出来教女儿认。 “这味药叫麝香，它的功效主要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宁心安神，调气固脱，而其中活血通经的功效最适合女子了，但有一个最大的禁忌，孕妇禁用，一用就会滑胎。而一般妇人使用期间也不会怀孕。” 余元之所以把这个功效讲得这么清楚，主要是让女儿知道内宅的一些手段。 就是利用这味药。 当余元筝把它的药效讲完，她就记住了。 然后拿起来闻了闻。 气味很大，还带着腥味。 可是某一日，上官雅静在余元筝的房里闻到了这味药的气味，虽然很淡，可她的小鼻子就是灵。 然后她就趁余元筝不在时，悄悄溜进她父母的房里去找，然后就找到了三瓶药，其中一瓶已经吃了一半。 她倒出一粒放到鼻端一闻，一下就闻出里面有麝香。 虽然还有其他成分，她不熟，但麝香的气味太让她难以忘记。 回到自己房里，她认真思考，得出结论。 母妃这么多年没再给他们三兄妹生个弟弟妹妹，原来就是一直吃药的缘故。 那怎么行，她最讨厌自己一直是老幺。 明明和她和两个哥哥同一晚出生，凭什么她就是最小的。 她也想有弟弟或者妹妹给她逗弄，她不要永远做最小的那个。 有了这个想法的上官雅静又一次悄悄进余元筝的房里，把那几瓶药全都偷走。 而她要想避开两个丫鬟，太容易了。 所以一直无人知道是她干的。 今早母妃找药，她就假意在外面练剑，其实她随时都留意着父母的反应。 结果见他们没有太大反应，她才收了剑回到自己房里。 当晚她就悄悄把那三瓶药倒到了海里。 海上的日子，就是看日出日落，再吹海风。 余元筝的身体很好，而且她现在才二十八岁，正是青春旺盛之际。 次月该来月事时，当真没来。 已经过去三天。 她有时也有前后错开两三天的。 她给自己把了一下脉，但这么早，从脉相上根本摸不出来。 她什么也没说。 又等了六七天，还是没有来例假，她再摸脉，脉相已经很明显。 上官子棋看着放下手的妻子：“怎么样？” “真怀了。”余元筝很平静地说出结果。 两夫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们俩的身体这也太好了吧，只一次没避就有了。”余元筝两手一摊。 “夫人，又要辛苦你了。”上官子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 他要不是心疼妻子怀孕实在太辛苦，他打内心来讲，当然希望再多生几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 “能摸出是几个吗？”上官子棋最担心的是这个。 如果只是一个，还好说，没那么辛苦，要是再来三个，夫人还不知道怎么过未来的九个月。 怀长煜他们三个时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 “这才几天呀，摸不到的。还得再过段时间才能摸到，但我也只能判断出一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区别，到底几个，我还没那个本事，就是当年生大宝他们，太医也不能准确判断。” “夫人......”上官子棋不知道说什么好，“希望只有一个。我不希望你如怀长煜他们时那样辛苦。” 他轻轻摸着妻子的小腹。 “希望吧。”余元筝也怕又来三个。 “在这船上，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吃，只能委屈一段时间了。”上官子棋心疼地又拥紧了两分。 “没事，现在还小呢。最多还有一个半月就能到大魏了，那时正好三个月，胎也坐稳了。” 余元筝又怀孕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主船。 上官雅静第一个冲进来。 “母妃，我真的要有弟弟妹妹了吗？是弟弟还是妹妹？” 上官雅静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到余元筝身边，小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母亲尚未显怀的腹部，眼睛亮得惊人。 余元筝笑着捏了捏女儿的小脸：“才刚怀上呢，哪能这么快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要等生下来才知道呢。” 上官长煜和上官长睿也快速冲进来，脸上也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长睿轻咳一声，故作老成道：“母妃这次可要好好养着，别再像怀我们时那般操劳了。” 以前的事，他们的祖母早就和他们讲过，都知道那时他们的母妃有多辛苦。 “就是，”长煜接过话头，眼中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这次若还是三胎，父王怕是要把母妃供起来。” 上官子棋闻言，佯装恼怒地瞪了大儿子一眼：“说的什么话，你们母妃当时怀你们的时候有多辛苦，你们最好盼着你们母妃只怀了一个，千万别像你们三个一样，非要一起来。” 舱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王爷和老王妃相携而入。 老王妃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一进门就直奔余元筝：“筝儿，你又有孕了，是真的吗？” “母妃，从脉相来看是真的，而且我的月事也过了时间十来天了。” “太好了。以后你可得注意着些，可不能随便乱动。”老王妃坐到余元筝身边，握住她的手关心地说道。 老王爷虽端着架子，眼中也满是喜色，拍着儿子的肩膀道：“咱们上官家又要添丁进口了。” 老王爷对儿子娶的这个儿媳，非常满意。 真是祖宗保佑，让他们上官家有了这等福气。 上官子棋只是傻笑着点头。 “筝儿，会不会又是三胎？”老王妃有些担忧地问道。 听到这话，老王爷眉毛挑得更高了，明显有激动之色。 要是儿媳又怀三胎的话，那真是上官家的祖坟埋得太是地方了。 第554章 女儿的功劳 余元筝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父王，母妃，是不是三胎不知道。这才刚怀上，您二老别太激动。” “怎么能不激动？”老王妃拉着儿媳的手不放，"咱们家这三个宝贝都这么大了，早就该再添几个小的热闹热闹！” 老王妃当然希望多子多孙。 她一直不知道余元筝夫妻在避孕，以为儿媳妇生第一胎时伤了身子，很难再有孕。 毕竟她和常人不一样，一次就生了三个。 而且那次还特别凶险。 上官雅静站在一旁，看着全家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下终于不用再做最小的那个了。 “母妃，您怀孕了，看看，我们一家人都非常高兴。所以我做了件好事。”上官雅静现在也不怕说出她干的好事。 “嗯？你做了件好事？”老王妃抓住了这个关键，疑惑问道。 上官子棋一下反应过来。 他记得一个多月前，夫人找药吃，怎么都找不到，现在想来，能进他们夫妻房里的人除了两个丫鬟，就只有三个孩子。 脸色一下就难看了两分。 “静儿？”上官子棋冷声一喝。 上官雅静身子一缩。 父王生气了？ 屋内突然安静了一瞬。 上官雅静的小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悄悄往上官长睿身后躲了躲。 老王妃不解道：“好端端的，你这么凶孩子做什么？小心吓着孩子。” 余元筝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儿一眼，缓缓道：“静儿，是不是你把母妃吃的药给拿走了？” 上官雅静咬了咬嘴唇，慢吞吞地从哥哥身后挪出来，低着头不敢看父王。 “抬起头来，”上官子棋声音并不严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告诉父王，是不是你拿的？”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姑娘身上。 上官雅静深吸一口气，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着倔强：“是我拿的。” “到底怎么回事？”老王爷还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了。 儿子怎么突然对孙女发脾气，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老王妃也觉得莫名其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上官子棋难得的严厉。 “母妃教我认药材，知道了麝香的功效，而我发现母妃居然经常吃配有这种药的药丸，我就明白为什么我们都这么大了，母妃一直没有再给我们添个弟弟或者妹妹。所以我偷了母妃的药，扔进了海里。” 上官雅静索性豁出去了，声音清脆响亮。 “我想要弟弟妹妹！我不要永远做最小的那个！” 她大声喊出最后两句。 明明她和哥哥们是一样大的，可是大人们总把她当最小的，对她和对两个哥哥的态度就是不一样。 屋内一片寂静。 余元筝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 她这一笑，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老王妃也跟着笑起来，接着是老王爷浑厚的笑声，最后连上官子棋都无奈地摇头失笑。 “你这丫头，”余元筝把女儿拉到身边，又好气又好笑，“我说怎么药突然不见了，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干的。” 上官雅静见大人们没有真的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撒娇地抱住母亲的胳膊：“母妃，您不生气了？您看，现在多好，您真的怀上宝宝了，以后我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家里又会多一个人了。” “你呀，”余元筝点点女儿的鼻尖，“想要弟弟妹妹可以和母妃直接讲，哪用来偷母妃的东西？你就不怕有了小的，母妃就不疼你了？” “母妃才不会不疼我，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帮着照顾小的。”上官雅静甜甜一笑。 上官子棋走过来，揉了揉女儿的发顶：“胆子不小，连你母妃的东西都敢动。” “父王，”上官雅静仰起小脸，理直气壮道，“难道您不想要更多孩子吗？我们王府家大业大的，就我们三个孩子，哪里花得完，所以得再生几个来一起花。母妃实在太会赚钱了。” 这话一出，屋内又是一阵大笑。 余元筝感觉自己被孩子夸了。 同时也感动于孩子并不贪心，愿意家产与更多的弟妹分享。 老王妃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哎哟，这小机灵鬼，倒成了咱们家的功臣了。” 上官长煜和长睿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去揉妹妹的脑袋：“小叛徒，居然都不带上我们。” “哎呀，别弄乱我的头发。”上官雅静左躲右闪，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哎，你们可知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和你们母妃都没打算再要孩子？”上官子棋叹了口气，郑重地说道。 几个孩子都摇头。 “因为你们母妃的体质奇特，当时怀你们，一怀就是三个。怀孕到生产都非常辛苦，最后虽然有惊无险地把你们生下来了，可是身子也受了大创，养了好些年才养回来。 如果这次也是三胎，万一有个什么，你们可能就没有母妃了。” 说到最后，上官子棋身子都有些发冷，他非常害怕失去妻子。 他宁可不要孩子，也不能失去爱人。 上官子棋的话说完，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三个孩子也收起了高兴的笑脸。 他们这才想到问题的严重性。 要是没了母妃，他们以后就成了没娘的孩子。 那怎么行？ “母妃。”上官雅静后悔得就要哭出来。 她错了。 “好了，不要吓着孩子。”余元筝瞪了一眼上官子棋，“静儿，不用担心，咱们的医院现在的剖腹产技术已经很成熟，如果实在不能顺利生产，大不了就挨一刀，母妃不会丢下你们。” 余元筝见孩子都被吓哭了，立刻安慰。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一个个又开心起来。 老王妃这才知道儿子两夫妻这么多年没再要孩子的原因。 其实她并没有嫌孩子少，有没有也无所谓。 如果能再生当然更好。 余元筝看着闹成一团的儿女们，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眼中满是温柔。 上官子棋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肚子里的小家伙很受欢迎嘛。” “可不是。”余元筝笑着点头。 老王爷捋着胡须，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好啊，好啊！这次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静儿的功劳。” 上官雅静闻言，骄傲地挺起小胸膛，像只得意的小孔雀。 她跑到母亲身边，轻轻摸了摸母亲的肚子，小声道："弟弟妹妹，要快点长大哦，姐姐等着带你们玩呢。” 余元筝与上官子棋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幸福与期待。 窗外，海天一色，碧波荡漾，仿佛也在为这个即将迎来新生命的家庭送上祝福。 只是十几天后，余元筝摸出脉相有点不太正常时，一家人的心又高高提起。 第555章 什么体质？ “夫君，我的肚子里可能，也许，大概不止一个孩子。”余元筝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她这什么体质啊？ 锦鲤体质？ 福星体质？ 易孕体质？ “是不是又是三胎？”上官子棋听了，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我只能判断出不是单胎，至于有几个，只有生出来才知道。” 她还没那个本事把出有几个。 就是太医院老院正也没这本事。 上官子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夫人，为夫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能默默陪着你，什么也替你分担不了。”上官子棋很懊恼。 妻子怀孕本是喜事，可是他这心就是落不到实处。 他太担心了。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等我腿肿起来时，你每天给我揉腿。晚上翻不了身时，你帮我翻身。我走不动路时，你扶着我走。我想吃什么时，你给我端来。”余元筝看得很开。 只受一次罪就能得三个孩子，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有什么好忧心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夫人辛苦了，回京后，我寸步不离你身边。” 而当老王爷夫妻和三个孩子得知余元筝怀的不是单胎时，个个也跟着提起了一颗心。 老王妃把儿子叫到跟前，耳提面命了一个时辰，至于说了什么，余元筝也没问。 三个孩子围着余元筝，各种关心讨喜逗趣的话说了一个时辰。 日出日落，大魏的船队离大魏越来越近。 直到五月二十六，海船终于回到了洪昌县。 来回整整历时一年时间。 而此时余元筝怀孕已经两个多月。 这次，余元筝也很幸运，还是如第一次一般，没有什么妊娠反应。 真是好体质。 这次出海，比第一次出海多了十艘船。 带回来的货物和银子也比第一次多。 因为余元筝怀孕的原因，老王爷和启明帝全权负责后续事务。 没给上官子棋安排正事。 他也乐得轻松，等余元筝孕期满三个月后，带着一家老小回京。 三个孩子自知道余元筝可能怀的是多胎后，个个都收起了玩闹的童心，尽量陪在余元筝身边，都想照顾他们的母妃。 他们多少还是被上官子棋说的话给吓着了。 为了照顾余元筝，一路都走得很慢，等到京城时，已经六月下旬。 一回到王府，上官子棋就请了陈院正来给余元筝请脉。 陈院正非常认真地把完一只手再把另一只手。 然后皱了皱眉。 “荣王爷，荣王妃，恕老夫无能，老夫只能判断出王妃的滑脉强劲有力，至少是双胎。” 余元筝听了，点点头，和她把出的结果一样。 上官子棋听了有些不太满意，他想知道确切的数，可是没人能给他准确的答案。 “陈院正，太医院有没有能准确把出有几胎的圣手？”上官子棋不死心。 “荣王爷，据老夫所知，整个大魏都没有这样的能人。” 而得到消息的亲朋好友都纷纷上门。 “元筝，你这什么体质啊，怎么总是怀三胎？”灵萱郡主风风火火第一个到。 “你怎么就知道我怀的是三胎？”余元筝好笑道。 “元筝嫂嫂，听说你又怀三胎了？