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之乾坤》 第1章 恶梦 雾气弥漫,梁诚努力地睁大双眼,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附近黑乎乎的树丛。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蠕蠕而动,发出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只觉得脚下的山石湿漉漉的,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就在他惊慌地喘着粗气,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在来路上浮现出无数绿色的眼睛,这些眼睛正放着碧油油的光,慢慢靠过来。 “爹啊!!”梁诚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跑,可是觉得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怎么也跑不快。这时他急得满头大汗,浑身汗毛直竖。 “公子,公子!”梁诚只觉得一阵摇晃,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丫鬟梅香关切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吁了一口气,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都是冷汗。 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卧房,烛光明亮。只见刚从恶梦中醒来的少年梁诚脸色苍白,紧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在宽大的床榻印衬下,十三岁的少年看上去分外瘦小,虽然还是很困乏,但是刚醒来的梁诚却不敢再睡了,睁着眼睛一直熬到了天亮。 说来也奇怪,作为武胜关总兵梁飞云将军最小的爱子,梁诚虽长得眉清目秀,却自幼体弱多病,体格远逊同龄的孩子。行事也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做事总是不急不躁的,完全没有半点名将之后的风采。 要说起梁诚的父亲梁飞云,那可是大周国赫赫有名的战将,生得方面大耳,双目有神,一部黝黑的络腮胡子飘洒在胸前。出身虽然有些低微,却非常机智勇武,体格健壮。在十六岁时就当兵吃粮,加入了赫连老将军的飞虎营,二十余年来东征西讨,经历了大大小小二百余次征战,和数不清的生死搏杀,从一名亲兵渐渐集功而步步高升,直到被朝廷封为安远将军,深得赫连老将军的赏识,因此被委以重任,镇守这地势险要的武胜关,牢牢扼守住大周国西南的门户。这时的梁总兵的年龄才四十岁刚出头,真是前途无量。 可是梁总兵虽然官运亨通,但是却高兴不起来,这时正端坐在府上大厅默默出神,心乱如麻,为自己最痛爱的幼子伤神。 “梅香,梅香!”听见老爷呼唤自己,梅香一边应声一边忙走上去侍候。 “昨天晚上小公子睡得怎么样?那安魂汤喝了没?”梁总兵问道。 “老爷”梅香忙答道:“公子爷昨晚还是做恶梦,也不肯喝安神汤,说是喝了汤就会想睡觉,睡觉就会做恶梦。” “怎么还是这样!唉!”梁总兵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挥手让丫鬟梅香退下后,独自坐在那里思前想后,不由得想起梁诚小时候的一些事。 梁诚虽是幼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可他母亲是元配狄夫人,因此比庶出的哥哥姐姐更受宠爱,加之他从小聪明伶俐,母亲狄夫人更是把他视若珍宝,拿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又怕化了。 虽然梁诚倍受母亲宠爱,可严厉的父亲却没有放松对他的管教,所以没有养成那些公子哥的怪脾气,不但没有架子,反而很乖巧礼貌,因此和庶母哥哥姐姐们相处也很好,就是府里的下人,梁诚也从不刁难打骂,所以阖府上下,人人都喜欢这位小公子。 只是在梁诚三岁那一年得过一场怪病,虽然不久就治好了,可是从此落下了个毛病,那就是每晚上只要睡着了,就肯定做恶梦,经常在恶梦中被吓醒。 随着梁诚年纪渐渐长大,恶梦也越来越可怕越来越恐怖,常在梦里被怪物追逐得走投无路。因此梁诚简直不敢睡觉,实在撑不住了就叫贴身丫鬟梅香守在自己旁边,吩咐她只要看见自己睡得一不安稳就赶快叫醒,这样一来,每天睡眠不足两个时辰,身体慢慢垮下来了,整天看上去就是眼眶带着黑气,瘦弱无神的样子。 这种状况,不由得梁总兵不着急,几年间找来无数大夫给儿子开了无数的药,可惜吃了药一点效果也没有。 后来总算是机缘巧合,托人重金请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医生给梁诚看病,这老者可是当地有名的神医,看上去仙风道骨,神采非凡。就有一样不好,那就是说起话来满口的之乎者也的一直掉书包。梁总兵听着费劲无比,十句话中倒有九句半听不懂,还有半句还得靠猜。 但是梁总兵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无奈只好拿眼色示意自己的管家和这老医生沟通。梁府的张管家却是个落第秀才,倒也无惧这之乎者也的说话方式,一直陪着老医生说话维持着气氛不至于冷场。 直到看见梁诚出来,老者脸上才流露出一丝凝重和惊讶之色,然后这神色一闪而过,接着老者便伸手把脉,观舌苔,询问一通之后,斟酌良久,开出了一剂药方。也就是后来梁诚常喝的安魂汤。 老者开了方子出来后,对梁总兵说了一席话,梁总兵当时也没听懂,只好连连点头,送走老者后问起张管家翻译下来,才知道老者说得是小公子体质甚是怪异,老者自己也不能保证治好,这安魂汤可以让公子后几年睡得安稳些,不做恶梦那虽不可能,可是梦境要安稳缓和许多,但是随着公子年龄渐渐长大,十三岁之前要是治愈了,那不必说,要是还没治愈,那么这安魂汤也就不用喝了,也不必再来找自己看病了,因为自己的这点医术也是不管用了。 梁总兵又叹了口气,把思绪收了回来。想着梁诚喝了安魂汤这么几年下来,病症虽稍有改善却始终不见痊愈。现下儿子十三岁的生日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做恶梦的毛病却没有痊愈,这可如何是好啊。 “夫人。”听到外面丫鬟梅香这么叫了一声,梁总兵抬起头。看见狄夫人走了进来,显然也是为儿子的怪病烦恼着,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说了声“老爷”就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夫人不必烦恼,诚儿这病我一定想办法给他治好,这不,我已经派人去请那老神医去了。”梁总兵急忙安慰,接着转头喝道:“梅香!你去把张管家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今天把梁旺这混帐东西派出去许久,怎么还没有把老神医给我请来!” “老爷!老爷!”梅香还没来得及回话,那张管家却正好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老爷,梁旺回来了,说是那老神医不肯来府里,却叫梁旺带了封信回来给老爷您。” 说着伸出双手,呈上来一封信。 “他娘的!本将军只会杀人,会看什么鸟信!念!你给我念!” 梁总兵气急败坏,脖子上青筋涨得老粗。 张管家心里一惊,心说坏了,怎么把老爷不怎么识字这事给忘记了,赶忙自己拆开信封,念起信来,只听得张管家朗声读道:“大周安远将军,武胜关梁总兵尊前:昔者,民有疾,未知药石,炎帝始草木之滋……” 才听了几句,梁总兵焦躁起来:“你给我住嘴!都说得是些什么鬼话!一句也听不懂,这个酸秀才写的玩意尽是掉书包没一句人话,不要念了,你给我说说信里写的啥意思就行。” “老爷,那老神医说公子的病不是他的医药能治的”张管家偷眼看见总兵脸色铁青,心里一颤忙接着说“不过神医又说可以去请北山无量观的清虚道长看看,说无量观的道长们是上清派高人,颇有神通,应该有办法。” “老爷,快派人去请清虚道长吧,妾身也听说那无量观十分灵验,那里的道长肯定有仙术救诚儿。”狄夫人拉着梁总兵的手,焦急的不得了,仿佛是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好好好,夫人放心”梁总兵忙安慰自己的夫人。 梁总兵武人出身,生死之事经历得多了,性情十分威严,说话往往疾言厉色,唯独对这位元配夫人总是陪着小心,说话也很温柔体贴。原因很简单,狄夫人除了性子温和善良,深得梁总兵敬重外,狄夫人的父亲可是官拜左将军,虞城侯的狄修老将军,对梁总兵可是有知遇之恩的。 梁总兵又沉吟半晌,说道“夫人,咱们还是带着诚儿亲自去无量观拜访一下清虚这个牛鼻子老道吧,这些牛鼻子傲气得很,我看要是派人去请,八成是请不动的。要不是为了诚儿,本将军真想派兵把这些老道抓来府里看病,可如今咱们要求他们救诚儿,自己不矮一头那是不行啦。” 狄夫人感激地看着丈夫,心想老爷虽然外表粗鲁,可是粗中有细,为了儿子思虑得真是很周详,于是说道“那就由老爷做主吧,妾身听老爷的。” 第2章 无量观 第二天清早,梁诚早早起床洗漱完毕,正心绪不宁地坐在那里。抬眼看见身边几个贴身丫鬟个个睡意朦胧,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歉疚之意。也难怪,这些丫鬟自从服侍自己后,几乎每个晚上都睡不好觉。由于昨晚四更不到就被恶梦吓醒,自己现在何尝不是困倦不堪,可是打死也不敢再睡了。 “公子爷,车已经备好了,老爷叫你现在就过去”家人梁旺在外厢禀报道。 “嗯,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梁诚答应一声后站起身来,几个丫鬟一时忙碌起来,忙给公子披衣带帽完毕,就要拥簇着出去。 “你们不必跟我去了,这就下去休息吧。”梁诚说道,然后目光一转,看着几个贴身丫鬟道:“这几年辛苦大家了,尤其是你,梅香姐,受累了。” 梅香眼睛一红,说道“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们姐妹服侍公子原是心甘情愿的,公子吉人天相,这次一定能把病治好,早些回来。” “唉,回来?”梁诚心中一沉,仔细打量了一会自己住的这个院落房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梁诚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觉得这一去,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看了好一会,梁诚一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梁诚远远就看见远处那人一袭青衫,腰悬长剑,骑着一匹浑身毛色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知道那肯定是父亲正骑着爱马的“乌云锥”正等着他呢。 看到父亲那神威凛凛的样子,梁诚心里一下子很安稳,要知道,自小爹爹在他心中有如万能的神祇一般,只要爹在身边,就算天塌地陷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次在梦中被各种鬼物追逐,梁诚都希望爹能在梦中出现搭救自己,可是爹一次也没出现在梦里。 “诚儿快快上车,咱们这就出发了。” 梁诚答应一声就上了旁边的马车,他知道,这马车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官拜安远将军的父亲,只要能骑马是绝不坐车坐轿的。 梁总兵这次去无量观一身便装只带着四个亲随,一点不起眼。也是为了不给观里的道士们造成以势压人的感觉,为了儿子他也是煞费苦心了。 一行人在路上慢慢走了大约三个时辰,过了午后终于来到了北山脚下。 这北山坐落在武胜关以北四十余里处。山势不高,却山清水秀,绿树成荫,雾霭茫茫。树丛中有一条不算宽大的石阶。在枝条掩映下逶迤曲折一直通到无量观山门前。 梁总兵看看石阶,皱了皱眉头。只好下马把梁诚从车里抱了出来。然后留下一个亲随看着车马,自己背着儿子,往石阶上就走。 剩下三个亲随知道总兵的脾气,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后面。走了一会,远远望见一个牌坊,下面立着一个年轻道士正朝这边张望。 “来者可是梁将军?”这道人看见梁总兵一行就远远问道。 “正是梁某”梁总兵奇怪地问道:“小道长如何称呼?怎么会认识本将军呢?” 道人呵呵笑着说:“小道名唤元静,是清虚师第三弟子。今早家师就说将军要光临敝观,家师这会有些事情要处理一时分身不得,要小道在此迎候,幸未错过,这便请将军随我来。” 梁总兵心中一喜,心道这些牛鼻子果然有些本事,竟能未卜先知。于是很客气地说道:“烦劳小道长前面带路吧。” 不一会,元静带着他们来到了道观中,略略参拜了三清后,小道士元静看梁总兵一行也无心游玩,便带着他们来到后院静室休息。 进得屋来,只见里面窗明几净,墙上悬挂着一些字画,布置的颇为典雅,看着倒有几分书卷气。可惜梁总兵武人一个,也看不懂这些字画有何精妙之处。 火工道人奉上清茶,元静微笑道:“将军和公子请用茶,略坐一会,家师马上就到,小道告退了。” “请便。”梁总兵看着元静转身走了出去,不禁心中有些恼怒,心道这些道士架子不小,也不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竟然让自己在此干等,转念一想自己是有求于人,也不便发作,于是就沉着脸坐在那里生闷气。 自打进了屋,梁诚不觉精神一振,身上常有的疲惫感似乎减轻了一些,于是站了起来,走动了走动,活动活动筋骨。 “诚儿,你累不累?看着你今天气色不错。”梁总兵注意到了儿子。 “爹,我不累。”梁诚看了父亲,心里有些愧疚。心想爹爹背着我上山还神完气足,我自己反倒觉得有些累,看来怕是命不久矣。鼻子一酸,于是走到一幅字画面前看了起来,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的眼泪。 梁总兵自己没读过书,识字很少,一直引以为憾,所以给几个儿女聘了一位先生自小就教书认字,所以梁诚年纪虽小,但也识文断字。 只见画上绘着一轮明月下,一位中年道士的侧身像,竹杖芒鞋,迎风而立,衣带飘飘,道骨仙风,大有潇洒出尘之意。旁边还写得一首诗——“刀笔随身四十年,是是非非倒还颠。一家温饱千家怨,半世功名百世愆。紫绶金章今已矣,芒鞋竹杖任悠然。有人问我蓬莱路,云在青山月在天。”笔法极为飘逸潇洒。 梁诚看着这幅画,不禁悠然神往。正看得入神,忽然梁诚觉得画中道士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不由得凝神看去,原来画中道士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玉腰坠,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动物形象,这只动物色作青灰,相貌有些可笑,大大的鼻子似象又似猪,一双小眼睛,圆圆的耳朵不大却支楞着,梁诚看了看,不由得赞叹这幅画真是笔法严谨,一丝不苟,画中这么细小的地方都画得这么精细。 看着看着,梁诚忽然觉得眼睛一花,好像那画中小动物又动了一下,似乎是拿鼻子嗅了嗅自己。梁诚不由得大奇,定睛看着这小动物半晌,却又只是画而已,一幅画怎么可能会动。梁诚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最近总是精神恍惚,大白天就幻觉连连,怕是有些疲劳了。于是回到椅子上坐下休息。 梁总兵眼神有些忧郁,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疲惫不堪却强打精神坐在那里的样子,心中就充满了愧疚之意,其实梁诚在三岁之前,体质都是非常健壮的,眉眼之间也特别酷似梁总兵,属下部将见到这个小公子的时候个个都夸赞不已,言道这小公子真是将门虎子,今后是要继承父亲雄风的,一看将来就是个领兵打仗做将军的料。 梁总兵长子却像他的母亲,一向文弱,虽然也很聪明,但是看着就不是一个当兵吃粮的人,因此梁总兵虽然也是很喜欢,但总是忍不住有些偏心幼子梁诚。 在梁诚过三岁生日那天,因为孩子还小,怕弄得场面太大会折了孩子的福禄,因此生日那天梁家没有大操大办,并没有邀请外人,只是关起门来自家人摆上几桌酒宴,准备自己热闹一下就行了。 那天的情形梁总兵记得清清楚楚,入席前自己一直抱着心爱的幼子梁诚,拿自己那蓬松的络腮胡子往孩子脸上蹭,梁诚被逗得“咯咯”直笑,回忆起这个场景,梁总兵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心想这才是天伦之乐啊,可是为什么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呢。 开席后梁总兵端起酒杯,正要说话,恍惚间忽觉天色一暗,有一阵阴风吹过,眼前仿佛掠过许多残兵败将的身影,一个个身上鲜血淋漓,断手折足,有些甚至都没了脑袋。这些仿佛阴鬼一般的身影哗然掠过酒席,涌到梁诚身前便不见了踪影。 梁总兵大惊,左右四顾,却见家人一个个神色如常,眼睛望着自己,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等着自己说话。 梁总兵强自镇定,但是声音稍稍有些发颤:“你们……你们看见什么了吗?” 众人茫然,都说什么也没有啊,梁总兵使劲摇了摇头,仿佛要把刚才那一幕赶出自己的脑海,最后勉强镇定下来,草草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还是如常举办完了家宴,可是第二天梁诚便病倒了,虽然很快就痊愈了,可是从那时起就落下了病根直到今天也没好,梁总兵想起宴席当时发生的那诡异一幕,便觉得这一切只怕是与自己有关,心中对儿子便常怀着歉疚之意。 梁总兵脑海中正想着这些杂事,却隐隐听见似乎脚步声朝着这静室走来。 第3章 治病 “哈哈哈,梁将军大驾光临,贫道清虚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随着一声爽朗的长笑,一前一后进来两个道人,前面那个一身青布道衣,面如冠玉,三绺长须,一边说话一边稽首施礼,不用说一定是清虚道人了。后面那位老道则一袭半旧灰袍,头发稀疏,身上背着个药箱,沉着脸谁也不理的样子,看上去却是貌不惊人。 梁总兵忙站起来还礼道:“哪里哪里,清虚道长太客气了,这一位是?”说完看着旁边那老道。 清虚说道:“他就是让将军久等的原因了,这是贫道的师叔,道号太清。半年前来到贫道这里闭关悟道,适才一出关就被贫道拉来了。谁叫师叔精通医道,今天不来怎么行,哈哈。”虽然清虚说得热闹,旁边那老道却沉着脸不说话。 “哦,原来是这般!刚才我还觉得道长怠慢了梁某,我自己在这里生闷气,却哪知道长这样待我,是我太小家子气了,惭愧啊惭愧!” “唯大英雄能本色,将军果然心胸坦荡。不过,贫道对将军以礼相待,却不是因为将军乃达官贵人的缘故” 清虚接着说道:“将军虽不拘小节,但是自镇守武胜关以来,保境安民,造福一方。更难得的是治军严谨,对百姓秋毫无犯。可谓善莫大焉。” 梁总兵闻言笑道:“哈哈,梁某可不是什么善人,我这双手砍下的人头早就多得数不清了,可是有一条,我时时跟部下讲,要砍就砍敌人的脑袋,谁敢欺负老百姓,我拧下他的狗头!” “好!虽直来直去,难得心中记着百姓,将军真是痛快人。很对老道的胃口。”那个叫太清的老道进来后一直没做声,这会开口说话了:“梁公子请你过来,你的病,老道却要治上一治。” “这么说,师叔答应了?”清虚问道。 “当然,老道我不想治的人就是死也不治,我想治的人却是半死也要治活,嘿嘿。” 说完老道不再多话,伸手搭上梁诚脉门,仔细诊疗起来。 梁成觉得手腕一热,似乎一股细细的热气顺着手腕经脉走了上去,然后这股热气顺着全身脉络在身体里到处周游。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只见那老道神色木然,闭目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公子是一种罕见的极阴之体,这种体质虽说不算多,但是老道也曾见过一些,像公子这般厉害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见梁总兵一脸茫然,老道接着解释说:“所谓阴体,是一种阴气过重的体质,这样体质的人一般阴盛阳衰,比较虚弱。糟糕的是很容易招惹邪祟,夜晚梦魂不安也是在所难免。有些严重的人一入梦境,灵魂仿佛就在阴阳两届徘徊,梦境就像进入阴界一般,但是一般也不为大碍。但是像公子这样的极阴之体发起病来便不一般了,梦境中所受的折磨只怕是不轻。”说完老道看了一眼梁成,眼中有些许怜悯之色。 那老道隔了一会又说道:“公子小小年纪身上怎么会招惹了如此多的邪祟恶灵,真是奇怪了”。说着瞟眼看了看梁总兵,接着说道:“只怕因果要从将军身上寻找啊,将军这些年有没有做过什么有伤阴骘的事情?” 梁总兵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白,想了一会,说道:“我梁飞云一个大老粗,这半辈子打仗无数,手上有多少人命那也是说不清了。可这些都是战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了就杀了,梁某从来不往心里去。只有一件事情做得不好,心里一直堵的慌,自打驻守武胜关以来,我从没和旁人说起过,今天既然道长问了,我就说说这事。” “那是十五年前的旧事了。那年西戎犯境,在我边境烧杀抢掠,杀人无数。朝廷发兵,我随着赫连老将军率部征讨。当时我还是个参将,带着三千多人在后军转运粮草。就这么恶战几个月,战况逐渐危急。亏得赫连老将军指挥有方,在关键的塔城之役,一举攻破敌营,这才扭转危势。可是困难也来了,这仗打下来俘获了敌军八千有余,交由后军看管,我部也接收看管着押来的俘虏四千一百多人。” 梁总兵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怔怔说道:“怎么办?当时战况胶着,粮草快吃尽了,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喂这许多战俘?没粮食吃,这些战俘怎么会安分,这些俘虏比我的人还多,一旦闹将起来,后果那是真要命啊!” 两个道人听到这里,也不由眉头紧皱,心想这确实是一桩难事。太清老道忍不住问道:“然则将军如何处置的呢?” “杀了!”梁总兵低声说:“没法子,我只好带人一夜之间把这些战俘杀了个干干净净。四千一百多口啊,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一战杀了这么多放下武器的人,每次想起来心里都堵得慌,这些年来我都很少再想这事。” “啊!”两个道人不禁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是时间久了,难受的心思又淡了一些,后来我还是把这仗是怎么打的,在脑子里从头到尾过了几次,”梁总兵想了想,又说道:“战俘不好处置,赫连老将军他是主帅怎么会不知道?当时又能有什么好办法?他这是把难题交给我们来担当了,此后朝廷也没有多追究这事。不光没事,后来我还官运亨通,奉诏调来西南镇守这武胜关。这都是老将军对我的栽培提拔,他是心中有愧啊。只不过,在西北一带,听了我‘梁屠夫’的恶名,小儿也不敢夜啼了。”说到这里梁总兵苦笑数声看着梁诚叹道:“若诚儿的病根是这么来的,那就是爹该得的报应落在了你身上,是爹对不住你啊!” 梁诚看着父亲,想说什么安慰一下,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清虚道长好一会说不出话来,思索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此事甚惨,杀孽太重了。这种惨事简直是祸延子孙啊,如此重的邪祟,很难攘除。公子这病……难了。除非……” “道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梁飞云做下的恶事,应该自己一个人担着。只求道长能救一救诚儿。”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清虚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公子入我道门,远离尘世喧嚣,每日挑水砍柴,粗茶淡饭,清心寡欲。继而静修悟道,内修形神,外攘邪祟。再辅以本门秘制丹药治疗。如此,可保性命,说不定另有机缘,修成正果也未可知。” 梁总兵一听,不由得大为不舍。要知道自己爱怜的幼子自小虽说不上锦衣玉食,那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丫鬟使女精心伺候,就这样怎能吃得了苦,出家做道士呢。 然而毕竟梁总兵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决断极快。既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那么也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好吧,就这样了,有劳道长费心了。诚儿今天起就交给道长了,今后是凶是吉,只好看他造化了。今后观里一应使费银子,我会派人送来。” “且慢!”清虚说道:“梁将军,贫道希望将军自己少来为好,也无需派人前来。我等清修之人,本就是要斩断尘缘,与尘世瓜葛越少越好,至于钱财等物,于我们并无大用,随心布施即可,不必作为常例时时送来,以免打扰我等清修。” 梁总兵点点头,拉过梁诚搂在怀里。梁诚不由得大哭起来:“爹啊!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会想爹还有娘的。” “诚儿听话。”梁总兵看着儿子脸上不由得爱怜横溢,悄悄附耳对儿子说道:“不要怕,安心在这里养病,先住几天再说,这几日清虚道长但有什么吩咐,你都照着办就是,爹和娘会常常来看你的。我才不信这些牛鼻子老道的废话,什么斩断尘缘,老子来看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等你的病好了,爹马上带你回家去,知道不,待在这里一段时间是给你治病,不会耽搁太久的。”接着又不由自主地低声嘀咕道:“今天回去怎生向你娘交代才好哇,唉!头疼!头疼!” 梁诚听了爹的话心下稍安,父子两虽万分不舍,几个时辰后,还是依依惜别了。梁总兵谢绝了清虚道长留客的好意,说是还有些军务要回去处理,深深看了梁诚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直等到父亲远去的身影消失了,梁诚这才回过身来,望着陌生的道观。 第4章 入门 清虚道长见梁总兵已经走远,便和颜悦色地安慰了梁诚一番,待梁诚止住哭泣后说道:“孩子,你能入我道门,也是仙缘。今日天色已晚,你先用过斋饭,便下去休息吧。”说着叫来那三弟子元静领着梁诚下去了。 太清这时开口说道:“清虚,我观此子虽邪祟缠身,却是根骨奇佳,比你那几个不成材的弟子天资都要好许多,你急着要收他为徒,难道是为了那事吗?” 清虚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从上次办砸了师尊的差使,被贬到这个小小道观来看守月华潭,一晃都三十一年了。除了师叔你时不时还会来我这里,师父和师兄弟们大概都把我给忘记了吧。这次要是侥幸能把三祖的事办好,他老人家一高兴,我重归门派,不就有些指望了吗。” 太清老道闻言点点头,看着梁诚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且说梁诚跟着元静先去斋堂吃过晚餐后来到一处小小院落,进得房来,只见这间静室倒也干净整洁。屋里东西不多,除了桌椅柜子外就是一张床。 元静道:“小师弟,今天你就住在这里了,我看你也劳乏了,先歇着吧。明天正式拜师后咱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三师哥。对了,其他师兄弟除了大师兄外出办事未归外其他几个都在隔壁院子,有事过去就是。” 梁诚忙谢过师哥后元静就告辞出去了,梁诚一人坐在房间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丫鬟使女的照料,不由得呆坐着怔怔流下泪来。坐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梁诚心里有些害怕,一个人也不敢睡觉,想起三师哥说的有事过去找他的话,就走出门去打算到隔壁院子。 刚进院,就看见一间大屋,门关着,窗户纸上透着光亮。正要去叩门,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说话的声音:“我说三师兄,你说这公平么?新来的那小子倒有自己的静室,咱们这几个做师兄的反倒还挤在一起,这是什么道理啊,师父他是怎么想的?”“就是啊,太不公平了。”这时又传来一个声音附和着。 梁诚心想这大概是二师兄和四师兄在抱怨吧,不由得停下了准备叩门的手。 “得了得了,你们也不看看身份,人家贵公子是咱们三个粗坯能比的吗?”元静那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嘿嘿,还别说,那小兔儿爷一身细皮白肉,跟个姑娘似的,瞧得人动火啊。” “是么,要不咱们现在过去瞧一下这个宝贝小师弟,今晚好好照料照料他,啊,哈哈。” 梁诚听到这里,脸涨得通红,飞一般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插上了门闩。 想不到自己的师兄们竟是这样一些人,梁诚不由得后悔自己怎么留了下来,心想:等爹下次来了一定要回家去,绝不要留在这里。 梁诚苦苦熬了一夜没敢合眼,好不容易天光放亮了,这时响起了几下敲门声。梁诚道:“是谁?”外面答道:“是我,元静。小师弟,我带你去洗漱,完了好去觐见师父。”听着元静那依旧和气的声音,梁诚心里有些厌恶,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愣怔间元静又在门上敲了几下,没奈何梁诚有些警惕地开了门。 看着梁诚气色不好,元静还很关切地问这问那,梁诚有些冷淡地应付着,心里想着昨晚的事要不要告诉师父。后来想了想,自己还没入门就在师父面前编排几位师兄的不是,恐怕不大合适,何况他们也只是背后说说发个牢骚而已,并没有真的冒犯自己,还是不提这事罢了,大不了以后自己小心些就是。 一个多时辰后,梁诚由三师兄引领着进入大殿,只见清虚道人肃然站立在大殿中央,身旁还立着两个弟子,想必就是昨夜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二师兄和四师兄了。 清虚道人今天气色甚好,但是比较严肃,正色看着梁诚说道:“孩子,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梁诚有些犹豫地走了过去。清虚道:“梁诚,你可愿意入我门墙,拜我为师?”梁诚想起昨日父亲曾叮嘱自己的要听清虚道长的话,于是点头称是,口称师父,拜了下去。 见他答应,清虚接着说道:“既如此,为师先和你说说本派的一些来龙去脉——本派属修真门派妙真派中的一支,名唤妙真云隐宗,总坛在东海之外的云隐诸岛。虽在凡间却没有多少人知晓,但门派里着实兴旺。我们所在的无量观只是一个小小分支,为师在这里主持,为避免麻烦,对外只说我们是道家上清一派。” 见梁诚没什么反应,清虚无奈叹道:“唉,你年纪太小,这些门派之事看来不大明白。你只要记住,本派可不是一般的修真门派,你能入我门派,就是大有福缘。别看咱们云隐宗在凡间没什么名气,但只要是修真之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本派的四个祖师更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既有缘入门,需好好珍惜,努力修炼!” 梁诚一听这话,不由吃惊,心想:“好家伙,祖师爷能呼风唤雨,上天入地。那不是成了神仙么!”于是答道:“是,师父,弟子记住了。” “很好。”清虚脸上露出笑容,道:“本派门规甚多,我现在也不和你细说了,记住总的一条,师门尊长的吩咐必须凛尊无误。” “师父,那要是尊长们的吩咐是错的呢?”梁诚有些疑惑的问道。 “尊长怎会出错!”清虚严厉地喝道:“梁诚!你刚入门,这样说话为师暂不怪你,下次不可!师门尊长的阅历见识岂是尔等后辈小子所能企及的,但有吩咐,务必凛尊无误!” “是,师父,徒儿知错了。”见一向和颜悦色的清虚有些动怒,梁诚不敢再说什么了。 “好了,过来见过你的几个师兄。”见梁诚认错,清虚也语气缓和下来,道:“你大师兄离火出外办事未归,这是你二师兄火元,三师兄元静你是知道的,这是你四师兄静明。” 几个师兄这会儿满脸是笑,对着梁诚点头致意,梁诚因为昨晚的事,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表面上却不好失了礼数,只好一一施礼见过了。 “诚儿,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本门师兄弟的道号首尾相连,你是我第五弟子,因此取你四师兄道号中的‘明’字与你,今后你就叫‘明诚’了。” “是,师父,明诚记住了。”梁诚连忙答应。 “唯我玄门,何为何持?阴阳三合,何本何化?”清虚低声吟诵了几句,顿了一顿,取过一套布袍和一本小册子,道:“明诚,这是本门最基础的练气心法,为师今天交与你,你要好好修习,有不懂的地方莫要马虎草率,一定要来问我,师父会给你详细讲解。还有,你天赋甚异,和你师兄们完全不同,因此不可和他们谈论印证练气心法,以免误入歧途。切记切记。”说着看了其他几个徒弟一眼,道:“你们几个半吊子千万记着不可胡乱指点于他。” 元静他们几个忙道:“是,师父。” 梁诚谢了师父后连忙接过东西。这时,清虚又递给梁诚一个小瓷瓶,道:“这是你太清师叔祖给你的丹药,此丹名叫‘化梦青蝇’,可化去你的恶梦。瓶中共有一十二粒,每月服食一粒,可保你一年无事。你师叔祖今早已去为你采药去了,多则一年少则数月可望采齐药材,因此你的病不必担心。” 梁诚接过瓷瓶心中很感动,没想到这个师叔祖看着冷冷的,对自己却这样好。 “明诚,我等方外之人甚少理会俗务,否则于修道不利。但是为避免你闲居无聊胡思乱想,为师要安排你一些差使。在本观后山有一个药园,一向是你太清师叔祖在那里闭关,如今他出去为你采药了,你去住在那里照看一下园子里的药材。那里原本有一个药童,药材上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就是。好了,你们现在各自修炼去吧。” 几个师兄弟出来后,元静还热心地要送梁诚到药园去,梁诚忙道:“多谢三师兄,师父说这药园就在后山,又没什么岔路,不至于会走错路,就不烦劳师兄了。”说完就往后山独自走去。元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这小兔崽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走着瞧,有你求我的时候!哼!” 第5章 药园 梁诚顺着山路走了不大一会工夫,只见前面树木葱郁,绿草如茵,野花点缀其中,蜂蝶飞舞,景致甚好,于是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再走了几步,在绿树掩映中看到了一圈篱笆,知道药园到了。进了园子,看了看,这药园也不大,满打满算也就四亩见方,中间两间木屋,一大一小。围着房子全种着各种草药,梁诚一味药也不认得,正踌躇以后怎么照看园子,这时小的那间木屋里走出来一个童子,年龄应该是还比自己小一两岁的样子,看上去却是很伶俐。 那童子一见梁诚,便笑着问道:“您是新来管园子的小哥哥吧,我名叫阿参,是园子里的药童,今早主人临走时告诉过我的,有什么事小哥哥只管吩咐。” 梁诚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心里很高兴。于是笑着说道,“阿参,你好。你就叫我明诚好了,不用小哥哥前小哥哥后地叫着麻烦。” 那童子微笑道:“我可不敢,那样没规矩主人回来是要骂我的,我就称呼你诚哥吧。诚哥,主人临走时吩咐过了,叫你就住在大的这屋,还有,屋里的各类书籍你可以随意翻看,只不要弄坏了就是。” 见梁诚答应着进了屋,童子又道:“诚哥,你随意四下看看熟悉一下吧,楼上第二间是主人给你准备的住处。我去园子里浇水,大伙儿都渴了,有什么事叫我就是。”说完就出去了。 梁诚心道:“这孩子种药种傻了吧,哪里有把园子里的药材叫做‘大伙儿’的。”摇了摇头。 眼见左右无事,梁诚也不忙出去,就在屋子里东看西看。只见这房子还是很大的,分上下两层。梁诚先看了看楼下,只见外间除了中间的桌椅几乎整间房都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里间上了锁,估计是太清老道自己的住处。 于是上了楼,只见楼上第一间里头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坛坛罐罐,杵臼磨盘什么的一堆东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好像是老道制药的地方。 第二间房虚掩着,梁诚推开门走了进去,看了看还算满意,虽然房里家具不多,却是窗明几净,房间里的一张小床看着也是被褥干干净净的。 由于昨晚一宿没睡,梁诚困倦的很,原本再困也是不敢睡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梁诚拿出太清老道给的装着“化梦青蝇”的小瓷瓶,打开塞子,往手里倒出一粒小小的黑色丹药。端详了一会,梁诚一口吞了这颗药香扑鼻的丹丸,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黑色的原野,空气中浓郁的腥味,雾气弥漫的树丛,湿漉漉的脚下。梁诚心惊胆战地发现自己又来到了恶梦中,不由得浑身僵硬,汗毛直竖。于是蹲下身子抱着头努力想醒过来。折腾了半晌没什么用,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似乎是什么鬼物发现了闯入者,一双巨大的绿色眼睛发出冷冰冰的光芒,朝这边看了过来。梁诚头皮发麻,起身欲跑。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成千上万只虫子在拍打着翅膀。梁诚抬起头来,看见头顶的天幕被撕开一个黑色的口子,口子边缘却发出强烈的白光,看上去十分诡异。在强光下,梁诚看清楚了,那是无数巨大的黑色苍蝇在叮咬撕扯着虚无的天空。梁诚心想,这些就是“化梦青蝇”吗? 那口子被越撕越大,光线也越来越强,照亮了下面黑色的原野。梁诚第一次看清楚了四周的景物,只见地上原来是一滩滩血泊,到处是断肢残臂,滚落的人头。四周弥漫着红色的雾气。 不远处的红雾里站着一群怪物,看着就像是腐肉血液和骨架拼凑起来的一堆东西,领头那个怪物瞪着绿油油的眼睛,这会儿好像被天上的异常状况所吸引,不再注意梁诚,而是抬头紧盯着天空,目光中似有惊恐之色。 这时空中“嗡嗡”声越来越大,天空被青蝇扯开的口子越来越多。数不清的黑色碎片像纸屑一样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梁诚大张着口,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四周的空间“咔咔”作响。忽然,周围的一切像一面镜子般的破碎了,梁诚随着碎片一起向下坠落,一直坠落,好像永无尽头,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终于沉沉睡去。 梁诚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好多年没睡这样的饱觉了,觉得精神大振,只是一时间辨不清东西南北,也一下想不起来身处何处。 起身发了一会呆,梁诚这才想起自己身处药园,扳着指头算了算,如果现在是第二天的话,大概睡了十个时辰左右,隐隐还有些犯嘀咕,心下暗想自己不至于一觉睡到第三天早上吧,总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梁诚下了楼来到了园子里,只觉得空气清新怡人,于是走了走,看看四下无人,想想现在还早,估计阿参也还没有起来,于是找了片空地盘腿坐下,从怀里取出师父给的练气心法开始照着修炼。 心法讲的是吐纳之术,开篇写道:“凡行气以鼻内气,以口吐气。微而引之,名曰长息。内气有一,吐气有六。内气一者吸也。吐气六者,谓吹、呼、唏、呵、嘘、嘻,皆出气也。” 旁边还有各种注释,总结如何呼气吸气,如何意守丹田的法门诀窍,梁诚照着练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起身觉得神清气爽,体力充沛。就觉得练这个心法还真不错,并且也不算难练,只是有几个地方不大搞得懂。 眼看天光也大亮了,梁诚打算去请教一下师父,顺便看看爹爹有没什么消息,虽然才住了两天,梁诚已经开始想家了。 于是叫来阿参,装模作样地吩咐一番,毕竟梁诚身为贵公子颐指气使的也是惯了的,自有一番威严。说完以后扬长而去,留下阿参站在那里一愣一愣的。梁诚边走边心里暗暗好笑。 到了观里,向师父问安完毕,见几个师兄也来了,也就一一招呼过了,毕竟梁诚今天心情不错,和几个师兄心存的那点芥蒂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清虚和蔼地看着梁诚,道:“明诚,看你今天气色不错,本门心法开始修习了吗?” “是的,师父,我今早练习了一些吐纳的法子,有几处不大明白,正想向师父请教。” 清虚却示意梁诚先在一旁候着,然后开始询问火元,元静,静明他们三个所办差使以及练功进展情况,待一一询问指点完毕,叫他们各自散去,却留下了梁诚单独辅导指点。 梁诚感觉到了三位师兄离去时那不无嫉恨的目光,有些不解,到底少年心中藏不住事情,于是问道:“师父,为何在指点我的时候要让三位师兄回避呢?” 清虚道:“玄门心法传承,最讲缘法,向来是有缘者得之。你的这四个师兄,除了离火,都是资质平平,虽有一定的机缘进到了我门下,却是难以领悟上乘心法,若存了非分之想,勉强修习,非走火入魔不可。” “徒儿,”清虚又接着说:“你资质出众,太清师叔给你诊脉当日就察觉到了,要知道,拥有灵根是能够修真的先决条件。而你拥有的五行灵根乃是土灵根,并且这土系单一灵根属性是全满的,这种情况是极其罕见的,多数人身具属性过得去的双灵根就算资质极好了,就算三灵根也都算是小天才了,属性甚低的单灵根都非常少见,在百万有灵根的人中能这样的也屈指可数,而你这种单一的满灵根更不用说,数千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如此,我们修真之人称之为天灵根,极为难得。当然世上还有四种变异的灵根,分别是金水灵根结合生成的雷灵根、水木结合成的冰灵根、木火结合的风灵根以及土金结合成的暗灵根,这些异灵根非常罕见,若是属性也是全满的自不必说,若是不满的话却也及不上你的天灵根。所以师父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得证大道,光我门派。” 梁诚听了这番话,心中似喜似忧,喜则是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资质,忧则是这样一来,想离开道观回到父母身边怕是更不容易了。 清虚似是看出了梁诚的一番心思,眉头微皱了一下,道:“徒儿,我知道你想家,但你要知道,尘世就这么几十年光阴,虽有荣华富贵,上承高堂父母,下抚美妻娇儿,却总是要分崩离析,归于尘埃的,终究是一场虚幻。一边是大道,一边是虚幻,你要自己拿定主意,为师也是难于勉强你的。”看梁诚在低头思考,清虚道:“好了,尚有一年时间可以考虑,你也不必着急。在此期间你好好修炼吐纳之法,打好基础。只有断了尘缘,才可修习上乘心法。否则道心不坚,无缘正果。” 第6章 离火归来 梁诚回到了药园,想着师父刚才的话,心中有些苦闷。没法拿定主意,也无心修炼吐纳之法,于是就去看阿参侍弄药材。只见阿参手持药锄,水瓢等物,忙着培土,浇水,施肥,除虫,干得不亦乐乎。 梁诚正没事,于是就学着弄起来。阿参见有了伙伴,也很高兴,嘴里呱嗒呱嗒说个不停:“诚哥,你看这一株是黄芪,那一株是旱半夏,那边是……”从栽种要领到药效如数家珍,说个没完。 梁诚在家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事情,看到阿参年纪不大,却知道那么多,心里很佩服,同时对药材医术这些事情大感兴趣,听的也是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问阿参一两个关于药材医术的问题,这一下搔到阿参的痒处,更是滔滔不绝起来,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感,恨不能一下把自己所知道的药理医术全部掏出来灌进梁诚耳朵里。 就这样,两个少年越来越投缘,梁诚每天除了早起修习练气心法,有不懂的地方就到观里请师父指点之外,成天都泡在园子里和阿参侍弄药材,学习医术。太清老道所藏医书极为丰富,什么《灵枢》、《素问》,《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肘后备急方》,满书架都是医书,琳琅满目,蔚为壮观。梁诚每天手不释卷,学得入迷。不觉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过去八个多月了。梁诚因为心有寄托,想回家的心思,却不太强了。在此期间,梁诚的练气心法在清虚指点下,也进入了练气期第八层境界,这个速度,堪称恐怖,因为在梁诚其他四个师兄弟中,除了未层谋面的大师兄离火已是练气期十层外,修为最高的老三元静也不过练气期第六层而已,与梁诚修炼的速度相比,完全无法望其项背。梁诚这天灵根的优越,算是彰显无遗。 这大半年中父亲来探望过梁诚四次,就连母亲也跟着来了一次。看到儿子精神饱满,体质渐渐强壮。几乎忍不住要将他带回去。后听清虚解释说病症并未痊愈,只是丹药暂时压制,太清老道出门采药将回来医治这些话,才勉强让儿子留下来。 一日傍晚,梁诚和阿参在园子里边侍弄草药边探讨医术,梁诚问道:“阿参,你说园子里这么多药材,为何师叔祖还要进山采药呢?”阿参笑道:“诚哥你有所不知,这园子里的药材,都只是一些寻常药,有些珍希药材,是无法人工种植的。况且就是同一种药,野生和人工种植的药效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主人常常去深山老林采药,一去就是数月,有时整整一年都在山里采药。” “并且呀,”阿参有些神秘地说道:“你现在所知道的,只是些凡间药材,只能治疗凡病。在一些山泽湖泊,灵气浓郁之处,或者仙家密境,因为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会长出一些奇花异草,那些才是珍稀之物,对修真之人大有益处,一般人是听都没听说过的。” 梁诚不由得感叹,原来学了这几个月的医术,自己还是一只井底之蛙。阿参道:“诚哥,你也不必小看自己,我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聪明的人,学得这样快,你现在所学的医术,除了真正的看病经验全无之外,已经可以挂牌行医了,世间有些所谓的名医,未必比你强多少。” 正说间,忽然有人在园外叫道:“明诚师弟,师父叫你现在随我过去。” 梁诚抬头一看,原来是四师兄静明,于是笑道:“是四师兄啊,好的,我马上过去。”于是起身洗净了手,就和静明一起往观里走去。 两人并肩走着,梁诚问道:“四师兄,你知道师父为何叫我过去吗?”静明道:“是大师兄今天回来了,你们还没有见过,因此师父叫你过去。” “哦,是这样啊。”梁诚听说是这个从未谋面的大师兄回来了,也有些好奇,于是二人加快脚步,往观里走去。 进到观里,只见几个师兄都在,师父正和一个高个子的人说话。一见梁诚进来,清虚笑道:“明诚,过来见过你大师兄。” 梁诚赶紧上前先给师父请安,然后向大师兄施礼:“明诚拜见大师兄!”大师兄离火笑挽着梁诚的手,道:“你好,五师弟,咱们自家师兄弟,不必拘礼。呵呵。师弟啊,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这么快就炼到炼气期八层了,果然天资超群。师父可是很器重你哦,我回来后师父和我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倒有七八次提到了你。哈哈。” 梁诚这才抬眼看了看大师兄,只见他年纪大概三十左右,身材高大,长得眉清目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嘴边天生两道笑纹,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好感。 又说了一会子话,离火把这次出门历练的情况向师父禀报完毕,师兄弟几个就告退了。出来之后,元静提议几个师弟给大师兄接风,于是一起来到了斋堂。 原来元静他们早已准备好了一桌素宴,看上去还很丰盛,还放着一大壶酒。于是谦逊几下,各自入座,离火被推上首席,梁诚敬陪末座。 火元拿起桌上酒壶,给大家斟满了酒,举起杯来,道:“今天一来是咱们师兄弟团聚,二来给大师兄接风,恭贺大师兄历练归来,来,干一杯。”说完“咕嘟”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接着几个师弟一一给大师兄敬酒,一时间往来敬酒,觥筹交错,气氛逐渐热闹起来。梁诚因为年纪小酒量浅,两杯酒下去,就脸红心跳,晕乎乎的。 老三元静今天显得特别高兴,频频举杯劝酒,嗓门显得特别嘹亮,喷着酒气对梁诚说道:“小师弟啊,你不知道,咱们大师兄可不得了,天资超群,法力高强。这不,师父才叫他下山历练,整整两年啊,现在想必更是阅历大增,咱们几个师弟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的呀,大师兄,这两年历练,都遇上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啊,给大伙儿讲讲吧!” “五师弟,”离火却未理会元静,转头对梁诚问道:“听说为了给你治病,师叔祖给了你一些秘制丹药,师兄我向来对医术十分感兴趣,能给我看看开一开眼界么?” 梁诚也不疑有他,摸出了那个装着“化梦青蝇”的瓷瓶递了过去。离火接过去打开塞子,把剩下的四粒丹药倒在手里细细观看,又嗅了一嗅,口里啧啧赞叹,道:“师叔祖当年炼制这些“化梦青蝇”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的,这药专门克制幻术心魔,一共炼制了五十多粒,听说一下就给了你十二粒,真是太大方了,当初我想看看他也是不给看的,唉,人比人气人,货比货得扔啊。” 说完把手中的丹药倒回瓷瓶,还给了梁诚。转而谈论起这次下山历练遇到的种种奇人异事,原来离火谈锋甚健,口才又好,种种离奇的经历趣闻讲得生动有趣,把大家听的是如醉如痴,悠然神往。 推杯换盏中,梁诚喝得大醉。眼看他撑不住了,四师兄静明起身送他回药园,一路上梁诚踉踉跄跄,高一脚低一脚,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阿参忙把他扶上楼,和衣睡在了床上。 且说梁诚离席之后,元静酸溜溜地说道:“大师兄,你不知道师父有多看重这新来的这小子,明天师父要是知道我们把他灌醉了,非责骂我们不可。” 离火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三师弟,不要这样说话嘛,人家五师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还身患重病,也不知能不能治好,哎,也怪可怜的。” 说着轻轻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怀里,元静喝得面红耳赤也没注意。倒是那火元眼尖,看见了好像是四粒黑色的丹药,心中一动,觉得那好像是刚才看到的“化梦青蝇”。 却说梁诚醉得昏天黑地,倒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心烦欲呕,耳中嗡嗡乱响,明明困得要命,却偏偏睡不着觉。心里想:“原来醉酒这样难受,怪不得爹从来不准我喝酒。”只觉得床都在左右颠簸,梁诚生怕自己从床上掉下去,双手死死抓住床沿不放。 这时阿参煮了醒酒汤端上来,笑道:“诚哥,这下你知道杯中物的厉害了吧。”然后慢慢地喂梁诚喝了一小碗,这才感到好了些,只是依然头晕脑胀,睡不着觉。 翻来覆去折腾到二更天,这才昏昏然睡去。梦中只觉得鬼影重重,一片一片黑色的碎片似在慢慢聚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隐隐发出阵阵嘶吼。 第7章 梦中惊变 第二天早上梁诚醒过来,还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想起昨晚的梦境,心中很不安。算了算日子,明明第八粒“化梦青蝇”的药效应该还没过去,为什么那恶梦却像快要重现的样子了呢?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吧,梁诚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仅剩的四粒丹药捧在手里看了看,心里希望太清师叔祖快快回来,真是再也不愿重回到那恶梦中去了。要是近期恶梦有重现的迹象,没奈何只好再服一粒“化梦青蝇”了。可是药吃完师叔祖还是没回来怎么办啊?梁诚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梁诚小心地一粒一粒地把丹药收回到瓷瓶中,就像在收拾自己余下的生命那样专心,可是年少的他却并没有发现丹药与平常相比有什么不同。 梁诚出了屋,在园子里打坐练气,可是始终有些心神不定。下午和阿参一起照料园子里的药材时也是无精打采的。阿参认为梁诚还是有些宿醉,劝他回屋休息一会。梁诚回屋才假寐了一会就在恶梦中惊呼,幸亏阿参进屋来把他叫醒,梁诚浑身冷汗淋淋地想,今晚无论如何得服食一粒丹药了。 到了晚上,梁诚吃了一粒丹药就睡下了,可是躺了一会,不但睡不着反而越来越兴奋,丹田里似乎有一股热气突突地往脑袋里窜。脑海里乱成一锅粥,各种思绪如同涨潮一般此起彼伏,耳朵“嗡嗡”乱响,似乎听到许多像是垂死的惨呼,又像是嚎叫呼救的声音。只觉得身上又热又胀,皮肤像撕裂一般疼痛,浑身汗如雨下。 梁诚扯开衣服一看,吃了一惊,只见自己身上血管涨得老粗,像蜘蛛网一样密布全身,皮肤下面很多拳头大的凸起在蠕蠕而动,看上去像一张张扭曲的鬼脸,个个表情极其痛苦,好像想要穿透皮肤,钻出来一样。 梁诚又惊又疼,张口想要大叫,却喷出一口黑色的液体,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恍惚间,梁诚忽然掉进那既恐惧又熟悉的黑色原野,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如今这里烈焰奔腾,火光冲天,炽热的风夹杂着沙尘扑面而来。只是这个空间看上去不太完整,四下里都有些黑色的空白处,看上去像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散发着强烈的白光。 梁诚在风沙中勉强睁着眼睛,看见这里到处是被砍杀的士兵的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缺胳膊少腿,肚破肠流,死状惨烈。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梁诚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一群不知道在梦中追逐自己多少次的鬼物。在火光中,梁诚看见这些鬼物在吞噬地上的死尸,每吞下一具尸首,怪物好像就长大一圈,身上就多长出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忽然,领头的那个巨大的鬼物发现了梁诚,立刻发出暴怒的嘶吼,朝着梁诚飞奔过来。梁诚见走投无路,心中恐怖,绝望,伤心,愤怒,各种情绪接踵而来,脑中一片混乱。忽然梁诚仰天发出狼嚎般的声音,竟充满嗜血之意。这时身上的皮肤忽然爆裂开来,那些鬼脸般的凸起钻了出来,将衣服撕得粉碎,缠绕在梁诚身上扭动不休。状若妖魔的梁诚身躯暴长,瞬间竟长到数丈高,冲上去和那扑过来的鬼物扭做一堆,翻滚厮打起来。 这时所有的大小鬼物都扑了过来,挤在一起,互相吞噬起来。一时间黄沙滚滚,什么都看不清了。 黄沙中梁诚脑中空空,忘记了自己是谁,要干什么,只觉得浑身弥漫着杀戮的快意,张开大口只知道不停地吞噬,吞噬…… 过了不知道多久,翻滚的黄沙停了下来,一头巨大的看上去是由血肉和骸骨拼凑出来的怪物一跃而出,以惊人的速度向一旁的一个空间黑洞冲去,白光一闪,这怪物消失在黑洞里。 梁诚只觉得自己似乎在飞速奔跑,又像是被别的什么人裹挟着奔跑,心里一方面很迷茫,但是另一方面又充满了愤怒的杀意,仿佛很多声音回荡在脑海“杀!杀了他!报仇啊!” “这是要干什么啊?”梁诚迷惑地想“要干什么,这路却有些眼熟。” 两边的景物飞速后退,梁诚感到自己像一匹骏马般地奔驰,浑身都是力量,在深夜的道路上疾驰。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恍惚惚间梁诚飞身越过城墙,守城士卒眼睛一花,觉得似什么庞然大物一闪而过,又似什么也没有看见。梁诚却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连一晃而过的城楼匾额上的“武胜关”三个大字也看的清楚,“好眼熟啊,眼熟……”梁诚心想。 梁诚心中杀意越来越浓,以至于浑身兴奋得发抖。但这杀意却不像是自己的,只觉得身体中有无数暴怒的灵魂,无数的声音在轰鸣“杀!杀了他!报仇啊!” “啊,眼熟的地方,这里是马厩,白马,黄马,黑色的乌云骓,吃了它,乌云骓……” 梁诚耳朵里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清楚,眼中看到的画面却缓缓闪过,很多人惊骇的表情,垂死的挣扎,血肉横飞…… 梁诚苦苦思索着“这是要干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 梁诚看到在巨大的利爪撕扯下很多人倒下了,有士卒,有男子,有女人,有张管家,有梁旺,“梁旺?这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梁诚苦苦思考着。 轰然一声,仿佛是雷击的电流掠过全身,梁诚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一人身上。这人手舞长剑,须发戟张,神威凛凛,眼神中充满了不屈的神色,虽浑身浴血,却仍然奋力搏斗。 梁诚觉得浑身上下都爆发出狂怒的力量,利爪狠狠地挥舞着,脑海里到处都是“杀啊!杀了他!”的声音在咆哮,只在心底最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反抗着,在哭泣着,但是却那么微不足道。 梁诚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心里空荡荡的,身体仿佛从高空中坠落,一直飘飘忽忽往下坠落。 清晨,梁诚醒了过来。脑子昏昏沉沉,浑身酸疼,张开眼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屋里乱哄哄的,自己却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昨晚发生了什么?”梁诚心里在想,却记不起来,只是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于是起身穿衣,但是布袍却找不到了,只好打开柜子,把家里带来的那件锦袍找出来穿上。 “阿参!”梁诚边出去边喊着,心想:“这小子把我的布袍弄到哪里去了?” 梁诚在阿参的屋里没找到人,又到园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阿参,只好开始打坐用功,梁诚这时发现自己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一呼一吸间比平常更为顺畅,周身通泰,身体里有一股清凉的细流顺着脉络流动。这细流的感觉如此真实,可以随心所欲地周身调动,调动至指尖处,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股凉气冲出指尖。平时脉络中的阻碍之处,也不复存在了。 梁诚非常诧异,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比平时好不知道多少倍,似乎正是心法里描述的功力进阶练气十层后期大圆满境界的模样。可是他不敢相信,因为师父清虚说过,要练到本门练气心法大圆满,天资最卓越者也至少要下五年苦功。 梁诚不知道,在昨夜奇特的际遇中,自己的身体有了重大变化,身体里阻滞的脉络关口被尽数冲开,所以导致功力突飞猛进。他只记得一些零碎片段,并且隐隐觉得有件大事十分不妥,但是又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不去想它,专心练功,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沉浸在其中了。 第8章 黑甜福地 天光大亮的时候,梁诚收敛住气息,渐渐从物我两忘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周身都说不出的舒适,就连头脑也觉得加倍灵活起来了。 正在沉吟该不该去师父那里一趟请教一下,却见阿参兴冲冲地从园子外跑了进来,远远看到梁诚就大声说道:“诚哥,诚哥,主人就要回来了。” “哦,”梁诚也有些喜悦,问道:“你是几时得到的消息?师叔祖何时回来?”阿参答道:“就刚才接到的主人的千里传音符,说是已经到了武胜关了,本来今天就回来,但是有事要耽搁几天,并且还吩咐了一些事物要我预先准备一下。” 这千里传音符,是一种用于传音的符箓,可以在很远的距离把要说的话传递过去。梁诚在师父那里见过几次,第一次看见觉得很是惊奇,现在却也见怪不怪了。 “知道了,你去办吧,我现在要到师父那里去。”吩咐完了,梁诚离开药园,一路健步如飞地奔到观里,前去拜见师父清虚道长。 进到房中,只见清虚背对自己,望着窗外,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梁诚正要施礼,清虚却转过身说道:“明诚,你师叔祖数日内就回来的消息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清虚说着望了望梁诚,面露诧异之色,不待梁诚说话,伸手搭上梁诚脉门,沉吟片刻,就连连惊叹道:“没想到啊!短短数月你竟然将入门心法修炼至十层境界,这样神速,真是从未有过的事。” “师父,我真是达到了十层境界?”梁诚也不敢相信。清虚说道:“嗯,确实是功力已臻练气期大成无疑,只是为师察觉你脉息既虚且涩,体内似有重大变故。这样吧,这几日你暂时不要独自住在药园了,可到观中静室将息,观中有祖师布置的降魔大阵,有辟邪降魔之效,你现在功力涨速过快,根基难免不稳,心魔反噬最是厉害,千万不可大意。” 安排好梁诚之后,清虚不由得感慨起来,没料到这个关门弟子天资如此出众,这么快就把练气心法修炼到了十层境界,简直是不可思议,现在巩固一下境界就可以尝试筑基了。回想自己当年,从修习初级心法开始,至功力达到练气期大成,整整花了九年功夫。 当夜,梁诚端坐在静室之中,原来此处就是父亲第一次带自己来无量观时休息的地方,时间过去大半年,此处却是没什么变化,墙上那幅中年道士的绘画依旧飘逸灵动。 梁诚非常喜爱这幅画,坐在那里细细观看品味,出神了一会。心中不由思绪万千,心想其实清修的生活很适合自己,要不是父母亲人难以割舍,尘世中的那些功名利禄自己是毫不眷恋的。想到了父母,却心中没由来闪过一丝不安。 胡思乱想到深夜,梁诚有些困倦了。虽然万分不情愿并且苦苦抵抗着,却昏昏沉沉起来了,这时梁诚身上诡异地冒出了一丝丝黑气,围绕着身子盘旋。梁诚自己却不知道这些异状,已经快睡着了,耳边传来低低的嘈杂咆哮声和一些若有若无的抽泣呜咽声。梁诚最后一丝清醒的神志也快进入梦乡了,嘴里有些发苦,知道等着自己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梦。 忽然梁诚脸上身上感觉到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贴上来并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猛一激灵,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小兽正拿自己的大鼻子在自己浑身上下到处乱嗅,这青灰色的小东西耳朵圆圆的,鼻子似猪又似象,亮晶晶的小眼睛满是兴奋之色。 让梁诚惊讶地合不拢嘴的事发生了,那小兽居然一边使劲地嗅梁诚,一边结结巴巴地口吐人言:“嗯……好香,你……好香……啊。” 梁诚不由得闻了闻自己身上,是有些汗臭。想着自己白天从药园跑到观里,那可是出了一身汗,听着小兽“好香”的评价,大感汗颜。 “你的……好吃,你给我吃……好不好?”小兽抬头望着梁诚,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要吃我?你是什么妖怪?”梁诚吓了一跳,彻底醒过来了。脑袋冒汗,心里有些害怕,但是看着这小兽却不像是吃人妖怪的样子。 “不……不是吃你……,是……吃你的……。”小兽也很着急,说话更是费力。 梁诚看着小兽结巴成这样,怎么也不像是吃人的猛兽,逃跑的心思倒渐渐打消了。 “咦!你不是画里的那个小东西吗?怎么跑出来了?”梁诚这才发现这小兽就是画中那中年道士腰坠的形象。 “我……我……”小兽更是急得语无伦次,张口结舌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喷出一股青色光焰把梁诚围住了。 梁诚大骇,忽然觉得眼前那些青色光焰像水波那样荡漾起来,渐渐消散开来,同时四周景物为之一变。 梁诚感到自己到了一个小山谷似的地方,周围流水潺潺,香气扑鼻。放眼望去,四周树木葱郁,鸟语花香。更难得的是,这里灵气逼人,真是一个打坐练功的好去处。梁诚精神一振,正要四处走走,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看到前方树影下似乎站着一个矮小的人。 那小人慢慢走了过来,原来是一个青衣童子,看上去年纪大概五六岁,头上扎着两个小辫,长着一个大鼻子,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梁诚。 “喂!香喷喷的小孩,这里好玩吗?”那童子忽然张口问话。 梁诚前后左右看了一下都没人,确定这童子是和自己说话,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个小不点,到底谁是小孩啊。” “当然你是小孩了,我都千多岁了,虽然不算老,但是总比你这个小孩大吧。”这童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围着梁诚“扑哧扑哧”到处闻。 “哎呀,你是那个扬言要吃我的小妖怪变的啊。”梁诚这才反应过来,也有些好奇,又问道:“你不是个结巴吗?怎么这会说话挺清楚的?” “胡说八道,谁是小妖怪啦?人家是神兽,神——兽,你懂不懂?”童子一撇嘴,不高兴地接着说道:“我吃你干嘛,人家刚才没变化人形说你们人类的话是困难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原来你不吃我啊,那你干嘛老是像在闻一盘菜似的,还一个劲地说‘好香好香’呢,看你刚才馋的那个样。” 那童子哈哈一笑,拉着梁诚的手就走,边走边说:“来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的洞府里我慢慢告诉你。” 别看这个童子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梁诚不由自主的只好跟着他往谷里走,还好没走几步,那童子就说到了。梁诚抬头打量着这洞府,只见两扇朱漆大门,上面布满了粗大闪亮的铜钉,左右两个金色的饕餮兽头各含着一个粗大的门环,门头一块黑底金字牌匾,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大字“黑甜福地”。看上去颇为气派。 童子挥挥手,大门就缓缓打开了,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那童子就率先走了进去。梁诚站在门口想了想,觉得那不知道是妖怪还是神兽的童子似乎并无恶意,并且就算是有恶意自己又能怎样?既然到了门口,说不得只好进去看看再说了,于是也迈步跟了进去。 进到洞府大厅里,梁诚四下看了看,大厅很宽敞,有三四十丈的样子,里面布置得倒是很简单,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地板是光滑的青石铺成,四壁镶嵌着几块晶莹剔透的圆石头,发出一种柔和的光线。 让梁诚吃惊的是大厅顶部看着却是无边的星空,只见众星朗朗,北斗七星蜿蜒曲折,宽阔的银河一眼看不到边。 看到梁诚吃惊的样子,那童子站在那里搓着手嘻嘻傻笑了几下,好像有些得意,然后抓了抓脑袋,说道:“我这个洞府以前从没来过客人,你是第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招待才好,你不要客气,想怎么样,就随便吧,嘻嘻。” 梁诚看着童子老老实实人畜无害的样子,心下大安。于是就坐了下来,说道:“你这个洞府真好啊,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呢。” 那童子也坐了下来,侧头想了一会,道:“这说来有些话长,从哪里说起呢?这样吧,我先从自己说起吧。” 第9章 吃梦 那童子说道:“我很久前被抹除灵智,封印在那幅你看过的画里不知道多少年月了,那时的事,前因后果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我们幻貘一族,天生就有吞噬梦境和制造幻境的本领,被封印在这里,应该和外面道观里那个大阵有什么关系吧。之前我浑浑噩噩的,困在这里也没什么感觉,自打五百多年前我修炼有成,重新恢复灵智以来,困在这里就很难受了。” “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这里呢?”梁诚问道。 “废话,办法我当然想过了,你以为那么容易啊!能出去的话我早就出去了。”童子没好气地说道。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能帮你打开封印吗?”梁诚又问。 那童子一笑,道:“能不能打开封印我不知道,但是你很奇怪,和别的人都不一样,我请你来这里,倒不是为了打开封印,当然你要是能帮我打开封印离开这里,那更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梁诚一怔,道:“我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能有什么不同呢?” “你做的梦好生了得,闻之五味俱全,滋味无穷。对我们幻貘一族来说,真是难得的美味佳肴,我困在这里几百年了,这道观里来来去去换了好几拨人了,但是这些人做的梦多半寡淡无味,吃起来如同嚼蜡,尤其是你那个三师兄,做的梦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奇臭无比,我从来碰都不去碰的。”听了童子这么一番话,梁诚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了。 “哦——怪不得我来的当天,你就对着我嗅来嗅去的。”梁诚忽然记起刚来的那日看画时的遭遇。 “唉,那时我只是觉得你气息比较独特,哪里晓得你还做得一手好菜,哦,不对,是好梦。”童子接着又很遗憾地说:“可惜那晚你又苦熬着不睡觉,一个好梦也不做给我吃,等到你开始做好梦了,又竟然跑到大阵外的药园去了,我是干着急吃不到啊,眼看着美味的梦给苍蝇糟蹋了,真是急死我了。” “啊?”梁诚惊呆了,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惦记着这些把自己折磨的要死的恶梦,还做出一副梁诚在暴殄天物的样子,梁诚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真是哭笑不得。 那童子说完笑嘻嘻地缠着梁诚,说道:“我知道你叫梁诚,对不对?要不,咱们商量一下,你现在做个好梦给我吃,好不好?诚哥,行不行嘛。”那童子为了美梦,看来不惜放下身段竟喊起诚哥来了。 梁诚却道:“你得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所在,离无量观有多远,你是怎么把我弄来的,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哎呀放心好了。”那童子听见梁诚的语气并不是一口回绝的样子,忙着解释道:“其实这里根本没离开无量观,只是我所栖身宝物中的一个芥子空间而已,至于我的名字嘛,你可以叫我‘施孟’。” “哦,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梁诚不大明白芥子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听说并没有离开道观就放心下来了。“施孟,施孟,食梦,看来你就连名字都惦记着吃梦。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 “嘻嘻,诚哥真是聪明,一听我的名字就明白意思了。”施孟笑道:“诚哥,其实你在我洞府休息做梦,一点也不亏的,我这芥子空间原来是仙界一个小小空间碎片,灵气之浓郁,何止十倍于外面世界,对修道之人,那是大有好处的。” 梁诚沉吟道:“在你这里休息做梦,倒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可不要围着我嗅来嗅去,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那样我睡不着的。” “放心放心,我先前也是因为几百年没吃到好梦急了嘛,嘻嘻,绝不会打扰,绝不会打扰。”施孟有些尴尬地抓抓脑袋,高兴地说。 梁诚想了想,又担心地问道:“还有一件事,我在做恶梦的时候你把梦给吃了,对我会不会有什么损害?” “这倒不必担心,我们貘族数量虽少,也是从上古时期就存在的了。天地万物,只要有生命的活物就会做梦,我们貘族也口味各自不同,爱吃人梦,兽梦甚至妖梦的都有,唯一相同的就是每日都有貘族在各处吞噬各种梦幻,你可曾听说过自古而今有谁因为夜里无梦而受过伤害的?相反,恶梦被我们吃了,可以好好睡眠,这完全是两利之事。” 梁诚一想也是,于是答应道:“那么好吧,其实我每天梦魂不安真的极其烦恼,这样下去活着都觉得没什么滋味了,你能把它们吃了,让我睡个好觉,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哈哈哈,太好了,诚哥你太了不起了,每天都能做好梦,我真想天天都跟着你,包你睡得安稳,我也能吃得开心啊。”施孟乐得手舞足蹈,开心得头上的小辫子都飘起来了。 傻乐片刻,施孟道:“诚哥你跟我来,我带你到厨房去,我的厨房,包你睡得舒舒服服,做很多好梦。” “呃!”看到梁诚听见“厨房”两个字脸色古怪,施孟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我说的厨房,你们人类是称之为卧室的,嘻嘻。” 很快,梁诚就跟着施孟来到了那“厨房”。左右打量几眼,梁诚非常满意。 只见一张很大的床在卧室中间,上边被褥柔软舒适,四边摆设的桌椅矮几倒是极为雅致,整个屋里光线很柔和,屋角有一个泉眼似的东西散发着丝丝白雾。梁诚呆住了,原来这泉眼散发的竟是浓郁至极的灵气! 梁诚又惊又喜,在灵气如此浓郁的地方打坐练功或者休息,那是无数修真之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啊,记得师父曾经跟自己说过,如今的人界,灵气稀薄,稍有灵脉的山川岛屿甚至大泽雪原都有各种大小门派把持,互相争斗抢夺不休,要是让他们知道世上还有“厨房”这样的地方,梁诚打个冷战,不敢想下去了。 见梁诚如此震惊,施孟忍不住的得意,心里喜滋滋的。笑着说道:“那么诚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施孟就走了出去,果然一点也没有打扰梁诚的意思。 梁诚抖开被褥,和衣躺在了床上。发现躺在这床上竟然比想象中还舒服三分,梁诚心里闪过一个可笑的念头:“不知道这床是施孟的案板还是餐桌。”想到这梁诚不由得嘴边带笑,这时梁诚确实也困倦不堪了,不久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就在梁诚刚刚入眠时,施孟就化为本形,飘了进来。只见一头几乎透明的青灰色幻貘,若隐若现地悬浮在梁诚上空,大鼻子全力张开,发出幽暗的青光,这时,梁诚身上冒出丝丝黑气,缕缕不绝似乎被青光拉住了一般,慢慢被幻貘吸入鼻孔中。 幻貘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吸个不停,仿佛饕餮之徒正在享用美味大餐,这大餐显然出乎意料的丰盛,根本不及慢慢品味,完全是狼吞虎咽。 梁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原本微皱的眉头慢慢打开,身体也慢慢放松。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诚哥,诚哥!”不知过了多久,梁诚耳边忽然传来呼唤之声,于是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是看到施孟笑眯眯地站在一边,梁诚霍地坐起来,问道:“怎么了?我睡了多久?” 施孟道:“没什么,你大概睡了两个多时辰,本来不想叫醒你的,只是外面已是快到清晨了,我怕你师父他们过来发现你不在静室会出什么乱子。” 梁诚道:“说的也是,你这就带我出去吧。”说着伸了个懒腰,笑道:“躺在你的‘餐桌’上果然舒服,虽然只睡了两个多时辰,我现在感觉却是神清气爽,精力十足啊。” 施孟哈哈大笑,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也是十分满意。然后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诚哥,求你一事,关于我和这个洞府的情况,不要告诉任何人。” 施孟又解释道:“诚哥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这里的好处,这事一旦传出去,你我肯定都会麻烦无穷,甚至会有杀身之祸的。至于你以后要来我的洞府,只需在那幅画旁呼唤我就可以了。” “知道了,我保证一定守口如瓶。” 见梁诚很慎重地答应了,施孟忽地喷出一团青光,围住梁诚,一阵波光荡漾之后,梁诚又出现在了无量观的静室之中。 第10章 宗门往事 之后数日梁诚都在静室专心修习,没有离开一步。师父清虚每天都过来查看指点,见梁诚心无旁骛,很快就把修炼的境界稳固了,竟比预计中的进展顺利许多,心中很满意。 殊不知梁诚每晚都召唤出那幻貘施孟,进入到洞府中,前半夜打坐修炼,后半夜睡觉做梦。一人一兽,配合默契,各得其所。 这天清晨,在后山药园,童子阿参恭敬地站在门外。只见远处空中出现一个小黑点,不久便飞近了药园,原来是太清老道足踏一把古朴的长剑,身背药箱正御剑飞来,不一刻,老道降到了地面,阿参赶忙迎了上去施礼拜见。太清摆摆手然后进房稍事休息,就唤进阿参把这近一年左右的事情细细问过一遍,当听到梁诚竟然将入门心法修炼至十层,已在巩固境界准备筑基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忍不住立刻起身直奔观中去了。 清虚却早知道太清要来,已经命人布置好香茶果品,在那里等候了。 “师叔回来了,一路辛苦了,请用茶。”清虚一见老道便微笑着站起来稽首施礼。 “贤侄不必多礼,你的关门弟子果然不同凡响,我听说他已经修炼至练气期大成了。” “正是如此,所以最近小侄叫他在观中巩固境界,就近加以指点,要是顺利的话,半月之后,可以尝试筑基了。” “这个孩子进展实在太快了,只怕是初阶法术都未修习熟练就进阶练气期大成了吧,这样的话,根基恐怕不牢。”太清道。 “不瞒师叔,小侄根本未传授给他任何初阶法术,只是传授了入门练气心法。”看到太清有些惊讶,清虚接着说道:“此子凡心难了,心中牵挂颇多,我怕他尘缘未尽,未必能心向大道。” 太清沉吟了一会,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我这次回来,在武胜关耽搁了几日,是因为那里出了一件奇事,正与你那弟子有关,只怕他的尘缘,想不断也得断了。只是现在这个当口,却不能让他知道此事。” “愿闻其详。”清虚见老道说的郑重,也坐了下来,静静等着下文。 太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清虚看了好一会,才说道:“要不是与你相交多年,对你的品性深有所知,我都怀疑这事情是不是你做下的。” 清虚一怔,正要说什么,太清抬手制止,接着说道:“九天前的夜里,武胜关总兵梁飞云一家惨遭灭门,一家数十口人,除了几个仆佣之辈,全部被杀的干干净净,你可听说此事?” “啊?”清虚惊呆了。 “据说当时有一头从天而降的可怕鬼物闯进府里大开杀戒,见人就杀。片刻之间,就将梁府杀得天翻地覆,等卫戍营的副将领兵赶往救援时,鬼物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遍地尸首和几个及时躲起来魂不附体的下人。出了这种事,现在武胜关里人心惶惶,乱象丛生,各种谣言疯传,官府几乎弹压不住了,我今日回来时,朝廷的钦差也到了,正出榜安民呢。” “竟有这样的事!最近月华潭结界小有不妥,观中上下都在忙于处理此事,竟没有人知道武胜关出了这样的大事,惭愧!小侄确实不知。”清虚惊讶地说道。 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清虚也颇不自安,不由得开口辩解道:“师叔,我虽然极力想收了梁诚这个徒儿,让他参加本宗此次才俊之会,好给师尊和三祖他老人家争脸,但是这种灭门惨事小侄断断做不出来的。” “你莫着急,老夫若是不信任你,今天这些话也不会和你说了。”太清安慰道。 “多谢师叔信任。”清虚松了一口气,同时皱眉道:“这么说,梁诚这孩子的退路已断了,那么修炼之事须得改变了,只是现在他正处于筑基前的关键期,这事还须瞒着他,我马上布置下去,除了你我二人,不许任何人和他接触。” “来人!”清虚唤人安排好梁诚的事后,便与太清谋划起云隐宗才俊之会的事宜来了。 原来这三百年一度的才俊之会,是云隐宗门内的一件大事。云隐宗开宗已数千年,开初只是一个小小修真门派,在东海边占据着个小岛惨淡经营,在东海修真界无足轻重。所幸出了个第五代宗主建极真人,此人却是个不世出的修真奇才,不到千年就修炼至惊人的元婴境界。兼之雄才大略,将云隐宗整顿一新,并对东海其他修真宗门软硬兼施,恩威并济,加以排挤收服,有些敌对宗门甚至直接出手给予剿灭。这样一来,妙真云隐宗势力越来越大,几乎一统东海,并且势力暗暗伸延至内陆,成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宗派。 好在云隐宗志向不在内陆,慑于建极真人的威名,并且云隐宗在内陆的一些势力并未真正触及到内陆修真门派的根本利益,因此并未引起内陆修真门派的敌视,内陆门派对云隐宗虽十分警惕,但也渐渐承认了云隐宗海外第一修真宗派的地位,于是形成了内陆、海外;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 眼见宗门兴盛,建极真人遂将整个门派转移至东海深处四座大岛之上,自己闭关于其中最大一座岛屿,命名为“云隐岛”,其他三座岛屿分别是“须弥岛”,“妙高岛”和“积善岛”,四座岛屿都分别派驻门下杰出弟子坐镇,形成一主三分支的格局。多年来各岛为巩固自己地位,争夺宗派内修真资源,都极其重视杰出弟子选拔培养,于是渐渐形成三百年一度的才俊之会。 因海外人口稀少,宗门里的外围男女弟子资质平庸者,鉴于在修真之路上再难发展,到了一定年龄,往往被师门尊长安排婚配,繁衍生息,并管理宗内俗务。生下的儿孙后代有修真潜质的,又被宗门收录为弟子,渐渐形成一些家族依附于宗门。但即使是这样,各岛新进弟子人数也往往不够。因此各岛在内陆上暗暗发展的分支主要做的差使就是寻找优秀修真人才。 梁诚所在的无量观,就是云隐主岛在内陆西南暗暗发展的分支。说起云隐岛上这支主脉,初时因为有建极真人在岛上闭关,虽不干涉宗门内事务,但因为威信极高,其他三岛怎敢不服,于是都唯主岛马首是瞻,云隐岛首座无尘虽只是建极真人第三弟子,但修为既高,为人又精明强干,其他各岛首座也各自心服。 可是千余年前,建极真人为了突破元婴境界,开关而出,前往内陆西南一处密境寻求际遇。从此不知所踪,多年来门下弟子多有猜测,有说真人已进阶成功飞升上界者,有说真人已然陨落者,又有说真人被困在密境之中者,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宗门内虽暗暗派人多方查找,却始终一无所获,最后无果而终。 又过了数百年后,原本各岛首座、四个建极真人的亲传弟子前后结丹成功,为专心大道,都闭关不出,被门人尊为“云隐宗四祖”。各岛首座之职遂被交与各自弟子。 至此各岛开始貌合神离,互相不服,明争暗斗越来越厉害,云隐主岛最近这数百年际遇不佳,接任的首座天羽子自身修为声望虽略强于其他各岛首座,却并不具备太多的优势,加之新进弟子资质大都平平,与其他三岛相比渐渐的反而落在下风了。但是无论如何,这三百年一度的才俊之会,却是各岛展示实力,从而争取更多修真资源的舞台。 这些修真资源,是整个云隐宗三百年来,集整个宗门之力,或栽培炼制,或从东洋大海甚至内陆各地网罗收集来的灵石灵药,妖兽内丹,乃至法宝仙器。 在大会那一天,四岛首座将到场观看,各岛选拔的优秀弟子将分为几组,登台竞技。优胜者按名次可为所代表的岛屿优先争取更多的修真资源,并且自己还能获得丰厚的奖励,确实是云隐宗优秀弟子登龙门的盛会。 因为云隐宗素来有重视新进弟子的传统,各岛收录的新进弟子数量以及个人资质反而是才俊之会的重头戏,其中最优秀的四人将获得四祖亲自指点并给予的奖励。结丹修士给予的指点和奖励,对一个初窥门径的修真者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第11章 初窥门径 “师叔啊,咱们云隐岛虽是建极祖师嫡系一脉,并且三祖他老人家也是祖师最得意的弟子,可是到了师尊这一代,其他三岛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处处与本岛分庭抗礼,师尊这个云隐岛首座,没有一天安心过,我这个做弟子的也是无能,从来未能为师尊分忧。唉!”清虚说到目前局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贤侄,这次的才俊之会,你打算如何安排?”见清虚烦恼,太清老道岔开了话题。 “我这小小的无量观能有什么安排?在去年我是打算派大弟子离火前去参加,虽然以他这点资质修为,未必能派上用场,但是让他去宗门内长长见识,也算是难得的历练。自收了明诚后,想必师叔你也看出来了,这孩子天赋极高,莫说在大会之前还有筑基成功的可能,就是现在,以不足十五岁的年龄便达到了练气期十层,也足以为师门争光了。”清虚说到这里,心情开始好转,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接着说道:“若是没有变故,明诚自然要去参加的,但是在去东海参加大会之前,恐怕要先告诉这孩子他家中发生的惨剧。否则,既不合人伦之理,也不利于让他斩断尘缘。不过这只能在他尝试筑基后再说了。” “有件事我要提醒一下贤侄。”太清道:“武胜关局势控制下来后,梁将军的部属必定会来找寻明诚的,朝廷应该也会做出一些安排,可能会给予抚恤,荫承些官职禄位。到时明诚的心境会怎样变化,都不得而知。这些事情须得心里有数,早作安排。” “多谢师叔提醒,还是师叔考虑的周全。”清虚皱眉道:“这些事情确实麻烦,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排好明诚筑基之事,至于以后,只好随机应变了。况且我观此子,虽出身官宦,但清心寡欲,不是迷恋红尘之人,先前我担心者,是怕他难舍父母亲情,现在嘛……”清虚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说了。 “既然这样,我们这就去看看他吧,这近一年下来,也不知他身上病情发展得如何了。” “噗!”一块拳头大的碎石轻轻落在脚边,梁诚吐了一口气,惊喜地抬起自己的一双手看了看,发现自己能够远距离操控一些小物件是今早上的事。进入练气后期,就一直在师父的督促下忙于巩固境界,对身体感官上发生的一些变化起先并没有注意到,发现自己在感觉上和以前不同,还是前几天用餐时发现的。每次火工道人送来斋饭,往往不用打开食盒,梁诚就能感觉到里面装的是什么饭菜了,还有远处草丛中的虫蚁爬行的细微动静,清晨露珠在树叶间滴落的声音,甚至院中钻在土里的蚯蚓蠕动梁诚也能感觉得到。在梁诚的感觉中这个世界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起来了。 梁诚今天一直在自己摸索着操控各种小物件,乐此不疲。实践了多次,发现自己操控金属类和木质物件不是很灵光,而操控土石类的物件总是得心应手,梁诚心想这必定和自己身具土系天灵根有关。 又弄了一会,梁诚开始闭目默念清虚传授的“辟谷诀”,这口诀不长,梁诚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所欠缺者只是用心体会,付诸实践而已,这也是清虚布置下的功课,从今天起火工道人已经不来送饭了。 但是说起来容易,行起来困难。这快到午时了,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梁诚苦笑了一下,想起了师父昨天的话:“明诚,从明天开始,你要开始试着辟谷了。要知道,你已修至炼气后期,身体已经可以吸纳天地灵气致以养生。等到你筑基成功,就可以完全辟谷了,那时饥饿只是一种错觉,要把持住。再食五谷杂粮虽无害处,却也毫无用处,只会郁结而产生秽气。” 虽然相信师父的话,但是肚子饿这个错觉也实在太真实了,梁诚不由感叹修道可真是不容易。于是梁诚肚子一边“咕咕”叫,一边大声念着“辟谷诀”的总纲抵御着,看上去很是滑稽。 “食肉者勇而悍,食谷者智而巧,食气者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梁诚正大声念着,忽然清虚和太清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见过师父、师叔祖!”梁诚赶忙施礼。 “呵呵,罢了罢了。”清虚笑着摆摆手,转而对太清道:“师叔,你看明诚现在如何?” “嗯,气色不错,想不到老道留下的那几颗‘化梦青蝇’,原是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策,却能有如此疗效,真是出乎意料啊。” 梁诚心里当然知道现在身体好转多半是施孟的功劳,但这事却说不得。想到太清老道的赠药之情心里确实很感激,于是道:“多谢师叔祖赠药之恩。” 太清点点头,示意梁诚坐下,然后伸手给梁诚把脉,片刻之后,惊讶道:“看来这孩子的病竟是不妨事了,早知如此,老道我也不必在外边耽搁这许久。”说完正要放开梁诚的手,忽地又像是察觉了什么一般,又扣着脉门沉吟了好一会,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放开了手。 “哈哈,这样就好,你的病既然无妨了,那么按计划,半个月后,就可以筑基了。” “筑基么……”梁诚有些困惑地看着师父,对这个概念有些不太明白。 “何谓筑基?”清虚见状讲解道:“为师先说说修真境界划分,在下界和灵界的修真境界共分十品,谓之练气、筑基、旋照、融合、结丹、元婴、分神、合体、大乘、渡劫。下界修士若是修炼至分神后期境界,将会被天地法则排斥,若能度过飞升天劫,将会飞升至灵界,在灵界若是能修炼至渡劫后期,那么受天地法则影响,将会遭遇大天劫,若能度过天劫,将会飞升仙界,仙界之后如何,我们下界修士却是难以想象的了。”说到这里,清虚停下了讲解,流露出悠然神往的神情,想必是在想象那神秘莫测的仙界的情形。” 出神一会,清虚洒然一笑,接着说道:“你现在已经将本门心法炼至十层,实际上就是到了练气期十层了,这个是练气期的最高境界,在这个境界之内你已经是再不能更进一步了,想要继续在修真之路往下走的话就必须尝试筑基了,筑基虽说是修真第二境界,其实是打下了修真的基础,筑基后的修士才算真正初窥门径,踏入了真正的修真境界。为师这里还有一颗‘培元丹’,这还是我离开云隐岛时,你师祖赏赐的,正合你现在服用。”清虚说完,递给梁诚一个小小瓷瓶。 梁诚口中称谢伸手接过,清虚又道:“明诚,按你资质,加之‘培元丹’的功效,这次筑基,虽不能说有十成把握,但是也不会低于九成,因此为师这才希望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的情况和你那大师兄离火不同,他虽然已经在练气期十层停留了许久,但是限于资质和心性,筑基成功的可能性依我看还不到两成,因此一直不敢让他跨出这一步。这些年我才总是打发他外出历练,就是想让他磨练心性,可是看起来成效不大。” 说到这里,清虚叹了一口气,似是为自己的大弟子离火惋惜。隔了一会,清虚接着说道:“好了,不说离火了。你这次若是筑基成功,就算是真正踏上修真者的大道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望你专心修习,不要被外物所扰。我已吩咐下去,自现在起,到你尝试筑基之日,这期间包括为师在内,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的。” 吩咐完了,清虚又指点梁诚丹药服用之法,筑基期间修习要领及注意事项,一项项仔细说明,足足花了两个时辰,确认梁诚领会无误后,这才和太清一道起身离去。 “师叔,明诚这孩子身上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出去之后,清虚问太清。 “呵呵,你倒心细,老道微一迟疑,你也没放过。”太清道:“明诚丹田深处有一处小小的模糊区域,大约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因为灵识无法透进去。老道先前也没发觉,只是忽然感到似有一丝奇怪的气息,后来追根朔源,才察觉此处。这种情况我之前从未见过,但是后来观察了许久,并不见此处有任何活动迹象,应该是无妨的。” “这样啊……”清虚皱了皱眉,正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影响筑基。太清却笑道:“贤侄,我这次去南边万仞山脉采药,却机缘巧合,得到一物,你可猜得着是什么?” 清虚笑道:“这样的哑谜小侄怎猜得到,既然师叔如此高兴,想必不是一般的东西。先恭喜师叔了,呵呵。” “哈哈哈,是一株赤火灵参啊,这东西我都惦记了近百年了,原本都想放弃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我那一炉‘五参丹’可以着手炼制了,制成后老道我会赠给你两丸的。只是你那宝贝,却要借来使使,贤侄不会推辞吧。” “哪里的话,师叔需要什么,尽管拿去用就是。”清虚听见“五参丹”三个字,兴奋的两眼放光,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满口答应。 须知这“五参丹”是萃取五种属性灵参之精华而成的灵药,对固本培元,突破修炼境界大有奇效。这种灵丹,对修真者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不由得清虚不兴奋。 “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着手炼制。在这之前,老道我还可以给明诚炼制些补精益气,巩固境界之丹药,等他筑基成功后,就可以服食了。至于你那宝贝,准备好了便送到药园来吧,我先回去了。” 见清虚答应了,太清老道一拂袖,往药园飘然而去了。 第12章 筑基成功 梁诚自清虚他们离开后,一直端坐在那里细细揣摩师父刚才所传授的内容,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不觉时间已至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过了许久,坐在黑暗中的梁诚长吁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口中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把各关键处都推演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梁诚站起来走动了几下,心中思量:“既然师父说了这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何不到施孟的洞府中去筑基呢。那里灵气浓郁,正是理想之地。” 心中计议已定,就走到画旁,呼唤施孟出来,把想法说了,施孟喜道:“好啊,诚哥愿意来我这里,欢迎之至,只是筑基成功之后,不要忘了帮兄弟我脱困,你要是筑基成功,帮我出这个大阵是不难的。”梁诚道:“这个自然,有你在我身边,帮我吃去恶梦,我是求之不得。”两人相视一笑,青光一阵闪动,静室中就空无一人了。 到了洞府中,两人在大厅坐下,梁诚道:“我这次闭关筑基,大约要花十来天左右时间,要是侥幸筑基成功,我一定助你脱困。只是具体该怎样做,我是一无所知,并且你是如何被困在这个阵中,这中间的来龙去脉,可以和我说一下吗?” 施孟道:“我被封印在此年头已久,早先我灵智被抹除了,也不记得是什么状况。只是后来闲着无事,研究了一下外面这个阵法,这个阵法看来精妙之极,我也搞不太懂,只是看出这个阵法对敌时里面包含着极厉害的幻术,我在这个阵中的作用,大概是辅助幻术的施展的,但是为什么要在无量观这么个小破地方布置这么个大阵,就完全莫名其妙了,反正我从来没有见过外人闯进过这个大阵。至于如何帮我脱困,其实很简单,对你也是有利无害。现在你不必分心考虑这些,先去灵泉之旁准备筑基就是,在筑基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心魔反噬这类事情,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 梁诚见说,想想也没什么不妥,于是就起身打算去灵泉旁闭关筑基,这时施孟忽然脸色一变道:“有人闯阵!” 梁诚一怔,施孟笑道:“才说了从没有人进过这个大阵,马上就来一个,有那么巧的事,咱们去看看。”说完不由分说施法带梁诚离开了洞府,重新出去了。 到得观中,两人走出静室,梁诚远远看见院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阿参。只是阿参这会身影很模糊,低头闭目,像是个幽灵似的微微晃动着站在那里。 施孟低声说道:“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药园里的人,他只要再往前走几步,那幻阵就要被催动了。” 梁诚急忙对阿参喊道:“阿参,你站着别动!” 阿参身子一颤,睁开眼睛看见梁诚,道:“诚哥,是你啊?” “你千万不要动。”梁诚一边说一边问施孟:“你能让大阵停下来吗?” “停下来恐怕不行,但是我可以把他摄入洞府中再带过来,只是这人可靠吗?我洞府的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咱们先问清楚怎么回事再说吧。” 梁诚见施孟说的谨慎,只好点点头,向阿参道:“阿参,你不要往前走,再走观中的降魔大阵会被催动。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气色好像不对。” 阿参抬起头惨然一笑,说道:“岂止是气色不对,我本是药灵之躯,这会真身已灭,只剩下半个精魂,不久后就要灰飞烟灭了。” “是谁害的你?师叔祖神通广大,你在药园怎么会出事?”梁诚很诧异。 “一言难尽,也谈不上是谁害我,出手的正是主人自己。他当年救了我,于我有救命之恩,现在要取我性命入药,炼制那‘五参丹’,也没什么不对,这就是我们药灵一族的宿命罢了。” “出手的竟然的是师叔祖吗……”梁诚愣住了。 “原来你是灵参所化,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施孟兴奋地低声对梁诚说道:“看来不妨事,我这就去把他摄进洞府,凑巧我却能救他。” 施孟于是施法分别把阿参和梁诚都带到洞府中,眼见阿参已经脸色灰败,精神恍惚,身影越来越暗淡了,急忙把他带到一个园子里。 梁诚很担心阿参的状况,也跟着进了园子。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很特殊的气味,似臭非臭的有些像发霉的味道,梁诚看看地上,园子里都是黑色颗粒般的土壤,那气味好像就是地上散发出来的。 阿参闻到这股味道,精神稍好了些,挣扎着站住,对梁诚点了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化为了本形。 原来他是一株约两尺长的金色人参,根须累累,表皮金光灿然,形状极似人形,甚至五官都隐约可见,头上长着约莫一尺长的茎秆,分出三簇叶片,每簇长有五枚大小不一的青绿色叶子。茎秆顶端还结着一小簇火红色的细小果实,煞是惹眼。只是这整棵人参都有些半透明的样子,显得很是虚幻。 只见这人参轻轻蠕动,很快就钻进了土壤中,只露出叶片和果实在外。 施孟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下没事了,算是这阿参运气好遇上了我,这块土地可是非同小可,叫做‘玄黑壤’,原是仙界真仙专门种植灵药灵草用的,咱们凡间的草木精怪,只要不是当场魂飞魄散,能剩有一缕精魂在,就可以在这里慢慢恢复元气,重新发出枝叶,恢复原貌无非只是时间长短的事。” “阿参的情况怎么样?”梁诚问道。 “他是已化形的金灵参,这次只剩小半个精魂。想要尽复原貌,没有其他际遇的话,花上个几十年甚至数百年功夫也不奇怪。但只要在此休养数月之后,真身就会慢慢长出来,几个月后,灵体每日出来自如活动几个时辰是可以的。” “那就好,既然如此,让他先在这里静养吧,有什么事等他稍微恢复一些再说吧。” 施孟自然没什么异议,于是二人一起离开了园子,然后梁诚自己来到了灵泉旁,闭关调息,开始筑基。 梁诚调息良久,等到身心都进入了最佳状态,然后取出师父所给的“培元丹”服下,不一会,丹田处浮起一片暖烘烘的感觉,梁诚连忙将灵力运转周身,慢慢化解药力。 这时,梁诚运起内视之法,仔细检查体内变化,只见丹田之内灵气涌动,盘旋不止。梁诚见状,运起功法,开始压缩体内的灵气,如此缓缓进行,大致花了三天时间,丹田内灵气终于慢慢有了液化的迹象,一滴滴灵液缓缓滴落,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池,同时灵池中心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初时暗淡,但是随着体内灵气的液化渐渐明亮起来。梁诚心中欢喜,知道这正是灵气正慢慢凝结成莲子状,等到莲子完全发育长成,并稳固下来,筑基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个过程很缓慢,并且大耗心神,身体逐渐汗水淋淋,毛孔中排出一些灰黑色的油膏状的物质,粘糊糊的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梁诚知道这是身体在洗筋伐脉,吐故纳新。到了第四天梁诚已经感到非常疲倦了,于是停了下来,打坐调息,在灵泉之旁吐纳灵气。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师父说过多次,梁诚明白这个道理,自然是不急不躁,慢慢积蓄力量。 这洞天中的灵泉果然不同凡响,在旁调息了几个时辰,梁诚重新感到力量充沛,暴涨的灵息在全身经脉中游走,渐渐汇集于丹田之中。就这样,梁诚或是运功冲关,或是打坐休息,交替进行,时间不知不觉就慢慢过去了。 就在梁诚闭关第九天,忽然不由自主发出一声长啸,顿觉四肢百骸,灵气鼓动,忙内视丹田,只见丹田内灵气大半凝为液状,汇集在一起形成的灵池有了显著的扩大,灵池正中有一枚发光的莲子般的内核,只是此物十分细小,还没有真正莲子的四分之一大。 这时梁诚汗出如浆,只是这次汗水中不再有那黑色物质,同时体内股股细流般的灵息,飞快在全身脉络中流转,不一刻,就游走了几个大周天。每游走一个周天,梁诚就有一种舒畅难言的感觉,此时体内灵力之充实,足足数倍于以前练气期十三层的境界。梁诚心中大喜,知道自己一定是筑基成功了。 又花了两天时间巩固境界,梁诚终于开关而出。刚出来,就见施孟笑眯眯站在门口,上下打量自己几眼,然后祝贺道:“恭喜诚哥筑基成功!” 梁诚笑着点点头,自己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身上各处,只见到处斑斑点点,皮肤上都是黑色污渍,脏得像个泥猴子,梁诚向来喜好整洁,顿觉无法忍受,说道:“哎呀,我得出去洗个澡才行,实在是脏得厉害。” 施孟笑道:“你们人类筑基成功后是这个模样,真是有趣,是该好好洗浴一番。不过却不必出去,我这洞府外就有溪流,诚哥你可以去那里,弄好了就来大厅找我,有不少事情,你我要好好谈谈。” 梁诚边答应着边急急走出洞府,顺着小山谷边的树林没几步走到了溪流边,脱了衣服跳进水中,仔细洗浴起来。 浑身洗干净了,梁诚心怀大畅,然后把衣服也洗干净了,晾在树上。毕竟是少年心性,梁诚泡在水中不想起来,玩了半天,心想:“施孟这个洞天福地真是好,有山有水,不知道有多大,还鸟语花香的。嗳!只是这水里怎么没有鱼呢?” 梁诚尽兴玩了好久,这才起身穿上衣服,轻轻运起法力,浑身上下顿时热气蒸腾,不一会就把衣服烘干了。然后回到洞府,进了大厅,施孟果然在那里等他。 梁诚轻轻坐下,静等着施孟开口,既然筑基成功了,下一步自然是兑现承诺,帮助他离开大阵的控制。 果然施孟开口说:“诚哥,要让我脱离大阵,目前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你要将这个空间宝物,滴血认主,我作为这个宝物的器灵,也就可以随你离开大阵了。只不过这样一来,我虽可以离开大阵,却成了受你控制的器灵,在你一念之间,我就可能才离虎口,又进龙潭,闹一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这中间的得失,真是颇费思量,因此我考虑了很久,想和你做一个两利的约定。” “那你说吧,要做怎样的约定?”梁诚答道。 “我需要的是一个承诺,你现在已经是筑基期修士了,我可以作为你的契约灵兽,跟随你左右,听你差遣。但是我也有三个条件、第一,此约定为期三百年,三百年后,是走是留,由我自己决定,我要是决定离开,你不得阻止,并且要解除和我的认主禁制。第二,要是遇上与人对战,对手太强的话,我可以拒绝出战。第三,你要帮助我找到幻貘一族的修炼功法以及设法提供我修炼所需的材料,丹药。” “约期三百年!”梁诚有些愣神。 施孟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筑基的修士只要不是遇上意外夭亡的话,寿元是可以轻松超过三百年的,随着修真境界的逐步提高,寿元越长。” “原来如此。”