我怎么就没你这个运气？”第二个到的是香玲县主。 她羡慕得不得了，直到现在她才两个孩子，第一个女儿，第二个儿子。 “这运气其实我不想要的，可是我也挡不住啊，老天爷就是照顾我。”余元筝说出的话把香玲气到了。 接着靖王妃和刘云舒也来了。 “筝儿，你这体质，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哎！”靖王妃眼含担忧。 女人知道女人事，知道怀三胎会多辛苦，生子那一关才是真正的大关。 “义母不用担心，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余元筝说得无所谓。 “义妹，你这是什么运气中啊，分一点给我吧。我怀了三次，每次都只有一个。而你一次就完成了，只需受一次罪，太幸福了。”刘云舒那羡慕的表情收都收不住。 “你们怎么个个都认为是三胎？连陈院正都把不出是几个，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肯定？”余元筝无语了。 “还不是因为你第一胎就是三个，才让我们不得不这么想的。” 赵月娇，余悦姻和八公主也来了。 “筝儿，你这都快三十的人了，这要是三胎可如何是好？”赵月娇非常担心。 这才是亲娘，首先关心的是女儿的身体。 “大姐，不用怕，当年我那么凶险，你都让我们母子平安，现在医院的技术比那时更好，肯定没问题的。”八公主笑着说起自己当年的事。 “对啊，娘，不用太担心，不会有事的。也就怀的时候到了后期比较难受，生的那一关不会有问题的。”余元筝安慰道。 “大姐说的是，现在产科的剖腹产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余悦姻现在就是医院的一把刀。 这一天，王府亲朋齐聚，最后连皇后都出宫来了王府，还带来皇帝的关心。 “元筝，皇上说你是上官家的大功臣。”皇后调侃。 “哈哈，皇后也是皇家的大功臣。我们女人是所有家庭的大功臣。”余元筝把这个观点上升到所有女人。 “哈哈......对对对。” 余元筝的这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 老王妃让厨房准备了丰盛的午宴。 自此余元筝开始了养胎生活。 老王妃给她合理安排膳食，既不大补，也不让她猛吃，保持合理。 她也怕儿媳把肚子养得太大，以后不好生，而且后期也很累。 孕期六个月后，余元筝的腿当真开始肿起来。 上官子棋基本不出门。 有急事就到外院书房去处理。 大多时候都搬到棋雅院来处理。 这些年他们的药丸生意一直做着，基本都是当年老王爷给的掌柜和余元筝培养出来的十大丫鬟在管理。 而他们夫妻只需处理一下他们不能解决的问题。 然后年底盘帐。 如今，南蜀和沧澜都了他们的很多铺子。 因为他们的药丸生意，还造就了很多药材商，同时也造就了很多药材种植大户。 他们出海去艾斯特利亚国带回来的玻璃生产技术，在老王爷和启明帝的亲自监督下，也建起来了。 初步试验，效果不太理想。 但多试了几次后，成功了。 那批跟着余元筝学习洋语的年轻人，现在成了启明帝跟前的红人。 当第一批玻璃花瓶问世，投放到市场，引得京里的贵人们气得跺脚。 第556章 母亲的关怀 价钱只有他们之前从洋人手里买的十分之一。 看到那些更符合大魏审美风格的艺术品，他们又心动了，结果引起了一场玻璃热。 可是生产哪里供得上这么多人的需求。 最后成了定制。 户部在热闹的长平街上设了一个点，专门接收订单。 有图册，可以看图订货。 刚起步，产量肯定低。 而王府里并没有去追这股风，他们直接从艾斯特利亚国就带了好些回来。 不用急着买。 而且余元筝见过更好的，现在做出来的这些东西，在她眼里根本不能和大魏传统的瓷器比。 皇上看到这个商机，让那十个跟着出洋的年轻人，开始带徒弟。 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就又建了好几个作坊，加大了产量。 直到余元筝快生产前，棋雅院的窗户换成了玻璃，光线透过玻璃照进室内，果然明亮很多，那纸糊的完全没得比。 只是余元筝很遗憾，她不知道银镜是怎么做出来的，而他们上次去到艾斯特利亚国也没发现他们做出了银镜。 说明那项技术还没有被发现。 有一次她让上官子棋直接把银子用火高温熔了倒在一片玻璃上，结果受热不均，整个玻璃直接炸了。 此路不通。 她只知道一个概念，后世的玻璃镜是镀银，更详细的技术就一无所知了。 余元筝的肚子从五个月后就开始一天比一天大。 双胎是一定的，但是不是三胎，谁也说不准。 摸胎头也摸不准。 余元筝的腿肿起来是必然的，上官子棋说到坐到，只要余元筝在躺椅上坐下，他就把她的两条腿放到自己腿上，一点点开始按摩。 一天起码按摩三到五次。 可是到了后期，他再怎么按也不能完全消肿。 再到后来，余元筝的胃被胎儿挤得根本没多少地方，吃小半碗东西就吃不下了，不得不少吃多餐。 三个孩子看到他们的母妃这么辛苦，才明白当年母妃孕他们时有多辛苦。 上官雅静这才真正理解父亲为什么怕母妃怀孕。 “母妃，我错了。”这日，上官雅静扶着余元筝散步，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非常自责。 “怎么了？”余元筝觉得奇怪，女儿怎么突然向她认错。 “母妃，我不应该偷您的药。您现在这么辛苦，都是我的错。”说完，她羞愧地低下了头，但扶着人的手没有放松。 “没事，就算你不拿我的药，我本就打算回到大魏就不吃了的，我也想再生一胎。 我生下你们确实亏空的厉害，所以才需要多养养身子，生下你们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早就养好了。 如果不是太上皇点名让我陪着一起出海，我可能前两年就打算为你们添弟弟妹妹了。” 余元筝半转身子，看着和自己没差多少身高的女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要自责，我和你父王很欢迎肚子里的小生命，你祖父祖母也很欢迎。王府就你们三个孩子确实少了些，就像你说的，我们又不是养不起。而且我也就辛苦这几个月，只要一生就什么事都没了。” 余元筝没想到女儿心里充满自责，只得好言宽慰。 可不能让孩子一辈子内疚。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听到母妃这么说，上官雅静才把内疚的心放开些。 时间很快过了新年。 这个新年过后，余元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十四个年头了。 她挺着个大肚子哪里都没去，家人也不会让她去哪里。 反而赵月娇每隔十天就会来王府看望女儿一趟。 她始终记得女儿第一次生产时的紧张与凶险。 女儿在产房里拼命，女婿在产房外拼命。 那一次她虽没看到产房外的战斗，但后来她听了庄头娘子讲了那一晚的生死相搏，事情过去了也吓得她做了几晚上的噩梦。 正月初十，赵月娇又来看望女儿。 “筝儿，今天感觉怎么样？”一看到女儿她就关心问道，每次来第一句话都是这句。 “娘，除了肚子重，其他没什么。”余元筝微笑着看向走进来的母亲。 这是她这一世的亲娘，对她关怀无微不至。 能遇到这样的娘是她的福气。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世遇到的家人。 自分家以后，家里一直和睦友爱。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父亲没有纳妾给母亲添堵。 弟弟与八公主夫妻和美，还生一对龙凤胎。 妹妹也嫁的如意郎君，夫妻恩爱。 而自己，虽然刚开始遇到一些小麻烦，但自从夫君醒后，一切都很顺。 最主要还把王府里隐藏了四十年的秘密给揭露出来。 要不是她的到来，或许王府的秘密一辈子都无法揭露。 三老夫人的最终目的虽然是铁箱子，但余元筝想到打开的密码，就知道就算沧澜国得了去，也打不开，那么沧澜最终想要占领大魏也只能通过实力。 那么就不会在短时间打败，大魏百姓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这一切都因她的到来而没有发生。 大魏保住了，还狠狠撕下沧澜一大块肉，直到现在也老实地窝在北方，不敢有任何动静。 最最可喜的还找到了前朝的宝藏，让大魏走出没钱的困境。 赵月娇坐到余元筝对面，也如上官子棋一样，把她的腿抱到自己腿上给女儿按摩。 她也是有一次来看女儿，正好看到女婿这样给女儿按摩，之后每次来，只要女婿不在，她也自然地给女儿按按。 一开始，余元筝哪里肯让母亲大人为她做这种事，死活拦着，可是当娘的心疼女儿，硬要给她按摩。 而且说出的话让当女儿的无法拒绝。 “筝儿，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你也生过孩子，我当初也是九死一生把你生下来，你说当娘的怎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看到你这么大的肚子，我心疼，可是我又不能替你分担，也就只能给你揉揉肿胀的腿，让你舒服些。” 母亲都这么说了，余元筝只得享受起来自母亲的疼爱。 今日，余元筝又享受了一回母亲的关怀。 此时上官子棋正好去外院拿些公文进来处理，还没回来，不然也没有赵月娇给女儿按腿的机会。 “筝儿，你这快要生了，你们是打算在王府里生还是去医院生？” 第557章 终章（一） “娘，我打算就在王府里生，到时不用来回折腾。 夫君已经找妹夫商量好了，这两日就把医院里的那套在王府里也准备一套。 到时只需把谢氏两姐妹请到王府即可，同时妹妹也准备好，万一不能顺产，就由她主刀给我剖腹生产。” “这样也好，你也不用出门，也不用去医院挤。你自己就是大夫，到时你妹妹就在王府守着你。自家人，什么都好办。“赵月娇听了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一国镇国公主，还是荣王妃，完全有条件在王府准备出和医院条件一样的产房。 “岳母，还是我来吧。”上官子棋从外院回来，就看到岳母正在给妻子揉腿。 上官子棋很自然地接过赵月娇手里的活。 又过了三日，王府里的产房已经准备好，就在棋雅院的东厢房里。 上官子棋特意扶着余元筝去检查一遍，看还有没什么欠妥的。 余悦姻亲自来安排的，一切都很妥当。 初春的阳光透过棋雅院新装的玻璃窗洒进来，将室内映照得格外明亮。 “用玻璃做窗户就是好，你看室内不用点灯都能进行手术，而且也不用开窗使得室内受到污染。”余元筝看了一圈非常满意。 “嗯。我们家是第一个用上玻璃窗的，就连皇上都没抢过我。”上官子棋很得意。 他的理由就是用来装饰产房，皇上就什么话都不好说了。 正月十五。 上官子棋和孩子们一起在院子里扎花灯，想让余元筝不出门也能看到各种花灯。 余元筝靠在软榻上，看着父子四人忙活。 她轻轻抚摸着高耸如山的腹部，这个时间已经感觉不到胎动，已经入盆。 突然，肚子上传来一阵紧缩的感觉，但没有痛感。 稍等了一会儿，那种紧缩感又来了一次。 她皱了一下眉头，没出声。 而时刻注意着她的上官子棋，看到妻子不对劲的表情，一下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 三兄妹也停下手里的动作。 “好像要生了。” “什么？”上官子棋手里的花灯直接掉到地上，三两步跨过来。 “刚才感觉收缩了一下。” 三兄妹也围过来，紧张地看着母妃。 上官子棋脸色骤变，立刻朝院外喊道：“来人，快请稳婆和太医，王妃要生了！” 外面的丫鬟一听，立刻跑去主院通知老王妃。 王府顿时忙碌起来。 “扶我起来，”余元筝咬着牙道，”我想走一走，这样生产会顺利些。” 她为了能顺产，每天都坚持散步。 上官子棋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她在院里慢慢走动。 上官雅静扶着她另一支胳膊。 两兄弟也担忧地围在旁边。 “母妃，现在很疼吗？”上官长煜担心地问道。 “现在还不疼，你们不用紧张。这才刚开始有反应，还早着呢。你们可以继续做花灯，让弟弟或者妹妹一出生就能看到满院子的花灯，看你们谁做的能入宝宝的眼。” 余元筝宽慰孩子们，不能让他们过于担心。 她的腹部沉重得几乎让她迈不动步，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但她不能停下来。 她死死抓着丈夫的手臂，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肉，但上官子棋眉头都不皱一下。 “王爷，产房已经准备好了。”叶嬷嬷从产房里出来，恭敬道。 “好。去看看，宁安侯世子夫人来了没有，还有谢氏两姐妹。” “是。”叶嬷嬷匆匆跑出去，正好和要进来的老王妃迎上。 “筝儿，有反应了？”老王妃急急进来。 “母妃，才刚有反应，还没开始疼。”余元筝微笑道。 老王妃见儿媳妇还这么乐观，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些。 “哎哟！” 余元筝刚说完没开始疼就一股痛意袭来。 “怎么了？”上官子棋惊问。 “刚才疼了一下。” 两位稳婆和余悦姻匆匆赶到，看到余元筝还有力气在院子里走，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一得到消息就丢下手里的事赶来。 陈院正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 大谢氏之前每十天就来王府看看余元筝的胎相，她估计也就这几天会生，随时准备着被叫来王府。 “大姐，可还好？”余悦姻看到余元筝那异于常人的大肚子，心里充满担忧。 余元筝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才刚开始有反应。” 接着赵月娇也来了。 然后是靖王妃。 余元筝的各位母亲都来了。 没过多久，各位父亲也来了。 一个个都看着她还在院子里走，都提着一颗心。 他们看到余元筝那超大的肚子，都忍不住替她紧张。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疼痛越来越密集，余元筝被两个稳婆扶进产房。 房间四角燃着灯，床榻上铺着厚厚的软垫。 上官子棋正要跟进去，却被大谢氏拦住。 ”王爷，产房污秽，您还是在外面等候吧。” “不，第一次本王没能陪着夫人，这次绝不让她一人承受。”上官子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时，余元筝痛得眼前发黑，却还是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夫君，我怕你被吓着。” “怎么会，”上官子棋握住妻子的手，声音柔和下来，“我答应过会一直陪着你。当年生长煜他们三个时我没能在你身边，这次我绝不离开半步。” 余元筝眼中泛起泪光，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打断。 她仰起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两人把余元筝扶到床上躺好。 大谢氏又检查了一次，宫口已经开得差不多。 “王妃，可以开始了。”大谢氏立刻分配起几人怎么配合。 “王妃，跟着老身的节奏呼吸和用力。” “大姐，你最勇敢，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为你鼓劲。”余悦姻鼓励道。 生产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余元筝的里衣很快被汗水浸透，黑发散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上官子棋始终握着她的手，不断用湿布擦拭她额头的汗水。 “王爷，让王妃抓住床边的带子。” 上官子棋只得放开妻子的手。 他不知道女人生产要怎么做，稳婆怎么吩咐就怎么办。 “好，王妃，准备，用力。”大谢氏摸着余元筝肚子的手感觉到一波宫缩，大声喊道。 “啊！”余元筝尖叫一声，身体剧烈颤抖。 产房外的三兄妹听到母妃这么痛苦地尖叫，吓得面无血色。 第558章 终章（二） “大哥......”上官雅静泪眼朦胧。 “别怕。”上官长煜作为大哥，很稳得住，尽管他也被吓得心提得高高的。 “当年你们母妃生你们时也一样，不用担心，她能挺过去的。”老王妃把孙女拥进怀里安慰。 余元筝在大谢氏的指令下，又用了几次力。 “看到头了，王妃再加把劲。”小谢氏惊喜地喊道。 两姐妹一个在侧，一个在前。余悦姻准备着随时递工具和接应。 余元筝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使力。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下体滑出。 “生了，生了，是个小郡主。” 小谢氏迅速将婴儿清理干净，包裹在准备好的锦缎中。 上官子棋亲吻妻子汗湿的额头：“第一个出来了，夫人受苦了。” 拿起帕子，轻柔地擦干妻子脸上的汗水。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进两人的耳朵。 余元筝虚弱地笑了笑，还未来得及看女儿一眼，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她抓住上官子棋的手骤然收紧，“不对劲，很疼，和刚才不一样。” 大谢氏检查后神色大变：“不好。第二个孩子胎位不正，脚朝下。” 产房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王妃，你忍着些，老身给你调一调。看能不能正过来。如果实在不行，只能竖生，孩子并不大，应该问题不大。” 听得上官子棋身子发紧。 “快调。”他冷声命令。 看到生第一个就已经那么辛苦，这还胎位不正，他的心如烈火在焚烧。 大谢氏之前来给余元筝摸胎位，可是肚子里不止一个，她根本摸不准。 “夫人！”上官子棋跪在床边，声音哽咽，”我不能失去你，你一定要挺住。以后我们再不生孩子了。” 余元筝伸手抚摸上夫君的脸颊：“相信我，我能做到。” 接下来的两刻钟，是上官子棋一生中最漫长的时刻。 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在剧痛中几乎昏厥，又被余悦姻用参汤强行唤醒。 余元筝的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深深的血痕，她的惨叫让门外的三个孩子泪流满面。 “终于调整好了。”大谢氏大大松一口气。 可是此时的余元筝已经被痛得又要晕厥过去。 “王妃，可还有力气？”大谢氏几乎用她此生所总结出的所有经验。 而且她明显感觉到王妃肚子里不止一个，也就是很可能还是三胎。 她想好了，把这胎接生后，再不接生了。她已经老了。 终于，在一声几乎不似人声的嘶喊后，第二个婴儿降生了。 “又是一位小郡主！”小谢氏的声音带着惊喜。 余元筝已经气若游丝，却还是微弱地问道：“还......还有一个。” 上官子棋红着眼睛摇头：“够了，已经够了。” 他多希望夫人就只怀了两个，可是现实让他想逃避。 “不......我能感觉到......他还在我肚子里。” 大谢氏检查后确认：“确实还有一个，胎位正常，但王妃的体力......” “我能行，再给我喝一碗参汤。”余元筝闭上眼睛，积蓄最后的力量。 余悦姻立刻端来给喂下。 孩子不能在肚子里憋太长时间。 只稍等了片刻，又继续。 “王妃，你现在宫缩已经力量很小，老身需要推推才能顺利下来。”大谢氏手法老练地开始推拿。 当感觉到一阵宫缩时，她两手从上而下，慢慢推动。 ”妹妹，注意！”大谢氏感觉到了胎儿的动向，大喊一声。 余悦姻也紧紧盯着，随时准备着接应。 “啊......”余元筝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可是她的嗓子已经撕哑。 随着她的尖叫，一个孩子顺利滑出了产道。 当婴儿响亮的啼哭响彻产房时，余元筝终于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是个小公子。”小谢氏激动地宣布。 大谢氏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然后继续摸着余元筝的肚子，帮助她排出衣包。 “咦，不对，怎么还有东西在里面？”大谢氏一声惊叫。 “什么意思？”上官子棋一惊。 “王爷，王妃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大谢氏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再仔细摸了一下。 “王爷，没错。快，把王妃弄醒，时间紧迫，不然会闷死在肚子里。”大谢氏手都在发抖。 她一辈子接生无数，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上官子棋眼睛红得快滴血。 这可如何是好？ 余悦姻想都不用想，快速掐上余元筝的人中。 大姐和孩子绝不能有事。 余元筝被疼醒，眼睛朦胧地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余悦姻。 “大姐，快醒醒，肚子里还有一个。”余悦姻急急地大叫。 她担心大姐又昏睡过去。 此时的上官子棋已经不知所措。 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夫人......！”此时的他，心里生起一丝绝望来。 “姐夫，你快别哭了。大姐需要你的鼓励。”余悦姻也好想哭，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上官子棋狠狠眨了几下眼睛。 “夫君......我以前看书......书上说，内力可以传送给别人.......是真的吗？” 还没等余元筝把话说完，上官子棋立刻起身，把手贴到她的后背。 此时他真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可以如此呢？ 一股绵长的内力慢慢注入余元筝的身体。 有了这股力量的支持，余元筝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 当一波宫缩来时，她感觉比之前有力多了。 “太好了。王妃，就这样，用力。”小谢氏一声叫喊。 然后只用了一次力，一个小不点又滑了出来。 “又是一位小公子。全都平安生下来了。王妃是老身见过最厉害的产妇。” 孩子交给余悦姻去处理。 上官子棋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孩子，而是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直到确认她脉搏平稳才稍稍放心。 他小心翼翼地亲吻余元筝毫无血色的脸，轻声呢喃：“谢谢你，谢谢你挺过来了。” 一滴男儿泪滴在余元筝的脸颊上。 “夫君，我是福星转世，怎么可能有事。”余元筝说完这句，头一歪，累极昏睡过去。 一切收拾妥当，余悦姻才出来报喜，但孩子没有抱出来，外面太冷。 这时大家才知道余元筝生了四个，而不是他们猜测的最多三个。 一个个都惊得叫老天爷。 三个孩子再也按捺不住，冲进了产房。 看到床上昏迷的母亲和四个襁褓中的婴儿，三人又哭又笑。 “母妃。”三个孩子都流着眼泪扑到余元筝身边。 可是他们的母妃根本不能回应。 “父王，都是我不好。”上官雅静一脸无措地道歉。 上官子棋拍了拍她的肩：“以后帮你母妃好好照顾四个弟弟妹妹。” 他不能责备女儿，谁也没想到夫人会一胎四宝。 “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上官雅静小心翼翼地抱起最先出生的大妹，眼泪滴在婴儿娇嫩的脸颊上，“母妃太了不起了。” 上官子棋终于站起身，依次看过四个新生儿。 他们都很小，但看着都很健康。他轻轻触摸每个孩子的小脸，然后转向床榻上沉睡的妻子，眼中满是柔情。 "父王，给弟弟妹妹们起个名字吧。”上官长煜小声提议。 “还和你们一样，先叫四宝五宝六宝七宝，等满月时再起大名。” 当余元筝再次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早上，朝阳正透过玻璃窗洒在床前。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上官子棋一直看着她，等着她醒来。 “母妃，感觉怎么样？”三个孩子也围在床边。 “我还活着？”余元筝惊喜地问道。 （全文完！） 后面还有三个孩子的番外，喜欢的可以继续阅读。 第559章 番外之长煜与苗灵（一） 又是一年花灯节。 荣王府的三胞胎已经十七岁。 上官长煜作为家中的嫡长子，十岁那年就被皇上封了世子。 一直随祖父和父亲习武，研读兵书。 只是自沧澜大败后，大魏再无战事发生。 但因海外贸易频繁，海盗应运而生。 且那些海匪还不是大魏人，而是沧澜人。 总有人想不劳而获，所以这两年，他随父亲带着水师出海打了两次海匪。 年前才刚回京，而且父王因要处理后续事务，都没回京。 “大哥，我要去看花灯，我要去看花灯。”四宝小姑娘缠着她大哥。 她从早上就求了母妃，可是母妃说父王不在，不能出去，万一遇到拍花子的怎么办？ 可是什么是拍花子的，她没见过，不知道啊。 “只是你一人想去？”上官长煜悄悄问道。 如果只是四妹一个人，他就想办法偷偷带她一人出去。 如果另三个也想出去，那就不好办了。 四个五岁的孩子，他可看不住。 “就我一个。”四宝眼睛滴溜一转，马上答道。 她才不会说三个弟妹也想去。 她好不容易把那三个甩掉，悄悄溜到前院来找大哥的。 “真的？”上官长煜故意问，一看四妹的小眼睛就知道她撒谎，但这种小谎他当没看见。 “真的，真的。” “好吧，大哥带你去，但你要保证乖乖跟在大哥身边，我就偷偷带你出去。” “好。” 兄妹两谈妥。 时辰差不多近黄昏。 