梁诚知道了以后很欣喜,然后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这三个条件,说道:“这些条件很合理,我都可以接受,但我虽然筑基成功,以后是不是立刻就要走上修仙者的路途,自己都还没有个主见。至于帮你寻找修炼功法和丹药,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怎样去做,但是只要我有能力的话,一定会尽全力的。” 施孟笑道:“呵呵,答应就好,你这样的资质,放在哪个宗门里都一定是核心弟子,修真之路一定会很顺利的,丹药材料什么的都不必发愁,至于功法,我是有些线索的,倒也不急。并且我从来没听说过谁筑基成功了还有放弃修真之路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现在只要求你对自己的心魔发下誓言,就可以告诉你怎么滴血认主了。” 原来这种对着自己的心魔立誓对修真者而言是最可靠的约束,谁要是违反了自己立下的誓言,在低阶时还没什么,越修炼到高阶,心魔反噬越是厉害,最终往往因心魔难以克制,毁了自己修真之路。这种情况,梁诚也听师父说起过,于是就很郑重地按照施孟的要求,立下了一个誓言。 第13章 修炼法术 见梁诚按自己的要求立下了誓言,施孟很高兴。于是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玉简交给了梁诚。梁诚接过玉简一怔,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施孟很惊讶:“不会吧,筑基期的高人,连这个都没见过?” 梁诚不好意思地一笑,说:“真的没见过,我也不是什么高人。” 施孟只好给梁诚解释这个玉简的用法,原来这是一种修真之人常用的储存信息之物,用时只要将玉简贴近额头,运起神识,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里面的内容。 梁诚依言将神识透入玉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些内容,其中就有关于如何将灵物滴血认主的方法。梁诚细细看了一遍,确认记住以后收回神识,准备将玉简还给施孟,施孟却不接,说道:“这个玉简的内容多半都是些修真初阶的一些常识和丹药符箓的基本介绍,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却正适合现在的你,就送给你好了。” 梁诚于是谢了一声就喜滋滋地把玉简收入怀中,施孟觉得好笑,又道:“你怎么连个储物袋也没有?还贴身收在怀里?” “储物袋?那是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自己看玉简吧,这些里面都有介绍,我现在先把你送回道观再说。”面对这个对什么都一窍不通的筑基期高人,施孟有些头大。 于是施法把梁诚送回了无量观后,施孟拿出一个小小的玉腰坠递给梁诚,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我那洞府空间宝物了,你拿去认主吧,这三百年,就由你做主了。”说完青光一闪,进到了腰坠中。 梁诚拿起腰坠,见那腰坠外形就是画中所见一般,非常精致。便按玉简所说,运起灵力,注入其中。然后口念咒语,刺破手指,运功逼出一滴精血,滴在那腰坠上。不一会,精血就被腰坠吸了进去,这时梁诚感到自己的心神和腰坠中的施孟建立了某种联系,只要一动念头,就可以在神识中跟施孟交流对话,自己也可以随意进出那个空间。不觉啧啧称奇,觉得很新鲜,不由得连试着进出那空间了几次,这才喜滋滋地将那玉腰坠贴身收了。想到这类事物自己不懂的还真不少,于是拿出那玉简,细细看了起来。 看了很久,梁诚总算是对修真界有了一些了解,也搞清楚了储物袋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是一种拥有内部空间的用来储物的袋子,注入少许灵力,即可放进取出各种物品,根据品级的不同储物能力大小也不同,越高级的空间越大,但是也有些限制,那就是活物不能放到里面。但即便如此,梁诚也啧啧赞叹不已,因为最差的储物袋,里面的内部空间也极大,完全可以不显山不露水地装着凡人难以想象的一大堆东西挂在腰间,这比凡间的包袱褡裢什么的高明不知道多少倍,真是太方便了。这玉简中还记录着一些修真界的禁忌事项和奇闻异事,梁诚细细看来,不由得对修真界以实力为先,修真之人相互间尔虞我诈,残忍恶毒的做法心中发寒。联想起师叔祖对阿参的手段,再看看玉简中所记录的那些事情,两者相比,师叔祖所作所为实在是正常不过了,算不得什么。 看完后梁诚陷入了沉吟,“没想到修真之路如此艰险,这难道就是我要走的路吗?”心中实在难以下这个决断。 思索半晌,并无主见,索性再看起玉简来。只见最后部分却是些关于药物栽培,丹药炼制以及炼器和符箓制作的一些介绍,梁诚大感兴趣,只可惜这玉简只是些简单介绍,没有什么具体内容,梁诚暗想,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尝试一下这些东西。 全部看完之后,梁诚收起玉简,站起身来,心想既然自己已经筑基成功了,少不得要去师父那里通报一声,看看今后如何安排。于是走出静室,前往方丈。 才进清虚所在方丈,清虚就快步迎了上来,满脸喜色,拉住了梁诚的手,笑道:“明诚,你果然筑基成功了,没有辜负为师的一片希望啊,哈哈哈。” 见师父如此高兴,梁诚心中一阵温暖,由衷地谢道:“多谢师父的栽培,明诚才有今日。” “好好,明诚啊,你不过十四岁便筑基成功,在我妙真云隐一宗,除了祖师建极真人,只怕无人能及,你要好自为之啊。” “师父,”梁诚嗫嚅道:“明诚离家近一年了,十分想念父母家人,这次能不能让我回家去看看?” “这个。”清虚脸色微变,缓缓道:“明诚啊,因为这几天你是你筑基的关键时间,分心不得,为师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希望你不要责怪师父。” 在梁诚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清虚把梁诚家中被灭门的事缓缓讲了出来。 梁诚只觉得天旋地转,泪水涌了出来,心里空落落的,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数日后,梁诚站在父母家人的坟前祭拜,心中仍是难过异常,没想到一年前走出家门,这次回来后却是永远阴阳两隔。这尘世中已经没有自己留恋的事物了。梁诚谢绝了父亲旧部对自己前途的安排,放弃了朝廷对自己的抚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武胜关。 有这么一条路要走,前途初看似是一片坦途,也许又会变得凶险莫测,但是梁诚不再犹豫,漫漫修真之路,既然已经开始,那就一条道走到黑这么一路走下去吧,不管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几个月之后,无量观所在的北山后山,轰的一声巨响,土石纷飞,掀起一片烟尘,尘埃落定之后三个身影显露出来,分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道士,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子和一个翩翩少年。这三人正是清虚和他的一大一小两个徒弟离火和梁诚。原来这段时间清虚一直带着这两个徒弟在后山修炼法术,梁诚是学习运用,离火则是熟练和掌握,清虚带着两人一并加以指点。 大师兄离火眼中流露出惊羡之色,口中赞道:“想不到小师弟使出的火球术,威力之大,竟至于斯,愚兄真是拍马难追啊,惭愧惭愧!” 原来方才是梁诚和离火分别按师父的要求对着山崖使出一个最基础的火球术,梁诚的火球术威力之大,把大师兄离火给震住了。 清虚捻须微笑道:“筑基初期和练气后期看似只差一线,但隔着一个大境界,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离火,说起来你也进阶练气后期多年了,却始终距离练气后期大圆满之境一线之隔,数年未能寸进。你要努力修炼,争取早日筑基成功才是啊。” “是,师父,徒儿谨记教诲,一定多多努力。”离火躬身答道。 “嗯。”清虚点点头,道:“这次宗门的才俊之会不久后就要开始了,我将派你二人参加大会,不日就要启程前往东海云隐岛,你们要好好努力,为师父和主岛一脉争气啊。” 梁诚一怔,心想这就要离开这生养自己的故乡了吗,一时不由得思虑万千涌上心头。 清虚看出梁诚心情波动,便鼓励道:“明诚,你既已踏上修真之路,那便不能把自己局限在这小小的西南一隅,好男儿志在四方,放开心胸,天下尽可去得。嗯,莫说天下,咱们修真之人乃是逆天行事,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上则直冲霄汉,下至九幽地府,只要是修炼需要,说不得都得去闯上一闯,那是百无禁忌的。你跟着为师在这小小的无量观会有什么出息?到了本派宗门之内,那才是施展才华抱负的好去处。” 见师父说得豪迈,梁诚心胸也不禁为之一宽,不由得点头称是。 离火却在旁边干笑数声,有些酸溜溜地说道:“是啊,小师弟,这次就得看你的了。愚兄碌碌庸才,这次侥幸进得门派只怕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也就是给你帮衬帮衬而已。” 清虚正色道:“离火,你再不济也是大师兄,怎么可以妄自菲薄,说出这等没志气的话来?为师曾听过几句话,现在送给你,你要好好体会,焉知你没有什么际遇在后头呢?” 接着袍袖一摆,朗声吟道:“甘罗早发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蒯通潦倒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 离火见说,满面通红,讷讷得不知道说什么,眼光却颇有些嫉恨地扫了梁诚一下,梁诚把这看到了眼里,神色却是不变,心道:“看来大师兄却是有些嫉恨我呢,我以后行事要小心些才好。” “好了,这段时间你二人好好修炼法术。”清虚道:“大概一个月之后,你们便启程前往东海去吧,这次出行,离火还好些,毕竟出门历练过几年,明诚却是第一次出远门,为师我委实是放心不下。到时太清师叔祖会带领你们出发的,路上可以照应一下你们两个,你们一路上要听师叔祖的安排,切勿惹事生非!要知道,在这内陆之地,我们云隐宗算得上是一个异数,内地各修真门派对我们可是有些敌视的,因此你们言行举止一定要慎重,不要轻易露了底,免得惹麻烦,耽误了宗门大事。” 第14章 赠画 傍晚,清虚却来到了梁诚所居静室。进门看见梁诚正端坐在那道士画像前凝神看画,于是轻咳一声,梁诚回头看见师父,忙起身施礼。清虚道:“明诚,怎么你很喜欢这幅画么?”梁诚点点头,微笑道:“是的师父,我很喜欢这幅画,自从家里出事之后,我总是心绪不宁,但是也不知为什么,我只要凝神细看这画,心中就感到平安宁静。” “既如此,这幅画为师便送给你了,这画向来就悬挂在这静室之中,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旁人从来没有谁会去多看它一眼,难得你那么喜欢,等你启程前往东海时,便把画带在身边吧,闲暇时拿出来看看,也算是个念想。” “谢谢师父。”梁诚得到画后很喜悦。清虚笑道:“对了,为师来你这里,是要给你这个。”说着拿出一件东西。 “储物袋!”梁诚心中一喜,嘴上却没有说出来,果然清虚解释起这储物袋的用途功能来了,虽然梁诚早已从施孟那里知道了这些,但还是耐心地听完了师父的解释。 清虚接着从袋里拿出一件小小的叶片状的东西,说道:“明诚,此物叫做‘御风叶’,是一种下品飞行法器,注入灵力,它就会变大,低阶修士就可以借助这类法器在空中飞行。” 说完,清虚又拿出两枚玉简,教了梁诚使用方法,一枚玉简中是些关于修真界的情况介绍,内容和施孟给的那一枚差不多,另一枚梁诚才将神识透进去,脑海中就浮现出“云隐秘笈”字样,原来这是云隐宗的基础功法。 清虚又不厌其烦的讲解良久,最后有些歉然地说道:“明诚,无量观条件确实是太简陋了,这些东西在东海宗门内,就连练气期的弟子都会发放,你都筑基了,这才接触到这些东西,委屈你了。” “师父不要这样说,师父对明诚的好,弟子都记在心里。”梁诚忙答道。 “诚儿,你到了东海,那里虽好,人情却不比无量观,莫要太轻信旁人了,即使是同门师兄弟,也要留个心眼,你这性子,倒是和当年的师父我有几分相像,师父当年就是……”说到这里,清虚忽然停住了,轻轻叹了一口气。 之后清虚又交代了一番那飞行法器的运用方法,叮嘱梁诚多加练习,然后就离开了。 清虚刚走,施孟就从那洞府空间跳了出来,笑道:“诚哥,这次你看来你是赚到了,唔,我可不是说这破储物袋和那破烂法器,说的是这幅画啊,这画可不简单,里面大有文章。你师父却说它没有出奇之处,这可是走眼了,大大的走眼了,哈哈。” “哦,这画我时常都在看啊,怎么却没发现有什么出奇之处呢?”梁诚又走到画旁盯着看了半天,摇摇头说道。 “其他的不好说,这画也是一件空间宝物,里头也是有个独立空间的,你可记得,最早你见我,就是在看这画的时候,这里面封印着一个神秘的所在,目前没法进去,但如果机缘到了,说不定会有什么重大收获呢。” 施孟又笑着说道:“我正琢磨着想跟你说,等咱们要离开的时候,就把这画来个顺手牵羊,不告而取……” “你还不如直接说把这画偷了省事些”梁诚插话道。 “你看你看,死心眼了不是,我就怕你这死心眼的公子哥不知灵活变通,才没跟你说,什么叫偷啊,多难听,你师父他们又不知道这画有什么妙处,对他们来说也就是看看画而已,咱们大不了买它个十幅八幅的其他字画每间屋子都挂上几幅给他们看个够,以物易物,这叫换,何况还以多换少……哎呀,现在也不用说这些了,反正你师父把画送你了,现在咱们买其他画的功夫也省下了,倒是正好。”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师父刚才给了我一个飞行法器,我要出去练习一下,你要一起去吗?”梁诚懒得听施孟罗嗦,打算出去练习一下飞行。 “没兴趣!”施孟打个哈欠,道:“本少爷好歹也是化形的神兽,境界有多高说出来要吓你一跳,才懒得看你们这些小修士踩着个破法器慢吞吞地磨蹭呢,我还是回洞府歇着,对了,这幅画我带进去再好好参详一下,有了什么新发现我自会指点你的。” 说完施孟拿下画一闪就回了洞府。 虽见施孟不肯去,梁诚自己却是兴致不减,走出门外,拿出那“御风叶”轻轻注入少许灵力,只见这法器一下就长到五六尺大小,悬停离地二尺来高,看着颇为神奇。 梁诚一步跨上御风叶,按师父所教,催动法器向空中飞去,初时梁诚操纵得稍有些生涩谨慎,但很快便适应了,驾着法器在空中回旋自如,像鸟儿一般灵活。 梁诚驾驭着御风叶径直朝山外飞去,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地响,放眼望去,只见下方山峦起伏,绿树一丛一丛的向后掠去,远处湖水在夕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天边晚霞金光灿烂。梁诚自觉飞行速度甚快,不一会就飞出去十多里,不由得心情愉快,脸上带笑嘴中忍不住自语道:“谁说咱们小修士就得慢慢磨蹭了,这不是挺快嘛。” 忽然听到哈哈一笑,却是施孟又蹦出来了,只见他也不借助任何法器,自己就可以在空中盘旋自如,只见他绕着梁诚飞了几圈,一声长笑道:“哈哈,终于出了无量观了。”又向梁诚笑道:“你这也叫快?诚哥仔细看着哈,本少爷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做速度。”只听“嗖”的一声,施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几乎带着一串虚影转瞬间就消失在天际尽头,梁诚先是看的目瞪口呆,接着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法器是不是停下来了。 一声呼啸,眨眼间施孟又飞了回来,盘膝坐在了御风叶上,笑嘻嘻地看着梁诚。 “呼……”梁诚深呼了一口气,道:“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施孟笑道:“怎么样诚哥,我说你飞得慢没错吧。” “不是我飞得慢,是你飞得太快了。” “呵呵,进了化形期,有这个遁度是很正常的,我的速度也就算一般了,有些飞禽类妖兽,进阶化形以后速度比我要快好几倍。” “嘶!!”梁诚倒吸一口冷气,道:“还有更快的?对了,你说的妖兽化形期对应在人类修士身上是哪一个阶段?” “马马虎虎也就是结丹期吧,呵呵,算刚起步,多多指教哈。” “啊!你,你,你、”梁诚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修为到了结丹期了,那不是和宗内的四位祖师爷一般厉害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个境界啊。” 梁诚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貌似小孩子的施孟竟如此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哦,不对,妖不可貌相啊。 看着梁诚震惊的模样,施孟高兴得很,笑眯眯地很是得意。口中安慰梁诚道:“诚哥,你不必着急,你们人类寿元不算长,但是聪明得紧,还会做好吃的梦……总之进阶速度比我们快多了。以你的天资,再加上本少爷这个良师益友,我包你是想慢慢修炼都难,我是很看好你的哦。好了,你慢慢飞吧,我回洞府看画去了。”说完又一溜烟回到了洞府。 见识了施孟的速度,梁诚初次飞行的兴奋和得意也慢慢冷了下来,心中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修炼,迎头赶上。别人能达到的目标,自己凭什么就不行? 直到太阳落山后,梁诚这才回到了道观中,收起御风叶,照例来到洞天中的灵泉旁打坐,调息片刻,梁诚取出那记录着云隐秘笈的玉简开始依法修炼,因为这功法与之前所习一脉相承,所以修炼起来并无障碍,进展甚快,约莫修习了几个更次,已经是深夜了,梁诚终于收功起身,活动一下手脚,慢慢踱到大厅,却见施孟坐在那里苦着个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施孟?干嘛苦着个脸啊?”梁诚问道。 “唉!自打你筑基成功后,精神越加健旺,身子骨也越来越好了,实在是太糟糕了。唉……”施孟连连叹息,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什么,我没听错吧?我身子骨越来越好了难道是你不愿意?你就那么喜欢我病魔缠身的状态啊?这是什么人啊,太没天理了吧。”梁诚一听火大了。 “呃,别误会,诚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你身子骨渐渐好起来,做的梦却是渐渐坏下去了,味道越来越平平无奇了,唉!食之无味。你看看我,这段时间是不是越来越瘦了,嗟夫斯人,衣带渐宽,形销而骨立也,唉!可怜啊!” 梁诚一听哭笑不得,原来这家伙还是惦记着那可怕的恶梦,恨不得自己天天做才好。仔细想来,自己最近的确睡眠越来越好了,身体也越来越结实,个头也长高不少,并且也不怎么做梦了。 梁诚想了想,安慰道:“施孟你也别着急,你看我们马上要动身去东海了,出了观之后,我天天晚上把你放出去,那外面的世界才是海阔天空呀,整个天下的好梦恶梦都等着你去吃呢,你意下如何?” “真的!”施孟一下子跳了起来,哈哈大笑:“诚哥你太好了,我就知道诚哥是可以信赖的人啊,要不我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呢,本少爷识人善任的眼光那是不会有错的,哈哈。” 第15章 天工巧艺珠 梁诚看着施孟手舞足蹈半晌,一直到高兴劲过了,才说道:“折腾够了吧,没事我先去睡了。” “哎——不要走。”施孟道:“哎呀你急什么呀,如今你又做不出什么好梦,还老想去我的厨房躺着做什么呀,浪费时间!来来,我带你进那画里溜达溜达,让你见识一下画里的妙境。” 说完施孟取出那幅画,施展一个悬浮术,那幅画就漂浮在空中,接着一道法决打在画上那画竟没有一点损伤,而是发出淡淡的毫光。 施孟道:“行了,跟我来。”然后拉着梁诚踊身往画中飞去。 梁诚只觉得眼前一亮,竟来到了一个幽静的所在,这里也是灵气浓郁,看上去很熟悉。此处是一片竹林,只见皓月当空,一个中年道士站在当中,竹杖芒鞋,衣带飘飘,却只是不动。 “咦,这是画里的场景啊,这个道长莫非是活的?”梁诚惊讶道。 “这个么,我也不知道,这个道士看着血肉丰满,却没有一点气息,就一直站在那里,和从画外看是一个造型,一动不动,别说是你,就算我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够叫他动一个小指头。” 梁诚好奇的打量着这道士,觉得很奇怪,明明四下无风,这人却衣带飘飘的样子,像是一个凝固的雕像,于是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他。 这雕像般的道士触感坚硬,完全不像个活人,仿佛是生铁铸成的一般。却隐隐对自己有一股吸力,散发出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梁诚忽然觉得丹田深处隐隐有些发热的感觉。不由得愈加好奇,于是围着他仔细查看,施孟却不耐烦了,道:“诚哥,快来,你看不出什么的,我都研究了几百年了,除了发现他腰间的坠子是个空间宝物,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说起来那腰坠的样子却是你的本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梁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唉,原本这坠子不是这样的,我第一次见那腰坠时它只是个玉环,再普通不过了,后来我无意间激发了它,传出了那篇通宝诀我才知道这是个空间宝物,等我修习了通宝诀控制了它以后那腰坠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是因为我们幻貘族没有肉身,和它结合成了它的器灵的缘故吧。要不就是这里本身与我就有什么瓜葛,这种事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的,不必去管他了。” 说完施孟拉着梁诚就往前走,约莫走出去里许,却见几峰小山环抱中有一潭湖水,碧波荡漾,湖中有一个小岛。 施孟带着梁诚飞到了小岛上,只见岛上花木繁茂,绿树掩映中却有一片亭台楼阁,十分雅致。施孟熟门熟路的带着梁诚走进了这座建筑,穿过园林,来到了一座洞府前,这洞府门前有一片五色光幕变幻不定,看上去很神秘。 “就是这里了,这光幕是一种上古禁制,不知该如何破解,好几百年了,我想尽各种办法也没能进去,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里面肯定有与我相关的东西,我能隐隐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施孟道。 梁诚试着往五色光幕前走,施孟也不阻止,梁诚没走几步,就感到五色光幕对自己散发出一种柔和之极的排斥力,这力量一点也不霸道,完全没有伤害到自己,但偏偏就是无法再往前走半步了。 “感觉到了吧?”施孟道:“这里进不去的,但是外间的亭台楼阁也很不错,我时常也会住在这园林里,我觉得这里可能是仙家的遗迹,我所修炼的《千幻大法》,也是在这里得到的,可惜只有上部,化形后期可以修炼的下部却是没有,我猜可能下部在这光幕的洞府里。” 两人站在这光幕前望洋兴叹了半天,施孟道:“没辙了,兴许是机缘未到,咱们还是出去吧。”梁诚点点头,只好转身打算往原路回去。 刚转过身来,“嘶……”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道士“雕像”却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垂手而立,面色平静,无喜无悲,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梁诚。 施孟大惊,这道士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以自己化形期的修为竟然毫无察觉。 梁诚却被他的眼光吸引住,也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只见道士目光炯炯,瞳仁深邃幽暗,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梁诚心中一动,忽然觉得自己的整个心神都被吸引了过去,恍惚间自己被引到了一个地方,这地方完全没有上下左右的分别,也不知道有多广阔,四周都是幽暗的星空。 梁诚漂浮在这个神秘空间,正不知所措,忽然听到一声女子幽幽的叹息。 “谁!”梁诚警惕地上下打量,却不见有任何人,心中不免有些发毛。 “传承之宝,我终于等到了,万年的等待啊,云哥你终于可以安息了。” “你是什么人?要对我做什么?”梁诚有些害怕起来,眼睛往四处搜索,想要寻找出路。 这时只见前方光影波动,慢慢地显现出一个秀美的身影,原来是一个宫装美妇,仪态万方,雍容华贵,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相貌及其柔美。 梁诚一见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非常亲切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孩子,不要害怕,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到你。”那女子柔声说道,看着梁诚的眼光中爱怜横溢。 “这是……”梁诚怔住了,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些模糊之极的记忆残片,只觉得这女子像是自己的一个至亲至近的人,但是这感觉一晃而过,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女子见梁诚这般神态,嫣然一笑,伸手轻抚梁诚的额头,梁诚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传进自己体内,顿感遍体清凉。接着那女子说道:“前尘往事,你还是暂时不要知道为好,外间有人等着你呢,我现在送你出去。” 梁诚回过神来,忽然感到剧烈摇晃,原来是施孟抱着自己边摇晃边大声呼唤:“诚哥!诚哥!你怎么了,快醒醒!” “呃,没什么,快放开我,你再摇晃我要吐了。”梁诚挣开施孟,以手抚额,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 “那臭道士把你怎么了?”施孟十分关切,拉着梁诚问个不休。 “对了,那道士。”梁诚抬头看那道士“雕像”,只见那道士已经缓缓走向五色光幕,然后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按在光幕上,那让施孟苦恼了数百年,坚不可摧的光幕忽然一阵波动,接着颜色慢慢黯淡下去,不多久竟然烟消云散了。 “啊!禁制被破解了,可以进去了。”施孟十分激动,跃跃欲试地就想往洞府走进去,但是他对那个道士“雕像”却是十分忌惮,又不敢过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妨事的,我想他不会伤害我们的。”梁诚感到这个地方的事物对于自己来说似乎有某种因缘,不会有危害,于是拉着施孟往洞府走去。 果然那“雕像”一动也不动,任由二人擦肩而过,走进了洞府。 二人来到了洞府之中,却没想到里面和外间的精致典雅恰成对比,不但不豪华反而显得十分简陋。只见几张石桌石椅,青石地板上放置着三五个不起眼的蒲团。二人眼光望石桌上望去,上面放置着数十个不同颜色的精致玉瓶,此外还有一个玉匣子,匣子旁边还有一枚玉简。 施孟目光火热,急忙把玉简拿起来,投进神识一看,果然是《千幻大法》的下篇,不由得欣喜若狂。高兴了半天,忽地想起一事,看了看旁边的梁诚。 施孟想了一想,放下玉简,有些扭捏地对梁诚说道:“对不住,诚哥。你是主人,我太激动了,有些失态。” “哈哈,咱们弟兄两个还说这些干什么,这功法本来就该是你的,拿去就是。” “太好了,谢谢诚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施孟欣喜若狂的收起了玉简,马上就想找地方参详一番,对其他的东西顿时没了兴趣。 梁诚仔细看了看桌上的那些玉瓶,才打开一瓶,顿时觉得异香扑鼻,原来瓶里是些丹药,但是以他的见识,却不知道这些丹药是什么丹,能起什么作用,一时沉吟着不说话。 “诚哥,你识别不出这些丹药吧,识别不出来,再好的丹药也不敢吃啊。俗话说得好,梦可以乱吃,药却不可以乱吃。”施孟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俗话说的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到你这全乱套了。”梁诚没好气的答道。 “嘻嘻,反正是差不多啦。”施孟却得意地说道:“不过我却有办法。” “哦,难道你知道?还是对丹药有些研究?”梁诚问。 “我哪里有什么研究啊,这些丹药不一般啊,肯定非同凡响,我也是从来没见过,但是咱们药园里现成种植着一位药灵大师,到时候让他看看鉴定一下,不就全明白了,哈哈。” “对呀,我怎么把阿参给忘记了。”梁诚喜道:“阿参本身就是药灵,肯定知道这些。” 看完了丹药,梁诚眼光又转到那玉匣上,那玉匣温润光滑,一看就不是凡品,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呢,梁诚伸手拿了起来,轻轻打开盖子,玉匣里透出了五色光彩,原来匣子里面有一颗龙眼大小的灰色珠子,散发着柔和的五色光彩,在它旁边还放着一枚玉简,梁诚拿起玉简,投进神识看了良久,脸上露出喜色。 施孟好奇道:“诚哥,这珠子是什么东西?” 梁诚答道:“据玉简上说,这珠子名叫‘天工巧艺珠’,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用来辅助修习修真技艺的。修真百艺,样样都博大精深,比如制符、炼丹、占卜、阵法、驱虫术、傀儡术等等,这些技艺每样都能穷尽修士一生精力都难以达到精深,一般修真之人,选择修习其中一样,都可能耗费极其多的时间和精力,搞不好还会影响修行。有了这颗珠子,修习起来就事半功倍了,何止事半功倍,而是可以提高千百倍的效率。” “啊,如此神奇?”施孟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拿起那珠子左看右看。 “是啊,这玉简上说,这珠子大有来历,可以扭曲时间。将神识透入这珠子,在内修习技艺一天,可以抵得上寻常修习一年的苦功,只不过这珠子太过逆天,还是有些限制的,那就是总共只能学习三门技艺,再多了就无效了。” “哇,诚哥你赚大了,精通三门技艺,简直不可思议。今后你在珠子内修炼百天制符术,就抵得上修行百年的制符师了,那就可以制炼出中上品的符箓了,拿出去一卖,准赚得盆满钵满。” 第16章 启程 梁诚郑重的收起了丹药宝物,施孟也得到了盼望多年的功法,二人心中十分满意。于是就原路返回,走到竹林,准备出去了。 这时施孟发觉那道士“雕像”竟然跟了过来,站在了原地,还是那衣带飘飘,举头望月的造型。两人看一眼那道士,没觉得有何异常,就打算离开这个地方。谁知刚要动身,那道士却伸手向施孟凌空虚点一指,施孟大骇,顿觉周围空气仿佛一紧,浑身的灵力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竟然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挪地方。梁诚却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顺利飞出画外。 梁诚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心中暗暗吃惊,出来后果然没见施孟跟出来,怕他遭到什么意外,咬咬牙壮起胆子打一道法决催动那画轴,返身就往回走,虽知道自己这点修为进去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怎么忍心不管,让施孟自己呆在里面,面对未知的凶险呢。 进去以后,只见施孟还怔怔的呆立在原地。梁诚急道:“施孟,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他没伤害我,但是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死道士就是不让我出去。”施孟也急了,又试着往外飞。但是那道士总是一指虚点,把施孟留在原地。 “死道士,臭道士,你什么意思嘛,干嘛老是跟本少爷过不去!”施孟试了数次都是这样,急得脸红脖子粗,破口大骂起那“雕像”来,骂到后来甚至想动手,想想却是不敢,自己是知道那道士“雕像”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别说打败他,连撼动他一根小拇指都无法做到。施孟急得在这秘境中上下翻飞,以头抢地,就差满地打滚了。 那“雕像”神色平静,脸上无喜无悲,完全没有半点反应,任由施孟在这画中秘境怎样折腾都不理会,但只要他想出去,就是一指头点过来,把施孟留下。 施孟折腾许久,始终没法出去,急得脸色苍白,几乎要哭出来了,拉着梁诚哽咽道:“诚哥,我的命好苦啊,才坐了五百年大牢,眼看要放出去了,如今又困在这该死的画中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那满世界的梦啊,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口中啊。” 梁诚看了这一切,总觉得里面有什么缘故,觉得未必是坏事,于是安慰道:“施孟,你也不要着急,我看这事里面应该是有些缘故的,至少没有恶意。现在你既出不去,就暂且留在这里修炼你的千幻大法吧,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先静观其变,此事终有化解之道。” 施孟听了觉得有理,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了,道:“诚哥你说的有理,还是你见识高,那我就留在这里好了,反正现在出去了我也是要找地方修炼功法,在这里修炼,也是一样的。” 见施孟想通了,梁诚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出去了,你安心修炼。”说完转身出了秘境。 施孟喃喃自语道:“诚哥小小年纪,一个筑基期小修士,就这般处变不惊,和他相比,我这千多年算是活到狗身上了。化形期的老怪了,一点定力都没有,上蹿下跳的,这个脸丢大了。”想到这脸色微微有些泛红,转念一想,又喜道:“本少爷这个主人看来是没有跟错,不但见识高,难得的是还真心待我,说明至少本少爷的眼光是不差的,嘿嘿,岂止不差,其实是大有眼光。” 出了这画中秘境,梁诚回头看看这轴画卷,景物依旧,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收起了画。因为刚才和施孟提起了鉴定丹药的事,想起了阿参,心中不免记挂。于是就走到黑甜洞天的药园去看望一番。 进了药园,只见种在那玄黑壤中的阿参本体长势良好,叶片青翠欲滴,顶上那一簇小果子也红艳可爱,只是还没有什么动静,想是阿参还没有恢复,应该还在沉睡中。 梁诚在药园内走了一圈,见园中几乎都空着,只种植着几株凡品药草,看来施孟一来被限制在这无量观中,寻不到什么奇花异草,二来应该也是不擅种植,梁诚暗觉可惜,想着以后一定要寻些阿参所说的奇花异卉,种植到这药园中来。 之后大半个月平无事,梁诚每天都过着清修的简单日子,时不时到画轴里去看看施孟。至于技艺,梁诚与施孟一起参详了很久,选择在天工珠子内修炼制符、炼丹、和阵法,因为这三门技艺精通了,那在修行之路上可是极大地助力。制符和炼丹术自不必说,这可是修真之人中最为吃香的两门技艺。学习阵法,那可是施孟极力推荐的,施孟道:“诚哥,你看兄弟我,就是吃了不通阵法的亏,数百年打不开这画中洞府禁制,白白耽搁时间。今后这种破解禁制,入秘境寻宝的事咱哥俩肯定要干不少,你精通阵法,那便如虎添翼了。” 只是苦于目前没有关于这三门技艺的功法秘籍,梁诚只能学习些简单的入门要领,在天工珠子内几天就修炼得滚瓜烂熟,也算是有了几年功力。 本来关于炼丹的技艺。梁诚是可以到无量观的药园里向太清老道请教的,但是经过阿参的事后,梁诚始终隐隐在心底对太清有些芥蒂,二来听说老道正在闭关寻求突破境界,这样一来,梁诚就更不愿去了。 这天闲暇无事,梁诚取出那剩下的三粒“化梦青蝇”打算研究一番,才拿出来,不由得眉头一皱,以他现在的见识,已经发现不对了。这东西虽是一样的黑色丹丸,但显然不是那“化梦青蝇”,非但没有安神定志,破除幻觉的作用,反而是一种致幻之物。 梁诚陷入沉吟,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得仔细想一想。很快,梁诚就回忆起那日在大师兄离火的接风宴上,离火拿过丹丸去细细查看的样子,肯定是那时被调包了,原来这大师兄看似笑嘻嘻的很好相处,却原来对自己这般包藏祸心。 梁诚收起那被调了包的丹药,大起戒意,心中暗恨,那大师兄离火在心目中的印象,再次一落千丈。 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终于到了启程的那一天。清晨,太清老道带着离火梁诚二人,辞别了清虚及无量观上下前来送行人众,启程往东海而去,准备回宗门去参加那才俊之会。 太清老道也是刚出关,最近在那“五参丹”的助力之下,顺利突破旋照境界,进阶到融合初期,法力大涨,豪气干云,人都变得年轻了许多,原本已经快熄灭了的对于结丹境界的进取之心,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只见太清老道驾驭着古剑,一马当先,率领驾着御风叶的离火梁诚二人,风风火火地只顾赶路,大半天的功夫,已经飞行了近千里,来到了一处山脉深处。 太清带着二人降落地面,这里是山间的一片草地,附近山峰陡峭,不远处一条河流蜿蜒而来,水流湍急,从前方山顶倾泻而下,形成一片瀑布,发出隆隆的水声,看上去很壮观。 梁诚没出过远门,一路看着这山川秀美,江河辽阔的景色已是极为陶醉了。这会儿正眼睛盯着那瀑布,对这自然美景赞不绝口。 离火看了看这里的地形,忽然问道:“师叔祖,这里莫非是云门山的坊市么?” “哦”太清老道笑道:“正是啊,看不出来,离火你这小子倒是颇有见识,你以前来过这里?” “师叔祖谬赞了。”离火恭敬答道:“小子这几年奉师命出门历练,曾经路过这里,听得同道对这云门山坊市的规模赞不绝口,本打算来见识一下的,可惜当时不凑巧,坊市因故关闭,所以无福前去,心中一直有些遗憾的。” “呵呵,那么倒是凑巧,老夫目前有些事情要到坊市去处理一下,正好带着你们两个进去见识一下,开开眼,也算了却了你的一桩心愿。” “坊市?哪里有什么坊市?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梁诚见说,左顾右盼,看了半天,根本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出来,眼见这里只是一个荒芜人烟的山间罢了。 “呵呵,修真之人的坊市,要是一眼就被你这初来乍到的小子看出来,那才是怪事呢。”太清笑道:“随我来,这坊市的入口是在这里的。” 第17章 云门山坊 太清老道带领二人,径直向那瀑布走去。来到了瀑布旁边,梁诚只觉得水气弥漫,身上的衣袍都被浸湿了,忙看太清二人,只见二人都运起一个淡淡的光罩,护住周身,水气就被挡在外边。 梁诚一拍脑袋,心想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于是运起灵力,发出一个淡黄色的光罩,护住了周身,离火见梁诚狼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用有些戏谑的眼光看了看他。 太清指点道:“明诚,亏你还是筑基期修士,也太没有经验了,毕竟没有出门历练过,这护体灵光,最是要紧,无论是斗法时还是遇上各类情况,都要第一时间祭出来,一定要养成了习惯,不然是要吃亏的。” “是,明诚记住了。” 太清点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看似令牌般的东西,将法决打上去,令牌发出一道光芒,对这瀑布射了出去。 这时瀑布一阵光影荡漾,竟左右分开来,露出里面山崖。太清带着二人直朝山崖走去,眼看要撞在山崖上了,那山崖却如清风拂面,消散于无形了。梁诚眼前一亮,看到四周的景物大为不同起来,哪里还是什么山间荒凉之处,只见一条宽阔的大路,直通远方,穿过一个巨大的牌坊,后面楼阁林立,各色人等攘往,竟是热闹非常。 梁诚一行穿过镂刻着“云门山坊”四个大字的巨大牌坊,来到了坊市的入口。只见几个卫士,拦在此处,路边却张着一柄巨大的青色大伞,伞下一桌一椅,端坐着一个形貌有些猥琐的中年汉子在那里悠闲自在地一边品茶一边闭目养神。 太清一见此人,连忙拱手施礼,道:“令狐兄,许久不见,阁下仙风道骨,风采更胜昔日。” 那中年人懒懒地睁开眼睛,笑道:“哟,这不是无量观的太清老儿吗,你这老儿,几日不见,倒进阶融合了。怎么,又来我云门坊市兜售你的假丹药来了?哈哈。” 太清赔笑道:“令狐兄说笑了,贫道这次带着两个徒孙来贵坊长长见识,请验牌。”说着就要把令牌交过去。 “不必了。”那中年汉子却摆一摆手,道:“你我也是老相识了,免了这一套吧。” 说完叫过离火梁诚二人,问清姓名,也取出两个令牌,施法注入信息,交给二人。 梁诚接过自己的令牌一看,只见这令牌倒也精巧,上面刻着“无量观明诚”几个字。忙收了起来,心想这下倒好,以后自己也可来此交易。 太清向那中年汉子一拱手,带着梁诚二人进了坊市。既进了坊市,先找了一处下榻的地方,是一家名为聚贤楼的客栈,开了两间上房。 太清道:“老夫有些事情需要去办理一下,你二人不必跟随了,后天上午,咱们再继续赶路。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在坊市中随意到处看看,见识一下,有中意的东西,价钱合适就买下来吧,只是不许惹是生非。”说完每人给了两百下品灵石,就飘然而去了。 梁诚二人大喜,没想到师叔祖出手如此阔绰,一下子就给两百灵石,要知道这灵石,饱含灵气,既是修真之人必备资源,也是修真之人的货币,在普通的宗门内,一般弟子一月操劳完成门派内的各种杂役,最多也不过能得到七八块下品灵石的报酬。 梁诚想到,师叔祖如此阔绰,也是因为他身为炼丹师的缘故吧,不由得对炼丹之道充满了兴趣。 太清离开后,离火和梁诚两人不久就先后离开客栈,各自单独去逛坊市了,他二人既互相看着不顺眼,也就懒得虚与委蛇,做什么结伴行走的事,这一点倒是心照不宣。 且说梁诚在坊市中流连许久,并没有急于出手买什么。而是把坊市的结构搞了一个清楚,原来这坊市呈长形,大致分为东西两市,东市的货物主要是以丹药材料类为主,西市则是符箓法器类。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拍卖行,不定期举办一些不同规模的拍卖会。 比较独特的是拍卖行旁边还开辟出一个自由交易区,来自云门坊外的修士只要缴纳两块下品灵石,也可以在此摆摊出售自己手上的货品。因此这里的货品那是五花八门,好坏混杂,各色人等也是鱼龙混杂,人气极为旺盛。只要运气好,那是大有可能在这里低价淘到宝贝,反过来,也可能高价买到次品假货,那就全凭各自的眼光和运气了。 梁诚对这自由交易区情有独钟,东西两市货品虽好,也很齐全,但是价格相对昂贵,门坎对于像梁诚这样囊中不算宽裕的修士来说,是高了一点。 因此梁诚把精力主要集中在这自由交易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细细看过去,希望能买到炼丹材料丹方和制符的材料。 这个地方的修士多半是练气期修为,以练气期七八层上下的居多,因此即便是离火这等练气十层后期的修士在这里也已经算是高人了,梁诚这样的筑基修士十分引人注目,很多人都以敬畏羡慕的眼光看着梁诚。 梁诚来到一个摊位前,只见这个摊子铺排着符纸,符笔,还有丹炉等器材。摊主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修为是练气期第六层。见到梁诚这样的前辈高人,显得十分拘谨,轻声招呼道:“前辈,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晚辈,晚辈这里摊位地方有限,东西并没有全部摆出来。” “前辈?”梁诚听到这个称呼,看了看这个大自己四五岁的女子,一时还不适应自己前辈的身份,稍微有些别扭。但是修真者向来以实力修为高者为尊,梁诚也是知道的。 这女子看到眼前这筑基期前辈表情古怪,生怕自己招呼不周,哪里得罪了他,顿时紧张起来,手心微微冒汗。 “咳!”梁诚轻咳一声,索性端起前辈的架子,道:“你这里有没有上好的符笔和丹炉?有的话拿来我看看,可不要拿些以次充好的东西出来扫兴。” “不敢,不敢。”那女子恭敬答道:“符笔是有一支上好的在这里。至于丹炉,晚辈不敢欺瞒,我这里只有几鼎中品的。”说着拿出一支笔呈给梁诚,道:“请前辈品鉴。” 梁诚伸手接过,只见这只符笔有一尺半长,竹质笔杆呈淡黄色,质地光润,笔尖却是用火红色毫毛制成,看上去不俗。 “前辈,此笔是晚辈家传之宝,乃瀛洲制笔大师玉灵子精心制作,适合筑基期以上修士制符使用,笔杆选用数百年土玉竹制成,笔尖乃是岩火兽的毫毛所制,用此符笔制作火属性的攻击型符箓,有特殊的加成效果。” “这笔确实不错。”梁诚比较满意,问道:“要卖多少灵石?” “前辈,这笔原本少于三百灵石是不卖的。”女子怯生生地说道:“只是晚辈家道中落,族中百年没有出过一位筑基期修士,因此制符这项祖传技艺也耽搁下来了,无人能使用这支符笔,晚辈修为浅薄,拿着也是无用。前辈要的话,晚辈收取一百二十灵石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女子脸上也微微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这样品质的符笔卖这点灵石,价格确实低廉。”梁诚心中想,于是道:“这笔我要了。” 女子见梁诚干脆利落,并没有纠缠还价,松了一口气。 梁诚拿着笔,一边看其他东西一边说道:“原来你也是制符世家出身,倒是失敬了,可有什么关于制符经验手法类的玉简卖?” 女子道:“对不起,前辈,族中传承的制符术按族规是严禁外传的,晚辈不敢违反。但晚辈曾偶然得到一枚关于制符的玉简,应该是一件古物,却不在族规禁止之列。可惜内容有些残缺,前辈可要看看?” “好吧,拿来看看。”梁诚听说是残品,心中不悦,但转念一想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 接过玉简,看这东西外观果然古旧,梁诚兴冲冲的投入神识一看,内容果然残缺不全,完全无法修炼的样子,几乎可以断定这玉简就是一个废品。梁诚皱起眉头,几乎想把这破烂玉简扔回去。就在此时,梁诚心中一动,忽然觉得这玉简外部对神识投入有所阻碍,这点细微的感觉练气期修士是察觉不到的。梁诚心道这么说这玉简内容未必是残缺的,只是外部被设了一点难以察觉的禁制,所以读出的内容变得零零碎碎,残缺不全了。 梁诚心中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口中说道:“这东西完全就是个废品么,残缺不全,一点用都没有。”还故意把那玉简随手丢回摊中。 女子脸色发红,很不好意思,那玉简自己也曾反复研究过,确实是个废品。心想自己一时贪念,竟想兜售废品给筑基期修士,会不会得罪这前辈,心中顿时惴惴不安起来。 梁诚看在眼里暗暗好笑,于是又道:“跑三家不如坐一家,我还要买三百张低阶空白符纸和一些制符丹砂,丹炉也要一鼎,中品的也凑合了,就都在你这里买了,你看要多少灵石?” 女子听说梁诚要这么多东西,这单生意很大,心中惊喜,默算了一下,说:“前辈,这些东西就作价六十灵石,加上那一支符笔,一共一百八十灵石,您看可好?” “这里是两百灵石,我也懒得和你算细账了,不用找补了,这玉简虽是废品,但古意盎然,我比较喜欢,就算是个添头给我得了。”梁诚递过灵石。 女子又惊又喜,想不到那废品玉简也算卖了二十灵石,心中过意不去,主动多添了五十张空白符纸给梁诚。 梁诚收起东西,这场交易皆大欢喜,买卖双方都很喜悦,于是梁诚不再流连,直奔客栈而去了。 第18章 天龙百阵图 梁诚回到客栈,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其他的事情都顾不上,就先取出那刚买的古玉简,仔细研究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梁诚就看出了门道。原来那玉简外确实被设了一个简单的小禁制,虽说简单,但是手法极其巧妙,难就难在这禁制非常隐蔽,不是对阵法有些研究的人,是非常难以察觉禁制存在的。梁诚不由得对设置这禁制的主人的巧妙构思赞不绝口,梁诚通过天工珠子取巧修习,也算对禁制阵法有了十数年的功力,虽谈不上精深,眼光却还是有的。 既然已经察觉禁制的存在,破除它却是非常简单的。不一会工夫,梁诚就把那禁制给打开了。 梁诚投入神识,玉简中的内容映入脑海,这次果然完整无缺。几个醒目的大字赫然浮现在梁诚脑海。 “天龙百阵图”梁诚又惊又喜,喃喃念道,没想到玉简中竟是高深的阵法,不是制符术。原来那女子一直被那小禁制欺骗,把一个极其高阶的阵法秘籍当成个废品制符术卖。 这玉简中全是阵法要领以及各种图示,分为上中下三部,内容及其繁复庞杂,虽说称为百阵图,但是根据这百种阵法推衍开来,变化何止数十万种,梁诚看着都眼晕。 梁诚叹了一口气,心想这阵法之艺,还真是复杂的不得了,自己若是没有天工巧艺珠,哪里敢涉及这门技艺,这是把全部寿元和精力都搭进去都难以搞懂的技艺啊。 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天工珠子,自己莫说资质本身就不差,就算极差的资质,只要在珠子内潜心研究三年,那就相当**年浸淫于阵法之道中的高级阵法师了。想到这里,梁诚心中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开始研究。 回想起这次在坊市中的经历,梁诚面带微笑。没想到自己也变得这般市侩,用区区二百灵石,捞了这样多的好处,还把那女子哄得如此满意,以前在家中做公子哥的时候,哪有这些心机,那时遇见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真是一段单纯而令人怀念的时光啊。 第二天傍晚,太清老道施施然回到了客栈,一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此行大有收获。老道显然心情甚好,竟然带着离火和梁诚来到一家酒楼,进雅座开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原来修道之人虽然可以辟谷,但是很多人对口腹之欲却是难舍,时不时就有人想大吃一顿,再搞上几盅小酒,那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修道修道,不就是想当神仙么,宴席摆将上来,老酒灌将下去,那已经是神仙的感觉了,岂不甚便。 因此在坊市中不但有很多酒楼餐馆,而且生意还出奇的好。 太清这爷孙三人便是在举杯畅饮,甚是高兴,太清夹起一条清蒸鱼放在梁诚碗中,道:“来,尝尝这个,这可是望江楼的招牌菜,哈哈,老夫今日运气不错,高兴啊,来,喝酒!” 吃了一会,太清忽然想起灵石的事来,问道:“你二人在坊市中可有什么收获?” 离火也是喝的酒酣耳热,兴冲冲的拿出一件小盾牌似的东西,笑道:“小子花了八十八块灵石买了这件法器,请师叔祖看看还行不行。” 太清笑骂道:“你小子倒是个败家的能手,顷刻就将灵石花去将近一半,拿来老夫看看这法器是怎样的品质。”说完伸手接过,查看起来。 “唔,还凑合,你这是件防御法器,品质算是中上,八十八块灵石花得不亏。” 离火大喜,伸手接回法器,爱不释手,拿着它又品味了许久才郑重地放回储物袋。 “明诚,你可买了什么物件,拿出来老夫给你品评一番。”老道喝得高兴就十分热心,和平时不苟言笑的形象相差甚远。 “这……”梁诚暗暗叫苦,离火才花了八十八块灵石就被称为败家,自己可是把二百灵石花得精光了。 梁诚苦着脸摸出丹炉。 “咦,明诚你对炼丹也有兴趣吗?老夫可以给你一些指点的,只是你这丹炉品质太次。” 梁诚又摸出各色空白符箓、丹砂。 “唉,怎么又想制符?须知贪多嚼不烂,技艺贵精不贵多啊。” 老道问道:“这些东西花了多少灵石。” “徒孙的二百灵石已经花完了”梁诚用蚊子般细细的声音答道。 “噗……什么?你、你这也太、太那个了吧!”老道震惊了,嘴里的酒喷了一地,真是见过败家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梁诚又摸出了符笔。 “啊?这,这个东西啊。”老道眼睛一亮,伸手取过符笔仔细查看起来。过了一会,问道:“你那两百灵石买的东西包括这支笔?” “是。”梁诚答道 “哈哈,你小子还真会买啊,这符笔可是珍品啊,你看这上面刻的瀛洲二字,说明这是制笔大师玉灵子所作,别说区区两百灵石,这要拿去拍卖的话,老道估计可卖上千灵石。你这是赚大了啊,哈哈,运气真好。” 梁诚忙脸上赔笑,心中却暗道:“我还有那天龙百阵图呢,那才是极品之物,但是那个却不能拿出来,免得不但惊了你们我还更难解释。” 老道把符笔还给梁诚,说道:“收起来,收起来,财不外露,不然会引起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的觊觎的,人前千万不要拿出什么好东西,这个要牢牢记着。” 梁诚收起了笔,大家接着吃酒,看来这次坊市之行各人都有收获,只是撇开太清老道不说,那离火的收获,与梁诚相比就大为逊色了。 酒宴结束回到客栈,太清老道乘着酒劲,一时高兴,竟摸出一个很精致的丹炉一枚玉简递给梁诚,说道:“明诚,难得你对炼丹术有兴趣,这丹炉是老夫早年常用之物,玉简中是老夫多年炼丹经验心得,里面还有几张丹方都是常用丹药的配方,就送与你了。唉,现在宗门内的弟子,很少有人愿意学习杂艺了,难得呀,难得。” 离火看在眼里,在旁边撇撇嘴,虽感到有些眼热,却大不以为然,心道:“这些杂艺哪一门都博大精深,想要修习,须得投入无数时间精力,嘿嘿,也好,你小子不是天才么,那就去学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吧,太清老道就是现成的例子,师祖一辈的,就数他修为最低,在宗门里人微言轻,还不是痴迷炼丹害的。你小子最好也画符炼丹去,到时候,哼哼!” 梁诚却没注意这离火在旁动了那么多歪心思,接过东西,心中喜悦,自己想要修习的三门技艺,这下子已经有了两门,至于制符术,技艺本身秘密不多,坊市中很容易找到各类典籍,制符师难就难在要多加练习,动辄花费几十年上百年的千万次制符所得到的千锤百炼的经验,才是高阶制符师的必经之路,可是这难关对自己却不是问题。 各自回房休息后,梁诚取出画轴,进到画轴秘境中,只见一切照旧,道士“雕像”依旧举头望月,神态飘逸。梁诚往岛中洞府飞去,想要找施孟聊上一聊,这两天收获太大了,梁诚很高兴,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施孟。 刚走到洞府外,施孟就大声招呼道:“诚哥你来了,太好了,我正想找你呢。” “怎么,有事?”梁诚走进洞府,问道。 “你看这是什么?”施孟伸开手掌,掌心上有一枚古朴的玉简。 “这是?”梁诚看了看,似乎并不是记录着施孟所修炼的那千幻大法的玉简。 “这是我偶然在洞府中的一个暗格里找到的,原来这画轴是一个法宝啊,这玉简里是驱动法宝的通宝诀。” 梁诚大喜,忙接过来投进神识查看。 “怎么,要结丹期的修为才能驱动这法宝?”梁诚粗粗浏览了一下这通宝诀,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禁大感失望。 “嗯,向来如此的,没有结丹期的修为,是无法支持驱使法宝的消耗的,这个也是修真的常识,不过诚哥你也不要失望,你只需修习这通宝诀的第一层,就可以在神识中与法宝及其内的一切沟通。换句话说,就能时刻与我沟通交流,在对敌时祭出这画轴法宝,我还可以辅助你实施一些幻术。” “太好了。”梁诚惊喜万分,能与施孟这个化形妖兽时刻交流,并且在对敌时他还能给自己一些助力,这个可非同小可。 梁诚和施孟聊了一会,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立刻告辞就出来,迫不及待地修习起那法宝的通宝诀来了。 第19章 岛中传送阵 第二天清早,太清就带着梁诚二人离开了云门山坊市,径往东海方向去了。一路无话,顺利来到了大海之滨。 梁诚出身内陆,这是第一次看到大海,扑鼻而来的就是一种大海特有的海水气味,放眼望去只见浪花拍岸,蔚蓝色的海面一望无际,远处海天一色,波澜壮阔。尽管早听说过大海的浩瀚宽广,可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大海的气势磅礴,梁诚还是不由得为之心折。 太清道:“本派所在的云隐诸岛,在这东洋大海极深之处。若是单靠御器飞行,想要到达,那是极为困难的,不但行程旷日持久。途中也颇多凶险。所以当年建极真人在本派的发祥之地安浦岛上,设置了传送阵法,日常门派中人进出内陆,都要通过安浦岛中转,因此安浦岛是本派重要进出门户,防范森严。一会到了安浦岛上,你们不要随意走动,一切听老夫安排,可清楚了吗?” 梁诚二人忙点头称是。于是老道不再多话,领着二人朝大海东南方飞去。飞了一个多时辰,约莫走了六百余里,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一个不大的岛屿的轮廓。太清道:“前方那就是安浦岛了。” 没多久三人降落在岛边一处平台上,梁诚看了看,原来整个岛屿都覆盖在一个的阵法下面,这阵法也相当不俗,防御能力不弱。梁诚有些惊讶,这岛屿虽不大,但是维持这么个阵法覆盖其上,每日消耗的灵石也很惊人的,可见本派实力不弱,甚至可以算是财大气粗了。 太清取出一枚玉牌,打出法诀映照在那阵法光幕上,片刻时间,光幕就分开一个通道,老道领着二人走了进去,这时前方迎上来几个人,这几人身着式样一致的白袍,袖口都上绣着云纹图案,原来这就是云隐宗的门派服色。 与其他人袖口的黑色云纹不同的是领头的那人袖口上是蓝色云纹,修为在旋照中期的样子。只见这人朝太清拱手施礼,面带笑容道:“原来是太清师叔回来了,参见师叔,恭贺师叔进阶融合。”说着却看了梁诚几眼,显然对他筑基期的修为有些惊讶。 “呵呵,这次也是侥幸进阶,李师侄,这次老夫是带着无量观两名弟子回宗门参加才俊之会,其他各处的弟子来了吗?” “回师叔,岭南的弟子早就到了,关中的前几天也刚来,你们西南无量观的算是第三批,其他各处的预计在月内大概会到齐。”那李师侄答道。 “那好,那我们就回宗门去。李师侄,你这便安排我们传送吧。” “是,师叔,请随我来。”那李师侄一边答应一边走到前面带路,往小岛深处走去。 沿路梁诚所见,这安浦岛上各处建筑颇有特色,规模不小,想是当年门派草创时期在岛上留下来的。只是岛上现在人不多,大概只有三五百人,全是精壮修士,修为自练气期五层至练气期九层居多,筑基期修士偶然可见几个,大概都是带队指挥者。因此岛上倒像是个军事要塞,显得井井有条,有些肃杀之气。 “这位师侄也是参加才俊之会的么,小小年纪却达到了筑基期的修为,实在罕见啊。”在看出梁诚修为后,那李姓男子一直很注意他,这会忍不住边走边问太清。 “是啊,此子名叫明诚,是清虚师侄新收的关门弟子。明诚,还不见过李师叔。” 梁诚拱手一礼,道:“参见李师叔。”那李姓男子呵呵笑道:“罢了,不必多礼,原来你是清虚师兄的高足,师侄年少有为,今后必成宗门栋梁之才。” 离火有些尴尬,作为无量观大师兄,被直接无视的感觉显然不好过,但实力不济,也无可奈何,只好闷闷地不发一言,跟在后头。 几个人就这么一边说着闲话,一边走着,不觉走到了传送阵之旁。只见这里有大中小三座传送阵,最大的那座约有六丈见方,一次可以传送至少百人,中等那个大概三丈见方,李姓男子带着他们来到了最小那个传送阵旁,这小的长宽也足有一丈大小。梁诚第一次看到这传送阵的实物,对此很感兴趣。 和天龙百阵图中的阵法图案比较起来,眼前这阵法显然简单得多,但上面的符文结构也足以使人眼花缭乱。梁诚尚未开始接触到中高阶阵法,只是在那天工珠子内学习了入门知识,只算是有个基础,当然看不出这传送阵的奥妙。 李姓男子取出四块中阶灵石,分别安装在传送阵四角的凹槽内,接着一道法决打在传送阵的阵眼上,这传送阵顿时嗡嗡转动,被激发起来了。 太清带领二人急忙走进阵法中心。那李姓男子加紧催动阵法,顿时蓝光闪动,传送阵运转愈加急速,随即一道电芒闪过,太清三人顷刻间就消失在传送阵中。 送走太清三人后,李姓男子还站在原地沉吟着没动,一名随从笑道:“这云隐主岛所属的无量观也太不成话了,就来了两名弟子。哪像须弥岛所辖的岭南山,一家伙就来了二十六人,那才是大手笔啊,就是关中,都来了十八人。” “你懂得什么!”李姓男子斥责道:“绵羊再多,怎敌得住一头雄狮。无量观虽然只有两人,小的那个居然已经是筑基期的修为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次才俊之会,此子必大放光彩。还有,太清师叔也成为融合期修士了,他与无量观一向过从甚密,你们今后说话小心些,无事莫要贬损无量观一系,须知祸从口出的道理,都清楚了吗?” 几名下属忙收敛神色:“是,李统领,属下明白了。” 却说梁诚站在传送阵中,只觉得一阵白光耀眼,脑中轻微感到有些眩晕,接着光晕散去,梁诚发觉自己已经站在另一个传送阵上,四周的景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自己三人已经身处在一个岛屿上了。 只见这岛屿极大,凭肉眼已经是看不出与大陆有多少区别了,估计至少方圆数百里。海岸边多是白色沙滩,鸥鸟翔集,水色淡蓝。一棵棵高矮不一的椰子树点缀其间,摇曳生姿,颇有异国情调。岛屿内陆,却是树木葱郁,气候温润,隐隐感到灵气盎然,虽不能和自己画轴以及黑甜洞府相比,但也算是比较浓郁的了。 只是不知为何,传送阵这一头居然完全没有任何人照应,不像在安浦岛那一头的传送阵那样戒备森严,不过想一想也释然了,经过安浦岛那边仔细检查再传过来的人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日子久了所以这边防备松懈也是很自然的。 太清老道脸上浮现出高兴之色,对二人道:“到家了,这里就是云隐岛了。你二人暂且先在老夫洞府中落脚吧,待老夫即刻先去见过本岛首座天羽师兄,知会一声。明日自会给你们具体安排。” 离火梁诚二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任由老道安排,旋即跟随着来到了太清的洞府。 进到洞府外围,才发觉这洞府占地宽广,布置得相当豪华,还役使着几个童子把洞府打理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听闻主人回家,那些童子赶忙出来迎接,一见太清,都露出喜色,齐声道:“恭贺主人进阶融合,恭迎主人回府。”太清摆摆手,脸上露出笑意。 童子把太清一行接入大厅,随即奉上香茗果品,老道起身更衣,出来后已是身着门派白袍,袖口绣着银色云纹,气势也为之一变。 稍事休息,太清吩咐道:“苍松,青柳,你二人分别带两位客人下去休息,尽心服侍,不可怠慢。”随即示意梁诚离火二人下去休息。 看到太清这个气派,离火心中直犯嘀咕:“都说太清师叔祖在门派内地位甚轻,怎么如此气派?难不成是搞错了?” 梁诚却没有过多想什么,只是在神识中与画轴法宝中的施孟交流了一下,谈到太清老道看来在宗门地位不低,施孟觉得这事情反正也无所谓,梁诚随即也赞同这看法。 于是随着那名叫青柳的童子来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只见一排精舍,雕梁画栋,精细非常。进到里面,房内也布置得典雅堂皇,这些梁诚并不在意,挥手屏退了童子青柳,吩咐他莫来打扰,自己旅途疲惫,需要休息。 童子依言退下后,梁诚在外间门后设下一个小小禁制,这小禁制本身并没有多大阻挡作用,但有人触动的话,梁诚就会立即察觉。 做完这些防备后,梁诚来到了里间,取出施孟那小小的幻貘腰坠,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施法遁入其中,来到了卧室灵泉之旁,倒头便睡,这几日外出赶路,令梁诚也感到有些疲劳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明日觐见云隐岛首座之事,梁诚没有多想,觉得顺其自然就是,万事都先摆一摆,养足精神,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是当务之急。 第20章 天羽子 第二天很早梁诚就起来了,收起幻貘腰坠梁诚便端坐在这精舍中调息静坐,等待太清召唤。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那童子青柳果然奉命过来催促,于是梁诚起身跟着他来到了太清处。梁诚刚到,只见童子苍松也领着离火进了大厅,两人在大厅坐了片刻,太清便走了出来,略交代了几句,就领着二人朝云隐岛的主峰凌云峰而去了。那云隐岛首座天羽子的洞府,便是坐落在这主峰之上。 一路上遇见的人很少,偶尔碰上一两个护卫,都是筑基期修为,这些护卫见到太清都连忙躬身施礼,神态恭敬。因此并未耽搁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洞府前。 太清取出一个传音符,放入那洞府禁制之中,想是通报消息给天羽子。等了片刻,禁制光幕就完全撤开,里面传来一个浑厚威严的男子声音:“是太清来了,请进吧。” 梁诚跟着太清进到洞府内,见这洞府并不豪华,却布置得十分大气豪放,桌椅等物都显得厚实凝重,后方一排架子,竟树立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墙上悬着雕弓箭壶。上首一张虎皮交椅上,端坐着一个满脸虬髯,神态威猛的大汉。 梁诚大感意外,心道:“这就是云隐岛首座天羽子吗?”看着倒像一个叱咤沙场的猛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中微微一酸。 “你就是清虚的弟子梁诚吗?”厚重威严的声音震得四壁嗡嗡传来回声。 离火发觉自己又被直接无视了,好在这几天下来,已经基本习惯了。 “是。”梁诚答道。 “以后你还是恢复本名,叫梁诚就是。叫什么明诚,也不好听,清虚也真是的,好好的孩子起什么道号,又不是真的上清弟子。” 那大汉又仔细打量梁诚好一会,面露喜色,就像捡了一个宝贝。然后转头问太清:“太清,本岛其他几处内陆分支情况如何?” “师兄,另外两处一共新进了约有近三十弟子,月内就会到了。”清虚道。 “太少了,这几个劣徒,办事总是如此不上心,明知三百年一度的才俊之会召开在即,才给岛上送来这么点人。” “师兄,话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几个已经很尽心了,虽然本岛历来新进弟子人数比不过其他三岛,但是弟子们的资质向来要高出一些,宁缺毋滥的道理,以师兄之雄才大略,自然是知道的。”太清道。 “那倒也说得是,我看梁诚就很不错,新入门的弟子就达到了筑基期修为,确实是难得的修真奇才,梁诚你过来,让本座好好看看。” 梁诚依言走上前去,天羽子伸手搭上梁诚手腕,这时梁诚才注意到天羽子袖口上绣着闪亮的金色云纹。 “嗯,很好,这孩子果然是土系天灵根,骨龄看起来还不满十五,真是难得。就是体质有些偏阴,今后只要注意远离那些邪魔外道,当不为患。”天羽子啧啧称赞几声,看着梁诚是越来越顺眼,和蔼地问道:“诚儿,你师父清虚除了教授你本门功法,有没有逼着你学什么杂学?” “回太师父,清虚师并没有教弟子什么杂学,只是弟子很喜欢炼丹术,私下里学了一点毛皮。”梁诚一见天羽子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由得感到极为亲切,隐隐都有些把他和父亲相混淆的错觉。又知道天羽子是清虚的授业恩师,因此乖巧地没有称呼天羽子为首座,而是以太师父相称。 天羽子听了梁诚这般称呼,果然十分高兴。口中却对太清道:“唉!师弟啊,你看看,你和清虚两个总是分心杂学,搞得新进弟子都是心有旁骛。你的炼丹术倒也罢了,清虚这个臭小子分心修炼的那占卜术有什么用?花了大半辈子钻研下来,大事算不出来,不相干的小事倒算得精细,自己功力修为却总是上不去,那么多年了,还在旋照初期打转,本座看着他就生气,才把他扔到月华潭那个不毛之地。这下可好,好不容易给本座找了个好苗子,却又痴迷炼丹。” “呃,这个……”太清老道脸一红,心道师兄这到底是责备清虚还是责备我啊。目光一转,看到缩在角落里的离火,忙把他拉过来,道:“天羽师兄,这是清虚的大弟子离火,资质也是很优秀的,距筑基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嗯,不错。”天羽子漫不经心地随口答应了一声,心中不以为然,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还没有筑基,那资质有什么可称道的。这个年龄,早就没资格参加新人对战了。 “好了,诚儿先留下吧,才俊之会还有一月便要开始了,本座亲自调教他几天吧。至于火什么的……”说到这里,天羽子拖了个长声。 “离火。”太清接口道。 “嗯,对,离火。”天羽子道:“离火就先到天心阁,让他先跟着守业修炼几天吧。” 太清一听也很高兴,知道那天心阁主徐守业也是本岛数得上名的高手,离火能被安排到此处,足见天羽子这次对无量观一系很满意。 离火在这里吃了半天瘪,脸色潮红,早就如坐针毡,巴不得马上离开,赶忙施礼称谢后跟着太清去天心阁了。 太清他们走后,天羽子带着梁诚来到了洞府中的练功房。只见这练功房极为宽敞,笼罩在一个特殊的禁制中,四周的墙壁也印满了复杂的符文,显然是怕练功切磋时劲力波及损坏,因此用着阵法和符文加持。 天羽子走到场地中央,转身面对梁诚道:“诚儿,你尽管使出全身法力,对我攻击,不要留手。”说完双掌交错翻飞,结出一个手印,顿时身形显得沉稳老辣,法度严谨,气凝如岳,不愧是云隐岛首座。 梁诚知道这是要试探一下自己的功力深浅,于是深吸一口气,浑身灵力运转,顷刻之间全部流向双掌之中,同时双掌运劲向前劈去,只见一团头颅大小的橙黄色火球带着尖啸之声向着天羽子冲去。 “好!”天羽子赞了一声,伸出左手似缓实急地向下抹去,那看似狂暴的火球瞬间就消于无形了。 “不错不错,火球术能有如此威力,比起本座当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来,与它较量一下。”说着,天羽子祭出一物,看上去似一个小小的人偶。 只见这小小人偶落地后身形忽然暴涨,数息之间就化为一个八尺来高的青面獠牙的鬼物。 “这是傀儡术吗?”梁诚见这傀儡长相凶恶,心中害怕,忙运起护体灵光,在周身布下了一个浅黄色的护盾。尚未交手,先做好防护,这还是太清老道一路谆谆告诫的。 见梁诚虽然有些慌乱,但也未失分寸,天羽子暗暗点点头。 接下去就有点惨不忍睹了,只见那傀儡忽而远远放出一团黑气攻向梁诚,忽而近身扑去,如蝶影翻飞,进退自如。梁诚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才一会的功夫,梁诚就在这凌厉的攻势下,左支右绌,焦头烂额了。 天羽子见状袍袖一挥,收了傀儡。梁诚长出一口浊气,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了。 “你的临敌经验也太差了。”天羽子笑道:“莫不是很少与人交手吗?” “太师父,弟子才入门一年多,还从来没和人交手过。”梁诚喘息着答道。 “原来如此。”天羽子听了之后不但没有不悦之意,反而很是欢喜。 “很好,你从未与人交手,这第一次打斗虽然场面狼狈,却是不失分寸,还坚持了一段时间没有吃什么大亏,还真是颇有悟性,孺子可教。” 第21章 学艺炼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梁诚就住在天羽子的洞府中学习对敌格斗较量之术,以天羽子融合后期顶峰,距结丹只有一步之遥的修为,指点梁诚自然是游刃有余。除了法术,天羽子还经常拿出那个傀儡与梁诚拆解近身格斗之术。没几天,梁诚就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争斗之法,与傀儡斗起来都不落下风,资质之好,悟性之高,让天羽子赞叹不已。 发觉梁诚连一件武器护具都没有之后,天羽子摇摇头,心道清虚这个小子练占卜术只怕是练昏了头,这样优秀的弟子差不多是光着身子就给送上岛了,那怎么成!于是根据梁诚的功法特点拿出了一柄金色飞剑和一个玉质盾牌给了梁诚。这一攻一守两件上阶法器,莫说是筑基期的梁诚,就是旋照期的弟子也会心动不已。 接触时间长了,从各种只言片语上梁诚渐渐了解到,太师父天羽子竟是出身习武世家,从幼小时就练习俗人的武艺,少年时已经是个武林高手了,也曾走南闯北,威震江湖,也算是少年成名,春风得意了。 直到有一次不慎得罪了一个修真之人,那人虽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出身,修为也就练气期七八层的样子,可是随手施展法术就把年少的天羽子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时正好云隐宗建极真人的第三弟子无尘偶然路过,见少年资质不错,动了收徒的念头,于是出手搭救下来。法术与世俗武功巨大的差别,深深震撼了少年的天羽子,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就拜无尘为师,跟随他来到了云隐岛。 几百年过去了,世事变迁,物换星移,无尘已是结丹修士,作为云隐宗四祖之一早就闭关修炼,不问世事,一心大道了。而当年的少年,而今也成了云隐岛首座,在这东海一域,也是一方巨擘了。 因为少年时的经历,所以这天羽子虽法力精深,却讲究的是以武入道,悍勇好斗,加之争斗经验极为丰富,竟然创出一种近身短打与远程法力攻击相结合的古怪套路,也算是个异类。 这种打法,太过怪异,天羽子自重身份,从不在人前展示。之前收的几个弟子都不曾传授,不知为何,每次见这徒孙少年梁诚亲切依恋的眼神,心中都不由得爱怜横溢,竟把这功夫毫不私藏一股脑的倾囊传授了。 当然梁诚从未练习过武学,学习起来难免似是而非,但是毕竟颇受启发,体悟到了一些不拘一格,灵活多变的武学精神,对斗法的理解,也大有促进。 一转眼过去了大半个月,梁诚在天羽子的指点下,与初来时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各人’,手法诀窍既然都已传授,今后如何融会贯通、灵活掌握、还有实战经验那就不是师父所能传授的了。因此,天羽子让梁诚独自多加练习,慢慢消化,自己就不再来督促观看了。 这段时间天羽子曾告诉梁诚,历次才俊之会,最为重要的第一项比赛,名叫“新人对战”,对战者年龄限制在十八岁以下,因为据此比赛名次划分的利益重大,云隐宗四岛都极为看重。因为年龄限制,往年参赛者中从未出现过筑基期修士。这次梁诚修为超乎寻常,却偏偏才十五岁,符合参赛年龄,因为没有先例可循,四岛首座为此已是吵了好几次了,有人说应该取消梁诚参赛资格,否则还怎样对战,不用打了其他人直接认输好了。天羽子自然是反对的,大声说道修为高难不成是犯错违规,既没有违规,凭什么取消资格? 说来吵去,最后终于达成协议,让梁诚自动成为“新人对战”第一名,不必参赛。但是不出手就拿到这般大的利益,其他三岛首座心中都极不满意,憋着一口气。那妙高岛首座流云子却提议让梁诚再去参加筑基组的比赛,露一露手段,也好让那些不战而败的师兄弟心服。天羽子虽然不愿,但拗不过其他三岛,只好勉强同意了。 说到这里天羽子曾气愤的告诉梁诚:“流云子哪里是让你露什么手段,分明是想借筑基期弟子之手,要让你这个新人出丑,给你个下马威。哼!我云隐岛的人难道是好欺负的!诚儿,不要怕,多加练习,以你现在实力,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梁诚自听说要参加筑基期组的比赛,心中有些不自信,知道那些师兄师姐都是早已进阶筑基的老手了,争斗经验应该是不俗的,自己一个刚进阶不久的新丁,拿什么去和人家斗法呢?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于是就在神识中向施孟求助起来了。 施孟笑道:“诚哥,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此话怎讲?” “你忘记了自己在制符术上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功力,符笔符纸俱全,何不制上若干,到时候冰的火的甩将出去,只要数量足够,小小的筑基期对手,那还不是轰得与冻鸡烤猪相似。哈哈!”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梁诚一拍脑袋,喜笑颜开。 说干就干,梁诚立即回到住处,布下防备禁制,遁入画轴之中,与施孟一起,开始炼制起符箓来了。 这制符梁大师虽是用天工珠子取巧有了十数年的制符功力,可是这真正动手制作符箓,居然是第一次。生疏和老练,这次算是惊世骇俗地都齐聚在梁大师身上了。 原来这初阶攻击型符箓的制作,是将施展出的法术威力,用符文封印在符纸之上,若是制符造诣较高,可以存下法术的六七成威力。当然,越是高阶法术,对制符材料的要求越高,但是目前梁诚要求不高,练气后期强度的火球术、冰雨术一类的法术就基本满足要求了,所以一般的制符材料那是毫无问题的。 只见梁诚看似稀里糊涂但又胸有成竹地拿符笔在空白符箓上用丹砂绘制上符文,简直是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惊天地,泣鬼神,自己都暗自惊心,赞叹不已。 然后施展法术,旋即将这法术封印在符箓之中,这符箓就制成了,居然一个萝卜一个坑,极少失误。 就连施孟都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说道:“人家制符大概只有三四成的成功率就烧高香了,诚哥你虽是制作的低级符箓,但这成功率也太骇人听闻了,怎么会有这样妖孽的人呢?” “我哪里知道,这制符术上手怎么会变得如此简单。哎呀,施孟,你来施法,我功力不济,施展出的攻击法术越来越无力了。”梁诚制作了三十几个符箓后,吃不住劲了。 于是施孟施展出低阶法术,以他化形妖兽的功力,一个火球术都是威力惊人的。可是这下出了问题,梁诚在封印施孟的法术时连连失败,符纸炸成碎片,搞得梁诚灰头土脑的。 “不行啊,你的法术威力太大了,看来这些普通材料无法承受你法术的威力,封印不了啊,你试着减弱一些威力。” 施孟无奈,只好收回劲力,试探着发招,一直到发一招只用不到一成的劲道,梁诚这才得以封印成功。这样的消耗,对施孟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于是一个漫不经心发招,一个小心仔细封印,倒也配合默契,不到一个时辰,梁诚在云门山坊市连买带骗搞来的三百五十张符纸就全部告罄了。 这次制作的符箓多半封印的是火系法术,自然是因为那只符笔对火系法术有加成作用的缘故。梁诚试着放出一枚火符查看效果,威力让梁诚十分满意,差不多保存了法术的十之八九的威力,梁诚拿起那符笔,越看越满意。 随后梁诚兴奋地审视战果,居然成功制作了三百二十多张攻击符箓,总共只失败了二十多次,一多半还是因为施孟招式太猛给毁的。施孟笑道:“诚哥,以你的成功率制作符箓,那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今后咱们想要搞些灵石,只需制些符箓拿到坊市上卖就行了。” 梁诚有了这许多符箓作为底牌,信心增加了许多。剩下的不到十天时间,他都在练习驱使新得的两件法器,慢慢的,梁诚对法器的控制,渐渐圆熟起来,几乎可以随心而动,任意驱使了。 第22章 才俊大会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还有三天大会就要开始了,梁诚也离开了天羽子的洞府,来到了位于云隐岛南部的蓬莱阁。本岛历次才俊之会的新进弟子,按惯例都暂时安排住在蓬莱阁,这次也不例外。 至于须弥,积善和妙高三岛的弟子,数天前也已经全部来到了云隐岛上,包括各岛首座,长老,除了必要的守备人员留下之外,也都来到了云隐岛上。天羽子率云隐岛阖岛人众忙于接待安排,其他的事,也都没有时间过问了。 云隐岛各处分支的新人,这段时间也全部到齐了。除了西南无量观只有梁诚离火二人之外,还有岭西麦积山的十一人和湘北武陵源的二十三人。主岛上总共新来了三十六名弟子,这蓬莱阁中一时有些热闹起来。 梁诚的大名,这几天在岛上早就传开了。身为新进弟子,十五岁就达到了筑基期的天才,梁诚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莫说同时新进的弟子,就是岛中筑基期的精锐弟子,都对他十分好奇。 比赛头天云隐岛所有参加比赛的新老弟子都被召集到蓬莱阁外的场地上,聆听地灵阁阁主柳思明讲解比赛规则和注意事项。 只见那柳思明身材矮小,面色白皙,相貌文雅,蓄着三绺长须,看上去像一个中年文士,修为听说约莫是旋照后期。他站在场地中央石台上,嗓音洪亮地说道:“诸位弟子,这次才俊之会,是开宗以来第五届。这次大会的规模超过了以往历届大会,并且诸位新进弟子修为资质也超出以往,甚至出现了筑基期的新人。”说到这里,柳思明顿了一下,目光扫了一下梁诚。梁诚顿时又成了焦点。 只听得人群中轻声议论着:“那小孩就是梁诚,嗯,确实是筑基期修为了。”“什么小孩,论修为今后你要称他师兄,不定以后成了师叔也说不准。”“长相很清秀啊。”“师妹你莫不是喜欢他?”“乱说啦,谁喜欢了。”一时场上声音嘈杂起来。 柳思明抬手示意大家肃静,然后接着说:“这次大会,四个岛一共将有近二百名弟子参赛,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练气期等级比赛,第二阶段是筑基期的比赛。当然,在场的诸位绝大多数是都是参加初等的练气期比赛,由于这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情况,第一名事实上已经归属于咱们云隐主岛了,但是接下来的比赛仍然很重要,每一场比赛的胜利都不但关系到本岛的声誉和利益,还与该弟子所得的奖励相关,所以大家都要努力争取一个好成绩。” 因为练气期比赛参加人数最多,关系到的利益最大,故此柳思明便细细讲解练气期比赛的各种分组抽签办法,梁诚因为事不关己,颇有些不耐烦。 这时忽然有二男一女三人向梁诚走了过来,只见这三人都是筑基中期修为,袖口都是绣着宗门黑色云纹,显然已经是门派正式弟子了。 “你就是梁师弟吧?”为首那个男子问道。这人相貌俊朗,剑眉星目,显得豪气十足,声音却很温柔细腻。 “我就是梁诚,不知这位师兄有何见教?”梁诚施了一礼答道。 “呵呵,我叫端木林,这两位是李子龙师兄和姚玉茹师妹。”那端木林向梁诚介绍道。 梁诚看过去,只见那李师兄是个朴实厚重的青年,姚师姐却是柳眉杏眼,樱桃小口,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只是看上去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见过李师兄,端木师兄,姚师姐。”梁诚不知道这几个人找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礼数周到地一一施礼见过。 见梁诚谦逊有礼,几个人对他印象都不错,尤其那姚师姐,一双美目朝梁诚上下打量。 端木林开口道:“经首座和几位长老商议,这次大会的筑基期组比赛,就派我们和梁师弟四人参加了。我们三人入门多年了,彼此知根知底。只是梁师弟刚来不久,所以我们特地来认识一下,也好携手合作,为本岛争光。” 梁诚知道这端木林说得好听,其实是他三人对自己这个菜鸟新丁的实力不放心才过来看看自己。果然见三人都面露无奈之色,不用说是对自己筑基初期的修为大感担心。 “咳,梁师弟,我们这筑基组的比赛是四岛都派一支参赛队,每队四人,分别交手,取得二胜,就算战平,取三胜才赢,每个队都要碰到,最后再整个计算战绩。所以这每一场比赛都很重要,不知梁师弟对战经验如何?” “惭愧,小弟从未与人真正交手过。”梁诚答道。 “呃,这样啊……唉!这样子却有些,有些困难啊。”三人顿时唉声叹气,暗暗埋怨自己运气不佳,怎么这次却要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去参赛。尤其是那姚师姐,柳眉紧蹙,盯着梁诚看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队友们对梁诚如何失望,这三百年一度的才俊之会,在第二天终于拉开了帷幕,大会不愧是云隐宗的盛事,只见岛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专用赛场几天前就扫洒得一尘不染,贵宾席也布置得舒适整洁。云隐岛首座天羽子因暂摄妙真云隐宗宗主之职,理所当然被公推在首席,其他三位首座也依次入座,分别是须弥岛道玄子、妙高岛流云子和积善岛广尘子。随即各岛阁主长老也一一入座。 天羽子对主持大会的天心阁主徐守业点了点头,示意大会可以开始了,徐守业朗声宣布:“妙真云隐宗三百年一度的才俊之会现在开始!”场内场外顿时欢声雷动。 首先第一项却是才艺演出,宗内擅长歌舞才艺的男女弟子,甚至外围家族能弹会唱的世俗之人都入场表演。梁诚先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修真宗门之会居然也有这歌舞弹唱的场面,转念一想却也释然,修真之人毕竟还是人,五色五音的享受自然谁也不会不喜欢。 一时间,赛场内像个大戏园子,各种扮相之伶人你方唱罢我登场,老生共花旦一色,双簧戏与昆山曲齐飞。煞是热闹,各位首座、长老无不摇头晃脑,或捻须微笑,或交头接耳,或指点品评,热热闹闹折腾了一两个时辰。 在这之后,贵宾席上各位首脑渐渐散去,赛场内也清理出来。气氛开始严肃起来,这练气期弟子的新人对战大赛,终于要开始了。 梁诚第一天没有比赛,所以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席位上,却听得后排一个稚嫩的童音问道:“顾师兄,这比赛才刚开始怎么各位首座阁主反而都走了呀?”梁诚心里也是正有此问,于是也仔细听着。那顾师兄答道:“小华你傻的呀,练气期的比赛一共一两百场,赛出结果都要一两天,还都是些菜鸟新人在较量比试,人家大高手稀罕看么?还不如回凌云阁摆上酒宴,慢慢地坐喝,最后知道个结果就是了。”那声音稚嫩的小华恍然大悟:“噢!” 梁诚也跟着恍然大悟,但还是坐着不动,人家大高手虽不稀罕看,梁诚倒很有兴趣。看看其他人是如何斗法的,对自己也是一个启发,岂不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乎。 第一批参赛者终于入场了,原来那参赛的各岛一百八十个练气期新人先打散了再分为九组,每组二十人。抽签定下对手后,再一组一组的分别出场两两捉对斗法,败者淘汰。然后胜者再进行下一轮,剩下四十五人后,再由先前的全部败者进行淘汰赛决出前十九人加进去。凑成六十四人,最后经过六轮淘汰,最后决出优胜者。只不过这次的优胜者却只是第二名,第一名已然姓梁了。 练气期新人对战的赛程太过漫长,水平也低,因此岛中筑基期弟子几乎没有留下来观看比赛的,只有一个例外。 梁诚这个不战而成的第一名优胜者、筑基期大高手却一直坐在场内看比赛,倒也吸引了极其多的惊羡目光,场边不少妙龄师姐师妹,也用饱含爱慕的眼神偷偷打量梁诚,简直是眉目传情。只可惜梁诚这小子一点不开窍,显然是榆木疙瘩一块,只管盯着比赛欢喜赞叹,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擦不出半点火花,弄得一众师姐师妹黯然神伤,幽怨不已。 离火此时也坐在场边默默观看比赛,由于他早已超过年龄限制,已没有资格参加这练气期新人对战。这段时间,离火在岛上放眼看去见到的人要么年轻有前途,要么年纪大修为高,像自己这样三十多岁还没有筑基的人差不多成了公认的废柴,心中大受打击。离火不由得后悔离开无量观来到这云隐岛,想当初自己在观里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虽然无知,倒也无畏。离火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鬓边,觉得就快有白发要从这里长出来了。 第23章 飞龙大战 练气期弟子的新人大战果然是冗长无比,一直赛到下午才进行了差不多一半。这时莫说是梁诚,就连没有参加比赛的练气期新人弟子都看得不耐烦了,纷纷退场,到岛上各处随喜游玩去了,整个看台上已经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了。 这可苦了作为裁判和比赛成绩记录者的天心阁阁主徐守业和属下的一干人众,以及其他三岛的仲裁监督。虽然早已看得昏昏欲睡,但是责任所在,又不能离场,何况这比赛还牵涉到各岛的巨大的利益分配,只好强打精神,咬牙跺脚坚守职责。 梁诚也坐不住了,这些出场比赛的练气期菜鸟修为高低不齐,高者练气期九层十层,低者才练气期五六层。每一组出场都是二十人分别捉对厮杀,打得乒乒乓乓。刚开始他还看得兴趣盎然,然而半天看下来,没看见一个有点章法的。不过这也难怪,都是些各地新入门的年轻弟子,才修炼了两三年的功夫,能强到哪里去?并且一多半弟子显然全无斗法经验,乍一上场难免荒腔走板,笑料百出。 梁诚这时可以理解昨日那端木师兄等一票人马看了自己之后为何一脸无奈了。要说起来,半个月之前,自己和场上斗法这些新人也毫无二致,无非是筑基成功了法力深厚些罢了。 梁诚正思量着是不是自己也退场回去休息算了,忽听得耳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梁师弟,你来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姚玉茹师姐。姚师姐不等梁诚回话,自顾自地就往场外走去,完全没有理会梁诚愿不愿意跟来,显然是没有想过还存在梁诚会拒绝跟来的可能性。 梁诚皱皱眉,但还是跟了过去,走出很远,姚师姐既不回头也没有一句话,梁诚也就默默地跟着。一直走到一个走廊上,姚师姐停下来脚步,转过身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梁师弟,你等会回去找首座说一下,就说你法力低微,请求退出明天的比赛。” 梁诚苦笑一声,道:“姚师姐,你搞错了一个状况,不是我自己要求非得参加比赛,而是宗门内几位首脑要赶鸭子上架,非逼着我参加比赛不可。” “怎么会这样。”姚玉茹皱起了眉头:“起先一直都是说张师弟我们四人代表云隐岛出场比赛的,怎么临时又换了你?” 梁诚不知道她说的张师弟是谁,但想来必然是一个比自己更令人放心的队友。但是自己有什么办法,只好摇摇头,反正也是无话可说。 姚玉茹越想越郁闷,把火都发到了梁诚头上:“你一个新进的弟子有什么资格参加正式弟子的比赛!你能保证打进前两名去?人家好容易才争取的获得玉龙丹的机会,就这样被你给断送了!” 原来这云隐宗的筑基期比赛,取得第一和第二名的队,将会得到宗门内的奖励,亚军队每人一枚对修为大有促进的玉龙丹。冠军则是一人两枚。眼见比赛要被梁诚这个新手菜鸟拖累,姚玉茹急了。 梁诚没头没脑遭到一通训斥,心中也是无名火起,道:“姚师姐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在下告辞了!”然后不等回话转身就走。 “你!”姚玉茹从没被同门师兄弟如此顶撞过,一时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梁诚心中不爽,哪里管这姚师姐生气与否,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了。 第二天,练气期的新人对战又战了一早上,终于比赛完了。比赛结果云隐岛新进弟子们表现一般,竟没有一人进入前四名,让首座天羽子郁闷不已。下午,筑基期弟子的比赛拉开了帷幕。 筑基期弟子的比赛,云隐宗内称为“飞龙大战”,意思是参加这个赛事的都是宗内的中坚弟子,赢得比赛之后好比潜龙出渊,越过了龙门,今后必然一飞冲天。事实也是如此,现在宗门内人人仰视的精锐弟子,基本上都是通过飞龙大战一举成名的。 飞龙大战不像新人对决那样参赛者众多,水平参差不齐,而是每个岛派四名筑基期中坚弟子,共十六人参赛,规模要小得多。参赛者的修为法力也算得上是登堂入室,小有所成,可以称之为强手了。 岛中诸弟子怎会放过这么一个绝好的观摩印证斗法技巧的盛会,所以场外观看席上早就人声鼎沸,和昨天的稀落冷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就连四岛首座、阁主和长老们也都对比赛饶有兴趣,一时也都来齐了。 代表各岛出战的弟子们这时都站在台下,神色兴奋,等待分组抽签。云隐岛的李子龙、端木林和姚玉茹三人情绪看上去却都有些低落,那让大家扫兴的第四位选手梁诚正站在三人身后不远,神情平静,一副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的模样,让三人暗暗火大。 代表妙高岛的出战的欧阳冲之现在正眼带戏谑,饶有兴味地盯着梁诚看。想起了出发前几日师尊流云子对他们四人所说的话:“这次比赛,以你们实力,本座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有一件事你们务必给我办到,无论谁在比赛中遇上了云隐岛那个叫梁诚的小子,记着给我下手重些,给他个教训,免得这小子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此时看到那传说中的梁诚,也不过如此而已。区区筑基初期修为,能翻起什么大浪来?自己没遇上便罢,遇上了便重重打他个臭死,显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梁诚忽然感到了几道不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扫来扫去,转过头刚好看见妙高岛的这四人个个都眼光兴奋,嘴角带着坏笑,不怀好意地打量自己。心中顿时有些警惕,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毛病,但是用肚脐眼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这时梁诚神识里传来施孟的声音:“诚哥,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我能感觉到好像有人对你大有敌意,到时候你要小心一些。”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梁诚在神识中答道:“妙高岛的这几个人好像对我有什么想法,老盯着我看来着。” “呵呵,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拿了新人对战第一名,云隐岛拿走了好大一块利益,人家有点想法那不是很正常么?换了我也想揍你一顿。”施孟这几天和梁诚没少交流,对云隐宗这段时间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了。 “哼,这些人想揍我,那也得拿出点手段,我梁诚生来可不是为了给人揍的。”梁诚毕竟是将门之后,心底深藏的傲气也终于被点燃了,于是也回敬过去,用目光冷冷盯着妙高岛这四人。 “嘿!这小子!欧阳师兄,你看那小子欠揍的模样!”妙高岛的张泽被激怒了,忍不住嚷嚷出了声。 “噤声!”欧阳冲之虽也极为恼怒,但还算冷静,喝止住了冲动的张泽后,也阴沉地打量着梁诚,就像猎手打量一个挣扎着不肯就范的猎物一般,兴奋中带着一丝怒气。发现梁诚眼中没有一点惧意后,欧阳冲之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于是嘴角带着冷笑,动作隐蔽,幅度很小地对着梁诚挥了挥拳头。 梁诚一笑,冷冷伸出一根小指,轻轻摇晃几下。 那四人顿时脸上青筋扭曲,脑门发亮,强忍着转过头去不再看梁诚,生怕再看下去可能会忍不住现在就冲上去废了这小子。 刚才发生的这些小动作旁人没有注意,但坐在首席的天羽子目光何等雪亮,早看了个清清楚楚,心底的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但很快天羽子就把它强行压下去,表面上不得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强忍下怒气,天羽子不由得看了看妙高岛首座流云子,只见后者双目微闭,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好像对刚才发生的事根本没看见。 “等着瞧吧,你流云子想要给我好看。唆使手下弟子对付梁诚,还以为本座不知道么,你那几个不成材的弟子想要把梁诚当软柿子捏,哼哼,只怕还不够斤两!”天羽子恨恨地想着。目光扫过梁诚,顿时又流露出欣赏之意,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外柔内刚,天羽子很喜欢,非常喜欢。 第24章 速战速决 抽签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云隐岛第一战的对手抽到了实力最为强大的须弥岛。妙高岛则是和积善岛对战,一时间各队都低声商量起来,安排着排兵布阵,研究己方队员按什么顺位上场。 端木林他们倒一脸无所谓,根据赛制,反正四个队都要碰面的,先谁后谁,都是一样。倒是己方出场顺序的名单,要好好琢磨一下,于是三个人便低声商议起来。 “我看须弥岛一定把实力最强的元山放在第一台,刘爽和韩文泰谁二台谁三台不好说,实力最低的柳眉肯定是最后一台。”端木林分析道。“我们这边如何应对?李师兄,姚师妹你们怎么看?” “我去拼元山。梁师弟年纪小修为低,让他去和柳眉斗吧,其他人交给你们二位了。”李子龙平时话不算多,是个实诚人。修为在几人中也是最高的,他的想法倒也简单,就是硬碰硬对着干。姚玉茹也对这个简单直接的布阵没什么意见。 端木林却眼珠一转,笑道:“李师兄不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 “什么上四下四的,啥意思啊?”李子龙愣住了。 姚玉茹把这个故事的意思给李子龙解释了一下,李子龙道:“这个,不好吧?让梁师弟去拼元山?我觉得这样不对。” “李师兄,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说说,你要是对上了那元山,能有几成胜算?梁师弟即使对战柳眉,又能有几成胜算?” “这……”李子龙口气犹豫起来,确实,自己去拼元山并没有什么把握,梁诚一个新人,即便对战柳眉,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最后还是听了端木林的主意,把梁诚安排在了第一台,李子龙和姚玉茹分别在二三台,端木林自己也就毅然勇挑起中驷这个重担,躲到最后一台,打算去逮对方的下驷了。 四队一时都排兵布阵完毕,向担任裁判的徐守业通报了各自出场顺序,没过多久,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梁诚既然被安排成了炮灰下驷,也就理所当然的第一个出场了。可是对方第一台出场之人让端木林大为诧异,竟然是柳眉。原来田忌赛马的故事别人也懂的,运用起来不见得就比他端木林差多少。可惜阴差阳错,倒教两队中的下驷对在了一处了。 只见在一片喝彩声中,须弥岛的女弟子柳眉飘然下场,白衣胜雪,衣带飘飘,袖口那黑色云纹异常醒目。这柳眉相貌也不算甚美,但举手投足之间,显得身量婀娜,举止妙曼,所以三分容貌,七分风韵,加起来也算是十分的美人了。看台上须弥岛的男弟子们目眩神驰,纷纷鼓噪加油,人气显得极为旺盛。 梁诚出场时虽也引起了一些师姐师妹的关注,但动静不大,在这声势上无疑就落了下风。柳眉见对方第一台上的并不是预想中强大的李子龙,而是最近小有名气的新进弟子梁诚,心里倒松了一口气。原本有些悲壮的神情顿时就放松下来了,隐隐流露出一点喜色。 “来者便是梁师弟么,久闻大名了,果然是少年英才,还请多多指教。”站定后柳眉场面上的客气话倒也不吝惜,只是语调听上去颇有些调侃的味道。 “哪里哪里,小弟后学末进,不足挂齿,还请柳师姐多赐教。”梁诚似是没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调侃之意,不亢不卑的答道。 “出招吧!”柳眉不再废话,一出手就祭出一条色彩绚丽的彩色锦带。“好!”场下众拥趸顿时彩声一片。 柳眉心中得意,有心炫耀,于是口念法诀,把彩带舞得花团锦簇一般。忽的一下子,彩带长度伸展了数十倍,犹如彩云追月一般,绕着场地高台外围呼呼旋转。 “好啊!”“真棒!太漂亮了!”“柳师姐加油!”各种支持声更是响亮。 “有僭了!”梁诚见彩带飘到了外围,有机可乘,当即猱身直扑上去,双掌挥舞,拳**加,势若猛虎,竟使出了天羽子所教的近身武学打法。 柳眉大惊,顿时手足无措。也怪她大意,本是极有效的防守法器的云锦带,偏偏被她舞弄到了外围,这会儿远水不解近渴,来不及收回来了。之前也万没想到梁诚是这种不依常理近身古怪打法,柳眉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时间慌忙后退,连灵力护盾都来不及打开,身上早就连连中了几拳几脚,痛不可支,忽然脚下一空,身子从斗法高台上坠了下去,十分狼狈。 整个场中忽然悄无声息,持续了数息,这才轰然一声,各种声音都响了起来。 “这是什么打法,不讲道理嘛。” “好小子,卑鄙无耻,乘人不备。” “什么乘人不备,明明都准备好了,场面话都交代半天,还没有防备,那是她自己愚蠢了。” “好狠的小子,真是辣手摧花啊!兄弟,你可要学着点,人家哪里像你,一见女人连舌头都打结,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人家呢,那拳头打鼓似的就招呼上去了啊,唉!厉害啊!” 天羽子面带笑容,暗暗点头称快,心中很高兴。却听得须弥岛首座道玄子重重地“哼”了一声,低声说道:“这是什么打法,不成体统!” 天羽子脸色一沉,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积善岛首座广尘子却道:“这孩子十分聪明,抓住对手一瞬间的失误,紧咬不放,简单获胜。这机灵劲难能可贵,我看不错。” 道玄子满脸不快,却也无话可说。 “第一阵,云隐岛梁诚获胜。”场外裁判宣布道:“下一场云隐岛李子龙,须弥岛韩文泰准备。” 柳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爬起来后呆呆站在台下,显是还没回过劲来。 梁诚一抱拳:“柳师姐,承让了!”说完转身下场,动作干脆利落。 李子龙他们几个也看呆了,端木林嘴中喃喃念道:“梁诚这小子……这小子就这么赢了?” 接下来的第二场比赛却没有悬念,须弥岛的韩文泰实力与李子龙明显有差距,两人中规中矩地施法对轰,李子龙法力深厚,韩文泰不一会就支持不住了,身上的灵力护盾也忽明忽暗。 韩文泰一咬牙,祭出了自己的阴阳刀法器。李子龙见状,不慌不忙的也亮出自己的得意法器,原来是一柄巨锤,此锤名叫浑天锤,端的是霸气十足,威力强大。只见浑天锤带着劲风向阴阳刀砸去,几个回合下来,阴阳刀支持不住了,眼看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法器都要受损,韩文泰只好无奈地认输了。 这样一来,云隐岛在前两阵中取得了两胜,形势看上去颇为有利。但第三场须弥岛队中的最强手元山终于出场了,与他对阵的姚玉茹自知不敌,草草抵抗了几下只好认输。 决定获胜还是打平的第三场对战在端木林和刘爽之间展开了。原本算计着要逮对方下驷的端木林这次是计划全盘落空,迎来了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得不勉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周旋。 端木林说起来修为经验都与那刘爽不相上下,甚至还略强一些。可是对战前排兵布阵时,存了投机取巧的念头,一心想捡个便宜,拿下对方的最低手,这心气,早就松了下来。气可鼓不可泄,心气放松下来容易,再提起来可就难了。因此端木林上了场后,始终找不到状态,没多久就落了下风,处处被动。急得观战的李子龙等人抓耳挠腮,咬牙跺脚。 姚玉茹也很着急,紧咬芳唇,目光焦灼地紧盯着战局,希望端木林能挺过来,要是战胜了最强的须弥岛,这次比赛获得优胜就十拿九稳了,这可关乎到宗门内许诺的玉龙丹的奖励啊。要知道,姚玉茹在筑基中期已经蹉跎许久了,一直难以突破境界,要有了玉龙丹的辅助,一举突破到筑基后期不是问题,甚至她都能隐隐看到旋照期的边缘了。 “不行了,我认输。”随着端木林沮丧的声音,姚玉茹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能赢下来,两队二比二打了个平手。 第25章 决战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实力强劲的须弥岛险些被云隐岛拿下,还好最后凭借刘爽力挽狂澜,顽强追平了。 元山拍拍刘爽的肩膀,笑道:“刘师弟,多亏了你啊,辛苦了。”然后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柳眉,道:“柳师妹,下次比赛不可如此托大了,毕竟比赛关系重大,无论对手强弱如何,自己都须得十分小心才是。” 柳眉无地自容,羞红了脸,道:“没想到那小子如此狡诈,趁我不备来偷袭我。”说着,恨恨地看了梁诚几眼,目光中充满了不甘。 “那小子,我看不简单啊,实力怎样先不说,单凭他出招狠辣,无所顾忌,下手没有丝毫犹豫来看。”元山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然后说道:“还是别小看他,我倒觉得那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 “是么?”韩文泰闻言,也对梁诚左看右看,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 另外那场比赛妙高岛果然不出所料以全胜的战绩战胜了实力相对较差的积善岛,赢得还是比较容易。只有积善岛主将王泉和妙高岛中坚华伟良拼得是旗鼓相当,斗法过程也是一波三折,最后还是华伟良技高一筹,击败了王泉。两人消耗过巨,下来后都是脸色苍白,喘息不定。 欧阳冲之作为妙高岛主将,却是简单拿下对手,这会儿正神色轻松地伸展几下肢体,扭了扭脖颈,似是觉得这种强度的比赛还不足以让身体完全活动开来。之后就静静地站在当下,等待着下一场比赛,眼光偶尔往云隐岛这边扫过来,落在梁诚身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闪过。 第二轮的对阵是云隐岛对战积善岛,须弥岛对战妙高岛。通过之前和积善岛的对战,妙高岛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让观战的弟子们发现,这也是一支有能力争取优胜的队伍。如今须弥、妙高两强相遇,自然是吸引了大多数的目光,云隐、积善岛的对战,就显得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积善岛自知实力与云隐岛存在差距,排兵布阵颇费思量,将实力最强的主将放在了最后一台。殊不知云隐岛端木林上一轮失手后,已没脸再提什么田忌赛马的战术了,老老实实正常排阵,李子龙镇守一台,端木林自己在二台,姚玉茹担当三将,梁诚最后。前三台比下来,积善岛已经是输了个零比三,主将未出,失败已经注定。 终于轮到了梁诚上场了,只见他神色镇定,飞身上场,抱拳施礼,对王泉说道:“请王师兄多多指教。” 望着梁诚年轻镇定的面孔,王泉运了运上一场与华伟良比赛消耗过甚的灵力,想了想本队已经失败的结局,早就斗志全无了。站了半晌,竟叹了口气,道:“不用比了,我认输了。” “哗!”场外顿时沸腾起来了。 “梁诚这小子运气太好了,又来了个不战而胜。” “怎么搞的,好事都被他给碰上了。” “你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运’啊,咱们修真之人,就是讲个‘运’字,运气好也是实力啊。” “好喔,梁师弟加油!”