上官长煜让人传了个话给母妃，让她放心，就带着四妹骑上马，把小不点往怀里一裹，只露个小脑袋在外面。 这个体验，让小家伙兴奋不已。 可以放飞自我了，不用和另三只一起行动。 他们四胞胎，不管做什么，母妃总要让大家一起，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太闹腾。 后面跟着两个小厮，暗处还有四人，都是王府培养出来的护卫和暗卫。 这是他们三包胎的标配。 来到商业繁华的昌平街。 这条街是京城商业云集之地，也是每年商家举办花灯节最热闹的地方。 上官长煜带着四宝一家接着一家欣赏花灯，又猜灯谜，小家伙看到这么多漂亮的花灯，眼睛都不够使了。 最后他们来到夺灯游戏的广场。 “大哥，这是做什么的？”四宝好奇问道。 上官长煜抱着四宝向前挤，到了最里层，才给四宝解释。 四宝听了，更兴奋了。 这么好玩的游戏，她一定要看。 上官长煜带着妹妹，不敢去报名，只能当个观众。 比赛很快开始，那激烈的场面上四宝不停拍手叫好。 直到比赛结束，她都还在拍手。 人群刚一散，上官长煜就听到两声嘶声叫喊。 “灵儿！” “灵儿！” 而且这声音很熟。他抱着四宝向声音来处快步走去。 就看到苗柄文和华香玲焦急得如无头苍蝇，在人群中不停地找人。 “香姨，发生何事？”上官长煜几步追过去。 “呜呜......长煜，灵儿不见了。刚才我还牵着她的手，比赛一结束，人群一散，把我们就挤开了。”华香玲一见到上官长煜如就见到救星，急急说明情况。 苗灵正是他们夫妻的大女儿，现在已经十二岁，长得如花似玉。 “就刚刚吗？” “对，就刚刚。” “世子，麻烦你帮我们找找。”这时苗柄文也拉着小儿子过来。 今天他们一家四口也想来凑个热闹，就带着孩子来逛花灯会。 来到此处看夺灯比赛，两个孩子都牵在大人手里，谁知道一挤就散了。 “好，苗叔，香姨，你们先别急，可能只是挤散了。说不定，灵儿妹妹自己就找来了。”上官长煜安慰道。 几人就在原地站了半刻钟，让下人就在周围找找。 结果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也不见苗灵找来。 他们就知道出事了。 华香玲哭得更凶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抓紧灵儿。” “苗叔，快，报官。让京兆尹出面，我猜灵儿妹妹可能遇到了拍花子的。 去年花灯会就有两家的贵女失踪，还有几家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不见了。直到现在也没找回来。” 上官长煜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也急得不行。 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拍到县主女儿的头上，而且灵儿妹妹常到王府来玩，香姨是母妃的闺中好友，这层关系就让他不能坐视不管。 灵儿妹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苗柄文二话不说，立即就跑向京兆府。 京兆尹姜大人一直就没下职。 他知道今天是花灯节，京城的治安非常重要，他把衙署里的差役都派出去巡逻了。 而且皇城卫的巡使也在大街上巡逻。 但就是如此，他也提着一颗心，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结果他正庆幸直到现在也没有来报官的，苗柄文就跑来了。 “姜大人，姜大人。下官的女儿失踪了。”苗柄文喘着气大喊。 “什么？” 姜大人的惊讶还没收住，又有几个来报自家女儿不见了。 姜大人就知道，去年的事又发生了。 当时他们行动稍慢了一点，就让那些人出了城。 “来人，快，去通知皇城卫曲大人，关城门。”姜大人急得大叫。 去年失踪的两个贵女是家中庶女，还能压得住，而现在失踪的可是大长公主的亲外孙女，这还了得。 而另一边，上官长煜亲自把华香玲母子送回家。 “香姨，我一定找到灵儿妹妹，你放心。” “长煜，这事拜托你了。” “香姨，给我两件灵儿妹妹常用的东西，二弟养了一条狼狗，或许能帮上忙。”上官长煜突然想到家里的大棕毛。 二弟养了三年，没事就喜欢训狗玩，很是听话。 华香玲一听，立即让丫鬟去拿。 结果丫鬟出来时，手里拿的是去看花灯前刚换下来的衣服，其中一件还是贴身的肚兜。 丫鬟刚才也在旁边，听世子说用狗找人，想着这个才是小姐贴身的，小姐的气味在上面才最浓。 上官长煜见到那件小衣，脸微微发红，这么私密的闺中小姐用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直接拿。 但这种时候也不是多想的时候。 他拿了东西就走，整个过程，四宝都很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她知道灵姐姐可能被母妃口里说的拍花子的抓走了，此时她才意识到母妃不是吓唬他们的。 第560章 番外之长煜与苗灵（二） “大哥，灵姐姐真的能找回来吗？”四宝有些怕怕地问道。 “会找回来的。” 上官长煜驾着马，快速回府。 让四宝自己回内院找母妃。 而他牵了二弟的狗，大棕毛，又点了几名护卫一起去找人。 当又一次来到昌平街时，人早已散去。 他带着护卫跟在狗的后面一路追。 结果居然是向城门口而去的。 他心沉入谷底，如果出了城可就不好找了。 当他们几人追到城门口时，城门已经关了，好些百姓堵在这里等着出城。 今晚本是不关城门的，让城外的百姓也进城同乐，结果却发生了孩子失踪事件。 巡城卫的人已开始满城查。 上官长煜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守门的见此，立刻放他出城。 大棕毛出了城就疯跑起来。 几人骑马跟在后面。 当大棕毛跑到通京河边一个位置就停了下来，向着河里不停吠叫。 “世子，这可怎么办？”一个叫流金的护卫问道。 几人都明白，人已经上船运走了。 速度也真够快的。 可见是一个组织，一得手就快速出城，知道迟了就出不去。 “追。”上官长煜命令。 “可是不知道贼人是往上游还是往下游去的。” “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三人往上游，本世子带着五人往下游，估计贼人往下游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往下游更快。他们也怕有人追来。如果你们半个时辰都没追到人，就立即回转来追我们。” “是，世子。” 上官长煜把大棕毛一捞，放到马背上，急速向下游追去。 时间紧迫，贼人应该还没跑远。 此时已经夜深。 还好是正月十五，有月光。 一行六人顺着河道跑了约半个时辰，果然看到有一条船正在向下游快速航行。 而且船上没点灯，就凭这点，上官长煜就能判断那是贼人的船，可是船在河中间。 他们追到了也把人拦不下。 船上的人听到有马蹄声，跑出来看。 把他们吓一跳。 “娘的，这么快就追来了。老大，我们是不是抓了不该抓的人？”一个贼人气得大骂。 被叫做老大的也出来，看到岸上有六人追着他们的船。 “快，靠那边岸航行，他们把我们没办法，等到了下一个渡口就有人接应，然后上岸，伪装一下再走。 那人立即吩咐。 上官长煜哪里给对方逃脱的机会。 他把大棕毛丢下马。 大棕毛很有灵性，见上官长煜手一指河中间的船，就毫不犹豫跳进了水里，尽管水很冷，但大棕毛像没感觉似的，拼命往船所在方向游去。 因为天黑，船上的人根本没注意有一只大狗正在向他们的船靠近。 而上官长煜让护卫向船上喊话。 “快停船，官府查案。”护卫大声喊道。 结果这一喊，船行得更快了。 不过那毕竟在水里，怎么也快不过马。 大棕毛游得很快。 当它游到船尾时，猛地一跳就上了船，把摇船的直接吓得掉进了水里。 只是小小的乌篷船，并不大。 大棕毛一上去就冲向一人狠狠地扑去。 船上只有五人。 他们本就心虚，岸上又有人追着他们，他们更心慌了。 这突然出现一只大狗，更把他们吓得不知道怎么应对。 几息之间就被大棕毛扑下水两人。 然后它又几扑就把五个人都扑进了水里。 那些人也会游水，知道无可挽回，只得向岸边游去，不过是另一边，他们还知道不能自投罗网。 但是大棕毛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它又跳下水，追着那些人也上了岸。 大棕毛动作比那五人的动作灵活得多，体型又大，力量也强。 上来一个，它咬一个。 结果把五人都咬倒在地起不来。 这五人根本没有武功，只是一些混子。 靠帮一个团伙掳人挣些银钱。 上官长煜见大棕毛一狗就把人解决了，才大松一口气。 可是船还在河中央，还在顺水继续往下游慢慢行进。 上官长煜用剑斩下几节树棍，用力向河中间抛，然后运起轻功，蜻蜓点水般踩在几节树棍上，就上了小船。 