一时各种议论声支持声纷纷扬扬,喧闹无比。 另一边的比赛下来结果有些出乎意料,赛前最被看好的须弥岛仅元山一人轻松击败了妙高岛的华伟良取得了胜利,其他三场意外三战皆墨。这样,须弥岛两战一平一负,已经退出了前两名的争夺。 比赛进行到此,飞龙大战前两名的优胜队实际已经决出来了,妙高岛两胜战绩最好,云隐岛一平一胜次之,第一名的争夺战即将在这两队之间展开。这时,担任裁判的天心阁阁主徐守业宣布休息一个时辰,以便让两队人员回复状态,于是各色伶人舞者又开始登台表演,众人也都兴致勃勃地一边欣赏着,一边等待着飞龙大战的决战。 与此同时,云隐、妙高两队正由人引领着,前往休息厅休息。姚玉茹走在梁诚身后,因为本队已进入前两名,至少一枚玉龙丹已经到手,所以心情很好。这时她望着前面身材已经愈渐结实大踏步行走的少年,心中稍有些不平静。想起头天自己对他那没头没脑的斥责,不禁有些后悔。说起来梁诚在比赛中,无论是以什么理由来看,毕竟未败一场,未失一分。按战绩来说,还强于自己,这实在是有些讽刺,姚玉茹的脸微微感到发热。 梁诚哪里知道身后的姚师姐有这许多感想,今天在旁观摩了不少其他人的对战,自感收获颇多,正在心中细细品味,忽然觉得有人快步朝自己走来,回头一看,却是欧阳冲之,只见他朝自己冷冷一笑,低声说道:“小子,别得意,我会逮住你的,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说完,还伸手在自己咽喉处比了一个划过的动作,然后大摇大摆转身就走。 梁诚对着欧阳冲之的背影说了声:“我等着你。”那背影顿了顿,还是走开了。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众人等待已久的对决就要开始了。按惯例,两队把自己人员的出场顺序报给了当裁的徐守业,云隐岛已经不再对出场顺序多费心思,第一台出战的依然还是李子龙。妙高岛第一台出场的人意外地不是欧阳冲之,而是在前几战表现稳定的朱志阳。这朱志阳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这次却大放异彩,到目前战绩为全胜,令人刮目相看。 两人飘然入场,几句场面话交代完之后,朱志阳祭出了一个铜锣般的法器,这东西金光灿灿,边缘锋锐,非常惹眼。李子龙不敢大意,也将浑天锤祭出来严阵以待,只见朱志阳一催法决,那两爿铜锣互相击打,一边发出“哐哐”的声音,一边前后回转盘旋,很是扰人心神。忽地,那两爿铜锣左右一分,向李子龙两边分头袭来,势道猛恶。 李子龙大呼一声:“来得好!”身上护体灵光闪烁,竟然不闪不避,合身往前扑去,于此同时,浑天锤也在他的催动下中宫直进,直取朱志阳而去。 朱志阳大骇,没料到李子龙如此勇悍,双锣回救已是来不及了,急忙加劲催动双锣往李子龙身后击去,一边飘身向后,同时往储物袋中摸出一个防御符箓,眼中虽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结了个手印,往身上一拍。 这时只听得“哐”的一声大响,双锣都击在李子龙背上,旁观众人不由得一声惊呼,朱志阳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黑影闪动,那浑天锤已经近在眼前,“呼”的一声带着劲风砸了过来。 朱志阳闪无可闪,仗着身上加持着防御符箓,也大喝一声,双掌交错,硬生生两掌拍向浑天锤。只听“噗”的一声,朱志阳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顿时煞白,手臂巨震,浑身酸麻,腿一软坐倒在地。那浑天锤实在是势大力沉,尽管朱志阳有防御符箓加持,还是无法抵挡。 这时才传来“铛铛”两声响,是那铜锣法器掉在了台上,李子龙却毫无异状,光影一闪,原来他身边环绕着一枚精致盾牌,挡住了那背后袭来的一击。 “盘山盾!柳阁主的盘山盾竟传给了你!”朱志阳无力地**道,心中大悔,李子龙本就是那地灵阁主柳思明的得意弟子,手中拿着盘山盾自然不奇怪,自己当初怎么没料到呢。 “朱师弟,对不住了,我一时收势不及,太鲁莽了,你还好吧?”李子龙是个武痴,斗法从不留手,但性子却不差,这时看到朱志阳受伤,心中愧疚起来,忙伸手去扶。 “我没什么大碍,李师兄法力精强,佩服!我不是对手,认输了。”朱志阳低声说道。 “胜了!”李子龙心中一时喜悦与歉疚相交错,有些喜忧参半,伸手搔了搔头。 第二场对决云隐岛出场的是端木林,他的对手是曾与积善岛主将王泉苦战过的华伟良。这华伟良是流云子的第二弟子,实力本在端木林之上,可是之前苦战消耗过巨,在短短一两个时辰内难以恢复过来,因此一身功力打了不少折扣,能发挥出来的,不过是六七成。 端木林终于捡到一个便宜,但还是不敢大意,一直兢兢业业,先稳稳守住,再徐图进攻。耗了良久,华伟良支持不住了,只好孤注一掷,冒险出击。一下子被端木林逮到破绽,击倒在地,只好委屈认负。 第26章 噬灵葫芦 第三场开始了,姚玉茹轻移莲步,下到了场中,身姿妙曼挺拔,云隐岛众男弟子们一时如醉如痴,竟忘记了喝彩加油。那刚比赛完的端木林更是痴痴地望着姚玉茹,自己身上的疲劳仿佛都消失了。 妙高岛出战的是那个性子急躁的张泽。见状,梁诚冷笑一声,看来,那欧阳冲之是铁了心要来对付自己了。既然如此,那就做好准备,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想要咬人,也要有被崩了牙觉悟。 一旁的李子龙皱眉道:“欧阳这家伙怎么在第四台?梁师弟,你要小心些,我看他好像和你很不对劲的样子。”端木林却接口道:“这样也好,姚师妹这场如果拿下了,后面的比赛就不要紧了。” “嗯,对,要是姚师妹这场胜了,咱们就赢了。梁师弟,那时你就干脆认输不上场,不给他机会。”李子龙道。 “多谢李师兄提醒,小弟心中有数。”梁诚答道。李子龙点点头,不再说话,一心专注于比赛了,毕竟这第三场很关键,赢了那不必说,要是输了,第四台那欧阳冲之不是好相与的,李子龙可不认为梁诚能对付得了。 这时场上二人已经开始交手,来来往往战了数合。姚玉茹主修的是冰系法术,只见她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身前立即幻化出一大片细密的冰锥,朝张泽攻去。张泽虽性子急躁,但是功力也不低,斗法经验也很丰富,连忙甩出一堆拳头大小的火球,迎了上去。 “嗤嗤”数声,没过多久,火球熄灭,但姚玉茹的冰锥也被消解大半,剩下的冰锥威力也所剩无几,击在张泽的护体灵光上,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这一段斗法,姚玉茹虽稍占上风,却没有得到多少便宜。 见状,二人不约而同都祭出自己的法器,张泽祭出了一个火红色的小葫芦,只见这小葫芦滴溜溜一阵旋转,竟越来越大,葫芦口也冒出一丝丝烟雾。 “嗯?这不是噬灵葫芦吗?”在高处观战的天羽子见了,对坐在一旁的流云子道:“流云师弟,这法器虽然威力颇大,但是以张泽筑基中期的修为却是难以控制,你也敢拿给他用。” 流云子打个哈哈道:“无妨,熟能生巧嘛,多练习几次不就操控自如了。” 姚玉茹祭出的则是一柄晶莹剔透的飞剑,这飞剑如同冰雪做成一般,通透中闪耀着蓝色的光芒,此时,飞剑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然降了下来。 张泽一咬牙,催动全身法力,手中的红葫芦口中顿时喷出一片通红的火焰,直朝姚玉茹涌来,声势惊人。 “嘶……”台下的弟子都惊住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同门比赛斗法,至于如此吗?这简直像生死相博一般,这张泽的脑子不是烧坏了吧。 就连作为裁判在一旁观战的天心阁主徐守业都脸现慎重之色,紧盯场中状况,身体紧绷,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干预救人。 姚玉茹见这般声势,脸上不禁变色,急忙结出一个手印,往冰剑一指,那冰剑瞬间化为一堵巨大的冰墙,挡在姚玉茹身前。 轰然一声,火焰与冰墙撞在了一起,那冰墙晃动起来,表面渐渐有融化的迹象。姚玉茹急催法力,冰墙稍有稳固,但是不多久,又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张泽兴奋无比,满脸油汗,神色狰狞,大叫一声“破!”只见那葫芦喷出的火势更加猛恶,朝那微微晃动的冰墙直压过去。 姚玉茹再也无法抵挡,脸色苍白,香汗如雨,虽有心认输,但是勉力支撑中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住手!”李子龙急得大喊:“快收了法术!这场我们认输了!” 那张泽却是像是去控制一般,收手不住了。 眼看场面快要失控,徐守业飞身跃进场中,单掌往火焰上一拍,一道浑厚的黄光把那猛恶的火焰迎头挡住,随即那火焰被逼退回去,声势大减。张泽见状顺势一收,把那些火焰都收回了红葫芦中了。 那冰墙也分崩瓦解,重新凝结成一把冰剑,只是光彩大为暗淡。姚玉茹喘息不定,玉手微颤,收回了冰剑。 李子龙、端木林也跃进场中,怒道:“张泽,你这是要干什么?怎的下手如此狠辣!” 张泽满头大汗,神色也颇为惊慌,喘息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噬灵葫芦我也是新得到不久,实在控制不住……姚师妹,对不住了!” “哼!控制不住的法器就拿同门来练手么?”端木林还是不依不饶。 “端木师弟息怒,张泽也是一时收势不住,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还有徐阁主在这里,那还能出什么事。”那欧阳冲之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场中,打了个哈哈劝道。 “说得轻巧,下这样的重手,还有一点同门之谊吗!”李子龙也插口道。 “子龙兄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上一场比赛你下重手打伤了朱师弟,我们妙高岛可曾说过半句指责的话?” “这……”李子龙一时语塞。 “好了!不要争了,都下去吧。”徐守业发话了:“有老夫在此,断不会让场面失控的。”接着宣布道:“本场比赛,妙高岛张泽胜出。下一场,妙高岛欧阳冲之,云隐岛梁诚准备。” 下来后,姚玉茹微蹙秀眉,叹道:“怪我不中用,连张泽也打不过。” “姚师妹不要这样说,不知道这张泽从哪里弄来那么个犀利的法器,威力真是大的邪门,就是换我们上也是抵挡不住的,输了不能怪你。”端木林宽慰道。 李子龙点点头,也是赞同,然后转过来对准备上场的梁诚说道:“梁师弟,那欧阳冲之很难对付,若是不行,你就及早认输,不要吃眼前亏。” 梁诚点点头,心下对李子龙很有好感,这两日相处下来,看得出李子龙为人不错。 在鼎沸的人声中,梁诚出场了。欧阳冲之早已等在了场中,他嘴边带着一丝冷冷的笑纹,望着走过来的梁诚,就像飞在天空的鹰隼盯着草地上的野兔。 “梁诚,加油!”“欧阳师兄,打垮他!” “这次怕是过不了关了吧。”“两队要是打平了怎么办?” “肯定是二比二平手的。”一时场下议论纷纷,都不看好梁诚。 李子龙也叹了口气,对端木林、姚玉茹二人说道:“这下肯定打平了,按惯例,是要抽签选人加赛的,我们先做好准备吧。” 梁诚却步伐坚定的向场地中央走去,漆黑的瞳仁中没有一丝畏惧。梁诚本不是喜爱惹是生非的人,相反,他性子随和,轻易不愿招惹别人,但随和并不等于胆小怕事,任人欺负算计。面对欧阳冲之一再挑衅,梁诚可不愿意忍气吞声。 看着少年无畏的背影,姚玉茹这才发现他是如此倔强傲气,心底隐隐有了一些敬佩之意。不知为何,姚玉茹心中渐渐有了一些信心,觉得这场看似实力悬殊的对战,结果未必就会像表面上那样没悬念。少年那还略显瘦削的身躯,散发出一股自信的力量。姚玉茹被打动了,在心底低声说道:“加油啊,梁诚。” 第27章 优胜 望着走进场中的梁诚,欧阳冲之低声道:“小子,没料到你还敢上场,算你有种!现在认输滚下去,可以免打。”说完,直直地盯着梁诚那没有惧色的眼睛,心中其实不希望梁诚认输下场。 梁诚一笑,拱手施了一礼,表面上不失礼数,然后也低声道:“欧阳师兄,我难道是什么时候踩了你的尾巴不成?每次你见了我都要吠叫不止,真是奇怪。” “混蛋,你这个无礼小子,看我好好教训你!”欧阳冲之脑门青筋毕露,狞笑着说道:“你侥幸赢了两场比赛,就目空一切了吗?我要让你明白,不知天高地厚会有什么下场!” 梁诚笑容一敛,不再与他废话,手上红光一闪,一个头颅大小的橙黄色火球闪现出来,劈面向欧阳冲之击去。 “火球术!”欧阳冲之面露鄙夷的神色,这种人人都会的初阶法术也拿来现眼吗。虽说梁诚的火球术看上去威力不俗,可用来对付自己还不够斤两。随即施法打出一道冰雾,向那火球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对撞之下冰火纷飞,犹如漫天花雨,随即都各自消散了。欧阳冲之结了个手印,正欲施展法术,忽见梁诚拳掌翻飞,近身扑了过来。欧阳冲之早有防范,一边飘身后退,一边祭出护体灵光,一边毫不停手继续施法,竟是不慌不忙,确实是实力高强。 “小子,这种偷袭只能得手一次,现在又拿出来,只是徒增笑料而已!且吃我一招。” 欧阳冲之这时已经施法完毕,一边说着一边往梁诚头顶一指,一团小小的黑云忽然出现在梁诚头顶,随即雷电交加,下起了冰雨。 梁诚心中惊讶:“这是什么法术?”虽不知道这冰雨是什么情况,但是被淋在身上肯定不妙。急忙身子后撤,然后往身上早已祭起的防御光罩中加紧注入法力。 那冰雨夹杂着冰雹狠狠地冲向梁诚,砸在了光罩上。光罩一阵摇晃,还是稳稳顶住了冰雨的袭击,一时僵持住了。 “看你能支持多久。”欧阳冲之脸露笑容,一边加紧施法,那黑云中的冰雨更是源源不断落下来,牢牢压住梁诚。 场下众人看到这里,已经觉得这场比赛输赢没什么悬念了,成了僵持对耗之势,以梁诚筑基初期的实力,对抗欧阳这样中期的老手,灵力耗尽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梁诚虽被困住,但是脸上并没有多少惊慌之色,他一边稳住光盾,一边手掐法诀往地上一沉,身体忽然消失不见了。 “哦!”场下众人大感意外,不由得惊呼出声。 “土遁术!”欧阳冲之虽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竟然领悟了这土系中级法术,但是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运起灵力,注入眼中,仔细观察四周脚下地面,以防梁诚潜入自己身边暴起袭击。他知道,凭梁诚现在实力,是无法遁入土中太久的。以欧阳冲之筑基中期的实力,只要留心,方圆数丈范围内地底的情况是可以掌握的。 果然,他看见左前方两丈处地下有异常动静,知道梁诚潜到了此处,暗暗做好了准备,手指扣在储物袋上,脸上却作出东张西望的样子,就等梁诚前来自投罗网。 数息之后,前方忽然土石纷飞,一团黑影从地下蹿出,夹杂一道金色光芒直扑欧阳冲之。 “来得好!”欧阳冲之大喝一声,手一挥,一道绿莹莹的光芒直劈过去。“嘡”的一声大响,绿光金光撞在一起,原来欧阳冲之手中挥出的是一把绿色飞剑。 两剑相交,欧阳冲之只是身形微微一晃,手持金剑的梁诚却是往后连退了七八步,二人功力深浅,由此一目了然。 望着施展土遁术后法力耗损甚大因而脸色有些发白的梁诚,欧阳冲之冷笑一声:“看你还有什么伎俩!”手掌微微抬起,一声霹雳,那黑色云朵又重新笼罩在梁诚头顶上方。 场下观战的姚玉茹神情紧张,芳唇微启,几乎要呼叫出声了,一旁的李子龙却先沉不住气了,叫道:“梁师弟,危险!快认输。” “这就要认输了么。”欧阳冲之口中轻声道,手下却加紧施法,那黑云轰轰一阵雷声,鸡蛋大的冰雹和冻雨直向梁诚砸下来。原来他有心要整治一下梁诚,想要赶在梁诚开口认输前给他吃个苦头。 梁诚消耗过大,护体灵光已经暗淡,只怕已经挡不住这冰雹了,眼看危急,却飞快地祭出一物,正是那枚天羽子所赐的小小玉质盾牌,只见盾牌迅速长大,黄光闪闪,把梁诚四周护得密不透风,将那些冰雹挡在了外面。 “哼!没想到你小子法器还不少,可惜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我看你能支撑多久!”欧阳脸现得色,加紧施法。他知道,梁诚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脑中正想象着梁诚支持不住被打翻在地苦苦求饶的场景,嘴角不由得露出冷笑,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实在是让人开心,忽然眼前十数道红光直飞过来。 “符箓!这小子还有这一手!”见梁诚一出手就是十多枚符箓,欧阳冲之不敢大意,急忙运起全身法力,打出一道丈许大小的冰雾,向那火符迎击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欧阳冲之脸色白了几分,虽没受伤,却也颇感吃力。正在恼怒,忽见梁诚手腕一翻,又有数十枚符箓出现在手中。 “啊,还有!”欧阳冲之大惊,忙手慌脚乱调集灵力,准备防御。 “轰”巨响之后欧阳冲之头发散乱,满脸是汗,刚才那份潇洒劲全没了。毕竟数十枚低阶火符相当于数十个练气期顶峰之人联手全力一击,饶是欧阳冲之这样强大,也大感吃不消。 “看你还有何……啊!不可能!”欧阳冲之看到梁诚手中又甩出三四十枚火符,心中亡魂直冒,口中的狠话也咽回去了。 巨响之后,场地之中烟尘缭绕,一时什么也看不清楚。过了数息,只见里面踉踉跄跄跌出一道身影,头发焦黄,衣服裤子上全是土灰,脸上黑黝黝的全是烟灰之色,所幸手脚和身体各处部件还算完好,正是那欧阳冲之。 “啊?”场外妙高岛各拥趸见潇洒的欧阳师哥成了这副模样,不由得惊呼出声。 只见他目光散乱,捂着耳朵,显然已是被炸得头晕目眩,精神恍惚了,口中兀自喃喃道:“你小子……你这小子,这哪里是斗法,这是……啊!”他看见梁诚手中再度扣着一打符箓,少说也有五六十枚。 “别……别打了,我认输,认输。”欧阳冲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赢了!”旁观的李子龙等人大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打法,符箓一叠一叠不要钱般的甩出去,实在是太败家了,这梁师弟出手好生阔绰啊,要知道,十枚下品火符坊市上至少也要卖五六灵石,这瞬间梁诚就扔出了一百多枚符箓,那可是相当于五六十枚灵石啊。并且看架势,欧阳要是还不认输,梁诚还有不少符箓可以甩出去。 坐在高处观战的流云子脸色铁青,对天羽子道:“贵岛弟子出手还真是阔绰啊,这般使用符箓,师兄花的代价不小啊。” “呵呵,这个,别问我,这些符箓可不是我给他的。”天羽子笑道,心中也有些纳闷。 坐下首的太清笑道:“天羽师兄,此子似乎还会制符术,来的路上,我带着他曾路过了云门山坊市,我见他买了不少空白符纸,这些符箓,想必是他自己制作的。” “啊,又想炼丹还会制符,贪图这么多杂学,这样子怎么行。”天羽子很不悦。 流云子听了冷冷一笑,舒服了不少,心道:“原来你这个宝贝天才贪图这么多杂学,看来以后也不能成什么事,这对本岛来说倒是个好消息,今后的事还要走着瞧。” 不管席位上各首脑各自心中打得什么算盘,却听得场中裁判宣布道:“本次飞龙大战,优胜队是——云隐岛!”一时欢声雷动,那是云隐岛弟子们在大声欢呼。 第28章 阿参的故事 三百年一度的才俊之会终于赛出了结果,梁诚在大赛中大放异彩,成了最引人注目的新星,不仅成为了练气阶段比赛第一,而且还三战三胜,为本岛赢得了筑基阶段飞龙大战的优胜。 天羽子非常高兴,本岛这次在练气期比赛中其他弟子虽然总体表现一般,但是梁诚凭借一人之力就使得两个阶段的优胜都没有旁落,为云隐岛与其他三岛争夺修真资源占到了巨大的筹码,这是开宗数千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梁诚一时成了宝贝疙瘩,各阁主长老亲自过问起居情况,关怀备至。同时云隐宗也向这些新进弟子发放了门派服色,练气期弟子一身灰袍。而梁诚因为已是筑基期修士了,因此穿的是白袍,袖口上缀有黑色云纹图样。一时在新进弟子中显得鹤立鸡群,其他弟子都用羡慕的眼光打量着梁诚。 梁诚穿上门派白袍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天衣无缝”的道理,原来这衣袍是用不知什么材料整套织就,领口袖边浑然一体,没有一处接缝,穿着轻薄保暖,并且牢固异常,很难污损。按凡间的标准来看简直是水火不侵。 赛后几天,各岛新进弟子都陆续回到了自己所在岛屿,云隐岛上的热闹喧嚣也就不再了。至于按大会成绩划分的修真资源,自有各位阁主、长老紧锣密鼓地按例划分。 由于赛后新进弟子前四名将被宗门四祖亲自召见指点,这些弟子就暂时没有回自己所在岛屿去,而是暂住在蓬莱阁各自的临时住所,随时准备觐见。 梁诚被安排在蓬莱阁位置最好的海天轩中,推窗即可看见蓝天碧海,沙滩椰林。房间内布置得豪华舒适,但是梁诚并不在乎这些,而是布置好防备禁制后径直进入黑甜洞天的灵泉旁休息恢复,毕竟和欧阳冲之这一战虽取巧得胜,消耗也是不小的。 第二天,经过一夜休整,梁诚的身心都得到了恢复,整个人都回到了最佳状态。这次比赛梁诚也是获益良多,隐隐有所领悟,正在苦苦思考,忽然心中一动,感到神念中施孟向自己传来消息。 “诚哥,我感到药园中的阿参似乎有些恢复的迹象,好像已经快要醒了,你要是得空,不妨去看一看。” 听到这个消息。梁诚马上就跳了起来,直奔药园而去,毕竟阿参算是自己的第一个好友,虽然阿参自居下人之位,总是对梁诚恭敬有加,但在梁诚心目中,阿参还是占有极大的分量,隐隐地在心底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不一会,梁诚走进了黑甜福地旁的药园中,那玄黑壤依旧散发出一股似是发霉般的奇怪味道,梁诚远远看见阿参那本体长势良好,叶片嫩绿发亮,顶端一小簇果实色泽红艳,心中非常高兴,连忙快步走近,仔细查看。 梁诚伸手轻轻触摸那些叶片,触感实实在在,已经没有半分虚幻之意。心中很高兴,这说明阿参的本体已经大有恢复,这园中的玄黑壤果然功效不凡。 这时梁诚忽然感到那些叶片微微颤动,舒展开来,接着一团轻烟般的光影袅袅从中升起,不一会就聚在一处,凝聚成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阿参那还是谁。 “阿参,你醒了?”梁诚喜道。 “诚哥!”阿参激动地拉着梁诚的手,道:“多谢诚哥救命之恩,阿参不知以何为报,请先受阿参一拜。”说着就俯下身去,要给梁诚行大礼。 梁诚急忙拉起,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不要这样,咱们兄弟向来投缘,救你是理所当然的,不要再说那些什么报答的傻话。”接着梁诚就向阿参问起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唉!”阿参长叹一口气,好一会都没有说话。梁诚知道他是在整理心情,于是默默等着,并没有催着阿参回顾当时情况。 过了一小会,阿参忽然没头没脑的问梁诚道:“诚哥,你说作为药灵一族,是不是注定很命苦?”“呃,这个嘛,我也是不大知道的。”梁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本是偶然生长于天地间的一株山参,吸取天地日月精华,又躲过了种种劫难,不知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月,这才偶然开启了灵智,修成了药灵之体。其中种种艰辛之处,实在是不堪回首。”阿参面露沧桑之色接着道:“自从拥有了灵智灵体,这日子也未必好过,整天都是躲躲藏藏,任何其他活物,对我们药灵都是觊觎不已,恨不能把我们生吞活剥。我多年躲来藏去,总有躲不过去的时候,大概百余年前,终于落在了一头妖猿手中,眼看就要性命不保,是主人偶然撞见,出手杀灭妖猿,把我救了下来。从此我就跟随主人,心甘情愿地供他役使,在那无量观中过着简单而安定的日子,一直到遇见诚哥你。” 说到这里,阿参脸露微笑:“其实这百多年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光,在主人的庇护下,不用再躲躲藏藏,每天照顾园子,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多好啊。” “后来有一天我偶然看见到主人珍藏的一个叫‘五参丹’的丹药配方,心中已是隐隐知道终有一天主人也是要取我性命入药的。但是我也不能怪他,主人已经是待我不薄了,我对他还是充满感激的。”阿参脸色如常,口气平缓地说道。 “其实主人也不算心狠,那天他向清虚观主借来融金炉准备开炉炼丹,也并没打算将我赶尽杀绝,而是施法放走了我的灵体,只取了我的本体入药,好让我有机会重入轮回,这样一来,入药的本体也至少损失了三成以上的药力,说起来主人对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在这之后我恍惚中走到了无量观中,再以后的事诚哥你就知道了,这冥冥中似有天意。” 阿参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梁诚说道:“诚哥,这次你救了我,阿参今后就任你驱使了,以后你即便也要取我性命入药,我也没什么怨言。” 梁诚道:“阿参,你呀,你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脾气吗?动不动就要献出性命,给别人入药。不错,我作为修士,是很需要丹药,看到什么奇珍异草我当然不会放过,但是天下难道就只剩你这株灵药了不成?我非得要拿自己的兄弟入药吗?以后不许再这样!漫漫修真之路,我们既有缘相聚,就一同进退,相互扶持,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是,诚哥,阿参听你的。”阿参很感动,紧紧拉着梁诚的手。 见阿参这个模样,梁诚也略有些尴尬,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阿参,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帮忙。”梁诚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堆各色瓶子,正是那些从画轴洞天中得到的那些丹药。“你帮我看一下,这些丹药都是些什么啊。” 阿参拿起一枚浅红色的玉瓶,打开瓶塞,先看了看,又嗅了一下,道:“这个应该是‘驻颜丹’。” “驻颜丹?能起到什么作用?”梁诚听了这个名字觉得这丹药似乎没太大意思,数了数,共有四个浅红色玉瓶,不由得稍稍有一些失望。 果然阿参道:“这驻颜丹别的功效倒是没什么,只是服下之后,就会永葆服药时的容颜,身体面容再也不会老去,但并不是寿元延长,只是皮相永葆而已。” “唉,这么说来是没什么作用啊。”梁诚失望道。 阿参笑道:“诚哥,你可不要小看这驻颜丹,此丹用处虽小,但炼制这丹丸的材料珍稀无比,成功率又低,是以坊市中极为罕见。要是拿出去拍卖,那些珍惜自己容颜的女修对这丹药可是望眼欲穿,无法抵抗的,不拍个天价才怪。” “哦,这么说倒也不错。”梁诚也笑了起来,收起了驻颜丹。 阿参又拿起一个浅绿色的玉瓶,先看了看外观,只见这玉瓶封口上贴着符咒,看上去就很郑重的样子,然后打开了玉瓶,马上一股幽香就散发了出来,闻之身心都不由得一振。“我的天,这个不就是长生丹吗?”阿参惊讶道。 “长生丹?这丹药是做什么用的?”梁诚问道。 “这长生丹服下之后可以延寿三百余年。”阿参解释道:“修士随着修为提高,寿元也会逐渐延长,但修真总是逆天行事,到了一定程度修为再也难以寸进,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境界要是不能提高,寿元也总会有耗尽的一天。服下这长生丹,可以平添三百余年寿元。对修士来说,多了三百年余年的寿元,那要多出多少机会和际遇啊。” 梁诚道:“嗯,这丹药确实是个好东西。”说完看了看,共有三瓶长生丹,也郑重地收了起来。 阿参又道:“诚哥,这长生丹修士一生只可服食一次,第二次再吃可就没有效果了。” 见梁诚点头表示明白了,阿参又接着看剩下的三种丹药,这些丹药无一不是极其珍希的有助于突破瓶颈,增进修为的灵丹妙药,可惜全是适合至少元婴期以上修为服食的,按梁诚现在的境界,根本不能服食,否则轻则经脉俱废,重则直接爆体而亡。梁诚大感无奈,只好先收起来再说。 阿参和梁诚说了这许久的话,渐渐地精神不支起来,梁诚见状,知道阿参现在尚虚弱,灵体不能出窍太久,就吩咐阿参继续静养,自己则离开了黑甜洞府,回到了海天轩中。 第29章 宗门任务 一晃过去了好几天,总是没有四位老祖召见的消息。由于时刻在等待召见,不能闭关专心修炼,无所事事之下,加之梁诚也不是特别好静之人,每天例行修炼之余,不免大感无聊,想去找施孟吧,那家伙最近正在苦修那千幻大法,不便打扰。阿参又在静养之中,同样不好打扰,梁诚索性走出蓬莱阁,在岛上到处闲逛,欣赏起海岛中的美景来了。 云隐宗一向在海外独大,并没有什么敌人敢于主动招惹,因此承平日久,门规就十分宽松了。除了作为进出门户的安浦岛守备森严之外,海外四岛反而十分宽松。岛上练气期弟子在完成自己所规定的杂役差事之后,也十分自由,除了几个宗门要地,在岛上往来出入,并无太多限制。 而筑基期以上弟子则不再承担宗门杂役,每年可领取宗门供给的灵石,相应地也要定期接受门派任务,或是结队出岛采集灵药,妖兽内丹,收集情报或是轮值驻守安浦岛防备。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可以专心修炼。若是需要出外历练,只需向所在各处长老申请获准后,即可出行。要是想回大陆,需要动用门派的传送阵,则需要自己交纳所需的灵石。 所以梁诚在岛上到处闲逛,并没有任何人来干涉限制他。虽说在闲逛中,梁诚也遇见了其他三个在练气期新人对战中获得名次的弟子,可是由于修为境界不同,按宗门规矩那三人一见梁诚就口称师叔行礼参见,倒显得十分拘束,梁诚也觉得很是无趣,结伴一同游玩的心思也就打消了。 梁诚只好自己独自在岛中四处走动,这天来到了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正在出神之际,忽见一个筑基后期的同门向自己走来。只见那人来到身旁,问道:“你就是新来的梁师弟吧?” “正是,敢问师兄高姓大名,找小弟有何贵干?”梁诚有些疑惑,施了一礼答道。 “呵呵,我叫赵德胜,是天心阁下属弟子。”来人笑眯眯地道:“梁师弟,你这次大赛中展现的实力出类拔萃,三祖必定对你青眼有加,数年后,本宗有一项任务要挑选核心弟子去完成,你必定会成为三祖的人选之一,到时候我们组成一队,可以互相照应一二,所以我先来和你认识一下。” “原来如此。”梁诚心中的疑惑也就解除了,于是说道:“承蒙赵师兄看得起小弟,要是真如师兄所说,小弟自会与师兄共进退的。只是小弟修为浅薄,未必有这个资格。” “呵呵,一定有的,一定有资格的。愚兄别的本领稀松平常,但是自信眼光还是有一些的。”赵德胜笑道:“师弟现在既知道了此事,还请不要让此消息传到旁人耳中,否则有些不便,那么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梁诚沉吟了一会,对这宗门任务有些好奇起来,想着要真指派自己去参加任务,到底接是不接呢。思索良久,不禁哑然失笑,这任务少说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自己何必现在就操这份闲心呢,不妨先答应下来,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 又过了几天,四位老祖总算是出关凑齐在一起了,于是召见了梁诚等四人。梁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结丹修士,结丹修士特有的威压让梁诚有些忐忑不安,其他那三人更是不济,直接就跪倒在地下。梁诚心里直犯嘀咕,在神识中与施孟交流道:“施孟,按说你是化形妖兽,相当于结丹修士,一样厉害,我怎么见了你毫不紧张,而几位老祖却给我莫大的压力呢?” 施孟笑道:“你那几个小老祖是有意考较你们,这才放出灵压,本少爷向来德高望重,讲究的是以德服人,不屑于考较你们这些小修士,要不然别说你,就是你这四个小老祖都得吓个半死。”听了施孟这牛哄哄的解释,梁诚半信半疑。 果不其然,几位老祖对梁诚大加赞赏,三祖无尘更是对梁诚宠爱有加,不仅亲自指导梁诚一段时间功法要领诀窍,更是赐给梁诚好几件高阶法器和许多固本培元,增益修为的丹药,让梁诚获益匪浅。 没过多久,三祖无尘果然指定梁诚参加数年后的宗门任务,梁诚不敢违拗,只好答应了下来。见梁诚愿意参加任务,无尘十分欣喜,派人安排梁诚在云隐岛腹地中的玉箫山脉灵气浓密之处开筑洞府,嘱咐梁诚努力修炼,尽快提升自身实力,为数年后的任务做好准备。 在云隐宗内,筑基期弟子是可以开筑属于自己的洞府的。只是在这玉箫山中灵气极佳处,一般的弟子是没资格前来的,因此在这一带的都是宗门内的核心弟子。梁诚能在玉箫山开衙建府,羡煞了不少筑基期同门,但是羡慕归羡慕,倒也无话可说,谁叫人家梁诚资质超群,是身具天灵根,前途无量的少年英才,宗门的希望呢。 至此梁诚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居所,每年可领取宗门供给三四百灵石和各种修炼所需丹药,却不用出去执行门派任务,无尘给他的唯一的任务就是尽快提升实力。 为了应付数年后的任务,梁诚和施孟商量权衡了一番,决定在今后三年里梁诚利用天工巧艺珠先修炼那天龙百阵图,因为无论到秘境探险或是对敌交手,精通阵法之术那将是大占便宜的,遇上不测之事,精通阵法或许是保住小命的唯一依仗。 将洞府中各项事宜都交代给阿参后,梁诚来到了灵泉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取出天工巧艺珠,将神识侵入到珠子内,立刻感到自己飘飘然来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内。这空间很广大,四边都围绕闪烁着一些深奥古朴的金色神秘符文,流光溢彩中时间都仿佛停滞不前了。梁诚在这里盘膝坐下,按天龙百阵图的玉简中所记载的阵法之术,专心修习研究起来。在这珠子内,梁诚还发现几处神秘区域无法进入,猜测这可能是今后修为有了进一步进展后才能进入的地方,也许今后这天工巧艺珠除了增加修炼时间还会有别的作用,梁诚对此无比期待。 自此以后,梁诚每天清早将神识透入天工珠子修炼阵法之术,躯体则在灵泉之旁呼吸吐纳,到了晚间,又会自动被传出珠子,回到了躯体中。这时神识上已经感觉过去了半年时间,而躯体上的感受只是过去半天而已,两种感觉交错在身,一开始梁诚非常不适,常常有一种时间错乱之感,后来时间久了才慢慢适应了起来,这天工巧艺珠却有那么个好处,只要适应之后,在珠子里修炼的技艺能力会完全保留,繁复枯燥的修炼过程的记忆会淡化消失,否则神识在珠子里呆一个昼夜却是增加一年繁复的记忆,出来后心气情感全部都不对了,这种感觉时间长了真会把人压垮。 晚间神识回归躯体之后,梁诚才得空修炼一段时间本门功法,或是出外随意走动一番,或是找施孟或者阿参聊上几句,每天如此,梁诚生性淡泊名利,丝毫不以为苦,反而对这种修真生涯甘之如饴。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一晃三年时间就过去了,梁诚的修为也提升到了筑基中期,修习阵法之术已经有了相当于五百余年的功力,已经算是见识非凡的阵法师了,由于经常要专注于阵法符文的细致入微处,耗心劳神之余对神识的锤炼也是非同小可,不知不觉间,梁诚的神识也修炼得异常强大。 与此同时,三年的时光也使得梁诚从一个有些瘦削的少年长成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虽然梁诚才十八岁,但是身材高大,肌肉结实,面相也显得比较老成,看上去倒像是二十出头的人,越来越有乃父风范。眼看再过几年,只怕络腮胡子都要长出来了。施孟不干了,说是梁诚越来越老气,再这样下去两人走在一起就不像兄弟倒像父子了,这样实在是不爽,于是软磨硬泡,非要梁诚服下一粒驻颜丹不可,梁诚无奈,只好服下了一粒驻颜丹,于是相貌也就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由于梁诚比较老成,所以看起来倒像二十出头的模样。 这段时间,施孟的千幻大法也修炼得小有所成。他十分高兴,很神秘地告诉梁诚,若是遇上了难以对付的强敌,只需祭出那画轴法宝,自己可以施展出一套奇妙幻术,保证让梁诚惊喜,梁诚追问那幻术的细节,施孟神神秘秘就是不肯回答,只叫梁诚到时看着便是,梁诚只好作罢。 只是梁诚的阵法修炼却是遇上了麻烦,由于缺少布阵材料工具,各种精妙阵法无法实践完成,整个修炼进程只好停顿下来。梁诚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改为修习炼丹之术,一面计划着要外出走动一番,找个合适的坊市,购买所需的材料。 由于有了外出计划,梁诚一改闭门苦修的状态,时常出了洞府到处走动,拜访附近同门,打探坊市消息。这时才发现,那个在海边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德胜赵师兄,原来就住在不远之处,于是决定要找机会拜访一番,打探一下消息。 第30章 罗氏三杰 梁诚听得附近所住同门说道那赵德胜前一段时间出外去了,并不在岛上。只好到他洞府之外,投下传音符,诉说了意欲拜访请教之意,并请那赵师兄回府后回话好再来登门拜访,然后就离开了,回府等待消息之余,也四下拜访其他同门。 梁诚在拜访其他同门时得知在云隐岛内不远处就有个小型坊市,是云隐宗自己开设的,用于宗内人众交易多余物品,从而可以互通有无,倒是可以淘一些常用之物。 知道这个消息后,梁诚第二天就动身前往坊市,这坊市在云隐岛内数百里处,距离不远,梁诚驾驭着御风叶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进得坊市,四下看了看觉得规模确实不大,这坊市是一条街市,南北贯通约有三四里地,道路两旁是一些店铺。店铺后面看着似是民居,整个坊市的感觉像一个凡人小镇,不但有店铺,还有客栈酒楼,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甚是热闹,其中除了云隐宗的修士,竟然大多数是凡人。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街上更是热闹起来,路边有许多摊贩,叫卖时鲜果蔬、大碗凉茶、小吃点心、针头线脑、五金百货,竟然真的和一个凡间小镇一模一样起来了。甚至路边吹糖人的,捏面人的,卖冰糖葫芦的,甚至连哄孩子的布老虎,竹蜻蜓这些小玩意儿都有。梁诚大感诧异,同时也觉得十分亲切,停留感慨了一番。再走了一小段路,看见路边有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店铺,挂着个黑底金字招牌,上书“真元阁”三个大字。看上去很有些年月了,于是梁诚走了进去。 一进门,伙计就迎了上来,招呼道:“这位仙师,您老需要些什么,鄙店也是数百年的老店了,品种还算齐全,无论制符、炼丹、典籍、材料都有,您老慢慢看。” 梁诚见着伙计也是个凡人,不免有些奇怪,多看了两眼。那伙计笑道:“仙师您老是新近来岛上的吧?”梁诚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呵呵,以前新上岛的仙师来到小店也差不多和您老一个神情,见了我们凡人开这些修真材料店觉得很是奇怪。”伙计没等梁诚问就自顾自解释起来:“您老别看小人只是个凡人,没有灵根,修真不得。说起来小人的爷爷却是个练气期大圆满的修士呢,只因资质和机缘差了些,几次都没有筑基成功,这才奉师命娶了小人的奶奶,繁衍生息,建立了家族,到了小人这一辈,还出了两个有灵根的表妹,现在须弥岛修炼呢。” “这么说镇上的凡人都是岛上修真世家里的没灵根的人了?”梁诚这才明白。 “是哩,您老明鉴,小人等凡人命不好,没有灵根,这辈子没法修炼了。但是日子也得过下去,承蒙宗门关照,建起城镇,似小人这等凡人也就聚居在一处,干点开荒种地,狩猎捕鱼的事情,总是图个糊口罢了。日子久了,积攒出本钱还能做些小生意。小人这就是在表叔的店里帮衬帮衬,讨些生活,这就是小人歹命么……” 伙计絮絮叨叨,正还想说下去,只听得有人斥道:“阿峰,你只管饶舌打扰前辈怎的,还不干活去。” 伙计阿峰吐了吐舌头,忙点头退开。这时柜台里走出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蓄着连鬓胡子,修为在练气期六层,大约就是掌柜了。他朝梁诚唱个肥喏,道:“前辈,晚辈的这个侄儿向来饶舌,打搅前辈了,请前辈不要见怪。” “不妨不妨,我这里听着还觉得有趣呢。”梁诚笑道:“听说你这里还出售典籍,是些什么方面的典籍?” 那掌柜正要回答,忽听外面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大哥,三弟,咱们一不留神又走到了这假元阁门口了,要不进去瞅瞅?” “二哥此言差矣,一句话里毛病太多,第一,小弟我一直很留神,第二,人家明明叫做真元阁,虽说货品不出奇,怎见得连招牌都要改名呢?第三,既然要进去,当然就要瞅瞅,难不成还要闭着眼睛用手摸吗?”这三弟说话虽是细声细气,眼见却和二哥抬上杠了。 掌柜的脸一白,额头冒汗,嘴里嘟哝道:“老天爷,怎么这三个祖宗又来了。” 话音未落,外面走进高高矮矮三个人来,只见为首那个身材适中,其他两人一高一矮,高者如同黑铁塔相似,矮的那个细皮嫩肉,肤色白皙。令人惊讶的是这三人都有筑基后期修为,甚是不凡。 掌柜的伸袖子擦了擦汗,陪着笑脸迎了上去,道:“三位罗前辈,怎么今天又有空光临小店了,晚辈真是不胜荣幸。” 那中等个子的人怪眼一翻正要抢白掌柜几句,却看见一旁的梁诚,瞧着梁诚魁梧的身材不由得赞道:“好一条大汉。” “大哥此言差矣,若是水里的鱼,可以论条,树上的毛虫也可以论条,大汉怎么可以论条呢?小弟以为,称为一块大汉比较合适。”那矮个子又开始抬杠了。 “不对不对,一块大汉,听着就别扭。又不是砖头瓦块,不能论块,不如称为一堆大汉顺口。”那黑铁塔似的一堆大汉言道。 梁诚听了个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三人什么来头。看他们正在品评自己,反正抱定宗旨不去得罪就是,于是一抱拳:“小弟云隐岛梁诚,拜见三位师兄。” “好说好说,。”那中等个子也一抱拳,道:“在下须弥岛罗天宏。” “罗地宏。”黑铁塔也抱拳。 “罗人宏”矮个子也道。 “原来是罗氏三杰,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姿不凡。”原来这罗家三兄弟的大名,梁诚和附近的同门闲聊时也听说过,传言中这三人修为不凡,尤其擅长配合之术,斗起法来,连旋照期的高手都惧怕他们三分。只是传闻中这三人性情古怪,时常自己抬杠吵闹不休,今日看见,果然如此。 “呵呵,我一看梁师弟身材高大威猛,就知道梁师弟是个不错的人。”那罗地宏拍拍梁诚的肩膀,见他虽然稍不如自己这般牛高马大,却也是魁梧异常,心里很是喜欢。 “二哥此言差矣。”那矮个子罗人宏又开口了:“怎见得身材高大就不是坏人呢?我看书上所写的好多奸臣坏蛋,常败将军,就全是身材高大的人,身材矮小者如古时之晏子,孙膑才是好人啊,因此身材高大者反而是坏人居多,二哥我可不是在说你。” “胡说八道,人家孙膑那是个子矮么?人家那是膝盖叫人给砍去了所以老得坐着,又不是真的矮。”那罗家老大听不下去了,插口说道。 梁诚不由得脸露苦笑,心道这三个活宝还真是爱抬杠。正想着怎么脱身离开,不和这三位纠缠了,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人。 “咦,梁师弟、罗家兄弟。你们都在这里啊,太好了。”来人喜道。 梁诚一看原来进来的人是曾和自己一起参加飞龙大战的李子龙,连忙施礼见过了。 那罗老大道:“阿龙,你小子把我们三兄弟叫来这个破烂镇子上自己却又跑了个没影,这不是在消遣我兄弟三个吗?” “大哥此言差矣。”那罗老三却道:“这不叫消遣,小弟觉得这种行为称为折腾比较合适……” “好了好了。”李子龙怕他们又抬起杠来没个完,忙说道:“消遣也罢,折腾也罢,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我正有事要找三位,本来也还要再去找梁师弟的,今天却恰好凑齐了,真是有缘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来,小弟做东,请大家去迎江楼喝上几杯去。”说着拉着梁诚和罗氏三杰往外就走。 一边走那罗老三嘴里兀自还嘟哝着:“此言差矣,真元阁怎见得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呢?但凡一个人只要是想说话,直接开口就是,跟在什么地方有何关系……” 第31章 神秘的洞府 众人走了一会就到了迎江楼,一进门,掌柜的就迎了上来,热情招呼道:“哎呦,原来是李仙师几位来了,来来,快楼上雅座请。”一面赔笑领着几人进了楼上雅座,一边忙着招呼小二来看茶点菜。 李子龙显是这里的常客,很随意地招呼大家坐下后对掌柜道:“老包,不用点什么菜了,哪里要这么麻烦,你这里有什么好的新鲜的,尽管端上来便是。” 见那老包一叠声答应着走下去安排了,不一会,一盘盘色味俱佳的菜肴便上了一桌子。李子龙转过来,对梁诚和罗氏三杰道:“今天难得咱们弟兄几个聚在一起,这次一定要多喝几杯。” 罗氏三杰听得有酒喝,都高兴得眉开眼笑,罗老三难得地放弃了抬杠,说道:“一定一定,嘿嘿,咱们几兄弟都喜爱这杯中之物,可谓臭味相投了。” 罗老二一听就忙说道:“三弟啊,你这话就说得差了,什么叫臭味相投,太难听了,再说二哥我身上就一点也不臭,不信你来闻闻。”说着抬起手拍拍腋下示意老三来闻。 “唉!二哥你真是不学无术,岂不闻周易有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可见这个臭字,其实是香的意思,并没有说身上臭不臭这话。” “我不信,什么香臭都分不清的书,那才是臭书呢,对不对,大哥你评评这个理。”罗老二把头摇得像个货郎鼓似的。 “咳咳,这个么,情况是这样地……” 李子龙见罗老大清清嗓子,眼看就要发表长篇大论了,怕他就此说个没完,急忙拦住话头,抢着说道:“诸位!诸位!你们可知道为何今天我要找你们么?” “难道不是为了喝酒?那还有其他事?”罗家兄弟停下争论,奇怪道。 “呵呵,是有这么一桩事要找几位,但是现在不忙说,咱们先干几杯再说。”李子龙举起酒杯,不慌不忙地买着关子。梁诚见状,也不着急,知道即使自己不问,李子龙也是要说的,又何必忙于一时呢。于是端起酒杯,先干了一杯,看着可口的菜,夹上几筷子,倒也优哉游哉。 要说上次喝酒,还是在那无量观中离火的接风宴上,那次喝得大醉,梁诚一直印象很深刻,可如今自己也长大了,修为已经是筑基中期了,小小的几杯酒喝下去完全没有醉意,反而觉得有滋有味。至于罗氏兄弟早就忘了抬杠,一个个咕嘟咕嘟不停往下大杯灌酒,大碗吃肉,吃的热火朝天,十分有兴。 这迎江楼果然手艺不凡,一道道精美菜式把梁诚等几个早已辟谷的修真之人都引得食欲大开,狼吞虎咽。喝的酒却是用岛中一种特产的果子酿就,滋味也是十分甘甜可口。 就这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子龙轻咳一声,运起灵力伸手放出一个隔音罩,把自己这一桌五人和外间隔开,以防有人偷听,显得十分谨慎。做好了这些,李子龙才说道:“今天在下把诸位请来,是为了一桩美事,要是运气好,咱们几个会大有收获,说不定大家的修为,都会更上一层楼的。”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愿闻其详。”梁诚一听有这样的机会,登时留心起来。 “唉!阿龙,你有什么就直说嘛,老是这么吞吞吐吐的,急死我们兄弟了。”罗氏三杰性子都挺急躁,这会都催着李子龙说话。 “事情是这样,三个月前我和岛上几个师兄弟被宗门差遣,去岛东北无涯海近滩采集低阶妖兽材料,开始也还顺利,没多久就杀灭了不少一二级妖兽,采集了不少材料,眼看任务快要完成了。后来却无意中惊动了一头三级妖兽吞云兽,也是倒霉,按说这三级妖兽极少出现在无涯海近滩的,这次不知怎的却碰上了。这家伙好生厉害,我们联手都抵挡不住,只好分头逃走,最后都走失散了。”李子龙说到这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似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后来我一人往无涯海深处一直逃,也是运气不好,那吞云兽就总是追着我不放。” 正说到这里,那罗地宏插口道:“阿龙,你小子是傻的吧,明知道吞云兽是水生异兽,怎么还往海里跑?” 李子龙面色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唉,我担心几个师弟师妹出什么麻烦,毕竟是我带队出来的,要是这样出了事不好交代啊。” 罗天宏忽道:“张师妹也在你队伍里吧?”李子龙慌道:“额,是,是在一起啊。” 罗氏三杰相视一笑,神色暧昧,一副已经完全了然的模样。梁诚一看就明白了,看来李师兄为了心仪的人也是不顾一切的,也算是个难得的人。 顿了一下,李子龙接着说道:“一直追了大半天,眼看我都已经精疲力竭,快逃不动了。那时我以为难逃这一劫了,万幸发现下方有个小岛,我就不顾什么径直逃到岛上去了,说来也怪,那吞云兽见我上了岛,就没有来追我,却掉头走了。” “后来呢?”罗老三忍不住追问道。 “这还用问,后来自然阿龙是往岛上落荒而逃了。”罗老二开口道:“难不成还敢返身去追那妖兽?除非阿龙是吃错了药闹的,或者是活得不耐烦了。” “二哥此言差矣,阿龙为何不能返身去追那妖兽呢?既然妖兽逃跑,必然是出了什么岔子,这时大胆前去追杀,有出奇制胜之功。” 李子龙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罗三哥,你也太高看我了,那吞云兽不再追来,我已经是暗叫侥幸,算是祖坟冒青烟捡了一条命,万万不敢再去惹那妖兽了。” 罗老三摇了摇头,还是一副大不以为然的样子,正想开口说什么,那罗老大发话了:“老二老三,你们别打岔,听阿龙说下去。”罗老大看来还是有些威信的,这么一说,那两个活宝弟弟果然乖乖闭上了嘴。 “那吞云兽虽没有追过来,但我还是很担心,于是就直往岛上荒僻处走。慌急间我看见岛中有一个峡谷,因为吞云兽是水生妖兽,应该是不愿意离开水太远的,好像还尤其不喜土灵之气太重的地方,所以我就赶紧逃到峡谷中去了。到得峡谷的深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只好在一片乱石堆中躲了一夜,在夜里,我隐隐发现这乱石岗深处散发出来一种时有时无的波光,由于害怕有什么古怪,我不敢乱动。一直等天亮了,我估摸着那吞云兽真的走了,我的胆气才算是回来了,于是就到乱石岗深处去探查了一番。” “到了夜里大致的放光处,我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说起来要不是夜里我真切地看见那波光,白天路过那里,是一点异状都发现不了的。”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花了几个时辰终于找到一个阵盘,这东西隐匿得非常好,不仔细看的话是会把它当成一块石头的。”边说李子龙边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不起眼的不大的圆石片一般的东西,放在桌上道:“喏,就是这个东西。” 罗家三兄弟忙着把石片抓过去轮流看了半天,依旧丢回桌子上,罗老三道:“这是什么阵盘,我看不过是块圆石头,只不过上面画了几个字而已。” 梁诚伸手拿过那阵盘,细细观看,以他目前的阵法造诣,早察觉出这块阵盘的不凡了,不禁大感兴趣,仔细查看石块上的符文。只见这符文古朴玄奥,好像很有些年代的样子了,和自己所习阵法颇有些不同之处,隐隐觉得有所领悟,不由得沉吟思考起来。李子龙见状,道:“怎么,梁师弟对这阵法之术也有所涉猎吗?” 梁诚道:“小弟略知一些皮毛,我看这阵盘并没有攻击的效力,应该是作为一个隐匿阵法的阵眼的,李师兄破了这阵眼之后,发现了什么没有?” “哈哈,梁师弟你果然识得阵法!确如你所说,我拿起这阵盘之后,那峡谷深处的景物为之一变,露出一条小径来,我顺着这条小径走了进去,发现了一座古时的洞府,应该已经荒废很久了,禁制什么的都已经消散了,我进到里面看了看,除了这个介绍古时某国风物人情的玉简,洞府里再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说完李子龙又拿出一枚玉简放在桌子上。 罗家兄弟立即大呼小叫地抢过去看,看过之后失望道:“这玉简有什么用,无非是古时一些俗人俗事,和咱们修真者有何关系,真不知道这洞府的主人搞这种东西作甚么。” 梁诚也拿起玉简简单看了一会,确实里面的内容是数万年前东海海域曾经存在过的一个叫做乌林国的岛国上的风物人情,确实没有什么价值。 李子龙接着说道:“这玉简的内容虽没有什么价值,但是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确定这洞府就是上古修士留下的,二来,我在这洞府里面还发现了一些东西,这就是这次我找来各位的目的。” 第32章 准备出发 李子龙接着说道:“我不甘心入宝山而空回,于是在那个洞府里面到处转悠,却在洞府内应该是药园的入口处发现了一个禁制,没法子破除。” “那禁制是一种五色光幕,也许是时间久了,对人的作用力相当柔和,完全不伤人。可惜兄弟我法力低微,平时对这阵法之术完全不了解,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想要用蛮力破除那禁制光幕,却始终无可奈何,只好先回来再说了。一路上我做好了标记,记忆了路线,想着回来之后约几个相熟的又信得过的兄弟再跑一趟去合力把那禁制破除了,必有大利。这才约了你们前来,大伙想想,几万年的洞府了,药园子里恐怕有不少万年灵草,我们几个二一添作五把它均分了,日后服用起来,岂不是要修为大进。哈哈!” 罗氏三杰听了大喜,交口赞道:“阿龙,果然是好兄弟,这样的美事能想起我们三个,咱们真是不枉兄弟相处一场。什么时候动身,要么现在咱们就出发?” 梁诚听得李子龙描述的那五色光幕的模样,心中一动,想起了当年在画轴法宝里见过的那五色光幕,两者何其相似,莫非是有什么关联不成。 却听得李子龙对罗家兄弟说道:“不急不急,咱们须得准备一番再去才是。”然后转过头来,对梁诚说道:“梁师弟,你我相处时间虽说不长,但是经过那次大赛,愚兄对你是很信得过的,这才想要叫你一同前往,现在看起来,师弟你似乎对阵法之术颇有了解,那么愚兄更没有找错人了,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 梁诚索性也不再藏拙,说道:“多谢李师兄对我的信任,小弟确实喜欢研究一些阵法之术,说起来这种五色光幕的禁制小弟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因此心中确实想到了一些破除的法子。待我准备准备,今天在这坊市采购一些破阵的器具,再回去花上几天功夫祭炼一番,大概十天的功夫可以准备好。” 李子龙喜道:“太好了,我原本计划还是蛮力破除那禁制,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只是看见那禁制是五色光幕,想着或许要合五人之力才能解开。现在师弟既然另有办法,那更好,要不然我们半月之后在无涯海边取齐,然后我带路一同前往?” 大家商议了一番,觉得半月之约时间差不多,于是就定了下来,然后各自分头回去准备去了。 梁诚也没多耽搁,出来之后仍回到那真元阁把自己所需的各种符箓、阵法器具不拘好坏都买了不少,连带还买了不少炼制丹药的药材准备回去练手用。这时的梁诚已经不同以往,几年下来师父师祖赐予的连带宗门供给的灵石已是攒起了数千,算是财大气粗了,这时花上个几百,完全不当一回事,喜得那真元阁的老板合不拢嘴,忙前忙后殷勤伺候。 采购齐备之后,梁诚不再多停留,仍驾驭着御风叶回到了洞府,一头钻进那天工巧艺珠中,拿出那天龙百阵图,钻研起那五色光幕禁制的破解之法来了。 天龙百阵图中记载着非常多的禁制阵法,梁诚记得有一种禁制就和那五色光幕外观差不多,那阵法叫做“小五行阵法”。由于含有五行之力,所以呈现出五彩之色,阵法中五行之力巧妙相辅相生,所以极难破解。一定要找到法子将这种五行相生的状况打破,这才可以破开这禁制,饶是梁诚现在的阵法之艺已有了数百年的火候,还是陷入难局,在天工珠子中不眠不休苦苦思考了两天两夜,放在外界那可就是两年的功夫了,这才考虑出几套破解之法,并炼制出相应的破阵器具。 辛苦了许久,梁诚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炼制出来的各色破阵器具,心中也颇为自得。转念又想起当初在画轴法宝中,傀儡道士单凭一掌之力,就轻松破解了那五色禁制,也不禁感慨,那是多强大的法力才能办到的啊,自己想要达到这一步,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年的功夫。 准备工作既已完成,梁诚便进到那画轴法宝中去看了看施孟,施孟听了梁诚说起要出外探宝的计划,却是稍有些沮丧,苦着脸道:“诚哥,我反正是被关在这画轴中了,不管到哪里我还是出不去,这次这样热闹有趣的事,我是没法子直接参与了。” 梁诚哈哈一笑安慰道:“施孟,虽说你没法出来,但是一路上可能会遭遇一些凶险之事,我还要仰仗你给我出谋划策呢,何必这样闷闷不乐。” “也罢,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咱们出去走走,的确是好事,说不定老施我一个机缘巧合,出了这画轴,那可就海阔天空了。至于路上会遇上什么凶险,有我老施在,你就放心好了,遇上对付不了的硬点子,你就祭出画轴法宝,本少爷自有妙法。” 又隔了几天,梁诚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养足了精神,于是准备出发到无涯海边与李子龙他们几个会合去了,出门前未免要到太师父那里去通禀一声,只说是自己修炼遇上了瓶颈,打算出门历练一番,这种事情在门派中再寻常不过了,门下弟子出门历练宗门内都是鼓励的,须知温室中是长不出什么参天大树的。天羽子自然是准许的。只是梁诚是精锐弟子,数年后要参与宗门任务的,所以门派中让梁诚留下了一盏本命元神灯,好及时掌握梁诚的生死动向。 这本命元神灯中提取了一丝梁诚的生命之力,所以若是梁诚在外遇上了什么不测,元神灯会有所反应,若是梁诚受伤那么灯光就会变得暗淡,若是梁诚不幸身亡了,那么元神灯就会熄灭。 师祖无尘知道了梁诚打算出门历练的消息,虽说也是鼓励梁诚外出的,但也稍稍有些不放心,特地派人送来了一道珍贵的万里传声符,吩咐梁诚遇上了意外可以用此符及时告知宗门。 时间到了约期的前一天,梁诚离开了洞府,驾驭着御风叶,直往云隐岛东北端的无涯海边飞去。 不多久梁诚飞行到了宗门内的坊市附近,心想现在时辰还早,与李子龙等人约的是明天一早在海边聚齐,自己去早了也是等在那里,不如到坊市中消磨一下时间,顺便再多买些空白符箓什么的,反正以后用得着。 梁诚想到这里,驾驭着御风叶徐徐降下高度,落到了街口,然后慢慢在这个街市闲逛着,看着街市中的凡人们来往,为了各自的生计而忙忙碌碌,整个街市充满了凡人生活的烟火气息。 梁诚不由得也有些感叹,自己走上了修真一途,自然不必像凡人这般到处钻营寻求活路,看上去活得潇洒自如多了,可是修真一途中也必然隐藏着各种莫测的凶险,就拿这一次准备探险来说,谁知道会有什么好事或者坏事在前面等着自己呢?这些神秘莫测的东西又是普通凡人所不需要面对的,所以说来谁活得好,谁活得不好,那还是两说之事呢。 不一会,梁诚就已经走到了真元阁的门前,站在门口的伙计一见梁诚就殷勤地迎出来,恭恭敬敬将梁诚引入店铺中,掌柜的也慌忙走过来亲自招呼,又忙着支使着伙计摆座上茶,然后对梁诚笑道:“前辈,欢迎您再次光临小店,这次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梁诚道:“掌柜的,你先叫伙计准备三五百空白符箓,至于其他的东西,我就在店里随意看看,看中了什么再说吧。” 掌柜的一迭声答应着,转身和伙计准备空白符箓去了,梁诚则在这真元阁里晃晃悠悠慢慢闲看。 逛了一会,梁诚顺手拿了几本有趣的典籍,大概都是讲述一些修真界的往事和掌故秘闻什么的,粗粗翻看着觉得很有意思,就准备买几本,在闲暇时再细细翻阅。 梁诚无意走到一口旧箱子面前,忽然被这箱子吸引住了,只见这箱子颇为破旧,上面还落着一层灰,箱口却贴着一枚镇邪的符箓,显得有些奇怪。 恰好掌柜的准备齐了梁诚所要的空白符箓,正双手捧着给梁诚送过来,梁诚便问道:“掌柜的,这口旧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贴着镇邪符呢?” “哦,这个东西啊。”掌柜的说道:“这是在下的家祖当年在宗门内执行宗门任务时偶然得到的物件,原以为很有价值,结果都是些充满邪气的玩意儿,接触多了不但让人浑身不适,严重时甚至会夺人心智,大概是邪教妖人的东西,所以就封起来放在了仓库里,日子久了都忘了还有这么个箱子,也是今天整理仓库,才把它抬了出来。” “这样啊,在下对这邪教之物有些兴趣,说不定今后就会遇上这些妖人,研究一下这些东西也算是做到知己知彼嘛,可以打开看看吗?”梁诚问道。 “当然可以。”掌柜的二话不说,伸手揭开了镇邪符箓,轻轻打开了箱子。 果然一股淡淡的邪异气息散发出来,梁诚定睛一看,箱子里放着不少黑亮的石头,还有些黑色或者灰色的木块,看不出有什么用。 梁诚皱着眉头研究了许久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掌柜的站在一边看他仿佛很有兴趣,便道:“前辈,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在下见您对此物有些兴趣,便将它送与您了,您拿回去慢慢研究吧,只是要小心啊。” 梁诚道了声谢也就随手收下了这口箱子,又买了几样其他东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离开了真元阁。 第33章 破解禁制 梁诚驾着御风叶,飞行了五六个时辰,终于到了无涯海边,这时天已经黑尽了。梁诚找了一处背风干爽的所在,布下一个简单的防御之阵,以防万一,然后默默打坐休息。对修真者来说,打坐一夜绝非难事,结丹修士闭关一次,都成年累月,元婴修士更是可怕,闭关一次的时间对凡人来说,几乎是可以说打坐到海枯石烂了。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清晨,梁诚心中一动,眼睛睁开,微微一笑。这时远远传来一阵话语声:“咿嘻乎,无涯之海兮,大乎哉!美矣哉!我欲乘风破浪兮……孤帆直下……” “我说大哥啊,你这个诗作吧,它的用韵显然不对,完全没有注意平仄,古人云,诗者,志之所之也……” “老三,你饶了我吧,你啥时候看见你大哥我做过啥诗了,这不是嗓子痒随便喊几声吗?这个你也要啰嗦。” “大哥,话不是这样说滴,你听兄弟我慢慢道来……” 梁诚起身,慢慢迎了上去,笑道:“三位罗兄,早啊。” 罗老二跑将上来,一面拍着梁诚肩膀一面笑道:“哈哈,梁兄弟,你来得早啊。”随即转头左顾右盼:“阿龙呢?还没到?阿龙这小子,真是个慢郎中,每次都不守时,真是气人,等下次我逮住这小子,一定要狠踹暴打,不能由着他这个坏毛病。” “二哥此言差矣。”罗老三反对道:“狠踹暴打不能解决问题,古人云以和为贵,还要以德服人,因此对付阿龙那样的坏人,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抡之以拳,踹之以脚……” 罗老二搔了搔头,道:“这样啊,呃,不对呀,这么说最后那还不是要打阿龙这小子吗?” “这一大清早的,是谁要打我呀?”随着说话声,李子龙施施然飘落下来,正打算正一正衣冠,摆一摆造型,不防被罗家三兄弟一把抓住,抓手脚的抓手脚,揪衣服的揪衣服,拖着就走。 “阿龙!你这个慢郎中,可算是来了,快快快,前面带路,无涯之海啊,无尽宝藏啊,我们来了,哈哈哈!” “放手放手,这么拎着我,我连路都看不见。”李子龙徒劳的呼喊着。 梁诚摸摸鼻子,笑着跟了上去。 在李子龙的带领下,左弯右拐飞了几个时辰,果然看到前方一个黑点慢慢扩大,这上古洞府所在的岛屿,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没过多久,众人穿过峡谷,来到了那洞府之中,又仔细搜索了一遍,确认洞府中并无遗漏,于是李子龙领着众人到了那神秘的五色光幕之前。 梁诚凝神仔细打量这上古禁制,越看越觉得这禁制和自己在画轴洞天所见的是一模一样,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把握。 “怎么搞法?梁兄弟,说个章程出来吧。”罗氏三杰并没有贸然动手去破除禁制,而是和李子龙一起看着梁诚,毕竟这几人看着虽不着调,却也是老江湖了,遇见事情,并不会冲动行事。 梁诚当仁不让,立即着手试探破解:“诸位,各使一分力道,攻击这片光幕中心位置。”说完右手按在光幕上,一面闭目细细感知,一面说道。 众人答应一声,凝神合力,使出一分力道,集中攻击在光幕中心,却只见光幕像水波一般轻轻波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洞开一般,可是晃动几下,又慢慢恢复原状。 李子龙喜道:“看来这个禁制时间久了,快要消散了,这才使了一分力气,眼看就快破了。” 梁诚却闭目不答,细细感知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下面大家用五成力道,再攻击同样位置。” 众人依法施为,却见那光幕还是一般模样,晃晃悠悠波动几下,还是只差一分力道就要破开的样子,毕竟还是没有破开。 “嘿,真是奇怪了,还是只差一点,老子就不信了,阿诚,你也出手,咱们合起来,全力一击,我就不信这个死样活气的破禁止它就不开了。”罗老大焦躁起来。 梁诚虽然猜测即使这样蛮力破阵也无用,却也没说什么,知道不合力出手一次大家不会甘心的。于是一同运起法力,准备竭尽全力联手一击。 霎时灵光闪动,原来罗氏兄弟所使功法分别属金水火系,李子龙却是主修木系,加上梁诚的土系功法,却正好五行齐全,看得出李子龙邀约各人却也是有心盘算过的。 可是这声势惊人的合力一击,打在光幕上却是无声无息,连个波动也没有,光幕反而凝实了几分,看上去比刚才还明亮了不少。 众人这下傻眼了,呆呆望着光幕,只有梁诚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嘶……”罗老大倒吸一口冷气,叫道:“哎呀不好了,这破禁制反而越打越强了,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都是你出的馊点子!”李子龙瞪了一眼罗老大,转过来看着梁诚,搓着手道:“梁师弟,你看这个……” 梁诚看着光幕,说道:“这个禁制叫做小五行阵法,端得是精妙无比,暗含五行相生之力,按照我们几个的修为,原本是不足以破阵的,但是这阵法禁制存在的时间确实太久,威力早已消耗得十不存一了,破解这个阵法的关键在于切断其中的五行相生之力,比如说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反过来说呢,金又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则克火,火又克金,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这可就不一般了,因为其中蕴含着混元反转的规律,所以这五行之力是这样运行的,它是这么……运转的,对不对?都懂了吧?第一个问题呢,是这样的……然后这样……这么一来它就循环了一周,然后我们要想办法切断各系不同元力的运行……这个时候呢,第二个问题就出现了。大家再想啊,如此这般……通过这个方法我们就能克服它,因此我们再回到第一个问题……”梁诚这个阵法大师说到高兴处,滔滔不绝起来,说起来也是被阿参传染的毛病,聊到炼丹或者阵法这些技艺就高兴。 “哎呀,啊啊啊,大哥啊,你就不要给我们解释阵法禁制的原理了,我们几个哪里懂得这个,你就开始破阵吧,需要我们几个出力的时候说一声就是了。”一听梁诚解释阵法,哥几个都头晕脑胀,齐声叫苦,忙不迭的制止梁诚说下去。 梁诚一笑住口,从储物袋中摸出色彩不同的像是小楔子一般的五个物件,还有一卷颜色艳丽的五彩丝线和一个小镜子一般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东西?”罗老三好奇道。梁诚高兴地举起那些物件,刚要解释,忽见三个拳头飞到罗老三头上,罗老三惨叫一声,回头一看罗老大李子龙几个人恼怒的眼神:“啊,我错了,梁兄弟你继续,继续,不要管我,我啥也没问,没问。” “哼!稀罕么。”梁诚心里道:“本阵法大师开坛主讲阵法原理,有多少人想听都听不到,奈何跟这几个人就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我还不稀罕多说呢。” 施施然走到光幕前,看好位置,没好气地指挥道:“你,在这里施加三分力道,攻击三次。” “你,在这里施加两分力道,攻击一次。” “哎哎,说你呢,你在这里施加六分力道,攻击两次,哎,看准点,可别打歪了。” 李子龙和罗氏兄弟被使唤得团团转,花了半个时辰,梁诚手中的五色小楔子以一个完全没有规律的态势深浅不一的楔在了五色光幕上,随着波光起伏不定,煞是好看。 “真是不容易,好深奥啊。”罗氏哥几个叹道,心中对梁诚破阵的信心大增。 梁诚熟练地从那五色丝线中捻出不同的色彩和数量的丝线,飞快地在五个小楔子之间来回穿插连接,最终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图案。 最后,所有的丝线归到一处,连接在那一面小镜子上。这时,小镜子发出一种灰蒙蒙的幽光,看上去非常神秘。 梁诚仔细地来回检查了几遍,吁了一口气,道:“成了,大家调息休息一会,然后分别按我说的力道合力轰击那一面镜子。” 待大家气息调匀,状态完全恢复后,梁诚细心交代清楚各人所应注意的要领,然后五人合力,发出强悍的一击。 只见一道灰色的光芒轰击在那一面镜子上,镜子忽的呈现出一种流光溢彩的色泽,然后这些光晕沿着梁诚布好的丝线分别传送到五个小楔子上,那曾经岿然不动的上古禁制猛地闪耀出刺眼的光芒,同时一种低沉浑厚的声音渐渐充斥满了整个洞府,所有的东西都仿佛随之振动起来,众人的五脏六腑也随着振动翻江倒海。饶是梁诚他们五个人都是修为不凡的筑基修士,这时也被这奇异的声光搞得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冷汗直冒。 良久之后,声光渐渐消失,五人抬起头来,已是满头大汗,精神恍惚了。 “啊啊啊!快看啊,快看啊,那禁制,那禁制……消失了,哇哈哈哈,啊嘎嘎嘎!”罗老三泪流满面。 听到罗老三嘶哑的笑声,大家吃力地定睛一看,惊喜地发现,那恼人的上古禁制,终于彻底消失了。 第34章 绝命试练 洞府既已打开,众人也就不急了,于是打坐调息,恢复状况。刚才大家都被那奇异的声响折腾得不轻,这时贸然进入面对未知的风险,并不明智。这五人除了梁诚是第一次探索密境,其他人也算是颇有经验,这一点上,梁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破阵之后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经验最为丰富的罗氏兄弟安排行动。 休息了半晌,罗老三抬头和李子龙对视了一眼,开口对梁诚说道:“阿诚,有几句话,咱们几个得先说道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兄弟几个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但是在门派中,咱哥三能看得上眼的人也没多少,阿龙算是一个,因此我们多次结伴,也是知根知底了。” 梁诚静静听着,知道这是要合作之前把话说清楚。 “我们兄弟三个和你认识虽然不久,但是我们对你的感觉甚好。”罗老三接着说道:“这探秘取宝的事情,一个看气运,一个就是看人,找到什么好东西,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多少队伍经过千辛万苦,拿到宝物后因为分配不均,最后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的,甚至互相残杀的,这里面教训实在太多了,因此咱们得先小人后君子,丑话先说在头里,只有把话说清讲明了,以后才能齐心协力。” 梁诚点点头,道:“罗三哥,你说得有理,小弟受教了。” 李子龙道:“我和罗家兄弟结伴探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收获向来都是按人头均分的,但是队伍里各人出力有多有少,出力多的,在遇见下一个宝物时有优先选择权,比如说刚才梁师弟是你想办法破除了门口的禁制,那么要是进去遇上了宝物,你可以优先选择一次,剩下的,咱们再均分。” 梁诚也不矫情,点头答应,接下来众人七嘴八舌,把章程定制清楚,确实是几个老手,分配方法公平合理,商议完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目光转到那入口处,眼中发出兴奋的光芒。 罗老大大手一挥,众人往那破阵之处走去,进去后发觉那里面却是一条通道,蜿蜒曲折,和想象中的药园大相径庭。 众人不由得谨慎起来,在罗老大的指挥下,结成一个疏密有致的阵势,前后都留神防护,以中等速度,往通道中走去。梁诚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个通道,只见通道墙壁光滑,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晕,所以众人虽已走进去很长的距离,还是没有黑暗的感觉。 约莫再走出去三十多丈,四面渐渐开阔起来,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只见头顶一片片钟乳倒悬,跟下方石笋遥相呼应,有些已经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巨大的石柱,众人脚下地面却是平整光洁,显然是人工开凿的痕迹。再往前方看则是整齐宽大的石阶,一台台向下通往一个巨大的广场平台,平台中心则是雕栏玉砌,围绕着一潭幽深的水池,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建筑,这建筑古朴雄浑,飞阁流丹,气势非凡,竟然是整体雕凿而成,半嵌在高大平整的石壁上,宽大敞开的入口出,透出阵阵七彩光芒,映照得四面巨大的钟乳石光怪陆离,如梦如幻。 众人长吁一口气,都被这意外的大手笔震撼了一下,梁诚叫住四人,自己当先顺石阶慢步走了下去,一面细细观察四周是否有暗藏的阵法禁制,梁诚自己知道,现在不是藏拙的时候,这种地方,若是真有古怪,一旦触发,想要独善其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自己一马当先,看似平白冒险在前,却也比让他人在前面乱走乱撞来得安全。 花了小半个时辰,梁诚慢慢来到石门入口处,挥手招呼四人跟进。李子龙四人也是老手了,当下脸色凝重,一步步不错梁诚脚印的也都走了过去。终于都走进了这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高大石门之前。就在这时,李子龙等人不知道的是,在来时通道内,一道暗影轻盈滑过,伏在了石阶之旁,色彩与四面背景几乎融为一体,只一对眸子发出晶亮的光芒一闪而逝。 待梁诚等五人迈步走进这散发七彩的石门时却遇上了极大的阻碍,只觉得有一股大力一个劲把人往外推,只好一个个运起全身功力相抗,差不多调动了全身灵力,这才进入石门之内,这时,梁诚耳边响起施孟传音:“阿诚小心,后方有气机波动,有什么人跟进来了,快把画卷祭出去,看我慢慢收拾他。” 梁诚二话不说,拿出那画轴法宝,一挥手铺展开来,恰似挂了一幅画在墙上。罗老三见状一边擦汗一边奇怪道:“阿诚,你这是要打算长住这里啊,这就开始装饰房间了吗?” 梁诚还没来得及答话,却见前方滑出一个木然的身影,定睛一看,是个全身银光闪烁的机关傀儡,一边滑过来一边用一种毫无感情起伏的声调说道:“吾乃试练守将,尔等六人既已通过入门资格测试,欢迎来到乌林神兵库试练大厅。”说完,六道光柱照向大厅中,分别落到各人身上。 “什么?六人,怎么会多出一个?”罗老二一边怪叫一边回头看去,只见第六道光柱那里看似空空如也,却慢慢却闪出一个模糊身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要不是这光柱照射,还真是很难察觉。 只见这瘦小的身影抬起头来,却是蒙着面,眼神有些尴尬,全身包裹在一套奇异的夜行服中,只不过这夜行服却不是纯黑色的,而是随着背景变色龙一般变换色泽。 “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幻影狂人吗?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想干什么!”罗老大脸色阴沉,厉声喝道。 那瘦子却扬起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懒说道:“是我又怎么样,就许你们在这岛上搞出那么大声响,还不许别人来看看吗。”声音却甚是嘶哑难听。 这幻影狂人的大名,梁诚和同门闲聊时却是听说过,只知道这人是附近岛外的散修,行事神出鬼没,似正还邪。最喜欢干那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曾着实让宗门外出寻宝的弟子吃过几个闷亏,为此宗门内还曾派过任务缉拿此人,只是这人行事滑溜异常,逃脱手段又高明,一直逍遥法外,并且也颇懂进退之道,始终没有做那些触碰云隐宗底限的事情,因此宗门对此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没过多久也就撤销了缉拿任务。 “试练团队准备了,六十息后,试练开始,若能通过,各自奖励趁手兵刃一件,倘若试练失败,则形神俱灭!”几人正对峙间,耳边却响起那傀儡守将死板的声音。 “各位,听到没有,一旦失败则形神俱灭。”那幻影狂人这当口却笑道:“在下也算是团队一员了,无论如何,咱们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众人暗暗叫苦,没想到随便出来寻个宝,宝物的毫毛也没见一根却撞入生死试练中了,不由得一边大呼晦气,一边凝神准备。 那瘦子却对梁诚说道:“这位道友,要不麻烦你先把这幅卷轴收起来吧,在下并没有恶意,就不必留此后手了吧,你别说看着这画在下心里凉飕飕的,一会影响了试练大家都得完。” 梁诚闻言一笑,伸手收起了画轴,心道这个瘦子倒也不凡,一眼就看出这画轴是准备对付他的。 “时辰已到,试练开始!”随着傀儡一声令下,笼罩众人的六道光柱一闪,众人眼一花,就感觉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所在,只觉得四周黑雾沉沉,诡异莫测。 忽然几声嘶吼从雾中传了出来,黑雾翻滚,慢慢幻化出十二头长相如同巨狼的五级妖兽,罗老大眼皮乱跳亡魂直冒:“我……那个去啊,这这这,这是十二头五级妖兽啊!这是什么要命的试练,他妈妈的俺这下子活到头了啊!” 梁诚也是惊得脸色刷白,心中骂道这试练也太猛了,五级妖兽,那是相当于筑基大圆满的修士,一下子十二头,这不是存心要人命吗。 略微想了一下,梁诚从储物袋中拿出几个阵旗阵盘,飞速向四周布下,这个“石甲阵”是梁诚近来从天龙百阵图中领悟的一个防御阵,防御力虽不算顶级强悍,却胜在布阵迅速,现如今火烧眉毛,眼看妖兽就要成型,布阵缓慢的防御阵是来不及使用了。 那幻影狂人也是一咬牙,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枚灵石,万分不舍的递给梁诚:“拿去,先借给你,用这个驱动阵法。” 梁诚接过一看,只见这枚淡黄色土灵石居然有鹅蛋大小,流光溢彩,晶莹剔透,散发出浓浓的土系灵气,心中大喜:“这是上品土灵石!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灵石啊。”急忙安插在阵眼中,心下大定,就凭这块上品灵石,“石甲阵”能发挥的防御力可以翻出数倍。 布好了防御阵,各人抽出武器,紧张守备,紧盯着前面已经成型的妖兽。 第35章 灭杀妖兽 数声长啸过后,那群巨狼妖兽张开血盆大口,獠牙闪烁着寒光,径直扑了过来,速度奇快无比。 “老子拼了!”罗老大咬牙切齿,刷地抖出一条长鞭,击向当先扑来的妖兽,全是进手招数,根本不管自身破绽,威猛无比。与此同时,罗老二心有灵犀,一条长棍一横,舞出数道棍花,掩护住罗老大和自己的全身要害,却全然是防守招数,罗老三却退后一步,起手张弓搭箭,挽弦如同满月,对准妖兽,嗖地一箭,射将出去。三兄弟联手合击,配合默契,远近兼顾,全身上下,竟是没有半点破绽。 李子龙早已祭出混天锤,势大力沉,也是向那为首妖兽当头砸去。 梁诚一看有机可乘,手中黄金剑爆出一道黄色剑光,挥手向那妖兽击去,那当先扑来的妖兽狂叫一身,身上早中了罗老大一鞭,被打的皮毛纷飞,腰间更是被混天锤和剑光同时劈中,咔嚓一声,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这时罗老三的羽箭飞去,正中巨狼右眼。 巨狼惨嚎一声,嘴中溢血,便往后退却。说的迟那是快,那幻影狂人诡异地身影一闪,竟然冲出防御阵,径直钻过巨狼身下,红光一闪,瞬息又回到了阵中,手中所持一把极短的类似匕首的武器,隐隐有红色血液滴落。罗老大梁诚等人暗暗称奇,心下也佩服这瘦子的诡异手段。 当先的那头巨狼再也哼不出声,肚腹爆裂,倒在地上化为一团黑雾,渐渐消散。 “真是犀利!”梁诚不由得赞道,和这几人的老辣相比,三年前飞龙大战的场面简直不值一提。 这时剩下的群狼妖兽这才扑到眼前,只见这群妖兽三头一组,竟也熟练配合,意欲分割穿插分开梁诚等六人。结果轰然一声,尽数撞到梁诚所布的石甲阵上,虽把石甲阵撼动得剧烈摇晃,却不能进入分毫。 “哈哈哈!”罗老大长笑:“阿诚,你小子的阵法真是不赖!它们既然进不来,那就等着被灭吧!”刷地一鞭,又向扑得最突出那头巨狼抽去。众人毫不犹豫,全部跟进,如法炮制,竟然在瞬间又灭了一头妖兽。 群兽嚎叫一声,忽地全部跳出垓心,退却到十多丈处,四抓距地,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嘶鸣声,冷冰冰的眼神居然露出惊疑之色,却像是在商议下一步如何进击,一副颇有灵智的样子。 片刻之后,群兽长啸一声,巨口张开,如长鲸吸水般吸入四周黑雾。只听得咔咔声响,巨狼妖兽体形暴涨,脚爪也越长越长,没多久竟长到二尺多长,犹如利剑一般,旋即分为两队,一队四头妖兽直扑梁诚等六人,另外一队六头巨兽绕开正面,跑到侧翼狠狠冲击梁诚所布下的石甲阵,一时间防御阵剧烈动摇,阵眼上那枚上品灵石忽明忽暗,显然是受到了巨大冲击。 “不好,这群妖兽如此狡诈。”梁诚大呼道:“尽快下手杀灭妖兽,这阵法顶不住多久了!” 见此情况,罗老大叫道:“阿诚,你维持阵法,老三你在后头掠阵,子龙,幻影,随我兄弟联手合击!我打哪一头就一起上!”说完后两兄弟和李子龙势若疯虎,冲出石甲阵,攻向迎面而来的妖兽。 幻影狂人哼了一声,虽有些不屑于别人的指挥,却也没有抗拒,知道眼下形势危急,不是闹纠纷的时候,于是靠了过去,松腰弓腿,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上前发出致命一击。 罗老大出手时,防御整个交给老二罗地宏,老三在阵中连珠箭发,羽箭首尾相连,就如一条直线一般直奔目标。再加上一个李子龙巨锤带着劲风猛砸过去,力道着实猛烈。 四头妖狼巨兽张牙舞爪,利剑一般的兽爪和寒光闪闪的巨齿被老二罗地宏一人一棍全盘接下,压力可想而知。“轰”的一声,罗老二双手虎口绽裂,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身上也被利爪抓出道道裂口,深可盈存,鲜血四溅,可是罗老二性格刚强浑厚,越挫越勇,大叫道:“金刚决!”只见周身浮现四面金色盾光,把自己团团护定,黑铁塔一般的高大身影肌肉虬结,像一堵坚固的石墙难以逾越。硬是不退一步,咬牙苦撑。这时罗老三箭到,急雨一般落到妖兽身上,每一箭都深深刺入半尺有余。罗老大鞭若游龙,一鞭下去,便是十二分的劲道,完全调集全身潜能,有攻无守,抽得妖兽毛发纷飞、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李子龙巨锤落下时,幻影出手了,只见一道虚影,几乎与四周融为一体,在战团缝隙中来回穿插,鬼魅一般的身法迅速无比,那一柄短短的匕首不时散发寒光,恰如花间蝴蝶,上下舞动,一触即回,血光纷飞。 在这五人联手之下,不到一盏茶的时光,竟然把扑来的巨兽杀灭三头,余下一头惨遭重创,哀嚎一声,窜出圈外。 这时,一声闷响,那石甲阵终于支撑不住,被六头巨兽攻破,护持此阵的梁诚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心神受到不小的冲击。石甲阵的破灭,把梁诚和罗老三完全暴露在妖兽的攻击之下了。那受伤遁逃的妖兽距离二人最近,见有机可乘,悍然猛冲过来,两个巨爪散发出幽幽寒光,向二人抓去。在它心目中,只要防御阵被破,阵内这两人,一个是受伤的阵法师,另一个一看就是擅长远攻并无防守之力的人,还不是一抓就拍死,不由得眼中发出残忍的凶光,利爪朝着二人,当头抓下。 “老三!”罗地宏目眦欲裂,回身就去救援,可那妖兽的速度如此迅速,眼看是赶不上了,正在危急时刻,梁诚飞速祭出一枚小小的玉质盾牌,迎风暴涨,牢牢护住自己和罗老三,正是当年太师父天羽子给予的防御法器。同时梁诚口中念动咒语,轻轻一指:“陷!”施展出自己不久前领悟的土系法术流沙术。这时扑来的妖兽只见脚下土地忽然出现一个旋窝,自己感觉身陷流沙,身形猛然停滞,利爪虽已抓到二人上方,却被玉盾阻止,滋滋地发出一种让人牙酸的声音,只拉出浅浅的数道抓痕,下方二人毫发无损。 梁诚目露精光,眼见这受伤巨兽猛扑过来,却被陷在自己身前,绝无放过之理,手中黄金剑光芒闪动,让过巨狼头颅,疾往腰间刺去。这时“刷”的一声,罗老大鞭子也抽到了。狼型兽本就是号称铜头铁尾豆腐腰,这腰间正是真正的软肋之处,本来就已经被重创的妖狼这下遭到两下重击,腰腹处几乎被洞穿,哀嚎一声,倒地化为黑雾。 “轰”地一声,李子龙的巨锤这会也砸到了,只是这妖狼已毙,化为黑雾,巨锤狠狠砸到地上,激起一阵土灰。 “傻小子,你这是打桩还是夯地?”那瘦小的幻影笑道:“速度这么慢,等你过来,黄瓜菜都凉了,还没有那傻大个有用。” 李子龙脸一红,无话可说,知道自己实力虽然不错,可是和眼前这几个比起来还差得远,真是有劲没处使,到处都慢上一拍。 那被幻影誉为“傻大个”的罗老二已经冲到众人之前,浑身浴血,横过一条巨棍,正牢牢护住众人,端的是威风八面,听到傻大个这个评价,不由得一个趔趄。 剩下的六头狼妖深陷梁诚的流沙术中,举步维艰,忽然其中五头仰天长嚎,接着砰砰自爆开来化为五团黑雾。 “啊?这是怎么一说啊,打不过还兴气炸的说。”罗老三见状奇怪道。 梁诚等人正不明究竟,只见剩下的唯一一头巨狼大口一张,把黑雾全部吸入口中,身形再次暴涨,抬爪就破开了梁诚的流沙术,散发出阵阵六级妖兽才有的威压。 “他奶奶的,妖兽进阶了,大家小心。”罗老二一边叫,一边双手紧握长棍。罗老大等人不由得脸色发白,这六级妖兽,名面上只是高出一阶,可那是跨了一个大境界啊,相当于人类的旋照修士了,这下子完了,这个队伍眼看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罗二哥闪开!”梁诚一狠心,储物袋口张开,一张张符录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般哗哗飞出,足有五百多张集中在一起,发出刺眼的红光,除了火符,其中还夹杂着三祖所赐的两件高阶法器准备自爆。梁诚虽然十分心疼,但是现在是生死关头,稍有犹豫那就是死路一条了。梁诚一挥手,那红光带着音爆直击妖兽,轰隆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道白光刺得人眼都睁不开,随即化为一团巨大翻滚的橘黄色火球,翻滚而来的热浪把众人烤得须发蜷曲,随即爆炸的冲力把众人冲击得东倒西歪,以手撑地这才稳住身形。 热浪过去后,罗老大等人目光呆滞,望着前方已是化为乌有的妖兽,人人都是面色焦黑,破衣烂衫,恰似一群乞丐。 “咳咳!”梁诚从地上低洼处站起身来,从容地作势拍拍身上的灰,依然是白衣胜雪,风度翩翩,叹道:“还好我躲得快,火符和法器这样一起用真是厉害呀。” 目光落到这破衣烂衫的一群人身上,梁诚啧啧称叹数声,道:“几位大哥,还是你们猛呀,其实俯下身来躲一躲也不会咋地啊。” 第36章 啸月宝剑 “这这这……这是多少火符啊,这么个用法也成?。”罗老大简直替梁诚心疼耗费的灵石,一面还帮梁诚算账:“一下子扔出去五六百火符,就算每张火符五六灵石,好家伙!一下子就两三千灵石啊。还有那两件高阶法器,就这么爆掉了……” “就是,实在太败家了。”罗老三也道:“阿诚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来这么一家伙,差点把我们兄弟弄成烤肉了。再说你这是什么符啊?怎么威力那么大?” “我提醒过了啊,我明明喊了罗二哥闪开的。”梁诚也挺委屈,心道这叫什么事啊,花了巨大代价,灭了妖兽还不讨好啊,再说这符录的制法也是最近才摸索出来,和施孟一同炼制的火符,威力之大,几乎每张符都接近筑基水准的威力,价值远超普通火符,一下子用掉五百来张,还有那两件法器,虽说不太趁手,但是那价值也是极高的啊!现在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肉疼无比。 “对了,老二,老二你没事吧。”罗老大罗老三这下想起了自己兄弟,连忙冲过去,拉着罗老二细细查看,只见罗老二浑身是血,身上横七竖八全是抓痕,两兄弟心疼得嘴角直哆嗦,手慌脚乱地掏出各色丹药疗伤止血。 罗老二见队伍里其他人几乎都没什么大碍,尤其自己的两兄弟毫发无损,心下得意,铁塔一般杵在那里嘿嘿傻笑,大手一摆,大大咧咧道:“没事没事,这点小伤,就当是挠痒痒。” 没过多久半空射出六道光柱罩住六人,一个恍惚,大家又重新回到了试练大厅中,那试练守将死板的声音响了起来:“试练已完成,格杀五级风狼妖魂,六头、六级风狼妖魂,一头,试练完成度,甲级。每人可获奖励筑基期精品武器一件。” 终于完成了,众人心中喜悦,不约而同地看着那银光闪闪的试练守将,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现在挑选武器种类,请慎重选择,武器一旦选中,不得反悔!” 梁诚自太师父授予了那把黄金剑后,一直用得很顺手,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剑类武器。待大家都按各自喜好选定武器种类后,身边忽然出现一道光幕,各色武器忽然浮现在光幕中,分别围绕众人缓缓旋转,真是玲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梁诚却一眼就相中一口宝剑,只见这口宝剑刃长三尺有余,宽近三寸,造型流畅,如秋水一般的剑光令人遍体生寒,连忙一把抓住剑柄,拿在手中,感觉长短轻重都正合心意,不禁喜不自胜。 梁诚选定自己的武器后,耳边响起试练守将的声音:“五号试练者,选择啸月宝剑一口,长三尺三寸,刃宽两寸八分。” 原来此剑名为“啸月”,梁诚得知宝剑名后正自欣喜,忽然听见试练守将又开口言道:“六号试练者,选择啸月短剑一口,长一尺一寸,刃宽两寸一分。”不由得看了过去,只见那幻影狂人眼神古怪,手持一柄颜色晦暗的短剑,也正往梁诚手中长剑看了过来。原来二人选择的长短双剑,竟恰恰是一对。 那幻影狂人脸色一沉,忽然和身直扑过来,短剑直刺梁诚胸腹,左手一伸,便要强夺梁诚手中之剑,梁诚应变奇速,双脚牢牢钉在地上不动,身躯却往后一仰,手中啸月宝剑挥出,却是一招世俗的武技“铁板桥”。“铮”的一声,两剑相交,梁诚借力闪身后退,稳稳站住,心中恼怒。 幻影狂人一击不中,飘身远遁,直往石门入口而出,远远喝道:“你既能躲开这一击,也算有资格拥有此剑,今后不要辱没了此剑的名字!”余音尚存,人已消失不见。 “这个混蛋,不知脑子有什么毛病,跑得倒快,不然要他好看!”罗老大等人也选好了各自的武器,还没来得及细看,眼见梁诚这边发生变故,全都围拢过来。见幻影狂人已经逃遁,不由得骂了几声,却也无可奈何。于是众人也就离开了试练大厅,原路返回。 “梁师弟,这次出来,跟原计划完全不同,大家虽然得到了称心的武器,师弟你却付出甚多,无论破除禁制,布下防御阵,还是最后花费了许多符录,都出力极多,这些咱们兄弟回去好好计议一番,定要补偿给你的,你不要推辞,否则大伙心中不安。”李子龙和罗氏三杰很诚恳说道。 梁诚心中愉快,这次出来,别的不说,单就交到这四个不错的朋友,就算不虚此行了,眼见他们说得真挚,也就没有过多推辞。 其实梁诚还有一个收获,心中正在暗爽,正是那一枚上品土灵石,这可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罕见东西,多少低阶灵石也换不来,对于阵法师来说,是高级阵法最好的驱动力。刚才那仓促布下的土甲阵,所耗灵力,连上品灵石的半成都没有,阵破之后梁诚就把灵石收了起来,还在暗想之后要以什么代价,从瘦子那里换过来,这下好了,幻影狂人和自己翻脸,那么这枚灵石正好作为压惊费堂堂正正予以没收,心中再无半点愧疚。哈哈,压惊费,今天你惊到没有,无论如何,这上品土灵石已经姓梁了。 高兴之下就想用神念和施孟交流一番,好好显摆一下,哪不知施孟气鼓鼓的不想理会梁诚,说道:“你既然那么厉害,也用不到我,就不要来烦我啦,本少爷正在闭关练功呢。”梁诚知道施孟没能出手心中不爽,只好连连安慰,高帽子一顶一顶戴将过去,说是施大少这么重要的底牌,这么了得的绝世英才,怎么能在这样的小地方施展,那不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吗,乱用的话势必将鬼神不容,天怒人怨,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只把施孟捧得小辫子都飞了起来,开心得一张嘴直咧到了耳朵后面,心道诚哥果然是知人善任,犹如世间伯乐一般,真是生我者父母也,而知我者诚哥也,心中的怒气,早就扔到爪哇国去了。 只是神色有些遗憾地告诉梁诚,自己准备了一个完全可以蒙蔽人心智的幻术,可以让人错误觉得当时所思所想全部都实现,从而坠入榖中,没有对那瘦子用上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施孟转念一想,又对梁诚道:“诚哥,我把这个幻术封印在画卷中,你自己看着啥时候合适就用吧,只要对手修为别超过结丹期就成。” 这次行动的结果当真是皆大欢喜,人人都有大收获,罗老二虽然受了一些伤,但是仗着体质强悍,功力高强,加之许多伤药灵丹内服外擦,早就没什么大碍了,这会正捧着新得的撼天棍爱不释手,连连用衣袖拂拭,宝贝得不得了。 众人当即离开了密境,一路无话,顺利回到了云隐宗内,将这处试练密境的情况向宗门如实上报,宗门长老阁主极为重视,向五人细细问明情况,立刻派高手前往查看,当即封锁住了这个小岛,严禁闲杂人等靠近,没过多久,这处密境成了云隐宗内的高级试练场所,宗内高阶阵法师昼夜研究探索,才知道这是一处上古门派的大能之人设置的试练密境,结丹以下,都可按自身境界高低,分别进入试练,随即安排门徒进行试练,取得了一些神兵利器,当然因为此处试练非常凶险,也折损了很多人手,就连梁诚那便宜大师兄离火,因为不甘心就此沉沦,也设法凑足灵石组队进入密境想博一把,惜乎实力不足,整个小队全部折损在密境之中,无一幸存。后来因为进入秘境损失太大了,实力稍逊的弟子进去几乎都是有去无回,云隐宗高层只好将这秘境关闭了。这都是后话,不提。 梁诚等数人因次也算是立了大功,得到了不少奖励,修炼用的丹药灵石一时是不用发愁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是梁诚所炼制的符录在罗家三兄弟和李子龙的绘声绘色描述下,口口相传,名声大噪,筑基及以下修士都争相购买,成了畅销货,称为“梁氏符”,在坊市那是供不应求,后来梁大师所炼制的符录往往是一上架即告售罄,成为了门派低阶弟子外出任务所必备的标准配置,久而久之,坊间有俗语云“易寻无价宝,难得梁氏符”。 话分两头,却说那日梁诚告别了罗氏兄弟等人后,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当即闭门谢客,呼呼大睡了一整天,终于把状态恢复过来,自觉神清气爽,精力十足。 梁诚正在计划今后如何修炼,忽然一枚传音符飞到眼前,却原来是那外出归来的的赵德胜师兄前来拜访,于是请入洞府,奉上香茶,分宾主坐下。 赵德胜道:“梁师弟,愚兄这次回来,看到了师弟留下的传音符,不知何事,不敢耽搁,于是冒昧来访,打扰勿怪。” “师兄说的哪里话,是小弟冒昧了,小弟本是想向师兄打听一下,炼制阵法禁制的材料,在这外海,是去哪里才能采购到比较好的。烦劳师兄亲自登门,告罪告罪。” “哦,无妨的,没想到师弟年纪轻轻,这阵法造诣却是不凡,宗门坊市的那些阵法材料,想来是过于平凡,已经不堪师弟使用了吧。”赵德胜接着说道:“我云隐宗雄踞外海,实力是不消说的,唯有这阵法传承,却是一般,想要上品的阵法器具材料,在这外海,很难得到,愚兄这次外出历练,是去了内陆,这内陆之地,各门派传承悠久,有些门派专精阵法之道,应该有师弟需要的东西。” 梁诚听了这一席话,心中有些烦恼,看来自己还得抽空去内陆走上一趟了。 赵德胜思索了片刻,问道:“梁师弟可曾听说过云门山坊市?” “我知道这个坊市,当年太清师叔祖曾带我去过一次。”梁诚回答道。 “这样就好办了。”赵德胜道:“云门山坊乃是内陆大门派青云派下辖的一个坊市,这个青云派,就是以精研阵法禁制闻名于世的。听说一年之后,将要在云门山坊举行一个盛大的拍卖会,师弟不妨从那里着手,必有斩获。” 第37章 任务开启 送走赵德胜后,梁诚计议已定,当下既然无法找到炼制阵法的材料,只好暂时放下,转而修炼制符术。在制符之道上,梁诚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指点,手上也缺乏可以参考的典籍,因此着眼点放在熟练技艺上,大量炼制那种接近筑基期水准的符箓,然后拿到坊市销售,赚取灵石。炼制这种符箓对梁诚来说实在太简单了,所以在制符上一天所花时间也甚少,感觉效率不够高。 于是梁诚也开始在天工巧艺珠内修炼丹道,不久就把炼丹基础功夫和太清老道传授的各种心得研究得滚瓜烂熟,手上的几个丹方也是反复炼制,倒是炼制了好些适合炼气期服用的丹药,比如聚气丹和培元丹都炼制了一些,成功率极高。后来在坊市中又淘到了适合筑基期的丹方,炼制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在丹道上也算有了不凡的技艺。 由于梁诚天赋灵根超群,修炼速度极快,施孟告诉梁诚最好少服用甚至不服用丹药,这样在今后万一遇上真正的修炼瓶颈,那时再服丹药药冲关将有奇效。 由于梁诚不愿意暴露自己拥有天工巧艺珠这样的逆天之宝,自己精于阵法之事,这次在罗氏三杰等人之前也暴露得差不多了,符箓炼出来还要拿去卖,再拿出丹药去出售的话,那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因此炼制了一储物袋的丹药,自己固然不服用,也不敢出售,白占着位置,还要买原料消耗灵石,梁诚想起来也颇为郁闷。 很快梁诚所制符箓的名声就打响了,在罗氏兄弟介绍下,那真元阁掌柜敏锐地发现其中商机,亲自登门拜见梁诚,表示真元阁愿意免费向梁诚提供制符材料,然后包销梁诚所制符箓,利润五五分成。梁诚无本生利,还省去许多麻烦,自然一口答应,接下来的近一年时间,双方合作愉快,随着梁诚各种花色符箓的大卖,梁诚固然赚取了大笔灵石,荷包越来越丰满起来,真元阁掌柜也是利润极为丰厚,经常在睡梦中都流着哈喇子笑醒过来。 这种一面修炼一面赚取灵石的舒心日子梁诚过得正爽,这日却接到三祖传音,叫所有参加宗门任务的弟子前往宗门的出入门户安浦岛集合待命,梁诚知道,准备已久的任务就要开始了,于是收拾好行装,怀着忐忑不安又略带一丝兴奋的心情来到了安浦岛报到。 安浦岛虽然距离云隐主岛甚远,但是各岛装有传送阵,往来也极为方便快捷,梁诚来得较早,被带入一个大厅中等候。才进门,却见大厅中已经坐着不少弟子了,其中却有两位熟人,一位是那赵德胜师兄,另一位却是李子龙,梁诚和赵德胜互相点头示意后,走到了李子龙身边,问道:“子龙兄,原来你也参加这次任务?”李子龙答道:“嗯,是呀,数年前我就和罗家兄弟一起报名参加这次任务,不知为何,三祖他老人家却不要罗家兄弟,单单留下了我。”梁诚心中一动,心道罗家兄弟修为高深,当属真正的精英弟子,却被禁止参加,这其中莫非有保护之意,可见这个任务可能很是凶险,不由得暗自提高警惕,免得到时候莫名其妙做了炮灰还不自知。 正在胡思乱想,大厅中又鱼贯而入男男女女十多个人,其中只有一个算是熟面孔,那是以前在飞龙大战中见过的元山,其余的一个都不认识。梁诚点了点人数,连上自己正好三十人,看来人应该是来齐了。 果然,不多时便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这老者头发稀疏,身穿一袭半旧灰袍,背上还背着一个药箱,却不是太清老道又是谁。太清走到众人前面,大厅中顿时静了下来,太清用眼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圈众弟子,开口道:“姑娘小子们,都还认得我吧?”大伙纷纷答道:“认得。”有几个比较熟的弟子还提高声音道:“太清师叔祖,您老人家是宗内有名的丹道大师,谁会不认得,怎么又穿成这样?莫非又要出去采药吗?”太清笑道:“傻小子,现在我还采什么药?三祖命我护送你们去内陆参加任务,为避免引人注目和不必要的麻烦,大伙须得听我安排,第一个命令就是——换衣服!”说完挥一挥手,几个童子就端着大包小包的衣物等物品送了进来。 于是众人纷纷宽衣解带,换下门派服色的外衣,接过童子递上来的衣物,穿戴起来。之后又接过采药铲,背起药箩,互相一打量,活脱脱成了一群采药童男童女。 太清拈着长须,微笑道:“不错不错,大家听好了,你们现在的身份就是无量观百药园派出来随我采药历练的药童,现在分为五个小队,每队六人,由元山、赵德胜、李子龙、于清远、梁诚这六名认得路且有进入云门山坊市令牌的弟子担任队长,现在开始自己组队,完事后分批出发,三天内赶到云门山坊市汇合。” 众人应了一声后就自由组合起来了,赵德胜对梁诚笑道:“本待和师弟在一队的,可是师弟年轻有为,自己成了带队的队长,只好分开了,以后有机会在一起吧。”李子龙也远远朝着梁诚一笑,耸耸肩膀表示无奈。 没多久,队伍组合完毕,弟子们按各自的人缘或者意愿,本着强强联手的原则,当先围绕看上去靠得住的队长组出了四个小队,梁诚一名队员也不认得,只好由得他们去,反正别的队不要的人就来自己队。组完一看,除了自己全是师姐师妹的却是组到了五名女弟子,一时间肥环瘦燕,环绕身旁。 元山见状笑道:“梁师弟,你行啊,顷刻间就建起一支娘子军。”顿时大厅不少弟子跟着哈哈大笑。梁诚闷闷道:“长得帅,怪我咯。”“就是,梁师兄就是比你们强!”“你们这些人有什么了不起,梁师弟,我们信得过你。”梁诚小队的莺莺燕燕们开始叽叽喳喳支持自己的队长。 “好了,队伍组好就分批出发吧!记住,各小队分开走,进入内陆后不要暴露本宗身份,三日后在云门山坊市聚贤楼客栈汇合,不得有误!”太清老道一挥手,各小队纷纷出发上路。 半个时辰后,梁诚背起药箩,率领着自己的娘子军小队,各自驾起御风叶,第二批出发离开了安浦岛。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梁诚回忆起当年随太清回归宗门的情形,一晃几年过去了,沿途景物依旧,于是仍按当年曾经走过的路线慢慢往大陆飞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边已经能隐隐看见大陆线,就要登陆了。这时梁诚想起自己小队的人还一个都不认得,于是都问了一下姓氏,闺名什么的也没好意思问,反正知道了姓氏,看着比自己大的就称师姐,小的就叫师妹。问到队伍里年龄最小的师妹姓氏时,那小师妹脆生生地答道:“我叫邢玉英,请师兄多多指点!” 队伍里年纪最大的师姐姓刘,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性格豪爽,这一路走着,一直对梁诚很感兴趣,不停问这问那:“梁师弟,听说你来自内陆西南的无量观,这次太清师叔祖曾提及我们是扮作无量观百药园的药童,不知这和我们的任务是否有联系,你可知道?” “刘师姐,这事我确实不知道,我看咱们还是先赶路吧,反正到了云门山坊市会合了,师叔祖自然会交待的。”梁诚被刘师姐一路的健谈搞得有些头大,问一句答一句,心道女人都是那么啰嗦的吗? “好吧,不说这个了,那么梁师弟,你今年多大?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可有心仪的道侣?要不要师姐帮你介绍一个?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一旁的众师妹听到这个八卦话题,也是爱不释口,纷纷插嘴,问个不停,梁诚顿感疲于招架。 “啊,这个嘛!没有啊,那个,我这人闷得很,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梁诚慌忙推辞。 “这怎么行?不要打马虎眼,说句实话又不会死。”师姐师妹们锲而不舍,连连追问,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队伍也到达了岸边。 梁诚擦一擦头上的冷汗,心道这个八卦娘子军好像比妖兽还难对付,这时神识里传来施孟一声轻笑:“诚哥,当护花使者的感觉还好吧?” “去你的,一边呆着去。”梁诚没好气地传音应了一句,一边注意观察地形,看到这登陆的海岸看着有些眼生,和上次来时有些不太一样了,但是看上去离云门山坊市也不是很远的样子。 既然已到陆地,众女也不敢大意,于是就收拾起调笑梁诚的心情,严肃了起来,看着队长梁诚,看他有何想法。梁诚考虑了一会,觉得坊市不远,要是加紧赶路的话,今天之内完全可以到达,可是太清约定的汇合时间是以三天为期,去太早了,在坊市中人多眼杂反而麻烦,还不如慢慢行走,真的就去山中采集些药材,也算是一种历练,待时间差不多了再到坊市,也不耽误什么。于是把这个意思和众女一说,大家都没有异议。 梁诚带着队伍慢慢行走在深山中,大家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了,修为最低的邢师妹是筑基初期,其余五人除了刘师姐一个后期其他都是中期,算起来也是一支实力强劲的队伍,一般的野兽甚或低级妖兽还有小门小派的人也招惹不起,所以一路都没碰上什么麻烦,感觉就像郊游踏青一般悠闲,几个小一些的师妹大概从来没有离开过外海,这第一次进山,心情都十分高兴,采来许多野花做成几个花冠戴在头上,一路喜笑颜开。 梁诚心情十分愉快,头上也被安了一顶姐妹们精心编织的花冠,遮阳效果还挺不错。想到自己几年来都是埋头修炼,如今在此也是一种难得的放松机会,看着几个师姐师妹轻盈地在草地花丛中嬉闹,梁诚找到了久违的凡人生活的轻松感觉,心中隐隐有所感悟。 一路慢慢行走,梁诚发现一株普通药材,就蹲下身子用药铲轻轻挖掘,掘出后只见这药材长一尺余,根茎肥厚,叶子狭长,长有一些淡蓝色的小花,梁诚点点头,将之收纳进药箩,梁诚也算是精于药理,知道这些药材虽然普通,但是炼制丹药时也可以作为辅料使用,也是有一定价值的。 “这药材是叫做远志吧?”梁诚耳边响起一声轻柔的女音,抬头看时是那最小的师妹邢玉英站在身边,伸手递过来几个小小的野草莓,道:“梁师兄,给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原来师妹也懂得分辨药材。”梁诚接过野草莓,咬下去感到酸甜可口。 邢玉英轻轻一笑:“我姑姑在宗门坊市开着一间药材铺子,我闲暇时常去那里玩,因此凑巧认识一些药材,不算怎么了解,可比不上梁师兄,还请师兄多多指点。” 梁诚也是从阿参那里传染的毛病,谈到药材便高兴健谈,于是开始滔滔不绝给邢师妹灌输药理知识。谈了一会才发现整个小队都跑过来听自己谈药材,一个个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不觉有些脸红。于是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天晚了咱们准备开饭了,我去打点野味来烧烤。” “哇,好耶,好久没吃饭了,我们来生火。”于是大家忙碌起来。 梁诚展开身法,翻山越岭,以筑基中期的身手,不一会就打到一头山猪,宰杀后拿到山泉中洗剥干净,回来交给娘子军们,没想到刘师姐却是烹饪好手,从储物袋中居然摸出油盐酱醋各色调味料,膏的粉的不但一应俱全,居然还有一瓶果子酒。 不多久香喷喷的烧山猪肉就出炉了,于是梁诚的美食团队开始大快朵颐,喝酒吃肉,愉快地度过了出岛第一天。 第38章 讨价还价 梁诚小队就这么慢慢行走,优哉游哉耽搁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午后,终于来到了云门山坊市。梁诚拿出令牌,验牌后带着队伍进去了,感觉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原来云门山坊进出十分宽松,只要一个持有令牌者作保,带来的人都可以办理入市令牌,想想也是,开坊市做生意,只嫌人少,哪里有把人挡着不给进的道理。这个验牌的规矩,实际上只是起一个阻止凡人进出的作用。 来到了聚贤楼客栈,见到其他队伍都已经到达了,大家招呼了几下,就一起坐在大堂内,点上清茶果品,慢慢消磨时光。二三十人的采药小队或者其他什么开矿小队、猎杀妖兽小队,在这坊市里常见的很,没有什么人会注意的。 等了约莫两三刻钟,太清老道出现了,见人已到齐,于是带着大家来到一个很大的雅间,放下隔音屏障,说道:“这次我们要到西南地区,彼处地势山峦起伏,丛林密布,其中多有瘴气毒雾,本来我们修真之人也不怕这些,但是这次要进入的秘境很是不凡,宗内曾派人探索过,里面的毒气雾瘴十倍于外面,因此要备下一种名为破瘴丹的药丸,此物是云门山坊的特产,价格也不甚贵,也就五六灵石,可是宗门担心大批采购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因此安排大家以采药童子的身份来此,各自采购。现在大家都到齐了,在此处可以逗留一天,各人可以分开去坊市以闲逛为由,购买丹药,当然有其他中意的物品也可顺手采购,另外破瘴丹在坊市多处皆有售卖,不用担心买不到,之后不必再回客栈,直接出坊市后往正南方十里处一个名叫白羊口的路口汇齐。”说完拿出大批灵石开始分发,每人分得五百下品灵石。 梁诚一听大喜,本就打算来此采购阵法材料,这下正好一次把事办完。等太清交代完事项,大伙各自散去,梁诚独自来到了拍卖行,想看看有没有举行关于阵法材料的拍卖会,可是不巧,最近一次拍卖会昨天刚刚结束,看来十天半月之内不会再举行了。梁诚难掩失望,可是转念一想,前段时间赵德胜曾提及云门山坊市的后台门派是青云派,此派专精阵法之术,何不找一找这门派直属的店铺,于是找人询问了一下,果然在转过几条街的繁华热闹处,青云派拥有一个颇具规模的店铺,店名就叫青云阁,一点也不难找。于是找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的门店,却是一座六层的楼阁,气势非凡,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样子,上悬黑底金字招牌,上面端正书写三个篆体大字??——青云阁。 梁诚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初出茅庐囊中羞涩的毛头小伙,自然不会被青云阁的气派所震慑,而是不紧不慢走入店内。刚走进店中,脚下打磨的光可鉴人的青砖发出一道绿光,梁诚一怔,随即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书生模样之人满脸笑容迎了过来,外形颇为俊朗儒雅。 “贵客是第一次来我青云阁吧?”那书生见梁诚在看脚下的青砖,解释道:“这砖上布有我派的独特阵法,可以显示来客的修为境界,如此便于鄙店安排接待,没有别的意思,请勿见怪。” “哦,这阵法还真是挺有意思。”梁诚看着青砖有些感兴趣。 “贵客发出的是一道青光,想必是筑基期的修士,失敬了,随我楼上请,不知贵客想要购买何物?本店货品算是非常齐全的,相信定能满足阁下的需要。” 于是二人上楼坐定,侍女奉上香茶,梁诚端起茶浅啜一口,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听闻贵店有很多不俗的阵法材料出售,我想来看一看。”说着把手上早已列好的清单递了过去。 书生接过清单,仔细看了看,又计算了一下,说道:“阁下清单中所列的物品,鄙店倒也全部都有,只是有些材料非常冷僻,库存数量没有那么多,并且价格比较昂贵,全部材料加起来原本作价六千下品灵石,但在下可以做主,让出一成的折扣,那就是五千四百下品灵石,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梁诚心里也有些数,知道这个价格虽有些水分也算是过得去了,但是听到要花去那么多灵石,心中还是感到非常肉疼,于是沉吟半晌,还是想着怎么再把价格压下去一些,于是眼光一转,忽然看见前面货架之上有一物,颜色灰扑扑的毫不起眼,形状却像一个断掉的矛头,于是走过去把此物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 那书生眼见大生意成交在即,梁诚却不置可否,赏玩起其他物品来,心中有些焦躁,但是却不敢冒犯梁诚,也站起来陪笑道:“此物非金非石,在鄙店也陈列了好些年头了,据鄙店长老鉴定可能是什么上古法宝残片,但是也说不准,只是坚硬无比,元婴修士的丹火也无法融化此物,单就这一点,就必定很有价值。” 梁诚心中一动,想起当初捡漏买到天龙百阵图的情形,就觉得这些无法鉴定的古怪之物越发有趣。于是又想故技重施,说道:“这个东西看上去也没什么用处么,当个添头送我如何?” 哪知那书生一听这话,把头摇的像个货郎鼓相似,连声道:“不行不行!贵客请见谅,本阁阁主曾专门交代过,此物非凡,虽看不出用处,但是绝对值得三千下品灵石,这是底限,没有还价的余地,要不是阁主有这个交代,此物也不会在这里陈列这么多年。” 梁诚心中遗憾,只好将这怪东西放回架中,知道自己现在虽小有身家,但也不能任性到随随便便花三千灵石买这么个不明的东西。忽然神识中接到施孟传音:“诚哥你刚才干了什么?怎么我这画轴法宝里从来不动的傀儡道士走来走去,原地打转?” 梁诚觉得奇怪,伸手又拿起那个断矛,神识中又传来施孟的声音:“咦,动了动了,又动了。”如此异状,梁诚觉得这个玩意一定是个宝,决心一定要拿下此物,就赌这一把了。于是咬牙跺脚,脸上肌肉扭曲道:“连上这个怪东西,一共七千灵石。” 书生道:“啊,不行啊,这个没法子,一下子减去一千多灵石,鄙店实在是亏不起啊。” 梁诚咬牙道:“七千五!” 书生也是涨红着脸摇头道:“不不不,八千四百已经是最低价了。” 梁诚急道:“贵店做生意怎能如此呢?硬是一文也不让价?” 书生大呼:“冤枉啊,贵客明鉴,小可一开始就做主已经让去六百的折扣了,已是一点赚头也没有了,小店也是经营不易啊,要是再这样倒贴,迟早关门大吉啊!” “七千六!” “这这这!好了,小可就做主再让一步,八千三!这是最底价了。” “七千七!” “八千三!” “七千八!” “八千三!” “你!” “八千三!” “唉!”梁诚长叹一声,几乎要泪如雨下,八千三的价格看来是死活下不去了,没奈何只好颤巍巍摸出储物袋,肉疼无比地取出八千三百灵石,书生连忙双手接过,点了又点。 梁诚颓然坐下,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压了压惊。心道如此大手笔地花费灵石焉得不惊啊。 过了一会,侍女送上所购阵法材料和那个断矛,梁诚越看越不爽,怎么看都觉得被坑了,心想这个破玩意儿怎么会值三千灵石呢,心虽然在滴血,可事到如今已经没奈何了,只好收起来,有气无力道:“我还要买一颗药丸,破瘴丹,有吗?” “有有有!”书生一叠声答道:“这破障丹,价格是……”忽然抬头看见梁诚涨成猪肝色的脸,心中一颤,不由得有些良心发现了,改口道:“贵客说笑了,不用买,不用买,怎么还能收贵客的灵石呢?这破障丹,鄙店免费奉上,免费、免费、嘿嘿,来人!敬奉贵客破障丹一粒。” 看着梁诚落魄离去的身影,书生一屁股坐下,长吁一声:“这年头,做个生意容易吗?为了多挣几个灵石,争来争去,寿数都争短了。”一旁侍女抿嘴轻笑道:“还是林公子精明,每次出手,都能做成大生意,不愧是青云阁第一经纪。” 梁诚离开了云门山坊市,立刻躲到一个无人之处,把那个破矛头拿出来研究半晌,失望地发现这个破东西除了死硬冰冷之外差不多是毫无用处,气得想要立刻丢掉,但是想想这破玩意是三千灵石换来的,只得收了起来,然后在神识中对着施孟咆哮:“姓施的,你说你没事呆着就完了呗,关键时候捣什么乱啊!” “啊?诚哥,那个道士……” “道什么道!道你个头!那个傀儡道士动几下碍着你什么事了,非要来给我打岔!可惜了可叹了我的宝贵的三千灵石啊!怎么就离我而去了呢!”梁诚仰天长叹,呜呼痛哉,伏惟尚飨! 梁诚一路悲叹,你说自己好好的要买个阵法材料却爱上了一个破矛头,这算怎么一回事啊!如今爱过了,也痛过了,还是收拾心情趁天色尚早赶紧的上路吧,赶紧走赶紧走,离开云门山坊市这个伤心地。 第39章 月华潭 十里路实在不远,梁诚不一会就到了太清指定的汇合点白羊口。心情一点没有平复,虽然看见元山等一众人已经盘坐在那里等了,但是心情不好,全都懒得理会,自顾自苦着脸坐在一边。这时坐在元山旁边的人道:“元师兄,你看那人怎么了,板着一张臭脸,谁也不理,倒像是谁欠他三千灵石似的。” 啊噗!梁诚一口老血几乎没憋住,心中哀叹:“我的三千……” 等了不长一会,参加任务的三十人全部都到齐了,没有一个人在坊市耽搁了时间,看来这破障丹在云门山坊市简直是臭大街的货色,只要随便进任何铺子都可以轻易买到。 这时太清老道又施施然出现,点头道:“好好好,看来一切顺利。”说完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东西,见风越变越大,似是一艘飞舟,底部却如云如烟,形状变化不定。 “啊,这不是三祖的飞云舟吗?”有识货的弟子说道:“以前有幸见过几次,没想到今天可以乘坐了,太好了!” “孩儿们,上飞舟!剩下的路程,咱们乘飞云舟去。”太清大手一挥,弟子们都一个个登上了飞舟。 梁诚上了飞云舟,也很好奇,不停到处打量,只见这飞舟里面空间还不小,大概方圆有六丈许,里面是个整体空间,没有多的舱室,看上去倒也简单,装载着三十个人显得绰绰有余,弟子们或坐或站行动自如,一点也不拥挤,往外看视野也特别清晰,周遭情形一览无余。 待所有人都上了去后,飞云舟拔地而起,轻巧地直冲云霄,速度和平稳程度比御风叶好得太多了,大家不由得赞叹不已,说道这才是三祖这样的结丹修士才能有的大手段。 太清也拈须微笑,掌控着飞云舟径往西南无量观方向快速飞去,飞云舟快速地在空中飞驰,在地面看起来却像一朵小小的白云,完美地融合在四周的云层中。 大概两个多时辰后,西南特有的地貌吸引了梁诚的注意,只见云雾下密林郁郁葱葱,排排起伏的巍峨山峰却有不少看上去光秃秃的,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点缀其中,裸露出的红色土壤在阳光的映照下特别鲜艳。梁诚心情激动起来,家乡,这是家乡的感觉啊! 太清老道察觉到梁诚情绪的变化,朝他招了招手,梁诚走了过去,太清道:“明诚,你很不错,给你师父增了光,这次到了无量观,因为时间紧迫,即使你们师徒相见,也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叙旧,你只需知道,你师父因为你在宗门内的表现,多年来想要重归门派的愿望实现了。” 梁诚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见太清没有别的话,就退下一边了,这时只见自己小队的几个女孩款款走来,邢玉英轻声道:“梁师兄,恭喜你为师门争光,并荣归故里。”梁诚含笑谢过,心中忽然觉得,自己组的这个娘子军小队其实也挺不错的。 没过多久,此次任务的目的地无量观到了,太清收了飞舟,众弟子次第站在山门前,梁诚望着这熟悉的山门,忽然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以及逝去的父母兄弟,心中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在山门逗留了一会,太清带着众人径自往观内走去,这时才见清虚带着三个徒弟迎了出来。 太清笑道:“清虚师侄,数年未见,这一向可好?怎么这次你未卜先知的本事失灵了,哈哈。” 清虚道:“师叔,你这就是欺负我了,你们乘着三祖的飞云舟而来,结丹修士的手段,气机何等严密,我一个旋照期的修士如何算得出来。哈哈,说起来这一向也没什么事,平淡度日而已。”寒暄了几句,清虚的目光早就转到了梁诚身上,微笑道:“诚儿,你长大了。” 梁诚快步上前,口称师父,拜伏于地,心中激动,梁诚现在孑然一身,启蒙恩师是为数不多的让自己心有牵挂的人。清虚连忙扶起,道:“好好,诚儿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没有辜负师父对你的期待。” 清虚身后跟着的火元、元静和静明见到这许多宗门精英,想到自己三人虽然年纪不小,却只还是炼气期的低阶修士,心中惭愧,情绪有些七上八下的,显得木木讷讷手足无措。还是梁诚先抱拳施礼,道:“三位师兄好!”三人口称不敢,忙不迭的还礼。 清虚虽有很多话想问梁诚,但是知道现在场合不对,不是叙旧的时候,于是不再多说,对太清点了点头,当先带路,走进山门。太清示意大家跟上,没过多久,众人走进了正殿,梁诚打量着大殿,心中感慨,记得当年还是在这里行的拜师礼,入了门派,现在想来,恍如昨日一般。 清虚却不停步,带着众人一直穿过大殿往后走去,走出了大殿,左右各有一条石阶通往不同方向,清虚带着众人往左边石阶走了片刻,到了尽头是一座小小的花园,这个花园梁诚以前从没来过,抬眼看上去也属平常,红红绿绿栽种着一些寻常花木,一潭小小的池水泛着绿波,水面长了不少浮萍,一看就是平常少有人管理的模样。 最后众人来到了园中一道照壁面前,只见这道照壁被石灰涂的雪白,上面绘着一幅风景,画的是一根根的竹枝,竹枝后一道红门,红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门楣上题着富贵平安四个大字,绘画笔法匠气十足,显得整幅画的画风十分恶俗。旁边还题有几句话:“一枝接一枝,一叶连一叶;浑然君子相,虚心持清节。”梁诚看罢,觉得此画笔法十分不堪,倒是题的这几个字虽和整个画风格格不入,却还有些不俗,但是终究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清虚说了句:“到了。”然后目光看向太清。太清点了点头,于是清虚取出一把生满铁锈的钥匙,口中喃喃念诵着一些咒语,然后又拿出一枚绿色的珠子,不一会功夫,那珠子发出刺眼的光亮,清虚立即把手中钥匙对在珠子前,只见钥匙的影子落在了画中的那把大锁上,咯哒一声,那画中的大锁打开了。 随着扎扎几声响,那画中的红门缓缓开启,真实出现一个门洞,门内黑漆漆的看不出所以然,只是隐隐看见里面雾瘴弥漫,别有洞天的样子。太清看着众人,正待开口说话,忽然脸色一变,一抬手,一把式样古朴的长剑出现在手中,接着一剑凌空劈去,一道白色剑光往花园中飞去。 “呵呵,你倒是机警,老身微一走神,就被你发现了。”随着说话声,花丛中伸出一只苍老白皙的手,伸指轻轻一弹,那道剑光顿时消散。 然后一道泛着斑驳光彩的人影浮现出来,袍袖一抖,收了法术,只见一个身着竹青色暗花长衣的老妪站在当地,面带微笑,梁诚心中一凛,只觉得这种斑驳迷彩的匿形手法以前见过,对了,那次去乌林秘境遇到的幻影狂人隐匿行踪便是这样,只是这老妪的手法更是高明。 “哈哈,万万没想到,月华潭的入口却是在这幅拙劣画作掩饰之下的地方,如此隐秘,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花园中的小水潭边忽然也显出四道老者的身影,当先那个老者手中握着一把青罗伞盖,正自缓缓收起,显然那也是一种厉害的隐匿法宝。 “原来是紫云门、幻心宗、回春谷、妙香阁和七杀门的五位前辈来了,只是几位前辈今日怎么藏头露尾的,也不怕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失了身份!”太清老道口中讽刺,心中却是大为忌惮,要知道这五个门派都是大陆上的顶级宗门,宗内老祖也都达到了结丹修为,本来若单论哪一派都不是云隐宗的对手,但是没想到如今他们却捐弃了前嫌,联起手来了,不禁深感头疼。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是自己一个融合初期的修士所能掌控的了。 “小辈,你懂什么!”幻心宗的老妪鄙夷了一句,然后放声说道:“云隐宗的四位老祖,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现身,难道要我们五个一直陪着小辈说话?” “张夫人,那么多年了,你的性子还是那么急。”果然,以无尘为首的云隐宗四祖也在不远处现身而出,一个个神情淡然。 “老祖们都来了!”云隐宗众人惊讶之余,都有些激动,太清提起的心,终于回落下去了。 张夫人笑道:“你们果然在此,我就猜到,这么大一件事,你们不会交给小辈,自己袖手不管的。” 无尘微微一笑,对着那五老一抱拳,说道:“诸位道友,许久不见,无恙否?怎么不把你们藏在山下的弟子召唤前来?” “原来你一直知道我们带着小辈来这里?”那张夫人反倒有些讶异。 “嗯,确实知道,本宗这次行动,故意在云门山坊弄出不少动静,就是为了通知关注此事的同道宗门,大家一起行事,至于根本不关注此事的,也就自然失去了参与的资格,诸位没有意见吧?如今人已到齐,诸位道友可将各自带到山下的小辈召唤前来,待我兄弟四人将这月华潭的来龙去脉细细告知诸位,免得大家心生芥蒂。等大家听完此事的前因后果,再做决定是否合作一起探索秘境。”无尘微笑地看着那五老,提出了这个建议。 第40章 梼杌 那幻心宗的张夫人和其他宗门的四位祖师交换了一下眼神,见四人都缓缓点头。于是说道:“既然贵宗如此坦诚,那么我们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说完取出一枚通信符箓,往空中一抛,那符箓串起数十丈高度,爆出一道红光。 不一会,各派弟子就冲了进来,两百多人乱哄哄杀气腾腾地把花园挤了个爆满,忽见各自的祖师都静静站立,并不像是要厮杀的样子,不少人一怔,停在了当地,反应慢的还一副大呼酣战的模样,乱糟糟地鼓噪道:“云隐宗你们这些海里的虾兵蟹将,竟敢犯我疆土,有种过来大战三百回合!”其中以七杀门杀气最重,反应最慢,鼓噪最凶。 那七杀门老祖陈天雄老脸一红,喝道:“都他娘的闭嘴,没脑子,就知道战战战!,谁要战,老子陪他战!” “啊?老祖!那个……” “都给老子闭嘴!竖起耳朵来听就是!” 无尘微笑看着这一出,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对着陆上五老问道:“我们所在的阎浮界,有多少年没有出过元婴修士了,或者再说远一点,有多少年没听闻分神修士飞升上界了?” 张夫人道:“距今最近的元婴修士,那当然就是令师建极真人了,那也是约莫千多年前的事了,至于分神修士,以我等的境界很难知道,但是遍观典籍,也至少有四五千年无人飞升了。” 谈起这个话题,陆上五老心情都很沉重,阎浮界出了问题,作为结丹修士都多少有些感觉,修为卡在这个境界怎么努力修炼都无法寸进,时光慢慢过去,结丹修士八百余年的寿元都一个个耗尽了,于是又想尽办法花费巨大代价服食延寿丹药,这才多出二三百年阳寿。但修为只是上不去,眼看延出来的阳寿也快耗尽了,怎么不令人心急如焚啊。 七杀门老祖陈天雄话语虽粗鲁,心思却快,忽然道:“难道你们云隐宗有啥办法?难不成眼目前月华潭这个事难道和飞升有关系?” “正是!”云隐宗大老祖无靥接口道:“我师尊当年凭借超凡脱俗的天资与际遇,在我们阎浮界这个灵气匮乏,规则不全的界面都修成元婴境界。结成元婴后,师尊对天地元气变化更是体察仔细,当时就对我们这四个徒弟说道这个世界出了问题,上进之仙路被锁,如不解决,整个界面修真之人再无上进之路。” “嘶……”所有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无论修为高低,仙路被锁,意味着所有人都是等待寿元耗尽,慢慢消逝的下场,这个没有出路的结局太残酷了,在场的年轻弟子第一次接触此等秘辛,不由得都意志消沉,觉得什么门派争斗,热血上进都成了一场空,真是让人了无生趣。 无靥接着说:“师尊当时对我们说道,修真之人就是要逆天改命,与天地争出路,无论老天或是什么异界大能想要封锁仙路,我们都不能甘心接受,为了自己,为了整个阎浮界的修真之人,我师尊立下誓言,说道就算是砸也要拼尽所能砸开仙路。” 在场众人听到这里,心中感慨,无论是何门派,都油然对建极真人生起敬仰之情,刚刚沉沦下去的心情忽然又充满了斗志。 张夫人悠然神往,由衷叹道:“令师建极真人,真是我辈楷模,风采无人能及。” 无靥接着说道:“师尊立下宏图大志后,就开始四处游历,查阅古籍,努力寻找造成此界异状的真相,数十年如一日各处奔波,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忽然在西南蛮族之地找到一条线索。当地蛮族大巫师因曾受过师尊恩惠,于是告知师尊蛮族中有一个传说,说是此处有一秘境,上界大能曾囚禁一头凶兽在此,此凶兽名叫‘梼杌’,是该蛮族的图腾兽。师尊听的这个与上界有关的消息,十分重视,立即开始寻找,花费三年时间终于找到了这个秘境。” 说到这里,无靥回头看了看月华潭入口,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就是这个月华潭,当年师尊为掩人耳目,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在这里建起道观,驻守下来仔细研究,后来亲自进入秘境,找到了被封印在此的凶兽梼杌。” 众人听到此处,不禁哗然,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古凶兽的存在,待大家重新安静下来,无靥道:“无咎师弟,当年你随师尊驻扎在此,不如你来接着说吧。”于是云隐宗四祖无咎接着说道:“当年我随师尊在此,见师尊找到梼杌后更是日夜为此秘境操劳,曾劝师尊缓一缓,师尊言道这被封印在此的凶兽正是造成阎浮界灵气稀少,法则不全的原因,此凶兽在上界作乱,被上界大能联手擒住,可是此等凶兽几乎是不死之身,无法杀灭,于是上界大能破界将他封印在我阎浮界,那封印大阵极为厉害,以上界灵宝为阵眼,运转起来严重消耗此界灵气,影响法则运转,可以说上界大能是以牺牲我阎浮界为代价,意图永久封印凶兽梼杌于此界。” 人群再次大哗,纷纷嚷道:“这太不公平了,上界之人凭什么牺牲我们。” “公平?”无咎冷笑道:“什么是公平?有实力才有公平。尔等平时视凡人如蝼蚁,想杀想留还不是全凭一时心意,何尝有过公平?上界之人看我们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众人顿时语塞。 “那么我们怎么办?怎样才能让此界恢复?”陈天雄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说简单也简单,那就是把凶兽梼杌给放了就成。”无咎冷冷说道。 “放了?放了之后梼杌在此界大杀四方谁能抵挡?”张夫人表示疑虑。 “梼杌乃是上界凶兽,修为之高我们根本难以想象!阎浮界对它来说只是一个不毛之地,根本不值得停留片刻,它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返回上界去的。”无尘解释道:“再说当初这凶兽也是和师尊神念交流过的,希望我师尊能召集此界中人,联手破阵,将它放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讲明白了,还立下心魔誓言,保证不在此界停留,并且告诉了我师尊如何破开封印大阵。” “那么为何今日此阵还未破开?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哼,自然是出了问题。”云隐四祖无咎高声对陆上五祖道:“说起这事我就生气,这事还要怪你们那几个师父,那些如今已经坐化的老糊涂。” “无咎!你少胡说八道!这和我师尊扯得上什么关系!”陈天雄首先表示不服。 “没关系?好,我就把这事细细讲一遍,你们自己听好!”无咎道:“当年梼杌曾告诉我师尊,那封印大阵每千余年会出现一个薄弱期,那时破阵,最易成功。当时据梼杌自己推算,下一个薄弱期在千年之后,若算算时日也就是现在此时。若不在薄弱期破阵,也未必没有可能,只是需要破阵者修为要高,还费时费力而已。我师尊天纵之才,怎肯虚度千年时光来等待,当即着手破阵。你们可还记得,当年我师尊曾邀请你等的师父来云隐岛做客,就是为了商量此事,你们师父那几个糊涂的老顽固,当时修为已到结丹后期多年,若是当时加以援手,唉……不提这事了,那时我们几个小辈才堪堪达到筑基初期,大家还曾一起切磋交流。” 陈天雄抓了抓脑袋,说道:“老夫记得是有过这么一回事,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大伙还年轻的紧,那时张绣娘你这个老货还颇有姿色,身材嘛——该鼓的地方鼓,该收的地方收,哥当时还有些迷恋你呢!”说到这,陈天雄闭上眼睛回味片刻,又睁开打量了一下张夫人,道:“不像现在,整个儿就像个晒干的老南瓜,时光真是一把杀猪刀哇!唉!” “哈哈哈!”其余几个老货想起当年的往事不由得高兴起来,乐不可支,神态猥琐。 张夫人呸地啐了一口,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骂道:“陈天雄你这老东西,快闭上你的臭嘴!” 在场的有几个年轻弟子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宝相庄严的老祖们还有这么一出,不由得“喷”的一笑,随即看到张夫人杀人般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吓得一缩头伸手捂上了嘴。 “咳咳!”见陈天雄把话题扯远了,无咎不禁干咳几下,不满地瞪了陈天雄等人一眼,几个老货一怔,想起还有不少徒子徒孙在场,自己这一张老脸可是不能丢,多年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还需要保持,于是几个老家伙赶紧收敛心神,板起脸继续做庄严肃穆状,听无咎说话。 “那次你们的师父来做客,最后是不欢而散,还不是你们的那几个老顽固师父,不信我师尊所说的话,还说什么既然真人你能修成元婴,此界必然无恙,何必多此一举,一个个志得意满,拒绝援手然后返回各自宗门,满以为元婴指日可待,如今呢?老骨头都化灰了罢。你们能知道月华潭的消息,不就是你们那些师父坐化前告诉你们的吗,想来当坐化那时,老顽固们还不知道有多懊悔呢!你们说,是也不是?我师尊因为无人援手,独自进了月华潭至今下落不明。唉!这都是什么事啊,原本都可以避免的啊!” “唉!”几个老货想起师尊坐化时不甘的神情,心中难过。 “原来、原来那次大家和云隐宗闹别扭,是因为这么一回事。”陈天雄恍然大悟。 第41章 进入秘境 “好了,这些陈年闲话如今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如今过去了几近千年时光,封印大阵正是薄弱期,想要破阵,正是时候,干是不干,一句话的事情。”无咎淡然道。 “当然要干他奶奶的,怎么不干?”陈天雄转头大声对七杀门弟子嚷道:“儿郎们,随老祖我进去干他奶奶的!” “干他奶奶的!”七杀门这几十个弟子又是一阵鼓噪,随即其他各派也都表示愿意进秘境破阵。 “好!”云隐宗大老祖无靥趁热打铁,大声说道:“修真之人就是要逆天改运,没有这个志气,还不如回家抱孩子,这密境虽充斥毒雾烟瘴,但是天地灵气也是浓密异常,又是千余年未曾开启,肯定孕育有大量的灵草灵药,没准还有上古时留下来奇珍异宝,进去破阵,大有机遇!我看不如让小辈们先进去,以两天为期,自由行动,到时各安天命,谁得到就是谁的机遇。至于你们这些老家伙,先留在外面大家一起最后祭炼一下破阵法宝,随后我们再一起进去,我云隐宗这千年来为破阵投入多少人力物力,现在是时候你们也该出把力了。” 各派老祖一想,都纷纷点头答应了,于是各自集中起本门精锐弟子谆谆叮嘱、告诫一番。 云隐宗众人也集中站成一圈,围绕着本门四位老祖,一直没有说话的二老祖无垢与众弟子说道:“刚才你们大老祖说的都听到了吧,进得密境后,本门中人要团结一致,莫要内讧。遇上各类机缘,或与其他门派争执,人数不在劣势的话,那就千万不要谦让,动手明抢也好,杀人越货也罢,都要尽力搞到手,内陆门派是根本不会与你们客气的,你们莫看那紫云门,回春谷,妙香阁的几个老东西遇事一直不哼不哈,貌似老实,其实这几派的人最不是东西,当年就……扯远了!现在不提这个。还有一点是你们大老祖没说的,那就是里面固然有大机缘,自然也有大凶险,那么多年毒雾烟瘴笼罩,凶兽气息熏陶,肯定也会有妖兽恶灵存在,一定要小心。”交代完这些后,无垢转头对太清道:“太清,这次你做得很好,还有你的这个师侄清虚,很不错。现在你们就不要进去了,在外头守好无量观吧。”太清和清虚二人躬身领命。 梁诚听了二祖的话,对这些内陆门派心中警惕,于是暗暗打量内陆五派那些人,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总在打量自己,于是顺着看过去,只见那幻心宗的张夫人身旁站着一个女子,身穿撒花烟罗裙,相貌极美,神态端庄,一派温柔贤淑的模样,只是有时目光像是不经意扫过自己,却让梁诚莫名感到其中像是透着一丝狠戾之色,又像是错觉。 梁诚正自摸不着头脑,心里想着应该没有见过这个美人,人家何至于对自己心怀恶意呢。李子龙凑了过来,道:“梁兄弟,看美人看傻眼了吧,这可是幻心宗张夫人门下亲传得意弟子,修炼奇才、号称幻心宗第一美人的左丘素青。” 梁诚道:“与我何干。”李子龙嘿嘿奸笑,满脸都是兄弟我懂你的,不要解释之意。 梁诚见状颇感无奈,只好接着又去打量其他门派之人,却见回春谷众人中却有一位非常出众,只见这男子长身玉立,身着亮白色描金鹤氅,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眉目含春,微微而笑,目光旁若无人地总是往左丘素青那里扫过去,脸上挂着的是那种帅到连自己都十分感动的表情。 李子龙十分厌恶地解说道:“那是被称为回春谷第一种、马的公孙英,看似浊世佳公子模样,私底下卑鄙无耻,专干那骗色采花之事,江湖上黄花闺女不知被他糟蹋了多少,不是回春谷主护短,早被人到处追杀了,不过这家伙的修炼天赋还真是高,尤其适合修炼回春谷那采阴补阳的邪术,呸呸!不说他了。梁师弟,你看那七杀门的矮胖子,那可是一个杀神,他叫于国刚,是七杀门大弟子,为人心肠狠毒,有一次因为与人口角的小事,竟然迁怒旁人,硬是把一个凡人小镇杀得鸡犬不留。” 梁诚不由多看了那于国刚几眼,记下他的模样,把他归到了自己需要警惕的一类人中。 李子龙又一一指出需要注意的紫云门的那紫袍青年马骏和妙香阁的青衣瘦子何得财,告诉梁诚那两位也是和相貌严重不符的狠人。 这时,三祖无尘说话了:“这次你们进月华潭后,会被随机分散到秘境各处,第一要务就是互相寻找,集结起来,那时就不要再分散成小队了,集中起多少人就一起行动,全部会合后由赵德胜担任队长,元山为副队长。”然后看着赵德胜道:“德胜,这秘境你与元山两人是被我带进去过几次的,各处情况可还记得清楚?”赵德胜点头称是,无尘道:“这我就放心了,这样一来,我云隐宗算是占有了天时地利,这人和么,陆上门派对我云隐宗都各自防备,他们联手之势已成,人和只能算成是他们的了,你们要特别小心,不要正面与之相抗,需要时不妨让出点小利给他们争夺,从而分化他们的联盟。”说完后,给每人都分发了一块玉简,里面是关于秘境的地图和一些信息。 各路人马准备工作做好之后,纷纷通过照壁上那道红门,进入了月华潭秘境。 进了秘境之后,梁诚有一种被传送出去的感觉,这种感觉持续时间不长就停下来了。梁诚马上服下了在云门山坊市购买的那颗破障丹,不一会感觉丹田中泛起丝丝清凉之意,知道那丹药起效了,有十二个时辰不惧毒瘴,应该足够穿过雾瘴区域了,再说梁诚仔细研究过破障丹,觉得这种丹药自己开炉炼制的话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效果还要更好些,所以也不在乎什么十二个时辰的限制,大不了自己临时炼制几枚就是。当初太清交代的这丹药是云门山坊市特产云云只怕是宗门里故意放出的烟幕弹,让弟子们到坊市折腾购买,从而传递出消息给这与月华潭有渊源的陆上五宗,说起来都是套路啊。 梁诚拿出玉简,扫视地图,并且对比了一下附近的地貌,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运气不是太好,梁诚被传送到了一个比较偏远的位置,按地图标注还是一片不毛之地,以往在这片区域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梁诚叹了口气,只好选定一条直奔地图标注的区域的捷径来走,那标注区域就是凶兽梼杌被困的地方。选好路线,梁诚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见四下杂草丛生,光线昏暗,到处都弥漫着灰黑色的雾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奇形怪状的植物,四周星罗棋布的都是一些水塘沼泽,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腐烂植物的味道,中人欲呕,好在服用了破障丹后尽可抵御,除此之外,秘境中灵气十分浓郁,比起施孟的黑甜福地也差不了多少。并且在这里视力大受限制,只能看出去十几丈远,所幸这雾瘴对神识的阻碍不算大,因此梁诚的行动没有受太大的影响,观察了一会,看看没有什么危险,梁诚展开身法,轻灵地在衰草和水塘中划过。 由于在秘境中到处存在未知的凶险,梁诚可不敢借助御风叶来飞行,只好借助一些提纵小术贴地而行,速度虽然比飞行慢了不少,但是胜在安全,估计其他人也是这样,否则就是找死了。 梁诚一边走,一边留神观察手中的玉简,一是为了校正路线,还有就是这玉简经过特殊炼制,持简人互相之间会生出感应,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各自的方位会在玉简上呈一个光点状被标注出来,从而便于互相联络。 正行走时,神识中传来施孟的传音,口气却有些犹犹豫豫的:“诚哥……那个……有个事情……可不可以……”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为什么吞吞吐吐的。”梁诚有些不耐。 “那个,是关于傀儡道士的事情,现在你没在做什么干扰不得的事情吧?” 梁诚一听有些歉意,想起了那次从青云阁出来后把不痛快迁怒给施孟的事情,于是道:“施孟,上次对你发火是我的错,很对不起你,其实那事不该怪你……你刚才说,那傀儡道士又怎么了?”梁诚一听是那傀儡道士的事情,停下了脚步。 “那道士好像又异常了,上下舞动一番后,手指头指着一个方向不动,你行走中但有转折,他就改变所指的地方,看上去似乎想提示你什么事。”说完,施孟竟然传送出一个清楚的影像,凝聚在梁诚身边,正是那傀儡道士的形象,只见那道士凝神远望,右手食指却直直地指向西北方向。 梁诚心中一动,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古怪。于是跟施孟商量,觉得傀儡道士应该是在提示自己往西北方向去,可能会有什么发现,施孟深以为然,道:“这个臭道士神秘的紧,说起来修为层次强过我不知多少,十分厉害,既然指出方向,不去看看要是浪费了机缘那可是要后悔的。” 梁诚想了一会,道:“也罢,反正一时也不急于跟其他同门会合,要是真有什么机缘,那肯定是要去看看的。”说完,顺着傀儡道士所指方向,谨慎小心地走了过去。 第42章 味道 往西北方向走了大半天的时光,估计已经走出好几百里地了,梁诚并未发现什么异状,同时也没有遇到什么凶险。眼看两天的期限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几乎一半,心中正在郁闷,忽然看见远处水塘边的树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于是赶紧低下身子,躲在衰草丛中凝神观察。不一会,那身影走近了一些,原来却是妙香阁的青衣瘦子何得财。这个瘦子梁诚记得李子龙介绍过,那可是一个狠人,于是留神观察,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何得财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忽然嘿嘿冷笑,高声道:“起来吧,早看见你了,还躲什么!” 梁诚一怔,正想着怎么莫名其妙被这人发现了,还没动,右首边三十多步外窜起一个穿着紫袍的身影,掉头就跑,看速度还挺快。 何得财哈哈大笑,道:“你这傻子,老子随随便便一诈你就跑出来了,这么沉不住气,真是笑死老子了。”一边说一边展开身法迅速追了上去,那紫袍人眼见何得财速度极快,感觉自己跑不掉,竟停了下来,转过身哀求道:“何兄,我紫云门和贵派老祖进来前曾说过结盟一起对付云隐宗,你何苦追着兄弟我不放呢。” 梁诚这才想起来原来这紫袍人是紫云门的一个年轻弟子,不知什么缘故被何得财紧追不放,原来刚才何得财是使诈,并没有看到人。 何得财道:“少废话,东西交出来!”那紫袍青年脸色苍白,眼珠一转,道:“何兄,小弟我不过是得到了一棵很一般的灵草,看在两家老祖的情分上,你就不要苦苦相逼了吧。” 何得财冷笑一声:“情分?我们有个鸟毛的情分?暂时结盟是不假,可联盟里少了一个你这样的废柴有什么要紧的,还敢骗老子,一般的灵草能长在这秘境里?趁老子心情不错,赶快交出东西,留你一个全尸!” 那紫袍青年见何得财不肯放过,竟朝梁诚这里跑过来,喊道:“这位兄台,这位兄台,你可不能看着不管啊,如今你也被他发现了,他必然也不会放过你的。”原来这紫袍青年早在梁诚来之前就一直藏在这里,梁诚走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看见了,如今见自己跑不掉,就把梁诚拉出来垫背。 梁诚心里暗骂,却只好长身站起来了,何得财一怔:“哟呵,还躲着一个在这里啊。”见梁诚修为不过筑基中期,想来也没多大威胁,笑道:“好好好,你有什么宝物也赶紧交出来,我送你们一道上路。” 梁诚缓缓拔出长剑,冷光闪闪亮如秋水,正是那口啸月宝剑,轻轻摆开进手姿势,冷冷道:“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你的口气大。”何得财一怔,见梁诚法度严谨,浑身上下并无半点破绽,也不像一般庸手那样因为紧张而容易举止失措,手中宝剑更是一看就知道是口利器,不禁有些犹豫。 那紫袍青年看见二人对峙起来,心中大喜,脚步却悄悄往外围移动,就想伺机逃走,心道让这两人打个天翻地覆才好,自己才有机会脱身。哪不知没走几步,却见梁诚随手抛来一物,看样子像是一个圆圆的盘子,四周还围绕着几杆小旗,紫袍青年大骇,正取出武器准备格挡,却眼前一黑,感觉前后都是沙尘弥漫沟壑纵横,仿佛身陷迷宫,正惶急间,听到梁诚的声音:“你这个爱告密的小子,先在我的黄沙迷宫里好好玩玩吧,等我收拾了这个瘦子,再来发落你。”原来这是梁诚近期制作的新式困术阵法,布阵快速,威力虽然有限,对付上手用处不大,但对付起比自己修为低的下手却是效果极好,当即把只有筑基初期的紫袍青年困在了里面。 何得财一听梁诚的口气比自己还大,声称要收拾了自己,再如何发落别人云云,一副智珠在握,其他人任凭宰割的语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那点忌惮之意,顿时丢到了九霄云外,怒极反笑道:“好哇,没想到我何得财今天被一个区区筑基中期之人视如无物,你给我纳命来!”说完亮出兵刃,却是一把吴钩。这瘦子吴钩在手,点、刺、劈、勾章法严谨,招式诡异,却实是一把好手。 梁诚把啸月宝剑运得寒光连片,森然冷冽,丝毫不落下风。斗到酣处只听“叮”的一声,何得财的吴钩钩尖被梁诚一剑削断。何得财吃了一惊,连退数步,看看钩尖断开的吴钩,心疼无比,早就觉得梁诚这柄宝剑厉害,却没想到如此锋锐。于是不愿再拼武器,收起了吴钩,伸手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大把各色短短的细棍子,伸手一晃短棍一头忽然被点燃了,再摇几下明火熄灭,冒出袅袅的青色的烟雾,梁诚这才明白,这些短棍是一支支熏香。梁诚不知对手何意,暗自提高警惕,不敢贸然攻向前去。 只见何得财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迈着奇特的步法,忽前忽后,抛出一支支点燃的熏香,那些熏香落地后插在地上,冒出各色不同的烟雾,散发出奇怪的味道。尽管梁诚屏住呼吸,还是清楚地感觉到那些熏香味道各自不同,有的散发着如麝香般的香味,有的散发腐尸般的恶臭,有的发苦,有的发甜,有的清香好闻,有的奇臭无比,有的味道若有若无,让人忍不住想去细细闻嗅,好辨出它的味道。但是以梁诚丹药上的造诣,可以判断出这些熏香并无毒性。 虽然不知道何得财这是在准备搞什么把戏,梁诚却不敢大意,忽左忽右快速迈开步伐,取出阵旗阵盘,依地势布下以前用过的石甲阵,为安全起见,特意使用那上品土灵石作为整个阵的驱动力,这个石甲阵可是经过实战考验的,曾经挡住过六头五级妖狼许久,就不信那何得财能攻得进来。 果然何得财所在的妙香阁名字不是白叫的,那些熏香散发出的各种怪味效果各有不同,有些味道闻了甚至让人内息加速,感觉浑身灵息加速在经脉中运行,可是另外的怪味却使人思维平和迟滞,这些味道共同作用下使人非常混乱,忽而心情大振,忽而心丧欲死,梁诚这才知道厉害,被这些气味搅得头晕目眩,忽喜忽悲,身体也觉得忽轻忽重,这样一来,自己的实力几乎被这些怪味削弱了一半还多,只好退回阵中防御。何得财见梁诚中招,十分兴奋,飞身急攻过去,轰然一声,狠狠撞在石甲阵那看不见的石壁上,直撞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暗暗咒骂,怎么这小子还是个厉害的阵法师,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只好退了回去,再做计较,于是双方攻势渐渐缓了下来。 打到现在,成了一种对耗之势,梁诚固然不敢攻出阵去,何得财也攻不进来,这种互相奈何不得的局面两人都觉得很是闹心,梁诚是心疼那上品土灵石,而何得财更是心疼自己点燃的妙香阁精心制做的各色熏香,要知道这些熏香制作不易,各种构成材料更是昂贵无比,每过去一点时间何得财就觉得自己的灵石在哗哗的像流水般一去不复返。 渐渐的两人都萌生了退意,何得财的攻势缓了下来,不再尽力催动熏香,而梁诚的防御圈子也是在慢慢缩小。就在两人正要收手时,异变突起,只见二人中间的那块黑色的土地忽然如流沙般塌陷下去,露出里面一条灰色的台阶,这台阶一路向下一眼望不到头,就像直通十八层地狱一般,尽头处似有熔岩地火闪动,散发出一股硫磺的味道。 梁诚和何得财同时吃了一惊,退了几步停了下来,望着这诡异的台阶。就在这时,台阶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声,一个烟雾缭绕的黑色影子迅疾无比地顺着台阶冲了出来。这影子似人似兽,高达数丈,浑身都是黑色烟雾翻腾滚动,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对长着竖瞳的黄褐色眼睛发出摄人的精光。这怪物往四周仔细嗅闻熏香的味道,喉咙里发出一串含义不明的音符,似乎十分不喜。忽然间它看到了梁诚,眼中顿时精光大作,俯身凝视梁诚半晌,尤其是盯着梁诚腰间的储物袋仔细打量,梁诚不由得心中发毛。好容易看完了,怪物开始又打量何得财以及梁诚布下的困住紫袍青年的幻阵,忽然伸出黑色的利爪,一把抓向何得财,何得财像个小鸡似的被怪物一把抓住,毫无反抗之力,怪物利爪合拢,何得财一声没吭就化为血雾。这黑烟怪物杀了何得财之后,又是一抓抓向困住紫袍青年的幻阵,一声惨叫,紫袍青年顿时连人带阵被碾为齑粉。 梁诚大骇,拼命催动石甲阵,心中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知道这怪物的修为实在是高得可怕,自己看来无论如何都难逃这一劫了。这时耳边传来施孟的传音:“诚哥,怎么了?我感觉你非常慌乱,发生了什么事?”梁诚没有回答,心道连施孟都不能感觉到这个怪物么,这个老怪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啊,这下真的逃不掉了。黑烟怪物果然朝梁诚走了过来,那石甲阵分毫阻力都没有发挥就被无声无息破开了,看来反抗已经毫无意义了,梁诚大睁着眼睛,看着怪物,静静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怪物走到梁诚面前,忽然停住,用低沉的嗓音发出一串古怪的音符,梁诚完全听不懂,摇了摇头。怪物伸出锋利的指头,指向梁诚腰间的储物袋,梁诚不明所以,心想这老怪难道是要自己的储物袋?于是解下储物袋,递给了那个怪物。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当下形势比人强,身外之物毕竟只是身外之物,没有硬扛着不给的可能。 那怪物却没有接,而是伸指一点,储物袋中顿时飞出一物,怪物一把抓在手中,喉咙里发出激动的呜呜声,将此物贴在脸颊上,神情似喜似悲。梁诚看得仔细,原来怪物拿在手里的东西正是自己在云门山坊市用三千灵石换来的那个形似断矛的古怪物件。 第43章 熔岩炼体 隔了好一会,那怪物收起了断矛,回头看着梁诚,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那摄人的寒光,相反梁诚似乎还感受到一些善意,可梁诚还是感到心里发凉,因为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实在是很难受。怪物对着梁诚发出几个低沉的音符,然后转过身,向着来时的台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梁诚。 梁诚在那里估摸着怪物说的那几个音符是不是“跟我来”的意思,可是拿不准,而且也实在是不愿意跟着那黑烟怪物走下去,一时站立在原处没动,打算观望一下。怪物等了一会,又重复了一遍那几个音符,甚至还冲梁诚挥了挥手,很明显就是示意梁诚跟上来。梁诚微微叹了口气,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梁诚心中快速分析了一下,觉得这是祸事的可能还是要小一点,要是怪物真想杀自己,一指头就戳死了,何必还要搞得这么麻烦,何得财和那紫衣青年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紫衣青年,梁诚想起了自己制作的黄沙困阵和紫衣青年采到的那棵灵草,被怪物一指头就全部化为齑粉,心中遗憾,真是亏得很,刚才自己花费那么多,却什么收获也没有。 梁诚跟着怪物徐徐往深处走,听到身后沙沙的声音,回头一看,顿觉不好,只见来路重新被黑色的石头沙土覆盖起来,已经看不到外头的光景了。没有了回头路,梁诚也渐渐镇定了下来,反正无路可逃,多想无益,脚步反而加快了几分,紧紧跟着那怪物,心里也有些好奇,想知道那怪物到底想把自己带到哪儿去。 走了好一会,梁诚估计走了三四里远,由于一路向下,应该已经走到了地底很深处。因为来路被覆盖,四周本来早就应该漆黑一团,可是由于四周有小股暗红色的地火带着炽热的岩浆不时喷涌,视线倒还不错,只见那些炽热的岩浆纵横流淌,但是始终不会漫到脚下这灰色台阶上,足底台阶依旧没有丝毫热度。 一刻钟后,那怪物带着梁诚走到了尽头,只见前方熔岩已经汇集成了一个巨大的岩浆湖泊,岩浆湖泊表面厚重粘稠,不时发出“汩汩”的声音,冒出一个个气泡,散发出缕缕白色烟雾,扑鼻而来一股浓重的硫磺味道。那怪物示意梁诚跟上,然后脚步不曾停歇,径直顺着台阶往熔岩湖中走了下去,梁诚看看炽热的熔岩湖,迟疑了许久,最后一咬牙,开启了保护光罩,也顺着台阶试探着走进熔岩湖中。 不一会梁诚的保护光罩就支持不住了,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腿脚表皮已经烧焦了,嘶嘶冒着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肉的臭味,双脚剧痛,梁诚大惊失色,暗道不好!怎么这熔岩如此厉害,身子往后直退,正想要回到岸上,但是立刻感到脚下台阶传来一股生生不息的清凉气息,这生机勃勃的清凉气息在重铸梁诚的筋骨肌肤,就这样,炽热的岩浆在摧毁梁诚的筋骨和生机,而台阶传来的气息又在滋生重铸梁诚的生机,二者达到了一种平衡。 梁诚的感觉却是疼痛无比,但是在这种毁灭和重生并行之中梁诚感到自己的筋骨肌肉越来越强韧,原来进入熔岩湖对锻炼体魄是大有好处的。 这样说来踏入这熔岩湖泊是一个炼体的机缘,想到这里梁诚不再犹豫,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整个人顺着台阶走入熔岩湖中,直接没顶,可怕的炽热和令人痛不欲生的剧痛让梁诚差点昏厥。梁诚竭尽全力稳住心神,迫使自己不要昏过去,在这种未知的危险中,要是昏厥过去,失去机缘是小,恐怕会直接死在这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梁诚的感觉中,就像过去了几年一样漫长难熬,终于有些适应了,虽然浑身剧痛难忍,却可以勉强分出一缕神识观察所在之处的环境了。梁诚环顾左右,可以感到周围都是赤红色的粘稠岩浆,那个怪物也没走远,,而是在五丈之外静静等候梁诚,一点没有急躁和催促之意,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梁诚内视自己的身体状况,惊喜地发现全身在毁灭和重生的循环中,随着循环次数的增加,熔岩对自身的损害越来越小,身体的感觉也逐渐轻松下来。梁诚知道,自己的身体经过多次重铸之后,肯定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单就感觉上看,身体就觉得松快无比,内息在筋脉中流转如意,以前感到的一些阻滞之处,也尽数消失了。并且身体中好像还有其他变化,筋脉中好像多了许多火灵气和木灵气,撑得筋脉鼓胀难受,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梁诚一时也顾不得细察,就把它们统统吸纳入丹田之中,待以后安定下来再说。 等梁诚全身再无痛苦,完全不受熔岩侵害后,脚下的台阶传来的清凉气息也消失了。这时已经过去不知道几个时辰了,梁诚非常惊喜,正想仔细查看一下身体有什么变化,那怪物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转身就走。梁诚只好迈步跟上,这次走了没多久,已经走到了熔岩湖底的最深处。 只见熔岩湖底赤红的地表上有一个巨大的绿色灵光组成的五芒星阵,这五芒星阵缓缓围绕自身中心自转不息,精致繁复的阵纹熠熠生辉,整个大阵显得气势磅礴,雄伟壮观。 饶是梁诚在阵道上造诣已经不俗,也被这个大阵惊呆了。这个守护大阵跟梁诚所见过的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一个道理,这个大阵是如何运转的梁诚完全看不明白。 梁诚不由得惊叹道:“这个守护大阵真是深奥无比啊,应该不是这一界之物,应该是上界大能布下的吧?” 说到这里,心中还想到自己的天龙百阵图目前能看到的变化只有一点点,应该是修为不足的缘故吧,不知道自己修为上去了,会不会在阵图中接触到这样深奥不凡的阵法呢。 那怪物并不理会梁诚,而是直接走进大阵中心一晃消失了,梁诚知道这个大阵简单说就是一道门户,见怪物进去了,也就跟了进去,径直往五芒星的中心走去,心中对大阵中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梁诚走到阵中心,忽然眼前一花,来到了一个怪异的空间,只见这里光怪陆离,各种奇幻的色彩在空中流淌。梁诚觉得奇怪,看着这个空间似乎和外界不同,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迈步走在这片天地,梁诚发现许多奇怪的地方,虽然同样是高山密林,湖泊沼泽,这里的就显得有些奇幻虚假,颜色还各个不同,潮起潮落,云卷云舒都有明显的征兆和不同的颜色来提示,似乎整个空间都在展示什么,对了,梁诚忽然感到,这一片空间就像一个外面世界的简单化模型一般,清楚地展示了事物和事物之间的运行规律。 这个世界并不大,一会功夫,怪物就带领着梁诚走到了一个祭坛上,这祭坛由一块块的巨大石块构成,堆砌出一片整齐平坦的广场,中心是一方石台,看上去是堆放祭品牺牲的地方,怪物走上前去,恭恭敬敬鞠躬施礼,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拿出那一个断矛,放在了石台中央,随即在一旁静静站立,不言不语,也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 时间过去许久,梁诚无聊起来,忽然想起施孟刚才问话,自己没空搭理,于是神念传音,把刚才的情况跟施孟说了一下,施孟大惊,道:“没想到出了这么大一桩事,居然差点就搞得咱们完蛋了,诚哥你快把外面的状况传进来我看看。” 原来自从梁诚进阶筑基中期后,通过通宝诀与施孟的神念联系越发紧密,已经可以互相传递当前眼见的图像给对方了,之前施孟就是运用此术传出过那傀儡道士的形象出来。 施孟看到梁诚传进来的怪物形象不禁大吃一惊,道:“这个老怪修为太高了,我觉得恐怕已经超过了元婴境界。” “已超过元婴境?那么厉害,那是什么境界。”梁诚听了这话不由得呆住了。 施孟又看到了外面那光怪陆离的小世界,又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天、天那,这……这是天地法则运行的规律啊,这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能看到天地法则运行啊!”不由得施孟不惊讶,这天地法则的变化,分神修士都只是微微有所感应,哪里会有这么清晰的法则运行图景。 就在施孟痴痴体察天地法则,心中狂喜的时候,那祭坛上放置了许久的形似断矛之物开始变化了。只见那断矛开始冒出丝丝白气,附在外面的硬壳片片脱落,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色彩。 不一会,那坚硬的外壳整个碎裂成粉尘状,原先裹在里面东西整个露了出来。原来这个东西不是什么断矛,而是一个闪烁着蓝色光彩的晶莹透亮的菱形之物。 这时整个祭坛风起云涌,各色灵光闪动,祭坛中心似有什么物体正在缓缓成型,那黑烟怪物面露喜色,伏拜于地,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第44章 造化真经 光亮闪烁,祭坛正中那物慢慢成型。梁诚的视线被牢牢吸引住,连黑烟老怪都毕恭毕敬,可见这东西非凡,梁诚倒要看看这出来的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只见四周灵气聚拢,空中异彩纷呈,整个小世界灵气纷纷汇集压缩,几乎集成灵气雨滴呈漏斗状往祭坛中心落下,各色天地规则如链条般垂落,一端直指祭坛中心。看到梁诚传进去的图景,施孟也被惊呆了,张着大嘴,痴痴凝望这一奇观。 这时祭坛中心那物发出极为可怕的嚎叫,声音低沉浑厚,震得梁诚耳朵嗡嗡直响,就仿佛地狱中的鬼怪在嘶吼一般。慢慢的,那怪物的轮廓也渐渐显露出来,显得云蒸霞蔚,黑气升腾,一双竖瞳发出刺目的红光,头上还有两只大如山岳的巨角。这形状倒是和那黑烟老怪有几分相似,只是实在是太庞大了,看上去非常恐怖。 黑烟老怪拜伏于地,浑身发颤,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就在整个小世界的灵气和规则链条几乎被那祭坛中心的怪物吸收殆尽之时,天空一声霹雳,乌云滚滚而来,只见电光闪闪,闷雷一声接一声响起。 施孟道:“不好,诚哥,我们退开些,这是天劫要来啊。”梁诚闻言正要退下祭坛,那本来伏在地上的黑烟怪却起身拦住了他,这怪物修为太高,梁诚根本无法反抗,只得乖乖留着祭坛上。 一声巨大的雷鸣,十五六道水桶粗的紫色闪电直劈祭坛,一时间天威浩荡,梁诚根本无从抵御,只好苦笑,只觉得亡魂直冒,想着今天自己这一百三四十斤看来要保不住了,大概要成了祭品交代在这祭坛上了。 说的迟那是快,只见祭坛中心放置的那块蓝色的菱形晶莹之物忽然爆开,化为无尽的蓝色波光,不但护住了祭坛,竟然还顺着雷光反冲上去,那气势汹汹的天雷就如滚水冲刷下的雪花一般,一下子就消散了。 原来人家渡劫是这样简单轻松,梁诚呆住了。只听得那巨大的怪物哈哈大笑,尽情迎接劫后甘霖的冲刷,身形却猛地越来越凝聚清晰,整个大如山岳的怪物在急剧缩小,哈哈的笑声也由闷雷般的巨大浑厚变得娇小清脆,最后发出的声音居然成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梁诚惊诧莫名,心道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忙定睛往祭坛上一看,只见一只浑身长着嫩绿色羽毛,红色弯曲喙儿的小鸟,正叉着一双又短又细的黑色小脚,歪着头站在祭坛上。双眼如豆,神态呆萌,却不是一只家中常见的绿鹦鹉又是什么。 这鹦鹉在祭坛上迈着小脚摇摇摆摆走了几步,忽然一拍翅膀,一道蓝光飞向那黑烟怪,只见那黑烟怪应声而倒,翻身化为一只黑色的八哥。 那八哥急急飞上祭坛,口中叫道:“参见主公!”声音清脆悦耳。这回梁诚终于能听得懂黑烟怪说话了,只是看着滑稽,一时忘情不由哈哈大笑。 那鹦鹉歪着头正色道:“小黑,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声音尖细清脆,语调古怪。 说完回头看着梁诚,道:“你这个傻小子,难道不知道如本尊境界,外形如何那是完全不打紧的?竟敢当面嘲笑本尊,真的很好笑么?” “啊!”梁诚一愣,还未答话,那八哥伸翅如抱拳施礼状,求情道:“主公息怒,请饶恕了这孩子吧,都怪属下无能,这些年来一直蹉跎岁月,未能完成使命,今天多亏了这个孩子,属下才得到了蓝耀晶,主公才因此才得以重塑仙躯。”接着又将之前如何拿走梁诚的东西之事细细向那鹦鹉叙述了一遍。 鹦鹉“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这少年是于我有恩了,好吧!本尊一向恩怨分明,从不含糊。”说完转头用豆眼盯着梁诚,问道:“少年,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额!有赏赐么?”幸福来得太突然,梁诚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等梁诚回答,鹦鹉忽然望着梁诚丹田之处,啧啧赞叹数声,说道:“想不到你这少年还颇有来历,身怀传承之物,嗯,还有空间法宝,法宝里还困着一只幻貘灵宠,一只化形药灵,一个奇怪的傀儡,有趣有趣,少年你身上秘密不少哇!这样吧,本尊有一套造化之术,与你的传承颇为契合,这就传与你,从此我们两清,再无瓜葛。不过本尊先行提醒你一句,你一旦开始修习造化真经,便再不能回头,经中所示功法,要么你自己修习,要么你传与他人修习,决不能停下来,否则你就离那身死道消不远了。” 说完,不管梁诚答应不答应,伸翅搭在梁诚额头,梁诚顿觉脑海一阵巨疼,一时间海量信息直冲脑海,口鼻都迸出血来,勉强支撑了一会,感到自己的头颅都要爆开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梁诚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那曾经与何得财斗法的水塘边,那鹦鹉和八哥早已不见,若不是当时与何得财斗法之处痕迹宛然,几乎要怀疑先前的经历只是南柯一梦了。 梁诚翻身坐起,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脑袋还隐隐作痛。忽地觉得自己的状态于平时有所不同,这才发现自己的修为不知何时已经进阶到了筑基后期,急忙内视丹田,只见其中的灵液从原本一个小水潭的样子变成了一个接近灵湖的样子,想起那鹦鹉传术之事,慌忙检查自己识海之中,看看有什么变化。 梁诚内视识海,立即发现识海中多了一物,原来是一册经书,颜色灰黑,质地古朴,上书四个大字——《造化真经》。 梁诚急忙翻看,却发现只能打开前面数页,想想这大概又是与修为有关,只能看到目前自己能修炼的内容,后面修为不到,便不能看见其中内容,等以后修为上去了,后续内容就会渐渐解开,这也是修仙者前辈们常用的一种保护措施,以防后辈强行修炼,最终走火入魔。 梁诚翻开扉页,只见开篇总纲中写道:“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是故贤者顺天应人,勇者逆水行舟。道分南北,殊途同归。然造化之机,智者不辞也,是故,自当临时变通,宜勿执一。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梁诚看着看着,不由呆住了。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修炼之路。 自从踏入修真一途,所见的师长都是谆谆教诲,言道修真过程,全然是逆天行事,总是在推敲如何夺天地之造化为己用,却从来没有谁想过要顺天行事,趋吉避凶,做事契合天道,遵循天理,则天地自有福佑。 梁诚暗暗点头,觉得这造化真经确实不凡,尤其适合自己。梁诚知道,自己的性格相对冲淡平和,对逆天行事,好狠斗勇的修真常见状态并不十分擅长,如今有了这造化神术,忽然觉得修真前路一片光明,犹如有了一盏明灯指引前方,今后再也不用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了,不由得仰天长笑。 也是刚刚醒来的施孟见状,赶紧传音提醒梁诚赶快跑路。在这凶险未知的秘境中,一时高兴没错,长笑就坏事了,别又引来什么厉害的怪物,施孟小小的心灵今天已经饱受震撼,实在是伤不起了。 梁诚闻言,伸了伸舌头,立刻认准方向,展开身法,疾驰而去。 梁诚正边跑边观察四周动静,忽觉身旁青衣飘飘,一人突兀出现在身旁。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却是施孟站在一旁挤眉弄眼,得意地向梁诚挥了挥手。 梁诚喜道:“施孟,原来你脱困了。”施孟高兴道:“是啊,那鹦鹉老怪不知怎么弄的,把傀儡道士制住了,我就趁机出来了,哈哈,这下好了,本少脱困成功,接下来要是再遇上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我来替你打发。” 见施孟提起刚才那老怪,梁诚有些后怕,问施孟道:“你看那老怪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那老怪修为层次实在太高了,行事自然高深莫测,肯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于我们看来就是无法理解了。”施孟沉吟了一下,道:“诚哥,我看这事多想无益,反正就是一个奇遇,咱们得了好处就行。” 梁诚听罢,深以为然,于是不再多想,和施孟一起按既定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施孟忽道:“诚哥你觉得先前那傀儡道士指路,难道就是指引我们去看刚才那老怪的事吗?” 梁诚一怔:“不对啊,应该不是这样吧,我去看看那道士去。”说完拿出卷轴洞天,一晃飞身进入。 到了竹林一看,那傀儡道士还是做伸手指路状,果然另有际遇。梁诚正在看傀儡所指方向,忽然觉得脑海中感觉到一组信息——北偏东两里。 梁诚看了一眼那傀儡道士,感觉这信息应该是它传来的。今天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些多,梁诚几乎都麻木了,索性见怪不怪了。既然有了目的,梁诚二话不说转身出了画轴洞天,带着施孟径直往所得坐标摸索过去。 一路走去,梁诚发现遇上的各类妖物越来越多,四五级的低阶妖兽梁诚倒也不怕,只是看到妖兽数量越来越多,到后来简直是成群结队,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应付了。还好有施孟这个化形大妖跟在身旁,路上的妖兽感觉到施孟的气息就慌忙避开,一点也没有给两人造成任何麻烦。 离坐标还有大概半里地时,施孟甚至感到有一头七级妖兽就在附近,由于忌惮施孟这个八级化形妖兽,也没有出来拦阻。 梁诚知道情况后松了一口气,幸好施孟脱困出来了,自己才能走到此地。要是之前,自己就只能望洋兴叹了,万万不可能走到这里。 第45章 丹王 又走了一会,二人来到了一个所在,只见白雾弥漫,一阵浓郁至极的木灵之气扑面而来,隐隐露出后面的红墙碧瓦,仿佛是一个精致优美的园林。二人左右打量,却见四周反而一头妖兽也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再往前走,穿过迷雾,二人来到了园林门口,只见褐红色的门扉半掩半开。梁诚仔细查看,却发现此地没有任何阵法禁制存在,不由得和施孟面面相觑,这种太过顺利的情况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让人心中反而没有着落。 梁诚道:“进去吧,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到了这里,只好先进去再说。”施孟点点头,当先走了进去。 进到园中,只见里面假山怪石层峦叠嶂,小桥流水潺潺。回廊九曲,亭台楼阁布置得极具匠心。只是园林中树木和野草花卉长势过于旺盛,落叶遍地,蛛网四处可见,低湿处的院墙爬满苔藓地衣,甚至好多地方的整片建筑都被常春藤爬满占尽。看上去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迹的样子。 二人随便走进几处房屋内,都觉得就像是走进了大户人家废弃已久的住所,可以感觉到之前家居摆设的精巧舒适,并且有不少凡间的稀罕贵重之物,但是以修士的眼光来看,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失望之下,二人走到开阔处,极目远眺。看了一会,施孟指着远处一栋庭院,道:“诚哥你看,这处庭院与众不同,我们过去看看吧。”梁诚顺着施孟所指看了过去,见到那处庭院确实和他处不同,显得崭新而一尘不染,这种状况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处地方是在阵法的笼罩之下,一般外物如灰尘这些东西是难以侵入的。梁诚心中一喜,既有阵法保护,必定有它的价值,于是和施孟直奔那处院落而去。 走到了那院落,只见其中一所精巧的楼阁隐隐放出毫光,梁诚仔细往四周查看了一番,发现这建筑只是被布下了一个常见的避尘阵法,这种阵法十分常见,梁诚自己在宗门内的洞府就布有这种阵法,用来隔绝尘埃,省得要时时打扫清理,这就是修士和凡人相比的便利之处,省时省心的清洁之术,可以说凡是修士人人都会,没有任何拦阻攻击的效果。 看看没有什么阻碍,梁诚二人推门走进楼阁一层的房中。进门后却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一个房间的样子,完全是一片原始丛林,忙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进来的门也不见了,二人四周全是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脚下枯枝败叶积累而成的腐殖土厚达数尺,巨树底下到处都是各种灌木爬藤纠结缠绕,眼见之处都是植物组成的海洋,无法辨认方向,完全看不到出路。 施孟道:“这里莫非是个幻阵?但是不像呀,看上去这些东西都是真实的存在,难道这里是个独立空间?”说完连连摇头,不容易看出头绪。 梁诚施孟正在四处打量时,忽然看见一个白须白发,身上穿着的衣袍式样十分古旧,又充满仙风道骨之气的老者从天而降,飘然落在前方,四方树丛就像有所知觉一般,往后退去,空出一大片草地,顿时清泉汩汩流出,蜂蝶飞舞,野花飘香,景致变得十分优美宜人。这老者面带微笑,看了梁诚和施孟一眼,道:“没想到一个筑基期的少年能有一个八级契约妖兽,难怪这么一点修为也能走到这里来。” 施孟嘴里一阵嘟囔,有心解释自己不是一般的契约兽,想想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楚,再说也犯不着和这么一个陌生人来解释这些,只好住口,心中一阵憋闷,只是气鼓鼓的瞪着眼睛看这老者。 这么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却是看出一些门道,施孟惊讶道:“咦,老头你不是真人啊,只是一缕残魂而已嘛。” “你的眼神倒也还算可以,老夫本体确已陨落数万年了,这一点残魂不灭,也是一个执念,希望能找一个有缘人,传我衣钵,唉!”老者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眼睛看向梁诚:“少年你修为太低,本来没有可能进入此地。但是既然已经进来了,并且看来在丹药一道上,也有几分火候,这也算是与老夫有缘,只要你能通过下面的考验,老夫的神木洪炉就传与你。” “神木洪炉!”施孟惊叫一声:“原来你是丹王薛慕清!” 那老者答道:“老夫正是薛慕清,只是丹王二字却是担当不起,丹药一道,浩如烟海,老夫只是略知一二而已,这丹王二字想来是后世同道给予的过誉之词吧。” “当得起当得起。”施孟满眼崇拜热切地说道:“前辈你若是当不起丹王称号,那就无人能当得起了。” 丹王薛慕清的大名,梁诚在钻研丹药一道时,多次在各类文献资料上看到,那是大约三万年前成名的丹道巨匠,有很多炼丹手法,萃取炮制之术都是这丹王薛慕清创造出来的,一直沿用到现世,可以说薛慕清的大名,阎浮界的修士无人不知,梁诚常常追思前贤,对丹王的事迹心向往之,现在忽然听到这个名字,梁诚真是感到如雷贯耳,满心崇拜。 薛慕清对这些后世名声毫不在意,只道:“好了,注意,这个考验开始了。”说完衣袖一挥,一股绿色烟雾朝着施孟飘去,施孟立刻被这烟雾所笼罩,无法闪避,这绿烟没多久就消散了,只是施孟觉得浑身的灵力一紧,渐渐运转不灵,处于锁闭状态了。 “此雾叫做灵息锁,可以锁闭修者的灵力,你有三个时辰来寻找材料炼制丹药来解除灵力锁闭状态,超时或者丹药无效算作失败,炼丹所需材料器具可在屋中寻找。”说着薛慕清袍袖一挥,身后出现一个小屋,接着盘膝坐下,双目微闭,不言不语,看样子却是入定了。 梁诚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东西可以锁住修者的灵力,心道这个东西厉害啊,要是在斗法中被锁住灵力,那不是死路一条么,心中对这丹王又多了几分崇拜。另一方面,梁诚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在规定时间炼制出解药。 当下梁诚拉着施孟走进小屋,开始一边分析施孟所中的灵息锁的状况一边查看屋中所提供的各色灵药材料,只见各色灵药都已制备完好,分类十分清楚。只是其中有不少灵材梁诚是从来没有见过,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估计是上古时药材丰富时常用品种,随着阎浮界渐渐衰落至今,这些灵材已是非常罕见了,说不定很多都已经绝迹了。 但是这些难不住梁诚,因为世上早就流传一种神念分析之术,梁诚在学习丹道时早已牢牢掌握,可以分出一缕神念,分析灵材所具有的成分和功效。 要是没有这种分析术,那么修真界如此众多的灵材,即使是同一品种的灵草灵药,生长在不同的环境中所具有的功效都是不同的,甚至截然相反,分析不出功效,那还谈何炼丹。 梁诚很快找到对症的各色灵材,取出自己的丹炉,逐一精炼。小屋中也备有几个不俗的丹炉可供使用,但是梁诚现在所用丹炉来自太清老道的赠送,虽说品质未必及得上小屋中的,但是已经使用过许久,早已用的顺手,也就不用换了。 梁诚不急不躁慢慢制备材料,使用的火源是屋中所引来的一缕地火,这种火源温度一般,用之炼丹不算太好,但是胜在稳定持久。梁诚只是筑基期的修士,没有结成真丹,所以没有丹火可用,只能如此将就了。 花了一个多时辰,所有原料精炼完成,梁诚却陷入沉思,只觉得就此炼丹,虽可以大部分解除灵息锁的控制,但是并不能干净利落地全部解除,还有一些残余无法驱除干净,心中有所不满,可是遍观小屋中所有材料,并没有合适添加的种类,一时感到为难,苦苦思考起来。 沉思了一会,梁诚一拍大腿,喜道:“有了。”起身走出屋外,走进丛林,不一会刨出一棵长相如同紫色菊花的植物,只见底下根须累累,梁诚一刀切下块根,在山泉中洗净,喜滋滋地走向小屋。 施孟站在屋中,见梁诚不去炼丹,反而跑到林中挖东西感到奇怪,于是跟了出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此乃白术,具有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止汗,安胎的功效。” “安、安胎……这个什么,哥哥你是认真的吧?”施孟惊呆了。 “你就听见一个安胎,健脾益气怎么你就听不见呢?”梁诚表示不满。 “诚哥啊,你认真点好不,这个东西再怎么说也是凡药,怎么能炼到丹里去,再说了,万一这个考验只许用小屋中的药材怎么办?” “我想过了,炼丹一道,不该食古不化,要有随机应变的思路,既然能有更好的效果,何必受限于各种条条框框。”梁诚一边说道,一边进屋找到一口锅灶,端下锅后伸手到灶底中心,用小刀“咔咔”刨出几片土块。 “这、这……这又是闹得哪一出?”施孟实在是看不懂了。 “别看此物只是灶底常年烧结的土块,医者却称之为伏龙肝,乃是制备白术所需之物。”梁诚一边解释,一边把白术切成片,伏龙肝捏成土灰,细细裹了白术,然后慢慢烘干后,抖去土灰。 没多久,一切材料准备就绪,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梁诚十分满意,开始举火烧热丹炉,准备炼制丹药。 第46章 不拘一格的丹道 不一会,丹炉已经预热完毕,梁诚盘膝坐下,轻吐一口气,收摄心神。接着伸手取过制备好的灵药,调整火力,然后不再迟疑,一株株灵药如同穿花蝴蝶,飞入丹炉之中。接着口念法决,大火“腾”地冒将起来,裹住丹炉,一时间灵材滋滋作响,开始融化混合,冒出阵阵药香,这时灵药中的杂质被分离出来,梁诚轻轻吹了一口气,杂质如飞灰般飘荡出了丹炉。 梁诚聚精会神,仔细观察药液状况,轻轻将火焰收小,慢慢熬制,同时双手不断结出各种法印,指尖灵气如流,阵阵打入炉中,控制药液交融的速度。渐渐地时间慢慢流逝,丹炉中的药材开始凝聚收拢,这时火力已经降到了最低,梁诚将最后一味制备过的凡药白术投入丹炉中,顿时如同一阵轻烟飘过,丹药开始成型。 梁诚脸上露出微笑,炼丹已经接近尾声,时间尚有半个多时辰,眼见是十分宽裕。施孟在一旁观看,已是有些看呆了,心中对梁诚的炼丹技艺也是肃然的有些起敬了。 最后梁诚轻喝一声,果断散去法诀,开炉取丹,顿时飘出淡淡药香。梁诚伸开手掌,只见三枚墨绿发亮的丹药静静躺在手中。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不知何时,薛慕清已经走进屋里,伸手接过一粒梁诚所炼制的丹药查看起来。 “嗯,此丹甚是对症,炼制的火候掌握得不错,只差一点便能达到黄级下品了,可以完全解除灵息锁的状况,难为你在短时间内就拟定出丹方,在丹道上果然颇有天分,我看此丹可以名之为解灵丹。”一面说着一面将丹丸递给施孟示意他服下。 原来这丹药品质,是按用料贵重与否以及炼制情况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又分为“上、中、下”三品来分类,这些算是入品丹,还有不能入品的分为“优、良、中、差”四级。梁诚所炼制的解灵丹,灵材和凡间草药混合,原料算是十分普通,所以按用料的普通程度能得到接近黄级下品的评价已经是极为不俗了。 果然没过多久,服下解药的施孟眉头舒展开来,感觉全身灵息的锁闭状态完全解开,开始运转自如,不由得朝梁诚点点头,喜笑颜开。 薛慕清微笑看着梁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名叫梁诚。” “愿意接受老夫传承,成为老夫的关门弟子吗?” “当然愿意,晚辈求之不得。” “很好,老夫教过很多弟子,炼丹时几乎全部都是因循守旧,没有自己的思考。你很不错,知道突破前人的杵臼,懂得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哈哈哈!没想到数万年的等待,老天终于给我送来一个好苗子,老夫的衣钵,后继有人了。”薛慕清仰天大笑,身影却渐渐暗淡下去。 梁诚急了,叫道:“前辈,你怎么了?” 薛慕清伸手轻拍梁诚肩头,笑道:“傻孩子,老夫经过万年等待,早就灯尽油枯了,今天一朝心愿得偿,这缕残魂自然是要消散而重入轮回的,可惜啊,老夫不能亲自指点你了,不过只要神木烘炉在,就能得到老夫一生所有传承。如今老夫消散在即,你还不愿改口,称老夫一声师父吗?” 梁诚看着薛慕清暗淡的身影和慈和的笑容,只觉得十分亲切,想到才和他在一起几个时辰却马上又要永别,心中难过,不由得眼中含泪,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道:“师父!” “好孩子,为师的神木洪炉这就传给你了,你要细细揣摩,善加利用,记得要心存慈悲济世之心啊。”说完薛慕清化作一团刺目辉光,照射四方,只见四周的景物如树木林海、山泉草地以及炼丹小屋都急剧收缩,像是一团幻影般投入到梁诚身内。 辉光消失,梁诚和施孟二人惊讶地发现自己站在方才的楼阁门口处,只是原先的楼阁已经不复存在。 梁诚急忙内视丹田,只见其中旋转着一栋小小楼阁,忽地又化作一尊古朴的木质丹炉,梁诚伸出手,神念一动,只见那小小丹炉出现在手心,团团旋转,飘忽不定。 只见那丹炉内燃烧着一缕翠绿色的火焰,一闪闪的透出无尽生机,施孟惊道:“不得了,这是木灵圣火啊!” 梁诚怔怔看着神炉中的木灵圣火。这种异火极为罕见,用来炼制丹药,成功率凭空可以增加四五成,可以说是丹道圣火,多少炼丹师不惜一切代价都求之不得的圣火,就这样到了自己手中。 在这缕圣火中,梁诚隐隐感受到了丹王薛慕清的气息,想到了这位新拜的师父临别时所说的话,知道在炼化这缕木灵圣火时,可能会接受丹王的传承,于是小心翼翼收起神木洪炉和圣火。现在身在秘境中不适合炼化这缕异火,只能先收起来留待今后再说了。 怀着既兴奋又有些惆怅的心情,梁诚二人离开了这片园林,继续朝着梼杌所在位置而去,这次有施孟陪同,梁诚拿出了御风叶,低空慢速飞行,这一下比在地面速度大大提高。飞了几个时辰,估摸着目的地近了,梁诚拿出地图,看到上面有两个亮点在不远处徘徊,知道是附近的云隐宗同门,为避免麻烦,叫施孟回洞天隐藏起来。 施孟刚脱困不久,满心不愿意再回去,但是经不住梁诚几顶高帽子戴过来,没过多久,施孟就一边嘟哝着:“说的也是,我是最重要的底牌,怎么能轻易暴露在人前呢。”一边青光一闪,回到黑甜福地去了,至于那个画轴洞天,因为惧怕那傀儡道士又把自己制住,那是打死也不愿意再进去了。 梁诚朝着亮点快速走了过去,同时那边同样已经察觉,也就迎了过来,不到一刻钟,两边迎面相遇,只见一个女子远远的就高兴地喊道:“梁师兄,你也来了。”梁诚一看,原来是邢玉英邢师妹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同门师兄。 邢玉英看见梁诚显然十分高兴,一把拉住梁诚的袖口说道:“梁师兄,你来的正好,我们找到了一小片灵田,里面栽种着许多灵药,只是守护精怪十分厉害,我和张师兄两人看了许久,还是没有把握,一直不敢动手,现在你来了我们一起过去对付那妖兽好不好?” “咳!”旁边那张师兄见邢玉英拉着梁诚十分亲近的样子顿时心中有些不快,轻咳一声插话道:“邢师妹,这一位是?” “哦,抱歉,我忘记给你们介绍一下了。”邢玉英先给梁诚介绍了那张师兄,原来这张师兄名叫张嘉麟,说起来和梁诚还有些瓜葛,几年前宗门内才俊之会的飞龙大战,这张嘉麟的参赛名额就是被梁诚给顶替掉的,自觉被梁诚平白冒出来夺走了机会,从那时起一直对梁诚怀恨在心,只是从来不曾见面,慢慢的恨意有些淡了。这次偶遇,忽然听到邢玉英介绍说出“梁诚”二字,顿时勾起了心中的恨意,加之这一段时间和邢玉英相处了许久,对此女若有若无有些感觉,本来也不怎么在意此女,只是忽然见到邢玉英对梁诚比对自己还亲近,心中嫉火立即熊熊燃烧起来,醋坛子咣当一下就打翻了,于是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梁诚早把这事给忘记了,忽见张嘉麟这副嘴脸,顿觉莫名其妙,心道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对自己为何无端就有那么大的敌意呢,顿时也沉下脸来。 邢玉英察觉到气氛不对,惊讶道:“你们认识?” 张嘉麟道:“认识,怎么不认识呢,梁诚是吧,新进才俊嘛,才进宗门就夺走了别人的上进之路,能耐大得很呢。” 梁诚一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腔调,这才想起当时姚玉茹对自己说过的话,记得是有个这么个姓张的被自己顶替参赛,原来冤家路窄却在这里遇上了。 梁诚不冷不热地说道:“张师兄,当时那事是由宗门内长辈决定的,你我都身不由己,你愿意往好处想或者硬要怪罪到我头上,都随便你,我反正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就你这个一点歉意都没有的样子,我就看不惯!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张嘉麟气得脸色铁青,转头对邢玉英说道:“邢师妹,你是继续跟我走还是跟他?” “张师兄,这事我也听说过,其实不该怪到梁师兄头上……” 张嘉麟一听邢玉英还帮着梁诚说话,更是怒不可遏,冷哼一声扭头就走,邢玉英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人是个小心眼,根本无从劝阻,于是只好由着他去。 张嘉麟一边走一边连邢玉英都恨上了,心中愤愤不平地想:“没想到这贱女人也如此无情无义,这几天老子枉自对她那么好,等老子一走开,这对狗男女肯定要到灵田那边,哼,老子得不到的东西,这对狗男女也休想得到!对了,那守护精怪看上去十分厉害,不如我尾随过去,关键时候给他惊动一下,最好教这对狗男女在此处送了性命,这才能解了我心中之恨。哈哈,此计大妙!” 想到这里,张嘉麟阴鸷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转身,悄悄地返回去了。 第47章 灵田采药 邢玉英在张嘉麟走后,无奈地对梁诚说:“梁师兄,怎么办,现在又只剩我们二人,只怕是奈何不得那灵田的守护怪了。” 梁诚却是成竹在胸,有了施孟这个秘密武器,并不惧怕那守护精怪,那张嘉麟走了更好,省得多一个人来分赃,尤其这个人还和自己不对付。想到这,梁诚咧开嘴一笑:“邢师妹,说说情况,那守护精怪是哪种怪物?” 邢玉英看见梁诚的笑容,顿时感到很安心,忽然觉得那张师兄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梁诚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师兄很信任,觉得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想到这里,邢玉英不由得怔住了。 “师妹!”梁诚见邢玉英呆住了,觉得奇怪。 “哦!”邢玉英脸一红,慌忙答道:“应该是一只树精,具体是什么树看不出来,我和张师兄在旁观察了很久,张师兄说那树精虽然灵智不高,但是至少有旋照期的修为,说不定更高,所以我们一直不敢动手。” “这样吧,师妹你留在这里,我先单独过去看看那怪的虚实,有什么情况我传讯告诉你。”梁诚有意想支开其他人,单独行动,不然施孟不好出手,于是提出自己要先过去看看。 “嗯,那好吧,梁师兄你千万要小心。”邢玉英年纪小又信任梁诚,所以梁诚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其实这也没有错,梁诚其实并不会亏待她,之所以这样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施孟的存在而已。 梁诚往邢玉英所指方向走出一段距离,看看四下无人,就将施孟召唤出来,把情况给施孟说了一说,施孟笑道:“小小的旋照期树精,本少手到擒来,走,看看去。” 当先走了几步,却回头对梁诚道:“诚哥,后面有个尾巴,应该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张师兄,我看他一路鬼鬼祟祟的样子,只怕没安什么好心。” 也是那张嘉麟倒霉,哪里知道梁诚这有个相当于结丹期的高手,自以为躲得足够远,又自恃隐匿手段不凡,梁诚万万不可能察觉,但是这点手段在施孟眼里,根本是看得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哦,原来是他跟过来了,这家伙与我为敌,肯定是想过来趁乱害我的,要想个法子下个套给他点颜色瞧瞧。”说完沉吟着考虑怎么对付张嘉麟。 “太好了,给人下套,这种事我喜欢,诚哥,灵田的守护怪是树精没错吧,那个姓张的交给我吧,包你满意。”施孟笑嘻嘻说道。 “没问题,他是你的了,别客气,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死了算他倒霉。” 梁诚这几年对门派虽有那么一点点归属感,但也没觉得需要对一个仇视自己的同门手下留情,修行之路走得久了,早知道温情脉脉、以德服人那一套是行不通的,自然统统丢掉了。 施孟笑嘻嘻取出一物,黑黑的像是一块土壤,有一股发霉一般的怪味,随手施法掩饰住这股怪味,然后心念一动,这土块化为一块黄灿灿的铜精的样子,随手丢在路边杂草丛中。 梁诚道:“这东西不是园子里的玄黑壤吗?你这是要让他当铜精给捡起来?” “嘿嘿。”施孟一笑:“在本少的千幻大法下,保证那姓张的自会经过一番小小的曲折,得到这个宝物,在他眼里这是铜精啊,可是个好东西,法器里面掺一点点就立即提升品质,姓张的祖坟冒烟捡到这东西然后再跑到那树精面前,那就精彩了。” “就是可惜了这块玄黑壤,我看姓张的连皮带骨还不如这块土珍贵。”梁诚别的没什么,倒是心疼起这一小块玄黑壤来了。 “哈哈,放心,不会丢的,没我同意,园子里的土谁也拿不走,等完事了我心念一动它就得回去,这才叫手段呢。”施孟得意洋洋说道。 布置好了对付张嘉麟的圈套,二人来到了灵田的入口。施孟使出一个隐匿幻术,把梁诚也笼罩在内,慢慢向入口走近,一直抵近到面前,那守护树精还是毫无知觉。梁诚暗赞施孟手段高强,一面仔细观察那树精,只见那怪的树皮凹凸不平,灰黑灰黑的十分粗糙,枝叶长势茂盛,绿荫如盖。排列如羽状的树叶夹杂着一簇簇黄白色的小花。主干上一道道纹路组成一个丑陋的人脸样子,这时正闭着眼睛睡觉。 “原来是一个槐树精。”施孟传音笑道:“槐树是树中之鬼,其性甚阴,生长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秘境里,就是容易成精作怪,我们不必出手,就等着看好戏吧。” 梁诚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二人静静等候了一小会,施孟传音道:“来了。”这时忽见那槐树精蓦地睁开绿色的眼睛,精光四射,一张丑脸非常拟人化的露出惊喜的表情,伸出鼻子四处乱嗅。然后一声长嘶,拔起自己的树根,抖了抖土,竟然就这么疾驰而去,速度奇快。 一路跟来伏在不远处的张嘉麟本来心情不错,正在做白日梦,一边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目,右手还轻抚着储物袋,一边还计划着今后怎生利用这新得到的铜精,忽见那恐怖的树精竟这么连弯也不带拐一个地朝自己这边扑过来,不由得叫一声苦,急忙起身向后亡命而逃,惶惶如丧家之犬。结果一个追一个逃,就这么疾驰而去,这下子灵田就这么敞开了成了不设防之地。 梁诚大笑道:“没想到张师兄身法这么轻灵,速度还是满快的嘛,说不准还能捡回这条小命的,哈哈。”一边说一边拿出传讯玉简给邢玉英传信叫她过来。 施孟接口道:“你别小看那块玄黑壤对树木精怪的吸引力,那对它们来说简直是至宝,一旦发现决不罢休,我要是不把玄黑壤收回来,你那张师兄必死无疑。” “等会再收,让他跑一会再说,松松筋骨对他没坏处。” “知道了,我在附近转转,呆在洞天里闷得慌,别担心你那娇滴滴的师妹,我不想让她看见我,她就看不见。”施孟对梁诚说。 梁诚挥挥手,那意思是叫施孟自便,这个被关了几百年的囚徒,也怪可怜的,是时候该放放风了。 隔了一小会,邢玉英赶了过来,脸色惊疑不定,问道:“梁师兄,出了什么事?我看见那树精追着张师兄,一道烟奔了过去,吓死我了。” “哦,是这样的,张师兄舍生取义,自告奋勇引走了树精,真是好人呐,所以我们快进灵田采摘灵药吧,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美意。”梁诚胡乱回答道。 “这样么……”邢玉英心里嘀咕着,觉得张师兄应该不是这么高尚的人啊,这事情一看就是里面必有蹊跷的样子,但是也不好多问,最后还是一声不响地跟着梁诚进了灵田里面。 进了灵田,邢玉英一声惊呼:“好多灵药啊!”只觉得眼花缭乱,惊喜非常。 梁诚大手一挥,笑道:“一人一半,不用客气。” 于是两人忙着采摘灵药,按着逢五取四的原则,每一种灵植都留下了一些做种。这也是修士取药的基本原则,违背原则竭泽而渔是修界大忌,这么干不要说以后的心魔关不好应付,长此以往必遭天谴。 没过多久,灵田中该采摘的灵药都采好了,梁诚把每一种灵药都连根完整取出数株,暗中交给阿参种到黑甜福地的玄黑壤中,心中高兴,这下自己种植的灵药品种算是非常丰富了,对以后自己在炼丹一道的进取是非常巨大的助力。 邢玉英对自己没有出力就坐收好处过意不去,执意不肯平分,只愿要三分之一,梁诚也不矫情,于是就拿到了大部分灵药,反正对于炼丹师来说,灵药永远也不嫌多。 事情做完后,梁诚和邢玉英离开了灵田,同时传音叫施孟收了玄黑壤,算是放了张嘉麟一条生路,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跑得够不够快了,按说槐树精这种没有开启灵智的精怪,失去想要的目标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不会穷追着不放的。 果然出了灵田不久,梁诚远远看见那槐树精急急奔回了原地,跳进地上的大坑,扭动几下,还伸出树枝拍紧土壤,然后像是很舒服地吁了一口气,合上眼睛继续睡觉,至于灵田里应该由它守护的灵药消失了不少,以它的灵智,好像一点也没看出来。 梁诚轻轻一笑,拿出玉简看了看地图,确定好位置,然后带着邢玉英往那梼杌被关押处奔去。 不到一个时辰,梁诚和邢玉英就到了,只见那是一个山谷口,外面已经集中了不少人,每个门派的人都有,各自按所属门派聚在一起。 其中以云隐宗先到的人最多,梁诚心想本宗这些同门就是心眼实在呀,怎么也不在秘境里找找自己的机遇,就这么直愣愣的跑到这里傻等着呢。殊不知机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再说在这秘境里也有很多危险,阎浮修界的风气就是比较保守,缺乏勇猛精进的气质,多数人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一般不愿意轻易涉险,能进到这个秘境中,顺路采得几味不错的灵药,并在如此浓厚的天地元气中吐纳修炼,已是大感满意,哪里还愿意冒险。 梁诚二人直往云隐宗人群走去,远远的人群中的赵德胜和李子龙就朝梁诚点头示意,原来他们早已到了此处。元山也在,但是他和梁诚不熟,只是看了一眼梁诚,微微颔首,眼光很快就转到别处了,倒是赵德胜迎上来,问梁诚道:“梁师弟,你们一路过来可曾看见其他同门?” 梁诚道:“在附近曾见到了张嘉麟张师兄,他好像另有机遇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这会可能正在哪里探秘。” 赵德胜皱眉道:“再有三个时辰老祖们就要进来破阵了,本宗除了张嘉麟还有两人没有就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这张嘉麟也是,不以宗门为重,只顾自己的私务。” 话音刚落,远处就出现了张嘉麟狼狈不堪的身影,一跛一跛走了过来,脸色灰败,面颊上有几道树枝刮出来的血痕,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哭丧着脸走进云隐宗同门的圈子就一屁股坐下,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第48章 石柱 看见张嘉麟这个样子,作为队长的赵德胜忙过去询问。梁诚在一旁冷冷看着,张嘉麟看了一眼梁诚,目光中虽然满是怨毒,但是现在一条命只剩半条了,也不敢多话,只好随便支吾过去后,慌忙打坐调息,抓紧时间恢复状态。 时间又过去近三个时辰了,赵德胜和副队长元山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知道现在还没到的人,除了极小的几率是被困在什么地方,更大的可能是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其他宗门内情况也是类似,梁诚想到死在黑烟怪物手里的何得财和那紫衣青年,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修行之路确实充满意外,上一刻还是别人眼中春风得意的宗门才俊,下一刻就性命不保,成了别人上进之路边的一具垫脚的尸体,甚至尸骨无存,这种事情实在是很多,自己的道路会走成什么样,颇费思量。 正想到这里,忽听到无靥的声音:“不错,人差不多到齐了。”梁诚抬头一看,只见一众祖师都已经站在众人之前,各宗众人急忙站起施礼。 云隐宗第四祖无咎快步走向前面,在谷口凝神观望了一会,说道:“嗯,这谷中天地元气如今确实有些紊乱,那禁制大阵应该正在薄弱期。” 三祖无尘闻言道:“很好,我们这就开始准备吧。”说完回头对着云隐宗一众弟子说道:“这谷中便是凶兽梼杌被困之处,你等就不要进去了,山谷左边不远有一处溶洞,你们可以去那里等候。” 众人一听不能一起进去,上古凶兽梼杌的模样也看不成了,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敢违拗,只好无奈准备前往溶洞。 这时跟过来的陆上宗门五祖却面露不快,那张夫人道:“无尘道友,说好了进来一起行动的,怎么你们又安排宗门小辈单独行动,这是要到何处去啊?” 无尘道:“进入谷中困阵释放那凶兽梼杌,总归存在莫名凶险,我让门下孩儿们暂时避一避难道不可以吗,你们同样可以让门下子弟暂避的。” “不成!”陈天雄眼珠一瞪,满脸不信任:“这秘境你们云隐宗经营许久,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这附近做了什么手脚,要我说啊,大家都在一块儿,谁也别想单独行动。”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嘿嘿,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反正我就是这样,不服啊,不服咬我啊!”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其他几位老祖纷纷过来劝阻,态度看似不偏不倚一副和事佬的样子,但是话里话外和那陈天雄都是一个意思,就是不放心云隐宗单独行动。 无靥见状,心中虽然恼火,但也无可奈何,于是转头对无尘道:“三弟,就让大家一起去吧,省得人家不放心,我云隐宗光明磊落,没什么是拿不上台面的。” 于是无尘不再要求云隐弟子躲避,而是和其他门派一起行动,弟子们见状面露兴奋之色,反而十分高兴。其他门派见云隐宗如此,也放下心来,各自招呼自家弟子,浩浩荡荡往山谷中行进。 走进谷中约莫一箭之地,地势逐渐开阔起来,只见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岩石,寸草不生。再往里走,众人觉得光线越来越昏暗,视线渐渐模糊。就在这时,众人眼前景色忽然一亮,感觉像忽然穿过了一个什么屏障一般,视线重新又恢复清楚,只见前方不远处突兀地出现了五根巨大的石柱,仿佛五把利剑直指天空。这石柱造型古朴,巨大无比,环绕着一块宽阔的空地,五根石柱的顶端分别垂下四条粗大的黑色链条,一端连接到空地中心,锁着一头小山一般的巨大身躯,众人心中一紧,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可怕凶兽梼杌了。 那小山般的梼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任何气息,但是众人都有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修为越高,这种感受越是厉害,前一刻还昂首阔步目空一切的七杀门老祖陈天雄这会却脸色发白,身躯微微颤抖,一种无可抵御的可怕感觉泛上心头。 各宗小辈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一个个愣怔着只是盯着场地中心的梼杌看去。这时小山般的梼杌微微一动,众人忍不住“哗”的一声,定力差的几个已经是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倒在地,连转身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场地中心的凶兽梼杌缓缓站了起来,只见它双目发出幽幽绿光,一对长长的獠牙伸出血盆大口之外,前额正中有一根尖锐的独角,长相凶恶狰狞,身形似一头巨大的斑斓猛虎,可是一条尾巴却黑黢黢的奇长无比,闪烁着金属般的暗光,就像一根钢鞭拖在身后。 梼杌轻轻摇动一下身体,身上的链条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这巨兽的四肢和头颅都被五个巨大的金属环锁着,石柱上垂下的巨大链条牢牢的连接在金属环上。 “你们这一界修行者的修为真是弱小可怜,真如蝼蚁一般!”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是梼杌在开口说话。说完梼杌散发出一股滔天凶气,顿时众人被这股凶气所压制,几位宗门老祖脸色难看,一大半各宗弟子两股战战不能站立,一下子跪伏在地上,只有各宗精英弟子如左丘素青、于国刚、马骏等还能勉强挺立。 在云隐宗这边,除了赵德胜、元山、李子龙等几个老弟子还能站住外,梁诚意外的也是看上去压力不大,神态自若的样子,一时梁诚自己也愣住了,回头想来应该是与自己进入密境之后,得到熔岩锻体等各类机遇好处,肉身得到了极大的加强有关,何况梁诚甚至还觉得,这梼杌给自己的压力,似乎并不比之前遇上的那个黑烟怪更大,更不用说那个变成鹦鹉的老妖了,那种等级的存在,实在是难以想象。 “嗯,还算是有那么几个过得去的。”梼杌环顾四周能够顶住压力的那几个人,最后似是看了一眼梁诚,淡淡说道,同时收敛了自己的气势,被压伏在地的众人如蒙大赦,纷纷站起连忙后退。 云隐宗第四祖无咎颇为意外地看了梁诚一眼,然后朝着梼杌拱手施礼,说道:“我等按约定而来相助前辈脱困,还请尊者前辈遵守约定,告知在下家师下落。” “哼!你那个师父,修为虽然不高,但也是此界最强者了,本尊想要脱困,自然要先助他加强实力,难道你以为本尊会害他不成。” “啊……尊者的意思,我师尊还在这一界?”无咎一听十分激动。 “自然还在这一界活得好好的,不然你以为如何?难道我陶然尊者会自食其言,把他生吞活剥了不成。” 梁诚一听这个形貌极为凶恶的上古怪兽竟然自己还有尊号叫什么“陶然尊者”,和凶恶的外形完全不相称的样子,不由得啼笑皆非,但仔细一想也属正常。人家也是灵智极高的妖类,有名有号一点不奇怪,自然不会自称梼杌。就像人类,总不能因为自己属于人类,名字就非得叫做“人”不可。 “看仔细了!”梼杌说着抬起自己的右抓,只见巨大的爪子擦了一下顶门的独角,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光芒散尽之后,一个潇洒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师尊!”云隐宗四祖抢步出去,含泪跪下。 “您老人家没事,这真是太好了。”云隐宗四位老祖呜呜哭着跪在地上,哪里还有半点祖师爷的样子,就像四个找到了父亲的孩子,哪里还管其他事情,只顾着宣泄自己的依恋之情。建极真人伸手轻抚几个徒弟,口中温言安慰。 云隐宗弟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平时宛若仙人的老祖都这般模样了,不由得呆了。只有梁诚这个例外却是在想其他的事情,梁诚先前一见那梼杌凭空摄出建极真人,就知道它也有自己的空间法宝,平时曾听施孟非常羡慕地提到过,上古妖族曾经流传过一种功法,可以将自己的身体骨骼爪牙等逐渐修炼成空间法宝,这样看来,梼杌是将自己的独角修炼成空间法宝了。 这时陆上五祖互相对视一眼,一起迈步上前行礼道:“见过建极真人,恭贺真人脱困。” 建极真人呵呵而笑:“免礼免礼,不过本座却不是脱困,因为尊者前辈并没有困着我,而是给了我一个大机缘。” 梼杌哼了一声道:“还行,在本尊的洞天福地修炼了这几百年,进阶到元婴中期了,还算是没有让本尊失望。” “哇,元婴……元婴中期……”众人发出一阵惊叹。不禁都向建极真人看去,只见真人一袭白袍,乌黑的头发上挽着一个发髻,上戴一个精巧的道冠,形貌儒雅,蓄着三绺长须,年龄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手持一把拂尘,身长玉立,反倒比自己的徒弟外貌上年轻得多。 “好了,闲话休提!这次你一个元婴中期加上这数名结丹后期,应该可以试试了,到时候本尊脱困,你们这一界也就摆脱了这仙路被封无路可走的命运。” 建极真人道:“晚辈等自当尽力助尊者脱困,望尊者脱困后遵守诺言,不要加害这一界的亿兆生灵。” 梼杌低吼一声,很是不满,众人心中一颤,只听得梼杌怒道:“本尊早已许下心魔誓言,难道还不够吗?就凭此界区区一点资源,值得本尊冒着心境受损的风险来大开杀戒吗?你们这一点点资源,本尊还不放在眼里,说实话本尊就是把你们这一界全部囫囵吞了,还不如到上界随便屠了一个最差的世家,也比这油水大得多。”众人见梼杌发火,心中都是七上八下。 建极真人却是神色不变,笑道:“尊者息怒,晚辈没有信不过的意思,只是当众重申一遍,好教众人解了心中不安。” 梼杌道:“就你这个小道士话多,行了,开始吧,破阵的法子你既琢磨了那么多年,自去安排徒子徒孙做事吧。” 第49章 消失 建极真人却陷入沉思,在这秘境中遇上梼杌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研究观察这上界大能所布下的困阵,并且自信自己在阵法上的造诣,也是此界无双的,可是看到这个困阵,总觉得奥妙无穷,很难找到破解的头绪,搞不好就只能靠蛮力破解了。也亏得梼杌有求于己,这才不惜代价提升自己的实力,并且经常出言指点自己,如今自己进入元婴中期,这都是梼杌的功劳。 可惜梼杌修为见识虽高,却不懂得阵法之道,一直只能慢慢试探着消耗削弱此阵,为此梼杌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据他自己所说,这么数千年下来,阵法已经是削弱到了极点,只要有足够的外力破坏干扰一下困阵,那么这个存在了数千年的大阵就会被破掉。 虽然大阵已经被削弱了,可是建极真人总觉得目前破阵,还是有人手不足之嫌。正自踌躇,忽听到梼杌大喝一声:“何人在此鬼鬼祟祟!”话音未落双目两股绿光射了出来,笼罩在五根石柱外围七八丈处,梁诚一惊,抬头看去却见施孟满脸惊慌之色现形而出,原来是施孟在外溜达了半天,觉得玩够了于是返回来想找到梁诚,自恃匿形能力不错,跑到困阵外观望却是被梼杌发现了。 眼看梼杌伸出右抓,凭空就将施孟摄进困阵,梁诚心里着急,急忙叫道:“尊者手下留情,这是晚辈的契约兽。” “嗯,看不出你修为浅薄却有化形契约兽。”梼杌哼了一声停下手,转头对着施孟不满道:“枉你一个堂堂化形妖兽,却与修为如此低下之人订立主仆契约,真是丢尽了我们妖族的脸,要不是现在用人之际,本尊一爪子拍死你。” 施孟满脸委屈却也不敢多言,还是梁诚看不过去,说道:“我向来把施孟当兄弟的,并不是什么主仆关系,况且当时之所以定这个契约,也是为了救他脱离一个困阵,和尊者前辈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梼杌闻言不语,瞪了施孟一眼,自顾自缩回去躺下,竟对破阵不闻不问起来。 建极真人却是眼睛一亮:“你所说的困阵可是无量观那个?” 梁诚面对本派祖师那可不敢怠慢,恭敬答道:“回禀祖师,正是。” 原来是它,建极真人回头看了施孟一眼。无量观那个困阵还是千多年前自己亲自布下的,施孟也是那段时间偶然得到的一头迷失心智的幻貘,当时为了增添幻阵威力,就把它封印到了困阵之中。 “你且说说是如何将他从困阵中搭救出来的。”建极真人一指施孟,问梁诚道。 于是梁诚一五一十将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建极真人听完眉头紧皱,轻轻看了一眼那梼杌,心道:“这个法子却没有什么用处,先不说两阵没有共同之处,就凭那位爷暴躁的性情,谁敢在他面前提暂收他做契约兽这几个字,非被他活撕了不可。” 于是摆摆手,对梁诚道:“一会本座尝试破阵,你的契约兽也要出一把力。” 梁诚和施孟也不敢推辞,只好齐声答应。 无咎上前道:“师尊,当年您吩咐炼制的破阵法宝我们带来了。另外,弟子这些年偶然得到了一小块蓝耀晶,弟子自作主张熔炼进去了。”说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通体透出蓝汪汪的荧光,看上去却像一个小小的玉塔。 建极真人大喜,接过玉塔在手中细细端详许久,笑道:“有这等事,蓝耀晶这样的炼器圣物都被你遇上了,可见天道冥冥,自有福佑,此界注定不该绝断。这样一来,我破阵的把握凭空增加三成有余,哈哈,甚好甚好。” 梁诚看到那散发着蓝光的小塔,想起了自己在坊市买到的那个断矛般的怪东西,最后却误打误撞,便宜了那鹦鹉老怪渡过了天劫,似乎黑烟怪也称它为蓝耀晶,没想到却是炼器圣物,那么大一块,简直是无价之宝啊。心中隐隐有些肉疼,正自走神,却见建极真人不再犹豫,招手将在场的包括施孟在内的结丹期修士全部叫到跟前,如此这般讲解了良久,然后安排他们分别站在五根石柱下面准备,正好一根石柱两人。 这时建极真人表情严肃,口念咒语,双手捧出那蓝色小塔,缓缓举过头顶,那小塔就自己漂浮向上,弥漫出梦幻般的蓝色光彩,越飘越高,同时也越变越大,片刻之后就成为了一座巨型七层宝塔,笼罩在那五根巍峨的石柱上方缓缓旋转。 建极真人盘膝坐下,挥手打出一道法诀,那石塔底部发出红色光芒,笼罩在五根石柱上,此时每根石柱旁的两名结丹修士也都盘膝坐下,伸出双手抵在石柱表面,丹田中的灵息汹涌而出,往石柱中注入。 梁诚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建极真人是元婴中期的大能,在阵法上的造诣岂是梁诚这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所能比拟的,所以这次破阵,对梁诚来说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梁诚正好细细观摩,与自己所学相互印证。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几个时辰,建极真人每次变化法诀,催动巨塔时梁诚都凝神观望,慢慢看出一些门道,原来建极真人是要通过这破阵法宝干扰这五根石柱汲取天地灵气的节奏,石柱下的那十名结丹修士也是通过往阵法中的节点注入灵气来阻碍它的运转,只要此阵不能正常汲取天地灵气,就难以抗拒梼杌的蛮力挣扎。 这样持续消耗,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破阵宝塔发出的红光稍稍有些暗淡下去,那五根巨大的石柱看上去却是没有太大变化,梼杌也一改之前的悠闲,变得紧张起来,巨大的躯体上肌肉隆起,不时挣得那巨大铁链隆隆作响。 大约到了第三日午后,建极真人脸色有些发白,一看就是消耗过大的样子。其他的结丹修士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的样子。梼杌鼓励道:“大家加一把劲,这困阵也到了极限,就快要破开了。”说着更加剧烈扯动铁链,只见那五根巨大的石柱微微晃动起来。 众人一看石柱摇晃,心中一喜,知道梼杌所言不虚,这困阵确实支持不了多久了。又过去半天的样子,石柱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可是众人也是强弩之末了,围着石柱的结丹修士都是汗如雨下,脸色苍白,眼看要支持不住了,梼杌忽然伸抓将梁诚、左丘素青、马骏等各宗们实力最强悍的十来个弟子分别摄到石柱下,叫道:“尔等也出一把力气,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前辈不可!”建极真人大急,正要劝阻,梼杌却道:“小道士,专心破阵,这困阵破解之时就在眼前了。”建极真人无奈,事到如今也停不下来,否则就是功亏一篑了,只好加紧破阵。 