几个护卫也学他的动作，也上了船。 上官长煜进到乌篷里，模糊中看到有五个姑娘都被捆着，横七竖八躺在里面。 因为天黑，分不清有没有他要找的人。 护卫在外面看到一个灯笼，点了提进来。 上官长煜才看清楚几个姑娘的面容。 一个个都被堵住嘴。 “呜呜......”其中一个看到进来的是上官长煜，拼命叫着。 “灵儿妹妹！”上官长煜看清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失声叫道。 一个跨步过去，把堵住嘴的布团抽出。 “长煜哥哥！呜呜......”苗灵大哭出声。 这几个时辰的经历把她吓坏了。 咋一看到熟悉的人，她再也控制不住脆弱，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上官长煜几下解开绳索。 一得到自由，苗灵一下扑进上官长煜怀里。 “长煜哥哥，我以为我从此再也见不到亲人了。幸好你来了。” 上官长煜身子一僵。 虽然苗灵只有十二岁，可那也是姑娘。 他除了自己的妹妹，从来没有被哪个姑娘扑过。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做何反应。 任苗灵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 最后他还是轻轻把人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一得到消息就追来了。还好，追上了。你娘不知有多担心。” 几个护卫把另四个姑娘都解了绳索，一一问过，才知道她们都是哪些人家的。 还个个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一个个都长得特别水灵漂亮。 这些歹人专挑漂亮的下手，要把她们卖去什么地方，可想而知。 真是胆大包天。 护卫们把船划向被大棕毛咬倒的几人处。 上岸后把人一个个都捆了，又丢到船上。 上官长煜留下两个护卫把船划回京。 而他则一把抱起苗灵上岸，来到马前，一个翻身上马。 苗灵乖乖窝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脸也紧紧地贴在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此时的她无比安心。 她安全了。 她得救了。 是长煜哥哥如天神下凡般来救她的。 在这种安心的心境中，她再也顶不住困意，睡着了。 此时已是凌晨寅时，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 上官长煜感觉到她身子一软，立刻收紧胳膊，防止她掉下马。 回到城门口，巡防卫的人刚从城里出来，打算出城再继续找。 城里搜了一遍也没搜到有用的线索。 结果刚一出城就看到上官长煜带着护卫回来。 “世子，可有找到人？”小队长上前问道。 “找到了，去通京河接应吧。” 上官长煜把人送回苗家，苗柄文和华香玲一直等着消息。 他们把府里的护卫和小厮都派出去找人了。 一直没有消息，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上官长煜身上。 门房一见到荣王世子带着小姐回来，都顾不上招呼就大叫着冲进府里。 “老爷，夫人，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第561章 番外之长煜与苗灵（三） 两夫妻匆匆跑出来，就看到上官长煜抱着女儿走进来。 “灵儿！”华香玲跑得差点摔倒，被苗柄文扶住。 “怎么样？”苗柄文见女儿居然是闭着眼的，以为遇到什么危险，晕过去了。 “苗叔，香姨，不用担心，只是睡着了。但受了很大的惊吓。”上官长煜立即解释。 两夫妻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找回来就好。”苗柄文伸手过来接人。 但上官长煜没给：“苗叔，我抱进去吧。一换手，灵儿妹妹就醒了。她被吓坏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此时的上官长煜完全没考虑他这样做不合规矩，但华香玲没有阻止，拉着夫君让开路。 上官长煜直接把人送进内院，苗灵的院子，轻轻把人放下，那郑重的样子，看得华香玲很满意。 两日后，上官长煜从宫里回来，刚一到外院就看苗灵在给大棕毛梳毛。 大棕毛一副很享受地任她梳。 大棕毛一看到上官长煜回来，只懒懒地抬了一下头，又继续趴着享受。 “长煜哥哥。”苗灵看到他走过来，脸一红，但叫人的声音特别甜。 她醒来后，娘亲告诉她是长煜哥哥一直抱着她送回府的。 她的心就控制不住跳得好快。 两人经常见面，两家走得很近，可从没那种感觉。 此时的她，脸越来越烫。 “嗯，身子可还好？”上官长煜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问问身体。 怕她被吓着，还没恢复。 此时的上官长煜也很不自在。 虽然面前的是十二岁的小姑娘，但那晚，姑娘在自己怀里，那柔软的感觉，还有那淡淡的体香总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十七年来，他从没抱过哪个姑娘。 三妹他都没那么抱过，只有两人对打时才会近距离触碰。 当然还是孩子的两个妹妹不能算。 “长煜哥哥，谢谢你。”苗灵很规矩地向他行了一礼。 “怎么谢我？”上官长煜突然来了兴趣，想逗弄一下。 “我......我......”苗灵一时不知道怎么谢，“我最近正在和嬷嬷学绣花，要不我绣个荷包送给哥哥？” 上官长煜听了，眉毛一挑。 这姑娘知不知道送荷包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 “嗯，只有自己亲自动手做的东西才能表达灵儿的心意。”苗灵想都不用想就肯定答道。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荷包，而且我以后用的荷包都由你来绣。”上官长煜笑得意味深长，话也说得很霸道。 而刚从书房里出来的上官长睿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玩味地看着大哥就这么诱拐一个小姑娘为他服务。 估计灵儿妹妹还不太懂大哥的用意。 而此时的华香玲正在棋雅院里与余元筝说话。 她也是等闺女情绪稳定才带着来王府道谢的。 一来闺女就去找大棕毛，闺女说她能得救，除了长煜哥哥就数大棕毛的功劳最大。 “元筝嫂嫂，这次多亏了长煜，要不是他，我家灵儿还不知道要被卖到哪里，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华香玲说起这事，后怕不已。 “我们两家什么关系，哪用谢，这不是应该的吗？”余元筝当时听到四宝回来说起此事，也被吓得不轻。 要是灵儿有个万一，香玲不得哭死？ 她立刻就让府里的护卫和小厮都参与找人。 结果没有半点消息，她也把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 她也知道大棕毛的本事，追踪很有一套。 这也是她告诉二儿子的，可以训化狼狗。 然后二儿子就来了很大的兴趣，特意挑了一只中意的从小养大，再训练，没想到在此次寻人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元筝嫂嫂，有一事我想听听你的意思。”华香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事？” “我们家灵儿，你觉得如何？” “什么意思？”余元筝古怪地看向华香玲，才十二岁的小姑娘，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前晚，世子是抱着灵儿回来的，而且她爹要接手，他却说他要自己抱灵儿进房。这女子的闺誉何其重要。长煜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余元筝听了，吃惊不已。 那小子才十七岁，就春心萌动了？ 直到现在，她从不主动给三个孩子相看亲事，她觉得父母之命对孩子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他们自己有想法，只要对方不是特别差的人，她都可以接受，她要的是孩子以后也能夫妻和睦。 除非孩子年纪太大，她才会操心。 而且她荣王府根本不愁儿子娶不到媳妇，女儿嫁不出去，单看谁入了眼。 只是苗灵才十二岁，这是不是不太正常？ “灵儿才十二岁，不行，那小子是不是有恋童癖？”