破阵众人得了生力军,果然压力稍减,梁诚等人虽然只是筑基修士,实力浅薄,但是这困阵也到了最后阶段,犹如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只听得轰然一声震耳欲聋,五根石柱寸寸崩裂,场地正中出现一个直径丈许的黑色空洞,大家从未感受过的浓郁无比的灵气从中喷涌而出,众人都被这景象震惊了,急忙远远退开。好在那黑洞只出现了片刻,马上就消弭无踪了。 “哈哈哈!本尊终于脱困了!”梼杌仰天长啸,头颅四肢还拖着那粗大的链条,只是链条一端的石柱已经彻底崩坏,再也无法制住梼杌了。 建极真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口中“恭喜尊者脱困”六字刚出口随即环顾四周,惊道:“不好,那些小辈们哪里去了?”各派尊长急忙查看,果然发现梁诚等十来个协助破阵的晚辈弟子都不见了。 “不要慌。”那梼杌慢条斯理地说道,一边化身为一个长相极为妖异俊秀的年青书生摸样,身材颀长,一袭青衣,一副气质出众的样子。众人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凶兽化形后和本体形象差距如此之大。 “我送了那些小辈天大的机缘,如今他们已经到灵界去了,你们不必担心。” “啊?这、这、尊者你就这么贸然把他们送到灵界去,人生地不熟的,你叫他们如何生存?本界各宗无端损失那么多后辈才俊,这可如何是好?唉!这些年轻人,怎么就到灵界了呢?”建极真人怔怔说道。 “欸——这你们就不懂了,眼光需放得长远一些,年青弟子们犹如刚出生的小孩子,只愁生不愁长,你们管束那么多做什么?本尊给了他们如此造化,还成长不起来那也就是该死了,一旦成长起来几个,你等所在的界面都会受益的,哪里像现在,被人掐断上进之路万余年都无可奈何。” 梼杌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面露茫然失落之色的建极真人等人,说道:“尔等心中莫要有不平之意,灵界他们去得,你们这些人现在却去不得,为何呢?你们年纪一大把,修为虽还算可以,但是按灵界眼光来看实力却差得一塌糊涂,贸然到了灵界去,就和德不配位一个道理,那样才是真的走投无路,所以还是在本界扎扎实实修炼,等到有了分神实力再飞升而去,才有基本的自保之力。” 众人一听这才醒悟,都躬身道:“多谢尊者指点!” “好了,我也要离开了,本尊受了你们的帮助,承诺绝不随意妄杀此界之生灵,也会尽量保证此界平安的。”说完梼杌就凭空消失,不知所踪了。 建极真人见施孟呆立在那里久久不语,便招手叫了过来,问了他几句,话里话外还是放心不下已经传送到灵界的弟子,施孟道:“我因为与诚哥订立过契约,所以有所感应,诚哥应该是平安无事的,那么其他人料也无妨。真人不必担心。” 建极真人点点头,然后道:“施孟,你可愿加入本宗,担当本宗守护神兽,在宗门的地位待遇便如我这四个亲传弟子一般。” 施孟想了想,左右也没有别的出路,自己若是得以依附大宗门,对修炼也是有很大帮助的,也就点头答应了。 见此建极真人十分欣喜,这时众人也感到阎浮界灵气慢慢变得浓郁起来,眼见此界的大患已经除去,上进之路已经恢复,大家心情都逐渐高昂起来。没多久陆上五宗告别建极真人,踏上了返回之路。云隐宗众人先回到了无量观,休整了几日,然后在建极真人带领下,也返回了宗门。梁诚的启蒙师父清虚也跟随真人回到了期盼已久的云隐岛,论功升任地灵阁副阁主,也算是了却了多年的夙愿。 返回云隐宗后,一群宗门高层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梁诚等消失弟子的本命元神灯,发觉全部都正常明亮,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多久这事传开了,宗内弟子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要么羡慕不已,要么摇头叹息,要么悠然神往,好事者添油加醋,把这事编成个传奇故事,流传在弟子中经久不衰。 第50章 灵界 却说梁诚在破阵最后关头听得石柱轰然巨响,寸寸碎裂,心头一松。知道这个困阵已经消散了,接着眼前一黑像是出现一个大洞,里面阵阵浓郁之极的灵气扑面涌来,心中害怕,正自后退,忽然感到背心一股大力推来,自己就身不由己地跌进了那个黑洞。 梁诚有些慌乱,本能的刚祭出护体灵光,就觉得一股巨大压力笼罩在身,顿时感到呼吸困难,手脚都感到酸麻无比一点都抬不起来,只见四周光怪陆离变幻无穷,自己却在一个垂直的通道里高速坠落,在这个通道里没有方向感,梁诚其实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高速坠落还是高速上升,同时身体也完全没法控制,梁诚无法争扎,只能听天由命。 时间仿佛停滞了,梁诚不知道坠落了多久,却觉得下落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忽然眼前一亮,那通道到了尽头,“呼啦”一下梁诚从通道跌了出去,这时手脚麻痹还没有恢复,梁诚直直在空中往下跌落,心里叫一声苦,心想这下不死也要摔个半残了。 好在高度很低,也就不到一丈的样子,瞬间梁诚就跌到了一丛杂草当中,虽然摔了个嘴啃泥,却没有受伤。梁诚就势打了一个滚,仰天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鼻中闻到青草的气息,心里庆幸自己终于逃出生天。 没多久手脚的麻痹感消退了,梁诚一骨碌爬了起来,打量着周边的景物,只觉得各色植物说不出的陌生,长势非常茂盛,并且还有不少从来没有见过,即便是常见的花草都显得特别大些。四周的灵气却是极为浓郁,心中暗想这是到了哪里了?该不会是又被传到了什么洞天福地当中了吧。 梁诚抬头看看太阳,想确定一下方向,却发现太阳似乎也要比往日要大不少,梁诚摇摇头,不明所以,又走到树林中观察了一下树干上苔藓地衣的分布情况,照常识来说,苔藓多的一面应该朝北才对,但是在这个古怪地方梁诚也拿不准。 思考许久,梁诚一拍脑袋,想那么多干什么,如今只要认定一个方向走就得了,反正是陌生地界,只要不是在原地打转,往哪边走还不是一样。于是梁诚看准一个照理说是正东的方向走去。 在这陌生的地界,梁诚出于谨慎没敢拿出御风叶来飞行,只是在地面运用一些提纵小术来行走,在这荒无人迹的原野,梁诚颇感寂寞,也曾试着和施孟感应联系一下,可惜毫无反应,想来是距离太过遥远了。 洞天里本来还有个阿参,算是一个不错的伙伴,可是阿参天生胆小,自从进了玄黑壤的园子,就再也不愿意出来了,等梁诚渐渐移栽了不少灵植在里面后,阿参更是喜欢,整天在里面浇水栽培,忙得不亦乐乎,一如当年在太清老道的园子里一般。梁诚先前在行走时已经把自己来到一个怪地方的事情告诉了他,可是阿参并不在意,对阿参来说,只要有了玄黑壤的园子,就什么都不缺了。 梁诚曾开玩笑说阿参你整天蹲在园子里不寂寞吗?阿参想了半天,问道:“诚哥,什么是寂寞?”梁诚无语,心里想,说白了阿参就是一棵小草,谁见过草还会寂寞的,就是呆在原地千年万年也自在的很。何况阿参作为药灵也确实不宜出现在旁人眼前,也就由他去了。 梁诚就这么一边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事情,一边走了几个时辰,但是心弦一直绷得紧紧的,没有放松对四周的观察。这时忽然发现一里开外灵气有些扰动,隐隐传来法术爆炸声,这应该是修士在斗法的状况,梁诚孤身走了那么久,发现这个情况当然要过去看看,于是悄悄过去,伏在草丛中仔细观望。 原来是三个汉子手持钢叉在那里与一头怪模怪样的三级妖兽战斗,这妖兽形似一头马鹿,只是头上的一对犄角大得惊人,看上去很不协调的样子,但这犄角威力却很大,不停撞来撞去,大犄角居然还发出阵阵震荡波,一阵阵爆鸣声把这三个汉子搞得手慌脚乱,苦不堪言。 梁诚仔细看了看这三人的修为,判断大概都是炼气期八九层左右,松了一口气。再看看这三个汉子穿着打扮有些怪异,一看就不是大周国人惯常的打扮,心中想到自己这是被传送到哪里了,总不至于传送到外国去了吧,为何看什么都有陌生的感觉呢。 这时三人与这个妖兽斗得是汗流浃背,梁诚暗暗惊讶,按说三级妖兽很难对付,一般实力稍差的筑基期修士一对一都对付不了,上次李子龙还被一头三级吞云兽追得狼狈逃窜,眼前这三个炼气期八九层的人居然能支撑那么久,也算是实力强悍得不像话了。 再过了一会,这三人步伐越来越散乱了,间歇放出的初级法术也是有力无气的,打在妖兽身上根本不伤皮毛,手上的钢叉刺在妖兽身上也被厚厚的皮毛挡住,顶多划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三个汉子绝望地对视一眼,发一声喊,各自转身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分散逃跑,那妖兽长啸一声,四蹄纷飞往跑得最慢的一个汉子奔去,速度竟是极快,那汉子自知无幸,脸上肌肉扭曲,紧紧握着钢叉准备拼死顽抗。 “铮”的一声,那汉子感到虎口一热,一股大力袭来,钢叉脱手高高飞起,眼见那妖兽的一对大犄角朝自己面门顶来,汉子无力再逃,只有闭目待死。 耳听得“噗”的一声,那汉子心想自己的脑袋怕是都被顶穿了,一阵凄凉,眼泪不觉流了下来,可是过了片刻,觉得一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不由诧异地睁开眼睛,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身着式样怪异的白袍左手持一面玉盾,右手持一把金光闪闪的利剑在那里与妖兽打斗,袖口的黑色云纹图案甚是显眼。 这自然是梁诚不忍袖手旁观,用玉盾挡住了妖兽的攻击,救了这汉子一命。那汉子摸摸自己的脸,欣喜地发现所有的零部件都还完好无损,知道是眼前青年救了自己,一咬牙捡起钢叉,就要加入战团。 “大哥,你没事吧?”那汉子闻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另外两人看到他情况危险又奔了回来。 “我没事,少废话!恩公救了我,咱们并肩子上啊。” “不要过来,你们一旁看着就是。”梁诚独战三级妖兽,却觉得轻松无比,只觉得自己身体内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心想这应该是在那熔岩里炼体的结果吧。正要拿这妖兽练练手,于是收了玉盾和飞剑,赤手空拳迎战那怪,打得那妖兽摇摇晃晃,完全无法抵挡,妖兽一看完全不敌,顿时就想逃跑。这时梁诚用手一指妖兽脚下,喝道:“陷!” 只见那妖兽脚下草地忽然变成流沙,妖兽的四蹄陷在其中动弹不得。那妖兽见逃不掉了,目露凶光,一甩头,那巨大的犄角脱体飞出,直奔梁诚飞去。 梁诚却不慌不忙,左手取出玉盾一档,“噹噹”两声,犄角撞在盾上就落在地下了。梁诚右手取出利剑轻轻一挥,金色寒光一闪,那妖兽光秃秃的头颅就高高飞起,梁诚收了流沙术,那妖兽的无头尸体就软软躺下了。梁诚看看手中的黄金剑,心想要不是不愿完全暴露实力,自己使用啸月宝剑的话,此招的威力会更大。 那三个汉子见梁诚如此神勇,都惊呆了。 “你们是哪一派的修士?为何来到这里?”梁诚先发制人,当先开口问道。 “修士?小的……小的们不是修士,小的们是本地的猎户。” “什么!胡说八道!你们都炼气期八九层了,还敢说是猎户!” 三个汉子见梁诚生气,忙跪伏在地,道:“恩公在上,小人不敢欺瞒恩公,小人兄弟三人确实是猎户,家就住在三十里外的黄连沟,在这一带打猎已经十来个年头了,再说,猎户们都是这样子的啊,就是炼气期十层的猎户也是有的啊。” “这样么。”梁诚见他们三人说的诚恳,不像是在撒谎,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心里却信了几分,又问道:“你三人身手甚好,为何不加入一个宗门啊?” “这个……恩公说笑了,小的兄弟三人都是身手平平的凡人,年纪又大,人家仙家门派哪里看得上啊,再说、再说各宗收人,那不是都只收筑基期以上的年青人么?恩公你不知道?”说着打量了一下梁诚,眼中有些疑惑,嘴唇一动想问什么,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你想问什么不必害怕,尽管问就是。”梁诚发现这汉子表情有些犹豫便道。 “恩公莫不是……莫不是下界飞升上来的仙人吧。”那汉子问道:“我看着恩公打扮得有些奇怪,在下小时也曾听长辈们偶尔说道过这一界有时会有很厉害的仙人飞升上来。” “啊?飞升上来,你们这一界叫做什么界?”梁诚被汉子所说震撼到了。 “回恩公,咱们这一界叫做元武界,听老人们说是本界下边还有好些个小界面,他们把咱们界面叫做灵界,这种事情咱们凡人也搞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一点。” 梁诚心情激动,这是灵界呀!自己居然莫名其妙来到了灵界,怪不得感到处处不同呢,不是要修炼到分神修为才能飞升么,自己这筑基期就来到灵界,那算是偷渡还是什么啊。 梁诚想想自己不是本界人这事也瞒不了眼前三人,何况看起来这三人也没有恶意的样子,于是躬身施了一礼,笑道:“不瞒三位大哥,小弟确实是从下界来的,现在人生地不熟,什么也不知道,还望三位大哥多多指点。” “哎呀!果然是下界飞升来的仙人,不敢不敢,恩公折煞小人了。”三人忙不迭的还礼。 那被梁诚所救的年纪最大的汉子说道:“当不得恩公这样称呼,小人等姓赵,是三兄弟,小的叫赵锁、二弟叫赵槛、三弟叫赵闩。” 梁诚心道:“好么,这名字起的省事,整个就是一开门回家的过程,打开门锁,跨过门槛,销起门闩,齐活了。” 赵锁道:“恩公要是不嫌弃,就到小的们家去住几天,我兄弟仨虽然都自立门户了,却没有分家,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大家住在一起很热闹的。” 梁诚略微考虑了一下,想想与其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还不如先到庄户上打听一下状况,再定下一步怎么做,于是就答应了。 赵锁大喜:“太好了,恩公请。”赵槛赵闩却有些期期艾艾地看着那三级妖兽的尸体,梁诚一挥手,道:“三位赵哥,这猎物你们就拿回去吧。” 赵家兄弟大喜,立刻奔过去收拾起来,一会功夫,便四蹄朝上捆在钢叉上两人就扛了起来。赵锁双手拿着那一对犄角,献给梁诚,说道:“这乌玛兽的一对犄角是珍贵的药材,请恩公收下。” 梁诚本待推辞不要,无奈赵家三兄弟苦苦坚持,也就收下了,反正自己今后要炼丹,再多的药材也不嫌多。 于是三兄弟扛着猎物,引着梁诚,一路说说笑笑往家中走去。 第51章 大玄国 一路走着一路聊着,梁诚对这个自己称作灵界、人家却叫元武界的界面的认识也多了一些,据赵家兄弟说,元武界很大,单单脚下这块大陆就无边无际,并且这样的大陆好像还不止一块,大陆上有无数的国家,并且大陆外面还有辽阔的海洋,至于海洋的那一头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句话,就是大,这个巨大的概念让梁诚感到震撼。 说到底,赵家兄弟对这个界面的认识也很有限,毕竟他们只是几个猎户而已,筑基期以下的修为,在这块大陆只能算是凡人。 梁诚自己最大的感受就是这里灵气极为浓郁,比之在云隐宗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浓郁,而且这里只是凡人所在的普通地方,那要是在底蕴深厚的大门派,条件更不知有多好。不禁感叹,以前所在的阎浮界实在太贫瘠了。 走到挨近傍晚,赵锁往前方一指说道:“恩公你看,前面那一道围墙就是黄连沟了,咱们快到家了。” 梁诚闻言向前远眺,只见前面像是一座不小的城池,看上去四门齐全,在夕阳映照下竟是颇有规模的样子,正想问这不是一个城池么,转念一想又住口了,不愿意让这几个猎户觉察到,自己这个了不得的飞升大仙,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好奇,无端被人看轻的事,还是不做为好。 四人快步走到门口,梁诚抬头见城门头牌匾上端端正正写着黄连沟三个大字,暗叹了一口气,这灵界之上什么东西规模都不小,一个农庄,也像个城池。 门口几个兵丁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修为在炼气期七八层的样子,先笑嘻嘻地看了看赵家兄弟的猎获,又看了看梁诚,似有些奇怪这人怎么奇装异服的,然后领头那个问赵锁:“老锁,看你们这一趟收获不小啊,这位是?” “噢,这是我堂弟,是我那远嫁到永安城的三姨的儿子。这次路过我们这地方,特地来看看咱家老娘。”赵锁没有说实话,这还是路上梁诚吩咐他们不要张扬的,免得解释起来麻烦。也是因为现在没有衣服可换,要不然梁诚早把身上这身云隐宗的行头换下来了。 “这样啊,原来是外地来的,我说怎么这个打扮,快进去吧。”几个庄丁没有刁难的意思,挥手放行。 “好嘞,那走了哈,老金,今儿我堂弟刚到不方便,赶明儿你带着兄弟们来家里坐,咱们兄弟几个好好喝几盅。” “得嘞,一定去,咱们不见不散!哈哈哈!” 穿过城门进到里面,倒是像个小镇模样,高大华丽的房子不多,多半是普通民居,临街都是二层的楼房,上面住人下面开门都是铺子,卖什么的都有,因为傍晚了,家家户户炊烟缭绕,很有生气。梁诚看着有些亲切感,街道和小时所在的武胜关差不多。 转过去一条小街,一直走到镇子东边外围,来到一个小院门口,赵家兄弟把肩上的猎物放下,齐声说到了。 这时院子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中年妇人笑着走了出来,对众人招呼道:“回来啦。” 赵锁对梁诚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恩公里面请。”又道:“老二老三,帮你嫂子把东西抬进去。娃他娘,你赶紧领着弟妹几个下厨多做些饭菜,咱们都饿得很了。”一边说一边领着梁诚进屋奉茶休息,那妇人应了一声自去忙碌起来。 梁诚在屋里坐下,喝了口茶,环顾四周看了看,房子也不太大,收拾得还算齐整,按猎户人家来看算是很不错了。 赵锁在旁陪坐,笑道:“让恩公委屈了,咱猎户人家,不像个样子。” 梁诚道:“老锁,我看你们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比我们那的猎户强多了。” “唉,也就是在刀尖上讨一口饭吃,看着还行,也不知能熬多久,就拿今天来说吧,冷不丁遇上了这个没法对付的妖兽,要不是恩公搭救,这个家就算是完了。” 聊了没多久,赵槛兄弟俩跑过来叫吃饭,大家便一起来到了院子里的饭厅,猎户人家也不避讳那么多,老老小小都一起,团团围拢一张大圆桌,菜式不多,但是数量很多很丰盛,一多半都是肉食,腌的腊的炖的烤的装满了几大海碗,还有一大坛子烈酒。大家硬把梁诚推了个首席,席间赵锁说起梁诚的救命之恩,一家老小都感激涕零。 梁诚本来已经辟谷,但是架不住赵家的热情,喝了几盅酒,伸筷子夹起海碗里的一大块肉,吃下去滋润非常,滋味尤其鲜美香甜,回味之下竟然觉得一丝丝灵气从肚腹中泛起,流转几下进入丹田,一时间感到神清气爽,连酒意都消退下去不少。 赵槛笑道:“恩公,这就是咱们今天打的乌玛兽的肉,三级妖兽呀,真是难得,来,多吃几块,不瞒恩公说,咱们家也是第一次吃那么好的东西,真是托了恩公的福气,我敬恩公一杯。”说完和梁诚“咕”的又干了一杯。 梁诚这才发现吃妖兽的肉居然那么滋补,对修炼显然有很大的好处,还顺带饱了口腹之欲。不由得想到今后怎么把这东西和自己的炼丹术结合一下,说不定能搞出些出乎意料的好东西。 饭后各去休息,赵家早就收拾出一个大房间给梁诚住,梁诚进去后就躺在床上,摒除杂念,好好地睡了一觉,把最近一段时间积攒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了。 这样在赵家休息了几天,梁诚把黄连沟这个大庄子都逛了一遍,也把想知道的情况打听得差不多了,知道这地界属于一个叫大玄国的国家,在元武大陆,有很多这样的国家都是修真国,国家的皇室依附着一个超级大门派不说,王公贵族大臣们也多半是强大的修士,正巧大玄国的国都永安城离黄连沟不算很远,也就三个多月的路程,梁诚知道自己想要继续在修真之路上走下去,就必须有足够的资源,换句话说就是要到这些修真者云集的大地方去寻找机缘。 几日后,梁诚告别了赵家老小,准备前往大玄国国都永安城。赵家兄弟苦苦挽留不住,只好作罢,三兄弟一起把梁诚一直送到黄连沟外很远。 告别了赵家兄弟,梁诚独自行走在山间小路上,如今梁诚早已换上了合适的衣着,已经和本地人无异,不再显得奇特古怪了,也不急着赶路,而是以闲暇的心情看看山水,流连一下景物,心情不禁开阔起来。 梁诚已经规划好了自己行进的路线,一路上危险不算太多,主要的危险是出了黄连沟以后要穿越一片广阔的群山,那地方山高林深,地形复杂,有一些比较厉害的妖兽存在。但是妖兽再厉害也不会超过五级,为何呢?因为这个地方基本上算是大玄国的腹地,国中的大小宗门怎么可能容忍强大的妖兽存在进而祸害一方呢,于是经常派门下弟子出手剪除五级及以上妖兽,这个剪除高级妖兽的行为基本上都是各宗的日常任务了,这么一年年下来,原先存在的高级妖兽就基本被杀光了,五六级的妖兽也已经有了一点的灵智了,知道自己留在这一带没有活路,所以只会偶尔出现在大玄国非常靠外围的地方,一般不会出现在腹地,低级妖兽之所以还能存在,是有意保留下来的,甚至还经常到外围特意捕捉过来放养的,这可是多少散修还有猎户凡人赖以生存的宝贵资源啊,何况宗门还有低阶弟子,他们的成长同样需要有低级妖兽存在。 其实梁诚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走人口稠密,毫无危险的官道去国都,可是梁诚有自己的打算,觉得一路历练着去效果更好,还可以顺路提升一下自己的炼丹术,把新近得到的木灵异火炼化掉,并且还有造化真经也要赶快开始修习了。总之,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 缓缓走出黄连沟的安全范围后,梁诚收拾好心境,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来炼化木灵异火。对梁诚来说,炼化木灵圣火几乎可以说不需要花费什么时间,因为这属于炼丹术,完全可以找个合适的地方,运用天工巧艺珠来节省时间,拿出三天时间沉浸在珠子里,那可就相当于三年了,不信三年还炼化不了这异火。 唯一可虑者,就是这安全的地方不好找,不像以前身在云隐宗,洞府大门一关,自成一统。现在这荒郊野地的,那是有可能发生意外的,必须下点功夫好好隐蔽起来。梁诚一路寻找合适之处,渐渐来到一座乱石粼粼的山崖岩壁下,这个地方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可以说是个毫无价值的地方,正合梁诚之意。 梁诚可不相信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脑子烧坏了才会这么想,其实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不相干没人愿去的地方才对。 梁诚运起土遁术,找到山壁间一条不起眼的裂缝钻了进去,深入几丈之后看到里面果然有一些自然形成的空洞,梁诚就势用黄金剑运力挖掘平整出足够的空间,又挖出了一个小小的采光透气孔,然后整理好地上的石头土块,布下一个隐匿防御兼顾的阵法之后,收拾出一块空地盘膝坐下,环顾四周,点点头,对这个隐秘的地方比较满意。梁诚又感受了一下灵气的浓度,之后又点点头,元武界和下界就是不一样,随便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灵气都这么浓郁。 第52章 三转归元 梁诚闭目调息许久,然后运起内视之法,细细检查丹田各处,自从上次被傀儡道士摄进莫名空间,遇上那十分亲切熟悉的宫装美妇,听她提到“传承之宝”以来,梁诚一直都有些疑惑,但是后来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就渐渐淡忘了此事,这次在月华潭秘境,又听到那化身鹦鹉的老怪提到自己身怀“传承之物”。梁诚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偶然之事,一定是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得搞清楚,否则在元武界这个地方,深不可测的老怪物还不知道有多少,万一遇上一个,觊觎这个连自己都不知所谓的传承之宝,那就十分危险了。所以梁诚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以后真是寝食难安。 来回检查许久,梁诚还是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焦躁起来,忽然想起当时被传进那古怪空间的起因是看了那傀儡道士的眼睛,那么不妨现在试试这样行不行,于是梁诚取出画轴法宝,进入了它的内部空间,来到了傀儡道士面前。果然,集中精神对视傀儡的眼睛,梁诚感到自己又沉浸到了那上下不分的星空中。 “你又来了。”柔和亲切的声音响起,宫装美妇飘然出现在梁诚身前。 “前辈,我……”梁诚正要解释,美妇轻轻抬手制止。 “我知道你的来意,关于传承之宝,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你身怀的传承之宝是一位古时剑修毕生修炼的剑意所化的剑神,其中包含着他对剑道的所有感悟。等你的修为到了旋照期,此传承就会逐渐开启,对你修习剑道有极大的好处。” 说完不等梁诚再问,宫装美妇伸手轻抚梁诚额头,传进一篇法诀。 “此乃‘敛息诀’,可以遮掩自身很多不愿让他人知道的情况,妙用无穷,你要好好修习,如此,就不必担心别人看出你身怀传承之宝了。另外,此处空间是我暂时栖身之处,放你进来对我消耗极大,一次就要耗损我几百年的寿元,下次要是没有生死攸关的紧急事情你就不要轻易进来了。” 梁诚一听吓了一跳,见自己一次要耗损几百年的寿元,自己随便进来简直是谋财害命啊!心中歉疚,连忙点头答应,恍惚间就被传出神秘空间,梁诚对着傀儡道士施了一礼,转身出了画轴空间,开始修习那新得到的“敛息诀”。原来这“敛息诀”是一个巧妙的小法力运用术,没有攻击力,也不加持自身能力,作用就是掩盖自身气机,不但能掩盖丹田中的传承之物,竟然还能遮掩自己的修为层次,梁诚越练越觉得这“敛息诀”玄妙无比,等修炼到大成,梁诚完全可以收敛住所有气息,需要的话伪装成炼气期的修士很容易,甚至可以做到像凡人那样毫无气息。 敛息诀只是一种巧妙的运用法门,修练起来并不困难,梁诚很快就搞明白了运转之法,剩下的只是熟练问题,那需要一定的时间。梁诚估计每天修炼敛息诀一小会,不出半月即可完全掌握,所以到永安城之后不必再担心传承之宝暴露的问题了。 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梁诚的心情大好,于是取出天工巧艺珠,开始炼化木灵异火。两天后,梁诚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躯体一振,眼睛蓦然睁开,精光一闪,随即伸出右手,“噗”的一声,指端闪出一朵绿意盎然的小小火苗,绿莹莹充满生机。 梁诚把玩着这朵小小火苗,催动着火苗忽大忽小运转如意,自己感觉如臂使指,说不出的畅快。梁诚一挥手,火苗化为一圈绿焰围绕在身前,此时绿焰收敛了所有热量反而焕发出无尽生机,顷刻间梁诚四周干燥的地面都冒出细细的草芽,没过多久梁诚四周就绿草如茵了。 梁诚一伸手,一座小小的木质丹炉出现在手掌心中,正是那神木洪炉,四周绿焰仿佛受到召唤,重新化为小小的绿色火苗飘进炉中。梁诚点点头,这木灵异火已经完全炼化,自己果然得到了丹王薛慕清的毕生丹道传承,眼光见识不知道比原来提升了多少倍,最让梁诚感触深的是丹王的炼丹之道早已超出普遍的认知,根本不需要如一般的炼丹师那般死板地照丹方收集材料,然后按前人划定的规矩来炼制,战战兢兢照葫芦画瓢,完全没有自己的考量,最终走上食古不化,缺乏变化和创新的错误之路。 薛慕清的丹道讲究的是按需要和材料的实际状况出发,灵活取舍,自己再拟定修改丹方,有针对地炼制丹药,这样炼制出来的丹药,效果和成功率自然是大大增加。 即使得到古时流传的珍贵有效的丹方,也要根据现实条件加以改善,去粗取其精华,灵活变化,所以丹王薛慕清才能在阎浮界闯出如此之大的名气,成了人人敬仰的丹王。 炼化了木灵异火,同时还把炼丹术提升到了如此高度,梁诚真是心满意足,知道凭自己现在的技艺,即使在这高深莫测的元武界,也有了立身之本。但是打铁还需本身硬,真正想要无拘无束,去留随心,没有强悍的实力是不行的。一句话,拳头不硬,办事不灵。 于是梁诚把修炼的重点放到了尽快提升战斗力上,刚刚得到不久的造化真经到了该仔细参详的时候了。梁诚内视识海,翻开了那造型古朴的经书,仔细诵读体会,目前梁诚能看到的经书内容不多,除了总纲外只有小小的一章,还分为“体”和“用”两篇,不多一会梁诚就看完了“体”篇。 看完之后梁诚怔住了,非但没有喜悦反而糊涂了,心中充满疑惑,原来这造化真经第一层“体”篇的意思归纳下来,说的是低阶时期的修士,若要修习造化真经,因为本身并无体察天道和趋吉避凶的能力,不可能遵循天道,感知吉凶。那么造化要从哪里来,是不是就无法着手修炼了呢?当然不是!有办法!简单地说就是强者运强,决不可消极避战,必须迎难而上,直面各种危险和困难,所以别愣着了,想要造化,那就老老实实提升实力,快快修炼,投入战斗吧。 梁诚心道这不是废话吗,我期待了那么久了你就给我看这些。顿时有些泄气,心中被点燃的指路明灯当场熄灭了一多半。愣神半天,再看“用”篇,所幸这“用”篇倒不是些空话了,“用”篇的内容是一个“三转归元”之法。 梁诚精神一振,当即仔细诵读体会,没看多久又愣住了,这“三转归元法”简单地说就是拆境界补基础,在结丹以下的境界,都要在修炼成了之后再拆分压缩三次,简单地说就是结丹以下的境界,自己都要走两遍才行。梁诚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筑基后期境界,要是按三转归元之法通过刻苦努力修习,一遍遍压缩境界,夯实基础,如是者三,那么恭喜你,梁大仙你已经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把自己的修为成功地从筑基中期下降到了炼气期了。 在元武界这种地方,炼气期修为之人都不能算修士,只能算凡人。梁诚此时非常想打人,这个修炼法,不是越修炼越回去了吗!鹦鹉老怪呀,你这是在耍我吗?梁诚郁闷地想,何况那鹦鹉老怪还说了,一旦开始修习造化真经就不能回头,这一点也让梁诚很难下决心迈出修炼的第一步。 思前想后、举棋不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的梁诚,犹豫了几个时辰后,还是决定要修炼这三转归元法,因为不修此法,造化真经的后续功法就无从学起。按说传法给自己的那老怪如此高的层次,在当时那个情况,不应该失信于自己这样的筑基小修士。 何况当时又不是梁诚主动索要报酬,而是老怪自己要补偿梁诚,以免欠下人情,从而留下心境破绽,因此更没有理由欺骗梁诚,拿个坑人的假经书出来忽悠,最后害人害己。 最终梁诚考虑清楚了,按三转归元法夯实基础,以待将来厚积薄发,这怎么看都是正道。并且除了修为层次降低以外,自己的战斗力不会有明显的下降,跌落的修为层次以后再修炼回来也不会再遇到什么瓶颈,所以修为掉下去再练回来只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梁诚相信,以目前的条件,自己会很快重回筑基后期的,那时经过三转凝练的修为,跟现在的情况相比,战斗力简直是天壤之别。并且打下的坚实基础会对自己将来进阶筑基后期甚至旋照期,都大有好处。 在战斗力方面,自己在基础境界时,修炼的每个境界都要经过三次压缩,那么在同阶修士之中战斗力优势一定很大,甚至都有能力越阶战斗,而修士之间的争斗,主要是在差不多修为的人之间进行的,那是因为所需要的资源类型差不多,僧多粥少,这才是引发战斗的根源。修为高出太多的修士,一般来说根本看不上明显低于自己层次的东西,也就很少专门去欺负低阶修士了。 想通了这一层,梁诚重拾信心,立即按照三转归元法压缩自己的境界,梁诚趺坐在地,所有神识集中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只见丹田之中灵气液化的部分犹如一个小水潭,当中孕育着一颗细微的犹如莲子般的种子,这正是典型的筑基期修士丹田中的状况。 梁诚按归元法巧妙逆转运行灵气,将已经液化的灵气重新蒸发为气态,这个过程就像是散功一般不但辛苦,而且危险,随着修炼结果慢慢显现后,境界开始缓缓跌落。梁诚小心翼翼控制着灵液的气化速度,紧张得满头是汗,筋脉和丹田被膨胀而出的灵气撑得极为难受,当丹田中的灵液少了三分之一,从内视中接近灵湖的状态变得好像小小一个水潭似的样子。这时梁诚也到了极限,只觉得丹田和筋脉被撑得快要爆裂开了。 梁诚强行忍住不适,按归元法运转灵气一遍遍冲刷修补受损的丹田和筋脉,渐渐的膨胀和疼痛的感觉慢慢缓解下去,梁诚还在努力运转灵气,直到这些感觉完全消失,梁诚的修为也从筑基后期跌落了下去,成了筑基中期了。 但是梁诚发现自己的筋脉变得更加厚实宽畅,灵息在其中运行的速度大大提高,丹田也似乎被开辟出更大的空间,今后可以容纳更多的灵气。梁诚一喜,知道自己的三转归元法成功地练成一转,分成三步走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第53章 八爪棘 三转归元法的第一转练成后,梁诚感到筋疲力尽。这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身体现在的感觉其实反倒是充满活力的,但是精神上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梁诚知道不能这样勉强修炼,到了该放松一段的时候了。 梁诚收拾东西立刻出关,从乱石粼粼的山崖中钻了出来,抬头看了看觉得天色尚早,在这里已经停留四天了,是时候继续自己的行程了。为节省时间,梁诚拿出御风叶在低空飞行,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出了黄连沟范围,一路上只是偶尔见到几头一、二级妖兽,这些妖兽都不会飞行,见到低空飞过的梁诚也只是拔腿就跑,不敢招惹。梁诚对这些低级妖兽也毫无兴趣,没有耽搁,一路无话,来到了九千山区域。 九千山区域就不像黄连沟那么安全了,据说里面妖兽不少,经常会遇上三四级妖兽,像赵家兄弟那样的猎户是不敢进入九千山区域的,就是一般筑基初期的修士,也不敢单独进入。梁诚现在三转归元法练成一转后,明面上修为层次掉到了筑基中期,但是实际战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并且梁诚经过各种机遇后,对自己战力的评估还是比较自信的,虽说之前自己只是筑基中期的实力,其实战斗力来绝不弱于如宗门里的罗氏三杰或者像何得财那样的筑基后期精英。 可是在元武界,梁诚看到的无论是人或者妖兽,都比阎浮界同层次的厉害很多,因此梁诚也不敢托大,于是收了御风叶回到地面行走。这样的话,行进速度慢了许多,但是梁诚有心在这九千山区域历练自己,也就不急不躁慢慢往深山之中走去。 梁诚正要试试自己刚学到的敛息决,于是就收了全身气息,静静地的在山林间行走。这刚学的敛息决效果比想象中还好,梁诚走了几个时辰,路上遭遇了好几头一二级妖兽,那几头妖兽一开始都没有发觉梁诚,只可惜梁诚缺乏匿形手段,虽然妖兽没有发觉梁诚的气息,但是到了一定距离妖兽就会发现梁诚的身影,有一头性情凶猛的一级虎妖还扑上来攻击梁诚,虽然没几下就被梁诚干掉,也让梁诚大为懊恼,这才发觉自己缺乏匿形手段,别说和施孟的精妙手段相比,就是和那张嘉麟相比都差得远,梁诚决定要尽快搞到合适的匿形手段。 既然靠近了总是会被妖兽发现,梁诚索性不再躲藏,剩下的路程干脆展开身姿大摇大摆地在九千山的密林中疾驰。这样一来,速度倒是快了许多,同样的,麻烦也多了不少。因为九千山里越是靠近腹地,妖兽的性情就越是凶猛,梁诚自是不惧,逃开的妖兽梁诚也懒得去追,但是自己送上门的梁诚来者不拒全部杀掉,然后顺手攫取妖兽身上的各色材料,一路走来,收获不少。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太好的材料,但是胜在数量不少,折合下来也值不少灵石。 就这么晓行夜宿,堪堪走了三个多月,梁诚的敛息决和造化真经一直勤修不辍,有了很大进益。尤其是造化真经初级“用”篇的三转归元术,梁诚已经把境界拆到了筑基初期,完成了三转归元的二转,丹田中原本灵潭一般的灵液成了一个浅浅小水池,这是筑基初期修士丹田典型的样子,看上去再努力练到三转就可以跌落到炼气期了,真是越练越回去。梁诚想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 这几日梁诚已经走出了荒凉的九千山区域,各类妖兽早已不见了踪影,渐渐发现了许多猎人走出的路径,有时还遇上几个猎户打扮的人迎面而来,这些人见少年梁诚孤身一人自山区方向走出,都有些诧异。梁诚也不理这些人,自顾自走自己的路。 梁诚在这九千山脉历练了三个多月,一路走来也杀灭了不少妖兽,虽说基本上是低阶妖兽,但也让梁诚身上散发出些许血腥杀伐之气,因此虽遇上几波看上去目露凶光不坏善意的人众,可这几人慑于梁诚的气势,终究未敢造次。 梁诚见路上遇到的人开始多起来了,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于是想要找个识路的人问一下大玄国都永安城的具体位置。 梁诚正想着找个人问路,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女子的呼救声:“救命啊……公子,不……不要……”梁诚眉头一皱,听起来似乎是个女子正被人凌辱的样子,不能坐视不管,于是施展身法,悄悄奔了过去。 这女子呼救的地方意外的远,梁诚展开身法走了好一会才看到那情景。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被一株怪异的植物的枝条牢牢捆着,背靠树干,动弹不得。那株植物的枝条生满疙瘩,就像长满吸盘的章鱼触手,紧紧缠绕着那女子。 那女子面前一个颇为英俊的男子满脸猥琐,抱着手笑眯眯地看着这女子,口中道:“小娘子,你就从了小生吧。哈哈,你就是不从也没关系,小生就喜欢霸王硬上弓的感觉。” 梁诚远远看着这一幕,注意到这两人都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又看了看制住白衣女子的那株植物,微微点了点头。观察了好一会,梁诚不再隐蔽,托地跳了出去,对那男子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干这等勾当,不要跑,吃我一掌!”边喊边摆出架势奔了过去。 那男子吃了一惊,望向梁诚,措手摆出个防御姿势。却见梁诚喊得虽响,步伐却是颇为散漫,气势也甚虚浮,离自己还有五六步就站定了。定睛再看梁诚却是个只有筑基初期的小伙,顿时放松下来。 男子笑骂道:“哪里跑来的瓜娃子,毛都没长齐!敢在这里虚张声势,你这是要英雄救美么?老子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完便向梁诚走了过去。 梁诚顿时有些惊慌,道:“别……别过来,”一面作势准备逃走。 那男子哪里肯放,大喝一声扑了过去:“别跑!看老子……”话刚叫了一半,却见梁诚嘴角一撇,脸上的惊慌之意早已无影无踪,纵身而起。临空啪啪啪踢出三脚。 这三脚叫做“丹凤三叩首”,还是在云隐岛上时,太师父天羽子所传的脱胎于凡间武技的招法,虽不算特别高明,但出脚位置和时机都非常刁钻,那男子出其不意,加之对梁诚这个看上去只有筑基初期的毛头小子充满轻视,结果勉强闪身躲过前两脚,第三脚实在躲闪不开,“啪”地一声正中面颊。 男子“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几颗牙齿。顿时眼睛发花,心中极为气愤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喊道:“你……你等着……”忽觉眼前金光一闪,心窝一凉,低头看去,只见一柄金光灿然的长剑正插在自己左胸,男子满脸惊恐,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暗,口中喃喃道:“你……你……你都不问……”一口气接不上来,就倒地而亡了。 “啊!”尖锐的女声直冲梁诚耳膜,梁诚皱眉看去,只见那被救女子目光惊慌,脸色煞白:“你就这么把他杀了!”随即又定了定神,强笑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妾身从没见过杀人之事,失态了,请公子勿怪。” 梁诚道:“好说好说,江湖救急,不必言谢,待我来助姑娘脱困。”一边说着,一边朝那女子走去,走到近前却看着那捆着女子的古怪植物不动,隔了一会,又拍拍手,一会却又喃喃自语几声,绕着女子走了一圈,然后走开几步,背过身去,看向远方,一副世外高人,凝神远眺的样子。 那被困女子起初被梁诚搞得莫名其妙,心中七上八下不得要领。后见梁诚居然背对自己发起呆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口中微微念诀似乎要催动什么,忽然怔住了。 “很奇怪吧?”梁诚道。 “啊?公子你……公子何出此言?” “你自己豢养多年的八爪棘不听你的指令,反而真的困住了你,难道不是很奇怪的事?” 梁诚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那脸色煞白的女子:“你二人这个局设得实在不怎么样,被八爪棘捆住了还能大声呼救,声传数里,在下非常佩服,不如你现在再试试大声呼救?” 那女子喉间咯咯作响,被那奇特的植物越捆越紧,勉强发出沙哑低微的声音:“公子……饶命……都是那死鬼胁迫……” 梁诚笑道:“这才对嘛,书上写了,八爪棘能吸取灵力,有锁喉之效果,被困者发声极为困难,更别想大声呼救,你现在才是被制住的样子。书中还写到,八爪棘这种妖植培养不易,每月都要畅饮人血,你养的这头看上去至少十多年火候了,这期间你害了多少人可想而知,现在你是自食其果。” “你……做了什么?为何……”那女子声音越来越嘶哑微弱。 “告诉你也无妨,典籍中记载,成年八爪棘遇上玄黑壤,立刻就会开花结果,当此时这妖植身边但有什么活物它就会想办法吸干他以供自身成长,就连主人也不认,这玄黑壤本是稀世难得之物,但是碰巧我身上有那么一点点。” “你……你竟如此阴险毒辣!”那女子满脸恶毒,心有不甘。 “大丈夫临时变通,你们既然做局,我就顺势而为,斗智不斗力,有何不可?” 那女子嘶声叹了一口气,皮肤快速皱缩,没多久就被自己豢养多年的八爪棘吸成了一具干尸。 捆着女子的八爪棘极为快速地开出一朵妖艳猩红的花朵,旋即花谢果成,看上去像是一颗胀鼓鼓的大豆荚。豆荚刚刚长成,那八爪棘也开始枯萎下来。 梁诚小心翼翼取下豆荚,收入储物袋中,又弯腰拾起一小块黑乎乎的土壤,珍而重之收入腰坠法宝空间。 第54章 乡下人进城 梁诚翻检出两具尸体身上的储物袋,打开看了看,不由得有些讶异了,原来这两人的储物袋价值颇丰,也不知道以往这两人打劫了多少人的财物。袋里装着丹药符箓和灵石,杂七杂八一大堆。还有几件稀奇古怪的东西,梁诚也认不出能有何用,梁诚一边感叹还是杀人越货发财快,一边把东西一股脑都收起来。然后放出两记火球术,把尸体化为飞灰。 这次破局反杀如此顺利,多亏了梁诚一开始就看出那女子装作被八爪棘捆住还能大声呼救的破绽,以及对八爪棘这种妖植的了解。这得益于梁诚所获的丹王薛慕清的传承,现在的梁诚那是对各类奇花异卉所知极多的。 虽然说起来这是梁诚第一次杀人,可是梁诚毫无不适之感,觉得跟屠杀两只妖兽没什么不同。梁诚想,要么是这两人罪有应得,自己杀得有理。要么就是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心肠慢慢的已经变狠了。总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想通这些,梁诚不再停留,大步按既定方向而去。 没走出半个时辰,梁诚打算找人问路的心思也没了,因为这都走上宽阔的官道了,一路上虽算不上车水马龙,但也是攘往,各色车马,越来越多。就连远处永安城那巨大的轮廓,也历历在望了。 半个时辰后,梁诚已经站在了永安城的城门口,望着这大玄国宏伟的都城实在被震撼到了,梁诚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高大气派的建筑,只见那色泽黝黑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城墙高如山岳,数只雄鹰盘旋在半墙高度的空中,高大的城楼箭垛几乎隐藏在天上的白云之后。 这时梁诚所站立的长街那才是真正的热闹喧哗,街道上摩肩接踵,游人如织,但是很奇怪的,都到城门前的街上了,这路上车马反而一辆都没有了。梁诚心下纳闷,抬头看去,却见半空中竟然掠过各式华美的飞舟,隐隐见到舟中仙乐阵阵,飞花朵朵,窈窕美姬翩翩起舞,公子王孙把酒言欢。 这些纸醉金迷的景象于梁诚等步行入城者也就是只能看看,再摇头叹息一番,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迈步进城。梁诚左右看了几眼,竟发现如自己一般步行入城的少年前后却是不少,一个个望着各种繁华盛景,眼神中充满艳羡同时也泛着希望的光芒。 这是什么状况?梁诚心想自己莫非赶上了什么盛会一类的事情吗?不由得愣在城门口。 “这位兄台!”梁诚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只见一位青衫少年冲自己一抱拳,微笑着问道:“兄台你这是第一次来这都城吗?” 梁诚见这少年修为在筑基初期,外观俊朗,打扮得又朴素清爽,心下先有了几分好感。于是抱拳回礼道:“正是如此!倒教兄台见笑了。” “哪里哪里,小弟见兄英气勃勃,顿生仰慕之情,想必兄台也是来报名进入各大学院的吧,若是不嫌小弟唐突,不如结伴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梁诚心想,这人还真是个自来熟,可自己又怕他作甚,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来都城本就是寻找头绪的,难道还怕发生事端不成?又听他话里说了什么报名学院的事,自己很感兴趣,便点头答允了。 那少年见梁诚答允自己结伴同行,顿时大喜,二人在城门登记完毕,各自缴纳了十枚下品灵石后,两人走进城里。少年十分健谈,一路滔滔不绝,攀谈起来。于是不到一个时辰梁诚就把这少年的来龙去脉听了一个通透,原来这少年名叫于子山,年龄比自己还小一岁,家住在大玄国一个叫做隐龙城的地方,据于子山自己说在当地于家算是个中等修真家族。 于子山在家排行老三,性格一向疏懒,不甚勤奋。他的父亲身为族长却是不喜欢这个不长进的三儿子,把家族的希望都放在老大老二身上,这两个儿子也不负父亲重望,都勤奋稳重,每日里努力在父亲之前表现,进而争取着世子之位,兄弟两个整天龙争虎斗,较劲不已。 于子山夹在两个兄长中间,左右为难,又没有竞争家族大位的心思,于是和父亲说了自己的打算,要趁大玄国这次各大学院准备收纳门徒的机缘,离开家到都城碰碰运气。于父对这个儿子本来就无所谓,见他有此想法,也就给他盘缠任他出门来国都了。 梁诚一听原来有此机缘,碰上了各大学院招收门徒的时机,不由得大感振奋,准备把握时机,最好能想办法进入一个学院才好。 于子山却是个爱说话的人,絮絮叨叨把自己身世和今后打算全都向梁诚说了个遍,说完感到心怀大畅,与梁诚越发投缘起来。 “梁兄,你在都城中有什么下处么?”于子山听了梁诚之前的自我介绍,以为梁诚就是黄连沟人氏,于子山去过黄连沟,知道那黄连沟就是个穷地方,一些乡人猎户集中之地而已。不由得对梁诚有些同情起来,觉得这些小地方的人出头不易,因为与梁诚感觉有些投缘,于是起了一些照拂的心思。 梁诚摇摇头,说道自己是第一次入京,并没有什么计划,只是打算随便找个客栈先住下再说。 “梁兄,我于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在这都城也是有一点小小的产业的,这次我父亲安排了一间小小宅邸,也还算清静。你要是不嫌弃,就和小弟住在一起吧,小弟向来怕寂寞,咱哥俩在一起互相照应多好啊。” 梁诚看于子山诚恳的样子,直觉上感到这人像是没太多城府,知道于子山这也算是在帮自己,却还说得这样客气,应该是个可以交往之人。再说一路上听了于子山今后的打算,也是和自己一样,想要进入学院,或许这对自己有什么帮助。于是答应道:“子山,谢谢你,那么我就打扰了。” “哈哈,哪里哪里,不打扰不打扰,咱们走吧。”于子山说完拉着梁诚就走,一路上开始向梁诚介绍这次大门派招人的情况,梁诚也颇感兴趣,于是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走去。 永安城作为大玄国的都城规模是惊人的巨大,加之整个城中对普通修者完全是禁飞的,虽然空中可见各色飞舟,可这是豪门贵胄才有的特权,与梁诚等人毫无关系,所以于子山带着梁诚走到一处驿站,准备找个代步的车辆。 阎浮界从没有这样的驿站,梁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代步车,只见车不大,可以搭乘四名乘客的样子,拉车的是一头有毛驴般大小的猫形妖兽,这妖兽腰肢颀长,身上黄白相间的毛发极短,四肢修长有力,一看就知道它善于奔跑。 一问价,梁诚吓了一跳,原来是按时辰计费,半个时辰就要六枚下品灵石,这个价格要是在阎浮界报出来,那顾客一准要大呼抢人了,但在这灵界看大家都很淡然的样子,梁诚一想也就知道了灵界是个富裕的地方,这点灵石没人放在眼里。 梁诚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尤其是之前扮猪吃虎,反杀干掉两个杀人越货的家伙,收获的灵石想来即使在元武界也应该不算太穷了,于是上前支付了费用,和于子山上了兽车。 进到车中梁诚颇为惊讶,原来这车内空间意外的宽松,梁诚估计这车中运用了一些空间法术,只见车顶是全透明状态,头顶蓝天白云清晰可见,四边却没有车窗,也不知是何道理。车厢中两对舒适的座椅环绕着一张圆桌,桌旁柜中居然还有茶水点心供应,还真是舒服得很。 梁诚不知如何驾驶这兽车,好在要去的地方由于子山负责,梁诚坐下袖手旁观,倒也自然,就是于子山也没觉得不妥。 只见于子山一拍桌上机扩,桌面浮现出一张精细至极的地图光影,看架势就是永安城的全图。梁诚心下啧啧称奇,表面上不动声色,凑过去看这地图,只见这地图可以随意放大缩小各局部地区,图上标注极为详细,各种街道府邸商行客栈应有尽有。 梁诚也注意到图中也有不少空白区域完全没有标注,尤其是都城中心区域全是空白。知道这些地方肯定是诸如皇宫、府衙或者是军营一类的禁地,等闲人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 于子山调出所要的区域,伸手一点,于是地图上城西一处地点亮起红光,拉车的妖兽立即迈步奔跑,整个车身忽然遁入地下,车顶与地面几乎平齐,细看是微微低于地面。然后猛地加速,瞬间兽车就疾驰起来,速度飞快。难得的是这兽车完全不需要操控,非常平稳不说,外面的景物透过车顶还可以清清楚楚尽收眼底。 这下梁诚先前的疑惑解开了,原来街上不见车辆的原因是这样的。 梁诚大开眼界,脸上的表情再也不能淡定自如。这神情落在于子山眼里,暗暗叹息一声,心想梁兄这小地方来的人真是可怜,显然连兽车都没坐过,为了照顾梁诚的自尊,反而什么也不好再问,于是这个一路滔滔不绝的话痨反而沉默下来了。 第55章 来龙去脉 这灵兽车速度奇快,加之遁地行走没有障碍,只一刻钟的功夫就到达了地点。梁诚和于子山下了车,只见刚关上车门,那猫妖就拉着空车遁入地下,想来是自己回到最近的驿站待命去了。 二人转过身,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幢庭院,高大的主门在十来级青石台阶之上,以梁诚的眼光看还是颇为气派的,绝不是于子山口中的小小居所,能在国都拥有这样一个所在,可见于家还是颇有实力的。 “梁兄请!”于子山领着梁诚刚上了台阶,就见那镶着铜钉的黑色大门缓缓打开了,里面迎出五六个人,看服色都是府中的下人。 为首的是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中等身材,体格甚是消瘦,修为也是筑基初期。只见他满面笑容,率领着身后的仆佣,冲着于子山躬身施礼:“恭迎三少爷。” “王管家不必多礼。”于子山点点头,道:“这位是我的好友梁兄,是我请来的贵客,千万不可怠慢!。” “不敢不敢,见过梁先生,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梁诚谦逊几句后,跟着于子山走进府中大厅,分宾主坐下,下人奉上香茗。梁诚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四下打量了一下厅中布置,只见墙上悬着字画,各处陈设虽不多,但是十分精致,显得非常简约典雅,可见主人品味不俗,心下也对于家高看了一眼。 “梁兄,不知你想要进入哪家学院?可有具体打算?” “子山,实不相瞒,其实我来这都城只不过是想开开眼界,历练一番。之前并不知晓各大学院招人之事,因此并没有什么打算。其实我对京都所有情况都一概不知,子山可否为我解惑?” 于子山脸上浮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见梁诚相问,正中下怀,话痨的习惯顿时发作,于是有问必答,滔滔不绝向梁诚介绍起来。 梁诚旁敲侧击,把感兴趣的疑问之处都问了个遍,加之与原来在黄连沟打听到的情况相对照,算是把此国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原来这大玄国立国悠久,传承已经上万年了。皇室复姓呼延,是大玄国最大最强的家族,当今国君呼延亮,据说修为已臻合体之境,境界之高深已是梁诚等筑基期菜鸟难以想象的了。 皇室家族嫡系和各支脉多有被分封诸王的,分驻全国各地掌管政务,所以说呼延家族是大玄国最主要的统治者。 可是与阎浮界情况不同,皇室对国政却不能一手遮天,大玄国除了皇室之外还有两大势力,分别是军方与修者联盟。三方互相制约及补充,使得大玄国的权力中枢达到一种平衡状态,这也是大玄国能长治久安的根本原因。军方是以兵马大元帅杜心泉为首的一干将领掌控着全国军务。那修者联盟的盟主却是传闻中的帝国第一强者,被封为“万圣国师”的源光尊。 这源光尊极为神秘,除了帝国高层,几乎没人见过他,连他的真正名字都无从得知。但是源光尊在大玄国却享有极高声誉,在民众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源光尊所率的联盟掌管着大玄国一切关于修炼方面的事务,在资源划分,各家族势力范围划分和新人培养方面具有极大的权力。联盟通过下属五大学院多年来培养了无数的人才,给帝国源源不断提供新鲜血液。 就从帝国皇室和军方高层很多人出自五大学院来看,联盟的地位在大玄国也是无可替代的。 于子山把大玄国的情况介绍清楚之后说道:“梁兄,不是小弟冒犯,你所出身的黄连沟太过不起眼,在这都城难免要被轻视的,若是不嫌弃,可以用小弟家族的身份。隐龙城于家,虽不算什么大势力,但也稍有根基,这样比较方便行走。”说着伸手递过一块身份玉牌。 梁诚想想觉得不错,自己目前很需要这么一个身份,于是道谢后伸手接过。这样梁诚也算有了正式的身份,隐龙城于家,确实比黄连沟猎户听着威武多了。 “梁兄,小弟把这学院的情况跟你说一下,你看看怎么打算。”说到学院的情况,于子山如数家珍:“首先这皇极院你就不用想了。那是皇家御用的,别说不收外人,就算破例收你进去,没有皇族血脉,学院的功法战技根本就无法修炼。” “其次的武德院也很困难,武德院所拥有的资源虽然丰厚,仅次于皇极院,但是对入门学子要求太高了,要求双灵根以上的资质,或者是拥有罕见的异灵根,毕竟武德院出身的弟子今后多半是要加入军方的,要求高一些也正常。但是今后上了战场,虽有立功得赏晋级快的好处,但是身死道消的危险更大。小弟我觉得武德院还是不宜选择。” 说到这里,于子山颇为自得地说:“小弟身具木水风三灵根,带异灵根的资质也还算可以,梁兄灵根是什么情况?” 梁诚微笑不答,听到对武德院的介绍心里却是一动,想到以自己天灵根的资质进武德院自然没有问题,自己也是将门之后,对于军方有天然的亲近感。至于战场杀伐之事自己虽没有经历过,但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也不算太陌生。 于子山根本没注意梁诚对这武德院有什么想法,见梁诚表情轻松,并无自卑之状,想当然觉得梁诚资质当与自己差不多,便不以为意,仍然滔滔不绝介绍着:“这剩下的三家学院呢,谓之天罡院、地灵院和人和院。抛开地灵院不算,剩下的才是我等所求的学院啊……” 梁诚津津有味听着于子山的介绍,对学院状况大致有了个了解,不再是两眼一抹黑了,心下大感满意,看于子山也觉得越来越顺眼。又听了一会,也搞清楚了于子山的志向。 原来天罡院正是于子山非常心向往之的地方,不但功法正统,循序渐进,不易走火入魔。学院主修的技艺有占卜、傀儡、阵法、制符等。于子山自小修炼家族功法就很懒散,漫不经心的态度经常惹得父亲火大,可他却对占卜术极感兴趣,并且也有一定的天分。 他对占卜术很是痴迷,下了不少功夫。对趋吉避凶一类的事情有着一些本能般的感觉,平日行事就讲究个去留随心,率性而为。对人也是如此,对不顺眼的人就避之不及,见顺眼的人便青眼有加,不管对方是否出身低微与否。 这次在城门口遇上梁诚,于子山便是觉得格外顺眼,隐隐有一种相见恨晚,必须追随的感觉,所以这才格外热情,不得不说于子山的感觉还是很有些道理的。 至于地灵院,于子山很不喜欢,直接把它排除出备选的学院之外了。原因是地灵院功法极为诡异,甚至可以说多半是魔道功法。所修技艺全是炼尸术,驱虫术,巫蛊术,诅咒术这些恐怖的旁门左道。因此不少弟子也修炼得一副鬼气森森,生人勿近的样子。 梁诚听了地灵院的状况,也很诧异。心想灵界就是不一样,真是格局开阔,魔道之术也能登堂入室,成为帝国的依仗。不由得十分佩服这种兼收并蓄的思路。确实也是,在国家发生战争时,魔道之士因为战力强大,经常发挥巨大的作用。 事实上在大玄国历史上的战争中,确实发生过魔道之士挽狂澜于既倒,使帝国转危为安的事情。地灵院有传言说万圣国师源光尊便是出身魔道,当年便是凭一己之力,挽救了帝国。 这种传言在天罡院却被嗤之以鼻,天罡院的传说却是源光尊乃是正道人士,本就是出身天罡院,最是光明磊落,一身正气。 两学院就此事吵了不知多少年,都斥责对方荒谬。奇怪的是源光尊本人对此事却是不置可否,从来不曾澄清,任由世人如何评说,我自岿然不动。这样一来,关于源光尊的神秘传说越来越多,也给这位神秘的联盟领袖增添了更多光彩。 人和院的情况就颇为简单了,除了功法战技修炼之外,技艺修的就是灵药种植栽培以及炼丹术、疗伤术这些修者喜闻乐见的技艺,为帝国培养出大批灵药种植师和炼丹师,稳稳占据最受欢迎学院排行榜第一名。因此人和院在大玄国内地位超然,除了地灵院外与各方的关系都十分良好,所谓植药炼丹治病救人者得人和,那是一点不差的,人和院可谓名至实归。至于人和院与地灵院关系不睦,据传和各自的院主有关,具体什么情况于子山也不大清楚。 “这么说皇极院和武德院是不修其他技艺的?”梁诚问道。 “正是如此,学院据此就分为上二院和下三院。皇极院、武德院这上二院因为不修杂艺,修炼速度一向是比下三院快不少。但是小弟我觉得艺多不压身,多学些技艺今后一定是有好处的。” 梁诚听完于子山的介绍后有些踌躇。一方面觉得武德院很适合自己,可惜这武德院不修杂艺,这就有些不合适了,自己对天罡院的阵法与制符技艺很感兴趣,还有人和院的灵药栽培及炼丹术也正合自己修炼的方向,只有那诡异的地灵院,梁诚也是比较抵触,可以不做考虑,于是在天罡院和人和院之间一时间觉得难于选择。 “这样吧,明天就是初选报名日,我们直接去学院看看情况。梁兄,历次学院招人都是响应者众多,竞争激烈,因此选拔很严格,虽然不出意外会选上,但还是先过了第一关再说。因此现在不必考虑太多,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梁诚深以为然,于是又随意交谈了一会,各自去休息,约好明日一早同去学院报名。 第56章 祸从口出 第二天一早,梁诚和于子山结伴出门前往学院报名,一路上走去遇见的筑基期少年学子越来越多,显然都是去学院报名的。 等到了地方,更是人山人海,各地学子总共恐怕不下四五万,梁诚有些惊讶,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 原来在灵界,由于五行灵气非常充沛,造成几乎人人都身具五行灵根,所以可说是全民皆修。只不过绝大多数普通人是五灵根,这种灵根看上去五行俱全,理论上貌似很好,但是这样其实和贪大求全是一个道理,造成每一种灵根的属性都很低,结果就是对周遭的灵气吐纳吸收的效果极差,修炼非常缓慢。这样的灵根,基本上终身筑基无望。 稍好一点的就是四灵根,这种资质也很难入各门派的法眼,原因自然是这种资质修炼依然十分缓慢,终其一生,多半也是要止步于筑基的,很难进阶旋照期。 如果拥有三灵根,在灵界这才拥有了入门资格。这种灵根,若是在阎浮界,也可以算是个小天才了,但在这灵界,却只是基本满足要求,算不上好。当然,三灵根者若是拥有雷、冰、暗、风等异灵根的话,那又完全不同了,由于异灵根威力较大,同时还会派生出一些独特的属性,那也是很受欢迎的。 要是资质如单灵根或者双灵根那是不用说过关毫无问题,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些人的灵根虽驳杂,但是其中一支灵根属性比较高,那也是多半可以通过初试的。 由于学院招收的学子按规定年龄必须低于二十岁,修为必须达到筑基期,所以灵根太差,根本无法在二十岁之前筑基的人早已自动过滤掉了。但也有些例外,一种是虽然资质极差,却是遇上了大机缘,侥幸早早筑基的人。还有就是出身大家族,家族长辈强者不惜耗费巨大资源强行堆出来的筑基修为。 这两种情况的人,由于资质不行,在学院的初试中,就很可能会被淘汰掉。但是所有初试被淘汰者都还有一个复试的机会,那时就是各显神通了,这里面就有些黑幕以及私下利益交换,水比较深,但是只要有希望,就总是会有人来碰运气尝试的。 学院对此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在哪都一样,只要事情不要做得太出格就行。 没多久学子们通过了年龄测试的全部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这广场已经是站满了人。梁诚和于子山找到了一个相对宽松一些的地方站定等待。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袍的中年修士出现在高台上,修为很高,应该是元婴修士,也不见他如何高声说话,但全场数万人都能听见他平和的声音:“诸位学子,欢迎来到大玄国学院弟子选拔处,托吾皇洪福,国师福佑,以及边关将士用命,我大玄国如今政通人和,国力蒸蒸日上,因此才有眼前这胜景……” 这中年修士讲话十分唠叨,和于子山有得一拼。数万学子晒着太阳,站在这拥挤的广场上听着他说这些大而空的场面话,都说了一个时辰了还不转入正题,心中都暗暗叫苦,但是表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开玩笑!学院中这些强大的修士神识何等敏锐,要是不耐的神情被察觉,选拔时给个小鞋穿,自己因此落选,那岂不冤枉! 更有些善于心机者,更是把这当作是学院的考验,于是站得笔直,故意表现得满面春风,眼神热切,还频频点头鼓掌。 这些举动似乎还真的收入那中年修士眼中,那修士谈性大发,兴致勃勃,越扯越远。看着这些学子如此做作,于子山终归年少了些,于是有些不耐烦了,少爷性子发作,轻声咕哝了一句:“马屁精。” 梁诚赶紧瞪了于子山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于子山伸了伸舌头,赶紧站直不敢再多言,还偷偷看了高台上中年修士一眼,也不知这不敬之言被听见没有。 说来也巧,这中年修士没多久就转入正题,把四个学院的情况介绍了一番,他说道:“我给大家说个好消息。大家都知道,皇极院不外招皇族之外的弟子,所以我们说余下的四大学院,这次四院招收学子数量高于往年,每院计划招收一千名学子,那么总共就是招收四千学子,本次报名弟子根据估算约摸五万,那么差不多就是百中取八的比例,这已经是历年来招收学子最高的比例了。” “哗!”地一声,广场中人群发出一阵惊喜的嘈杂声,看得出大家都十分高兴。 “现在进场报名选拔!”那蓝衣中年修士宣布完毕后转身自去休息,广场上顿时开放了五个选拔通道,于是学子们依着学院的引导,按秩序进入通道,依次报名及查验年龄然后参加选拔测试。梁诚和于子山也慢慢随着众人的队伍,缓缓朝一条通道走去。 却说那蓝衣中年修士下去休息途中,迎面过来一人躬身施礼,道:“师叔辛苦了!”蓝衣修士微笑道:“原来是张师侄,不妨事。你这次作为初试主持为学院选拔人才,可要好好把关。” 那张师侄道:“是,小侄明白。适才师叔训话时竟然有人口出不敬之言,这样的人,小侄必不让他轻易过关。” “欸——不必如此小肚鸡肠,只是些少年意气而已,无须在意。”中年修士气量甚好,并不在意此事,又叮嘱了那张师侄几句,自去休息了。 那张师侄却边往通道进去边想,师叔虽雅量高致,但我张某人眼睛中可容不得沙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哼!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如此,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于子山却不知道自己小有不敬的一句话已经惹了麻烦,还在与梁诚一起在通道中老老实实排队报名等待测试。 那主持测试的张姓修士走入殿堂,几个下属忙过来介绍情况:“张教习,这次共计开放五个通道测试,预计一个时辰可以完成所有学子的初选。” 张教习点头不语,伸手一拍面前桌案,只见一副光影浮现出来,正是通道中各学子的情形,或沉默或奋亢或交头接耳。 张教习极速转动光影,不一会就调出于子山所在区域的场景,只见他正滔滔不绝,与身边一个面相比较老成的小伙交谈着什么,这面相老成的小伙自然就是梁诚了。 看了一会,这张教习暗自盘算,这两人看来是一伙的,今天定要叫他们全部落选出局。 忽然,张教习指着梁诚对一旁下属喝道:“你们是怎么回事,这人一看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超龄了还放进来?” 那下属顿时额头冒汗,急忙查看着手中的记录玉简,核查了半天,擦了一把汗抬头道:“教习,这学子面相虽老成,但是刚才已经测试过骨龄了,确实只有十九岁,并未超龄。” 张教习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心中还在盘算怎么把这两个不敬的家伙给踢出去。 梁诚和于子山二人在半个时辰后终于排队走到通道尽头,尽头处是一间大厅。大厅正中是一张巨大牢固的石桌,桌上前端放着一块非金非木并且有两个手印凹痕的厚板,厚板连接着九个三尺来高的立柱,一字排开竖在石桌的后端。 梁诚知道这就是测试灵根的物件了,只见这物件宝光隐隐的样子,说不定还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宝。看这样子,被测试者把双手按在手印凹痕上,那代表五种五行灵根和四种异灵根立柱就会反映出灵根状况。 “三灵根,走左边门进去。” “四灵根,走右边门。” 大厅中回荡着考官冷酷的声音,学子们顺序走上去测试,完毕后,被安排或左或右从不同的门走出大厅。看样子,被安排从右门出去的学子是初试不合格,走出去时一个个神情沮丧。 眼看快到于子山了,那张教习忽然问身边人:“现在共测试了多少学子?合格者有多少了?” 那下属答道:“已经测试了两万四千五百一十四名学子,合格者已经有两千七百二十一名。” “好,从现在开始,双灵根以下,让他们从右边门出去。” “啊!?张教习,这,这不大合规矩吧?” “哦,规矩,你这么懂规矩,要不要来教教我什么是规矩啊。”张教习哼了一声,瞪了那下属一眼。 “呃……不敢不敢,属下失言了,冒犯冒犯!属下这就照办。”那下属汗流浃背,赶紧传音给考官。 于子山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情,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了,赶紧走上那测试法宝,伸双手刚放在凹痕上,就见那代表木、水、风的三根立柱从下端升起了绿色、黑色、青色长条,三种灵根都一直升到立柱七成以上的高度,尤其是那代表风灵根的青色立柱,几乎已经接近八成了。 于子山一喜,知道自己的资质算非常不错的,松了一口气。 “三灵根,走右边门。” “老师,这、这搞错了吧,不是左边的门吗?” “叫你怎么走就怎么走,下一个!”那考官根本不予理会。 眼看于子山满脸委屈走进右边大门,梁诚也很不解。但是轮到自己了,见那考官催促,只好先走过去测试。 “三灵根,右边!下一个。”考官看都不看,直接喊下一个。 第57章 落选 梁诚听得那考官说自己是三灵根时有些奇怪,也往那立柱看去,只见那代表土灵根的立柱已经升到几乎满格,奇怪的是代表木灵根和火灵根的立柱竟然也升到了八成。 跟在梁诚后面的学子见梁诚灵根属性如此奇特,尤其是土灵根那是满格的,单单拥有这样的满属性灵根那就是不得了的天才啊,这都被淘汰出局,考官甚至看都不看,顿时心中忐忑,满头大汗,一时间对自己极不自信了。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三灵根了,梁诚纳闷地收回了手,并未多言径直就往右边门出去了。 看着梁诚走了出去,那张教习满脸得意,根本未注意到他的灵根属性,转头对属下说道:“好了,恢复之前测试标准。” 下属不敢多言,立刻传音出去,于是考厅又恢复了正常标准。 却说梁诚出来后一看,原来又回到了测试通道口的广场边,只见于子山正满脸郁闷地凝望天空。 “子山。”梁诚招呼了一声。 “梁兄,你也……” “不合格。”梁诚简单扼要答道。 “真奇怪,前面大家的三灵根都是合格的,怎么轮到你我就成了不合格?” 梁诚想了想,然后看着于子山,道:“子山,还记得刚才在广场听那前辈训话时的情形吗?” “啊!你是说……” 梁诚点点头。 于子山满脸愧疚,道:“唉,小弟就是管不住这张嘴,自找麻烦不说,还连累了梁兄。” 见于子山如此自责,梁诚正要安慰几句,忽然听见通道口传来一阵责骂声:“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进来的?还往里凑,规矩都不懂,耽误老夫的时间,还要脸不要!”随即在其他学子的一阵轰然嘲笑中,见到有两个人被赶了出来,站在那里神色狼狈,满脸通红。 “哪里来的乡巴佬!都这么老了,还妄想进学院。” “就是,赶紧的,哪凉快就哪呆着去!丢人现眼!” 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学子见考官骂这两人,立刻跟进,一时间嘲讽声不断。 “啊!赵师兄,子龙兄,你们也来了。”梁诚一看这两人却是熟人,正是在云隐宗的同门赵德胜和李子龙。 “咦,是梁师弟。”赵德胜拉着李子龙走了过来。 “哈哈哈,四个乡巴佬原来是一起的,都是被淘汰的货色,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那些围观学子更是起劲,连梁诚和于子山一起嘲讽起来。 于子山满脸通红,正要反唇相讥,梁诚一把拉住他,回头招呼赵德胜和李子龙:“走,咱们一旁说话去。” 四人一边走,梁诚一边给于子山赵德胜他们互相介绍认识。因为知道于子山话多,怕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宣扬出去,梁诚就使眼色给赵德胜二人,没有说出自己三人是阎浮界飞升上来这事,只说二人是自己原来在一个小门派时的同门。 因为当时来到灵界的情况比较异常,梁诚怕引起麻烦,觉得还是不提比较好。赵德胜李子龙也是心领神会,事实上这情况他们也早想到了,也从来没有跟旁人说过自己的来历。 说起刚才的事,李子龙忿忿道:“没想到这些学院如此瞧不起人,不收也就罢了,还要羞辱人!” 于子山道:“赵兄,子龙兄,你们是梁兄的朋友,那也就是小弟的朋友,不如先随小弟一同回去,咱们从长计议。” 赵德胜和李子龙却想了一下,然后对视一眼。赵德胜拱手道:“多谢于兄美意,只是我兄弟二人早就想好了,进不了学院,我们打算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去边关投军,就不信凭我等身手,当个小兵都没人要,所以就不打扰了。” 李子龙也拍拍梁诚的肩膀,道:“阿诚,你们俩不一样,你们都是年轻有为的,就算初选没有通过,但是还有机会,不像我和得胜,已经超龄那就毫无办法了。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事不宜迟,我们也得早些另做打算。我们此去投军,好歹要挣个功名回来,咱们兄弟今日既有缘重逢,此去虽山高水长,边关和京师路途遥远,但总会再相聚的,你们要保重。就此别过!” 梁诚见他二人从军志向坚定,知道人各有志,勉强不得,也就没有过多挽留,送别二人后跟于子山回到了宅邸。于子山还是郁闷难解,絮絮叨叨不断自责。 梁诚道:“子山,初选被淘汰不是还有一次复选的机会吗,何苦如此沮丧?” 于子山道:“梁兄啊,复试的主持还是那几个人,我们被淘汰的原因也不是资质不足,还是怪小弟轻浮惹祸,他们初选既为难我们,复选时又能好多少?唉!都怪我!得另想办法才是啊。”说着拿出各种算筹,开始在那里算起前程来了。 梁诚闻言也有些郁闷,干坐了一会,忽然想起测试时自己成了三灵根,多出了木火两个灵根,这是怎么回事? 梁诚对自己忽然变成三灵根之事越想越奇怪,于是告辞回到自己房间,盘膝坐下后内视丹田,细细观察后果然见丹田内的那小小灵池有些异样。因为梁诚原本是土系天灵根,那灵池中的液化灵气向来是土黄色的。现在却隐隐透出一道道细微的红绿相间的色彩。 梁诚忙内视池底,却见底下确实有两股浑厚的木灵之气和火灵之气纵横交错,略一思考想起这两股灵气是当时在月华潭密境的熔岩中锻体时出现的,当时只是把他们纳入丹田了,之后因为出了种种变故就忘记了此事,一直没有深究。 梁诚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想了半天运起造化术的三转归元法,专门气化这火灵与木灵之气。 顷刻间梁诚只觉得耳边轰地一声,全身汗出如浆,经脉中灵息如潮,灵潮高速运转了九个大周天后,丹田内的灵池缓缓旋转起来。 一刻钟后,那灵池产生了异变,却成了一半土黄,一半青色的样子,原本灵池中心的那颗莲子状内核却一分为二,一颗土黄色的内核在青色灵池一边,青色的内核在土黄色灵池一边,整个灵池除了颜色不同,很像一个太极图, 原来功到自然成,梁诚的三转归元法的第三转终于练成了,梁诚一时间只觉得身轻体畅,浑身充满使不完的力量。 一挥手梁诚打出了一记风刃术,这风刃十分巨大,看上去威能强大的样子,在梁诚意念的控制下在屋中上下翻飞,如臂使指,操控自如。 梁诚收了风刃,在屋中使出提纵术奔跑起来,虽然屋中空间不大,但梁诚却转折趋避如风,身法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倍。 梁诚又惊又喜,知道自己丹田产生了异变,那木火两种五行灵息结合在一起变成了风灵根。自己从此修炼威力强大的风系法术那是如鱼得水了。 这次练成筑基期三转,境界却没有按照预计掉到炼气期,梁诚略一思考也就明白了,平白增加的巨量风灵气使得丹田中的灵息无法完全气化,灵池依然存在。保住了自己的筑基期修为。 这个意外收获倒是解决了梁诚的难题,因为怕修为掉回炼气期,不符合学院招收要求,梁诚已经好几天不敢修炼三转归元法了。现在倒好,可以一直修炼到筑基后期完全无忧了。 梁诚忽然想到,既然三转已算小成,识海内的造化真经是不是也该出现新的内容了。梁诚急忙内视识海,果然那黑色的造化真经又翻开一页。梁诚充满期待定睛看去,却见天头两个大字——《卜经》。 “啊,怎么是占卜术!”梁诚气急败坏,这个造化真经每次打开都把自己搞得很郁闷,怪不得总说造化弄人,自己这真是被弄得酸爽。当年在无量观时,师父清虚道长就给自己查验过,根本就没有修炼占卜术的资质,这可怎么办啊。 虽然知道自己难以修炼,梁诚还是把这《卜经》看了一遍,这经文不算太长,也是分为“体”“用”两篇,“体”篇讲修炼心法,“用”篇讲的是一门叫做“望气术”的功法和一个占卜工具的制作法门,这工具叫做“望气彩晶球”。 梁诚坚持研究占卜心法半个时辰后气的骂了一句粗话:“他奶奶地!”一闪念发觉这粗话还是从七杀门老祖陈天雄那里学来的,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啊。 梁诚终于认识到占卜术对自己来说完全是搞不懂的天书,并且,自己的修炼杂艺的神器天工巧艺珠,可学的三门技艺早已选定,不能更换。所以用天工珠子来熬时间学占卜的一点念想也是不成立了。 倒是后面那个占卜工具制作很容易,除了几样比较普通的材料之外,需要妖兽精华和妖植精华各一,梁诚储物袋里正好有三级妖兽乌玛兽的灵角一对,八爪棘的灵种一枚。完全可以炼制,材料虽不算顶级,但是筑基期的占卜术足够用了。今后要是有更好的材料,莫说是这样的法器,就是法宝级别乃至灵宝级别的望气彩晶球都可以炼制出来。 梁诚垂头丧气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大厅。却看到于子山正把算筹铺排了一桌子,正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算气运呢。 梁诚心中一动,心想自己虽不能学占卜术,但是这里不是现成有一个能学的吗,直接把这篇《卜经》传入子山识海,子山若修炼有成,不但可以为我所用,后续功法还不是一样可以解开。哈哈!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梁诚站在于子山身后,越想越觉得合适,不由得眼放精光,脸上笑颜展开。于子山正凝神卜算,忽然心中感到一阵恶寒,回头却见梁诚这个表情,吓了一跳,颤声道:“梁兄,不要啊……诚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第58章 种树 梁诚兴奋道:“子山,哈哈哈,愚兄有一门高阶占卜术,打算传了给你,贤弟意下如何?” 于子山见梁诚因兴奋而满脸傻笑,看上去一副半傻不痴的模样,心道梁兄是不是因为初选被淘汰了所受的刺激太大,有些疯癫了。 忙哄他道:“梁兄,是小弟连累了你……咱们先不说这个,传授占卜术的事也不急于一时,要不然小弟先扶你回房先休息,明天咱们再从长计议。”说着就要来扶梁诚。 “欸——”梁诚大为不满:“子山你听我说,我要传你的这篇占卜术叫做望气术……”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高阶占卜术嘛,先休息休息,明天咱们再说。”于子山越发认定梁诚受了刺激,不由分说,扶着梁诚就要带他回房间歇息。 梁诚见于子山油盐不进,硬要扶着自己去休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拿他没办法,于是干脆张口背诵出望气术的开篇一段。 “嗯嗯,知道了,好好好!这是望气……术,什么!这……”于子山猛然呆住了,扶着梁诚站着一动不动,脑子里回旋着梁诚刚才背诵的那一小段望气术的内容,越想越觉得奥妙无穷,隐隐觉得自己修炼占卜术以来的好些疑问按这个心法深究下去是有望解决的。 于子山想了一会,忽然看着梁诚,眼神热切,颤声道:“梁兄,你……你的这望气术,真的、真的要传给小弟?” “是啊,本来我是想要传的,可人家硬是要去休息,奈何!” “哎呀!梁兄啊……诚哥我错了,这就传给我吧,要不,我拜你为师,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说着作势就要下拜。 梁诚一把将于子山扶起来,道:“子山,我跟你开玩笑的,拜什么师啊,这占卜术我是一点也不懂的,也学不会,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这篇《卜经》,拿着也没用,既然正合你修炼,就传给你了。” 说完,梁诚伸手按在于子山额头上,不一会,就将造化术中的这篇《卜经》完整地传入于子山的识海中了。 于子山激动地研究着识海中的这篇《卜经》,欢喜得涕泪横流,只觉得经文中字字珠玑,妙用无穷。不觉对梁诚感激无比,说道:“诚哥,小弟自小就特别痴迷占卜术,可惜没有名师指点,也没有合适的功法,只能修习这市面广为流传的大众占卜典籍。要不是小弟还算有几分天赋,哪里能走到今日!即便如此,每日里就像在黑暗中摸索一般,毫无方向可言。现在有了这篇《卜经》就不同了,小弟就好像盲人重见了光明。大恩不言谢,诚哥,小弟今后就与你同心同德了,保证绝无二心。” 梁诚微笑道:“子山,希望你刻苦研究,将这《卜经》发扬光大。对了,还有几样东西你用得着,一并给你吧。”说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乌玛兽的灵角和八爪棘的种子还有几样材料,递给了于子山。 于子山对照经书一看就明白了梁诚用意,兴奋地接过材料,道:“小弟现在就着手按经文所说炼制这望气彩晶球,等炼好了,我倒要算一算,咱们今后应该怎么做。” 于子山说练就练,立刻回自己房间,门一关,开始闭关研究。 一直三天三夜后的清晨,“砰”地一声,大门打开,于子山满脸笑容,神色稍显憔悴地奔出来大呼小叫找到了梁诚。 “诚哥你看。”于子山得意地展示着手中的一颗核桃大小,看上去珠圆玉润的透明圆球。 “这就是望气彩晶球?”梁诚好奇地接过来看了看,只觉得晶球触手冰凉,轻如鸿毛,仔细看其内有七彩毫光微微闪烁。 “来,诚哥我来给你卜上一卦。”于子山摸出一片正方形打磨光滑的白色石板放在案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打了一道法诀在彩晶球上,那晶球顿时缓缓飘起,升到离地四尺高便停了下来,晶球慢慢变得有碗口大小,里面似有一阵雾气蔓延,不一会整个晶球成了灰白色。 这时于子山拿出一张像符纸般的纸条,写了几个字在上面,然后又拿出一只黑色的小钳子,往梁诚头顶一尺处一夹,梁诚心底一震,忽然有种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好在这种感觉很轻微,很快就恢复了。 只见于子山手中的小钳子夹着细细一缕紫气,然后于子山把这缕紫气包在符纸条里往白色石板上一放,两者忽地燃烧起来,烧尽后白色石板上出现了一行紫色的字迹——永安城西三百一十五里马家屯河堤植树两千棵。 “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是要我去植树?”梁诚不解,望向于子山。 于子山微微一笑,指着那望气彩晶球示意梁诚看。 梁诚定睛看去,只见那晶球内雾气消散,出现一幅场景,那场景正是梁诚站在一条杂草丛生的河堤上正在忙忙碌碌种树的样子。 于子山道:“诚哥,卜者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因为占卜者往往是根据所问事情的大小,付出一定寿元的代价来换取洞察天机的机会。这样一来,限制就太大了,试问谁会有那么多寿命用来占卜?算来算去自己先死翘翘了,这不成了自杀吗?可是这《卜经》就高明多了,通过巧妙的法子,与天道做交换。先完成要求,然后就能得到指引。刚才我写得是你要想进学院应当如何做,天道要求你的交换条件便是去河堤植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梁诚这才领悟。 接着于子山如法炮制,卜算自己要进学院该当如何时,这次晶球显示的字迹是:今夜速去永安城南六百三十五里张李庄拘禁全村村民于村旁打麦场一夜。 于子山挠挠头,道:“哎呀,我的这个任务时间紧啊,得赶快办了。但是拘禁村民是何用意,好奇怪啊。” 梁诚抬头看看天色,只见四面虽然一片光亮,头顶却全是黑沉沉的雨云,俗语云,有雨四方亮,无雨顶上光,这天色眼看是快要下一场大雨的样子。 于子山一叠声地呼唤王管家,吩咐他赶快带着人手过来,准备跟自己去那张李庄。然后回头对梁诚说道:“诚哥,那我先带人去了,你的那个任务并未说今天就要做,不像我这个有明确时间限制,那就等明天我们忙完了张李庄的事情之后再一起帮你种树吧。” 梁诚挥手叫于子山自去拘人,不用管自己。心中暗想,种植两千棵树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件麻烦事,但是自己有阿参这个化形药灵帮助,再加上自己拥有的木灵圣火,那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左右无事,在于子山出发不久后,梁诚也出了城西门,然后驾起御风叶前往马家屯河,想看看那地方在哪里,自己要找到河堤,然后在上面植树。 自从梁诚丹田中异变出了风灵根后,同样驾着御风叶,速度却快了好几倍,因此三百多里地耗时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 梁诚站在河堤上四面一看,这河堤果然如晶球中显示的一样,杂草丛生,只种了寥寥几棵树,很是破败的样子。河堤前一条极浅的小河缓缓流过,河床大半是干的,露出来大片灰白色的鹅卵石。梁诚望了一眼堤后的村子,心想那应该就是马家屯了吧。 梁诚生怕搞错,特意走进村子,只见村口有几个老者正在那里喝茶闲聊。于是走过去施礼问道:“请问老丈,这里可是马家屯?” “这里就是马家屯,你有什么事啊?”老者反问道。 梁诚道:“我见村外河堤上并未种植树木固堤,有些奇怪,所以过来问问。” 老者闻言笑道:“你这后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村口金线河中的水几十年了一直就这么一点点,眼看都快断流了,还植树固堤作甚?” 梁诚拱拱手也不多言,转身离去,身后还传来几个老者阵阵哂笑。 梁诚来到河堤旁,放出神识前后查看,确定无人后把阿参召唤出来,问道:“阿参,你看这河堤上应该种植什么树才好?” 阿参看了看,笑道:“巩固河堤,并且好看,可植柳树。” “那么就帮我种两千棵柳树吧。”梁诚道。 “种树啊,这事我喜欢。”阿参说完欢快地跑上河堤,在杂草灌木中先找到一棵原有的柳树。一挥手剪下小半枝条,然后把这些枝条折成短短一截一截的,数数凑够两千棵了,一路跑过去一排排插下,然后取出水壶,刺破自己手指,滴了一滴浅黄色的参液进去,再一路浇水奔回来。 一来一回,两千棵柳树就已经种好,用时还不到半刻钟。 梁诚还在赞叹阿参的效率,却见那些种下的柳枝开始快速抽枝发芽,一会的功夫,已经长成一人高的小树了,生长这才缓下来。这时河堤上绿柳随风摇摆,比先前破败的杂草好看多了。 梁诚大喜,喝道:“看我的!”随即施展土系法术,顷刻间把那河堤的破败处修补得完完整整。然后梁诚招出木灵圣火,化为千万朵细小的绿色火苗,从河堤一头蔓延到另外一头。等梁诚收了圣火,河堤上已是绿草如茵了,连柳树都又长高了一大截。 做完这些,梁诚欣赏了一会风景,收回阿参,驾起御风叶,径直往原路返回永安城。 第59章 拍卖 回到了宅邸,梁诚第一件事就是回房去看那望气彩晶球,刚走到悬浮于空中的晶球旁,就见那块白石板浮现出六个大字——展锋芒求名利。同时晶球中雾气散开,开始展现各个不同场景,只见梁诚的形象出入于各式场景中,或在斗技场取得优胜,或在炼丹交流会上一鸣惊人,或者在阵法比斗场中大胜。 梁诚看后,若有所思。自从来到灵界后自己总是在藏拙,担心在人前展现自己的各种不俗技艺会招来有心人的觊觎,从而惹来各种麻烦。结果处处小心,天天都谨言慎行,毫无锋芒。 但是这样藏拙又有非常不利的一面。你自甘泯然众人,气运又凭什么垂青于你?学院或者门派又凭什么看重你?修炼资源凭什么倾斜于你?各种机会凭什么要给你? 梁诚低头想自己既然修炼《造化真经》,那便是要寻求造化,行事自当落落大方,勇于进取。梁诚想通了这一层,心境上上了一个台阶。丹田中觉得喀嗒一声,梁诚缓缓抬起头,整个人气势忽然变得不同了,双眼中精光一闪,就像两道剑芒。 原来是隐藏在丹田在向来没有什么动静的那传承之物感应到了梁诚的气势,有些蠢蠢欲动了。梁诚大喜,想到这传承之宝修炼到旋照期就可解开,不由得非常期待。 看看时间尚早,梁诚决定在都城到处走走,打探一下消息。自己现在既然决定求名利,总得看看有哪些场所可去,哪些不行,还有就是自己的界限到底在哪里,什么可以展示于人,什么底牌还要继续隐藏。 梁诚出了宅邸走进驿站,准备租赁一辆兽车,但是于子山这个向导也不在,自己又苦于不知道该去哪里,一时愣住了。 这时一个精瘦的少年,修为在炼气期九层,一路小跑奔过来,一边作揖一边问道:“前辈,不知您可需要向导?” “哦,你倒是伶俐,看出我要个向导,不知你如何收费?”梁诚现在知道灵界什么都贵,现在特别在意价格,生怕找个天价向导,那样岂不是吃大亏了。 那少年赔笑道:“不贵不贵,只要不出这永安城,带您去一个地方收费两枚下品灵石。” 听上去也还算可以接受,不是漫天要价,梁诚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果断杀价:“太贵了,去一个地方只给一枚下品灵石,我今日要去的地方可是不少。” “这个……一枚灵石?那除非要去的超过三个地方。” “上车!” 梁诚跑了大半天,果然发现永安城内热闹有趣的地方不少。除了竞技场这些斗法之处,居然还有斗阵法,斗炼丹的地方。也有专门斗傀儡的、斗炼尸的、斗灵宠的,甚至还有斗占卜技法的,一处处都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当然人气最旺的人还是在竞技场直接对决斗输赢,能用的杂艺也不禁止,各种法宝符箓都能用,最是好看。 高手上场,往往观众数万数十万,纷纷下注押宝,有赢得盆满钵满的,有输得面如土色的。甚至不少人在竞技中丢了性命,但大家还是乐此不疲。 梁诚选了自己涉猎的炼丹、阵法、制符的斗技场所专门去看了一番,研究各项规则,想要做到心中有数。 结果发现在这些场所居然有很多店铺,出售各色材料,什么阵法材料、制符材料都应有尽有,都是在阎浮界很难得的东西,价格也不算太贵,于是就捡着需要的材料采购了不少,一圈走下来也花费了很多灵石,不过收获也很大,居然找到了很多自己垂涎已久的布阵材料,可以有条件布置几个相当高级的阵法了。 这时梁诚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个穷人,包包里那点灵石实在是少得可怜。在稍微高档一点的场所想拿出来和人对赌都够不上门槛,得想办法去哪里搞些灵石才行啊,梁诚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快速致富,杀人越货显然不行,这个勾当不但危险而且太伤阴骘了,到头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制符炼丹拿去卖,这个又太慢,自己近期就要赚到足够的名声这才赶得上这次学院招人。 忽然梁诚眼睛一亮,想起自己当初在画轴空间得到天工巧艺珠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些丹药,后经阿参鉴定其中有四枚驻颜丹,后来自己服用了一枚,现在还剩三枚。何不拿一枚前去拍卖呢?这驻颜丹炼制不易,更由于女修的热捧,价值是极高的。 并且自己的驻颜丹不同,那是古法炼制,比今时所炼功效明显更强更稳固。现在的驻颜丹,由于一些丹方中需要的灵药已经绝迹,只好用别的灵药代替,这样就造成了驻颜丹不够稳固的结果,服用时不能即刻起效,最长者甚至拖沓十年之久。十年时间对修者来说虽不算长,但是对容颜来说足够从妙龄成中年了。 于是梁诚命那少年向导带着自己去到了都城中最大的并且声誉最高的拍卖行。下了车梁诚站在这高大建筑门口,只见巨大的门匾上书写着三个斗大的金字——宝光阁,端得是气势非凡,财大气粗。 进到大厅,与经纪说了要委托拍卖,经纪人问清楚了梁诚的委托拍卖物是丹药,旋即叫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红衣女侍,带着梁诚来到了一个房间中。 进门后只见这房中布置非常考究,精致的桌案后坐着一个白衣老者,面色红润,神情甚是倨傲,看见梁诚这么年轻,态度便非常怠慢,甚至连站起来招呼一下的兴趣都欠奉。 那女侍道:“罗大师,有客人到。”说完朝梁诚点头一笑便退下了。 “客人要委托拍卖何种丹药?”老者淡淡问道。 梁诚也不多话,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玉瓶放在老者案前。见玉瓶外观古朴,老者眉头一挑,伸右手拿起玉瓶,轻轻打开瓶盖,凑上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左手在瓶口轻轻扇风,鼻端微微吸气。 “这是驻颜丹?”老者声音依旧平缓。 梁诚一直紧盯着老者的神色,这时见老者虽极力掩饰,神色语调不变,但是两只耳朵却是忽然变得通红。这肯定是心情激动,气血翻涌所致。 梁诚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店大欺客,如此做作,不就是想在自己这里压价吗,自己报的底价越低,拍卖行自行评估价值后,再提高底价,差价就被吃掉了。到时拍卖出高价,自己得到的就少,拍卖行的分成就越高。梁诚想,岂能让他得逞! “这是一枚古法炮制的驻颜丹,与寻常的完全不同,不知罗大师有没有注意到。”梁诚既精于炼丹,自然知道驻颜丹用料十分珍稀,价值必然不菲。有心拿言语压一下这老儿,这样在气势上才能主动。 “这个,恕老夫孤陋寡闻,实在没听说过炼制驻颜丹还有今法古法之分。”这老者十分老辣,硬是不顾事实地把话顶了回来,就想欺梁诚年轻识浅修为低。 但是谈到丹药炼制,又有几人能比身具药王传承的梁诚更见多识广呢。 梁诚闻言哈哈一笑,道:“罗大师可知上古之时驻颜丹的丹方与如今是不同的?古丹中所含的鬼面藤精华与霞光鸾草种子精华你现在可还能见到?何况炼制手法那是完全两样,所用火源甚至丹鼎制式都是大相径庭,还有开炉取丹心法,古时是这样的……” 梁诚侃侃而谈,好久没有机会和人论述这炼丹之道了,梁诚一直说得是舌绽莲花,天花乱坠还停不下来。 那老儿被梁诚唬得是面如土色,额头汗水一道道流了下来。开始还能强辩几句,后来被驳得简直体无完肤,不敢开口后又仔细听了不少梁诚所讲内容,有如醍醐灌顶,大有茅塞顿开之感,不由得肃然起敬,越来越是用心倾听。间或请教几句,再听梁诚讲解,心中有些藏了大半辈子未能解开的疑惑居然在梁诚这里知晓了答案。心情激动无比,暗道这少年真是罕见的丹道天才啊,今日自己实在是班门弄斧了,还胡说八道想欺人,太失礼了。 过了许久梁诚的论述停了下来,罗老头吁了口气,竟感受到了当年自己年少求学时,好不容易到下课了那一瞬间的喜悦心情。 罗老头站了起来,脸上堆笑,施了一礼:“敢问师尊……哦,不不,敢问贵客,您这枚驻颜丹所报的底价是多少?” “罗大师觉得多少合适,可否给个建议?” “不不,大师二字不敢当,小老儿罗玉。”那罗玉见梁诚问话,有种被考验的感觉,生怕答错了梁诚不满,想了一会,道:“本行官方建议底价五十万上品灵石,不知贵客还满意否?” 梁诚尚未作答,罗玉又道:“这样吧,小老儿私下里有个建议,我看贵客您也不必按底价来纠结此事了,这枚驻颜丹极为不俗,有很大的几率拍出高价的,拍卖行自会尽力往高处拍价,到时按总成交价的三成来收取佣金,这样的话,贵客所获应该不会低于百万上品灵石。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希望贵客今后有什么拍卖品能优先到宝光阁来就行。” 梁诚本来对底价五十万上品灵石已经很满意了,上品灵石欸,以前自己在下界时也就拥有过一枚上品土灵石,最后还丢在了月华潭。 忽然听得还有更好的条件,心中早已欢呼起来,但还是装模作样沉吟一番,作出一副痛苦抉择状,最后看似勉强地同意了。 罗玉大喜,收了驻颜丹后,忙带着梁诚来到大厅经纪那里亲自作保给梁诚登记办卡,然后问过姓名,给梁诚登记办了一张顶级贵宾卡。罗玉道:“持有此贵宾卡者就是我行最尊贵的客人,享有许多便利和优惠条件,另外此卡兼有通信的功能,随时可以传递本行最新拍卖信息,梁道友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随时通过此卡与拍卖行及时联系。” 事情了结后罗玉一直把梁诚送到门口,看着梁诚上车离去,叹道:“原来他叫做梁诚,真是人中龙凤啊,小小年纪,丹道造诣如此高深,假以时日必大放异彩。” 梁诚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求名利之旅,初见效果,却是从宝光阁拍卖行开始的。 梁诚看看手中这精致无比的贵宾卡,惊讶地发现此卡乃是金精所制,不但十分昂贵还坚固异常,正面甚至可以挡住结丹修士一击,含金量真是高。 车中那少年向导一回头看到此卡,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羡慕无比地说道:“前辈拥有宝光阁的贵宾卡,在永安城那是身份的象征啊。”转念一想又喜道:“小的今天竟然能给如此贵人当了大半天的向导,这事够我在驿站夸耀一阵子了。” 第60章 散修会馆 等把诸事办完,回到宅邸,天色已晚。梁诚心中高兴,吩咐厨下备了几样酒菜,自斟自饮了一番。遗憾的是于子山不在,他今夜要拘禁村民所以不会回来,于是梁诚独自喝了一会酒便自去修炼了。 筑基以上修士平时不像常人或炼气期修士一样,晚上还需要睡觉休息,除了太过疲惫之时也会睡一会之外,他们夜间一般都是在打坐修炼中度过的。 梁诚打坐到了中夜,天气突变,下起了倾盆大雨,天上闷雷闪电一个接着一个,隆隆作响,银光阵阵,天空中犹如银蛇乱舞。 梁诚起身来到了庭院中,运起护体灵光,隔绝了雨水,抬头欣赏起这雨夜的景观来,心底思绪泉涌。 忽然,一阵拖着长长尾焰的流星雨划过夜空,径往城南方向的远处划了过去。梁诚见状惊疑不定,这流星雨正是朝着于子山昨日所去方向过去的,不知主何吉凶。 看了一会,梁诚觉得这流星雨的威力对于子山这样的筑基期修士并无威胁,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于是又放心返回房中继续修炼。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于子山才回到了宅邸,身边一个随从也没有。于子山神色兴奋,直奔梁诚处,大声问道:“诚哥,你可知道为何要拘禁村民于打麦场?说起来真是一桩功德呀。” “可是与昨夜的流星雨有关?”梁诚道。 “对呀!诚哥你也看见啦,那一阵流星雨全部落到了张李庄,几乎把庄子整个夷为平地。要不是村民全被我拘在打麦场,那可就死伤惨重了。” “现在庄子虽然全毁了,但是人没事就好,我送佛送到西,今早安排王管家他们买材料找泥瓦匠、木匠帮村民重建庄子,这个钱我来出。”于子山一挥手,脸上一副大包大揽的表情。 “这真是一桩大功德,子山你做得很好。我那种树的任务昨天也完成了,我看近期雨水如此之多,估计要我种树在那马家屯的河堤也是一样道理,总有一天会发挥作用,保住河堤,让马家屯平安度过洪水。”梁诚说道。 “嗯,不错,一定是这样,这望气彩晶球真是太神奇了。对了,看看给我的指引是什么。”于子山急忙看向那飘在空中的晶球。 “咦,却是时辰和地点,这又是何道理?”于子山看后觉得奇怪,只见那晶球迷雾散开,于子山的形象出现,却是身处一幢花楼前方,呆呆站着不动。 晶球下的白石板上详细标注着时间和方位,尤其是所在方位,简直是标注得不要太详细,要求方寸毫厘都不能偏差。 “这个地方我认识,不就是位于永安城中的那个来凤楼下的广场边么。”于子山说着一看时间:“哎呀不好,时间太紧了,我这就要过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于子山说完,凑到白石板前认真记忆清楚晶球提示的方位后,口中默念记忆着,然后朝梁诚点点头,慌慌张张地走了。 于子山走后,梁诚拿出那宝光阁的贵宾卡看了看拍卖信息,查到自己委托的驻颜丹要三天后才会拍卖,所以一时手头的灵石荒的状况不会改变,储物袋里总共也就五六万下品灵石的样子,还是非常穷困潦倒。 但是一看袋里还有不少东西,除了自己需要留着的东西以外,剩下的就是些低级妖兽材料,那还是穿越九千山区域的时候杀妖兽积攒下来的,梁诚决定找个地方把这个些材料处理掉,换成灵石看看到底有多少,免得白白占着地方。 于是梁诚出门雇车,又看见昨日那少年向导正和几个同伴扎堆聊天。梁诚喊了一声招招手,那少年热切地奔过来,上了梁诚的车绝尘而去。 梁诚随意找了一家店铺把材料打包处理掉,又得了四万多下品灵石,这样总共就有差不多十万下品灵石了。梁诚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这点资产不足以参加昨日看好的炼丹赌斗,又不愿意浪费时间白白坐等拍卖驻颜丹的灵石到账。 于是就询问少年向导可知道一些低端点的斗丹场所,那少年笑道:“前辈,这永安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城东有个所在,叫做散修丹道交流会馆。会馆由散修出身的大能主持,聚集了不少喜好丹道的散修在那里赌斗交流,在赌斗中炼制的丹药常常现场就拍卖,所以此处是我等散修购买修炼所需丹药的首选之地,非常有名,小的自己一旦得空常常去那里玩的。” “好,就到那里去。”梁诚一听就觉得这地方很适合自己,自己目前可不就是个囊中羞涩的散修么。 不大一会,梁诚就到了地方。看了看这散修会馆的建筑,气势格局虽比昨日所去之处略逊,但也还算是不错,还没进门就看见各色人等进进出出,人气看上去更加旺盛。 梁诚走进会馆,却见同来的少年向导也跟了进来,他说自己在这里有点私事去去就来,不会耽误梁诚用车,梁诚点头应允后那少年匆匆走进会馆,之后梁诚也走了进去。 只见这个会馆的大堂极为宽阔,简直像一个带屋顶的广场,应该是施了某种空间法术所致,因此虽然到处都是人,却也不觉得如何拥挤。 大堂四边设置了不少炼丹斗技台,但是参与赌斗的人却不是太多,梁诚想这大概是因为散修中炼丹师不是很多的缘故吧。 炼丹可是个烧钱的技艺,散修多半高攀不起,即使出现有炼丹天赋的散修,把自己的技艺提高到不错的水准,也会被各中小门派看重招收,随即脱离了散修身份,专为自己门派炼制丹药。一言蔽之就是水平差的学不起,水平好的又变得不是散修了。这个是散修炼丹师成长的怪圈,基本无解,所以普通散修想要获得稍好些的丹药简直难如登天。 梁诚凑近一个上面有人正在赌斗的斗技台,看了看之后,发现这斗技台设置比较巧妙,可开启一个单向隔音的保护光罩,一个台子可以容纳两人上台竞技,丹炉可以选用会馆提供的,也可自带,共引了两种火焰供参赛者选用。 梁诚看了一下这两种火焰,一种是品阶不低的地火,算是中规中矩。还有一种是火系妖兽的丹火,热度比之地火大得多,但也异常狂暴,不好操控。看这丹火的程度,至少也是八级以上妖兽才能施展的,说明这会馆在某处还豢养着一头八级以上的火系妖兽,这样的话,从中可以看出这会馆颇具实力。 走进拥挤的围观人群,梁诚将视线转向正在斗丹的两位修士,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在梁诚看来斗技台上正比拼的两位散修炼丹者技艺平平,这种水平还不足以获得炼丹师的称号,只能称之为炼丹客,正在炼制的丹药也是比较普通的培元丹,适合炼气期的修者使用。当年梁诚筑基冲关时还服用过这种丹药,但是在场下围观的散修一个个都眼神热切,看得出对这丹药极为渴望。 其实这是梁诚饱汉不知饿汉饥了,他自己以往身具天灵根,修炼速度可以说是千百倍于寻常者,修炼中瓶颈又少,所以很少服用丹药。殊不知这培元丹已经是炼气期修者眼中极为珍贵的丹药了,平常根本不舍得服用,基本上都是留着在提升境界的关键当口才服下冲关用的。 多数练气期散修平时服用的是一种叫做聚灵散的粉剂,其实这就是丹师炼制丹药失败后留下的残渣,只是略有功效,在梁诚眼中这就是可以直接丢掉的废渣,但是在普通修士眼中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辅助药剂。 “高大师的丹快成了,真厉害!”有人赞道。 “是啊,刘大师看来速度还是略逊一筹啊,看样子还需要一时半会才可取丹,当然这也是很不俗了。” 虽然会馆常驻丹客水平有限,但是众散修向来都是称之为大师,以示尊敬的。丹客们一开始还心虚觉得不敢僭越,往往逊谢几句,后来渐渐习惯了,也飘飘然觉得自己其实和炼丹师差不多,对这大师的称号也慢慢习惯了。 眼看二人的比拼到了最后关头,围观众人发出嗡嗡的议论,有好多人面露兴奋之色,看来是押宝选对了人。 忽然间“砰”地一声,原来是那刘姓炼丹者眼看时间赶不上那姓高的,心态急躁,急于求成,结果炸炉了,不但丹药没成,还把自己的丹炉炸了一条裂缝,也不知这丹炉报废了没有,这会正满脸痛惜,翻来覆去地检视。 这时台上忽然飘出一阵药香,原来是高修士已经丹成,随即取出丹药放在一个玉盘中正在由裁判验看。不一会,那裁判高声道:“高大元共计练成中级培元丹三十八丸,用时半个时辰一刻零两柱香。刘金峰丹药未成。我宣布高大元获得优胜!” “哈哈哈。”那高大元十分得意,眼神微露不屑地朝刘金峰看去,嘴中却道:“刘兄,你那里不打紧吧。” “我无事,这一次是你赢了。”那刘金峰强作镇定,拱了拱手,然后把丹炉中的残渣倒进面前玉盘,收了丹炉转身走下台去了。 那获胜的高大元也喜孜孜走下高台,径往柜台走去,眼见是去领取自己获胜所得去了。梁诚对此颇感兴趣,有心看看这姓高的能得到多少利益,于是远远跟在后面,凝神查看。 第61章 首赛 只见柜台内经纪取出约摸三十五万下品灵石,放在桌上,嘴里例行公事说道:“赌斗本金十五万,对方本金十五万,押注利润分成五万一千三百,合计为三十五万一千三百下品灵石,请当场清点,离柜概不负责。” 那高大元点点头,看都不看直接收起灵石就走,显是熟门熟路,对这会馆十分放心。 梁诚在旁看着,心道这赌斗收益还真是高,这么一会本钱翻了两倍还不止,微微有些心动,知道凭自己的炼丹技艺,取胜易如反掌,唯一可虑者,就是赢了一次以后是否还会有人敢跟进。 “现场拍卖会现在开始,打包拍卖培元丹三十八丸,聚灵散九两三钱,合计底价一万一千六百下品灵石。”斗技台那边忽然传来了拍卖声,显然是正在现场拍卖刚才比斗中刚炼成的培元丹,就连同那刘金峰炼丹不成的残渣也一并拍卖了。 梁诚一听这底价甚低,有些好奇,又走过去看热闹。只见那拍卖处虽围着一大帮子人,但是只有三四个人在那里竞价,不一会竞价就结束了,拍卖品以一万五千下品灵石成交。 那买下拍品的散修交割完灵石后,随即同三十来个伙伴在那里细分丹药,这些人你一颗我两颗地在那里细算,顷刻间就把拍到手的丹药分了个干净。 原来是好些人凑在一起竞拍的,梁诚一想这里都是财力有限的散修,组团竞拍也属正常。可是对这里的丹药拍卖底价定得如此低还是有些不解,正好看见同来的少年向导办完事回来,于是叫过来询问。 那少年道:“前辈,这就是会馆给我等散修的福利了,要是没有这福利,我等散修的日子还要难过得多,没来这以前,我哪里买得起丹药啊,在驿站苦苦干活一天也挣不了几个灵石,连聚灵散都买不起……啊,对不住,说跑题了。” 少年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前辈,这散修会馆主要靠斗丹时观众的下注抽成来获取利润,至于炼成的丹药,会馆按成本加一成利润,这就是拍卖底价了,至于竞价的人么,大伙都是散修,手头都紧,所以也有些默契,除非有人恶意捣乱,否则最多加价两三成就成交了。” 原来如此,梁诚疑惑顿解,看来这个会馆不简单,不但做买卖,同时也收人心。梁诚听少年说得辛苦,也很感慨,没想到资质差的散修日子如此难过。心里同情起来,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瓶平常练手时炼制的丹药,塞到少年手中。 “小兄弟,你差事办的很好,这几天辛苦你了,这个给你吧。” 少年打开瓶盖,见里面不下四五十颗培元丹,这种高级丹药自己虽见过,却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这……这……我、我……” “都是给你的,别客气。”梁诚轻轻拍了一下少年肩膀,转身走向那经纪所在的柜台。 原来梁诚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自己在这里求名比较合适,求利倒在其次。散修其实最为人多,有些散修甚至只是炼气期顶峰的修为,实际上介于凡人和修士之间,都未必有资格归类为修士。 所以自己在这里斗丹,接触面更广,出名的速度应该很快,不过,要是想多玩几天,自己还得悠着点,不能发力过早,否则可能会出现无人应战的局面。 “我要参加斗丹比赛。”梁诚来到了柜台前,对里面的经纪说。 那经纪问了姓名,拿出记录玉简查询了一下,道:“你在本会馆并无记录,是第一次报名参赛,按规定要缴纳押金三万下品灵石,以及赌斗本金五万下品灵石,合计八万,首场只能参加最低级别斗丹,若是比赛中不能成丹的话,要自行负担会馆提供的炼丹材料价值的七成,首场比赛会馆自会安排,比赛胜者今后可获得在本会馆内互相自由挑战权。” 梁诚点点头表示明白,交了押金和赌本,不一会就迎来了会馆安排的第一个对手,那是一个面色白皙的青年,也是第一次参赛,长得个子矮矮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修为却在筑基中期,明面上还比梁诚修为高。 两人走向竞技台,各自选定位置,那白面青年摸出一鼎黑色的丹炉,颜色古旧,光华内敛,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好丹炉。由此可见这青年颇具水准。 梁诚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使用神木烘炉,更不会让人看见木灵圣火,那可是自己的底牌。 本来梁诚想拿出太清所赠的那一鼎丹炉来用,眼光一扫却看见自己的那个少年向导已经从激动中缓过神来,正站在台下关切地望着自己。 于是梁诚心中一动拿出另外一个丹炉,这丹炉还是当年在云门山坊市所买,当晚就被太清老道认定品质太次,因此一直没有用过,是个全新的丹炉。现在看来,这丹炉新灿灿的烟火气十足,很是扎眼,连梁诚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暗想当年自己的眼光怎么会如此之差,这也难怪丹炉品质差,这个丹炉梁诚记得是和一些符箓一起打包五六十下品灵石就买到手了,完全是个垃圾货色。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短暂的轻笑声,显然是行家看见了梁诚这个宝贝丹炉。 这也就是炼丹师地位超然,大家都特别敬重,这才养成了习惯,以致没有人愿意与修炼丹道的人交恶。所以大家才特别克制,要换在别的竞技场所,手中吃饭的家伙如此不堪,不被当众嘲笑喝骂才怪。 那白面青年只是扫了一眼梁诚的丹炉就收回目光凝神静坐,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显得不骄不躁,颇有大将风度。梁诚见对手如此,心底也暗暗称赞。 这时一位黑衣裁判走上台来,大声宣布:“新人丹客吴国华,梁诚的比赛一炷香后开始,现在诸位可以下注了。” 梁诚微微一笑,传音给少年向导:“如果你对我有信心,现在就可以押注在我身上,建议你有多少灵石就押多少。” 那少年闻言面色纠结,心中开始天人交战。他总共只有约摸六千下品灵石,穷得叮当响,在会馆向来是不敢押注的,一时犹豫起来,等看到梁诚的这个新灿灿的丹炉之后更是犹豫。 梁诚拿出的这个丹炉导致大多数人都不看好他,因此他的赔率节节上升,不一会成了一赔三,那少年心中天人交战许久,一咬牙,心想前辈刚送了我的丹药价值就不下两万灵石,怎好不听前辈的话,也罢!亏了就算了,就当是支持他了。 毕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少年最终没舍得押上全部身家,只是咬牙跺脚押上了两千下品灵石赌梁诚获胜,即便如此那少年也是患得患失,心中惴惴不安,一颗心跳得快要蹦出腔子了。 这次比赛属于比赛双方各下赌注五万灵石的最低级别斗丹,炼制的是正常中小门派中,炼气期新人杂役弟子的标配丹药——聚气丹,这种丹药功效比培元丹低一个档次,却又远远好于聚灵散。 所谓聚灵散这种东西,在稍微强一些的门派中,弟子们是从不服用的,说白了那就是炼丹失败的残渣,虽有一定功效,但是内含有害成分不少,只有贫穷的散修才服用,这也是他们不得已的选择,说起来也是辛酸。 “时辰到,参赛者准备。”那裁判拿出两组药材,分别交给梁诚和吴国华,同时交代道:“这是炼制聚气丹的药材,价值三千下品灵石,好了,现在计时,比赛开始!”说完开启了一个透明的隔离光罩,把竞技台与观众格离开,以防干扰。然后把一旁的线香点燃,那袅袅的青烟如一条细线般升了起来。 吴国华立刻引入地火开始给丹炉预热,然后感受了一会地火的热度,随即开始分拣药材。这是炼丹的标准步骤,叫做“择药”。因为炼丹时外界条件都各有不同,尤其是所用的火源也经常会有差别,这就要根据不同的变化,调配丹方中各类不同材料的用量,同时还预先计划投入丹炉中的各类药材的顺序。 水平低的初学者一般还要用小秤精确计量一番,这才能称准数量。以后随着丹道水平的提高,就能逐渐直接感知所用药材的分量,信手直接投药。到了这一步就会显露出修炼天赋的差别了,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感知能力和对于细微变化的体察,就是炼丹天赋的重要组成部分。 就前面这几个步骤,可以看出吴国华的丹道水准明显高出散修们常见的新人参赛者,于是围观者渐渐变多了,大家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好些囊中羞涩的散修已经聚集起来商量赛后组团竞拍的事了。 见到了吴国华这些有条不紊的操作,黑衣裁判点点头,对此子十分看好。 目光转向梁诚后,裁判惊诧莫名,因为梁诚正在那里闭目养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难道他不知道成丹时间的先后也是评判比赛胜负的重要标准吗?裁判有心提醒一句,但是碍于裁判不得干预比赛的规定,出声不得,心下默默叹了一口气。 少年向导见梁诚久久还不开始,心中大急,不禁双手抱头用力揉搓,浑不知头发都被拔掉了一绺。 第62章 入品丹 好在梁诚闭目养神五六十息后,睁开了眼睛。那少年向导长吁了一口气,只见梁诚拿起丹炉,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竟选择了妖兽的丹火,那丹炉顿时有些微微发红。 少年心一紧,担心这新丹炉经受不起这狂暴的丹火,梁诚却不紧不慢悠然调整火力大小,没多久丹炉就稳定下来,围观者最担心的炸炉情景,并没有发生。 丹炉预热完毕后,梁诚直接跳过择药这一步,信手抓起一味药材,看也不看直接投进丹炉中,观众大惊,觉得接下来梁诚要演示什么奇妙的新手段,都凝神围观,然后却见那一味药材在丹炉中逐渐化为灵液,随即枯焦,最后化为飞灰。 梁诚轻吹一口气,飞灰飘出丹炉,接着梁诚故技重施,又投下那一味药材,没多久又烧成飞灰,然后又吹出炉外。 梁诚好像乐此不疲,在一盏茶的时间里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一直把丹药配方里的一味药材消耗殆尽这才住手。 “操!这是在搞什么鬼?这人会不会炼丹啊?”围观众人沉不住气了,有人大声质疑。 “是啊,这一味璇玑草在聚气丹的炼制中,起到稳定药液的作用,最是要紧,这下被他浪费光了,后面还怎么炼丹啊!”有懂行的人也表示担心。 那少年向导见状双手捂脸,心中充满绝望,觉得今天自己要倒大霉了,两千下品灵石打了水漂,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梁诚却凑近丹炉,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只见那个新灿灿的丹炉看起来烟火气褪去了一些,外观比刚开始顺眼了不少。 “什么!难道他是在养炉?哪有这样的,临时抱佛脚,这还来得及啊?”下面人群又发出阵阵质疑声。 已经过去一盏茶的功夫了,梁诚这边还没有什么进展。吴国华那边的进展已经过半,各类药材都已经按顺序投放完毕,正在那里精心熬制,吴国华小心地控制着火势,一面剔除杂质一面渐渐收干熔炼出来的灵药精华,已经距最后一步的凝丹不远了。整个过程有条有理,颇有大将风度,虽是新手参赛,其实水平已在之前比赛的高大元与刘金峰之上了。 围观的散修们虽不会炼丹,但由于经常观看斗丹比赛,眼光一个个是不差的,眼见会馆中又多出了一个丹道高手,今后又有更多的机会拍到好的丹药,大伙都很高兴,一个个神情振奋地交头接耳,对吴国华的技艺赞不绝口,提到吴国华也尊称为吴大师了。 这时梁诚开始行动了,只见他伸手一把抓起剩下的各种灵药,信手一抖,就掉落了一些灵药,然后把手中剩下的一股脑全部投进丹炉,整个动作快速果断,但是落在围观大众眼中,评价就只剩粗鲁和莽撞了。 “这人着急了,这样搞法,炸炉是早晚的事。” “唉,老夫这次亏大发了,我看他赔率这么高,梭了一把想偷鸡,那料到这个小子狗屁不通,这下血本无归了。”有个老者见状叹息道。 “哈哈哈,张老儿,你还敢押宝在这家伙身上,这就叫偷鸡不着蚀把米!要不要我们哥俩赌一赌,这傻小子什么时候会炸炉。哈哈!” 观众们对梁诚越来越失望,言辞也就越来越不客气,有好事者竟然开始预测梁诚的丹炉什么时候会炸。 “一……二……三,炸!” “哈哈,没炸呢。” “再来,一二三,炸!炸呀,他妈的!这傻小子真走运!” 倒也不怪围观众人没眼光,因为在大家看来,梁诚这时的炼丹状态着实差劲,本来妖兽丹火就狂暴,梁诚还用着个新丹炉,又没了起稳定作用的璇玑草,看上去真是惊险万状。 那个新丹炉在狂暴的妖兽丹火炙烤下红彤彤地发着亮光,眼看着就要炸炉了,不知怎么梁诚竟然控制下来了,看上去亮度慢慢降了下来,可是稳定了没一会,梁诚居然又加大火力作死,在观众的连连叹息中眼看又要炸炉,但是不知怎么又人品爆发躲过一劫。整个过**是风雨飘摇,如履薄冰。 少年向导手按胸口,感到胸闷得厉害,心脏异常难受。只觉得下这么大的赌注围观梁诚炼丹实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要是这种事情多做几次,只怕寿元都要耗损殆尽。 忽然“铮”一声,梁诚竟然开炉取丹了,奇怪的是大伙竟然没闻见药香。 “什么?成丹了!?” “真的啊?这样也行?怎么没味道看着不像啊?” “据说上乘的丹药出炉就是这样的,没味道那是因为药力全部凝聚丹中,没有向外散发。” “什么?上乘丹药?就凭他也能炼?”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梁诚将所炼的聚气丹倒在了身前的玉盘中,只见满满一大盘子,粒粒晶莹剔透,呈半透明状,看上去很像一堆琉璃珠子。 那黑衣裁判也看呆了,一时呆立原地,连上去查验也忘记了。 这时又是“铮”的一声,吴国华的丹药也炼制成功,一股非常轻微的药香飘散出来,接着吴国华取丹入盘,只得了半盘聚气丹,只见他炼制的丹药粒粒浑圆饱满,色作纯白。 吴国华炼丹时极为投入,在炼丹过程中对身旁发生的事情都视而不见,现在终于完成了炼丹,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见这次所炼聚气丹成色相当不错,心中颇感满意。 吴国华忽然想起梁诚这个对手,忙把视线转了过去,一眼就看到梁诚身前那一盘聚气丹,然后视线就被牢牢抓住,再也挪不开了。吴国华呼吸急促,嘴巴微张,神色惊讶地愣住了,良久才低声道:“入品丹……还成丹这样多。” 黑衣裁判终于缓过神来。连忙走到梁诚跟前,轻轻拿起一粒聚气丹,仔细检视了一番,又凑到鼻端嗅了嗅,兴奋道:“入品丹,这聚气丹已经入品了,是黄级中品丹药。”接着又清点数量,数了三遍后,大声宣布道“新人丹客梁诚,共计成丹七十八丸,用时一刻钟。” 宣布完梁诚的用时后,黑衣裁判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说什么,可他心里想的是,梁诚用时的这一刻钟其实大半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的用时更少。 “哗”地一声,台下观众像炸了锅一样轰动。 接着检视吴国华的丹药,一共三十二丸,品质属于优级,离入品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其实吴国华这个成绩也是极好了,炼丹速度也是极快,只不过梁诚珠玉在前,一对比就显得逊色了。 接着宣布比赛结果,毫无疑问是梁诚获得了胜利。吴国华用崇敬的眼光看着梁诚,然后一抱拳:“梁兄技艺高超,小弟甘拜下风。” 梁诚伸手抓头嘻嘻而笑,道:“吴兄太客气了,我这也不知怎么就成丹了,哈哈运气真好。” “运气,真是运气来了,哈哈,赚大发了!”先前押宝梁诚的那张老儿兴奋地朝柜台跑去。 少年向导也一下子兴奋起来,也跟着跑去,在柜台处连本带利拿到八千下品灵石,加上没敢押注的四千灵石,身家终于过万了。 那少年激动得脸色通红,半天合不拢嘴,兴奋了一会忽然想到当时要是听梁诚的,把所有六千灵石都押上去,这会身家可不就有两万四了吗,这么一想顿时又懊悔不已,恨不得伸手抽自己的耳光。 “唉,亏了。”围观的大部分人却是都输了,一时都有些郁闷。 “我觉得这小子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有人低声道。 “李兄,那为何他成丹如此多?比平常情况多出两倍有余,太奇怪了。”一人问道。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看他炼制时间那么短,丹液耗损很少,又没有用璇玑草,那璇玑草虽可稳定丹液,但是对丹液也是很有消耗的。”那略通丹道的李兄想了一会做出了解释。 “那李兄你觉得这梁诚到底是技艺超群还是撞大运?” 那李兄沉吟良久,道:“难说,但是我看他手忙脚乱的,不像是高手。再说,丹药哪有这个炼法?你觉得让他再同样做一次,还能成么?” “难,太难了,我觉得不可能。” 对于梁诚到底是丹道高手还是撞大运这两种可能,众说纷纭,多数人觉得他只是运气太好了而已。 随后举办的现场拍卖会却掀起了一场小高潮,由于梁诚这个运气爆棚的傻小子“偶然”炼制出了入品聚气丹,再加上吴国华炼制的优级聚气丹也是非常不俗,上千人围拢过来,很多人加入了竞拍,场面比平时热闹多了。 最后丹药拍出了一万下品灵石的高价,打破默契远远超出了平时大家都遵循的最多加价三成的标准。要不是会馆将梁诚炼制的入品聚气丹收起了一大半四十丸,只肯拍卖三十八丸,成交价还会高得多。 梁诚赢得比赛后,除了赢到对手押注本金五万下品灵石,押注利润分成竟然高达约摸三万,这样自己储物袋中的下品灵石增长到了十八万多,看来赔率高就是好啊,可惜这种事情不太可能继续保持下去,一赔三的赔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第63章 大修士的邀约 果然,这首场比试后就一直无人来挑战梁诚,因为梁诚的炼丹技艺实在让人看不透,一方面他炼制出了入品丹,技艺无疑应该是高超的。另一方面,大家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次非常偶然的巧合,所以对梁诚的实力还是有点心存怀疑,虽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但因为惧怕梁诚是扮猪吃虎,谁也不愿第一个出头。 由于散修中的炼丹客自家技艺一般都很有限,大多赢得起输不起。自己一个圈子里的知根知底的熟人,相互有输有赢,那当然是可以经常比试一番的,可对刚来的疑似很猛的新人那就没有信心了。所以即使梁诚首战已经是有意藏拙,还是有发力过猛之嫌,这让梁诚有些暗暗懊恼。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梁诚索性找到会馆经纪,主动要求挑战会馆丹客。 结果按名次最高者开始约战,一路下来全被拒绝。拒绝理由五花八门,高大元是忽然想起家中正有一炉炼制了三天三夜的秘制丹药需要即刻回去照料。刘金峰说道家中忽然来了客人也要立即回家招呼不好失礼,更有一个更是现场大呼自己状态不对,修炼疑似走火入魔了需要赶快回家治疗,手捂丹田快步跑了。 本来很悠闲的丹客们在梁诚的约战下顿时个个都有急事,慌慌张张走了三四个。 只见剩下的众丹客也纷纷一副就要告辞离场的样子,那会馆经纪也急了,暗暗央求梁诚道:“梁大师啊,要不然还是别挑战了吧,小人当班期间炼丹师们要是都走光了,实在不好交代呀,请梁大师体谅啊。” 梁诚颇感无奈,看看玩不下去了,也觉得留在此处无益,于是招呼少年向导备车,准备就此离开。 “小友请留步。”这时梁诚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梁诚闻声回头,只见一位中年修士正含笑看着自己,这修士形貌儒雅,气质出众,一双眼睛光华内敛,却隐隐有些沧桑之气。他只是随意站在那里,却隐隐散发着一种岳峙渊渟的气势,让人兴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梁诚一怔,他虽不至于被这气势镇住,但也觉得这修士给自己的压力比元婴中期的师祖建极真人还要大得多,如此看来这人至少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 这时在旁的散修们纷纷躬身施礼,口中道:“参见馆主!” 原来是散修丹道交流会馆的馆主来了,梁诚连忙躬身施礼:“晚辈梁诚,参见馆主!” “免礼免礼。”那中年修士笑道:“老夫石清泉,忝为这散修丹道会馆馆主。今日见小友年纪轻轻,丹道技艺却如此高超,十分敬佩,不知小友是否愿意赏光与老夫一叙?” “石馆主谬赞了,蒙馆主相邀,是梁诚的荣幸。”梁诚虽不知这石馆主有何用意,却知道元婴修士的邀约不是自己能随便拒绝的,并且自忖在会馆并没有做什么不当之事,于是点头应允。 那石清泉含笑近前,伸手轻挽梁诚臂膀,道:“小友且随我来。” 梁诚随着石清泉才走了两三步,只觉得身畔人物场景忽然全部往后一退,再看已经来到了一个雅致的湖心亭中。 只见四面回廊九曲,雕梁画栋。清风徐徐,湖水轻荡涟漪。荷叶片片,一群锦鲤若隐若现。梁诚心想这莫非是缩地成寸之术?会馆中偌大的厅堂竟然几步就走完了,心中震撼。因为梁诚身具强大的土灵根,对这土系功法十分敏感,今天看到这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之术,不由得非常艳羡。 “小友请坐。”石清泉道。 梁诚逊谢几句便坐下了,左右侍女奉上香茗。梁诚静静坐着,不亢不卑,等着石清泉问话。 见梁诚镇定自若,石清泉轻轻点头,问道:“梁小友举止从容,应该是世家子弟吧。丹道技艺如此出众,又姓梁,莫非是桃花谷炼丹世家的梁家子弟?” “晚辈虽姓梁,却并非桃花谷梁家子弟,晚辈现为隐龙城于家做事,今日一时得闲,听人推荐,便来贵会馆玩耍,如有不当之处,请馆主见谅。” “原来是于家的人,小友不必担心,像你们这样的丹师肯来敝馆,那是敝馆的荣幸。来会馆里的炼丹师越多越好,那样才会有更多的散修受益。所以对你的到来,老夫欢迎之至!现在老夫邀小友来此,并无恶意,而是有事相商。” “哦,晚辈愿闻其详。”梁诚见石清泉说得诚恳,也就放心了。 “那老夫就直说了,老夫对这丹道也是深感兴趣的,可惜缺乏天分,努力钻研多年还是进益缓慢。老夫一直想炼制一味丹药,炼制材料早已备齐多年,却是不敢开炉炼制,今日我见小友斗丹,虽一直藏拙掩饰,但是据老夫看来,丹道技艺真是超凡脱俗,远超老夫多矣,尤其是控火能力之强让人大开眼界。因此想请小友帮助炼丹,至于这报酬嘛,老夫虽然只是个散修,但无论功法,灵石或者法宝器物还是拿得出一些的,总要让梁小友满意才是,小友意下如何?”石清泉说完之后看着梁诚。 梁诚闻言,沉吟一下说道:“晚辈自然是愿意为石馆主效劳的,只是馆主的修为如此高超,所炼丹药必然也是不凡的,晚辈这点修为怕是难以胜任吧。” “老夫欲炼制的,乃是化神丹,不知小友可曾听闻过?”石清泉问道。 果然是元婴后期修士,梁诚一听化神丹三字便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化神丹大名鼎鼎,是绝大多数元婴修士进阶分神时必须服用的辅助丹药,在丹王薛慕清的传承中,曾详细论述过这种丹药,其中还附有丹方。 化神丹是阎浮界可以炼制的最顶级的丹药,丹王薛穆清曾经潜心研究丹方,根据阎浮界的特点改良后炼制了几批,总体炼制得不多,原因是炼制材料在阎浮界极为稀少,可遇而不可求。梁诚虽研究过这丹方,却一直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化神丹对梁诚来说太过遥远了。 这时听石清泉问话,梁诚答道:“晚辈曾经听说过化神丹,但是限于自身修为,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恐怕是难以为馆主效力了。” “修为低些……老夫倒是觉得无妨,这化神丹难就难在炼制材料十分珍稀,收集不易,炼制起来虽不容易,却不见得比小友将聚气丹炼制入品更困难多少。再说今日看到了小友的炼丹技艺之后,对于小友的能力老夫并不担心,老夫担心的是小友筑基初期的境界太低,导致专注力和持久力不够,这一点是老夫最为担心的。”石清泉说完,沉吟起来。 “馆主为何不请高阶炼丹师来炼制化神丹?据晚辈所知,人和院中丹道高手如云,就是那高阶丹道赌斗场,也是藏龙卧虎。”梁诚想想,自己的境界确实差得有些远,既然人家有所顾虑,那还是不要出手了,话语之间便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 “人和院丹师除了和其他学院之间物品互换,或者是关系密切的几个门派,不为任何人炼制丹药,只是不定期拍卖各种成品丹药,化神丹因为所求者众,最终那竞拍的价格嘛……不提也罢。至于高阶赌斗场的丹师,都与老夫交恶,不可能为老夫炼丹。”石清泉望着远处,缓缓说道。 石清泉回头看到梁诚露出不解的神情,微微一笑,又解释道:“并非老夫有此怪癖,专门要去得罪炼丹师,实是老夫建立的这个散修丹道交流会馆虽便利了散修,却触犯了他们这些炼丹师的利益,散修们来我这会馆低价竞拍所需丹药,那些丹师所炼丹药便卖不起价,所谓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所以那些丹师极其憎恶老夫,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让他们来会馆挖人撬墙脚捣乱那肯定是个个都愿意,为老夫炼丹那就是万万不可能的。” 梁诚这才知道事情原委,不禁对石清泉为散修造福,宁可得罪炼丹师一事有些敬佩,心中对石清泉这个人大起好感,于是又有了帮助他的心思。 石清泉道:“这样吧,老夫为这化神丹一事,也是患得患失拖沓了几十年,只要有可能炼制,那也是不想再拖延下去了。梁小友,我有一个计划,明日你一早来我会馆,当众炼制一批培元丹,从晨时开始直到酉时结束,本会馆保证炼丹材料的供应,一共五个时辰能炼制多少就多少,在那之后老夫与小友再来谈炼制化神丹一事。当然,无论是否委托你炼制化神丹,老夫都将支付上品灵石五十万作为酬劳。不知小友是否答允?” 梁诚一想,这事情于自己并无不利,本来就想求名,当众炼丹正合自己的心意。再说炼制出来的大批丹药最终也能惠及众散修,这种事情现在来做,实在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其实梁诚也知道,石清泉要自己连续炼制这么长时间的丹药,无非是想再细细考察自己的实力,同时也可以评估自己炼丹时的专注力和持久力。 在石清泉准备交给自己这么重大的委托之前,对自己加以考察,这也属正常,至于五十万上品灵石的报酬,实在是意外之喜,当然是锦上添花的好事,于是就点头答允了。 第64章 炼丹如炒饭 梁诚从散修会馆回到宅邸,天色已晚,于子山却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去那来凤楼事情办得如何了,问了问府中下人,都不知道,只好作罢。梁诚自去打坐调息,养精蓄锐,为明天的炼丹做好准备。 翌日一早,梁诚来到了散修会馆,只见会馆中人满为患,几万散修把大厅广场挤得密不透风,竞技台上却不见一个人斗丹。梁诚朝四下打量了一番后,迈步走进大厅。 梁诚刚走进大厅里,众散修连忙让出一条路,个个都满脸笑容朝梁诚拱手施礼,声音嘈杂,乱纷纷地向梁诚打着招呼。 “梁大师早!” “梁大师来的真早!” “梁大师一路辛苦了。” 梁诚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自己名气变得这样大了,一不小心还混了个大师称号。殊不知大家昨日见馆主对梁诚客气的态度,早就坐实了梁诚是丹道高手的判断。随后散修会馆还放出消息,通知众散修明日将举行大型现场拍卖会,所以散修们兴奋之下,也都早早赶到了会馆。 梁诚也点头回礼,慢慢走到广场中部,石清泉随即现身而出。梁诚施礼见过,石清泉笑着说道:“梁小友,老夫通知众散修今日前来现场观摩炼丹,还要现场拍卖小友所炼丹药,过了今日,小友只怕要有些名气了,哈哈。这个安排小友不介意吧?” 原来石清泉这样的元婴修士,外貌看着像个中年人,实际上已经修炼千年以上,已经是人老成精,世事早看得十分通透。梁诚那点想要求名的心思他早已了然,之后派人随意一打听,已经把梁诚的来意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故意把场面做大,方便梁诚施展,这也是向梁诚示好的意思。 “馆主费心了。”梁诚对此也十分满意。 眼看辰时已到,天光开始大亮了,梁诚走上广场中间的炼丹斗技台,放下隔音光罩,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炼丹。只见他在光罩中静坐冥想了片刻,稍微调整了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梁诚今天不需要藏拙了,于是取出太清老道所赠的那一鼎丹炉。这丹炉品质算是上乘,加之在太清和梁诚二人手上经过了成千上万次使用,也算是千锤百炼了,落在围观众人眼中都觉得丹炉不凡,于是有人便大声称赞。 “这丹炉真是不凡啊。” “这样的丹炉才配得上梁大师的技艺嘛。” “梁大师真是炼丹大家啊。” 也是这些声音都被隔音光罩隔离开了,梁诚在里面一点也听不到这些议论,要不然不知作何感想,拿出这个丹炉就不凡了,那拿出神木洪炉岂不是要上天了! 梁诚今日如何炼丹在昨天夜里已经考虑周全,那就是追求个快和多,品质却不打算太过追求。 一方面的原因是,今日计划要长时间炼制丹药,所以十分耗费神识,不宜太过精细操作。另一方面看到昨日炼制出入品丹后,散修会馆比较惜售,只愿拍卖一半。梁诚既然打算求名,自然要考虑惠及更多的散修才好,既然会馆对入品丹有些惜售,那么梁诚今天就偏偏不炼制入品丹了,所以只要把丹药品质控制在优级和良级之间就行。 梁诚今日还是选择妖兽丹火,并且将火势调整到最大,只见那丹火从赤红渐渐转为蓝灿灿的颜色,散发出炽热的高温,连站在竞技台边的众散修都感到了灼热的气息,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的表情。站在最前方观摩的会馆丹客全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会馆著名丹客刘金峰擦了一把汗,问身旁的更著名的高大元道:“高兄,依你之见,炼制温度如此之高,该如何投药,怎样控制药材融合顺序?” 高大元吁了一口气,苦笑道:“刘兄啊,这个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咱们炼丹几十年,其实还是什么也不懂,真是惭愧啊。” 吴国华也站在不远处观看梁诚炼丹,只见他表情平静,神色极为专注,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只见丹炉一瞬间因为温度急升颜色渐渐变浅,梁诚看了一眼丹炉,便开始了投药。只见各种灵药如同蝴蝶穿花一般纷纷飞入丹炉,投药秩序和数量看似随意挥洒,其实完全在梁诚的严密控制之中。 药液在炉中不断融合,所含杂质纷纷析出,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有一种特殊的节奏感。众人正看得痴迷,只听“铮”地一声,随即哗啦啦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已经丹成出炉了,耗时还不到一炷香。 “赶快,取丹计数。”一旁作为助手的黑衣裁判命令属下连玉盘捧出丹药。在那里计数片刻,报出数字,一共成丹六十六丸,全是优级培元丹。 “哗,好快啊。”众人大哗。 “成丹这么多!简直神了,梁大师真神人也!” “这速度,这品质,这才是真正的炼丹大师啊。” 围观众人全被梁诚折服了,围在一旁赞不绝口,昨日曾经偷鸡押注梁诚赚了一大笔灵石的散修老张大声道:“我老张昨日便看出了梁大师的不凡,这才顶住压力重注押了梁大师,当时你们还笑话我,现在你们懂了吧,这就叫眼光!哈哈哈!” 众人闻言,撇了撇嘴,虽对老张自夸的所谓眼光不以为然,但是对梁诚的炼丹技艺都是口服心服,从此梁诚这个名字,在大家心中就等同于炼丹大师了。 刘金峰以手拂额,眼神呆滞,心丧若死。培元丹的炼制难度,他深有体会,昨日自己苦苦炼制半个多时辰最后还因为炸炉而一无所获,反观人家炼制培元丹,就好像炒个鸡蛋饭一般轻松,打蛋摊烘,加饭翻炒,随即饭熟出锅,就那么简单。 第一炉炼完后,梁诚毫不停歇立即开始第二炉丹药炼制,速度不降反升。一双手灵巧地上下翻飞投药,一面结着各种繁复的手印,极为轻松地控制着丹炉中出现的各种状况,不一会又是一炉丹炼成了,耗时比第一炉更少。 “拿玉盘来。”梁诚大呼一声。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取丹助手额头冒汗,因为没想到会这么快,那盛放丹药计数的玉盘还装着丹药没誊出来。 黑衣裁判大急,思考片刻后忽然急中生智,飞身纵出竞技台,顷刻便端了个大木盆奔回来咣当放在梁诚身旁,也不知是洗澡盆还是洗衣盆。 “这……这个好,够大!”梁诚看清楚这大型容器后赞了一声,接着哗啦啦丹药入盆,随即开始第三炉丹药炼制。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木盆中的丹药越来越满,两个助手在那里计数却连连出错,眼看数的差不多了,快要得出数量之时,梁诚刚出炉的丹药“哗哗”又到了进来,搞得二人焦头烂额。 两人一边数着一边看木盆里的丹药越来越满,眼看快要装不下的时候,那站在台上的助手大声道:“报——炼丹材料快用完了!” 黑衣裁判一看时间,这才两个多时辰,也傻眼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装作没听见,心想管它呢,等材料用完了再说,反正自己也没法凭空变出材料来。 梁诚也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只是炼制丹药,再过了一炷香时间,随着丹药出炉入盆的哗哗声,炼丹材料也耗尽了,梁诚看了看黑衣裁判,却见他也是呆立无言,只得灭了妖兽丹火,停了下来。 这时随着一声长笑,石清泉走上竞技台来,道:“梁小友神乎其技,令老夫大开眼界,这才两个时辰,便炼制了这么……这么一大盆培元丹。小友丹道技艺如此高超,为何不去参加学院报名,依老夫看来,五大学院中的人和院是非常适合小友的。” “惭愧,晚辈曾经报了名的,只是未过初选已遭淘汰了。”梁诚答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莫非是小友灵根不佳?可老夫观小友连续炼制丹药两个时辰,并无灵力不足的状况啊?由此可见,灵根必然是不错的啊。”石清泉故意当众大惊小怪,也是给足了梁诚面子,其实在是帮梁诚鸣不平。 “惭愧!惭愧!晚辈资质鲁钝,只是土系与风系双灵根而已。”梁诚谦虚而诚恳地答道。 石清泉尚未答话,台下众人已经是惊得老血吐了一地:“什么!?双灵根都淘汰了,还是异灵根!这,这还资质……鲁钝,还让人活吗?让我们这些普通五行四灵根情何以堪啊!” “黑!这学院选拔真是太黑了!我看这其中必有蹊跷!”张三咬牙切齿。 “为国选材者如此舞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这怎么了得。”李四满脸忧色。 石清泉也是扼腕叹息好半天,做足了功夫,看看效果差不多之后低声对梁诚说道:“小友,昨日老夫与你说的化神丹炼制一事,可否与老夫入内详谈?” 见梁诚点头答应,石清泉转头对那黑衣裁判道:“老李,你在此主持现场拍卖,底价还是按老规矩来。” 台下众人闻言欢呼起来,丹药此物对修士来说是永远不够的,眼见今日梁诚炼制了这么一大盆培元丹,众人几乎都有希望拍到,大家都很兴奋。 第65章 交换条件 且说梁诚随石清泉来到湖心亭中,石清泉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梁诚,道:“小友,这是昨日说好的酬劳。”梁诚看看袋中端端正正码放着五十枚各色灵石,闪烁着柔和的光华,其中,那黄色的上品土灵石特别眼熟,正和自已以前拥有的那枚一模一样。 梁诚心中欢喜,这上品灵石所含灵气一枚就相当于下品灵石万枚。可是实际上没有人愿意用一枚上品灵石兑换一万枚下品灵石,即使一比一万五千的比例都少有人愿意兑换,那是因为无论在战斗中拿出灵石回复灵气,或者作为动力源来驱动阵法或者傀儡,上品灵石使用效果都比下品的好得多。所以这五十枚上品灵石构成的五十万灵石,可要比下品灵石五十万枚的价值大得多。 梁诚将灵石收好后,顿时觉得有了点底气,不再像以前一般穷得心慌了。 石清泉却全没注意到梁诚的欣喜,而是沉思良久后道:“梁小友,老夫想好了,对于我等散修来说机会不是常有的。想要炼制化神丹,有小友这般惊才绝艳的技艺在此,老夫若是还不敢付之行动,那么此生注定与分神无缘了。” 说到这里,石清泉向梁诚深深一揖,道:“散修石清泉,在此发下心魔誓言。恳请梁诚小友为我炼制化神丹,事成之后,酬劳尽我所有,任凭梁诚小友所愿!如若事成后反悔,或作出不利于梁诚小友之事,石清泉必死于天劫之下。” 梁诚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见石清泉如此诚恳,主动发了心魔誓言,心中顾虑全消。还礼道:“石馆主急公好义,造福散修,是为我辈散修楷模,梁诚十分敬重,自当竭尽绵薄,为馆主效劳。” 石清泉大喜,笑道:“多谢!炼制化神丹的材料,老夫这些年来备下了足可以炼制两次的数量,如能成功一次,吾愿足矣,不知梁小友还有什么具体要求?” 梁诚仔细考虑了一会,道:“晚辈有三点要求。这第一,晚辈需要一处完全私密的地方来单独炼制化神丹,外界不得窥探和干扰。” “这个自然,老夫的炼丹室就完全符合要求。”石清泉道。 “晚辈的第二个要求是,若能炼制出了足够馆主使用的化神丹,晚辈想要自己留下一枚。” 石清泉道:“这是炼丹师的惯例,照理说完全也没问题。只是老夫资质甚差,自忖想要冲阶分神,少于三枚化神丹就没有什么把握,若是成丹多于三枚,多出来的就是全部赠与小友也没有问题。” “好吧,第三么,晚辈昨日见馆主施展那缩地成寸之术,心中十分艳羡,这炼制化神丹的报酬嘛,晚辈也不需要其他,不知馆主能否将此法术传授晚辈?” “哈哈哈,小友真是眼光不凡,这秘术老夫是六百余年前偶然得之于一个密境的,也是老夫压箱底的绝活,多少次都是凭借它脱险的……就是学院或者各大宗门都没有相类的法术,小友身具土灵根,也正符合修炼条件,既如此,老夫便传了给你,只希望小友莫要将此法再传与他人。” 石清泉听到梁诚只是索取这功法作为报酬,所求远远低于自己所预期,心中还稍感愧疚,不但完全没有不满,反而对梁诚充满了感激之情,只是提了一个不许外传的条件。 梁诚答应了他的要求并立下一个心魔誓言,石清泉随即拿出一枚玉简递给梁诚,并道:“这便是那缩地成寸密术的心法,小友拿去吧,不过,要注意这玉简内容会在半个月后消失,所以请小友在这之前先行熟记,以后再慢慢融会贯通不迟。” 梁诚喜孜孜地接过玉简收了起来,石清泉见诸事都已谈妥,便说了一声:“梁小友请随我来。”转身领着梁诚往自己的炼丹房走去。 梁诚举步跟上,这次又是只走了两三步,就感觉四周景物往后一退,远处的风景扑面而来,瞬间来到了一座小山脚下。 原来这炼丹房在一座小山的山腰之上。站在山脚看这座小山,只见小山笼罩在迷雾之中,显然是布下了厉害的禁制。雾气中梁诚视线虽然有些受阻,却还是看到山脚有不少泉眼,汩汩地冒着热气,原来全是温泉,显然这小山底下天然生成着地肺之火,会馆中的地火应该就是从此处引去的。 石清泉道:“老夫的丹房就在这半山腰。”接着轻轻一挥衣袖,那迷雾禁制中顿时出现一条通道。 梁诚还没看清通道那一端的状况,就见一团红色的东西带着炽热的火光“嗷”的一声朝自己扑了过来,速度竟是极快,梁诚感到完全无法闪避,顿时心中一惊。 “阿宝不得无礼!这是我的客人。”石清泉喝道。 “叽,叽,叽。”那红色的东西猛地停了下来,像小鸡一般叫了几声,转头奔到石清泉怀中,十分亲热地用头朝石清泉身上摩擦几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石清泉的手,回头看了看梁诚,鼻子里“咕咕”哼了两声,火光消失,鼻孔里冒出一股青烟,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梁诚。 “小友勿怪,我家阿宝是一头火蛟,年纪还小,最喜欢玩闹,并没有恶意。”石清泉用手轻抚火蛟的脑袋,十分宠溺的样子。 梁诚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蛟龙类的生物,不由十分好奇,于是仔细打量着这头小火蛟,只见这火蛟身长大约五尺,足生三爪,浑身颜色火红,皮肤十分粗糙,看上去像是没有鳞片。头顶上很光滑,只有两个小小的突起,大概是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吧,并没有长犄角。 这小火蛟吱吱喳喳叫唤着,非要想钻到石清泉怀里,闹了好一会,见石清泉没有抱它的意思,便一扭一扭的缠着石清泉哼哼唧唧地耍赖皮。 “好了好了,阿宝自己去玩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你去玩。”石清泉像哄孩子一般安慰了半天,又拿出一枚上品火灵石丢给小火蛟,那火蛟才勉强叼着火灵石,满脸不高兴地跑开了。 石清泉望着小火蛟的背影,苦笑着对梁诚说:“不怕梁小友笑话,老夫对阿宝就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实在是太宠溺了。这也没办法,因为阿宝从一枚未孵化的卵开始,老夫就养着他了,时间越久,越是感情深。可是蛟类生物寿元极长,所以生长更是缓慢,开智真是太慢了,到如今已过去五百多年,都已经是八级妖兽了,阿宝的智力还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一般,成天就想着玩闹。” 梁诚闻言不由感叹,没想到这么一头小小火蛟已经是八级妖兽了,这相当于人类的结丹期了,相比之下自己的境界实在是太低了。 石清泉的丹房在山半腰的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里,洞口装着两扇厚重的石门,进到的里面,梁诚四下看了看,只见丹房布置得十分简洁,房间中央一张石桌,四周摆放着几个蒲团。 炼丹之处也是引了地火和妖兽丹火两种火焰,梁诚想,这八级妖兽的丹火,只怕就是小火蛟阿宝的蛟火了。 房中还有一个灵泉在房中冒着丝丝灵气,使炼丹房中的灵气达到一种极为浓郁的地步,可以极大地补充炼丹师在炼丹过程中消耗的灵力。小山上的温泉之水也引了进来,顺着一个雕成龙头模样的喷水口注入一个小水池,大概是为炼丹师准备的,可以在疲惫的时候泡泡温泉,放松一下,真是想得十分周到。 梁诚仔细研究了房中的禁制布置,以自己的造诣,看得出只要关上丹房大门,打开禁制,屋内的一切都不会外界被窥探到,即使境界极高的强者强行窥探,房内的人也会立即感知,可算是非常安全,梁诚对此十分满意。 石清泉珍而重之地取出装在玉盒里的各种材料,放在石桌之上。又拿出一枚玉简,也放在石桌上,道:“梁小友,这是炼制化神丹的材料和丹方,在炼丹期间老夫保证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的,那么,老夫这就出去了,在外面为小友护法,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石清泉转身出了炼丹房,步履稍稍有些沉重,看得出,石清泉此刻的心情也是非常紧张的。 待石清泉走出炼丹房后,梁诚关闭了石门,打开了禁制,拿起石桌上的丹方开始细细研究,并与薛穆清在传承中留下的丹方进行对比研究。 然后梁诚运起神念分析术,仔细分析玉盒中的各种灵材的具体功效,然后经过一番删减或补充,甚至用自己种在玄黑壤中的一味灵药替换了原本丹方中的一味灵材。 良久,梁诚拟出了一个根据灵界的状况改良后的全新丹方,心下暗暗有些自得。自忖用这个改良后的丹方,加上自己将要使用的神木烘炉和木灵圣火,炼制这化神丹,完全是手到擒来,绝无失败的可能。 这也是为何梁诚一定要坚持单独炼制的原因,单独在这安全的丹房之中,可以放心使用神木烘炉和木灵圣火,就能保证一定能成功炼制化神丹,不然,以梁诚筑基期的修为,炼制这元婴期的丹药,成功率只怕是极为惨淡的。当然,梁诚也还有其他后手,但是不管怎么说,单独炼丹还是必须的。 第66章 丹劫 且不说梁诚闭门如何炼丹。只说石清泉刚走出炼丹房,听到身后传来石门关闭声后心中已经是大为后悔,心想自己莫非是鬼迷心窍了,竟然请一个筑基初期的低阶修士来炼制化神丹,这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按常理来说,化神丹是元婴级别的修士使用的丹药,与丹药同级甚至高于丹药级别的炼丹师炼制起来才合适,结丹期的炼丹师来炼制都稍感勉强。至于梁诚,只是筑基初期而已,这修为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呀。 如若炼丹失败,那么自己的修行之路便要断了。自己眼看寿元将尽,在有生之年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收集齐全一份炼制化神丹的灵材了,如果梁诚炼丹失败,自己真的就没有几年好活了。 很多事情,或者说就如面对死亡这件事,在凭空设想的时候可以豁达,觉得可以冒险一搏,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这真的输不起。 想到这里,石清泉转身走到丹房门口,见梁诚已经开启禁制,无法联系了。正要强力破开石门,阻止梁诚炼丹,脑海中又闪现梁诚炼制丹药时的场景,那真是神乎其技,颠覆常理啊,这种炼丹技法,实在是自己平生所未见。若是不要梁诚帮忙炼制化神丹,自己又有什么别的选择?难道要低声下气去求那些恨自己入骨的炼丹师? 想到这里,石清泉又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呆在当地,心中不胜苦闷纠结。脑海中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各种场景回放不止。 自己出身天赋不佳,灵根是五行俱全,样样不行。少年时就凭这种垃圾天赋,莫说想进学院,就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门派也看不上自己。也是偶然机遇,这才走上了修行之路,却只能在散修当中摸爬滚打。 多少次低声下气受尽羞辱,多少次命悬一线九死一生,一路走来的辛苦和危难千百倍于旁人。多少次身陷万劫不复最终却又侥幸成功,曾经的伙伴一个个早已不在人间。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这其中的种种经历实在不堪回首。 不知不觉中石清泉扶着石门已经是老泪纵横了。这些年眼看自己一直无法得到化神丹,不能进阶分神,寿元早已耗尽,也是凭借着服用了长生丹这才苟延残喘到现在,一转眼三百余年又过去了,自己还能活多久?三年?五年? 蓦地石清泉仰天长啸,乱发在风中飞舞,脸上神情狰狞,望空咒骂道:“你这贼老天!如此不公!你不就是想让我死么,老子偏不叫你如愿!就是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活下去!哈哈哈哈!我要活下去啊……”声音嘶哑难听,犹如穷途末路的野兽在嘶吼。 梁诚却不知道外面石清泉在那里天人交战,他正在气定神闲地打坐调息,调整状态,毕竟,化神丹这样的高阶丹药,自己也是第一次炼制。 梁诚心念一转,神木烘炉出现在面前,炉中绿焰光芒闪闪,正是那木灵圣火正熊熊燃起。梁诚伸手轻抚丹炉,想起丹王薛穆清那慈祥的面容,心中顿时一暖。 梁诚整理了一下心情,将一味灵药五光草拈出五钱三分投入神木烘炉,那绿色的木灵圣火柔和地包裹着神木烘炉,看上去似乎并无多少热度的样子,可那五光草却散发着五色光芒渐渐融为灵液。 整个炼丹状况极为稳定,比梁诚用过的其他所有丹炉都易于操控。同时梁诚忽然感到一股精纯的药力从神木洪炉中喷发出来,散入梁诚四肢百骸,在筋脉中流转,然后缓缓归于丹田。 几个周天下来,梁诚感到身心舒畅,完全没有一点炼制高阶丹药应有的疲惫感,原来这神木洪炉竟是在反哺着炼丹者。这样一来,梁诚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持久力不足的情况根本就不成问题了。 梁诚大喜,由于得到神木洪炉后自己一直处在不安宁的状态,实际上没有真正使用过神木洪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于是更加一刻不息地专心炼制着丹药,渐渐达到意与神会,心神合一的境界。 时间足足过去了三天三夜,石清泉早已经恢复平静,端坐于石门前护法。看似神色平和,实际上心中的希望其实已经全部磨灭了,只有一丝侥幸隐藏于心底深处。 就在梁诚开始炼丹,进入第二天夜里还没有结果的时候,石清泉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心底已经接受了梁诚炼丹失败的结果了。 石清泉觉得,一个筑基初期修士,在这高强度使用的情况下,无论是灵力还是专注力都不足以支撑过一天一夜。就算梁诚禀赋惊人,按翻一倍来算,两天两夜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结果了,那其实已经说明了注定失败的结果。也许是已经炼丹失败的梁诚一时无法出关来面对自己吧。 石清泉又等了一天一夜,心中渐渐对梁诚有了一丝怨气,可是想一想后,随即又把这怨气抛开了,他明白这并不是梁诚的过错。要说谁有错的话,只能怨自己,是自己用人不当,心存侥幸这才导致了失败的结果。 唉!石清泉一时觉得自己十分渺小,这一生与这茫茫天道的对抗是这样的无力,如果自己无力改变什么,那么就平静地接受结果吧。想通了这一层,石清泉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明悟,心态反而开始豁达起来。 就在他盘膝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间气候突变,天空中乌云弥漫,渐渐笼罩着小山,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这是丹劫啊!”石清泉望着天空,目瞪口呆。 忽然石清泉猛地回过神来,立即打出数道法诀,将丹房禁制全部激发,然后祭出一个小小的鼎状法宝,一晃变得巨大无比飞到半空,牢牢护定下面的炼丹房。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直朝炼丹房劈将下来,石清泉操控巨鼎拦住这道闪电,“咔嚓”一声石清泉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心中一紧,没想到这天劫如此厉害,以自己元婴后期的修为硬接下来都觉得吃力。 接着乌云往下降了一些高度,翻滚着仿佛正在酝酿下一道雷电。石清泉不敢大意,取出一枚恢复丹药服下后又祭出一面盾牌状法宝,然后凝神静气,牢牢盯着这布满乌云的天空。 “轰隆”一声第二道闪电也直劈下来,威力比第一道还大得多。“鏜”的一声,那巨鼎接下了这道闪电后打着转从空中跌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又变成一个小鼎,鼎身还被劈出一个凹坑。石清泉见到这一幕,虽然心疼,却根本来不及收起小鼎,只是顾着催动那巨盾拦在乌云和炼丹房之间,防备着这最后一道天劫。 那乌云仿佛也暴怒了,翻滚得更加厉害,没多久一道水桶粗的闪电又劈了下来。石清泉见闪电来势猛恶,深吸了一口气,须发戟张,额头青筋爆起,头顶忽然冒出一个三寸多高,面目如石清泉一般的婴儿形象,原来是他的元婴出窍了,只见那元婴调集全身力量注入巨盾硬抗天劫。 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小山上的石壁崩塌,碎石扑簌簌纷纷滚落。且喜那巨盾安然无恙,石清泉竟然也只是稍显疲惫之色,并没有受伤,看来这最后一道天劫也抗住了。 那乌云仿佛也束手无策了,无奈翻滚了几下也就烟消云散了,整个天空顿时蔚蓝如洗,阳光重新照耀在这小山之上,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石清泉哈哈大笑,神色豪迈,望空大声笑骂道:“贼老天,这一次你又输了!哈哈哈!” 忽然石清泉听到身后一阵隆隆声响,原来是丹房的石门开启了,正是梁诚炼丹完毕出关了,石清泉满脸期待地望着梁诚,嘴唇不禁微微颤抖,哪里还有平时的从容。 “幸不辱命。”梁诚微笑着伸出了手,掌心中静静躺着两个玉瓶。 “两次都炼制成功了,第一次成丹三枚,第二次尤其顺利,竟然侥幸炼制出两枚入品丹,应该是黄级上品吧。可惜晚辈修为过低,操控能力还是有些不足,不然第二次炼制的这两枚丹药是很有希望炼成玄级化神丹的。唉!可惜了!”梁诚稍有些惋惜地说道。 入品化神丹啊!石清泉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竟然会被自己遇上了,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玉瓶,只见一个玉瓶中装着三枚犹如绿玉般的丹药,正是化神丹无疑。另一个玉瓶中的两枚丹药却是晶莹剔透,犹如绿翡翠一般,肯定就是那黄级上品化神丹了。 “这……这真是……小友辛苦了!”石清泉定了定神,取出一枚入品丹和两枚普通化神丹,将剩下的一枚入品和普通化神丹递向梁诚,道:“按照约定,老夫就取这三枚丹药了。” 梁诚却只接过那枚普通的化神丹,然后笑道:“石馆主不必如此,晚辈留下这枚普通的化神丹做研究之用就可以了,不需要太高的品阶,至于这枚入品化神嘛,石丹馆主还是自己留着,这样冲关进阶分神的把握要更大。” 第67章 清河公主 石清泉手捧丹药,心中激动无比,对梁诚说道:“梁兄弟,感激和补偿的话老哥哥我就不说了,今后你梁诚就是我石清泉的兄弟,老哥哥我在都城虽然只是个散修的头儿,自问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以后遇上什么难事你就找我,你的事就是老哥哥我的事。” 梁诚大惊道:“馆主不可呀,这辈分……这辈分不对啊,晚辈怎敢高攀。” “有什么不对?”石清泉正色道:“老哥哥我不就是比兄弟你痴长着不到两千岁吗?” 梁诚顿时语塞,心道这还少啊?我爷爷的爷爷的太爷爷加起来都没大着我两千岁。 “再说谁高攀谁那还说不定呢。”石清泉露出狡黠的笑容:“老哥哥我可不糊涂,白吃亏的事情可从没干过,我看准兄弟你就是人中龙凤,今后还指望着兄弟抽空帮哥哥我炼丹那,哈哈!” “馆主……” “欸——兄弟你是看不起老哥哥?还叫馆主?” “啊!那个……哥……大哥。”梁诚低声道。 “哎,好兄弟,这就对了嘛!咱们修行之人也不用搞歃血焚香那一套,更不用朝老天盟誓,一言既出,咱们就是结拜兄弟了。哥哥我近期就要冲阶分神了,大约要闭关三五年上下,一时顾不上兄弟你了,你的事情自己先张罗着,要是遇上什么不平的事就先忍一忍,等哥哥出关再给你做主。” 梁诚只有连连点头,对自己这个老得不行的大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任他处置便是,石清泉大袖一挥:“走,兄弟,咱们回散修会馆去,也该见见你师侄们和小辈们了。” 几个时辰后,梁诚坐在回程的兽车上,正离开散修会馆往于家宅邸走,心情颇不平静,这一不留神认了个元婴期的哥哥,还是个没准今后还会成为分神期大修士的老哥哥,自己的辈分现在简直是飙升啊,想着刚才石清泉的几个结丹期和筑基期的徒子徒孙朝自己施礼,口中师叔师祖地喊,那情景,让梁诚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梁诚又暗暗摸摸自己手腕,那里带着一个储物手镯。有个厉害的大哥罩着就是好,大哥一句话,我兄弟怎么还用储物袋啊,太跌份!不由分说就给带上一个储物镯,里面空间十倍大于储物袋不说还装着价值两百万的上品灵石和一张符宝。 要说起符宝那就厉害了,那可是大修士损耗自己的修为炼制成的可以多次使用的符箓,低阶修士可以像使用普通符箓一般催动符宝。这张符宝是攻击型的,绘制着一柄火红色的小剑,这把小剑不知道是拿什么绘制在符皮上的,就像是一把鲜血铸就的小剑镶嵌在符皮上,看上去灵光闪闪的非常精致。 修士炼制的符宝可以发挥出相当于炼制者八九成实力的攻击。这张符宝的威力等于石清泉八九成实力的攻击,相信祭出去就是结丹修士也是无法抵挡的。 以前梁诚连结丹修士炼制的符宝都没见过,这次倒好,一下子得了一张元婴级的符宝。炼制符宝这个东西损耗修为,一般没有修士愿意炼制,往往是寿元将尽的修士才会想着炼制一些赠与徒子徒孙用来防身的。 也就是石清泉前阵子也是觉得自己寿元将尽,看不到进阶分神的希望,这才炼制了三张,结果现在就赠与了梁诚一张。由此可见,这个老哥哥对梁诚真的是不错。 兽车正行驶中。梁诚忽然通过那贵宾卡收到了宝光阁拍卖行传来的一条消息,告知梁诚那枚驻颜丹在宝光阁举办的拍卖会中竟然拍出了四百万上品灵石的天价,扣除宝光阁三成的佣金,梁诚净入二百八十万上品灵石。 梁诚急忙招呼少年向导调转车头先去宝光阁交割了拍卖所得灵石,这下梁诚总共拥有五百多万上品灵石了,自忖在这灵界也算是有点身家了,如果有必要,已经可以到那些高阶赌斗场所去挥霍几次了。 梁诚喜孜孜地驱车回到于家宅邸附近,刚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只见附近街道的人烟十分稀少,与往常截然不同。奇怪的是沿着院墙竟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驻守着一个个的士兵,这些士兵一个个鲜衣怒马,神情冷傲,装备精良,还都是筑基初期以上修为,看上去完全不像普通的士兵。 梁诚很吃惊,暗道子山莫不是犯了什么事,怎么于家宅邸竟然被包围了,心中开始有些担忧,于是离着宅邸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就下了车,叫那少年向导自去了。梁诚站在街口犹豫了片刻,心中担心于子山,还是决定走到于府门口去探探虚实。 刚走到门口,却见除了守门的军士,还有一员年轻将领站在于府门前,身着金盔金甲,腰挎弯刀,披着猩红的披风,修为已是旋照期。只见这员小将神情肃然,指着梁诚喝道:“羽林军奉旨在此公干,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梁诚一愣,才知道这些士兵竟然是皇城禁军,正不知该走开还是该问一问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王管家从大门内快步迎了出来,朝着那员小将拱手道:“郑将军,这位梁先生不是外人,是我家少主的好友,一向是住在府中的。” 那小将“哦”了一声道:“既是府中之人,那可以进去。王管家,由你领他进去,速速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不得擅自走动,直到公主离开,这中间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那王管家连忙躬身答应,这才领着梁诚府中的往处走去。梁诚感到奇怪,于是一边走一边问王管家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府外都是军士,还有那员小将又提到什么公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于子山现在又在哪里。 王管家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说道:“大玄国清河公主殿下现在正在咱们于府之中,少主正在作陪,另外隐龙城家族那边,家主和长老们也来了,今早少主回府时交代小人在门口等着迎候先生你进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人也不清楚,还是待清河公主殿下离开后,梁先生自去问少主吧。” 梁诚只得作罢,回到自己房中,闭门不出,心想王管家说于家家主和众长老现在都来了,那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自己一个外人还呆在这里似乎有些不便,是不是也该考虑搬出去了,计议了一会,决定先见到于子山再说。 想好了这些,然后开始清点自己近期的收获,也顺便把储物袋中的东西整理一下,按顺序全部移到储物镯中,今后就使用更加便捷,储物空间更大的储物镯了。 梁诚打量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这枚储物镯,只见这东西颜色可以随时变换,还可以变成与皮肤一样的颜色隐藏在小臂之上,让人完全看不出来那里有个储物镯,这样一来,比在腰间挂着一个鼓囊囊的储物袋安全得多了,这就避免了有心人的觊觎。 整理好了各种物品之后,梁诚拿出一个古朴的玉瓶,打开后取出一枚丹药,与那枚新炼制的化神丹对比了一下,果然外观差不多。这瓶丹药当初还是和天工巧艺珠一并获得的,经阿参鉴定里面是五枚化神丹,这也是梁诚敢于答应帮助石清泉炼制化神丹的底气所在,即使自己实在炼制不出来,也可以拿三枚现成的出来抵账。 其实梁诚完全可以拿三枚普通化神丹交给石清泉交差的,这样的话就可以留下那两枚入品化神丹。但是梁诚不屑于做这样偷梁换柱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事情做了之后心境会留下破绽,到头来终归对自己不利。还有就是梁诚对自己的炼丹术十分自信,相信到时候自己的修为上去了,一定可以炼制出更好的化神丹。 梁诚又取出石清泉给的那枚玉简,开始研究那缩地成寸的功法,这才知道这功法名为缩地挪移大法,功法分三层,第一层筑基修为以上可以修炼,修成后行走时可以缩尺成寸。第二层要结丹修为以上可以修炼,成后能缩丈成寸。第三层最难也是效果最大的,元婴期修为以上方可修炼,修炼成功可以缩里成寸。 梁诚大喜,心想这样的功法真是神奇,就是拿再多的灵石出来,也没法子换到,这次能在石大哥那里得到这神奇的功法,实在是非常走运的一件事。 梁诚目前修炼第一层成功后可以缩尺成寸,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厉害,但是一尺就是十寸,换句话说就是炼成这功法后自己的行走速度那是要提高十倍啊,速度的提高实在是太可观了。 石清泉曾说这玉简内容只能保留十五天,于是梁诚不敢耽搁,决定先行熟记这玉简的内容,然后就一直反复诵读着,牢牢记住每一个字,生怕哪里记错一个字那就麻烦了。 就这样,梁诚在房中反复记忆缩地挪移大法,时间渐渐过去了一个时辰,终于把这复杂古奥的功法记了个烂熟。 这时房间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个公鸭般的嗓音拖着长腔赞礼道:“清河公主殿下起驾回宫——” 第68章 离开 梁诚端坐在房中没有理会,隔了一会,外面渐渐没了动静,估计那清河公主已经离去了。这时门外传来于子山的声音:“诚哥,诚哥,你回来了?” 梁诚打开房门,看见于子山的打扮,“扑哧”笑出声来:“子山,你哪里来的这件大作怪衣服?” 只见于子山外罩朱红描金云纹大礼服,身着素色直缀朝服,腰系一条朱红白玉宽腰带,胸披紫绶,头戴高冠。见梁诚打量自己,顿时站正了身子,收腹挺胸,神色有些讪讪的小声道:“诚哥,这可是朝服,还是礼部着织造司连着几天赶制出来的,我穿着……还威风吧?” “威风!当然威风!几日不见子山竟然加官进爵了,真是好造化啊,草民梁诚叩见大人,哈哈。”梁诚笑着作势一揖。 “造化?造化个屁啊!这个望气彩晶球它坑我啊!”于子山忍不住爆发了,一把抓下头上的高冠,才大声嚷嚷了一句,随即又转头四下看看,好像生怕有人听见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梁诚也不开玩笑了,连忙问道。 “那天望气彩晶球不是给我算出时辰方位吗。”于子山道:“我紧赶慢赶奔了去,跑到来凤楼下,就看见广场上全是人,因为时间太紧我也来不及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挤开旁人找好位置,才站上去顿时就有一物砸在头上,捡起来一看,却是个斗大的绣球,旁人还想来抢,被我护住了。接着一大堆军士奔过来就把我拿住了,一个个口中还大喊找到了。” 梁诚皱眉道:“听上去好像是那种传说中的抛绣球招亲,不会是真的吧,公主殿下还玩这个?这不是有些轻率了吗。” 于子山大声叹息:“唉!它就是真的啊,没想到还被我赶上了,我当时不知道是这种事啊!要知道是这种事情我赶去做什么啊!这个望气彩晶球搞什么鬼啊!” 梁诚想了一想,笑道:“这就对了,子山你想,你要是能尚以公主,那不就成了皇亲国戚了吗?区区学院,还不是想进就进,彩晶球诚不欺汝也!完全没毛病啊。” 于子山愣住了,想了半天,道:“这样也可以?” “可以,太可以了。”梁诚答道。 于子山想了一想又说道:“这样说来那倒也没错,现在回想起来,这望气彩晶球卜算的还真大有道理,诚哥这几天你不在,不知道我被抛绣球选中第二天,国君就知道了我在张李庄救助村民的事,还颁旨赞扬我‘身在草莽,心系社稷’并封‘驸马都尉’之职,虽是个虚职,但如今我也是个官身了。” 梁诚笑道:“恭喜恭喜!” “先别忙恭喜。”于子山长叹一声,道:“这驸马岂是个好当的差使,也就是看着光鲜。可现在我连清河公主殿下高矮胖瘦,年龄多大,样貌如何,脾气怎样一概都不知道,万一她是个母夜……那啥,那我可怎么办啊!唉!” “啊,那刚才你在里面作陪了老半天,眼睛没带着进去?”梁诚感到奇怪。 “唉!诚哥你哪里晓得啊。”于子山抱怨道:“公主殿下还没进府门,一帮太监宫女就先来府中布置,挂起珠帘,四面又拉起了帷幕。等宣我们进去的时候,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别说样貌,就连说话的声音是怎样的都不知道,公主殿下在珠帘后一言不发,连问答都是殿下身旁的女官代劳的。” “原来如此,怨不得你什么也不知道。”梁诚又问道:“子山,刚才我听王管家说,伯父和于家众长老都从隐龙城过来了?” “是啊,皇家赐婚,岂是等闲,对于家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事。我父亲叔伯们当天就从隐龙城花了大笔灵石传送来这都城了。今天公主驾临就是当众又详细问一遍履历,宗政院的女官又来合八字,真是麻烦得很。”于子山道。 “都已经封你为驸马都尉了,消息只怕也传出去了,若是现在才发现八字不合,那又怎么办,难道还能休了你?”梁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八字不合,自有精通命理的大能会出手给我强行扭转八字配合公主,反正我这个驸马是做定了,跑都跑不掉,唉!” 梁诚道:“子山,你也不要着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相信望气彩晶球不会让你失望的。如今府上事务繁杂,你自己恐怕也将要忙于应付各种事情,再说伯父他们也都来了,我若再留在这府里头打搅,实在是多有不便,因此今天我就想搬出去了,咱们兄弟隔几天学院再见。” 于子山闻言沉吟良久,道:“诚哥,实在对不住你,我本来是很希望你留下的,可是说实话我父亲叔伯们为人势利得紧,尤其是我爹,以前不拿我当回事,现在又来巴结,我这还是亲生儿子呢,都做得这样难看。我怕到时候他们怠慢于你,那就太对不起你了。” “子山,我晓得你的心意,我就是寻个客栈暂住几天而已,反正彩晶球也已经给我找到了头绪,不必担心我。”梁诚道:“这些天多蒙关照,那我告辞了。” 梁诚离开于府自去寻找下处暂且不提。话说在一天前,位于永安城西边八百余里外西贺山脉的揽月峰天罡院本部中,须发皆白的天罡院老院主南宫豹在大发脾气。 这老院主南宫豹,修为已臻分神初期,一向以宽厚温和著称,这次却大发雷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着宝蓝色长袍的中年修士,修为在元婴初期,这会儿却是脸色潮红,十分难堪。若梁诚在场便可认出他正是在学院初试第一天,在广场上向数万学子演讲的那名修士,这修士名叫傅国良,是天罡院的一名上师,平日专门负责学院中的各种杂务。 “国良,你那个师侄到底在干什么?这次轮到我天罡院来主持学子选拔,其他三院都拿眼睛看着呢,一个个都想给我们挑出错处!可他倒好,把双灵根的丹道天才拒之门外不说,还把资质上佳的驸马都尉也赶走了!现在这事情在都城都传遍了,把我们天罡院的名声也搞坏了,你让那些想进我天罡院的天才学子如何想?你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那中年修士傅国良擦擦额上的汗,道:“老院主息怒,都是国良的错,没有管教好下面的小辈,以致惹出这样的乱子。此事由国良而起,请让国良去解决,必定竭力挽回影响。” 南宫豹道:“国良,我素知你宽厚沉稳,办事向来让我放心,可这次……唉,算了,不说了,罚你那师侄去望月台面壁思过十年,这摊子,你自去收拾吧。”说罢挥挥手,转身径自走了。 傅国良躬身拱手站在原地,一直等老院主走远,这才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峰下而去。 再说梁诚出了于府,想着子山进学院的事肯定是没有问题了,自己既然按望气彩晶球的指示办了,应该也能进学院。目前名气也有了一点点,也不知够了没,是不是应该再去那高级一些的斗丹竞技场展现一下实力。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找地方住下来再说。梁诚雇了一辆兽车,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家口碑比较好的大客栈,下车一看,这客栈门面颇有气势,高高的门楼,金字招牌上大书四字——鸿运客栈。刚走进大堂,一位举止优雅的女侍就走过来招呼梁诚,修为大致炼气期九层的样子,在凡人中,修为算是很高了。梁诚想这个客栈果然不俗,别的客栈都是些油头滑脑,点头哈腰的小二来招呼客人,这里却让人耳目一新,只怕价格不会便宜,心里顿时有点想打退堂鼓。 梁诚转念一想,自己近来真是穷惯了,这叫乍富不知新受用!自己已经身怀几百万上品灵石了,还算这些小账作甚,要知道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再贵也不过就是个客栈而已,如今的自己也算腰缠万贯了,还怕住不起吗! 那女侍走到梁诚身旁,先躬身福了一福,然后用柔媚的声音问道:“客官是要用餐还是住店?” “我要住店。”梁诚道:“怎么,你们这客栈还可以用餐?” 那女侍笑道:“我们这鸿运客栈和鸿运酒楼是一家,也是连在一块的,往那边走廊过去就可以走到酒楼去了,都不用出门的。鸿运酒楼内提供各类妖兽材料所烹制的珍馐美味,还有各种灵酒,不但口味极好,对修士也大有益处,客官不妨一试。” 梁诚道:“原来如此,这样倒也方便。那就给我开一间上房。” 那女侍报了价格,果然不便宜,住一天就要六百下品灵石。梁诚又讨价还价一番按七折价先付了三天的租金,住进了客栈。 梁诚看看房间也不甚大,布置却是颇为豪华,起居是足够了,想想自己反正也不会住多久,学院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吧。 第69章 鸿运楼 梁诚在客栈住下没多久,就有些无聊起来,因为等着学院的消息也不能安心修炼,心想还不如出去打探一番。忽然想起那女侍介绍的鸿运酒楼,现在正好可以去尝尝鲜。一来这茶楼酒肆向来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之地,二来梁诚想起初来灵界时在黄连沟赵家兄弟家里吃的那三级妖兽的美味,不由得食指大动,当即出了房门顺着走廊往酒楼走去。 到了酒楼一看,果然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一个伙计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您老一共几位?”知道梁诚只是一人后又极力推荐楼上单间雅座。梁诚看看二楼,隐隐感觉到楼上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应该是属于几位至少结丹以上修士,心下不愿意靠近。再看看这里的大堂,热热闹闹挤哄哄几乎都是筑基修士,还有好几个看着就像学子模样,心想自己想要听消息还是在下面人多的地方更好些。 打定主意后梁诚道:“不必了,我就一个人,上楼下楼怪麻烦的,就在楼下大堂吧。” 伙计略感失望,暗道这人又是个没多少油水可捞的穷鬼,脸上却不敢怠慢,领着梁诚坐到一个靠窗边的小桌。 梁诚看看也还满意,按着伙计的推荐点了四菜一汤,一壶灵酒。伙计大喜,心想自己刚才还是走眼了,险些怠慢了贵客。这位客官按着自己的推荐点得都是高阶灵兽烹制的昂贵大菜,自己这下可以提成不少灵石,态度顿时殷勤起来,忙着又是倒茶又是抹桌子,把个小方桌擦得精光锃亮。 不一会酒菜上齐,伙计殷勤地帮梁诚把酒盅满上了,梁诚端起灵酒“咕”地一口喝下去,只觉得一股醇厚绵长的热流顺着喉咙下去了,顿时浑身舒坦,似乎连筋脉中灵气运转都快了三分,不由得赞道:“好酒!” 伙计微微一笑,端酒壶又满上,放下酒壶说一声客官请慢用就退下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梁诚有滋有味地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竖起耳朵听其他桌的客人谈话,想要在这些嘈杂的对话中听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史兄,这次小弟真是冤得紧,我一大早就去那来凤楼下等了大半天,临到清河公主殿下要投绣球了却被人挤开了……当时我也没在意,结果……唉!那位置,本来是我站在那里的啊!” “兄弟啊,看开点吧,须知命里有的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都是注定的,来来来,莫去想那些事情了,咱们喝酒!” 梁诚暗笑,想到了于子山当时的叙述,心道要是没有望气彩晶球的指示,大概这位才应该是驸马吧。忍不住抬头瞧了这人一眼,这一瞧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只见那人长得獐头鼠目,又矮又挫,完全是歪瓜裂枣形状,要是选了他做驸马,那还得委托大能使出通天本领将他搓圆拉长,整骨塑形,磨皮漂白,那才勉强能看,功夫就费得大了。所以说,掷绣球有风险,姑娘们需谨慎。 “哎!哎!大伙可听说天罡院那事了?”另一桌上一群学子模样的客人的话引起了梁诚的注意。 “你是说张教习那事?他如今被老院主罚去望月台面壁思过十年,今早才上的峰,我看见的,平时多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现在看上去垂头丧气的,也有些可怜。” “他是犯了什么事啊?”有人问。 “还不是在选拔新学子时舞弊呗,听说连资质不错的驸马都尉都叫他搞落选了,还有个丹道天才,不但是双灵根还带异灵根的,也叫他给开出去了。” 梁诚听这伙人提到了自己,更是留神,当听到那张教习被罚面壁的事情,知道自己按望气彩晶球指示求名望展锋芒的行动奏效了。 梁诚正低头想着这些心事,忽觉有人无声无息地就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一惊,眼里只望见宝蓝色锦袍下摆,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年修士面带微笑,望着自己,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梁诚马上就认出了这正是初试那日在广场上给学子演讲的那位学院修士。 “老师?您……” 那修士笑道:“小友,原来你在这里,好悠闲啊,倒让老夫好找。” 梁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道学院又不收,自己可不就是这么悠闲吗。虽然如此腹诽,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这时邻桌的几个学子也站起来了,十分紧张而拘束地对着中年修士拱手施礼,一起道:“学子见过傅真人。” 傅国良点点头算是回礼,又对梁诚道:“小友,可否随老夫上楼谈一谈?” 梁诚听那些学子称这中年修士为真人,猜想应该是对元婴修士的称谓,以前在阎浮界几乎没有元婴修士,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又想到自己的师祖可不是也被称为建极真人吗,以后可不能再老师老师地乱叫了。 现在见这傅真人邀约自己上楼,梁诚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随着傅国良往楼上走去。 随着梁诚他们走上楼去,大堂随即又恢复了热闹,那些学子们开始议论纷纷,显然已经通过傅国良的刚才的言行认出了梁诚这个传闻中的丹道天才。 傅国良领着梁诚进了个清静的雅座,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之后自己先坐下,然后示意梁诚也坐下来谈,梁诚逊谢了一番坐下了。 傅国良道:“小友,学院这次初试委屈你了,也怪老夫不察,没料到我那师侄会来刁难你们,他这样是完全违背了学院唯贤是举的原则,犯下了大过,如今也受到了惩罚,在这里我代天罡院向你道个歉,希望你莫要因此对学院产生隔阂。” 梁诚慌忙站起来道:“梁诚不敢,真人太言重了!” 人家元婴修士能如此谦逊道歉,梁诚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进学院的事情无忧了,于是见好就收,傅国良对梁诚的态度也是十分满意。问道:“小友身具异双灵根的资质,进入学院那是没有问题的,你自己可有想法,愿意去哪家学院?” 梁诚答道:“如蒙真人不弃,学子想进天罡院修习。” 傅国良一听十分高兴,道:“刚才老夫去问过驸马都尉于子山,他也是想进天罡院,你也是如此,甚好甚好,天罡院欢迎你们。” “不好不好,我看这事不妥。”随着这反对的声音一个白须老者忽然走进这雅间来。 傅国良一怔,连忙站起来:“果老,你怎么也在这里?” “哈哈,谁都知道人和院以我刘果为首的丹师们都喜爱这口腹之欲,身上偏偏又经常有几个糟钱,出入这茶楼酒肆很奇怪吗?” 原来这老人竟是人和院院主刘果,这可是分神修士啊,梁诚早闻其大名,于是赶紧上前拜见。 刘果道:“梁诚,我听闻你的丹道技艺颇为出众,那为何不愿到我人和院继续深造,却选择天罡院呢?” 梁诚很为难,不知如何作答。其实不愿意去人和院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自己身怀丹王薛穆清传承,于丹道所知已是甚多,修炼方向明确,再去人和院就嫌重复了,还不如去天罡院修习符箓技艺来得效果更好,那才是自己所修三门技艺的薄弱环节。 这些话却不能在人前明言,并且分神修士的面子也不敢驳,梁诚一时张口结舌。 “人家小娃娃的选择没错,你们这些炼丹师只会为他人做嫁衣,炼几颗丹药赚了一点灵石却把大道都耽搁了,当然不该去。”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道,随即进来一个身材瘦高,全身黑衣的人,他进来后,整个雅间都暗了几分,就连温度都低下去不少,使梁诚有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听到这个声音,刘果气的白胡子都抖起来,骂道:“厉如风!你这个鬼东西,不在你那阴曹地府般的地灵院呆着,老跟着我作甚!” 原来这黑衣人正是地灵院院主厉如风,和刘果一样也是分神初期的修士,只是他这种魔道修士向来比正道修士难缠得多,梁诚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躬身施礼,然后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心中忐忑,心道怎么这些大人物今天都跑到这里来了。 这下连傅国良都默立在一边,觉得自己这元婴初期的修士在这两个分神老怪面前不好多言了。 这时厉如风道:“我爱到哪里就到哪里,怎见得就是跟着你了。” 原来厉如风和刘果这两人向来不对付,彼此都非常厌恶,见面就是争吵不休,互相拆台。要不是修者联盟的盟主源光尊曾出面调解,只怕这两人见面就要打起来。之后由于顾及源光尊的威严,到现在还好,吵闹归吵闹,互相还留着三分余地。 刘果见到厉如风后就满脸不快,也忘了对梁诚的问话,一时沉默下来。梁诚正好借坡下驴,乐得装糊涂,站在一边垂手而立不说话。 厉如风见刘果如此模样心中却有些快意,反正刘果不高兴自己就高兴,本来到这鸿运楼就是为了恶心刘果一下。至于学子如何,到不到地灵院那是无所谓得很。 想到这里,厉如风看了梁诚一眼,这一眼看下去不由得“咦”的一声,心中极为惊喜。 第70章 学子林 厉如风飘身上前,如一团黑雾般瞬间挪移到梁诚身前,不由分说一把扣住梁诚右手脉门,片刻后,喜道:“玄阴体,你这是玄阴体!小娃娃,你跟我走!” 话音未落拉着梁诚就往外走,这时刘果出手了,别看这老头须发皆白,出手却是极为凌厉,只见刘果右手疾往厉如风胸前插去,左手也一把扣住梁诚的右臂。 厉如风自是不惧刘果的攻击,回左手封住身前,步伐却被迫停了下来。为何呢?因为再执意往前走梁诚就可能被分尸了,他一个筑基期修士怎经得起两位分神大能的拉扯。 刘果也是猛然放开梁诚,忽见厉如风停下,随即又重新一把扣住梁诚右臂,这真是反应奇快。但也看得出刘果也生怕伤到梁诚。 “刘果,你给我放手!” “笑话!我人和院看中的人,凭什么放手给你!” 傅国良大急,叫道:“两位院主,两位院主!先放开这孩子,有话好说,千万莫伤和气。” 厉如风放开梁诚的手道:“这娃娃身具玄阴体,玄阴体你懂吗?那是比暗系天灵根还适合修炼圣功的体质。” “圣功个屁,魔功就是魔功,还圣功。我老头子看这娃娃是炼丹奇才,当然应该去我人和院,怎么能放他去跟你学坏。”刘果嘴上反驳,手上倒也把梁诚松开了。 “胡说八道,我地灵院也是大玄国堂堂正正的学院,怎么就会让人学坏!” “反正这娃娃就是不能去地灵院,就算不去我人和院也罢,人家小娃娃刚才早说了要去天罡院的,我老头子觉得他既然有了决定,就该随着他的意愿。”刘果忽然想起刚才梁诚说要去天罡院的话头,心想自己就算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厉如风这个老东西。 厉如风看着梁诚,问道:“小娃娃,你真是要去天罡院,不愿意随老夫去地灵院?” 梁诚答道:“是的院主,学子想要去天罡院。” 因为梁诚自小就被那些充满鬼物的恶梦所折磨,加之后来又听闻全家都是被从天而降的鬼物所灭门,心中一直都对这鬼道一类的事物充满厌恶,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厉如风,半点面子也没给这位院主。 厉如风看梁诚的表情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对鬼道之术充满成见的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小娃娃,你的这一身天赋,不愿修习圣术殊为可惜。你不该对自己不了解的功法有偏见,功法就如同一把刀,无论它是白是黑,行善或作恶并不在它本身,而在于执刀者如何想。” 梁诚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说了声:“学子受教了。” 见梁诚如此,厉如风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那么,这梁……”刘果开口刚要说什么。 “果老,您适才说过支持梁诚到我天罡院的。”傅国良见刘果似有招徕梁诚之意,忙开口道。 刘果见厉如风走了,心思刚有些活动想要劝说梁诚转投人和院,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傅国良打断了,偏偏还揪着自己先前答应过的话不放,只得说道:“国良你这小子。老夫答应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你紧张个什么。”说完哼了一声也转身走了。 傅国良擦了一把汗,心道梁诚这样的香饽饽两个院主都争着要,险些就被抢跑了,初试时张师侄却反而把他拒之门外,现在被老院主罚去面壁思过一点不冤。为今之计,还是速速回天罡院,免生变故。 于是问梁诚道:“梁诚,现在就随老夫前往天罡院如何?” “学子遵命!” 傅国良在桌上放了两枚中品灵石,然后拉着梁诚就出了鸿运酒楼的大门,祭出一个不大的飞舟,完全无视这永安城的禁空令,载着梁诚飞上了半空。 梁诚终于也坐上了这令人羡慕的飞舟,想起当初刚到永安城时看到满天飞舟的场景,心下也生出许多感慨。 元婴修士的飞舟比御风叶不知快了多少倍,这才半柱香的时间,梁诚就觉得已经飞出没有一千也至少八百里了。 此时飞舟下方青山连绵起伏,云雾弥漫,有六座山峰显得很突兀,尤其靠北边那座山峰形状就像一把宝剑一般,直刺天空。 傅国良道:“这里就是我天罡院所在的西贺山脉了,你看那中间一峰,就是我院本部的揽月峰,那像一把利剑的,就是铸剑峰。” 说话间飞舟已经渐渐降低高度,朝着外围一片掩映在树林中的房舍而去,不一会停在了林中的一片空场上。 傅国良收了飞舟,这时一位大约是结丹期的修士急急忙忙迎了过来,拱手道:“白元庆见过傅真人。” 傅国良指了一下梁诚,对这结丹修士道:“白师侄,他叫梁诚,就是那个叫老院主耿耿于怀了好几天的学子,我如今把他交给你,你要好好栽培。” 说完傅国良转头对梁诚说:“这位是白教习,你们这届新来的学子目前都归他统管,你且跟他去吧。”说完转身自去了,身形轻松潇洒,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白元庆恭敬地站在原地目送傅国良走远后,才领着梁诚往林中这排房舍走去,一直走到大门口,指着上书“学子林”三个大字的匾额说:“这里是学子林,报名天罡院后通过选拔的学子都要在这里进修,身份是天罡院外门学子。三年之内,能够进阶旋照期的学子才能获得内门学子身份,进入本院核心区域,否则就要淘汰。听说你资质不错,但也不可懈怠,仍需好好努力。” 见梁诚恭敬地称是后,白元庆点点头,叫过一个二十多岁也是学子模样的年轻人:“冯伦,你带他去办妥入院手续,安排好住处,马上再来找我复命,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办。” 冯伦领命后却带着梁诚走到自己房中,倒了两杯茶后对梁诚说道:“师弟,来坐下,一路辛苦了,先喝杯茶解解渴。” 梁诚道:“刚才白教习不是催着要冯师兄复命说还有事要办吗?我们在这里耽搁怕不太好吧。” “哈哈,白教习他向来如此,不要紧的。”冯伦说完后看梁诚还是没坐下。又道:“师弟啊,你这次进学院可是惹出了不少风波啊,师兄我有句话想要跟你说,可又担着干系,还有就是安排住处,也有些讲究,这个嘛……嘿嘿”冯伦作出欲言又止,左右为难之状。 梁诚见状心里明白,于是取出五十枚下品灵石放在桌上,道:“师兄有何指点,还请明言,小弟感激不尽。” 冯伦看看桌上灵石,皱了皱眉,道:“梁师弟,这下品灵石在学院中不大受待见,使用起来很不方便,师兄我建议你有空还是去兑换成中品的才好啊。” 梁诚看着冯伦的嘴脸,心中虽然恼怒,却也知道了这条吃顺嘴的狗子拿几十块下品灵石是喂不饱的,于是又摸出一百五十枚下品灵石,放在桌上,口中说道:“十分惭愧,小弟出身甚是贫贱,身上没有中品灵石,只好烦劳师兄自去兑换一下了。” 冯伦看到两百枚下品灵石放在桌上,也勉强相当于两枚中品灵石了,心中满意,于是笑嘻嘻收进储物袋,说道:“梁师弟啊,愚兄我看着你就觉得咱们有缘,这才不顾麻烦也要帮你。嘿嘿,这次张教习因为你的事被罚,有几个和他走得近的老学子今后恐怕会找你的麻烦,我这里有个名单,你看看,今后你要小心这几个人。”说着递过一份写着五六个名字的单子。 见梁诚接过单子,冯伦道:“那走吧梁师弟,师兄这就给你安排住处去,怎么也得让师弟满意才是啊,谁叫咱们有缘呢,哈哈。” 冯伦带着梁诚在学子林的建筑当中穿行,先去管事处办好了梁诚的入院手续,领到一个身份腰牌以及一枚记录着门规及注意事项的消息玉简,然后又安排梁诚住处。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说:“梁师弟,天罡院重要的地方差不多都是禁飞的,以后须得注意,不要触犯了。当然修为不到,想飞也飞不起来,也不会触犯。话说等你能在这些地方飞起来了,那时修为地位又都不同了,触犯了只怕也没事,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梁诚跟在冯伦身后,忍受着他的车轱辘废话,也懒得回应。好在走了不一会,冯伦就站在一个院落的门口,对梁诚说:“梁师弟,你今后就在这里吧,你看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灵气充足,还不错吧?” 梁诚环顾了一周,看着也觉满意,觉得那两百灵石也算没有白花,于是拱手道:“谢谢冯师兄。” 冯伦哈哈大笑:“好说好说,那我就回去复命了,梁师弟,以后可要记着师兄的好哟。”说着还挤挤眼睛,然后转身走了。 梁诚忍着想追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转过身子,看向这院落的门口。 第71章 闭关 梁诚看了一眼院门,心想这学子林条件还不错,还能给学子提供一个独立的院落,忽听院中一阵轰隆隆像是石门开启的声音,随即从里面走出一个面色阴郁的学子,出院门时扫了梁诚一眼便毫不理会径自走了。 梁诚走进院中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独立院落,只见院子里面有五间石屋呈扇形排开,冲着院子大门是五扇冷冰冰的石门,除了左首最靠边一扇闪烁着禁制的光芒并且上面还显示着数字之外,其他四间石屋都是空的,显然有禁制这间是有主的地方。梁诚拿出腰牌,将之靠近右首最外那扇石门,只见石门光芒一闪,立即显示出「癸一九八」字样,这数字正是梁诚的学子编号。 梁诚打开石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单间,条件可以说是十分简陋,除了一张石桌和几个蒲团之外几乎一无所有。 所幸这石屋外面的保护禁制可算是坚固异常,按梁诚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破开,住在石屋内应该是十分安全的。这禁制除了保护石屋外,还兼有阻隔神识和汇聚灵气的功效,梁诚关上自己的房门后禁制就自动开启了,要从石门外进来,没有梁诚的腰牌想靠蛮力破开,只怕元婴修士也要花几个时辰。 梁诚盘坐在蒲团上,感觉到石屋中的灵气异常浓郁,心中十分满意,至于环境简陋,那倒是不要紧,修士都不会在意这些的。 接着梁诚取出记录着门规的消息玉简细细研究,这可是防止被坑的必要措施。花了一刻钟看完后不由得骂了一句,没第一时间看门规果然不行,他姥姥的真被冯伦这个混蛋给坑了,这石屋哪里是冯伦特地安排的好地方。原来学子所在的石屋可不是无偿的,根据灵气的浓郁度不同分为三个档次,最贵的石屋月租三千灵石,其次的月租一千,最便宜的月租三百。新学子入门,可以免费使用任何档次石屋三天,到期想要继续住就得到管事处办理手续,缴纳押金和月租。 冯伦给梁诚安排了一个最贵的,难怪灵气如此浓郁。可这花的是梁诚自己荷包里的灵石,和他冯伦有何关系!最可气的是刚才冯伦那副表情还像是梁诚欠他多大的人情一般,眼见得之前贿赂冯伦的两百灵石算是喂到狗嘴里去了,不由得梁诚不生气。不过梁诚想一想,既然有三天免费期,冯伦把自己安排在这里也算稍微有点道理。 梁诚觉得三天免费期结束后,也可以选择不搬走,毕竟这个石屋里面灵气如此充沛,非常利于修炼。要不是梁诚现在已经是有那么几百万上品灵石的身家,住在这个地方还真是颇有压力的。 想起刚才进门时遇上的那个学子阴郁的面孔,梁诚大概知道他不开心的原因了,估计是三天免费试用到期了,只好满脸不爽地出关了。 在学院,学子也是能够赚到灵石的,方法就是去接一些任务来做。由于学子们基本都是些筑基不久的低阶修士,难度太大的任务也做不了。一般来说,发布任务者给的都是些跑腿出力或者直接贡献自己所拥有的各种材料的这类简单任务。学子们可以找合适自己的任务来做,以换取灵石维持自己的修炼。 在学子林,每天都有结丹修士在不同的授课处讲课,讲课内容涵盖功法、战技以及天罡院所修的各类杂艺。学子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前去听课,当然,这也不是免费的,教习们每次授课都会收取相应的灵石,根据教习的水平高低,费用也是各不相同。 这些教习的个人情况,诸如所授科目以及特色和擅长什么,在消息玉简里面都有些简单的介绍,学院中的各种消息通知也能通过玉简反映到学子那里。最妙的是在这玉简中还有一个学子评价系统,每天都显示更新学子们对各教习的匿名评价,这样,根据口碑就可以知道这些教习的水平和受欢迎程度。当然,口碑越好的,价格也越高,储物袋中灵石的丰厚与否,决定着自己所学技艺的质量。 如果是灵石特别困窘的学子,听不起结丹修士的课,那也有收费极低的教习可以选择。只不过那几个教习水平就低多了,基本就是旋照或是融合期的教习,这些人都是内门淘汰出来的前几届学子,自身水平就不行。教的固然是无精打采,讲的也就是些基础东西,聊以混口饭吃罢了。 一句话,那就是在这学子林,没有灵石那是万万不行的,梁诚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远见,前阵子在永安城搞到的灵石已经够自己逍遥好一段时间无忧了。 三天后梁诚去管事处缴纳了押金和六个月的房租,差不多花了四万下品灵石。梁诚想了一会又在管事处把所剩的差不多十三万的下品灵石全部折价换成了中品灵石,这管事处折价非常狠,折算下来只换取了九百枚中品灵石,差不多折了四万。唯一的收获是储物手镯中空出了很多空间。 梁诚办完这些杂务后直奔自己的癸一九八号石屋开始闭关,这阵子都没有正常修炼,三转归元后修为跌到到了筑基初期,已经在这个修为呆了许久,是时候该勤奋一阵子了,最好能修炼到旋照期,那样的话体内的剑修传承之物就可以开启了,梁诚对此是期待已久的。再说从石清泉那里得来的缩地挪移大法也应该趁早修炼了。 于是这癸一九八号石屋就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差不多近有半年时间,梁诚一直没有出来过。这期间曾有几个和张教习交好的学子想来找梁诚的麻烦,结果一个个都吃了闭门羹。 于子山在这期间也来了一趟,见梁诚在闭关,就拿出一个传信符说了几句话,放进石屋的禁制中后闷闷而去。 就连冯伦也来看了看,才发现这个梁师弟居然在这租金昂贵的石屋安居乐业不出来了,显然是身家丰厚之人,深悔自己当时太客气了,才敲了他两百下品灵石,实在是太少了,对冯伦来说,没有赚到就等于吃亏,因此心中还不痛快了好几个月,一直盘算着今后怎么想法子敲打一下梁诚,狠狠再榨他一笔。 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元婴分神修士,十几年也未必会在这学子林中出现一次。招收学子期间几个学院互相争夺人才,那是关乎学院声望和利益的事情,自然会非常重视,如今尘埃落定,学子们都已各就各位,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天罡院这次招收的两千多学子中,天才也好,蠢材也罢,都会经过各种磨练和时间的流逝自然水落石出。如果不能达到一定的修为层次,只怕这一生中也没有多少机会见到元婴以上的大修士。 梁诚在石屋中,却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各种事情,这次算是来到灵界后第一次享受到这酣畅淋漓的修炼而无需担心其他。在这个灵气充沛的环境中,由于修习造化真经的三转归元之法所掉下来的境界,以一种飞一般的速度在增长着,并且没有任何瓶颈。 在闭关近两个月时间的某一刻,修炼中的梁诚忽然一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在丹田和经脉中,浑身都舒畅无比,充满力量。同时丹田中的灵潭扩大了三倍有余,完全可以称之为灵湖了。 并且在灵湖中的那两枚小小的像莲子般的东西发出了嫩芽,不一会就抽枝散叶,真的长成莲叶的样子疏疏落落扩散在灵池里,梁诚知道自己终于进阶到旋照期了,从此脱离了最底层的筑基修士的行列,迈上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同时梁诚也想到,等到进阶旋照后期时,修习的三转归元功法迟早还会把自己砸回到筑基后期一段时间,别人在一个阶位只需走一次,而自己要走两次,想想都觉得十分辛苦。因此自己目前的进度虽快,却也还不到值得沾沾自喜的程度,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这时,梁诚丹田中的那个小小的不明区域也蠢蠢欲动,隔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片区域就像一根细针般在经脉中高速游走,瞬间就游入梁诚的识海中,随即化成一股凌厉的剑气,融入了识海。 梁诚忽然觉得脑子里多出了许多关于剑的记忆,对于与剑相关的一切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浑身散发出一股如剑锋一样的凌厉气势。梁诚默立片刻,忽然拔出啸月宝剑,发出“铮”地一声剑鸣。 梁诚随手挽了一道剑花,忽觉一种身剑合一的欣快感传遍全身,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在这一刻,梁诚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这把宝剑。 第72章 杀意 梁诚手持啸月宝剑,沉思了一会,忽然把宝剑往身前一抛,接着纵身而上,竟然在这狭窄的石屋中御剑飞行起来,来回转折,无不如意,而且速度奇快。 梁诚此时心中喜悦,原来这剑修传承是这个样子,几乎是瞬间让自己对剑道的理解上升到了一个之前不敢想像的高度。梁诚有种感觉,要不是现在的修为限制,自己对剑道的理解远远不止现在的程度,也不知道这个传承之宝是怎样来的,难道自己前世是个剑修吗?梁诚打定主意,今后有机会一定要到那画轴中的神秘空间,找那宫装美妇把这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将剑修传承巩固之后,梁诚开始修习起石清泉所传的缩地挪移大法,一经上手,果然觉得这缩地挪移法妙用无穷,十分深奥。饶是梁诚拥有土系满灵根这样的天赋,进展也很是缓慢,花了两个多月是时间才把第一层心法修炼得近于小成,但是始终不能小成圆满,梁诚觉得,这应该是要在以后经过大量实践,在运用中才可能有所提高了。但即使这样,梁诚在地面上的遁速也提高了三倍,也算是很有收获了。 之后又花了两个月巩固了自己的修为,终于决定出关了。为了今后修炼三转归元法时不让旁人察觉异常,梁诚用敛息决遮掩了自己的修为,在旁人看来,他的修为依然是筑基初期。 梁诚仔细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对这敛息决的遮掩效果非常满意。自己目前伪装的筑基初期修为,完全是天衣无缝,按那宫装美妇所言,就是分神期的修士,也未必能看出破绽。 只是梁诚近期时不时会觉得心中有一股烦躁之意,始终难以排遣,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因为这莫名的烦躁之意,梁诚在晋级旋照后花了很多时间对自己的状况多方检视,却始终没有发现异常,这闭关的后两个月,几乎都耽搁在这件事情上了。 眼看闭关近半年了,石屋的租期也快到了,梁诚只好出关。刚打开石门的禁制,梁诚就发现了于子山的传信符,于是一伸手,传信符飞到手中,化为一团火焰燃烧起来。同时传出了于子山的声音:“诚哥,实在惭愧,由于我成了驸马都尉的缘故,学院给予了优待,直接让我进入了内门,咱俩一时不能在一起了……还有就是这几天我在内院结识了一个有意思的人物,等有机会我将你引荐给他,好了就这样吧。” 梁诚听完一笑,心想子山凭借这驸马的身份,看上去混得挺滋润。也不知道结识了什么大人物,还要引荐自己,先不管他,到时候再说吧。 梁诚走出了石屋,伸了个懒腰,清晨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使得少年的脸庞显得刚硬而线条分明,看起来更成熟,像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 这时远处有个打扮类似仆从的人,看见梁诚出来了,便有些慌乱地往后退,手里还放出一个传信符往远处飞去。 梁诚扫了这人一眼,见此人行为可疑,神色慌乱,于是作势欲追还大喝一声,那人惊得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起身就逃。梁诚哈哈一笑,虽知道有些蹊跷,但也懒得理会。反正在这学院之中,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静观其变就是。 梁诚在闭关前看过那介绍学院情况的消息玉简,发现教授符箓术的正好是白元庆白教习,口碑还挺不错的,一直有心去领教一下,现在既然出关了,当然要去看看。 想到这里,梁诚缓步朝白教习的授课处走去。由于施展了缩地挪移大法,梁诚看上去像是闲庭徐步,非常悠闲,速度却是很快,和常人小跑的速度差不多。 走了一会,后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小子,别跑!你给我站住!” 梁诚回头一看,只见有七八个人朝自己追来,当先三个有筑基后期修为,后面那五个人中除了刚才逃跑那个仆从,居然还有个熟人,正是那冯伦。 冯伦这会慢慢跟在后头,神态兴奋,还朝梁诚龇牙一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看上去应该不是专门来对付梁诚的。但是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显然打的是边看热闹边两头取利的算盘。 梁诚心想这大概就是那几个要找自己麻烦的人了,看看只是几个筑基修为的人,还不够自己一巴掌扇的,于是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这几个人,口中淡淡问道:“有事?” 只见那几人奔到梁诚身畔,呈扇形围着自己,当先那人奔到梁诚面前,怒视梁诚,喝道:“梁诚是吧,你他娘的还挺能跑的,我贾……”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我懒得知道你们的名字。”不待这家伙说完,梁诚就打断了他的话,抱手站在当地,懒洋洋地望着这几个人。 “什么!你他娘的这是在找死!先吃我一掌!”当先那个贾某某怒了,见梁诚只不过筑基初期修为,看着就是个软柿子,于是朝梁诚当胸一掌劈过来。 梁诚瞥眼见这人掌缘闪烁着红色罡气,力大招沉,显然是想给自己吃点苦头,心中怒火腾地就冒了起来,于是运起三成掌力,大喝一声迎击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贾姓学子脸色一白,身不由己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一股鲜血了流下来。也是他自讨苦吃,修为和梁诚差着一个大境界不说,体质也比梁诚经过熔岩锻体后差得甚远,仅仅是梁诚的三成力道,他就接不下来,吃了大亏。 “你混蛋,竟敢伤人。”见同伴吃亏,除了冯伦和那仆佣,剩下的五人噌噌几声,纷纷亮出武器,朝梁诚扑了过来。 “动武器么……”梁诚轻声嘟哝了一句。 “铮”地一声,啸月宝剑出鞘,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扑上来的几个人都呆住了,怔怔站在当场,看着自己手上的半截武器。这几个人根本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见自己的武器一段段掉在地上,只剩小半截还在自己手中。 梁诚看着这几人呆若木鸡的样子,忽然一阵厌恶无比的感觉冒了出来,心底那阵邪火难以控制,狞笑一声,伸剑朝那姓贾的家伙眼珠慢慢剜去,心中感到一阵阵嗜血的快意。 那姓贾的学子大骇,有心要躲,可惜身体刚才在刚才对掌中已经被打得脱力,加之心中害怕,竟然一点也动不了。眼睛望过去,只见到梁诚那残忍的眼神冒出的阵阵寒光。不由得心中大悔,为什么自己要来招惹这尊杀神啊,又见剑尖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惊得浑身筛糠般乱颤,只觉得裤裆一阵发热,原来是吓得尿了出来。 那贾姓学子带着哭腔大叫道:“饶命啊!” 冯伦见势不妙,暗想今天这事情可是自己撺掇出来的,没想到会这样,心想闹大了无法收场自己可是要倒大霉的。急忙冲上前去,拉住梁诚是臂膀大声劝道:“梁师弟,手下留情啊!” 梁诚瞪眼看去,冯伦一惊,也朝梁诚的眼睛看过来,只见梁诚眼中充满杀意。冯伦忽觉梁诚下一刻就会一剑刺来,自己完全无法抵御的感觉越来越强,吓得他亡魂直冒,心中阵阵发凉,不由得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口中求饶道:“梁师弟,别杀我,不干我事,不干我事啊!” 梁诚自己也觉得状态不对,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杀意,口中道:“哦,这不是冯师兄吗?冯师兄,你倒是会做和事佬,敲了我四百灵石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冯伦心中大呼冤枉,明明只是敲了两百灵石好不好,却在梁诚要杀人一般的目光下不敢申辩,冷汗顺着额头淌了下来,不由自主取出四枚中品灵石,双手捧着递向梁诚,口中还说:“梁师弟,我错了,我错了,灵石退还。” 梁诚伸手接过灵石,喝道:“还不快滚!” 这几人如蒙大赦,爬起来搀扶着那姓贾的一溜烟逃了。 梁诚站在原地,努力克制着欲追上前去把这几人全部杀光的想法,心中一阵骇然。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最近会有这种遇上怂人搂不住火的感觉,刚才若不是冯伦来劝,说不准自己就把那姓贾的眼珠都挖出来了,那样可就惹祸了。学院内虽不特别禁止学子们相斗,却也并不鼓励,基本上是放任自流,但却不允许太过分。只是规定发生争斗时不许将人重伤,更不能闹出人命,要是做出这种无故剜去他人眼珠的行为,恐怕会立马被学院给开除了。 梁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摇了摇头,顿时没了去听白教习授课的兴趣,回身往自己的石屋走去。 第73章 养魂丹 梁诚返回石屋,又对自身状况仔细检查良久,依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不由得十分烦恼,一种寂寞孤苦的情绪涌上心头,此刻觉得自己特别孤独,十分想念以前和施孟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日子。 于是梁诚进入了腰坠空间,走进了黑甜洞府。在洞府大厅中,梁诚一个人独坐了大半天,望着大厅中犹如星空般的穹顶出神。忽然梁诚发现这穹顶上显示的星空图案与以前大不相同了,长长的银河倒是差不多老样子,可是不见了北斗七星,再仔细看看又觉得这七星还在,只是现在的角度跟以往已经不相同了,那七星组成的图案已经不像是一把勺子了。 梁诚想大约这是因为自己现在已经在灵界的缘故,不知阎浮界又在哪个位置,忽然梁诚心中一动,心想要是根据北斗七星位置的变化,是不是可以推敲出阎浮界的位置呢?要是能确定阎浮界的位置,今后说不定自己能与之取得联系,毕竟自己出身阎浮界,和那一界有着许多纠葛,阎浮界还有许多自己记挂的人,实际上可以这样说,自己的根在阎浮界。 可是以目前自己的境界,想这些还太早,梁诚把兴奋的心情压在心底,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自己目前的问题。可是尽管梁诚现在对医理了解很多,本身又可以说是个炼丹师,但还是很难找到自己的问题所在,这大概是因为医者不能自医的缘故吧,要是能另外找个可信的医者来帮自己看一看就好了,梁诚想。 忽然梁诚一拍脑袋,心道自己怎么那么糊涂,竟然把阿参给忘记了。阿参身为药灵,本就深知药理,说起来自己的医道还是阿参启蒙的,让阿参给自己看看,不正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吗。 梁诚立即起身出了黑甜洞府,来到了玄黑壤的药园。进园子之前心中一动,先运起敛息决遮掩了自身的气息,这才走了进去。 鼻中刚闻到一股熟悉的发霉般的味道,就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正在园子里往来穿梭。正是阿参手持水瓢,腰挎药锄,另一只手还提着木桶,正在辛勤浇灌。 梁诚发现这园子现在和以往可大不相同了,各种灵药长势喜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心中的郁闷顿时减轻了许多。梁诚见阿参还在忙忙碌碌,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走进来,心中暗笑,于是招呼了一声:“阿参!” 阿参急忙转过身子,看见梁诚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走过来道:“诚哥,你来啦。”看着风轻云淡的阿参,梁诚心情忽然开朗起来,先前那种孤苦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 梁诚问道:“阿参,这一阵子你恢复得怎样?” 阿参笑道:“我挺好的啊。”接着打量了梁诚好一会,说道:“诚哥,我看你修为好像比以前还低了一些,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大有不同,有一股锐利之气。” 梁诚哈哈一笑,收了敛息决,任由自己旋照期的气势释放出来。 阿参惊喜道:“诚哥,原来你已经进阶到了旋照期,真是恭喜你了,你的这个掩饰的功法真是厉害,先前装作筑基期的样子没有半分破绽,把我给骗过了。” 梁诚见阿参说起掩饰功法,正要把敛息决的事告诉他,忽觉心中没由来一阵烦躁,一股暴虐的情绪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阿参一怔,后退了两步,非常惊讶地望着梁诚,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梁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了才长出一口气,道:“阿参,对不住,我最近好像出了些状况,总是莫名其妙烦躁易怒,正想找你帮我看看是哪里不对。” 阿参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这症状莫非是修炼不当伤了足厥阴肝经?我来看看。” 说着阿参伸手搭上梁诚左手脉门,闭目探查了半晌,说道:“诚哥,据我看,你这足厥阴肝经一切正常,并非肝气不调导致暴躁易怒,好像问题出在神魂上。” “神魂上出了问题…….”梁诚闻言愁容满面:“那就有些麻烦了啊。” 阿参道:“目前暴躁易怒的症状倒是有法子缓解。诚哥你有没有那种滋补神魂的丹方,若是能炼制一些滋补神魂的丹药服用,是可以缓缓调理好这种症状的。” 梁诚听了阿参所言,想了一会。觉得确有道理,自己应该是神魂上出了一些状况,难怪自己筛查好多次都没有发现问题所在,觉得身体一切正常,原来是这样。 梁诚记得丹王薛穆清传承的丹方中是有几样滋补神魂的。于是仔细对比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名为养魂丹的丹方,照这个丹方炼制出的养魂丹确有滋补神魂的作用,最妙的一点是炼丹所需材料在这玄黑壤的园子里都可以找到。 于是梁诚在阿参的帮助下立即动手,很快就把炼丹的灵药找齐了。梁诚盘膝坐下,一伸手绿光一闪,招出那神木烘炉。 阿参这还是第一次见梁诚炼丹,看着玄妙的神木烘炉,阿参脸露震撼之色,也默默坐下。 梁诚正要炼丹,忽然回头看着阿参,面色有些古怪地问道:“阿参,你的本体是一株灵参,说起来也是植物之属,我在这里炼化这些药材,应该说它们好像可以算是你的同类,当着你的面戕害你的同类,这种事情不会伤害到你吧?” 阿参哈哈一笑,说道:“诚哥,你多虑了,你平常吃肉不吃?看见别人吃肉你会难受吗?” 梁诚抓抓头,笑道:“应该不会,除非看见吃人肉。” 阿参道:“其实我们植物的世界也是充满攻伐杀戮的,只是进程很慢你们看不见而已,我们的世界根本不是你们以为的一团和气。所以在我眼中,这些离开智还有十万八千里的低级植物算不上是同类。在这个药园中,我可以算是所有其他灵植的主宰,对它们的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只不过一来我担负着诚哥你的嘱托,要让它们好好成长,二来我也喜欢整个园子欣欣向荣。我心中对它们既不爱也不恨,每日只是维持着秩序,让它们都能好好成长。诚哥你尽管放心炼丹,我没事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梁诚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择取药材,分批投入炉中提取其精华,进而将之熔炼在一处,慢慢控制火焰温度,精心熬制,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阿参在旁观看,也是连连点头心底称赞,觉得梁诚的炼丹术水平比原来的主人太清老道要高得多。 