余元筝无法想象大儿子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犯花痴。 “元筝嫂嫂想什么呢。 灵儿虽然还小，但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亲，只要长煜愿意等灵儿长大，我们何不促成此事，先订婚约。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以后才好相处。而且灵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与你也好相处不是？要是遇到个给你添乱的，你怎么办？” 华香玲竭力说服余元筝。 这事她可不拿注意，大儿子的意见才最重要。 在余元筝心里男人二十以后成亲才正常，所以她根本不急，还生怕儿子被哪个不正经的女人给迷了去。 现在大魏太平，那些个青楼楚馆生意就更好了。 而大魏百姓的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好过，沦落到要卖儿卖女的人家就越来越少，搞得那些青楼楚馆都买不到好苗子，就让一些不法之徒铤而走险，偷偷抓人。每年都有姑娘失踪，此次苗灵也成了受害者之一。 官府打压了多次，也不能杜绝。 “此事我问问长煜的意思再给你答复吧。” “行，等你好消息。” 晚上。 余元筝单独把大儿子叫到跟前，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儿子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儿子都可以成亲了。 “煜儿，娘给你定门亲事，你意下如何？”余元筝故意如此说。 “什么？母妃，你看上谁家姑娘了？”上官长煜吓一跳，他一点要成亲的想法都没有。 突然，他手上传来一种触摸到柔软的感觉，那是抱着灵儿妹妹的感觉。 这都过去两天，怎么还有这感觉？ “苗灵！”余元筝玩味地看着大儿子，眼中带上两分调侃。 “她？”上官长煜松了一口气，那姑娘还小呢，离成亲还早得很，如果是她，倒是不错，可以多玩好几年。 “如......如果母妃觉得她好，儿子没意见。”说完这话，上官长煜脸涨得通红。 “好，那我就如实回你香姨了。”余元筝一眼就看出儿子并不排斥订下苗灵。 说明儿子应该是喜欢的。以后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相互接触，实在处不出感情，还可以再考虑。 结果两家订了亲后，上官长煜的衣服，鞋袜，荷包之类的，余元筝再没操过心。 第562章 番外之长睿和韵婷（一） 开元第十年，荣王府的三胞胎都已经二十岁。 只有荣王世子订了婚约，而镇国侯世子直到现在还是单身。 荣王妃一点都不着急，随他去。 最让荣王妃操心的是安平公主上官雅静，她也二十岁了，也没定下人家。 荣王妃把京里的人家都扒拉了一遍，也没一个让安平公主满意的。 她还举行了几次相亲宴，希望能有哪家儿郎能入了自家闺女的眼。 最后逼得太急，安平公主带着两个护卫离家出走了，理由是她要去外面的花花世界找夫婿。 九月底，秋高气爽之际，正是狩猎的最佳时期。 皇上每隔三年都会带着皇室宗亲，朝中大臣，还有各家的儿郎去云台山一带狩猎。 靖王府的嫡孙女，曹韵婷已经十三岁，她也遗传她母亲的爱好，习武。 小小年纪就武得一手好剑法。 刘云舒每次看到女儿练剑就特别欣慰。 而曹瑾瑜每次看到只能无奈摇头。 哎，也不知道以后祸害谁家小子。 当年他诱惑刘云舒嫁给他，用了个生女儿嫁入荣王府的理由来忽悠她。 可是荣王府的世子和镇国侯世子比自家闺女整整大了七岁，这年龄差距这么大，人家不可能等他家闺女长大。 所以一直就没提这事儿。 而下面两个小的才几岁，又太小了。 他后面生的两个都是儿子，只能动娶的心思。 皇上还很年轻，他的武艺也不弱，他每次都会亲自下场去打些猎物。 现在没有战争，只有靠带着朝臣们出来狩猎的机会，看看大家都退步了没有。 上官子棋一如继往与皇上一起。 而小辈们就自由组合，皇上还设了奖励，哪一组猎的猎物多，按大小和难易程度算，记分。 可是京里的女子除了安平公主外就只有靖王府的曹韵婷会舞抢弄棒。 而安平公主已离家出走，就只有曹韵婷一个。 她也好想去狩猎，可是她一个人，她娘根本不会同意。 思来想去，只能悄悄溜出营地。 “小姐，单独行动太危险，山里的猛兽可不少，有狼和大熊，说不定还有老虎。”曹韵婷的大丫鬟芷若极力劝阻。 “怕什么，我们又不会走太远，就在营地附近走走就行，最多猎几只小兔子，但那也是猎物。我长这么大，还一次都没打过猎。而且又不是我一个人去，不是还有你和芷萝吗？”曹韵婷天不怕地不怕。 她的两个丫鬟都十五岁了，也是个中好手，是她母亲特意训练来给她做丫鬟的，同时也是护卫。 上一次来猎场时，她才十岁，根本不可能去狩猎，只能乖乖跟在母亲身边与一帮夫人闲聊。 现在她都十三岁了，哪还能时刻跟在母亲身边，如长不大的孩子。 母亲也真是的，这几年都懒惰了，听父亲说以前也会跟着父亲参与狩猎，自从生了两个弟弟，再不见她动过刀剑。 “那奴婢去和世子妃禀报一声。”芷萝说着就要转身出营帐。 “站住！你傻呀，要是和母亲说了，她还会答应吗？我们悄悄走。”曹韵婷立刻阻止。 “可是......”芷萝一脸为难。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怕有危险，我们就跟在公子哥们后面，离他们近些。要是遇到危险，我们就大叫，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而且他们走过的地方，大猎物肯定都被他们打杀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份？” 曹韵婷不给两个丫鬟劝说的机会，直接出了父母的营帐，找刘云舒，说是她要去找小姐妹玩。 刘云舒不疑有他，还交代两个丫鬟照顾好小姐，不能让她乱跑。 三人悄悄牵了马，离开了营区。 山路不好走，三人走得并不快。 三人顺着公子哥儿们走过的路向一座山峰而去。 而要去到那座山峰，还得先经过一个山谷。 三人走走停停，还真猎到了几只肥美的兔子。 “小姐，为什么我们只看到兔子，没看到其它动物？”芷萝很疑惑。 按说不应该啊。 “笨，其它动物都让那些男人猎完了，或者被他们吓跑了。 兔子他们根本看不上，所以便宜了我们。” 曹韵婷其实也看不上兔子，可是走了一路，只有这个东西在她们三个女孩子面前跑来跑去。 “小姐，下面山谷有一条小溪，我们洗洗，烤两只来吃吧，这都快中午了，走了一路，也饿了。”芷若提议道。 “行，走吧。”曹韵婷也感觉饿了。 三人来到小溪边，开始处理兔子。 “小姐，您不是说我们跟在公子们的后面吗？奴婢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他们都去哪儿了？”芷萝有些怕怕，到目前她一个男子都没看到。 其实她心里很虚，要是遇到危险，靠她们两个丫鬟根本护不住主子。 “林子这么密，你能透过树林看到人吗？”曹韵婷感觉自己的丫鬟怎么这么笨。 三人吃了一顿烤兔肉，继续前进。 她们顺着小溪往上走。 “小姐，您看。” 突然，芷若小声叫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前面。 曹韵婷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眼睛一亮。 “大野猪！还是单独一头。” 离她们有大约十几丈，正有一头成年野猪在溪边喝水。 曹韵婷估算了下三人的能力，感觉她们三人合作干掉一头，没问题。 她们三个女子要是猎了这头野猪回去，肯定能得到皇上的夸奖。说不定还能把一些男子都比下去。 她越想越兴奋。 再看那野猪，就不是野猪了，而是荣耀。 三人停下来，没去打扰正在小溪里喝水的野猪。 她们观察了一下，当真就那一头。 “行动。”曹韵婷一声令下。 三人都抽出自己的配剑，齐齐向那头不知道危险降临的野猪冲去。 曹韵婷的轻功了得，冲在最前面。 一剑刺向野猪的屁股。 而正在喝水的野猪，感到屁股一疼，立即抬起头，就看到有人向它攻击。 然后立即撒腿就跑。 三个女子哪里会让它逃掉。 分三面向野猪攻去。 可是这是一头成年野猪，皮特别厚，她们每剑刺下只能见到个小口子，有时连血都没见。 野猪发怒了。 使出它最大的能耐，发力向她们冲撞而来。 那力道之大。 芷若被撞到一次，整个人都飞出一丈多远。 大野猪冲撞了几次，见不能次次都得逞，而它身上的伤也在逐渐增加。 它开始嚎叫。 而就是它的这一嚎叫，让三个不懂野猪习性的姑娘以为它快不行了。 还不到半刻钟，她们就听到了好多野猪的嚎叫声从她们的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