没多久梁诚开炉取丹,只见六枚漆黑发亮的犹如樱桃大小的丹药出现在梁诚手中,其中有两枚最为黑亮的竟然达到了黄级上品。 阿参惊叹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入品丹药,伸手接过那两枚丹药仔细观看,边看边赞叹梁诚技艺高超。 梁诚微微一笑,其实这次炼丹梁诚并没有太过投入精力,因为自认为神魂受损,就不太愿意过于精细炼制,以免消耗太多精神,结果随便牛刀小试,还是炼制出两枚入品丹药。梁诚对自己的技艺也是颇为满意的,当然,神木烘炉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阿参把手中的丹药递还给了梁诚,说道:“诚哥,你这次炼制的养魂丹非常好,我估计服用一枚至少可以保证你三个月无恙,这两枚入品丹更是能保你一年无事。” 梁诚接过丹药,一仰脖服下一枚入品养魂丹,其余的装进玉瓶收了起来。不一会梁诚感到腹中一阵清凉之气朝着全身发散开来,浑身上下觉得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心中的那股隐隐的烦躁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诚心中舒爽,笑道:“阿参,谢谢你了,还是你的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问题所在。现在我要出去了,想随我一同出去透透气吗?” 阿参把头摇的像货郎鼓一般:“不去不去,透什么气啊,我就喜欢呆在园子里,没事的话我哪里也不去。” 看着阿参还是这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模样,梁诚笑着摇摇头,转身自去了。 第74章 困难的任务 梁诚出了腰坠空间,心想不能老是一个人呆在这租金昂贵的石屋中,虽说自己现在负担得起,可这样的话自己对外界的消息那就一概不知了。实际情况也是这样,自己进了天罡院半年了,除了这间石屋真是没有到过其他地方,不但对学院一无所知,还显得有些不正常。况且显露出灵石过于富裕的样子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觊觎。 于是梁诚朝冯伦的住处走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是冯伦带进来的,那就还得着落在他那里把自己带到该去的地方。 今天的冯伦哪里也没去,心情非常不好,正坐在自己屋里发愣。因为昨天在梁诚威吓之下损失了四百灵石,回来之后就怎么也想不通,要是就这样忍着这口气吧,心里堵得慌,想办法报复梁诚吧,一想到梁诚那凶狠的眼神和恐怖的战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冯师兄在吗?”屋外传来梁诚的声音。 冯伦浑身一颤,脸色一变,颤声道:“梁……师弟,昨天……”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冯师兄也不必老是记挂着了。”梁诚说话间已经进到屋里坐下,眼睛盯着冯伦:“冯师兄以为如何?” “是……是。”冯伦老老实实站着回答道。 “事情是这样,我现在灵石用完了,实在租不起冯师兄给我安排的地方了,所以来你这里想重新换个地方住,要便宜一些的。” 冯伦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煞星来自己这里不是找麻烦的,只要不找麻烦就好,冯伦实在是有些畏惧梁诚了。 “好办好办。”冯伦边说边拿出一张地图,脸上堆起笑容,指向地图解释道:“梁师弟请看,这边呢,是独立院落,租金每月一千灵石。” “太贵了,还有便宜的吗?越便宜越好。” “有的有的。”见梁诚不满,冯伦慌忙指着地图上另外一处:“这边最便宜,月租只要三百,只不过这样就不是独门独户了,一般是四个学子合住。当然,各自都有独立的房间,只不过小一些,条件也稍差,梁师弟,你看……” “不错,就这吧,那就有劳冯师兄带路了。” “应该的应该的,白教习本来就是安排我做这些杂务,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梁师弟请随我来。” 冯伦麻利地带着梁诚办好了手续,然后来到了一排房舍旁,指着一个院落大门说:“梁师弟,就是这里了。” 梁诚点点头,不再理会冯伦径往大门内走去。进到房中,却是一间大厅,厅中坐着两男两女正在那里讨论着什么,见梁诚走进来,便一起转头看过来。 “怎么是她!”梁诚心中一懔,原来这两名女子中的一位,眉目如画,顾盼生辉。赫然是当初在阎浮界的旧识,月华潭密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幻心宗第一美女,左丘素青。 只见左丘素青也是微微一愣,显然也认出了梁诚。 “大家好,我叫梁诚,冯伦师兄安排我今后就住在这里,请多关照。”梁诚并没有作出认识左丘素青的样子,而是拱手和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几人点头回礼,一个男子道:“梁诚,我记得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因为你和那个驸马都尉的缘故,张教习才被罚去面壁十年,厉害啊……” “我只知道学院的初试把我淘汰了,然后又把我招回来,教习被罚什么的,我可不知道,想必与我无关。”梁诚很谨慎地回答,这种无缘无故把自己和教习摆在对立面的话语,可不能随便接。 “哈哈,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那男子打着哈哈说:“我叫张相,这一位是罗恒,至于这两位仙子嘛……这位是李玉,那一位可是大名鼎鼎,那是学院的天才左丘素青师妹。” 左丘素青看了张相一眼,然后大大方方站起来,走到梁诚面前,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算是心照不宣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头说道:“既然你们这里来了新人,那我就不打搅你们,先回去了。”说完款款走出门去。 “左丘师妹,这就要走了吗?现在还早不妨再聊一会啊。”张相开口挽留,左丘素青摆摆手没说话出门走了,原来左丘素青并不是住在这里的。 张相看了看梁诚,神色中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似乎在埋怨梁诚这个不速之客来的不是时候。 梁诚也不理会他高兴不高兴,走过去坐下,和这几位新伙伴随意交谈了起来,又序了一下年齿,这三人年纪都比梁诚略大一些,便以师兄师姐相称,没多久就把三人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原来张相等三人通过初试后就直接来到了学子林,因为资质普通,背景也一般,身上灵石又不多,所以就一直住在此处。 几人知道梁诚这半年来一直在那三千灵石包月的石屋中修炼后,心下都十分艳羡。又见梁诚在这样的好地方闭关半年后居然修为也还在筑基初期的样子,跟自己相比好像还弱一些,不觉有了些轻视之意,直接把梁诚归类为人傻钱多的一类人了,慢慢地语气之中也有些懈怠起来。 梁诚也不以为意,因为在这学院里,被人轻视或重视都属寻常,打听完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后,见有些话不投机,便起身回自己房间修炼去了。 就这样,梁诚在这里安顿下来,和其他三人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在这之后梁诚再也没见过左丘素青来这里,心中稍有些奇怪,于是在和三人的闲聊中旁敲侧击地问起这事情,原来左丘素青因为貌美聪慧,在这学子林是很受男学子欢迎的,根本不愿意与等闲之辈交往,照理说绝无可能来这个低级住处。 她上次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张相的缘故,张相在阵法方面似乎有些研究,左丘素青不知何故对有阵法造诣的学子颇有兴趣,因此来这里和张相聊了一会,或许是没看上张相的阵法造诣,后来就没再来。与梁诚闲聊到这里,张相还摇头叹气,一副深以为遗憾的样子。 梁诚见状心中一动,也试探着和张相聊了几句阵法方面的话题,结果发现张相的阵法造诣确实很浅,难怪人家瞧不上。 但是左丘素青为何会对阵法感兴趣呢?心想莫非是她发现了什么阵法保护之下的密境洞府一类的东西?梁诚心中有了一点小小疑问,但是自己和左丘素青一点也不熟,也不可能直接打探,况且梁诚还记得当初在月华潭的时候,曾模糊感到左丘素青对自己的那种莫名的敌意,所以梁诚对她总是有一种需要警惕的感觉。 梁诚心想要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总会露出端倪,所以现在也不必急于追究这事,想到这里,梁诚就把这个疑问放到一边,在这里安心住下了。 转眼间梁诚已经在这个新住所住了四个多月,由于此处灵气相对不是特别充沛,梁诚也不急于修炼三转归元功法,每天除了花几个时辰熟练巩固剑道传承,剩下的就是运起缩地挪移大法,在学子林到处溜达,主动和其他学子搭讪,打探消息,这半个月来已经把学子林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和不少学子也混了个脸熟。梁诚也时不时会去听一听白元庆白教习主讲的符箓技艺的课,虽然听课花费不菲,可是梁诚也觉得受益匪浅,毕竟是结丹修士的指点,和以前自己摸索那是大不相同的。 这天梁诚忽然接到消息玉简的通告,白元庆教习发布了一个非常困难而危险的任务,任务内容是这样的,因为在永安城以西约五万里某处,出现了一头旱魃,因此征调自认有能力完成任务的学子前去剪除,时间以三个月为限,无论成败到时必须回学子林。 这旱魃是一种奇特的僵尸,一旦出现在某处,往往让那里赤地千里,滴雨不下,继而江河干涸,草木枯死,对周边的危害极大,因此发布任务派人消灭本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这旱魃战力甚强,普通旋照期的修士都很难把它拿下,所以一般学子需要数人组队前往才有胜算。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路途遥远时间又限定得这么紧,又有几个学子的遁速能如此快,仓促之间怎么可能组织起队伍来。 梁诚看了看,发现这个位置正好要穿过自己以前曾走过的九千山脉,一直走到更外沿的位置,于是算了一下,按自己目前已经是很不俗的遁速,跑这五万里地也需要半个月。一般的学子只怕花三个月的时间未必能赶到,就是空身跑一个来回也要花费半年时间,更别说去到了那里人少了还未必打得过旱魃。 发布这种绝大多数学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知是何道理,难道白教习是闲得无聊消遣学子取乐吗?梁诚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看这任务完成后的奖励是什么,当看清楚任务奖励内容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第75章 八门金锁阵 梁诚看到完成这个任务除了有十万上品灵石的奖励外,竟然还有一个特殊符箓的制作秘法,这符箓名叫“藏行符”。顾名思义,这符箓的作用就是隐藏使用者的形迹,据消息玉简中的介绍,炼制藏行符的用料越高级,那么藏匿效果就越好。要是制作符箓时使用了带有空间属性的妖兽皮毛或血液等材料,那么制成的藏行符可以达到在高自己三个大境界的修士面前完全隐形的效果,并且持续时间更长。 当然,具有空间属性的妖兽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那是非常罕见的存在,并且也十分难对付,照梁诚的当前实力,暂时没能力获得如此高级的材料。 但是万事只要存在可能就好,退一步说,即使用比较一般的材料制作的藏行符,也能满足梁诚目前的需要,达到很不错的藏匿效果。缺乏匿形手段,一直是梁诚想要解决的弱项,所以梁诚对这个任务不由心动起来,开始认真考虑接受这个困难的任务。 梁诚快速权衡了一会,自己修为实际上已经是旋照期了,并且身具剑修传承,战力强大,对付一个旱魃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自己还有石清泉所赠的元婴期符宝,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之事也可以应付,至于要在学院藏拙什么的不需考虑,作为剑修,锋芒毕露才是正道,正真需要掩饰的是具体战斗手法和底牌,至于战力强大,除了震慑宵小,避免麻烦外,还是获取学院的重视和奖励的本钱,完全不需掩饰。 于是梁诚快速赶到管事处,出示身份腰牌把这个任务给接了,然后领取了学院给予的做任务的地形图等相关用品,在管事惊讶的眼神中走出了管事处。 正当管事处的王管事还若有所思地看着梁诚远去的背影时,白元庆从隔壁走了出来,笑道:“没想到我发布的这个任务那么快就被接了,还是单独一人接的,这学子叫梁诚是吧,他的实力值得期待啊。” 梁诚照例到冯伦那里知会了一声就离开了学子林,认准西边的九千山脉方向就走。和上次穿越九千山脉的旅程不同,这次梁诚实力大涨,并且对这灵界的状况已经比较了解,所以梁诚祭出啸月宝剑在半空中御剑飞行,速度不知比以前快了多少倍。 这个昙花一现就被接掉的困难任务在天罡院学子林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学子们经过一番打探,得知这个任务竟然是梁诚单独一人就接了,都非常惊讶,梁诚因此成了学院中的名人,不但在学子林,甚至在天罡院的内院都引起一些内院弟子的注意。 左丘素青听闻此事后也是讶异不已,因为不久之前,她是见过梁诚的。梁诚当时展示出来的只是筑基初期的实力,现在竟然敢单独去做这个困难无比的任务,说明他要不是实力有所隐藏,就是有什么厉害的底牌,于是在左丘素青心中,梁诚的分量上升了一大截。 只是这些事情现在的梁诚并不知道也不关心,由于任务时间很紧,梁诚驾驭着啸月宝剑速度全开一心只是赶路。梁诚算准了目前在帝国的京畿腹地范围,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妖兽,此时不全速前进,那就是浪费时间。 等穿过九千山脉,走到外围之后,速度就得放慢下来,因为那里是有一定的几率出现比较强大的妖兽的,并且也需要在那个范围仔细搜索旱魃。所以现在赶路快一些,那么留给自己在那个地区搜索旱魃的时间就从容一些,否则因为时间的关系不能完成任务,白白奔波那么几万里,那就亏得大了。 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很快就在奔波中过去了,梁诚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九千山脉以西的外围地区。一路上还是比较顺利的,除了遭遇了两三次不开眼的低级飞行妖兽袭击,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战斗。只是梁诚还是感到有些疲劳,这半个月以来,每天都是白天御剑飞行,天黑才找地方打坐调息,御剑飞行固然是越来越纯熟,精神上却是有些疲惫了。 梁诚看了看附近的状况,发现四周干旱的样子和前一天沿途所见的状况相比严重多了,成片的树木已经枯死,到处都是衰草枯木,在炎炎烈日之下,远处好些地方已经出现山火,几处山头都有长长的淡黑色烟雾悠悠飘向天际。 梁诚知道,自己离这个作乱的旱魃已经不远了,一场遭遇战随时可能发生。于是找了个隐蔽之处盘膝坐下,取出一颗回复灵力的丹药吞下,默默恢复着自己的状态。 一个多时辰以后,梁诚完全恢复了状态,这时已经是午时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分。梁诚起身运起敛息决,展开缩地术,按照消息玉简中所介绍的旱魃可能出现的位置一路搜索过去,据消息玉简所说,旱魃这种僵尸会到处寻找水源,然后炼化成一种重水珠取走,所以才会造成周边干旱的结果。这种僵尸和想象中相反,不但不是干旱的火系怪物,战斗起来往往水气冲天,有些强大的旱魃还会施展水系法术。 梁诚按照玉简指点,仔细查看周边山林的水脉走向,然后往地势低洼处搜索前进。由于搜索的范围实在太大了,一连十多天梁诚都在各种山沟峡谷里走进走出,可惜一无所获。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梁诚也有些焦急起来,心想在这么大的范围内一个点一个点地寻找实在不是个办法,这么个找法,除非在水源地堵个正着,否则很容易错过,必须要换个法子才行了。 梁诚拿出这个地处西部外沿附近的地形图仔细研究了一遍,看到在地图西北方向标注的一个小小水潭时梁诚一拍脑袋,心想自己还是不够聪明,这个小水潭自己虽然最初几天就去查看过,并没有发现旱魃。但是随着周边越来越干旱,这个水潭的吸引力对旱魃来说肯定越来越大,自己何妨到潭边去守株待兔,那旱魃迟早会走到湖边取水,自己以逸待劳,怎么看也强于现在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往山沟峡谷里乱钻来得好。 想到这里梁诚即刻就往小水潭方向御剑飞行而去,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潭边,只见那小潭中的水质清澈喜人,波光粼粼地和上次来查看时没有什么变化,可以肯定在此期间旱魃没有来过这个小水潭。梁诚举目往四周山脉看去,只见除了小潭四周草木葱郁,绿意盎然之外,远处都是干旱枯焦的状态,使得这个小潭犹如沙漠中的绿洲一般显眼。 梁诚松了一口气,就从这个景色来看,也不难判断旱魃很快就会来到小潭吸取水源。梁诚围绕着这个小潭走了一圈,仔细查看了周边地势,然后依据地势的起伏布下了一个八门金锁阵法。 如今梁诚的阵法技艺因为并没有怎么继续钻研,所以长进不大,但不同的是在灵界这个资源丰富的地方,高级布阵材料不难获得,尤其是作为阵法驱动力的上品灵石梁诚现在也多得是,因此同样的困阵威力要比以前大得多,不但具有困敌效果,并且攻敌手段也很强大。 这八门金锁阵是以前梁诚在阎浮界时就从天龙百阵图中推演破解出来的阵法,潜心研究许久才初步掌握,这个阵法威力强大,激发后不需要有人在阵中主持就可以自行困敌攻敌。以前因为限于材料难以获得,从来没有布置出来过,来到灵界后,才在那阵法斗技场附近的材料店中凑齐了材料。有了条件,梁诚自然要尝试布阵,不但自己学以致用,也要让那旱魃好好领略一下这八门金锁阵的威力。 这个阵法内有八门,谓之“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其中“生、开”两门是生门,“景”门又主隐匿伪装,梁诚用它层层加密伪装将两个生门隐藏在阵中,若没有深通阵法的本事,那是根本找不到的。 为何阵法中会留有生门呢?那是因为一来天道好生,无可违拗。二来世间的事物本来就是有无相生、前后相随、生死相依的,若是阵法中不留生门,那么这个阵也就不能成立了。 至于“休、伤、死、惊”四个凶门,梁诚用主控制的“杜”门加以配合,各自给它们配置上适合的上品五行灵石,尤其是主攻的伤门,梁诚根据旱魃擅长水系的特点,配置的是三颗上品土灵石,可以发出强大的土系攻击法术,保证那旱魃没来便罢,只要是进了此阵,那就没有多少机会全身而退了。 第76章 杀人取丹 布置完阵法后,梁诚在周围做好标记,然后纵身跃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大树的枝杈间整理出一个舒适的隐蔽处,运起敛息诀,遮蔽了自身的气息,静静等待起来。 一连三四天过去了,梁诚大部分时间都蹲守在树上,有时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就下树活动一下,顺便检查一下自己布置的阵法是否完好。 现在任务所剩时间不多了,正是考验耐心的时候,出去搜寻的把握越来越小,梁诚只能寄希望于旱魃自己来到潭边。 又是两天过去了,旱魃一直没有出现,梁诚观察了一会觉得四周没什么可疑的动静,于是轻轻从树上下来,活动了一会手脚,然后走到潭边,准备再去检查一下那八门金锁阵。 忽然间梁诚心底浮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脊背凉飕飕的汗毛直竖,就像自己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这感觉虽然转瞬即逝,但是梁诚心中非常不安,仔细查看四周又没有发现什么,梁诚心底下暗暗警惕,外表却没有流露出什么异状,跟往常一样,巡视了一圈就又回到树上的隐蔽处。 梁诚在隐蔽处一遍遍往外观察,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是丝毫不敢放松。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景物开始模糊不清了,这时小潭的另一边忽然传来哗哗的水声,梁诚心中一紧,知道有什么东西来到了湖水当中,很有可能是那旱魃终于出现了。于是更加小心地收紧自己的气息,悄悄溜下树,躬身沿着小潭岸边朝声响处悄然走去。 梁诚伸手轻轻扒开水边遮蔽视线的芦苇丛,凝神望了过去,只见离岸边不远的水中站着一个丑陋的怪物,这东西身形高大,头上长角,浑身呈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肩部两边和胸口位置却长着几丛火红色的长毛,正是那传闻中的旱魃,外观果然跟消息玉简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时旱魃站在水中,大口张开,只见潭中的水被吸得成一道水柱源源不断飞落到它嘴中,小潭中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降,发出哗哗的水声,潭中的鱼鳖虾蟹似乎也感觉到末日即将来临,不停地上下扑腾。 因为消息玉简的介绍,梁诚知道这旱魃皮糙肉厚并且其重无比,加之比较胆小,一见形势不对就会逃跑,所以不愿意与它直接动手,而是想把它引诱到八门金锁阵中慢慢收拾。 梁诚打算先把它给激怒再说,于是取出以前常用的黄金剑,大喝一声:“孽畜!你往哪里逃!”接着身剑合一,飞身上前刷地一剑刺向旱魃心窝。那旱魃出其不意被袭,狂吼一声,那正往口中吸入的水柱顿时散落回到潭中,激起一阵波浪,同时旱魃反应却也迅速,身子一偏,梁诚的黄金剑擦着怪物的肩膀划了过去,切出一道白痕,竟是连旱魃的皮都没切破。 梁诚头也不回御剑飞向对岸,竟是一副逃跑的样子。旱魃本来因为被突然袭击这么一下,有些恐惧打算逃遁,却见梁诚反倒先行逃跑了,不由得愣住了。再低头看看自己肩膀上的那道连皮肤都没切开的划痕,才发觉梁诚的攻击力如此弱小,便开始有些怒气冲冲了。偏偏梁诚一边慌忙逃到对岸还一边嘟哝着:“孽畜,你不要逃!”见状,那旱魃脸都气绿了,仰天“嗷”地一声长啸,嗓子都喊破音了。 梁诚虽是不通鬼话,但也猜得出旱魃的话翻译过来大致应该是:“我逃你个大头鬼啊啊啊!”心里高兴,暗想这怪物果然就是傻,天天到处喝水难免脑子进水,这么轻而易举就被自己激怒了。 梁诚横剑站在岸边,扎起个弓箭步,肩膀一高一低,显得姿态有些猥琐,还颤声喊道:“孽畜,你……你怎么还不逃!” 旱魃嗓子都气哑了,仰天张开大口却发出“吱”的一声嫩哼,顿时显得气势全无,于是不再长啸,黑着脸低头朝梁诚直冲了过去,恰似一头发情的公牛。 梁诚见旱魃冲了过来,有心要试试它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于是横剑封了上去,顿时有如遭到雷击一样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了过来,手臂一麻,胸口一阵发闷,急忙撤剑往身后退去,“叮”地一声手中黄金剑断为数截,梁诚“噔噔噔”连退十多步后还是翻倒在地,梁诚半身麻木心中骇然,没想到这旱魃的蛮力如此之大,所幸自己后退得早没有受伤,并且已经如愿进到八门金锁阵中了。 这时梁诚隐约听到水潭边发出“嗤”的一声轻笑,还无暇查看就见旱魃已经冲进阵中,心念一动梁诚就把八门金锁阵催动起来了,顿时滚滚流沙朝旱魃袭去,立刻就把旱魃淹没了。 梁诚看到旱魃已经被困住了,心里开始考虑刚才有人在旁窥探的事情,想到这几天自己心中总是莫名不安,莫非与此有关?从自己始终无法察觉此人看,对方应该是个高手,梁诚快速考虑了片刻,然后从储物镯中取出石清泉赠与的那张的红色小剑符宝,藏在左手心中,使之处于半激发状态,然后才从生门转出八门金锁阵,任由这阵法自动困住旱魃并发起猛烈攻击。梁诚自己却朝水潭边打量过去,口中喝道:“是什么人藏头露尾,在此偷窥?” “哼!偷窥?我早就在此,你自己没本事发现而已。”随着这声音,从潭边一个低洼处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一袭青衫,面貌普通,看上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梁诚心中一懔,这个低洼处自己已经观察过许多次,一直没有发现异状,并且这个人的修为自己完全看不出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自己的猜测没错,此人的修为远远高于自己。 那人却不再理会梁诚,缓步走到那八门金锁阵旁边仔细观看,口中道:“我还疑惑你们玄国是不是无人可用了,竟派一个修为如此低的人来对付旱魃,看你是哪个院的学子吧,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这个阵布置得不错。” 这时阵中传来旱魃的阵阵嘶叫,看来旱魃被这阵法克制住了,正在里面苦苦挣扎。那人转头看着梁诚笑道:“你个傻小子,刚才竟敢硬接旱魃的攻击,不知道那怪物是把方圆千里范围的水都炼化了吗,这些水有多重它就有多重,连我这结丹期修为也不敢正面硬接,你却敢,真是无知者无畏,可笑!不过这个阵法确实好,省得我费手脚就能取得这旱魃所炼的重水。” 果然是结丹期修士,梁诚默然站着,心里盘算着准备动用符宝来对付这个青衣男子,只是那修士释放出的阵阵威压使得梁诚如负千斤之重,双膝关节都顶不住快弯曲下去了。 “别想轻举妄动,你没有机会逃到阵中去了,或者你可以试试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拿东西对付我,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玄国之人,全都该死!”那青衣男子边说边取出一把薄薄的短刀,轻笑道:“宝刀啊宝刀,已经好几天没有喝到人血了。” “我大玄国之人是杀了你的爹还是奸了你的妹?至于让你作出这副死样子吗?”梁诚忽然说道。 “你混蛋!”男子脸色一沉就欲动手,忽然又停住了。 梁诚一个旋照期的学子竟敢当着结丹修士的说这种话,显然刺痛了青衣男子,那男子狞笑道:“小子,我知道你想激我给你来个痛快的,放心,就凭你骂的这句话,我会让你受尽世间所有痛苦慢慢地死,并且会后悔今生来到这世上!” 梁诚闻言奋力吸了一口气,经过熔岩锻体的肉身这才稍微挣脱松动了一点点,梁诚使出浑身力气伸右手往自己前额击去,一边叫道:“我梁诚自己想死,没人拦得住!” “且住!你死不了。”那男子轻松一把抓住梁诚双手,一边微笑着正要讽刺几句,忽见梁诚诡异地一笑,右手滑落的衣袖下露出的黑黑的储物镯,那青衣男子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学子竟然拥有储物镯,顿时注意力全部被储物镯吸引,口中喝道:“住!”并一把抢过储物镯。心中刚松了一口气就瞥见梁诚的左手已经祭出一物。 “元婴符宝!”那青衣男子惊叫着往后逃窜。 “抱歉,我的手是没你的刀快,但我准备得早。”梁诚笑道。 说的迟那是快,只见符宝瞬间光芒四射化为一把赤色的小剑,一剑就把青衣男子刺了个透心凉,随即倒在了地上。这个结丹修士,面对小剑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 梁诚走到青衣男子面前,一把拿回储物镯,抽出啸月宝剑道:“你说对了,我死不了。因为,死的是你!”说完手起剑落,刺穿男子丹田,一把抓出他的内丹。 那青衣男子一阵抽搐,本来就已经涣散的眼神彻底熄灭了。 第77章 灭门 梁诚看着手中核桃大小淡黄色的内丹,自语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看上去灵力蕴含得真是丰富,丢了实在可惜。”说完拿出一个玉盒,把内丹装在里面收进储物镯。之后梁诚珍而重之地把那枚符宝收回到手中,看了看发现符宝上刻画的那柄红色的小剑光芒黯淡了一些,内含的能量耗了不少,估计应该还可以再用个三两次的样子。 梁诚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这青衣男子的尸体,却发现这人既没有储物镯也没有储物袋,除了那把薄刀就只有怀中搜出的一枚不知有何用处的金属小球,心中大感失望。 回想这人的言行举止,梁诚觉得他一定不是大玄国之人,并且看得出他对大玄国十分敌视,那么十之八九这人是敌国之人。梁诚虽不怎么关心这些灵界的家国大事,却也知道大玄国和西北方向的邻国北章国是世仇,两国边境距离此地已经不算太远了。敌国之人出现在大玄国境内,并且身上基本不带东西,很可能是细作,大概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发现旱魃,因为贪图旱魃的重水珠才跑到这里来的,没想到最后死在自己手中。 那么,秘密应该就藏在这个金属小球中,梁诚研究了一会手中的小球,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又怕把它弄坏了,于是就先收了起来,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那阵中的旱魃怎么样了。 梁诚用火球术将这青衣男子的尸身烧成灰烬后走到了八门金锁阵旁,看到阵中动静变小了,原来那旱魃被阵中的流沙术克制得死死的,一身蛮力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因此陷在流沙中步履蹒跚,苦苦挣扎,这时梁诚又从生门转入到阵中,冷冷地看着旱魃。 这旱魃如有所感,忽然转头盯着梁诚所在的方位,梁诚心中一懔,连忙转入景门躲避,同时把敛息决运转到极致。这时旱魃忽然一怔,应该是失去了对梁诚所在方位的感知,在阵中的迷雾中稍作犹豫,随即还是把那凶狠的目光看向生门,忽地旱魃张开大口,一股黑色的水箭喷向梁诚之前所在位置,结果水箭落空,哗哗全部喷到了地上,这时旱魃的神情好像更萎靡了一些,可见这个水箭之术对它的消耗不小。 梁诚见那黑色的水箭溅到地面青烟直冒,显然是含有腐蚀性的剧毒,生怕生门被攻破,于是取出阵盘略作调整,只见四周的迷雾一阵旋转,全部八个门位置都发生了变化,伤门首当其冲,转到了旱魃跟前,一阵轰鸣,半空中密集的大块落石如雨点般朝着旱魃砸了下去,旱魃见状,狂吼一声,胸口忽然裂开,从当中冒出一枚蓝色的水球,这水球瞬间变大,将旱魃裹在其中,噗噗一阵水花四溅,那些落石被那水球所阻,并没有对旱魃造成什么伤害。 只见落石刚过去,旱魃立即就将那水球收进胸口,梁诚猜测那水球应该就是重水珠了,看来动用这个东西对旱魃的消耗也很大。梁诚微微一笑,心道那就耗下去吧,看看你能支持几次,于是全力催动伤门发出落石术和地刺等土系法术攻击,其他四门也没闲着,一时间旱魃同时又遭受到各种藤蔓缠绕,火焰灼烧,飞刀穿刺的攻击,渐渐地旱魃动作越来越慢,受不住时招出来防御的重水珠越来越小,到后来已经完全无法覆盖全身了,只能顾头不顾腚,在梁诚猛烈的攻击前发出阵阵嘶吼,半个时辰之后,旱魃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那蓝色的重水珠早已召唤不出来了。 梁诚轻轻道:“见分晓吧!”随即催动阵法,发出最猛烈的一击,只见一根茶杯口粗细尖锐的地刺,忽地冒出地面,随即飞向半空中,然后掉转方向发出尖锐的啸声直刺旱魃。 旱魃哀嚎一声,被那地刺往腹部丹田的位置穿了过去,直挺挺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梁诚观察了一会,确认旱魃已被杀灭,于是撤除了阵法,发现驱动阵法的十来枚上品灵石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尤其是驱动杀阵的三枚土灵石,已经基本消耗殆尽。梁诚苦笑了一声,心想这个杀阵威力虽大。灵石消耗同样十分惊人,一家伙就消耗了价值十万的上品灵石,等于是天罡院的任务灵石奖励这还没到手就花完了。 梁诚走到之前摔倒的地方,看了看散落在附近已经断成几截的黄金剑,叹了口气,这黄金剑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但是就这么毁了心中还是有些不舍,这把剑当年还是太师父天羽子赠予自己的,陪伴了自己好几年,如今是彻底毁了,于是把断剑都收拢一堆,挖了个坑就地埋了。 之后梁诚走到旱魃尸身旁,用脚推了推它,发现这家伙果然重如山岳,自己完全弄不动它半分。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蓝色的小刀子,这刀子还是接这个任务时学院给予的任务辅助用品。 梁诚用这把小刀划向旱魃胸口,只见旱魃那坚硬的皮肤应手而开,只是蓝色小刀也融化了小半。这时旱魃的胸口露出一枚梨子大小的蓝汪汪的珠子,这应该就是先前旱魃招出来防御的重水珠了。梁诚看着重水珠,伸手去试着去拿了一下,结果完全不能撼动它分毫。梁诚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玩意连结丹修士都想夺取,肯定是个好东西,可惜自己现在没能力把它收归己用,并且学院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梁诚看了一会,一狠心把手中刀子刺向重水珠,只听见“噗”地一声,蓝色小刀顿时化为乌有,重水珠也被刺开了一个口子,随着“嗤嗤”声响,一股水汽冲天而起,天上顿时乌云密布,满天的星光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电光一闪,天上一声霹雳,千里方圆内瓢泼大雨哗哗地倾盆洒下,滋润着干涸的大地。梁诚运起灵力光罩,隔绝了雨水,在雷鸣电闪中站在旱魃身畔看着重水珠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梁诚又推了推旱魃尸身,这次尸身不再沉重,想来是随着重水珠的散去,它的重量也恢复正常了。梁诚知道这旱魃的尸身坚硬无比,是制作尸傀的上佳材料,非常有价值。自己虽然用不上,但是可以拿回去卖给地灵院中那些死气沉沉的鬼道之士,应该是十分抢手的。于是拿出各色镇魂符箓,在旱魃胸口,脑门及后背都贴上确保无误后,将它收入储物镯中。 然后梁诚还是回到之前的隐蔽处,盘膝趺坐调息恢复,今晚虽然没有什么直接搏杀,但是面对那结丹期的青衣男子的死亡威胁,直至最终反杀脱险,可以说自己是命悬一线,心力消耗是非常大的。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开始亮了起来,又是一天的清晨到来了。这时大雨也停了,小潭中的水位已经涨到原来的位置,岸边的芦苇丛绿意盎然,随风摇曳,远处的群山笼罩在团团雾气中,已经不再干旱。原先那些干燥的草木已经湿透,竟然透出隐隐的绿意,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大雨后的清新味道。 这次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时间还剩下差不多一个半月,回程时也就不用这么拼命赶路了。梁诚心情愉快地踏上归途,御剑飞行了两天后,梁诚来到九千山区域,看到附近郁郁葱葱的树林和野花斑驳的绿地,梁诚忽然记起自己初来灵界时就是出现在这一带的,这里离黄连沟不远了。想起了当时在这遇上的猎户赵家三兄弟,梁诚心里微微有些牵挂,也不知现在他们过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梁诚决定去黄连沟看一看他们,若是有需要,那么就尽自己所能帮他们一把,毕竟当时初来灵界,人家是帮过自己的。于是认准方向,朝黄连沟疾步走去。由于前一阵子天天在山沟峡谷中施展缩地挪移法搜寻旱魃,梁诚自感对这技能的掌握越来越纯熟,离功法第一层小成已经是越来越近了,速度也是比原来快出许多,快速奔走时,已经比以前在空中驾驭御风叶还要快。 要是有人看到梁诚疾驰的模样,会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明明看他就是普通奔跑的样子,但每一步落在地上都会感到地面似乎扭曲了一下,接着几步下来整个人很快就消失在旁观者的视野中了。 没过多久,那个当初让梁诚有些惊叹的小城池般的黄连沟就出现在眼前了,现在的梁诚因为在都城住久了,再看这黄连沟就感觉有些简陋了,眼见离门不远了,却看见有不少庄勇守在门口,一个个显得有点慌张又很警惕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诚放慢了速度,朝黄连沟的入口走去。 “什么人?站住!”一个小头目带着两名庄勇拦住梁诚,准备盘问。 梁诚干脆一边拿出天罡院的身份腰牌,一边道:“我是天罡院外门学子梁诚,来黄连沟走亲戚的。” 那小头目正要验看腰牌,看到梁诚正脸时忽然道:“诶——我见过你,你不是老锁的堂弟吗?” 梁诚闻言一看这小头目,也想起上次赵锁兄弟带自己回家时和这人打过照面的,记得赵锁把这个人叫做老金。于是梁诚道:“对,金老哥,上次来我们是见过的,最近怎么样?我老锁哥一家还好吧?” 老金看着梁诚,嘴角抽了抽,竟呜呜哭出了声:“老锁……老锁一家老小……都没了!”旁边跟着的两个庄勇也伸手抹泪,呆立在一边,显然这几人和赵锁兄弟都交情甚好。 “什么!这怎么可能?”梁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家老小说没就没了,这世事也太无常了。 老金道:“六天前的半夜,黄连沟靠近东边城墙这块,不知怎么就大爆炸起来,城墙都炸塌了一大截,可怜靠城东住的十几户人家,死伤惨重,好几家都绝户了。老锁家......差不多就在爆炸的正中间,一个也没活下来,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 梁诚征住了,想一会问了几句关于爆炸的具体情况,可惜老金这些庄勇也是所知有限,梁诚说了句:“我去看看。”就往城东赵锁家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来到了城东赵锁家的位置,只见这里已经完全面目全非,方圆五六亩的范围全都被夷为平地,赵锁家原来的位置,都已经成了个大坑,由于已经过去数天了,现在的坑中积满了浊水,隐隐散发着一股血腥气息。 第78章 来自军方的奖励 梁诚心中有些伤感,走到大坑边缘,往坑中看去。忽然梁诚觉得有些不对,这地方完全没有半点火药硝磺爆炸过的气息,根本不是普通的爆炸,这个大坑的形成应该是施展大威力术法或者符箓的结果。 梁诚正在坑边沉吟,忽然觉得远处有七八个人从四面轻轻包抄过来,似乎不怀好意想要把自己包围住。梁诚“铮”地一声抽出啸月宝剑,那几人一看梁诚有所警觉,立即加速冲了过来,就在这时,梁诚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大伙住手!不是外人。”那七八个人听令立即停步。 梁诚朝那发声之人看去,却见那人修为在旋照初期,劲装结束,一身短打扮,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梁诚,竟然是赵德胜赵师兄。 “赵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梁诚惊讶道。 赵德胜哈哈大笑,走过来拍拍梁诚肩膀道:“梁师弟,你把我想问你的话先问了。” 边说边转头道:“大伙先散开罢,这不是点子,是我师弟。” 那七八个男女都有看穿着是贩夫走卒模样的人都笑着点点头,一齐应声道:“是,队长。”然后各自散开到四边去了。 “赵师兄,恭喜你的修为进入旋照期了,你和子龙兄不是一起投军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当了什么队长?子龙兄又到哪里去了?” 面对梁诚抛出的这一堆问题,赵德胜一时也不知从何答起,便微笑着说:“梁师弟,我早就在筑基后期蹉跎多年,现在才晋级旋照,也算是厚积薄发,不奇怪,倒是师弟你也晋级旋照了,这才真是天才啊。” 原来梁诚并没有在赵德胜跟前隐藏自己的修为,之后师兄弟两人叙说起别后情形来,原来赵德胜和李子龙二人当初去到西北边境的安西关投军,干了一段时间后颇受偏将黄将军赏识,尤其是赵德胜因为精明强干,善于追踪及情报收集,被编入细作营,混得风生水起,最近还积功升任第六小队队长,管着百十来个人。 李子龙则被编入骁骑营,虽然没有赵德胜这么出色,但如今因为作战勇敢,能力也算较强,也被提拔为一名十长了,手下也管着十来号人。 赵德胜的第六小队之所以来到黄连沟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上面发现敌对的北章国近期频频派遣细作潜入大玄国境内,所以怀疑对方要秘密搞什么行动,于是遣细作营的人一路追踪,由两名结丹修士带领着两个细作营大队,每个大队又分为四个小队,赵德胜的第六小队也包含在其中,一路循着对方踪迹跟随,结果来到了黄连沟这么个地方。 梁诚随后也把自己别来的情况也细细说了一遍,出于对北章国细作害死赵锁一家的怨恨,梁诚并没有对赵德胜隐瞒过多。叙述了自己后来进了学院,然后接了任务来到此地附近,做完任务后又来这黄连沟看望故人,又说到做任务灭杀旱魃引来结丹期敌人,疑似这人是敌国细作一事,最后使用手段取出符宝灭杀了那修士的情景时,赵德胜脑门冷汗层层冒出,看梁诚的眼神都变了,赞叹道:“师弟,你真行,愚兄自问遇上那样的情况,估计早就脑袋一片空白,无法应付了。”说到这里,赵德胜忽然追问道:“师弟,你刚才说什么?那结丹修士的武器是一把薄刀?是什么样的?” 梁诚取出那把薄刀递给赵德胜,赵德胜双眼放光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激动道:“柳叶刀柳坤,竟然是他,没想到柳坤竟死在了师弟你的手中了!” 原来这柳坤正是这次北章国潜入大玄国细作的带队首领。此人颇有才干,因为年少时家人都死于两国的边境冲突中,因此非常仇视大玄国,一直给边境上大玄国一方制造很多麻烦,手上已经是欠着大玄国上千条人命的血债,就连赵德胜的第六小队前任队长都是死于此人手中,因此大玄国一方对他是恨之入骨,军方常年开出巨额悬赏,要取他的人头。 赵德胜兴奋异常,忍不住原地来回走动,对梁诚说道:“这次敌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自上月以来以来一直派细作越境暗暗出手袭扰黄连沟,我们小队潜在此处就是想抓他们一个舌头,审一审看他们意欲何为。难怪这几天都消停了,原来是他们的带队首领已经毙命,那么无论他们计划着什么,目前应该都行不通了。” “这样吧,赵师兄,这把薄刀就交给你了,可以作为柳坤已死的物证拿给上层查验。”梁诚道。 赵德胜听闻梁诚愿意将这薄刀交给自己,兴奋道:“太好了,这个物证对我们非常重要,能够确认柳坤的死,对我们如何制定下一步的计划影响很大。不过我不会让师弟你白白吃亏的,我会把物证和师弟的功劳一并上报到大队长那里。” “随便师兄如何处置了,那我现在就准备离开这里回学院去了。对了,还有一事。”梁诚说着从储物镯中拿出三瓶丹药,一瓶是增进修为的培元丹,还有两瓶分别是回复灵气的回灵丹和疗伤药,递向赵德胜,道:“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一些丹药,虽然很是粗陋,但师兄你在军中用得着这些,请收下吧。” 赵德胜接过丹药,心中十分感激,打开细细看过,不由得动容,拍拍梁诚肩膀:“没想到师弟竟然能炼制如此精良的丹药,真是丹道天才啊!这些丹药十分珍贵,愚兄也不多说什么见外的话了,此一别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再相逢,师弟保重!” 别过了赵德胜,梁诚因为时间宽松,并不像来时那么着急赶路,所以时而御剑飞行,时而运用缩地术在地上行走,花了二十几天的功夫,终于回到了天罡院的学子林。 到了学子林,梁诚第一时间就去管事处交任务,却见白教习也在那里,梁诚急忙施礼拜见,之后将那旱魃的尸体从储物镯中取出交给王管事检验。其实这个检验也是走个过程,因为梁诚斩杀旱魃后将重水珠刺破,当地的旱情已经解除,这个情况不可能造假,因此梁诚的任务完成是确定无疑的,学院早就知道了。 检验完毕确认无误后,梁诚仍收起了那具旱魃,因为这是梁诚个人的战利品,理应由他自己处置,学院并不要求上交。 白教习笑道:“梁诚,这次任务看来完成得很顺利啊,期限还剩下几天,你就回来了,身上并没有连续赶路的疲态,不错!这些东西是你的了。”说着指指桌上的一堆东西,原来完成这个任务的奖励白教习已经放在了桌上。 梁诚大喜,道谢后收下了作为奖励的十万上品灵石和那枚记录着“藏行符”制法的玉简,然后梁诚细细讲述了一遍做任务的整个过程,当讲到布了阵法将旱魃困杀时,白教习和管事并不如何吃惊,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梁诚修习了制符术,阵符的原理相通之处很多,甚至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一般修习制符术的人常常也通晓阵法,反之亦然,所以并不出奇。 后来说到遭遇柳坤,并且顶住压力用压箱底的符宝将之灭杀时,白教习和王管事有些动容了,看着梁诚的目光都透露出十分欣赏之意,要说这压箱底的绝活,不少背景不凡的学子都有,但是关键时刻面对无可抵御的强敌能不能创造机会使出来那就另说了。 关于杀灭柳坤这事,因为一来兹事体大,二来已经交给赵德胜上报军方的缘故,梁诚并没有对学院隐瞒不报。再说事情都过去了二十多天了,估计现在学院早已得到了军方详细通报,自己再来有所隐瞒那就实在无聊和不智了。 听完了梁诚的讲述,白教习道:“梁诚,这次你为国立功,杀了柳坤,军方决定给予你奖励,但是出于保护你的考虑,明面上不会公开宣扬此事,免得你遭受敌国报复,不知你有何看法?” 梁诚一听,正合自己的心意,杀柳坤这事要不是牵涉太大不好隐瞒,自己根本不愿上报。现在这样,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得实惠,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于是赶紧向白教习表示愿意服从学院安排。 白教习点点头,接着说:“军方管辖的武德院内院,有一个天然形成的造化之地,名叫“淬骨池”,在这池中洗浴可以锤炼筋骨,对修士加强肉身有极大的好处,每十年才开放一次,这是武德院内院弟子特有的福利,算来下次开放大致在两年半之后,那时不出意外的话你也会进入我天罡院的内院,成为内院弟子了,届时武德院愿意破例允许你占一个名额到这淬骨池中洗浴,算是对你的奖励,你可愿意?” 梁诚大喜,淬炼筋骨,加强肉身的好处自己经过那熔岩锻体以来体会深刻,岂有不愿之理?忙点头答允下来。 第79章 重回筑基期 事情办完,梁诚出了管事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进门只见同住的张相、罗恒和李玉早就等在那里了,三人一见梁诚立即热情招呼,嘘寒问暖,十分关切,跟以往与梁诚关系不冷不热的情况大不相同。 梁诚见状,微微一笑,心下并不奇怪。人就是这个样子,若是你自己不强,没人看得起你,反之,自然是有人上赶着巴结你,即使你并不能带给他什么现实的好处。 于是梁诚也就坐下和这三个同窗聊了一会,免不了把灭杀旱魃的过程大致讲述了一番。当然梁诚这次述说就不详细了,灭杀柳坤和额外得到军方奖励的事情自然压根不会提及,就是灭杀旱魃的过程也是轻描淡写,仿佛旱魃就是个软柿子,自己随意布置了一个杀阵就轻松灭掉一般。 张相听完,连连叹息道:“唉,梁兄,我就是没有这个速度吃了亏啊,盘算着三个月的时间有些不够来回,不然当时对这个任务也是有些心动的,加之我还是过于谨慎了,觉得没有十足把握,正想着怎么约人一起租个飞舟什么的,任务就被你接了,还是你果断啊,轻易就赚取了许多灵石。” “哈哈,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比较莽撞,哪里会如张兄这样老成持重,遇事深思熟虑。我就是穷怕了,看着奖励灵石不少一时冲动就接了任务,没管其他的。”梁诚打着哈哈应道。 张相等人望着梁诚,虽有些怀疑他的话可能不尽不实,但是从心里却愿意相信这个任务除了赶路很麻烦外,杀个旱魃应该不怎么难,自己去未必就办不到。这样一想,心中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梁诚又和他们随意聊了一会,就借口说自己连日赶路疲劳,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做任务获得的藏行符的制作方法,在那里细细研究起来,这才发现,这个藏行符应该是个减弱版的符箓,开篇白教习就注明了这个符箓是根据天罡院本院著名的“无形符”演化削弱而来。 因为原版的无形符非天罡院内院弟子不传,所以不能坏了这个规矩。白教习减弱演化而成的藏行符虽然功效上完全不能和无形符来比,主要的弱点是隐匿时间不是特别长,据说大约就是两个时辰的样子。 但是藏行符的隐匿效果用来对付结丹期以下修为的对手也是非常好的,并且制作材料相对易于收集,也算是非常适合现在的梁诚。再说梁诚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将来肯定会成为内院弟子的,到时候自然有机会得到原版的无形符,所以也不必急于一时。 现在学习藏行符的制法,等于是先学会入门级别的无形符,打好将来学习无形符的基础,这么一想,梁诚心中也就释然了,对白教习这个奖励并没有什么不满。 梁诚看了一下制符所需的材料,大部分是不难收集的,只是好几样材料对品质的要求比较高,若是用差一些的材料来制作,虽说也可以,但是隐匿效果就会差很多。 并且梁诚现在也发现了,自己在制符术上也是荒废很久了,符纸,丹砂和绘制符文的符笔都还是原来在阎浮界的那些东西,当时看来算是不错的,但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品质就是很差了,尤其是符纸,灵界的符文都是绘制在妖兽皮毛所制成的符上,根本没人用那种制符灵草制作的符纸。 这么一来,梁诚近期想要制作几张藏行符的话,就必须搞到一些比较好的材料才行。天罡院外院虽然有一个学子进行材料交换的小型坊市,但是东西品质基本不行,所以近期抽时间去永安城走一趟就势在必行了。 梁诚拿出那罗老儿罗玉给自己办的宝光阁贵宾卡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信息显示两天后将举行一个规模还算可以的拍卖会,这个拍卖会举办的时机正合适,梁诚打算到时候去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天罡院外院弟子进出学院管理得并不严格,一般外出不超过三天的话只需要和管事师兄提前说一声就可以,梁诚打算明天就去永安城,这样的话,只需要今天抽个时间跟管事的冯伦打个招呼就行,谅他也不敢为难自己。 计划好这些后,梁诚又拿出在柳坤身上搜到的那个金属球细细研究起来。梁诚看了一会,发现这个金属球似乎是个银质之物,隐隐内含灵气波动,但是所含灵气不多,要是出什么问题的话顶多会把这个小球炸坏,能爆发出来的能量很小,应该不大可能伤害到人,所以这个东西显然不是那种毁灭性很强的一次性爆炸类武器。 看来看去梁诚发现这个金属球由上下两个半球组成,中间似可旋转,球内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因为怕造成银球损坏,梁诚没有冒失出手去转动银球。研究了一会,梁诚判断这个银球可能是个精巧的机关类的物品,结合柳坤的身份看,可能是个带有自毁能力的传递消息的物品。 这样的话,旋转银球的两端想打开它必定需要一种事先设定好的手法,否则这个东西就会自己毁掉。梁诚对这些机关类的物品并没有什么研究,所以看不出应该怎样开启这个金属小球,一旦开启手法不对,这个银球爆炸了,那么里面装着的东西肯定就保不住了。 梁诚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次去永安城还得找找这方面的头绪,看看能不能找到善于制作机关傀儡的人,想办法拆解开这个金属球。 收起了金属球,梁诚想静坐了一会,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然后开始修炼三转归元法。这次奔波千里做任务,一路上虽然都没有时间修炼,但是在整个任务过程中,自己始终神经紧绷,精神高度专注,加之经历了柳坤给予的生死威压,梁诚已经觉得自己又要突破了。这也是梁诚天赋出众所带来的优势,别人苦苦修炼未必有多少收获,自己进阶却是像家常便饭一般,这种情况说出去恐怕会把别人气个半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次突破却是向下突破,功成之时也就是自己再度回到筑基期之时。果然在后半夜,梁诚感觉自己的周身骨骼一阵咔咔作响,旋照初期的气势猛然跌落,又回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的状态,这旋照期的三转归元,完成了一转。 梁诚苦笑一声,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虽觉得这次掉境界对自己的真实战力影响似乎并不太大,但是毕竟跌落了一个大境界,多多少少肯定还是变弱了一些,幸好自己在旋照期所获的剑修传承已经基本融会贯通,已经成了自己领悟的东西,并不会随着境界的跌落而消失,只是相应变弱了一点点。 梁诚既然已经突破了,也就不再多想修炼的事情了,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奔波赶路,来回奔波了几万里,所以还是稍有些劳顿的,梁诚索性进入黑甜洞府,躺到施孟的“厨房”里,全身放松地瘫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没过多久,梁诚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梁诚一早就醒了过来,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觉神清气爽,连日奔波的疲劳早就一扫而空了。 于是梁诚出了房间,发现自己的三个室友都不在,大概是去听哪个教习授课去了。梁诚也不管他们这些事,正准备出门去冯伦那里知会一声,然后打算前往永安城。 刚走到门外,却见迎面走来一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只见这人长得眉清目秀,气质悠闲,正满脸笑容对自己道:“诚哥,早啊,咱们走吧。”却不是于子山又是谁,只见于子山气息比之前浑厚得多,竟然已经进阶旋照初期了。 “子山?”梁诚诧异道:“几日不见,你进阶旋照了,真是恭喜你!但今天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哈哈!”于子山笑道:“托福托福!小弟也是侥幸进阶,今天来当然是随你去永安城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上次来找你吃了闭门羹后我也学乖了,来找你之前我就卜了一卦,按着卦象行事,果然什么都对,时辰来得也刚刚好,怎么样,厉害吧!” 梁诚倒吸一口冷气,道:“子山,你的《卜经》已经修炼得这么厉害了,这已经是未卜先知了。” “未卜先知还达不到,不过一般的事情卜了便知那也算是差得不多了。走吧,冯伦那里我已经帮你知会过了,咱们边走边聊。”说着于子山拿出一个小小的飞舟,一晃变大,带着梁诚上去以后,飞舟急速上升。然后朝着永安城的方向飞去,速度又快又平稳,比之前梁诚搭乘傅真人的飞舟,虽然要慢一些,但是感觉也差不多少,梁诚坐在飞舟上赞叹不已。 第80章 千机门 于子山待取出一个小小的傀儡人,按下机扩这小人就自己走到飞舟的操控位置,自动驾驶起来。 梁诚笑着赞叹道:“子山,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如今你进阶了旋照,各种手段一个比一个强,傀儡术也学会了,这个傀儡小人好精巧,难得的是还会自己驾驶飞舟。” “诚哥,我刚进阶旋照不假,却哪里会傀儡术啊,这些东西都是我家娘子借给我的。” “等等,你家娘子不是清河公主殿下吗?看来你们好像相处得不错啊,现在都不按规矩来了,娘子官人地称呼起来倒也亲切。”梁诚打趣道。 于子山脸上微微一红,笑道:“诚哥,不瞒你说,我于子山自从遇见了你,那真是好运连连,不但蒙你传授了《卜经》又与公主订了婚。之前我还担心这桩婚事呢,没想到见了面才发现,公主殿下真是我遇见过的最合心意的女子,我们真是相见恨晚,我觉……呃……先不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 于子山见话题说着说着快转到自己的私情上了,有些不好意思,忙把话题岔开道:“公主殿下自小喜爱各种机关傀儡术,这飞舟和傀儡人,都是她的,厉害吧!” “哈哈哈,好好,公主殿下确实厉害。”梁诚赞了一句又打趣道:“说起来公主殿下不是你当初怀疑的是母夜叉吧。” 于子山尚未回答,觉得耳朵一疼,一只耳朵已是被揪住了,一个悦耳的女声道:“好啊于子山,你竟然在背后编排我,还说我是母夜叉,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呀放开放开!”于子山龇牙咧嘴:“娘子别胡闹,这成什么样子,让诚哥看了笑话,那是见到你之前的事,之前!之前!”那女子见于子山如此说,这才笑着放开了他的耳朵,目光朝着梁诚看去。 梁诚见到这忽然出现的女子,不由一怔。只见这女子年龄约莫十七八岁,生得是明眸皓齿,肤色白皙,修为在旋照初期,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色衣裙,并无多余的装饰。性格看上去也是爽朗之极。 于子山见状,有些歉意地解释道:“诚哥勿怪,我家娘子听我说起你之后,非要闹着来看看你,又要躲在这飞舟上不让我告诉你。” “原来是公主殿下。”梁诚举手施礼:“天罡院学子梁诚参见清河公主殿下!” “没在人前就不必拘礼了,我是久闻你梁诚的大名了,经常听子山提起你,以后私下里我也称呼你诚哥,你叫我弟妹或者名字就行了,我的名字叫做呼延如玉。皇家的那些规矩,啰啰嗦嗦的,真是把我烦死了。这次我是瞒着师父出来透透气,把你们送到永安城就要回宗门去了。”清河公主爽利一笑后说出这样一番话,言辞中半点宫廷味道都没有,反而透出一股江湖儿女的气息。 梁诚一愣,没想到之前印象里端庄拘谨的清河公主是这么样一个人,难怪于子山这样喜欢。 其实大玄国皇室极重礼仪规矩,只有这清河公主是个另类。清河公主呼延如玉是国君呼延亮最小的女儿,不到三岁就被修者盟中的千机门长老听月看中,收为亲传弟子,直接带到宗门中抚养调教。因此几乎没有在皇室宫廷中生活过,除了顶着这个清河公主的名号,其他方面和皇室中人极少往来,除了偶尔参加皇室庆典一类的活动不得不遵从皇室礼仪,平常行事做派就是修者盟内千机门下的一个内门亲传女弟子的模样,但是这些事情毕竟是没几个人知道的,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呼延如玉是一位有着宗门背景并且在皇族中的极为得宠的公主,地位非常尊崇。 这次掷绣球招亲,看似儿戏,却是她的师父听月长老的意思,用以规避皇室公主成年后很可能远赴他国进行和亲的义务,本想着选一个名义上的夫婿摆在那里几年,当个挡箭牌,事后安抚一下也就罢了。只是公主和于子山一见钟情,却是听月没有料到的事情,于是召见了于子山看了看,见他人品资质都还不错,也就没有干预他俩的往来,任由他们定下了亲事,只是叮嘱他们不要因此耽搁了修炼。 “既然弟妹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梁诚武人世家出身,向来也没把规矩看得多重,见公主如此随和,也就随意起来,一路上相谈甚欢,见这个弟媳性格如此开朗,心中不由得替于子山高兴。 没多久飞到了永安城门口,于子山和呼延如玉道别了一声正准备陪梁诚下了飞舟到宝光阁去,梁诚忽然想起一事,从储物镯中取出那个金属圆球问呼延如玉:“弟妹,你精通傀儡之术,能请你帮我看看此物如何开启吗?” 呼延如玉接过圆球看了看,道:“这是个传信珠,开启方法有无数种组合,只要是拧错了它立即就会自毁。凭我这点粗浅的造诣,是无法打开的,就是在这永安城中,也不会有人能打开它。这里面的信息很重要吗?若是需要,我可以请师尊出手。” 梁诚略思考了一下,然后把自己得到这个传信珠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呼延如玉听完后皱起眉头:“北章国是我国的世仇,这次行事如此诡异,必有所图。如果诚哥不介意,不如随我到千机门走一趟,这事我想禀明师尊,由她定夺。” 梁诚一听,马上便答允了随呼延如玉前往千机门,反正宝光阁的拍卖会还有一天才会开始,自己并不着急。本来这灵界的家国之事梁诚并不关心,但如今自己的好友于子山成了驸马,并且从下界来的师兄弟还在边关镇守,要是有什么关键消息由于自己的私藏导致他们受到损伤,这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于是梁诚于子山二人又回到了飞舟上,呼延如玉神念驱使着那傀儡小人驾驭着飞舟径直往永安城以东而去。大约半个时辰后,三人下了飞舟,呼延如玉一伸手,只见那飞舟连同那傀儡小人又变回巴掌大的样子,随即收入储物镯中。 梁诚望了望四周,心道这千机门不会离永安城那么近吧,再说这个地方也不像是个大宗门所在地,地势和灵脉上一点也不出奇,眼前的建筑看上去只是像个军事要塞。 呼延如玉看出了梁诚的疑惑,轻轻一笑道:“诚哥,这里是千机门下属的一个传送点,宗门所在地还很远,我们传送过去。” 说完呼延如玉领着二人走进了此处,朝着当值的弟子出示了一枚精致的腰牌,那弟子检视完腰牌后神色恭敬,并未对呼延如玉带领着梁诚于子山二人表示什么异议。 三人走进传送阵中,一阵蓝色光芒闪过,阵中顿时空空如也,三人身影已经不见,已经是传送了出去。 梁诚只觉得好一阵子四周光怪陆离,上下左右难以区分,各色光芒忽长忽短在身侧闪烁,像极了当时被梼杌推进的那个传入灵界的空洞时的感受。 过了良久,终于四周恢复清明,梁诚稍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么长距离的传送自己还是头一次经历,可见这千机门距离大玄国的国都是十分遥远的。 梁诚定睛一看,只见自己三人已经在另一个传送阵中,四周的景物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但见四周青山绿水,翠竹松柏环绕,各色建筑围绕着一座雄伟厚实的高山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一眼看不到尽头,面积十分辽阔,同时环境也十分优雅,灵气更是充足异常,梁诚呼吸吐纳几下,顿觉精神一振,传送后微微头晕的不适感也很快消失无踪了。 于子山也是好奇地四下打量,显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口中还说到:“娘子,你所在的这个门派好生了得,真是气派得很。” “那还用说。”呼延如玉颇有些自豪的接过话头:“我千机门的实力在整个修者盟中足可排进前三,自然不同等闲。” 随后呼延如玉正色对二人道:“这里是千机门内门所在地,平日里是不许外人进入的,所以你们要紧跟着我,不可随意走动,以免触发禁制惹来麻烦。” 见二人点头表示明白,呼延如玉这才转身带着他们走出传送阵,朝着一排整齐的石阶而去。 第81章 鉴定 上了石阶走出一段距离,三人又来到了一个小型传送阵。这次传送的距离就很近了,顷刻间传到目的地后梁诚并无不适之感,一看已经是到了先前仰望的那座雄伟厚实高山的顶峰,只见这峰顶面积比想象中开阔得多,宽阔的走廊环绕在四周,所有建筑也都在走廊之侧,山顶中央竟然是下陷的,下陷范围面积方圆有数里,往下看深度很大,隐隐有红光散发出来,闪耀着禁制的光芒。 原来这是一座巨大的火山口,看着梁诚和于子山错愕的表情,呼延如玉笑道:“这里是本门的机关工坊,借助地火之力锻造加工各个机关部件,省时省力。” 梁诚心中赞叹,放眼望去,果见许多身影在这巨大的火山口凭借各种吊箱或通道或缆索进进出出,往来搬运。只是这些身影高大魁梧,有些甚至不是人形,加之动作有些呆板木讷,仔细一看,都是些傀儡人和机关兽。 这时火山口底部闪耀出一道红光,随即见到一个黑点迅速朝着三人飞来。不一会飞近了,梁诚一看原来是一个鸡皮鹤发的黑衣老妪,驾着一头长相古怪的机关大鸟来到了身前。 这老妪外形丑陋,但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浑浊感,给梁诚二人带来了莫大的威压,凭梁诚近期的经验,知道这老妪定是一位元婴期的修士。 呼延如玉躬身施礼,“如玉见过五师姐!” 见状,梁诚于子山二人也跟着行了一礼,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呼延如玉的师姐修为如此高,并且都这样老了,还不知道她的师尊会老成什么样。 “胡闹!如玉,你怎么把外人带到了机关工坊。”老妪看也不看梁诚二人,飞身纵下机关大鸟后只是不满地朝呼延如玉斥责道。 显然呼延如玉对这个五师姐非常熟悉,见她不快,就把情况给这五师姐解释了一遍。老妪听完脸色稍和,道:“师尊现在不在这里,已经回洞府去了,你们把那传信珠拿来我看看。” 梁诚见呼延如玉并无异议,于是将那金属球取出交给了老妪,老妪接过去拿在手中四面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顺手将金属球往前一抛,那小球就悬浮在身前不动了。也不见老妪做出什么手势,只是凝神观望这金属小球,只见这小球四周浮现出绿色光华,形成一组文字闪烁不停。 梁诚好奇地看去,只见那是甲乙丙丁,子丑寅卯等天干地支数与一二三四等数字在那里纠缠不休,忽明忽灭,像是在那里反复试错演算一般。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妪轻吐了一口气,神色轻松地伸手取下金属小球,在不同的位置先后按了几下,又前后旋转了几圈。只听得“嗤”地一声,一股白气散了出来,接着发出“咯嗒”声响,那金属球分成了两半,露出了中间所藏的一卷薄薄的似绢似纱之物,上面细细地写满了文字。 老妪展开那卷绢纱,才看了一眼立即脸上变色,喃喃自语道:“北章国那些贼子,果然在谋划这个。” 老妪慎重收起这字条,对三人道:“兹事体大,我现在必须去向师尊禀报,如玉,你们做得很好,立了大功,这些我都会向师尊一一禀报的,现在你们先回吧。” “是!”呼延如玉答应一声领着梁诚二人又传送下山,一路往外走去,在路上呼延如玉有些歉意地对梁诚说道:“诚哥,对不住你了,没想到虽然帮你打开了此物,但是只得到了一个稀里糊涂的结果,等于白白损失了传信珠,这件事算我欠你的。” 梁诚一笑道:“弟妹无需介意,我觉得那消息只是两国交兵之类的事情,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谈不上什么损失,再说贵师姐不是还说咱们立功了吗。” “对,这是诚哥立下的大功,娘子你可要盯着点,可别让你那个老师姐把诚哥的功劳隐瞒了,自己贪墨过去。”于子山显然也不太高兴,说了这么一句。 “你胡说些什么啊,我五师姐为人最是正直,从来都是言出必践的,根本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不过诚哥你放心,五师姐既然说你有功劳,那就肯定不会没有个首尾的。” 梁诚笑着点头,心中对那个绢条的内容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只好由他去了。随即呼延如玉送二人走进那个远距离传送阵,还拿出先前乘坐的飞舟交给于子山,叮嘱他好生陪同梁诚前往永安城。 道别一声后梁诚于子山传送回到了来时的那个传送点,于子山祭出飞舟,二人登上飞舟直往永安城飞去。 没多久飞舟来到了永安城门口,两人下来后相视一笑,都想起半年前在城门口相互结识的场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这么快就在都城站稳了脚跟。 于子山收起了飞舟,笑道:“诚哥,咱们还是像刚来时那样,找一辆兽车进城吧。” 梁诚也笑道:“子山,其实现在凭你的身份,就是驾着飞舟直接进城也没人会拦你,说起来你毕竟要比愚兄混得好啊。” “嘿嘿,裙带关系而已,现在的我也不算什么,身份是公主抬高的,前程是凭着公主的关系,就连这飞舟,也是公主借的,所以现在的我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不过我想,以此为起点,我终究会凭着自己的能力,打下一片自己的基业。” “好!有志气!愚兄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梁诚说完进驿站雇了一辆兽车,二人上车后直奔宝光阁而去。 到了宝光阁,梁诚出示了贵宾卡,稍微等待了片刻,只见那罗大师罗玉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远远的就拱手道:“原来是梁道友大驾光临。”又看看梁诚身边的于子山:“这一位是?” “这是我的好友于子山。”梁诚知道于子山不喜别人夸耀他的驸马都尉的身份,于是就最简单地只给他报了个名字。 “幸会幸会!”罗玉也和于子山互相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二人进了宝光阁,分宾主坐下后左右奉上香茶,闲聊了几句罗玉问道:“不知两位今日光临,有何指教?” 梁诚开门见山道:“我见明日贵阁有个拍卖会,我想参加,一来开开眼界,二来有些东西想在拍卖会上出手,然后也想买一些合适的东西,不知可否?” “欢迎之至,拍卖会定于明日辰时开始,二位到时过来便是,小老儿在此相候,但是有一事我先说明一下,限于两位的修为,只能参加明天的二级拍卖会,因为一级拍卖会,那是要求参加者的修为要在结丹期以上才行的。”罗玉边说边笑道:“不知梁道友想要出手何物,是否仍是丹药类物品?虽然在拍卖会上也可以拿出来当场鉴定,但是今日就鉴定的话,鄙阁可以给出个比较准确的参考价,一方面对道友明日的拍卖活动还是有些助益的,另一方面也便于鄙阁做好准备并安排好拍卖时间和拍卖秩序,这样容易拍卖出较高的价格。” 梁诚见罗玉说得有道理,便从储物镯中取出好些瓷瓶玉瓶,大多是自己修习炼丹术以来练手而制出的丹药,虽然比较普通,适用者也只是些低阶修士,但是和同级丹药相比,也还都属精品。 罗玉一瓶瓶打开鉴定,神色虽然甚是满意,但是也有一丝失望之色,梁诚知道这是由于丹药层次有些低,而罗玉对自己的期望又太高所致。 待罗玉鉴定完这批丹药,计算一番报出了一个参考价格。梁诚思考了一会,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几百万上品灵石的身家不够丰厚,毕竟看那贵宾卡显示的明日可能拍卖的东西,可是有好些让自己都感到很动心的物品的。 于是梁诚又拿出一枚古朴的玉瓶,上面还贴着一个防止药力散失的符箓,轻轻放在桌上。罗玉眼睛顿时有些发亮,郑重取过这枚玉瓶轻轻揭开符箓,缓缓打开瓶塞,一股十分清淡的药香便弥漫出来,虽是非常细微,但是闻到后使人忽然有一种振奋的感觉,就连一直懒洋洋坐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于子山都忽然坐正,往玉瓶投过去关注的目光。 罗玉脸上变色,凑眼过去往瓶口一张,失口叫道:“这……这是长生丹!”随后急忙将瓶子重新盖住,符箓贴回,仿佛流失的这点药香味都会使他心痛不忍一般。 第82章 于子山的转变 “罗老果然慧眼如炬。不错,这正是一枚长生丹。”梁诚见罗玉震惊的模样,心中却是隐隐有些后悔,担心自己两次来这宝光阁都拿出珍贵丹药,会不会因此被这些大势力盯上,这样的话后果却是有些不妙啊。 果然那罗玉若有所思地望了梁诚一眼,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是想问什么却又没问出口的样子。 梁诚眉头微微一皱,自己果然还是思虑欠周啊,正在想着怎么解释一下,却听得一旁坐着的于子山说话了:“罗大师不必担心,这些丹药的来历都很正,其实不瞒你说,这些丹药都是清河公主殿下委派我等拿来拍卖的。” “原来是清河公主殿下所托……等等,贵客您是姓于!”那罗玉又仔细打量了于子山几眼,忽然醒悟过来:“哎呀,原来是驸马都尉到了,是小老儿罗玉眼拙糊涂,怠慢了贵人啊。” 罗玉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连连赔笑作揖赔礼,于子山一挥手:“不知者不怪,罗大师不必如此,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对对对!咱们谈正事,谈正事。”罗玉赔着笑坐下,一门心思又专注地放在了于子山身上,一副生怕怠慢的样子,梁诚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正坐在那里神色自若打着官腔的于子山,点了点头,心道子山这半年来总在各种场面上和各种大人物周旋,这眼力劲和心思真是长进太大,和以前的那种轻率与口无遮拦的风格完全两样了,今天轻描淡写地就给自己解了围。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谈了,梁诚自己炼制的那些低级丹药,宝光阁很快就报了个参考底价,定于明日参加二级拍卖,由于打着清河公主的大旗,在价格上梁诚十分满意。 至于长生丹,由于极为贵重,肯定是要在一级拍卖场来拍卖的,罗玉都不敢随意报价。只是查阅展示了宝光阁拍卖史上那寥寥数次拍卖长生丹的最终成交价作为参考,并且罗玉言道公主殿下所托拍卖这枚长生丹品质上佳,估计成交价格定会超越以往,最保守估计成交价也不会低于五百万上品灵石,最后定下来宝光阁以最终成交价格的二成五作为提成来进行拍卖。 这个方案比上次拍卖驻颜丹还优惠许多,梁诚十分满意。 不多久,整个事情谈完了,于子山梁诚步出宝光阁,罗玉殷勤陪同相送到门口。眼见二人乘坐兽车绝尘而去,罗玉连连叹气不已,左右不解,问道:“罗大师何故烦恼?” 那罗玉叹道:“上次我见那梁诚道友丹道技艺不俗,我曾禀报副阁主此事,副阁主他老人家吩咐过要着意拉拢,让他为我宝光阁所用的。唉!可惜啊,人家是清河公主殿下的丹师,咱们的谋划,看来是白费心思了。” 话说坐在兽车上,于子山对梁诚笑道:“怎么样诚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现在你的体会怕是深一些了吧。” 梁诚哈哈一笑:“子山,今天还要多谢你为我解围呢。”说罢伸手递给于子山一枚古朴的玉瓶。 于子山一怔,道:“诚哥,些许小事,你何必……” “少废话,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弟妹的驻颜丹,今天打了一天人家的大旗,得了这么多实惠,还不许我有些回礼吗?” “啊!驻颜丹!这太珍贵了!我家娘子看见这个东西,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啊。” 梁诚见于子山那么高兴,也笑了,道:“子山,今天你算是提醒了我,凭我如今这学子身份,确实不该如此招摇,容易惹出祸事。所以今后我若是炼制出一些什么丹药,还是交给你代我出手委托拍卖来得稳妥些。” “如此甚好!诚哥,不瞒你说,我修习卜经,基本不需要服食丹药,本不缺资源。但是修习这里头的望气术却是耗费巨大,那望气彩晶球一会指示我在城东大兴土木,扩建宅院,一会又要我与某人打点关系,这灵石就如流水般地花了出去,饶是现在我背后有家族支持,也是渐感吃力。族中有不少长老已经非常不满了,要不是有我父亲压着还不知要怎么闹呢,两个哥哥更是越来越不高兴,所以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长远之计啊。” 于子山倒完苦水,望着梁诚说道:“我之前就盘算过,也和公主商量过一下,诚哥你精通炼丹术,不如这样,我负责收罗各类灵材丹方交给你,诚哥你用这些材料炼制成各种丹药又交给我,由我打着公主的旗号出售,获利后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三,诚哥你看如何?” “行,就这样吧,但是分成得改一改,咱们兄弟既然一起做事,那就是五五分成。” “啊!这样分成对你这丹师实在不公平……” 梁诚一摆手,打断了还要说话的于子山:“事情就这样定了,我自有道理。” 见梁诚如此坚持,于子山只好罢了。看看也没什么地方想去,拍卖会又是明天才开始,便邀约着梁诚到自己的驸马都尉府休息。 梁诚答应后二人便驾车直往府中驶去,不一会到了驸马府门口,梁诚下车一看不由得啧啧赞叹,这驸马府真是修建得高大气派,一片红墙碧瓦,飞阁流丹,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见梁诚感叹。于子山笑道:“诚哥,小弟这个驸马都尉虽是虚衔且暂时未授实差,但是按照规制也算是正一品的大员了,加之清河公主又是主上宠爱的幼女,因此这府邸的规模就是大了些,这还是只目前才订婚,等小弟与公主完婚后,只怕还要扩建的。” “还要扩建?”梁诚吃惊:“真是富贵无边啊。” “哈哈,见笑见笑!”于子山道:“也不知为何,彩晶球的卦象显示的结果,就是叫我极力扩建宅院,越大越豪华越好。走吧,左右无事小弟带你府里四下看看,今后诚哥你要有事找我,随时来就是。”说着于子山递给梁诚一枚精致的玉质腰牌,梁诚接过一看,腰牌质地非常坚硬,雕花镂空煞是好看,上面用小篆刻着“清河府”三字。 “小弟这个驸马都尉还是太虚,唬不住人,此乃清河公主属下的令牌,扯大旗作虎皮自抬身价的事情,有时还是要做一做的,再说拿着这个牌子也方便在外面行走,诚哥你不要嫌弃。” 梁诚一笑收起令牌,说道:“有利可图占便宜的事情我怎么会嫌弃,这本就是一种造化,自然要善加利用。自恃清高刚愎自用那才是愚蠢呢,那么我就却之不恭,谢过公主和驸马爷了。” 二人哈哈大笑,进到府中,随从一拥而上殷勤伺候,梁诚放眼望去这驸马府就是一片精美的园林,于子山领着梁诚走马观花到处赏玩一通后,泛舟湖上,一边品茗,一边切磋修炼心得,各有收获,倒也逍遥自在。 次日,二人在辰时来到了宝光阁,只见那罗玉早早就候在门口了。见到二人,连忙含笑迎了上来,寒暄几句,亲自带领二人来到了那二级拍卖场,上了楼进了一个雅间。 进了雅间,梁诚很是满意,只见这雅间装饰不算豪华,但桌椅花架非常雅致,墙上字画和各处的古玩摆件都显得疏淡清爽,与楼下一排排座椅坐满了各色修士,人来人往,热闹拥挤的大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得的是雅间正对着拍卖大厅的那一面,布置着一层玄妙的阵法禁制,使得雅间内往外观看完全不受影响,而从外面往雅间里看,则是光线被完全隔绝,什么也看不到。梁诚在拍卖会上可不想出什么风头,这样的布置正合心意。 二人落座后,红衣侍女送上香茗果盘,罗玉稍稍陪坐一会便借故告退出去了。 待罗玉出去后,于子山问道:“诚哥,这次拍卖会,你是想要什么样的材料?告诉小弟知道,也好帮你留意一番。” 梁诚点头称是,于是把自己想要购买关于藏行符的有关材料的情况和于子山说了说,于子山有些惊讶,没想到梁诚在炼丹造诣如此出众的情况下还要研究制符术,虽有心劝一劝梁诚不要太分心这些杂艺,但是出于对梁诚的信任,劝说的话还是没有出口。 梁诚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过多解释,转而问起于子山想要购买的物品,于是在拍卖会开始前,二人根据拍卖清单开始研究起来,都希望能在这次拍卖会上取得满意的结果。 第83章 准法宝 二人研究了一会拍卖清单,梁诚忽然失望道:“真糟糕啊,原来很多我想买的东西都是在一级拍卖会才会出现的。”于子山道:“那怎么办呢?” 梁诚想了想:“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再说。” 大约一刻钟后,只听得“咚咚咚”一串低沉的鼓声响过,喧闹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梁诚精神一振,知道拍卖会现在正式开始了。 随即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演奏起来,大厅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而拍卖台上的灯光却是越来越亮,整个拍卖台显得金碧辉煌,光芒四射。这时,一位身着一袭水红色百褶裙的女子款款走上拍卖台,只见她头上松松地挽着个飞仙髻,一枚小巧的珠钗点缀其上。更显此女得眉目含春,巧笑嫣然,大厅内的一众修士不由得呆了,只顾着痴痴凝望,浑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 梁诚初时也是一怔,被这女子惊艳到了,不禁心中一荡,但立刻觉得不对劲,连忙运功收摄心神,随着灵息在经脉中高速游走一圈,这才恢复常态。 梁诚心下骇然,暗道这只怕是一种媚功吧,竟然如此厉害,这要是在斗法中,瞬间的愣神那可是致命的。 “嘶!”的一声,原来于子山也倒吸一口冷气从愣怔中醒悟过来了,只比梁诚晚了片刻,哥俩相顾骇然,都因见识了这女子的一身媚功感到惊奇。梁诚顿时警惕,仔细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发觉这女子修为虽高,却远达不到元婴修士给人的那种压力,倒是感觉和当初在云隐宗时,四位云隐宗老祖差不多,由此看来,这女子多半是一位结丹修士。 大厅中的状况却是不同,大部分修士仍然沉迷于媚术中,直到那红衣女子自己缓缓收功这才慢慢恢复正常,但这些人依然满面笑容,浑然没有感觉到自己曾坠于那女子榖中。 “哼!胡四娘,你这身骚骨头还要发浪,看来上次吊打得还是不够啊。”忽然大厅左手边一个身穿黑衣的疤面汉子冷冷冒出一句。 那个被称为胡四娘的红衣女子闻言脸色忽然一变,满含怒意,但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平和,含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虎啸岭郭道友来了。郭道友请见谅,妾身只是见今日各位新老朋友济济一堂,心中高兴,这才有些失态,想来各位道友也不会见怪吧。” “哈哈哈,胡仙子天生丽质,真是秀色可餐那,谁又会见怪呢。倒是你这个黑汉子,恶言恶语,看着就不是好东西!快向胡仙子道歉!” “就是,这个家伙真是不解风情,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那被迷惑过的众人完全没有醒悟的样子,反而一阵杂乱不堪地指责起那个疤面黑衣大汉来了。 梁诚和于子山在雅间中见此情形,也是暗暗佩服这些叫骂的胆大之人,这黑衣人敢让结丹期的胡四娘吃瘪,自身是什么修为,可想而知,估计这些人还是沉浸在胡四娘的媚功中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那疤面汉子见状满脸不屑,冷哼了一声完全懒得理会那些指责他的人,接着抬头朝天而坐,一副目无余子的模样。 倒是那胡四娘看来真有些怕这个疤面汉子,见众人还要再骂,生怕惹出麻烦,连忙曼声说道:“大家静一静!今日的拍卖大会由妾身主持拍卖,今天的好东西可是不少哦,大家可不要错过了。” 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回到拍买台上了,胡四娘轻笑一声,接着言道:“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所以我们就不说那些没用的开场话了,直接转入正题,这第一件拍卖品,大家请看台上……” 这时一个劲装结束的锦衣汉子手捧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从后台走上拍卖台,然后轻轻将盒子放在桌上后鞠躬退下去了。 胡四娘揭开盒盖,取出一柄黑黝黝形状奇特的短矛,这短矛与一般常见的式样完全不同,矛头并不是尖的,而是呈铲状,铲边开了锋,看上去非常锋利的样子。 “各位道友请看,此矛名为分水寒光矛,顾名思义,此矛具有避水之效,特别适合修炼水系法术的修士,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水系法宝。” 听到胡四娘说出法宝二字,大厅中的多数人本坐直的身子重又靠了回去。法宝虽好,但要结丹期的修为才能驱使,这可是常识。大厅中的修士虽多,但是修为多半是筑基期还有几个旋照期,看到法宝也只能徒呼奈何了,有几个人甚至大声叹气抱怨起来了。 也可能也有隐匿了修为的结丹期修士夹杂在大厅中,比如之前嘲讽胡四娘的那个黑衣人,准备在这低阶修士的拍卖会中撞一撞大运,希望能意外捡个漏什么的。但是以结丹期修士的眼光,这分水寒光矛还不够分量。 因此梁诚好奇的眼光看向那黑衣人时,只见他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见第一件拍卖品还没报出底价便冷了场,胡四娘却并不着急,咯咯一笑道:“看来各位道友性子都比较急,还没听妾身说完这法宝的好处就不耐烦了。” “哦,这法宝有何异处?愿闻其详。”大伙一听胡四娘的话又来了兴趣。 “其实这分水寒光矛与法宝还是存在一点点差距的,只能算是个准法宝,但是它有一个妙处,诸位请看,这短矛的矛柄处是有凹槽的。”说着胡四娘伸手一掀矛柄中段,果然犹如机括打开一般出现了三个不大的凹槽。 胡四娘接着解说道:“这件准法宝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可以在此处镶嵌灵石,这样一来,有灵石随时补充灵力,就是筑基期的道友也能将这法宝驱使自如,这种镶嵌灵石驱使法宝的方法,那是海外上国铸造大师才掌握的技艺,等闲根本见不到的,这件法宝也是本阁长老探索秘境时在一处古战场偶然获得的,来历尚不十分清楚。当然,此宝也有缺点,就是耗费稍稍大了些,这一点本阁也不会隐瞒。经专人测试,若是镶嵌上品灵石的话,可以发出相当于融合期修士的全力攻击两次之效果。” “什么?镶嵌三枚上品灵石只能驱使两次,这代价也太昂贵了吧。”听得胡四娘的解说,大厅中一些囊中羞涩的散修顿时嚷了起来,但是同时也有不少修士眼睛一亮,顿时摩拳擦掌准备竞价拿下此物。就连那黑衣大汉,闻言都睁开眼盯着此矛看了一会,随即又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诸位!关键时刻能发出融合期修士的全力两击,在筑基或旋照期修士斗法中意味着什么,大家不会不明白吧。话不多说,此法宝底价三百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十上品灵石,现在开始竞价。” “三百!”“三百二!”“三百五!”“我出四百!” 胡四娘话音刚落,竞价声便一连串响了起来,转眼就把价格推上了四百上品灵石,梁诚对此法宝也是十分动心,在自己相当于旋照期功力的斗法中,关键时候能越级发出攻击两次,那简直可以决定生死啊。 “八百!”梁诚直接把价格翻了一番,既然是已经决定竞价,看这法宝的拍卖热度,一点点慢慢竞价,还不知道价格会翻到什么程度,索性一次把它打压下来。 果然,大厅中马上静了下来,修士们的眼光都朝着雅间看了过来,不少人口中喃喃低语,不用说肯定是在骂这些不缺灵石的富家纨绔子弟,可是骂归骂,绝大多数修士想要竞拍的心思是被梁诚这盆冷水浇灭了。 “这位道友出价八百上品灵石,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胡四娘朝着大厅众人高声道:“八百上品灵石第一次……” “我出一千!”有个声音迟疑了一会又报出了个更高价。 “一千二百!”梁诚毫不犹豫立即竞价。 “哗”大厅众人一阵低声惊叹,对他们来说,这个价格已经是高得离谱了。 到了这一会,已经没人再竞价了,胡四娘按例询问三次后一锤定音,梁诚就以一千二百上品灵石的代价得到了今天拍卖的首件物品。 看见首拍就拍出了个高价,胡四娘十分满意,粉面含笑,随即开始拍卖第二件物品。 令梁诚意外的是,胡四娘拿出的第二件拍卖物是一枚玉瓶,梁诚看上去觉得分外眼熟,原来此物正是昨天自己委托给宝光阁的丹药之一。 “下面这件物品非同小可。”胡四娘以一种非常柔美蛊惑的声音说道:“这是潜修丹道大师精心炼制的一瓶丹药,名为燃魂丹。经本阁鉴定,此丹在战斗中服食,可瞬间激发修者潜力,将自身能力提高三成,并且副作用极小,事后只需静养三个月便可完全恢复修为。不过,要事先说明的一点是,此丹药只对融合期以下修士起效。” 听闻这燃魂丹只对融合器以下修士起效,那先前还大感兴趣的郭姓黑衣修士表情有些失望,但是大多数修士却是热情不减。 第84章 搅局之人 “哗,真是好东西啊!”大厅众人顿时喧闹开了,看来丹药这种东西,向来是非常受欢迎的。 于子山见状朝着梁诚微微一笑,二人都有些好奇,倒要看看这些丹药能以什么样的价格成交。 “这瓶燃魂丹共计五枚,起价五十上品灵石。” 胡四娘话音刚落,一众修士就连忙竞价,很快就将价格哄抬了三倍,最后出价的那位修士还在那里惴惴不安地盯着楼上雅间看,生怕那雅间里的纨绔出来竞价,后见雅间里的人似乎对丹药完全不感兴趣,不由得暗暗吁了一口气。 “一百五十上品灵石三次!好!恭喜这位道友拍得燃魂丹。”随着胡四娘媚惑的声音落下,那修士喜滋滋向大厅众人连连拱手示意,然后还特地朝梁诚所在雅间作了个揖,似在感谢对方高抬贵手一般,这才高高兴兴坐下了身子。 梁诚哑然一笑,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这瓶随手炼制的丹药竟然那么受欢迎。其实这种丹药因为不属于固本培元类,并不具有精进修为的作用,因此原料是不难获得的,原料价格也不甚高,梁诚随手就可以炼制出一大堆。要是使用神木洪炉来炼制,那么成功率更是高得惊人。 这种低阶修士所需的丹药,卖出去价格虽不算高,但是架不住需求巨大,因为多数低阶炼丹师炼制起来成功率并不高,耗损巨大,所以始终供不应求,梁诚想到这里,决定大量炼制这类低阶丹药并通过于子山来拍卖,这样的话,今后自己和于子山就不至于缺修炼资源了。并且高阶修士很少会注意这类低阶丹药,不像拍卖长生丹或者化神丹这样引人关注。 梁诚又低头仔细合计了一下,在心中拟出了几种常见的低阶丹药所需灵材,都是些灵材原料不难收集的,想好之后抬头看向于子山。 于子山也是很兴奋,显然和梁诚想到一块去了,梁诚道:“子山,我这次拍卖的这些低阶丹药所得灵石,你先全部拿去,然后照单采购这些灵材原料给我送到学院来,今后定期去我那里取炼制好的成品丹药。”说着拿出一枚玉简,将所需的灵材原料用神识记录了进去,然后递给了于子山。 接下来的拍卖中,除了拍卖出几样梁诚二人看不上的法器或者符箓,多半时间竟然都在拍卖梁诚所炼的丹药,由于不少丹药是聚气丹和培元丹这类需求旺盛的丹药,一时间供需两旺,竞价不已。胡四娘对这一幕十分满意,粉面含笑,柔媚的声音不时响起,或是夸耀拍卖品的功效,或是赞叹竞拍成功者的机缘,由此掀起了一阵阵拍卖高潮。 梁诚于子山二人一开始看得十分高兴,就像看到大量灵石哗哗流进自己的储物镯一般。但时间长了渐渐觉得兴味索然,梁诚心想,看来自己所需的材料在这个二级拍卖场是不可能出现的了,可惜自己限于修为,又不能到一级拍卖场去,修为不够这件事情真是令人烦恼啊。 就在二人有些不耐烦时,忽见拍卖台上展示出一件物品,体积颇为巨大,整个的放在拍卖台上大小就犹如一个半圆形的大箱子,闪耀出一种淡淡的岩石般的光泽,却原来是一个龟壳。只是这龟壳的正中央有个明显的裂痕,因为这样,龟壳的价值显然就大减了,可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有此缺陷,此物也不会出现在二级拍卖场了。 于子山一见此物,顿时眼睛发亮,呼吸也急促起来了。 “怎么?你想要此物?”梁诚见状问道。 于子山尚未答话,只听胡四娘是声音响了起来:“诸位请看,此乃八级妖兽镇山龟的外壳,此物坚固异常,正是炼制防御法宝法器或者各类宝甲的最佳材料。此物起拍价五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千,现在开始竞价” 听闻此言,大厅中的众人发出阵阵嗡嗡低语惊叹声,看似热闹,却是无人出价。一来是这物起拍价太高,直接超出不少人的所有身家,二来在大厅中的修士,修习炼器术的几乎没有,自己无法炼制,要说交给炼器师代为炼制吧,却也未必出得起那个代价。所以有些冷场了。 “我出五万上品灵石!”于子山报出价格后对梁诚道:“诚哥,我的那个望气彩晶球是用三级妖兽的精华所制,现在已经跟不上我的修习进度了,所以我想重新炼制一个,合适的妖植精华和其他材料我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差个八级妖兽精华了。” “原来如此。”梁诚恍然,心下已经决定一定要帮助于子山拿到这个龟壳了。 “五万二千。”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于子山闻声看去,原来是那个与胡四娘争执过的疤面黑衣修士在竞价。 于子山一愣,心下有些犯难,这阵子自己手头虽紧,但是数十万上品灵石的身家还是有的,只是自己要花销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能付出太大代价,再说冒着得罪一个结丹修士的风险去竞价,是否明智还不好说。但是让自己就此放弃,却又不甘心,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合适的妖兽精华,要是错过了,又不知道要等多久,这样也太耽误自己的修行了。 “五万五千!”梁诚见于子山犯难,愣了半天,以为是他灵石不够了,生怕胡四娘来个一锤定音,忙报出了一个新价,同时向于子山摆摆手,意思是不要担心,有我呢。 “六万!”黑衣修士脸含怒意,直接把价格推高一大截。 “八万!”梁诚不愿放弃,也把价格往高处推。 “十万!”那黑汉子大喝一声,同时不再收敛修为,一道结丹修士的灵压,猛地释放出来,直接压迫得大厅内的人众噤若寒蝉,冷汗涔涔冒了出来,尤其是先前喝骂过这黑衣修士的那几个人,一下子都面无人色了。 梁诚还没反应过来,那黑衣修士一指隔空点在雅间的光幕上,噗嗤一声,那光幕应手而破,梁诚和于子山的身影顿时显露在众人之前了。 “郭华,你这是要做什么!”胡四娘见这黑大汉公然搅局闹事,这等于是当众打自己的脸了,也忍不住怒了。 “嘿嘿,我没干什么啊,也就是想看看这个小辈的模样,来啊,出价啊。”那黑衣汉子朝着梁诚二人冷笑道。 “郭世侄,十数年未见,如今你好威风啊,当我宝光阁无人了不成?”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刚落,只见一位白袍老者,忽然出现在拍卖台上,大厅中的人虽多,却没人看到他是怎么来到台上的。梁诚见这老者神光内敛,气势非凡,自己根本看不透他的修为,但是显然这老者修为高得离谱。 那黑衣汉子脸上变色:“啊!是赵……长老。” “见过赵长老。”胡四娘躬身施礼,然后委屈道:“赵长老,郭华他……” 那赵长老一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老夫都看见了,郭华,你说说罢。” 郭华这时一改阴冷的做派,脸上堆出灿烂的笑容,更显得脸上的那道疤痕显眼异常,接着疾步趋近赵长老,恭恭敬敬施了一个大礼,道:“赵世伯,您老人家来了,我来之前父亲还提起您老,说起当年您对他的照顾……这次小侄来到都城,正准备来拜访您老的……” “嗯,你父亲和我也是多年的老友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今天你在这里却是要做什么,是要打老夫这张老脸么?” 郭华脸上变色:“小侄不敢,是小侄错了,只是小侄对这镇山龟的龟甲已经是寻觅许久了,一时情急,这才……” 赵长老打断郭华的话头:“本阁的拍卖,从来是出价高者得之,不得以势压人,并且只认灵石不认人,若是坏了这个规矩,今后还怎么做事!” 见郭华低头不语,赵长老又道:“你虽然举止有些鲁莽,倒也没完全坏了规矩,你先前不是竞价十万上品灵石了吗?这个价格,小友可还愿意竞价?”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梁诚说的。 梁诚犹豫了一会,又和于子山对视一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龟甲虽好,但是由此交恶一名结丹修士,却是不值得,尤其现在已经全部暴露在人前了,实在不愿意自找麻烦,只好放弃了。梁诚心情很差,默默在心里想着今后怎么尽快帮于子山好好找个妖兽精华。 “好,这位小友已经放弃竞拍,上品灵石十万,这东西你拿走,现在交割吧。”赵长老转身对郭华说道。 第85章 找人指点 郭华一模储物袋,随即面露难色:“这个……赵世伯,小侄这次出来得急了,身上暂时没有这么多灵石,只有大约八……八万多一些,可否……” “什么!没有灵石你竞什么价!你这是在消遣老夫!”那赵长老顿时大怒,一股恐怖的气势散发出来,郭华被这气势压制得弯腰曲背,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几乎要跪了下来,口中求饶道:“赵……赵世伯,看在我父亲的薄面……饶……” 郭华求饶的话还没说完,赵长老袍袖一挥,郭华登时如腾云驾雾一般飞起,整个身子横着飞过大厅众人头顶,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上,老夫今日就取了你的性命!还不快给我滚!”赵长老大声喝道。 那郭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赵长老不敢多话,却转头充满怨毒地朝着梁诚看了一眼,然后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多谢赵长老为妾身主持公道。”那胡四娘见郭华狼狈,顿时笑颜如花,传音向赵长老致谢。 赵长老看着郭华跑出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虎啸岭的那个老东西,向来吝啬穷酸,那是个在蚊子腿上都想刮出油来的人,我就不信他儿子能转了性子,爽快拿出灵石,嘿嘿。” 说罢转身看着胡四娘,眼光隐晦地在胡四娘凹凸有致的身上快速打量了一下,口中传音道:“如今懂得感恩的人不多了,四娘,今天帮你出了气,可要记得老夫对你的好哦,隔几天你来老夫的洞府坐坐,修炼上的事情,老夫还可以帮你指点一二的。”说完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胡四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愣神片刻后看到大厅中呆呆楞着的众人,连忙收拾好心情,微笑道:“那么,我们继续拍卖。” “这副镇山龟的灵甲刚才出价到了八万上品灵石,可有出价更高的道友?” 胡四娘连问了三次,确认再无人出价后,就将这龟甲拍给了梁诚。 出了这么一个乱子,似乎还莫名其妙和一个结丹期的修士结了梁子,梁诚二人的心情也是颇受影响,又坐了片刻,看看这个拍卖会也再拿不出什么让人动心的物品了,两人便起身离开了拍卖场,出去交割了灵石,取了各自的收获。 梁诚又问了一下那委托拍卖的长生丹,得知一级拍卖会还没有开始,梁诚想到于子山目前依照望气彩晶球的指示,维持着这么个大摊子,财力上有些困窘。于是告诉于子山,这长生丹拍卖所得灵石,就先借给他使用,反正自己目前并不缺灵石。诸事完毕,二人便离开了宝光阁。 梁诚也不想再去于子山的宅子了,于是再次叮嘱交待好于子山近期该送来的灵药灵材品种数量后,叫于子山不必飞舟相送,而是忙自己的事情去。 于子山凑齐了炼制更高级别望气彩晶球的材料,也是兴奋不已,闻言告别了梁诚直接回府准备去了。 二人别过之后,梁诚在永安城随意逛了一圈,找个几个制符店铺把需要的材料如符皮以及丹砂大致买齐了,本来还想买一支符笔的,结果看看品质似乎还没有自己的那一支好,只得罢了。 由于没有什么品质太好的物品,价格也不贵,按梁诚现在的身家来看只是花销了九牛一毛。梁诚叹息一声,看来是自己修为太低了,拿着灵石都买不到什么合适的好东西,心中想要努力提升修为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办完了事情,梁诚出了永安城,施展出缩地挪移大法,在荒野间疾步行走,速度竟是不比御剑飞行慢。 不多久梁诚回到了学子林,又开始了天罡院外门学子的修炼生活,没几天于子山送来了大批照单采购来的灵材灵药,还告诉梁诚,那长生丹拍出了八百五十万上品灵石的天价,自己现在手头就十分宽松了,梁诚一笑,并不在意。 于是梁诚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闭关天天用神木洪炉埋头炼制丹药,以梁诚的炼丹实力,不出意外地炼制了大量的低阶丹药,成功率几乎是九成九,基本没有失手。 这种炼丹成功率实在是太逆天了,即使是于子山,梁诚也不想向他透露出自己具有的这种能力,所以只拿出一小部分丹药交给于子山去拍卖处理,尽管如此,于子山还是喜出望外,连说没想到凭这些材料就能炼制这么多丹药,于是一个劲地夸梁诚的炼丹技艺,觉得这种炼丹成功率十分了得。 梁诚闻言十分无语,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普通正常炼丹的难度。 几天后于子山出面将这些丹药全部通过各个拍卖行出售处理完毕,又给梁诚送来大量炼丹原料,同时梁诚所获的灵石分成也十分可观。 接下来梁诚又闭关炼丹了一次,看看所炼制的丹药足够支持好几次拍卖了,于是就停止炼丹,开始研究那藏行符的制法。 至于于子山按约定每次前来,梁诚都是收了原料,给出之前炼制的成品丹药,于子山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之处。 渐渐地梁诚积攒下来大量炼丹原料,都一股脑地丢就储物镯中了。 有时梁诚看看自己储物镯中堆积如山的灵材,都会想,如果把这些材料全部炼制成丹,差不多可以支持一个小型宗门几乎一年的用度了。 至于藏行符的炼制,梁诚感到很不顺利。原因固然是这种符箓的的结构非常复杂,各种繁复的灵纹都要一气呵成准确绘在小小的空白符皮纸上,不能有半点错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制符原料品质太一般,这相当于用粗糙的工具原料,做极为精细的活计,效果自然是差强人意。 于是梁诚一边炼制藏行符,一边又花大笔灵石前去听白教习所授的符箓课,奈何白教习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开课讲授的都是常见内容,虽然也是精妙非常,但是对梁诚炼制藏行符却没有多大帮助。 梁诚一年来差不多天天往白教习那里报到听课,可惜那藏行符就是炼不成,把梁诚弄得是心急火燎,白教习都看在眼里,却只是微笑不语。 终于有一天授课结束后,梁诚借故在那里磨磨蹭蹭就是不走,待其他学子渐渐走完之后,梁诚蹭到白教习面前,赔笑道:“白教习,学子这一年来都在尝试炼制那藏行符,可是无论怎样也不成功,这是为何呀?” 白教习微笑道:“这藏行符乃是我根据咱们天罡院的号称镇院之符的无形符简化推演而来的,推演过程极为困难,耗费了数十年光阴,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最后还是老夫遍访本院各制符高手,群策群力。花费了不知多少心力代价才研制成功的,当然炼制不易。你一个学子,有缘得到这藏行符的制法,已经是天大的福缘了,至于火候嘛自然还差一些,慢慢来,心急不得。” 梁诚一听这白教习一席话,别的没说什么,倒是把代价耗费困难这些字眼说了个遍,心中早已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把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小储物袋放在桌上,赔笑道:“学子明白法不轻传的道理,自然不急,会慢慢摸索的,只是教习如若能有针对性地随意指点一二,学子不就能少走很多弯路,受益无穷了吗。” 白教习拿过储物袋,神识一探,见是五万上品灵石整齐码放在内,微微一笑:“嗯,你这孩子钻研的劲头老夫十分欣赏,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夸赞梁诚一通后,白教习道:“你且将制符所用器具材料拿来老夫给你看看,要解决问题,须得追根溯源,大意不得。” 梁诚连忙把自己所用的符皮纸,符笔以及丹砂等一应材料铺排出来,一一放在桌上,等待白教习点评。 “唔,你的这支符笔还算不错,绘制结丹期以下灵纹那是够用了,这个没有问题。” 白教习放下梁诚的符笔,眼光往其他材料看去时,顿时把个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些材料品质实在是太差了,别的不说,你看看这符皮纸,竟然只是四级妖兽的皮毛所制,怎么可能承载这许多繁复的灵纹所带来的灵压呢?我看你经常会碰到灵纹还没绘制五成,整个符就炸裂的情况吧。” “确实如此,学子也知道这些材料品质不够,奈何学子限于修为,很难搞到合适的材料,唉——”被指出痛处,梁诚也很苦恼,不由得连连叹气。 “你这孩子,有这难处何不早说?这些东西老夫这里却还是有一些的。”白教习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86章 被坑了 看着白教习脸上的笑容,梁诚忽觉心中微微一紧,有一种灵石要就此飞走不少了的预感。 只见白教习从自己的储物镯中取出一堆制符材料,慢慢铺排在桌上,一件件都是梁诚没见过的精品,简直是玲琅满目,蔚为壮观,几乎闪瞎了梁诚的眼睛。 见到梁诚呆愣震惊的表情,白教习嘿嘿一笑:“要说起制符材料的收藏,在这学子林,我白元庆要是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这……这些都是好东西啊。”梁诚一边看着那精致整齐的空白符皮和灵气逼人,闪烁着红色光彩的高级丹砂,一边问白教习:“这个等级的材料价格应该很贵吧?” “不贵不贵,你看,这些足够你炼制十次的一整套材料,总共才要八十万上品灵石。”白教习双手比划着画了一个圈,圈定桌上的一堆符皮丹砂等材料。 这还不贵!梁诚闻言冷汗直冒,自己最近算是发了大财,也算是小有身家了,总共攒起七八百万上品灵石。本来和郭华那种连十万上品灵石都拿不出来的结丹修士相比,梁诚还是颇为自得的,哪不知在白教习这里随便买点制符材料,身家就要缩水十分之一了。 犹豫了一会,梁诚还是下狠心决定买些材料来制符,毕竟自己能够搞到好材料的机会不多。 “这……白教习,不知这些不同档次的材料,用哪一种来炼制藏行符合适呢?”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若是老夫炼制藏行符的话,自然是选择这套八级妖兽符皮以及配套丹砂材料,炼制十次,不出意外当有四成左右成功率,能够制成至少三张藏行符便是有赚了。”白元庆表情凝重,用毫不犹豫的口气说。 “这样啊,那不知这套材料的价格……” “不贵不贵,看你诚心可嘉,老夫这一套八级符皮材料给你个优惠价,只要一百万上品灵石便罢。” “那……那学子就要这一套罢。”梁诚心中哀叹这真是好贵呀,这下自己的身家结结实实少了八分之一。 “好!好!”白教习麻利地收起其他材料,伸手把这一堆八级符皮套推到梁诚面前:“一手交灵石一手交货!” 梁诚只好老老实实点出一百万上品灵石,心中一阵隐隐肉痛。 白教习笑眯眯地收起灵石,狡黠一笑:“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急急忙忙转身离去。 看着白教习匆忙离去的背影,梁诚没由来感到一阵不安,心底强烈涌起一种被坑了的感觉,于是连忙低头检视自己所买的这套材料,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异常。以梁诚也算是非常内行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确实是毫光隐隐,精致非凡。怎么看都是一流的好东西,绝对不是以次充好的垃圾货。 梁诚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最近还是太紧张了,这种心态真是要不得,于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发现张相梁恒等三个室友又不在。梁诚口中嘀咕:“这三个人最近神神秘秘的,总是不在,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殊不知在人家眼里,自己这个动辄闭关数月的怪物看上去其实也是很不正常的。 回到自己屋里,梁诚布下隔绝禁制,盘膝坐下后将材料取出,按顺序一一摆好,然后缓缓吐纳,收摄心神,调整状态,准备用新的高级材料炼制这神秘的藏行符。 几个时辰之后,梁诚自觉精气神都已经到到一个非常饱满的状态后,一伸手抄起符笔,接着一道法诀打在空白符皮上,只见那符皮发出淡淡光芒,缓缓悬浮在梁诚正前方。 梁诚伸符笔在早已调制好了的高级丹砂中一捺,饱满地蘸起赤红色的丹砂,这丹砂果然高级,竟散发着犹如火焰般的赤色光芒。 梁诚心中振奋,忽然对这次制符充满了信心,心灵一片空明,仿佛有一种天地万物,尽在自己掌握的感觉。 梁诚对这藏行符的制作早已不下几千遍了,心中对各处灵纹的绘制和形状早就滚瓜烂熟,于是胸有成竹地伸臂在那悬浮着的空白符皮上精心绘制起来,一瞬间果然感觉流畅异常,再无之前那种谨小慎微,处处阻滞的感觉。 只见梁诚笔走龙蛇,酣畅淋漓地在符皮上快速绘制了大约六成的内容后,忽然微微一窒,一种后继乏力的感觉袭来,梁诚大惊,连忙内视丹田后发现丹田中几乎空空如也,原本如小水潭一般的灵液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 梁诚急忙取出一枚行气丹服下补充灵力,可那平时觉得磅礴浩大的药力所化的灵气,也是转瞬间就消耗殆尽,根本是杯水车薪。 梁诚颓然坐下,浑身乏力,眼睁睁看着那已经绘制了六成的符皮悬浮在空中,自己却已经无力再绘制了,由于长时间没有绘制操作,缺乏灵力支持,只听得那符皮渐渐发出一种漏气的嘶嘶声,然后灵气逐渐散逸,最后符皮化为一团灰褐色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梁诚欲哭无泪,知道自己怕是被白教习坑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估计是自己近似旋照期的实力无法支撑这种等级的消耗,结果十万上品灵石就这样飞走了。 自己的灵力根本无法支撑这样等级的绘制,白教习肯定早知道,可他就是不说,梁诚心中充满了忿忿之意,想着明天定要去好好质问白元庆这个老家伙,看看他怎样解释。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先赶紧回复灵力吧,目前自己已经浑身脱力酸软,狼狈不堪了。 第二天清晨,梁诚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来,总算是完全恢复了灵力。于是就气急败坏地出了门,直奔白教习宣讲制符术的课堂而去。 梁诚运起缩地术怒气冲冲走了一会,清晨的凉风吹拂在脸上,感觉非常舒适。渐渐地梁诚恢复了冷静,心想白教习毕竟是前辈高人,还是这外院的总教习,即使这件事情自己吃了亏,也不宜太过急躁,撕破脸地去质问人家。这显然不是办法,还须从长计议。 顷刻间已经来到了课堂,梁诚还是如往常一般入座听讲,脸上没有露出半点不满。那白教习也是如往常一般云淡风轻,慢慢讲解着制符术的基本要领。 就这么听了一天的课,白教习结束了讲解,学子们也是各自离去。梁诚又借故留了下来。 看看四下无人之后,梁诚道:“白教习,学子有一事不解,想要向您请教。” “哦,有何事不解,但说无妨。”白教习和颜悦色。 “学子昨日试着用那八级符皮材料,炼制藏行符,可是很快就感到灵力不继,故而炼制失败了。” “胡闹!你一个筑基修为的学子,怎么能用八级材料炼制藏行符啊,那不是缘木求鱼吗。” “可这……这不是您推荐我用的材料吗?”梁诚问道。 “老夫何时推荐你用这样的材料了啊?老夫记得当时你问我——白教习,不知这些不同档次的材料,用哪一种来炼制藏行符合适啊。”白教习复述了当时的对话,然后义正辞严道:“故而老夫用自身来做例子向你阐述道理,老夫作为一个结丹期的修士,自然当用八级材料来炼制藏行符的。” “啊?!原来您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梁诚反而被搞得张口结舌。 白教习神态依旧和颜悦色,用谆谆善诱的口气道:“年轻人,须知想要合适的答案,一定要问正确的问题才行。我们这些修炼制符术的人,最应该心细如发,从而见微知著,领会师长话语中的微言大义。你这种情况,应该这样问——白教习,以我现在筑基期的修为,当用何种材料来炼制藏行符呢?” 不待梁诚说话,白教习又自问自答道:“这时老夫就会回答道,这个问题问得好!若是以你筑基期的修为嘛,当用六级妖兽皮毛所制的符皮及配套原料,看你诚心可嘉,老夫这一套六级符皮材料给你个优惠价,只要八十万上品灵石便罢了。” 第87章 漫步溪边 “啊……这样啊,那……那学子确实领会错了您的意思,这八级符皮配套的材料,我看来是无法使用了,学子只消耗了一成,剩下的能不能……” 白教习斩钉截铁:“不能!老夫作为卖方,讲究个买卖公平,拿出来的东西那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年轻人,你作为买方,买到的是真正的好货那还有什么不满呢?因此那是买定离手,概不退换的!” 梁诚张着嘴,看着这精明得逮鬼卖的白教习,真是彻底服气了,只能怪自己买错了材料,吃了大亏。吃亏就吃亏吧,常言道吃亏是福,姑且信它一回,算是给自己纳福了,只要能再次买到合适的材料就好。 于是低头算了一下,觉得自己用六级符皮材料炼制十次,实在没有信心炼制出藏行符,没奈何问道:“学子打算一次购买两套六级符皮材料,不知可有折扣?” 一听梁诚要买两套,白教习立刻眉开眼笑,十分亲切地扶着梁诚来到桌边坐下,说:“你这孩子,真是孺子可教也,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连续大量炼制符箓,只要注意自身条件,保证专注力和灵力的充足,那肯定可以大幅提升制符的成功率的。至于价格嘛,好商量,老夫给你个九折优惠,原价两套合计一百六十万上品灵石的就算一百四十四万。” 见梁诚还想开口白教习急忙道:“算了,老夫好人做到底,算是半卖半送,那零头也不要你的了,就给一百四十万上品灵石便罢。” 梁诚无语,乖乖拿出一百四十万上品灵石又买了两套六级符皮配套材料。 白教习收了灵石,脸上笑眯眯的,这一次交易完后却没有借故溜走,而是拿出一瓶丹药问梁诚:“年轻人,这连续制作符箓消耗是很大的,老夫这里有一瓶适合你目前使用的行气丹,保证质量上乘,价格好商量,你要不要考虑一二?” 梁诚都不用接过去,就感觉出这行气丹品质虽说还过得去,却比自己炼制得差远了,于是兴趣缺缺地撇撇嘴道:“这个东西学子已经有了。” “这样啊。”白教习也不生气,又拿出一个符箓道:“你看,这是老夫潜心研制的役鬼符,可以召唤数头小鬼来供你役使,无论是洒扫庭除,磨面推车,打扇按摩都是极好的,甚至可以唱曲做戏来逗你开心,实在是居家游历必备之物,这价格嘛也很便宜,你看是不是……” “还真是捉鬼来卖啊!”梁诚大惊,也是怕这白教习了,赶忙起身连连推辞,然后飞也似的逃离了白教习的课堂,梁诚觉得再不离开,自己的灵石实在是难保啊。 梁诚回到住处,还是如昨日一般,布好隔绝禁制,然后调整状态,待进入状态后又开始了藏行符的绘制。这次也是格外顺利,并且毫无灵力不继之感,结果花了两个多时辰之后,竟然真的成功炼制了一枚藏行符。 梁诚心中高兴,手持刚制炼好的藏行符,放在眼前细细观看。只见那光洁的白色符皮上,一道道火红色的细密灵纹遍布其上,闪烁着毫光,组成了一个十分繁复古怪的图案,看上去收纳存储着许多能量。 梁诚内视自己的丹田,只见自己的灵力已经消耗了接近三分之一,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但是和昨天的消耗相比,那是好了太多了。 休息了一会,梁诚取出一枚行气丹服下补充耗损的灵力,待灵力恢复后又再接再厉,继续绘制藏行符。花了整整三天还多的时间,梁诚这才气色稍显疲惫地停了下来,两套炼制材料已经消耗殆尽,结果却是不太尽如人意,总共只炼制了四枚藏行符,成功率只达到两成。 不过梁诚并没有什么沮丧之意,能够成功炼制出这符箓,已经算是很成功了,自己的制符技艺也是更进了一步。梁诚相信,只要有了这个开端,成功率完全可以慢慢提升起来的。 梁诚收起四枚藏行符,心道这可是花了足足二百四十万上品灵石才得来的宝贝,这个巨大的代价,说出去只怕真是要吓死个人啊。只是不知道这藏行符的隐匿效果到底如何,梁诚决定找个地方实验一下,虽然实验的代价就是用掉一枚造价六十万上品灵石的宝贵藏行符,但是不真正尝试一下自己心里始终还是没底啊。 于是梁诚出了学子林,运起缩地术,随意选了个方向,往荒僻无人的深山处走去。走了半个多时辰,大约已经走出了几百里地,梁诚来到了一条小溪边,于是顺着溪谷走了下去,只见远处树木繁茂,怪石嶙峋,四周山势险峻,如同巨大的石柱一般直刺天空。 由于这里毕竟还是属于天罡院的地界,那是不可能有什么妖兽存在的。溪边倒是有许多猕猴在那里上攀下跳,见梁诚走过来,纷纷逃回林中,爬到高处躲藏起来。草地上停留的一两只野兔,也一溜烟跑开了。 梁诚来到小溪边,见小溪不深,水流清澈,波光粼粼的水中有许多细小的鱼儿此起彼伏翻滚着,银亮的鱼腹像镜子一样不时反射着天空的亮光。 梁诚觉得此处甚好,一会儿还可以走到水边照一照,看看使用藏行符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破绽,水中会不会映照出自己的身影。 于是梁诚拿出一枚藏行符,轻轻注入一点灵力,那符箓顿时暗了下来,渲染出一种烟雾般的气息,梁诚把符往胸口一贴,看着自己从躯干开始透明,然后快速顺着四肢头颅延伸下来,一瞬间整个人如同一缕青烟一般地消失了。 梁诚大喜,同时又运起敛息决,顿时觉得自己气息固然全无,身形也是全隐。就这么站了一会,树丛中慢慢探出几只猕猴的脑袋,警惕地四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异常,先前那个人也不见了踪影,便纷纷下树,又来到了溪边向阳处。一边打闹嬉戏,一边互相梳理毛发。 梁诚轻轻走到猴群当中,见没有一只猕猴感觉异常。于是微微一笑,也不再打扰这群猕猴了,慢慢又来到了水边,映照着溪水想查看了一下倒影,只是这小溪水势虽不算太急,但由于水下地形复杂,导致水面乱流丛生,看不太清楚。 梁诚抬眼望去,见不远处小溪拐了个大弯,溪水反折处冲刷出一个小水潭,那里看上去四周野花丛生,水面平滑如镜,正合梁诚心意。于是梁诚走到小水潭边,坐在水边的大石块上,探头看看平静的水面,果然没有半点倒影。 这藏行符真是好用,按照制符玉简中白教习的说法,就目前梁诚相当于旋照期功力所制的藏行符,在掩饰身形方面,就是高他两个大境界的结丹期修士也很难发现踪迹。 当然,如结丹期的高手未必完全是靠目力来发现潜藏者,很多时候是靠神识来发现敌人气息的,但梁诚有这么一门神乎其技的敛息决,和这个藏行符配合在一起使用,那真是相得益彰,天衣无缝了。 按照玉简说法,这个等级的藏行符可以隐匿身形两个时辰,虽然感觉稍微有些短,但也是相当不错了,如果是用来逃避什么强敌,在这个时间里已经够逃出很远了。 梁诚悠然坐在水边的大石上,静静享受着悠闲时光,同时也想验证一下这符箓的匿形是否真如玉简所言那么久。 就在他觉得两个时辰差不多要过去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从小溪的那一头走了过来。梁诚举目一看,心中暗道:“怎么是她?” 只见来人身穿一袭素蓝色撒花烟罗裙,墨玉般的三千青丝,简单地挽在头上,松松地插着一枝羊脂玉簪,柳叶弯眉下一双闪烁如星的美目,流盼生光。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口,如含朱丹,真是人美如画。原来正是当初和梁诚一起被梼杌传到灵界的故人之一,曾经在学子林和梁诚有过一面之缘的左丘素青。 第88章 偷窥佳人 梁诚不是太想打招呼,觉得自己还是悄然离开比较合适。刚要起身,忽然想到自己目前这个隐身状态,瞒得过普通的野生动物,却不知对修士效果如何,有心要试试,于是便维持原样,还是静静坐在水边的大石上没有动,只是抬眼看着左丘素青。 只见左丘素青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小溪边,距离梁诚所在的大石只有几步之遥,梁诚鼻中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孩子身上的幽香了,左丘素青也没有发现自己,梁诚听她口中还轻轻哼着一支小曲儿,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梁诚心中大乐,心想这藏行符效果真的很好,这个距离都不被发现,这是其他隐匿术完全不能达到的效果。 梁诚盯着左丘素青秀美的的脸庞仔细地看了看,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陌生的女孩子的脸看过。自己小时候府中虽然有贴身丫鬟梅香,但是自己当时年纪还小,再说那时候和梅香完全是一种姐弟之情,并没有夹杂其他意思。 看了一会,梁诚想想自己和左丘素青其实并不相熟,心里还记得在月华潭时就感觉此女对自己始终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所以心中对她总是也有些警惕,再说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门秘术,于是就打算站起身来悄悄走开。 这时出现了让梁诚意想不到的一幕,只见左丘素青四下看了一眼,便开始宽衣解带,看样子是想要到这小水潭中去洗浴一番,并且动作自然娴熟,看来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洗澡了。 梁诚坐在大石上愣住了,正打算站起来的动作也僵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左丘素青的动作却不等人,这会功夫已经把衣裙都脱下,身上只剩下了贴身的亵衣了。 梁诚呆愣地看着左丘素青那白如凝脂的藕臂和光洁白皙的玉腿,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左丘素青又把贴身亵衣解了下来,和衣裙等物一起轻轻放在身畔草地上,然后站直了身子,朝着梁诚所在的大石走来,看样子是想要从那里走入水潭中。 梁诚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呆看着这具正面呈现在眼前的诱人胴体,缓缓朝自己走来。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和平坦光滑的小腹下神秘的三角区域,都让梁诚眼晕。随着胸前微颤的两只饱满的玉兔俏皮地跳动起伏,上面的两抹粉红令人目眩神驰。 梁诚不敢再看,低头轻轻挪开身子,这事情真是大条了,再不躲开些,那可就要正面相撞了,那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场景是什么滋味,梁诚真不敢想。 感到那躯体从身边走了过去,带过一阵香风,身后传来一阵水声。梁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美丽的背影真是如梦如幻,美若天仙,盈盈一握的纤腰下那浑圆丰满的玉臀勾勒出一个令人心悸的弧度,映照在清澈的潭水之中。 “这……这,这真是把前前后后都看了个遍。”梁诚心中暗暗想道,脸上有些发热,于是蹑手蹑脚向外围走去,打算来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好不容易走出一小段距离,梁诚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运起缩地挪移大法高速离开,好巧不巧,藏行符的作用时间正好在这时结束了。梁诚看着自己逐渐显露出来身形暗道了一声“糟糕!”忽然小溪边传来“吱哇”一阵乱叫,原来是前方的猕猴群被忽然现身的梁诚吓到了,立即惊叫着逃离溪边,猴群拖家带口纷纷逃窜,搞得动静很大。 “啊!”身后也传来一声惊叫,梁诚惊慌之下回头一看,只见左丘素青花容失色,双手抱胸,蹲着躲到了水里。见到梁诚回头,惊叫道:“不要看……原来是你!” “不是我!”梁诚冲口而出,拔腿就跑,一想不对,自己这句话实在莫名其妙,于是一边跑一边又解释道:“不是……那个……这里是我先来的!”一想又不对,又不是下馆子看戏要争座,论这个先来后到干什么啊?强调自己先来,这不是不打自招嘛,等于承认自己早就在这里,把人家看了个通透。 “哎呀不是!总之……你先洗着吧,我……走了。”梁诚惊慌之下运起缩地挪移大法,忽觉身体中隐隐传出“咯嗒”一声,似乎是什么关窍被冲开了,忽然缩地挪移大法的运转感觉前所未有的流畅,一时间速度大增,原来这卡了许久的关口,竟在这时意外冲开了,缩地挪移大法第一层终于达到小成了。 梁诚速度暴增十倍,嗡的一声就跑出去六七十丈,把左丘素青都看呆了,一时间恼怒、羞涩、委屈、惊讶各种情绪集于一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呆了一瞬,慌忙跑出水潭穿上衣裙,等她浑身湿漉漉的举目查看时,梁诚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个登徒子……我要杀了你!”左丘素青掩口哭泣起来。 再说梁诚跑出数百里,眼看快回到学子林了,并没看到左丘素青追上来,心绪略定,稍稍有些懊恼,心想这叫什么事啊,原本只是出去简单的一趟行走,打算验证一下符箓的功能,结果搞得自己像一个采花淫贼一样,这么夺路狂奔数百里地,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意料,但是且喜缩地挪移大法得以突破,就这么达到了小成,自己今后的遁速将成倍提高,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等等,自己把人家姑娘全身看了个遍,还要觉得不幸,这么想好像太过分了。 梁诚杂七杂八地想着这些破事,一边回到了学子林的住处。一进门,却见平时总是不见踪影的三个室友,今天竟端坐在房中,好像在等人的样子,一个个却用一种有些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坏菜了!难道今天这事这么快就传开了?不能啊。”梁诚无端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忙故作轻松地和他们打个招呼就想往自己的房间里钻。 张相起身一把拉住梁诚:“梁师弟,怎么你又要闭关啊,不忙不忙,和你说个事。” 梁诚无奈只好站住了,张相看看梁诚的脸色,疑惑道:“梁师弟,怎么,你那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有些红啊。” “啊,这个嘛,我在外头随便走了一圈,太阳大,晒的,晒的。没事,哈哈。”梁诚支吾着打了个哈哈,问道:“张师兄,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你们坐在这里,是在等什么人吗?” “就是在等你啊,师弟!”一听这话,罗恒和李玉也围了过来,异口同声说道。 张相拉着梁诚,走到桌边坐下,神秘兮兮地说:“最近我们三个总是不在,你不觉得奇怪吗?其实是我们发现了一桩大机缘,这些日子一直都在那里反复研究观察,最后决定带上你,咱们四人合力去把这件事给办了,利益均分,岂不是好。” 梁诚一听原来是这种事,心里一松,又转念一想,笑道:“张师兄,难为你们遇上好事还想着小弟,你就直说吧,遇上了什么困难?是有什么非要小弟去做才行的事情么?风险如何?” 张相三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张相脸上堆出笑容说道:“师弟见笑了,我还是原原本本从头说一遍吧。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三个月前,那时你还在闭关,我们接了个任务去做,只是个跑腿送东西的任务,风险不大,但是因为送的东西不但数量不少,还都是些活物,不能放进储物袋中运送,所以这任务需要的人很多,学子林其他许多师兄弟都接了这个任务,我们三个也在其中。” 张相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接着说:“这些东西要送到北方万里之外的天运城中。我们三人结伴而行,一路上很顺利,大致半个月就把东西送到彼处交割完毕,然后我们就返程了。可是就在出了天运城走了不远之后,就看到一个老者倒在道旁,事后才知道他是被人打成了重伤,当时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张相说到这里,看了李玉一眼后,转眼道:“李师妹心好,不忍心看着他躺在那里等死,于是我们就给他治疗了一番,虽然最终没有救活,但那老者当时十分感激,说身上有半张藏宝图,就留给我们算是报答。” “喏,就是这张图。”这时罗恒从储物袋中拿出半张不规则的发黄的绢布,放在桌上。 第89章 藏宝图 梁诚看了看那藏宝图,是用绢布制成的,颜色泛黄,应该有些年头了。看得出这只是半张图,还有一半被撕掉了,所以这东西的形状不太规则。 梁诚又看看这藏宝图上所绘制的内容,不由得“咦”了一声,原来这图绘制得非常精美准确不说,图的下端所绘制的山川地貌梁诚看起来觉得十分眼熟,上面还有小字标注,写着西贺山脉四字。原来图中下部所绘制的山脉正是天罡院所在的西贺山脉。 再看这藏宝图的上部,大半已经被撕掉了,可是在撕掉的边缘可以看得出用红色标记出的半个圆圈,半圆上部写着一个“坡”字。由于图的上端已经被撕掉,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坡。不出意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藏宝地了。这么看来,这张藏宝图基本是大玄国的局部国土地图,上面缺失的部分按比例推测应该是天运城以北到那个藏宝地的地形图。那么其实这个藏宝地也不太远,基本上就在北方的天运城以及靠南的天罡院之间的地带,看图中所示那里其实离天罡院不远。 梁诚看完了地图,问张相:“这个地方藏着的是什么?那老者有没有透露?” 张相道:“应该以灵石法宝和材料之类东西居多,具体的那老者也不太清楚,我们三人回程时就跑到那里去查看了一番,原来那个藏宝地点名叫落仙坡。据那个老者临死前说,这幅图是他们家族传下来的,他的曾祖一辈曾经照图去落仙坡寻觅过,只是发觉那地方的入口被一头高阶妖兽所占据,无法进入。到了老者这一辈,他们这个小家族更是渐渐式微,家族中连个融合期的修士都没有,加之老者兄弟二人不和,他的兄弟撕了半幅藏宝图就去投靠别的势力去了。” 张相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好像很感慨的样子。梁诚忽然想起之前闲聊时,曾听说张相也是从这种渐渐式微的小家族中出身的,难怪他如此感同身受。 张相接着说:“那老者言道本来自己兄弟投靠他族,也算形势所迫,自己也不去怪他,并且自己年纪渐老,修为又低,也无力去取什么宝藏了,于是也就默认了兄弟的所作所为。可是不料自己兄弟所投靠的那个家族,不但对宝藏动了心思,还想自家独占,不但下手杀了他兄弟,夺了他的半张图,还跑到他们族中来杀人灭口,封锁消息,并且还要抢走剩下的半幅地图。老者家族被屠戮一空,自己受了重伤,勉强孤身逃了出来。” “是哪个家族如此残忍,这种事情修者盟不管么?”梁诚问道。 “唉!这种小家族互相吞并的事情,一年之中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桩,最是常见不过,只要不闹大,修者盟哪里会去管它!出手杀人灭族的这个势力名叫虎啸岭,也是有些靠山的,和它相比,谁会去在乎老者这无名小家族的死活呢?” “虎啸岭……”梁诚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忽地想起自己和于子山在拍卖会中交恶的那个结丹修士郭华就被胡四娘称为虎啸岭郭道友。 “那么你们去落仙坡查看后有什么发现?会不会对上那个什么虎啸岭的人?”梁诚问道。 张相道:“怕什么!咱们的身份好歹是天罡院学子,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小家族!就算遇见了,他们也不敢在这一带对我们怎么样。当然啦,我们也有所准备,为防万一,我们去那片区域时都布下了不少留影珠,要是他们敢动手,留影珠里保存下来的影像便会传回学院去。” 见梁诚闻言点点头,张相接着说:“我们在落仙坡一带按图寻找,在一个很隐蔽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入口,可是那里确实被一头龟类妖兽所占据作为巢穴。这是一头八级妖兽,从不外出,所以一直没有被高阶修士发现,好在虽然它的防御极端变态,但是行动却非常迟缓,灵智也很低,只要跑出了洞穴十来步之外它就不会再追了,所以也不算太危险。但是以我们筑基中后期的修为,也是根本没有办法从它的眼皮底下过去的。” “那你们为何还邀约在下呢?队伍里即使多了在下这么个筑基中期之人,也断然不是八级妖兽的对手,似乎也没有什么帮助啊,我看还不如上报学院,学院随便派遣几个教习不就解决了么。”梁诚问道。 “唉,师弟呀,这种事情上报学院的话,我们几个能捞到多少好处?还不是随便给点灵石就打发掉了,既然遇上了这个机缘,不尽力博一下又怎能甘心,上报学院,那只是实在没办法的最后选择。” “至于邀约师弟你……”张相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自然是有所考虑的。上次你做那个杀旱魃任务不是得到了白教习奖励的藏行符制法吗?传言中这藏行符可是十分了得,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那符箓应该也炼制出来了吧?如果咱们能使用师弟的藏行符暗暗进去,那不但安全省事并且那妖兽还可以帮咱们把那虎啸岭的人给挡在外面,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原来你们是这个计划啊,几位真是好算计,我那藏行符的炼制,说实话非常不顺利,因为制符材料要求太高又昂贵,目前只炼制出来三枚,并且每一枚的造价高达六十万上品灵石。你们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白教习,那些材料还是他卖给我的。” “噗!”张相闻言大惊,喝到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什么,六十万……上品灵石,那么贵!” 这时屋里安静下来了,梁诚抬眼见三人在那里传音商量,便默默坐在那里,慢慢喝茶等候,看看他们三人如何决定。 隔了一会,还是张相开口道:“师弟说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也无需去白教习那里查证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只有三枚藏行符,此行也有一些风险,那么我们在座的三个男子就多担当一些吧,我们三人使用此符潜入洞中,李师妹则藏在外面给我们把风,正好那留影珠也需要人来照料,至于这藏行符的代价么,但有收获,我们就在里面先扣除还给师弟你,然后再均分剩下的,你看如何?” 梁诚一看这个方案倒也公平合理,反正目前自己没什么事,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罗恒也点点头,表示也没什么异议。 只是那李玉似乎心情有些复杂,不能一起进入洞穴,既有些不甘心,又暗自庆幸不必直接面对那八级妖兽,总是有些患得患失,但最后在张相的极力安抚和各种允诺保证之下,也点头答应了。 张相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定于明天一早便出发吧。” 说完迟疑一下,又道:“师弟,不是为兄信不过你,我们都想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藏行符,可否……” 梁诚不待张相说完,爽快地取出两枚藏行符放在桌上,张相和罗恒急忙人手一枚拿了过去,捧在手里细细研究,只见这藏行符宝光隐隐,上面的灵纹精妙非常,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果然不同凡响,不由得对此行信心大增,口中不禁连连赞叹。 看完后二人把藏行符仍旧还给梁诚,梁诚收起符箓,自回房中休息。张相三人则结伴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梁诚估计,以他们三人的性格,很可能是跑到白教习那里去听课,然后顺便旁敲侧击落实梁诚的藏行符造价,毕竟潦倒惯了的人,听见六十万上品灵石这个价格,实在是难以接受的,不落实清楚只怕晚上都会心疼得睡不着觉。 这反过来也印证了去那个藏宝地可能会收获丰厚,使这三个抠门的人都舍得下大本钱。 至于藏行符的事情梁诚心中没有鬼,自然不怕他去落实。既然决定明天出发去探寻宝藏,梁诚当然要做好准备,各种可能发生的变故都尽量考虑到,然后再带上各种疗伤及恢复丹药,梁诚看了看新近购买的分水寒光矛,取出三枚水属性上品灵石,掀开凹槽,仔细安放好。梁诚抚摸着这黑黝黝的短矛,手感冰凉,微微散发着一股水灵之气,这东西能发出两次融合期强度的攻击,威力还是十分可观的,至于石清泉所赠的元婴期符宝,那是梁诚压箱底的杀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使用的。 第二天清早,四人整顿完毕,按张相的意思,为了不引人注目,还特意徒步离开学子林,一直走了好几十里地,这才取出飞行法器,御空而行。 第90章 探听 只见张相等三人拿出的都是一种飞羽状的法器,驾驭其上。显然是一种类似阎浮界低阶修士常用的御风叶般的制式飞行法器,飞行速度倒是比御风叶快得多。但是以梁诚现在的眼光,已经完全看不上了,只觉得他们的遁速简直慢如蜗牛。 梁诚则是取出啸月宝剑,御剑飞行。这种剑修特有的飞行方式要快得多,尽管梁诚已经极力压制自己的遁速了,张相三人还是全力追赶这才勉强跟上。 罗恒道:“师弟啊,你的速度果然不是吹的,怨不得上次你能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来回奔波十万里,击杀了那旱魃。”张相和李玉闻言也是出声附和,羡慕不已。 梁诚微微一笑,随口谦逊了几句,其实现在的梁诚,由于缩地挪移大法第一层已经修炼小成,最快的行动方式已经不是御剑飞行了,只是这事却不必说破而已。 四人晓行夜宿,连续赶路五天,看看已经接近那落仙坡区域了,梁诚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可张相三人已经疲惫不堪,叫苦不迭了。 看看天色也晚了,张相道:“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先歇息一晚,恢复一下,明日再去探宝吧。” 大家都无异议,于是便看准方向,直往小镇飞去。不久四人来到了镇上,张相熟门熟路地寻了一间小小的客栈进去,一进门张相道:“掌柜,给我们开两间上房。” 那客栈掌柜也是个有些眼力的,看见梁诚等四人是修者,不敢怠慢,忙出来赔笑打拱,有些忐忑地说道:“几位仙师肯光临小店,小的不胜荣幸!只是今日小店客满了,莫说两间上房,就是一间也没了啊。” “怎么会这样?你们白石镇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平时不是没什么人吗?”张相道。 “仙师说的是,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镇上来了好些北方客商,不单只是小店,就是镇上另外那家客栈,全都住满了。” “我不管,既然我们来到你这,你给我想办法。”张相目前疲惫不堪,已经不想讲道理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哇!”掌柜急得满头冒汗。 梁诚见这掌柜可怜,心下也不愿欺负这些凡人,于是摸出一枚中品灵石,放到掌柜手中道:“掌柜,我们四人赶路劳累了,你想想办法,也不需什么上房了,只要是有个住处我们将就一晚便可。” 老板惊喜地看着手中灵石,略一思索:“这样吧,几位仙师稍待,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着转身走进后院,不一会传来一阵孩子哭女人骂,鸡飞狗跳的声音。梁诚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掌柜在干什么。 隔了一会,那掌柜擦着汗走回大堂,赔笑道:“四位仙师,请随我来。”说完带着梁诚四人进了后院,转过照壁是一幢小小的两层小楼,掌柜将四人领进去说道:“仙师,这里是小的一家自己的住处,刚才我叫他们誊开了,若是不嫌弃,几位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然后掌柜指着屋内的楼梯道:“楼上还有一间房,若是觉得不便,女仙师可以住在那里,那小的就告退了。” “掌柜费心了!”待掌柜走出后,张相对梁诚笑道:“还是师弟手拿灵石好办事啊,掌柜自己的住处,比什么上房都好多了,只是花了这许多灵石,真是可惜了。” 梁诚一笑不语,李玉上楼而去,张相二人各自也去休息了。 梁诚静坐了一会,完全没有疲劳之感,这种强度的赶路比之前万里追旱魃时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又想起之前掌柜所言镇上来了许多北方客商一事,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决定出去走走,顺便打探一番。 于是梁诚出了客栈,径往小镇中人烟稠密之处走去。走了不远,就见前面有家大一些的客栈,旁边还有个小酒馆,宾客盈门,看上去还挺热闹,在这个小镇子上算是十分惹眼的,梁诚心中暗笑张相等人的抠门,小镇上明明有这么个不错的地方,却偏偏要到那样的小客栈去住。 梁诚走进酒馆,看见里面闹哄哄地挤满了人,正是探听消息的理想之地,于是进去找个地方挤着坐下,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一边慢慢地喝,一边竖起耳朵听其他客人的对话。 没多久就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梁诚发觉酒楼中大部分客人虽然穿着打扮不同,可是说话口音十分接近,大致都是大玄国北地口音,只怕都是一路人,只见靠窗那边围着个大圆桌坐着的四五个人,好像地位更高些的样子,他们已经是喝了一大坛子酒了,桌子上杯盘狼藉,每个人都是酒酣耳热的样子,其中一人大概是量浅的缘故吧,只见他脸色通红,声音也越来越大:“我说二哥,咱们虎啸岭……” 一句话没说完座中一名又高又壮的光头汉子挥手打断他的话:“老六!你喝多了!给我小声些。” 那老六顿时收敛许多,但还是压低嗓子朝着旁边的人问道:“二哥,咱们这次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呆了十来天了吧,族中为何不派遣个高手来呢?非得叫在内院进修的大公子带队,大公子虽是少年英才,但修为毕竟也才是融合中期啊,那不还是过不去吗?” “这你就不懂了。”那二哥道:“这个落仙坡是属于天罡院地界,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咱们这种家族能惹得起吗?所以咱们不能惹事,更不能派遣强者来此。大公子现在是天罡院内院弟子,对天罡院来说不是外人,他来挑头主持这事,我们又是公子家族中的子弟,对外说起来只是来帮***,万一就算走漏了消息,那也是名正言顺,谁也不能挑出什么毛病!” “原来是这样,还是族里的长老想的周全啊,只是洞里那货怎么办?那可是结结实实的八级啊,要是公子下令硬闯的话,咱们弟兄几个可就惨喽。”老六说到这里,低声叹了口气,酒意也少了几分。 “老六,这个你不必担心,族里早有对策,前阵子五叔不是进京了吗?族中派他出来其实也是为这个事情,我跟你说……” 那二哥说到这里,越发压低了声音凑在老六耳边,只是梁诚现在的修为看上去虽然只是筑基后期,实际上远高于这些人,依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三长老炼制了一个厉害的法宝,专门用来对付这头大乌龟,只是听说那法宝炼制得不太完备,还欠缺些什么材料,所以前阵子五叔在京里也是到处奔走,找这个合适的材料,听说还为此受伤了。” “啊,竟有此事!”老六顿时大惊小怪:“五叔伤得怎么样?那材料搞到了没?” 老二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今天大公子既然已经来了,应该是弄好了吧。我跟你说啊老六,明天……” 这时老二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连梁诚运起灵力仔细听都是断断续续的:“……咱们兄弟……做哥哥的可提醒一句……那材料好像……千万可别……慢些机灵些……白白做了炮灰……” 老六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露出感激不尽的表情。 梁诚听到这里,心中已知大概,于是随意吃了几口酒菜便起身结了账,走出酒楼回到了客栈,叫起张相三人,把听到的这些情况和他们说了一说。 张相道:“他们说的那个在内院进修的大公子,莫非是郭维?对呀,那家伙好像就是出身虎啸岭的,这下麻烦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并且大家都是天罡院的,人家还是内院弟子,身份还比咱们高得多,这下子就不好办了。”说着连连叹气,一副胆小怕事,有些萌生退意的样子。 看罗恒李玉也是相对无言,梁诚鼓励道:“大家无需害怕,既然走上了修真一途,哪里会有不必冒险,就能白得好处的事情呢,内院弟子又怎么样,咱们的机缘还不是该争就争。该出手时就是要出手。” 见张相三人的士气被鼓舞起来一些,梁诚接着说:“我还探听到他们家族中并没有派高手前来,所炼制的准备对付妖兽的法宝炼制得也是不很成功,想必威力会大打折扣。明天我们赶个早,先潜伏在洞外附近,等他们动起手来,我们又不和他们正面相抗,只需趁乱用藏行符潜入洞穴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了,等他们慢慢降服那大乌龟进去,我们早就得手撤离了。” 第91章 龟妖现身 “师弟此话有理!本来也没打算和他们正面对抗,何必怕他,我们几个是有些乱了方寸,明天咱们就这么干!”张相等闻言顿时振奋起来。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四人就来到了那落仙坡的附近,那洞穴果然是隐蔽得很,是在一个巨大的峡谷深处。四人顺着山坡往下走,山坡上树木丛生,藤萝纠缠。脚下又是沟壑纵横,地势非常险峻,根本就没有路可走,很多地方都要御器飞行过去,寻常人是根本走不到那里的,难怪这洞穴多年来始终未被发现。 走了大约将近一个时辰,天色开始放亮了,李玉吁了一口气:“终于到了。”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女修,李玉平时非常喜爱整洁,在这种深山老林中钻来钻去,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蚊虫蛛网,落叶腐殖,虽说修者运起灵力护罩,这些东西都近身不得,但是单单看着这种环境李玉就觉得非常难受。 “师妹,你把所有留影珠在这附近找合适的地方布下,然后就在稍远处潜藏起来,千万不要露了形迹”张相交代道。 罗恒好像对李玉颇有些意思,这时也叮嘱道:“千万要小心,我听说那郭维在内院小有名声,行事非常霸道,千万躲远些,万一遇上危险那就先回镇上等我们。” 李玉点点头,离开了队伍自去布置留影珠。其他三人等了一会,估摸着李玉的留影珠已经布好后,张相带着梁诚二人来到了洞口不远处。张相道:“就是这里了。” 梁诚看了看此处地形,与那藏宝图中所描绘的丝毫不差,于是点了点头,按约定从储物镯中取出两枚藏行符,分别交给张相罗恒二人。 罗恒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用藏行符直接进去,还是等郭维他们先动手再说?” 张相也有些犹豫不决,闻言也抬眼看着梁诚,问道:“师弟,这藏行符使用起来,隐匿效果应该是很好的吧?” 梁诚道:“要是现在就潜入,用上藏行符我可以保证咱们的身形决计不会被那妖兽发现,但是气息的话就很难说了,对方毕竟是八级妖兽,相当于人类结丹期境界了,在注意力不被分散的情况下,灵觉应该是很敏锐的,我担心一旦暴露了气息,我们的整个计划就要失败了。” “那么我们还是先等等吧,让郭维他们先动手,到时候咱们趁乱再进去,这样就稳妥多了。”张相二人听梁诚这么一说,决定还是不贸然行动。 计议已定,三人随即耐心潜伏在山洞靠里边一侧,藏身于灌木丛中,三双眼睛紧盯着来时的方位。因为对方既然也是从白石镇出发,那肯定和自己路线差不多。 没过多久果然见到不远处有鸟群被惊得飞起,扑棱着翅膀擦着树木发出噼啪的声音。 “他们来了。”张相低声说。 不到一炷香时间,一众黑衣修士悄然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总数大约有四十来个人,队形很松散,但是看得出前后都互相照应着,大部分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夹杂着三四个筑基中期的人,筑基初期的则是一个都没有。 队伍中间站着两个修士,其中一名又高又壮的旋照后期光头修士梁诚见过,正是昨天在酒桌上呵斥老六的那个大汉。另一名身着灰袍的青年人个子不高,满脸傲然之色,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修为在融合中期,应该就是那大公子,现在天罡院内院进修的内门弟子郭维了。只见他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紧紧盯着那个洞穴。 那光头汉子躬身问道:“大公子,现在开始吧?”郭维闻言点点头,目光并未离开洞穴。 光头大汉朝队伍前面的两个人做了个前进的手势,那两人脸色稍微有些发白,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巨大的洞穴口,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抬手扔进去一颗碗口大的黑色圆球。 片刻之后,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接着一股浓厚的黑烟从洞口冒了出来,洞中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吟声,这声音低沉浑厚,四周树木被震得微微晃动,就连地面都有些震颤的感觉。 一众黑衣人十分紧张,人人都绷紧了心弦,不安地等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梁诚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紧扣着手中的藏行符,随时准备激发。但这沉闷的吟声只持续了片刻就停下来了,然后就一片寂静,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 众黑衣人十分纳闷,洞口站着的那两人已经紧张得汗流浃背,两条腿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又过去一盏茶的功夫,郭维脸色已经十分不耐烦,阴冷的眼神看向洞口另一名黑衣人。那人点头表示会意,接着把另一颗黑球也扔进洞中,随着黑烟的冒出,洞中那怪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显然那龟妖已经被激怒了。 洞口二人骇得脸色苍白,迅速连滚带爬退了下来,其余众人也纷纷亮出武器,准备战斗。 奇怪的是那龟妖吼叫完之后,又没了动静,众黑衣人摆了半天战斗造型却不见有何后续事件发生,人人都满脸疑惑,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那大公子郭维,等他示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郭维一阵焦躁,对着那光头大汉叫道:“郭毅,叫大伙冲进去罢,这龟妖怕是走火入魔了,这么折腾它都不出来。” 那郭毅伸手搔了一下光头,略一沉吟道:“大公子莫要焦急,我先派人去看看再说。”说罢指着先前撤下来的两人喊道:“你,还有你,谁叫你们回来的?去!看看怎么回事!” 二人无奈,只好重新朝洞口走去,由于这龟妖弄了半天玄虚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这两人的胆气似乎也恢复了许多,其中一人疾步走到跑到洞口往里一张,回头笑道:“这个老王八它……”话还没说完,一双海碗大的黄眼睛忽地出现在他上方,还没等他回过头去一张血盆大口就朝他拦腰咬去。 那黑衣人惨叫一声,被龟妖一口咬成两截,鲜血和内脏瞬时撒了一地,两半身子跌落尘埃,偏偏一时还死不了,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后面那个黑衣人见状吓得肝胆俱裂,惊叫一声回头正要逃跑,却被那龟妖一抓拍中,顿时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到半空,嘴中鲜血狂喷,远远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身体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眼见是不活了。 众黑衣人见此情形,顿时大骇,不由自主都往后退,那光头郭毅叫道:“大伙莫慌,这龟妖灵智不高,速度又不快,你们怕它个鸟啊!” 众人闻言这才精神稍定,抬眼朝龟妖看去时,顿时心中的不安减轻了许多,只见那龟妖有一间房子大小,面目虽然狰狞但是速度的确极慢,黄黄的两只眼珠布满血丝,伸着个老长的脖子,却只是慢慢爬着,半天才爬出洞口七八步,然后就不动了,只是瞪着眼睛盯着众人。 “咱们走!”梁诚低声喝道,边说边将藏行符激发开来,往胸口一贴,片刻间整个人就不见了踪影。 张相和罗恒也如法炮制贴符隐身之后,三人轻轻跳出藏身之处,张相打头,梁诚居中,罗恒跟在最后,悄悄地朝着那巨龟身后的洞穴走去。 罗恒跟在最后,心中非常紧张,虽然这藏行符的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三分,自己现在已经是完全隐形了,但是毕竟要与八级妖兽擦身而过,再加上刚才那两个黑衣人的凄惨死状还历历在目,不由得一颗心在腔子中怦怦乱跳。 距离十步,五步,三步,眼看要走到那龟妖身旁了,罗恒脑门上冷汗直冒,正要加快脚步却脚底下一滑,就要摔倒在地了。还好这时感到肩头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了一把,才及时稳住了。罗恒脸都绿了,差点惊叫出声。 就在龟妖有所感应想要回头看的瞬间,恰好郭维大叫一声:“动手!”于是属下众人人登时法术齐出,一时间噼噼啪啪,光华乱闪,各种法术击打在巨龟身上,却是如同给龟妖瘙痒一般,不能伤它分毫。那龟妖也被激怒了,大吼一声,又爬出去两三步,伸头想要去咬众人,可是众人也学乖了,都离得远远的,巨龟无法咬到,但是这龟妖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愿往前再走半步了。 趁此机会,罗恒终于一溜烟跑进山洞,这时他已经是汗流浃背,浑身发抖地几乎要虚脱了。 第92章 破庙 “小心些!”耳边传来梁诚的声音,罗恒点点头松了口气,虽然狼狈,但毕竟安全地来到了山洞中,感到心神略定。往四周一打量,只见这里面光线昏暗,鼻中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地上还有些破碎的瓷片,有两处地方还在冒着黑色的烟雾。这应该是先前那两个死去的黑衣人丢进来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十分难闻。 罗恒这时才发现自己三人也是互相看不见的,心中正有点惶急,这时听到梁诚的声音小声说道:“咱们既然也互相看不见,无法配合,干脆各自分开探索吧。注意,这藏行符的有效时间是两个时辰,自己掌握好,不然就要与郭维那帮人照面了。” 交代完之后,梁诚就运起敛息术径直往洞的深处走去,隐身时间有限,可不能白白耽搁了。刚才通过神识查看,发觉张相罗恒二人的气息掩饰得不怎么样,自己都可以用神识感应到他们,也亏了如此,刚才自己才能一把扶住罗恒,不然由着他惊叫跌倒,整个计划就泡汤了。现在既然进来了,还与他们在一起,肯定风险倍增,尤其在洞口察觉到罗恒此人如此不堪,险些他就自己摔倒在地,当众暴露了,梁诚对此很不满意。 梁诚一路走去发现这个洞穴是前宽后窄,前段宽阔的部分由于那龟妖经常活动,地面都磨得光滑无比。里面则越走越窄,地面也是高低不平,显然那笨重的巨龟爬不到这里来。 蹊跷的是,梁诚感到山洞里面灵气非常浓郁,怪不得那灵智低下的龟妖一直占据着这个洞穴不愿离去,但为何这龟妖修为已经八级了还没有开智呢?梁诚想到这个问题的同时也发觉这洞中的灵气十分古怪,浓郁的灵气中似乎夹杂着其他的东西,这东西一直往外隐隐散发着一种非常邪恶的气息,却好像对自己有一种召唤的感觉,同时阴冷的气息浸入各处经脉,冷森森地直往丹田处汇集而去,并且随着梁诚在洞穴中的逐渐深入,感觉越来越强烈。 梁诚觉得有些不妙,急忙内视丹田,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那些阴冷的气息在丹田中已经化为一股股黑气,在丹田中盘旋,而那本应该在识海中的造化真经不知何时跑到了丹田中,悬浮在灵潭上方,黑气被悬浮在丹田正中的那本造化真经源源不断地吸进去,那经书像是吃到了什么大补之物一般,非常拟人化得好像非常振奋,一边快速吸入黑气,一边闪烁着阵阵光芒。 梁诚呆呆看了片刻,又查看了一下全身状态,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只好不去管它,还是先走到洞底再说,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这个处处透着诡秘气氛的地方,可没时间仔细查看身体状况。 不久梁诚走到了洞穴的尽头,看见不远处有两个旋转着的光团,都有一人多高。梁诚判断,这两个光团,应该是通往不同去处的两个通道入口。 只见其中一个光团是淡蓝色的,随着它的缓缓旋转,往外喷洒着一种淡蓝色的气体,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灵气。 另外一个光团则是一种非常深邃的黑色,旋转喷洒着黑色的气体,随着这气体的散发而出的,正是那种令梁诚非常不安的邪恶气息。 要是按梁诚之前的习惯,肯定是想都不用想直接纵身投入到那个灵气浓郁的光团中,对那种流露着邪恶之气的黑色光团远远回避。可是梁诚却强烈感到那黑色光团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或者说,在强烈吸引着自己体内的那本造化真经。 梁诚虽然对那黑色光团比较抗拒,但是看到体内的造化真经对此强烈渴求的状况,不禁也开始好奇心起,慢慢朝着那黑色的光团走了过去。 梁诚离那黑色光团越来越近,光团喷洒而出的黑色气体触到梁诚身上后却不散逸,而是吸附在他身上,于是梁诚的身形逐渐显露出来,形成一个黑色的人形。这时丹田内的造化真经发出一种催促,像是迫不及待想要进到黑色光团内,梁诚不再犹豫,举步朝着那个黑色的光团走了进去。 这时梁诚听到身后不远传来张相和罗恒的声音:“这里有魔气啊!咦!那不是梁师弟吗?” “哎呀错了,不是那个!别进去!” 四周一黑,张相和罗恒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已经被隔绝开来,梁诚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这个黑色的神秘空间。 雾气弥漫,隐隐约约可见附近黑色的树丛,脚底下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腐败的气味,梁诚心中一紧,这感觉太熟悉了。 这里和年少时无数次做过的恶梦中的环境太相似了,梁诚心底本能的泛起一些令人恐惧的回忆,随即梁诚把这种感觉很快抛诸脑后,如今的梁诚早已不是那个瘦弱无助的少年了。梁诚放出神识,很快看清了这里的环境,这个地方和以前的梦境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上并没有什么死去士兵的血液和残肢断臂,放眼望去只是一片荒凉的旷野,似乎刚下过一场小雨,地上显得很潮湿,附近低矮的树木也是黑色的,长相千奇百怪,丑恶扭曲,似乎还在微微扭动,远处隐隐约约好像是有一些奇怪的身影在走来走去。 梁诚看了看身上的情况,发现自己进来身上附着的黑气都不见了,又恢复了隐身状态,所以这些低阶怪物应该是发现不了自己的,于是迈开脚步直接往旷野深处走去,因为梁诚的神识感觉到那里好像有一个残破的建筑,同时也觉得丹田内的造化真经似乎也在引导自己往那个方向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梁诚看见前面有个高大的身影,在那里摇摇晃晃漫无目的地挪动着,同时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味,细细一看原来是一具僵尸。梁诚看着这个挡路的东西觉得十分厌恶,于是一个火球术发出去,那僵尸顿时被熊熊烈焰包围了,嚎叫着翻滚挣扎,不一会就化为一团灰烬。 忽然,远处传来各种嘶喊嚎叫声,随即梁诚看见四方有一大群僵尸围了上来,在那具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残尸旁到处寻找。梁诚早有防备,这时已经运起缩地术向前滑去,与群尸拉开了距离,看着乱哄哄的群尸,顿时感到四周更加臭气熏天,梁诚摇摇头,快速朝着那个隐约可见的建筑奔去,不愿再和这些只有些许本能的僵尸多纠缠。 随着梁诚速度的加快,与那破败的建筑也是越来越近了,这时周边的尸怪反而越来越少,渐渐的就连一具僵尸都没有了。 梁诚来到了这座建筑之旁,只见这是一座庙宇,早就已经腐朽不堪,到处都是尘埃密布,蛛网纠缠的情形,可是看得出来,这庙宇在当年完好时肯定是气势恢宏,雄伟壮观的,现在虽然已经破败不堪,可是还残存着几分气势。 梁诚目光看向庙宇的大门,这时丹田中的造化真经书页摆动,发出急促的“哗哗”声,像是催促梁诚赶快进入庙宇,梁诚轻声道:“你真是比我还急。”一边试探着朝庙门走去。 庙宇的大门早已不见了,镇守在门口的巨大石狮子也只剩下一头,另一头已经成了一堆碎片,散落在地上。谁会无聊到去破坏一头石狮子呢?梁诚不敢大意,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地上的石狮碎片,发觉这个石狮子并不普通,应该是一种机关兽。 梁诚抬起头来,目光看向剩下的那头石狮,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头应该也是机关兽,梁诚抽出啸月宝剑,一面紧盯着它,一面缓缓走近。虽然自己是隐身状态,但是梁诚还是不放心,担心这种机关兽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果然,离那头石狮还有六七步的时候,那石狮微微颤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随即这石狮子用冷冰冰发出绿光的眼睛紧盯着梁诚的方向,然后一步就跨下了石台,随着“咚”的一声沉闷的脚步,石狮子身上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土灰扑簌簌滑落下来。 巨大的石狮子毫不停顿直接就朝梁诚的方向扑了过来,位置判断虽然有点偏,但巨大的狮抓带着一股劲风一把抓下,把方圆七八步之内都罩住了。梁诚不敢怠慢,侧身一滑步飘出数丈,躲开了石狮的攻击,然后试探着虚劈一剑,只见一道青光闪闪的巨大风刃直击石狮。 那石狮动作非常灵活,两只后腿往下一蹬,巨大的躯体就腾空而起,越过梁诚的风刃从天而降,直朝着梁诚扑了过来。 梁诚知道这机关畜生是根据自己发出风刃的方向判断出了位置,于是不再出手,只是运起敛息决悄悄移开了位置。果然那巨狮扑下一把抓在地上,把地面刨开了一个大坑,顿时土块石屑乱飞,石狮子却停在原地,呆立不动,失去了梁诚的方位。 第93章 一盏油灯 梁诚见有机可乘,立即悄悄摸到石狮背后,伸出啸月宝剑,“刷”地一剑削去。“嚓”的一声狮背上顿时被削去拳头大一块。 狮子怒吼一声往背后扑去,梁诚飘身躲开,狮子又落了个空,呆怔之间随即又被梁诚砍去一块,待石狮回身再扑,梁诚早就闪开了。那机关石狮毕竟是个死物,不知变通,就这么一再扑来扑去,不但碰不到梁诚分毫,自己却被削得七零八落,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那巨大的石狮已经化为块块碎石,跌落在地,这时梁诚明白了为何一开始看见的门口另一头石狮子会成了一堆碎石了,看来以前对付石狮那人大致和自己所用手法差不多。 既然消灭了看门的,自然要进庙去看看,再说丹田内的造化真经越发催的急了,梁诚真担心再耽搁一会那造化真经会脱离自己的身体飞进庙中去。梁诚跨过门槛,走进庙宇后发现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乍看上去四面都是空的。 梁诚很纳闷,心道怎么会是空的呢,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大厅应该是被施了某种空间法术,看起来面积巨大无比,梁诚感到自己就相当于一只在庙里偷油的老鼠那般渺小,因为地上巨大的青砖一块就有方圆两三丈大。 这时梁诚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并不是空的,只是各种东西尺寸太大了,自己就像进入了巨人国一般,于是梁诚举目朝远方望去,看见前方有一张高如山岳一般的供桌,上面供着一些东西,那供桌上方供奉着一尊庞大无比的魔神塑像,塑像肩膀上还站着一只巨大的黑色怪鸟。那魔神有三张面目,两旁一张黑脸一张白脸,长得都是阔口獠牙,非常狰狞,看着都不像是人类。可是中间那张脸却是鼻如悬胆,唇若涂朱,完全是一张翩翩美少年的俊脸。这个模样显得非常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梁诚也认不出这尊魔神塑像是何方神圣,反正自小进庙就没见过这样的神祇,看看四下并无异状,丹田中真经又催得紧,于是发狠御剑就往供桌上飞,初时梁诚有些忐忑,生怕在这怪庙里会发生什么不好的状况,且喜自己顺利地飞到了供桌上,四下里却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梁诚定了定神,看了看上方的魔神塑像,觉得这魔神既然被供在这里恐怕也是大有来头的,自己虽然处于敛息隐身状态,恐怕也瞒不过这种大能之辈,万一这有灵的话,以自己的实力,那是万万惹不起的。 于是梁诚站在供桌上朝着上方的魔神恭敬地拜了一拜,口中喃喃念诵了几句,只听梁诚说道:“圣尊大人在上,在下梁诚有礼了,在下只是一介小小修士,机缘巧合,来到了贵宝地,并无恶意。虽无意中把那看门石狮打碎了一头,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冒犯勿怪。庙中有什么圣尊看不上的东西在下可能会顺走一点,也是生活所迫,身不由己,望圣尊宽宏大量,千万莫要和在下一般见识!梁诚感激莫名,再拜!” 念完了这些,梁诚偷眼瞧了瞧那魔神塑像,只见那三张脸狰狞的依旧狰狞,俊俏的依旧俊俏,似乎没有见怪的样子,所谓礼多人不怪,这既然没动静,那么就应该是默认允许了,想到这里梁诚心情略定,于是再拜转身,放眼朝供桌上瞧去。 这供桌上的东西实在不多,只有一盏巨大的油灯和一个方形的大盒子,这油灯火光熊熊,灯芯正在燃烧。旁边巨大的盒子,因为太大了,梁诚站在下面看不到盒里装着什么东西,这时梁诚感到造化真经被油灯所吸引,不停指引着梁诚靠近油灯。 梁诚走到油灯下面,仰头看着这巨大的油灯,心中充满无奈,冲着丹田中正闹腾的造化真经道:“你说这么大一盏灯,就算想要拿走,却也拿不动啊。”边说着边伸手摸了摸这油灯,感慨道:“太大了,要是小一点就好了。” 梁诚话音刚落,忽然觉得油灯真的应声小了一点。 “哎呀这是个宝贝啊,再小一点好吗?”梁诚满怀希望地说。 果然那油灯像是充满灵性地又应声变小。 “小小小,再小一点,对了,旁边那个盒子也帮我变小吧,变到我能拿在手里就好。”梁诚贪心起来,又看着巨大的盒子。 那油灯仿佛生气了,恍惚中梁诚像是听到了不高兴的轻哼一声,又看到那油灯变小到一人多高时,一扭就背了过去,仿佛不想理自己了。 梁诚等了一会,看看没有动静,非常后悔,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宝贝,看来不能再变小了,毕竟不能随心所欲啊。” 话音刚落,只听得“咣当”一声,一个小小的油灯和一个锦盒落在自己面前。 “哎呀!真是好宝贝,真能随心所欲变大变小,这真是太厉害了!”梁诚觉得这个油灯好像是特别喜欢听到赞扬的话,于是投其所好,赞不绝口,把这盏油灯夸得是天上绝无,地下仅有。 梁诚正夸得凶,这油灯“嗖”的一声朝梁诚飞去,随即投入丹田不见了踪影,梁诚急忙内视丹田,只见这油灯正在丹田中,和那本黑色的造化真经靠在一起,就好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 “这真是个怪事,这下肚子里除了书还多了个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梁诚默默地想着,打开了锦盒的盖子。只见锦盒里大半盒子都是一种灰黑色的软泥一般的东西,中间还躺着一只虫子的蛹。梁诚拿起来看了看,这蛹颜色漆黑一团,手感坚硬,蛹的六只已经成型的黑色脚爪收在胸腹间,头上还有两根长长的触须收在体侧,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常拿着玩的天牛的蛹。 梁诚看看手上的这些东西,也看不出有什么用,于是盖上盒盖顺手塞到储物镯中,又四面望了一圈,发现再没有什么东西可拿了,只好叹息一声,准备打道回府了。 临走时梁诚又朝那塑像施了一礼:“圣尊大人,既然您这里也没什么东西,梁诚就告辞了,只拿走油灯一盏,盒子一个,聊作纪念,梁诚再拜!” 说完梁诚御剑升空,快速离开庙宇,飞到荒原,掠过众僵尸的头顶,直奔出口而去。 就在梁诚刚走不久,那魔神塑像肩头的怪鸟动了一下,随即飞落到供桌上,化成一只八哥,朝着那魔神道:“主公!那小子把天魔圣灯,涅槃圣土和御灵天牛一股脑都拿走了,还说这里什么都没有,真是可恼啊!” 那魔神塑像中间那张俊脸粲然一笑:“小黑莫要烦恼,既然本座之前传与这少年的造化真经又把他引领到这里,那就必有道理,那些东西就借给他用用,又有何妨。”说完那巨大的忽然冒出一阵黑烟,身子快速缩小,也展翅飞到供桌上化为了一只绿鹦鹉。 那鹦鹉迈动小脚,在巨大的供桌上走来走去,隔了好一会功夫,才用尖细的音调说道:“好了,宝物既然都有了去处,这里也就不必存在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说完小小的绿翅膀一扇,一股黑濛濛的光华闪过,这间庙宇和那荒原顿时凭空消失不见了。 梁诚刚刚走出那入口处的旋转的黑色光团,就想看看那蓝色的光团情况如何,算计着自己的隐身时间应该还够,想着是否该到那里探视一番。一回头发现这蓝色光团已经不见了。 正在诧异间,却发现自己出来的这个黑色光团也停止了旋转,接着颜色慢慢变浅,渐渐地,这黑色光团也消失不见了。 梁诚想大概是张相罗恒二人大概探索完了蓝色光团中的秘境出去了,所以这门户实际上是消失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既然没有去处,梁诚也只好出去了,这次探秘,整个时间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虽然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收获,但是梁诚心中还是有些懊恼,感觉得到的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边懊恼着,一边梁诚来到了洞穴入口处。只见地上那两团碎瓷片依然浓烟乱冒,发出的气味越发难闻,飘出的阵阵浓烟笼罩着巨龟。门口依旧打得十分热闹,一众黑衣人无法靠近巨龟,打又打不动,巨龟也不愿离开洞口太远,所以也伤不到众人,结果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僵局,和自己先前进来时的情形没多大变化。 第94章 郭维之怒 看见虎啸岭的这些人还在努力朝着巨龟进攻,却不知道洞中已经被搜刮一空,梁诚大乐,于是趁着众人打得热闹,悄悄从巨龟后方走出洞穴,然后施展出缩地挪移大法,“嗡”地一声跑了个没影,自回那白石小镇去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藏行符的作用时间也过去了,梁诚回到客栈,看见张相罗恒二人已经在那里了,李玉却不在,应该是还没有回来。二人一见梁诚就埋怨道:“师弟啊,我说你是怎么想的啊,为何跑进那魔地入口去了,那种鬼地方有什么东西呢?就算有什么东西恐怕只有地灵院那些半人半鬼的疯子才会喜欢,可他们喜欢又有什么用呢?那些疯子连灵石都没有,只有毫无用处的魔石。” 梁诚无语,这事无法解释,于是问道:“那么两位师兄有何斩获呢?” “收获倒也还是有些,可惜那地方太大,想多看几处地方,时间又来不及,何况有些地方的守护兽灵觉太敏锐,过去不得,所以只得到了不多的一些灵石法宝,唉!师弟当时你要听我们的别进那魔地秘境就好了,三个人都在那灵地秘境,收获肯定要大得多。”张相二人闻言抱怨起来,言下之意都对梁诚去那魔地秘境很不满,好像是梁诚拖了大家的后腿一般。 “唉!这次的收获实在不如预期啊!”罗恒叹道:“上品灵石倒是有约莫百万,法器法宝也得了几件,价值的话还得看卖出手后能获利几何,再扣除还给师弟的藏行符代价,还要给李玉师妹分成,这么算下来……” 梁诚抬眼看看二人,心下已经明白他们的意思,知道他们有了过河拆桥的想法,况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梁诚对这三人的懦弱扣缩的性子也是非常看不上,知道这几个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还不如趁此一刀两断,今后再不多做纠葛,何况这样做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自己在魔界秘境获得的东西也就不必拿出来了,梁诚相信,那几样东西,肯定很有价值,远不是几百万灵石可以衡量的。 于是梁诚道:“算了,既然师兄们觉得在下误入魔境给大家拖了后腿,那藏行符的代价就不必再提了,算是小弟付的补偿,灵境中的收获你们三人自去分割吧,在下就不参与了。” “哎呀,这……这……怎么好这样呢,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二人还在装模作样开口假意作态,梁诚看了更是觉得十分厌恶,于是斩钉截铁道:“不必多言,就这样吧!” “既然师弟如此说,那么我们就……” 就在张相二人正惺惺作态半推半就时,房间的门一开,李玉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开口道:“不好了,郭维发现留影珠了!” 张相一听,立即道:“走!咱们先离开这里,有话路上说。”四人随即出了客栈,朝天罡院学子林方向御空而去,一路上,李玉讲述当时洞外的情形。 原来梁诚等人出来后虎啸岭的众人一直在围攻那头巨龟,又攻了半个多时辰,光头郭毅对郭维道:“大公子,时间只怕差不多了吧。” 郭维点点头,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看上去是一个晶莹的白色玉瓶,同时口中喝道:“大家速速退开!” 众黑衣人闻令都停下了攻势,往后远远躲开,巨龟见众人往后退去,不再攻击自己,便缓缓向后,在黑色的浓烟中连连后退,想要回到山洞中。这时郭维把手中的玉瓶往空中一抛,玉瓶一直往巨龟的头顶上方飞去,然后倒转过来,瓶口发出一股浓稠的白光,这白光随即罩定了那头巨龟。 巨龟后退的速度更加缓慢,两只海碗般大小的黄眼睛露出迷惘之色,好像忽然之间变得疲惫了一样,呼吸也越来越粗重。随着巨龟的一呼一吸,那难闻的黑色烟雾被它吸进体内越来越多,忽然巨龟黄眼睛一合,巨腿一软,“轰隆”一声,整个龟甲腹部着地,然后脑袋和四肢一缩,竟然就地睡着了。 “太好了!这老王八果然睡着了!三长老炼制的这个法宝真的有效,大家小心,轻着点,别惊醒这个老乌龟,咱们快进去吧。”郭毅见到这个情形,不由大喜。 “哼!要不是五叔没弄到东西,需要这乌龟慢慢吸取迷魂烟,咱们何须花费那么久,走吧,进去看看。”郭维满脸不悦,一边收起空中的玉瓶一边说。 光头郭毅一挥手,属下子弟轻轻绕过那巨大的龟妖,鱼贯进到洞穴中,因为怕在洞中再遇上什么危险,这些虎啸岭子弟还是结成战斗队形,慢慢搜索前进。只是这个洞穴实在也不算深,不一会,队伍就走到了洞穴尽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望着这空荡荡低矮的洞穴内部,前后左右都一览无余,郭维脸色铁青,对着众人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搜!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于是众人又从头到尾细细搜索一遍,结果又失望地跑来报告郭维:“大公子,我们从头到尾又细细筛查了一遍,这洞中确实什么也没有。” “废物!”郭维气得大骂,一面又道:“不能啊,怎么会这样?难道宝图有假?” 光头郭毅站在一边,眼珠乱转了几下朝郭维道:“大公子,先前你下令攻击那大乌龟之时,有没有感到一些不对劲?” “嗯?你是说……”郭维侧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郭毅道:“我当时隐约感到似乎有股陌生的气息,才起了一点点疑心,咱们就开始打那老乌龟了,也就没多想。” 郭维一挥手:“走!出去看看!”然后吩咐余人继续在洞中搜索,自己和郭毅两人又走到洞穴的门口,仔细查看起来。不一会,郭毅就有所发现,轻轻低呼了郭维一声。 “大公子你看——”郭毅走到先前被巨龟咬死在洞外的那黑衣人的两爿尸身旁蹲下了身子:“大公子你看,老九的内脏和血迹上被人踩了个脚印,看这脚印的形状,那人还滑了一下。这脚印肯定不是咱们的人踩的,老九虽然不济事,但毕竟是咱们虎啸岭子弟,咱们自己人是不会糟践他的尸身的,必定是有人在我们和那大乌龟激战之时偷偷潜入洞穴了。” 郭维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了,咬牙切齿道:“好个贼子,让我们在外面和大乌龟打生打死,他却跑进去抢了我的机缘,快!叫他们出洞来,给我搜山,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过了半个时辰,郭毅手里捧着七八颗留影珠朝郭维走了过来:“大公子,你看,兄弟们搜山时在洞穴附近各个角度都发现了这种东西,果然有人在监视我们。” “这……这是学院的留影珠,撤!咱们先撤吧,莫不是学院发现了我们这事?”郭维沉吟了一会,对郭毅道:“四哥,你带着兄弟们先撤吧,然后赶紧安排他们回虎啸岭,不要再回白石镇了,别搞得白费功夫还跟天罡院起纠纷,这留影珠给我,我拿回去看看,若找到那贼子,慢慢再算账不迟。” 在郭维派人搜山时,藏在外面的李玉见势不妙,也不敢再回收那留影珠了,悄悄地逃回镇上去找其他三个伙伴去了。 听李玉把事情说完,张相叹气道:“倒霉啊,本来布置留影珠是个后手,是为了万一和虎啸岭的人起了冲突时留证据用的,结果倒是自己露馅了,早知道就不布置这些劳什子留影珠了,这下可怎么办?那郭维可不好惹啊,听说他在内院排名都进了百位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他什么。”梁诚冷冷道:“那地方本就在天罡院范围内,天罡院外院弟子去那里又有何不可,他要闹起来,学院难道会支持他?” “哎呀师弟啊,学院明面上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那郭维是内院弟子,那是亲娘生的,咱们外院弟子,比起来那就是姨娘生的了,那郭维要是找上门来算账,打又打不过,那我们可到哪里说理去哟。”张相罗恒等哀叹道。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梁诚也不在意。 本来也是这样,在这修真之路上,就该勇猛精进,当仁不让。否则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那还能有什么出路可言。 第95章 看留影珠 回到学子林之后,梁诚直接跑到白教习那里,又花了一百四十万上品灵石买了两套藏行符的制炼材料,闷头炼制藏行符。可惜这次运气更差了一些,整整炼制了二十次这才成功了两次,只得到了两枚藏行符,梁诚虽然大感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看看自己已经在学子林呆了近两年了,距离内院考核只剩区区一年多的时间了,自己由于修炼三转归元法导致修为还在筑基境界蹉跎,是时候该加快进度了。于是想重新租下刚进学子林时曾闭关用过的癸一九八号石屋,开始修炼生活。现在的梁诚,早已不把这当时觉得还算贵的租金当回事了,一月三千下品灵石,其实只相当于三枚上品灵石,简直不是个事。 只是梁诚在管事处办理租赁手续时,意外发现张相罗恒以及李玉三人也在,看来这次探秘他们收获还不错,竟然也舍得来租这修炼石屋了。张相和罗恒看见梁诚,表情有些讪讪的,也没说话,办完手续后便低头走开了。 倒是李玉心中没什么芥蒂,朝梁诚走过来道:“师弟,你知道吗?内院的郭维根据留影珠的影像,查出了这次是我们坏了他的事,我们担心他会来报复,所以来租这修炼石屋,一则是为了一年后的内院考核想努力提升突破旋照,二来也是避祸的意思,你最好也小心些,要么也闭关吧,这一年就不要外出了。” “知道了,多谢师姐提醒。”梁诚对李玉的印象也没张相二人那么差,见她好意提醒自己,于是道了一声谢。 李玉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自去闭关了。梁诚随即也去办了租赁手续,如愿租下了癸一九八号石屋,然后闭关努力提升修为。 至于郭维为何如此行动缓慢,没有及时来找梁诚等人的麻烦,这是因为当时郭维见属下搜出了留影珠,心中反而有些发慌,生怕这是天罡院发觉了自己私带外人来到天罡院所属之地探寻秘境,自己这次实际上犯了个大忌讳,要是学院认真追究起来自己的行为形同背叛。 以至于铩羽而归后都不敢回天罡内院,而是先跑到了永安城找自己的五叔,也就是梁诚在拍卖场上见过的虎啸岭郭华商量。 且说当时郭维有些惶恐不安地找到了郭华,一进屋开口就道:“五叔,不好了,可能天罡院发现了我们的事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郭华闻言后也很着急,不由咳嗽了一声,这还是上次在拍卖场被赵长老弄出来的毛病:“咳咳……,小维你先别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从头到尾给五叔讲一遍。” 听了郭维把当时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郭华毕竟是结丹修士了,心思比较缜密,想一想后反而定下心来,问郭维道:“你说这次要是我们走漏了消息,让学院布下的这留影珠监视你们,那为何不当场擒拿你等,难道还怕了你等不成。” “也是啊。”郭维这才缓过劲来:“当时我叫他们搜山,除了留影珠,是没看见什么人,这个确实奇怪。” “我看不要胡乱猜测了,先看看这几个留影珠里面留下了什么影像。” 郭华说完,便催动其中一颗留影珠,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副景象,正是那个巨龟所在的那个洞穴的门口场景。二人盯着这个画面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只见影像中有三个人走到洞口一侧,然后藏身到了灌木丛里,不用说,自然是梁诚张相等三人当时留下的影像。 “妈的,竟然有三个贼子!”郭维恨恨骂道,伸手拿过那几颗留影珠看了看,选了其中一颗,催动起来。 这时出现的画面场景角度更加合适,等画中三人出场时,郭维把画面暂停下来,仔细看着这三人的面目。 “原来是这个小子!”郭华忽然指着画面中的梁诚,恨恨道:“我见过他,就是这个家伙在拍卖场跟我作对,害得我被元婴后期的大修士打伤,最后没有拍到想要的材料。” “这小子是谁啊,为何总是与我虎啸岭作对呢?我看他们既然有天罡院的留影珠,必定是天罡院的人,这几人年龄不大,应该是天罡院学子吧。”郭华喃喃自语:“接着放,看看后面他们是怎么溜进去的。” 于是二人接着观看影像,不久后郭维看到自己领着人进入画面,然后派人投掷***激怒巨龟,当看到巨龟咬死那倒霉的老九时,灌木丛后的三人忽然在胸口拍了一张符箓便隐身了。 郭维大吃一惊:“这……这不是藏行符吗?” 郭维说完又仔细思考了半晌,说道:“我想起来了,大概在一年前吧,外院管学子林的白教习发布过一个任务,内容好像是杀一头旱魃什么的,任务的奖品之一就是藏行符的炼制方法,当时关注的人不少,但是任务时间给的太紧,大家稍一犹豫就被一个学子林的学子接了,最后居然被他给做成了。那人我记起来了,好像叫梁诚,当时他进学子林还引起过一些争议的,和我关系不错的张教习就因此人被罚到望月台去面壁思过十年,还有就是……据说这小子还是个丹道天才,对!应该就是他!” “查!顺着这人查下去!不出意外的话,其他几人应该也在学子林,这个仇咱们记下了,等到合适的时候,这个场子总要找回来的!”郭华一掌拍在桌子上,恨恨地说。 郭维顺着梁诚这条线索查来查去最后发现这几个人都在那坚固的石屋中闭关,目前奈何不得。其实就算他们没闭关郭维也不敢把这个事情给当众抖出来,只是心中暗暗记下了这桩仇恨,等待时机再来报复。 且说梁诚和于子山知会了一声,安排好一批低阶丹药拿给于子山这段时间去处理后,自己就去到了那久违的癸一九八号石屋,关起门来成一统,开始努力修炼。 待梁诚静下心来开始修炼之后,天赋的优势又显露无疑,那修为是蹭蹭往下掉,一天一个台阶不停下降,不久就三转完毕掉到筑基初期大圆满,连梁诚自己都感叹,毕竟还是拆房子容易盖房子难,这三转归元法拆起修为的台来,那真是快得很啊。 既然降到底了,梁诚的修为随即夯实基础又掉头向上涨。这时梁诚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不像前一段时间闷头降修为时那么郁闷,也有闲心观察一下自身的状况了,梁诚在内视丹田时发现那造化真经竟然还在丹田中,只是那盏油灯却不见了踪影。 梁诚诧异道:“咦!那油灯呢,怎么不见了。” “你这傻小子,什么叫油灯,难听死了,本尊的名讳乃是天魔圣灯。”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梁诚循着声音方位看过去只见却是只有造化真经悬浮在那里,只是书的封皮上除了之前就有的金灿灿的造化真经四个大字外,还绘制了一盏油灯在上面。 见梁诚呆呆地望着自己,那书皮上绘制的油灯“托”地跳下来,飞出丹田,变成一个颇为俊朗的中年男子,头上还火苗乱冒地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圣灯吗?再看眼睛给你挖出来!” “啊,天魔圣灯?”梁诚呆住了,看着这个头上冒着火苗的中年人,一错眼的功夫,忽然又觉得这不是中年人而是一个老者,看了半天,到底这人是老还是不老,居然看不出头绪,梁诚抓了抓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伸手在储物镯中掏出那个锦盒问道:“请问圣灯阁下,这盒子里装着的半盒烂泥还有这个死虫子是什么东西?” “半盒……烂泥!死虫子……你你你,你竟然把涅槃圣土叫做半盒烂泥!?御灵天牛叫死虫子!?咳咳,别说话……老夫要静一静,先顺顺气。” “原来这两个东西一个叫涅槃圣土,一个叫御灵天牛,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梁诚喃喃说道。 “岂止厉害,这些东西他……唉,算了,犯不着跟你这一窍不通的小子说这些。”那油灯说道:“你小子别愣着了,还不快好好修炼,修为这么低,出去外面混很容易挂掉的,到时候老夫还要重新找人就太麻烦了,涅槃圣土和御灵天牛你给我收好,别搞丢了,以后老夫会告诉你该怎么弄的,我还是先回去吧。” 就在油灯变的男子缩小成本形后正要往梁诚丹田钻去时忽然停了下来:“还有,你赶紧的想办法买个灵兽袋去,这御灵天牛目前是结蛹状态等于是个死物,还能放进储物镯,等将来羽化了,那可就不能放进储物镯中了。” 第96章 进阶旋照 “灵兽袋?那是什么样子的?”梁诚问道。 “唉!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蠢小子,老夫怎么就跟了你呢。”那油灯叹息了一声:“那玩意和储物袋差不多,但是不会隔绝天地灵气和魔气,所以活物放进去不会闷死。” “这个可以吗?”梁诚拿出一个褐色的小袋子,外观还挺精美,上面还用五彩丝线绣着几朵艳丽的牡丹花。 那油灯上面火苗一闪,笑道:“这个破灵兽袋品质虽然一般,但是也还凑合,只是没想到你小子还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图形,真是个娘娘腔!” “这袋子是缴获的战利品。”梁诚解释道,一边看看手中这个灵兽袋,记得这东西还是刚从黄连沟到永安城时,那一对想做局害人的男女的,这个袋子装饰得这样花哨,大概是那个女子用来豢养八爪棘的。 “好吧,那你要是有魔石的话,把它和御灵天牛的蛹一起放进去,蛹就会慢慢羽化的。” 梁诚一听,干脆把储物袋中不认识的东西统统拿出来,放在面前,口中说道:“圣灯前辈,在下没有见过魔石,麻烦你帮着看一下,这些里面的东西有魔石没有。” 那油灯啧啧数声,道:“你倒是攒了不少垃圾。”接着变化出一只小手很嫌弃地在里面划拉了几下,翻到一口旧箱子,打开后扒出几块黑色的石头:“嗯,这一箱子中品魔石可以和蛹一起放进去,咦!这里还有一块黑魔杨,还有其他几块也是灵木,这些也一起放进去,那天牛就喜欢啃一些木头。” 梁诚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是来自于那一对做局害人的男女。没想到居然还有魔石这一类的东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估计他们可能谋害过一些魔修,但这种事情也不算太奇怪。后来一想,终于记起来了,这口旧箱子是当年在云隐宗时,门内的坊市里真元阁掌柜送给自己的东西,当时只说可能是邪教妖人之物,没想到是这就是魔石。 梁诚按油灯所说,将这些东西和那个黑黑的天牛蛹一起放进灵兽袋然后收了起来。那油灯说了一句:“小子,你修炼了三转归元术,实力虽说在同阶之中还算可以,但最好还是赶快提高自己的实力,这样才会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另外,有不懂的东西本圣灯心情好的话可以给你指点一二,但是遇上危险可别指望本圣灯会出手相助,以本圣的层次,绝不会轻易出手结下一些不必要的因果,知道了吧?别问为什么,这种事情说了你也不懂。”说完不再理会梁诚,自己飞回丹田去了。 梁诚想,自己自从走上了这条修真之路,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依赖别人,这个油灯真是多虑了,但说得也算是正理。提升自己的实力,确实是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修为太低的苦头,最近可是经常感受到,自己手握不少灵石,可是连参加一级拍卖会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梁诚静下心来继续接着修炼,由于已经在筑基期已经是走过一遍,又降下来夯实了基础,不存在灵力虚浮的问题,这时就可以借助丹药之力迅速提升了,梁诚取出一枚淡黄色的丹药,此丹名为玉龙丹,正适合当下服用,梁诚端详着丹药,想起了当年在云隐岛上参加飞龙大战时的情形,不由一笑,这枚丹药正是当时获胜的奖品。 说起来现在的梁诚其实已经有了不少更好的高阶丹药,多半还是自己炼制的,可惜限于修为,用不上这么好的,这也是修为太低的坏处。 梁诚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抛出脑海,然后一仰脖服下了玉龙丹,这丹药入口即化,梁诚只觉得一股精纯的药力顺着喉咙直入腹中,不一会,药力散发到了丹田之中,梁诚只觉得半边身子发冷,另外半边发热,犹如冰火两重天一般的感受让人很不舒服。 梁诚打起十分的精神努力呼吸吐纳石屋中浓郁的天地灵气,一边维持着冷热的平衡,再慢慢引导两种力量互相融合,这个过程颇耗心力,但是效果也非常明显,只见梁诚的身体的每个毛孔都极力扩张,全身犹如一个黑洞一般发出强大的吸引力,周边的灵气剧烈扰动,随即如飓风一般吹向梁诚,然后被他尽数吸纳进去。 这时梁诚的丹田中那个灵潭上方,灵液犹如雨点一般落了下来,潭中的灵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慢慢扩张,越来越大。 盘踞悬浮在梁诚丹田中的那本造化真经,书皮上像绘制的油灯闪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状况比较满意,但是经书似乎并不喜欢这种灵气弥漫,灵液乱滴的地方,忽然间一阵虚化,随即在丹田中消失,然后回到了梁诚的识海之中。 梁诚对这些毫不关注,一心一意吸纳灵气,化解药力,这时他的修为也是快速往上涨,没过几天,修为就回到了筑基中期,然后速度稍微放缓了一些。尽管如此,这个速度也要比常人快出数倍,几个月后,梁诚的修为又提升到了筑基后期,稳稳地朝着旋照期突飞猛进。 九个多月后的一天清晨,癸一九八号石屋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青年,只见他气势不凡,眼神坚定,正是已经完全进阶旋照期的梁诚。 这次梁诚没有施展敛息决遮蔽自己的修为,因为学子林三年一度的内院考核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想要进入内院,唯一的条件就是进阶旋照期,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却刷掉了学子林九成以上的学子。 因为这些进来时修为大约在筑基初期的学子,想在三年之内进阶旋照,基本没戏。要想在三年之内完成进阶旋照的任务,天赋、财力、机遇这三者都是成功的重要因素,大部分普通学子在各方面所具备的条件都不太理想,因此很难成功。 不过,三年之内没能进阶的普通学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学院允许落选的学子们重回学子林再修炼三年,到时候还不能进阶旋照的学子不用说那肯定是要离开了,那些花了六年最终得以进阶旋照的学子还是能到内院去的。 只不过这些学子的地位就要低得多了,只能由各长老挑选分配,然后或做个药童,或去耕种灵田,或去炼器间打下手,一天中大部分时间要干这一类杂役,修炼条件和正常进阶的学子是不能比的。但即使这样,学子们还是趋之若鹜,毕竟只要身在学院,那自己的地位、资源和机遇都要比外面的散修强得多。 当然这些事情梁诚都不需要考虑,因为梁诚一路走来,天赋,财力和机遇每一样都不缺。结果也很明显,别人是千难万难是事情,他是轻易做到,而且一遍不够还做了两遍,正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气人,货比货得扔。 梁诚走出石门,准备去管事处报备一声,刚走出不远,迎面忽然走来一名中等身材,但是显得精悍非常的青年。 这人看到梁诚从石屋走出来,开口就问:“你就是梁诚?” “我就是梁诚。不知道友……” 梁诚话还没说完,那青年喝到:“等了你半个月了,先吃我一掌再说。”说罢一掌劈来,掌风凌厉,力量浑厚,看来也是个在炼体上下了不少功夫的人。 梁诚见此人蛮不讲理,刚一见面就大打出手,心中也是火起,同时见对方进攻路数刚猛,不禁好胜心起,大喝一声:“来得好!”也是不闪不避,运劲一掌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闷响,梁诚感到手臂有些发麻,心中对这青年的力量颇感惊讶。那青年与梁诚对掌后“噔噔噔”连退五六步,脸上更是一片吃惊之色。 那青年甩了甩手,笑道:“好厉害!咱们再来,这次接我一记落雷术!”说罢捏决施法,双手往外张开,不到一息时间,只见他双手指尖放出银亮刺眼的电流,随即这电流堆积在一起被他压缩成一枚小小的雷球,然后一甩手将这雷球朝着梁诚劈了过来。 原来这是个掌握雷系法术之人,这雷系法术向来以威力巨大著称,梁诚不敢怠慢,抬手就是一记风刃朝着雷球劈去。 如今梁诚已经是三转完成才进阶的旋照之境,丹田中的灵气浑厚无比,随手发出的风刃都是威力惊人的。只见一道巨大骇人的风刃急速飞出,“轰隆”一声将那青年发出的雷球劈成两半爆炸开,自己犹有余力,速度只是稍缓了一点,依然朝着那青年当头劈去。 那青年脸色一白,急忙朝侧面飞身鱼跃,这才险险避开梁诚的风刃,这时“咔嚓”一声,坚硬的地面都被风刃砍出一道五尺长,约莫一尺深的裂口。 那青年忙摆手道:“停!停!停!不打了,你果然厉害,我秦刚算是服气了。” 梁诚冷冷瞧着那自称秦刚的青年,开口问道:“阁下一见面就对我大打出手,是来为郭维出头的吗?” 秦刚抓抓脑门,疑惑道:“为郭维出头?谁是郭维?” 第97章 战妖虎 梁诚一听对方并不认识郭维,脸色稍缓:“然则阁下来找我有何贵干?” 秦刚笑道:“抱歉了兄弟,我叫秦刚,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找人对战,尤其是愿意找厉害的高手切磋。哈哈!” 说到这里,秦刚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奉命办事应该正规一些,于是正了正衣冠,朝梁诚施了一礼:“武德院弟子秦刚,奉命来此办事,见过梁兄!” 梁诚见秦刚忽然一本正经起来,又声称是武德院的人,于是也回了一礼。 秦刚道:“梁兄,我武德院的造化之地淬骨池开放在即,院方说曾许了你一个名额,因此管事林教习派我来天罡院通知你做好准备,尽快前往武德院报到,以便学院安排,切不可耽误了时间,因为这件事情可是过时不候的。这是武德院的令牌和一些相关之物。”说完递来一个令牌和三张盖着武德院关防的文本。 “原来如此。”梁诚一想,这事确实是当时帮助军方除去了柳坤得到的奖励,按时间算也是差不多了,顿时心中喜悦,接过东西对秦刚笑道:“多谢秦兄特地前来告知,先前不知秦兄来意,多有冒犯,望秦兄勿怪!” “哪里哪里,是我鲁莽了,说实话,先前我很不服气,想着这淬骨池是我武德院的造化,自己都只有五十个名额。为了这名额,我们武德院里争得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凭什么要把名额要给你一个外人。这才出手相试,现在我服气了,你确实有这个资格进淬骨池。” 梁诚见秦刚性格直爽,心中颇有好感,起了结交之意,便相邀对方到自己住处去坐坐。秦刚大笑:“梁兄,咱们两个是不打不相识,本来一定是要到你那里叨扰一番的,只是这次时间太紧,只好算了。我都在外面等了你半个月了,今天才通知到你,得赶紧回去找林教习交差,不然那老头子又要骂我办事不力了,哈哈,告辞!” 说完抱拳施礼,随即转身离去,果然不愧是武德院的人,行事就是军人做派,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梁诚用欣赏的眼光目送秦刚走远,然后自去管事处报备自己已经进阶旋照,同时也报告了武德院淬骨池开放相邀之事。交给管事处一张武德院的证明文本告了假,之后立即动身前往武德院而去。 武德院所在地其实非常遥远,位于大玄国南方偏西一些,要是单靠御器飞行的话,几个月也到不了,因此学院安排的是让梁诚从国都永安城直接传送到武德院本院,由于梁诚是有功受邀前往,所以那昂贵的传送费不需自掏腰包,来回的传送费武德院都包了,梁诚需要考虑的,只是天罡院到永安城的这一小段路程。 这段路程梁诚走过多次,施展缩地挪移大法的话,不用多久就可以到达永安城。因此梁诚轻车熟路地出了学子林,按照以往的路线一路疾奔,由于自己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旋照期,因此速度又比平时快了许多,像一匹神骏的天马一般极速奔腾在西贺山脉的山水之间。 不久梁诚就来到了一座险峻的峡谷口,一道溪流沿着峡谷潺潺而出,蜿蜒曲折顺山形朝东流去,要是顺着小溪朝东,便可走到大半年前梁诚实验藏行符时偶遇左丘素青之处,穿过峡谷朝南直行便是前往永安城的方向。 梁诚看看东流的溪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左丘素青在溪水中那动人的身姿,没由来脸上一热,随即微笑着摇摇头,径直朝峡谷奔去。 梁诚一只脚刚踏进峡谷,只听草丛中“嗖嗖嗖”一排绿色光点朝自己迎面直飞而来,梁诚猝不及防,但毕竟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反应很快,身子一个侧翻,扑朝一旁,只觉得左肩微微一麻的同时有几枚绿色的飞针“嗤嗤”险险擦着脸飞了过去。 这飞针有毒!梁诚第一时间运起灵力光罩,随即又祭出一面玉盾。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只见上面被穿了一个小孔,那枚飞针已经整个钻进肩膀的肌肉里,针孔旁的皮肤在这一瞬已经黑了一大片,木木的几乎没有了知觉。 梁诚知道被人暗算了,敌人现在不会给自己时间处理伤情的,于是潜运灵力包裹住肩膀中的那枚飞针,延缓毒性蔓延,同时飞快地取出一枚解毒丹药送到口中,然后四处打量,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暗算自己。 果然“嗷呜——”一声吼叫,溪边灌木丛中扑出一头吊睛白额的巨大七级虎妖,张开血盆大口朝梁诚的脑袋一口咬下,巨口尚远,梁诚就感到一股腥臭的热气从虎口中喷薄而出。梁诚转过玉盾挡在面前,虎妖巨爪拍下,“咔嚓”一声,梁诚的玉盾就裂开了几道裂口,虎妖见被阻,连续几爪拍在玉盾上,“砰”地一声,玉盾化为碎片四散飞落。梁诚也被虎妖的巨力震得身子朝后飞去,半边身子一阵酸麻疼痛。 毕竟这是七级虎妖,按境界相当于人类的融合期修士,这面当年天羽子所赐适合筑基期的玉盾,已经不够看了。但这玉盾还是给梁诚争取了些许时间,趁这功夫,梁诚后退了几步,取出来一沓沓各类符箓,劈头盖脸朝着虎妖砸了过去,一时间火球冰雨,雷鸣电闪,风生水起“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呜呜”风刃,“哗哗”黑水直奔虎妖而去。 虎妖见势不妙,往下一蹲身,往身后招来一阵狂风迎着梁诚掷来的符箓刮去,同时虎妖身上一阵金光灿然闪过,根根毛发竖起,结成了一个护罩。那些符箓的势头虽被狂风吹得缓了一缓,但还是纷纷打在虎妖身上,其中风属性符箓所受影响最小,道道风刃在护罩上切割过去,虎妖身上的毛发寸寸断裂,漫天飞舞。接着火符雷符也纷纷炸开,溅射出成片的火焰和电光。 虎妖被炸得嗷嗷狂叫,一股焦臭味在周围散发出来,本来这些符箓单个来看威力也不大,但是梁诚扔得多啊,反正这些都是从阎浮界带来的,自感这些符箓在今后的作用不大了,梁诚毫不在意地全部疯狂使用出来。 虎妖被连续不断的符箓炸得吃痛不过,夹着尾巴连续后退,被炸得越跑越远,趁这个机会,梁诚伸出右手两根手指,一下插进自己左肩,只见那鲜血喷涌如泉。好在片刻梁诚两指已经捏住毒针的针尾,一把将它拔了出来,丢到一边,然后拿出一瓶药粉,抖在伤处,不一会,一股清凉之意弥漫开来,肩膀上的疼痛和麻木感大减。 梁诚嘴角微微带着冷笑,目光朝左右看了看,这个虎妖虽然已经有些灵智,但是也不可能布下这个突袭自己的机关,更不会使用毒针这种暗器,不知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沉得住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疗伤还忍着不出手,必定有些缘故。 这时那许多符箓终于消耗殆尽,虎妖浑身一片漆黑,身上的毛已经烧得七零八落,尾巴尖端也已烧焦,浑身都冒着青烟,但是毕竟没有伤到筋骨,实际上并没有大碍。虎妖的样子愤怒至极,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吼叫,只是瞪着两只铜铃般的快要喷出火来的环眼俯低身子慢慢朝梁诚走回来。 梁诚毫不示弱,“铮”地一声抽出啸月宝剑,一道剑光朝虎妖飞去,虎妖“嗷呜”一声,张开大口喷出一道青光,撞向梁诚的剑光,剑光被虎妖的青光撞的碎裂消散,那青光速度有所减缓,又往前飞出一截才坠落消失。 这一下看出梁诚的法力与妖虎存在差距,毕竟是隔着一个大境界,要不是梁诚修炼的是三转归元法,自身法力之浑厚远超同阶,那剑光根本不能影响到虎妖的法术分毫。 虎妖猛地朝梁诚扑了过来,速度奇快,带起一阵腥风,果然是云从龙,风从虎,风之力好像从虎妖体内源源不断生出来,形成团团风旋,笼罩着梁诚,试图限制住梁诚的速度。 可是自从梁诚变异出风灵根之后,对这风之力的感受也同样敏锐,整个身子犹如风中的一片枯叶,顺势盘旋纷飞,丝毫不与它正面相抗,同时梁诚运起缩地挪移法,时而拉长土地长度,时而缩短,自己在这大地上往来穿梭自如,速度快如闪电,身法犹如鬼魅。 第98章 看画 梁诚步伐灵活,那原本以行动迅速著称的虎妖反而完全捕捉不住梁诚的身影,被绕得晕头转向。有时微一迟疑,反而被梁诚伸啸月宝剑在身上拉出一道浅浅的血口,虽然虎妖筋骨强健,梁诚并不能给它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小伤渐渐累积,虎妖已是浑身浴血,怒发如狂,偏偏速度比梁诚慢,连梁诚的衣角也半点摸不到。 这时“嗤嗤嗤”几声,又是几枚飞针朝梁诚袭来,梁诚早有准备,啸月宝剑一挥,只听“叮叮”数声,那几枚飞针已被削成两截。接着梁诚一道剑气朝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挥去,口中喝到:“你给我出来吧!” “轰”地一声尘土飞扬,那小土包已经被梁诚一剑削倒,一个黑衣大汉从土包侧面纵身跳开。 “原来是你!”梁诚喝道。 只见此人修为在旋照后期,身材又高又胖,一颗大脑袋光秃秃的精光发亮,皱着眉头,眼神阴沉,正是那虎啸岭的郭毅。 既被识破,郭毅一言不发,抽出武器,摆出个防御姿势,这武器是一把看上去十分厚重的弯刀,刀背厚实,刀刃看上去只是略略开锋,刀格处是个龙吐水的造型,刀后鼻是一个狰狞的鬼头,鬼口中衔着一个黑色的粗环,整把刀只觉沉重不觉锋利。 梁诚也知道自己与虎啸岭早结成深仇,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现在自己呈以一敌二之势,对手的境界修为还都比自己高,加之自己先前被暗算还受了点伤,虽然已经拔针解毒,伤口已经问题不大,但终究整个左臂还是有些不灵活,对实力发挥很有影响。 梁诚暗暗想找机会想要施展那一柄拍卖会所得的分水寒光矛,这矛可以发挥出两次相当于融合期修士的全力攻击,只要把握好了,必能重创对手,但是机会只有两次,用过之后要是不能奏效,那么在战斗中是没有机会重新安装灵石的。 这时只见那虎妖依旧凶猛如故,不管不顾疯狂攻向梁诚,召唤来的一团团旋风还是一个接一个朝梁诚卷来,显然因为受伤已经有些狂暴了,梁诚心中暗喜,只要对手肯贴身近战,那么自己很容易找到使用分水寒光矛的机会。 只是那一看武器就知道善于贴身近战的郭毅却总是离战团若即若离的,只是发出各种远程攻击远远袭扰梁诚,出乎意料的是郭毅身法竟然十分轻灵,和他那庞大魁梧的身形完全不搭调。 只要梁诚靠过去,郭毅就飘身拉开距离,同时郭毅口中还发出各种啸声,非常类似虎啸,似在安抚那头狂暴的虎妖,但是不知何故,那虎妖好像并不买账,情绪依然狂暴,尤其是在梁诚不时欺身挪移到虎妖身前,冷不防割它一剑时,那虎妖更是怒发如狂。 看郭毅这个战法,梁诚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自己当时竞价买这柄分水寒光矛的时候,虎啸岭的结丹修士郭华也在场,自然知道自己有这个底牌,说不定这次暗算自己还是郭华指使的,岂有不把所了解的所有情况告诉郭毅的道理,再一想也明白了郭毅为何迟迟不肯出手,却一直埋伏在旁的原因,一定是忌惮自己这张底牌,想着让虎妖诱出自己底牌再出手。 梁诚心底冷笑,因为自己真正的保命底牌并不是这分水寒光矛,这柄矛顶多算是个杀招,要是真的把符宝底牌拿出来,莫说是眼前的一人一妖,就是结丹期的郭华亲自到场那也是毫无抵抗力的。不过符宝确实是压箱底的绝招,用一次少一次,梁诚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肯使用的。 梁诚看看目前局面,那头妖虎已经彻底狂暴,因为境界压制的缘故,啸月宝剑虽然把这虎妖割得浑身飙血,可惜根本无法重创,郭毅又在一旁不远不近进行袭扰,要是现在自己使用就使用分水寒光矛的话,虽然有一定的可能重创虎妖,但是接下来郭毅的狠狠一击就难以应付了,何况郭毅在侧,到时一定会对自己施展那寒光矛加以阻挠的,所以完全伤不到敌人的可能性不小。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要使用符宝了吗?梁诚心中很是无奈,忽然很怀念当年施孟伴随自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一下,那样多好啊,咦,对了,施孟…… 忽然梁诚心中灵机一动,想起一件遗忘了很久的事情,于是打定一个主意,随即梁诚借着虎妖催动而来的风团,滴溜溜一转,伸手快速取出一颗行气丹送进嘴里后,忽然快速朝郭毅跨出一步,这一步由于强力催动了缩地挪移法,让郭毅感觉十分诡异,只觉得脚下大地忽然一个模糊,随着梁诚的步伐打了个对折一样,立即将明明之前还在远端的梁诚送到自己跟前。 那追着梁诚的虎妖见状没有半分犹豫,身体一个转折也随着梁诚追去,但是毕竟没有梁诚这种诡异的法术的速度快,还是被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郭毅一个激灵,然而毕竟旋照后期的修为不是白给的,郭毅立即飘身朝后,这时郭毅听到梁诚大喝一声:“看矛!” 顿时郭毅头皮发炸,心底暗叫:“这一招终于来了!”惶急之间将手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小型瞬移符立即催动,忽地一下朝侧面瞬移出去半里地。 就在郭毅激发瞬移符传送出去的那一瞬间,瞟眼看见梁诚嘴角带着的一丝冷笑,立即反应过来,刚暗叫一声:“上当!”人已瞬移出去了。 梁诚强力催动这缩地挪移大法,身上也是顿感一阵发虚,丹田中的灵液顿时消耗了一多半,好在梁诚及时服下了一枚行气丹,丹田内的灵气小有补充,但是毕竟消耗的灵力太多,短时间补充不及,缩地挪移大法已经无法催动,梁诚的速度立即慢了下来。 可是梁诚毫无停顿,立即祭出分水寒光矛直刺那随后追来的虎妖,只觉得丹田灵息又被此矛吸走一半,这时分水寒光矛那黑黝黝的铲形矛头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整个短矛如一道黑光朝着虎妖的肚腹一穿而过,“噗”地一声,顿时血光崩现,相当于融合期修士全力一击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那虎妖肚腹上被刺出一条大口子。 虎妖猝不及防遭此重创,顿时惨叫一声,翻滚着倒向一边,挣扎几下,肠子都冒出一大截,顿时气息衰弱,眼看已经奄奄一息失去了战斗力。 梁诚收回寒光矛后正想上去补一剑,彻底了结这个畜生,忽觉脑后生风,一柄大刀直砍过来,忙闪身避开一看,原来是郭毅已经奔回来了,趁着梁诚虚弱,舞大刀追着梁诚猛砍。 梁诚一阵虚弱,步伐有些踉跄,于是虚晃一下手中寒光矛,那郭毅托地跳出圈外,犹如惊弓之鸟。看看梁诚并未催动寒光矛后,郭毅快步来到了虎妖身旁,远远望着脚步虚浮的梁诚,一边取出一个黑乎乎的灵兽袋,将重伤的虎妖装了进去。 郭毅满脸怨毒地盯着因消耗过度而脸色苍白的梁诚,骂道:“跑啊,还跑得动吗!你这个天杀的小王八蛋!竟敢伤了我五叔的灵宠,老子要你拿命来赔!” 却见梁诚微微一笑,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卷轴,迎风一晃那卷轴飘了起来,展开来悬浮在半空中,郭毅一惊,正待后退,却见这卷轴虽是一个法宝,但毫无攻击力,显然是一个辅助型法宝,再说以梁诚这种不到结丹期的实力,是无法催动法宝的。当然,那个可以镶嵌灵石的准法宝分水寒光矛是个例外。 “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郭毅心中疑惑,但还是没有放松,远远仔细打量这幅画,同时手中又取出一枚瞬移符,做好准备,打算一旦势头不妙,立即逃出去再说。 郭毅细细看着这幅画好一会,只见画中一排竹林,明月高悬,一个中年道士竹杖芒鞋,立于月下,衣带飘飘宛如神仙,使人立即感到一股飘然出尘之气。 “咦,这幅画不凡那。这……这幅画竟然包含空间之意,原来是一个内含空间的法宝啊!”郭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满眼都是贪婪之色。 这时见梁诚忽然跪在地上,朝自己连连磕头求饶:“小人知罪了,冒犯了郭大爷的虎威,实在罪该万死,小人如今将这幅空间法宝献上,求大爷饶了小的一命,今后再也不敢招惹虎啸岭了。”说罢神色惶急,只顾“咚咚”磕头,眼看脑门都要磕出血来了。 第99章 大梦难醒 郭毅心中有些奇怪,暗道这不是做梦吧,没料到这小贼先前还那么死硬,这一刻却如此狼狈不堪。也对,眼见他已经底牌尽出,法力耗尽,在这必死之局中,这会儿求生欲望上来了,所以打算放弃抵抗以求保住性命,这倒也说得通。 忽然郭毅有些清醒过来,心底一惊:“不对,这小子的分水寒光矛可以发出两次相当于融合期全力一击之力,这可是来时五叔曾谆谆叮嘱的,这攻击在五叔的灵宠身上用了一次,现在还剩一次。原来这小子示弱是想找机会对付自己呀!” 想到这里,郭毅还是离得远远的,脸色阴沉,喝道:“小贼!别做梦了,老子早看出了你的诡计,休想靠这种下三滥手段骗过老子!”边说边挥出一道道刀光,远远攻向梁诚。 梁诚显然已经浑身脱力,勉强躲开前面几下,终于被后面刀光砍中大腿,哀嚎着跌翻在地,口中大叫道:“郭大爷饶命啊,小的……小的是真心实意投降,你若是以死相逼,小人宁可立刻毁了这幅空间法宝!”说着一把将卷轴拿回,持在手中。 “别!”郭毅见状慌忙叫道:“梁诚,不是我虎啸岭要把你怎样,实在是你自己处处招惹,与我们作对,你要是真心保证不再与我们作对,再对我们的损失加以赔偿,留你一条性命,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不过,在这之前,你也要表现一点诚意才行啊。” 郭毅心中暗暗冷笑,现在还妄想留得性命,这个梁诚也太异想天开了,但是为防止他狗急跳墙毁了画轴,安抚一下给他个假的希望,让他放松警惕也是必须的。郭毅也是老江湖了,知道太过轻易的答应他只会让他更加疑虑,因此故意说出些索赔损失的话。 果然梁诚闻言很是惊喜。连声道:“小的愿赔!小的愿赔!只求饶我一命,今后就是给虎啸岭众位英雄结草衔环,当牛做马都愿意。” “好,只要小友肯这样想,那天下就没有化解不了的冤仇,只不过……”郭毅看了看梁诚左手所持的分水寒光矛,又道:“只不过小友手持一柄分水寒光矛,这是要威胁在下吗,可不像是有什么诚意的样子哦。” “这……”梁诚也看了看手中短矛,脸上表情十分犹豫,一副难下决心的模样。 “哼!梁诚,不要以为你手上有这个东西就能伤到我,既不愿意投降,那么还是接招吧!”说着郭毅作势又要挥刀攻击。 “不要!我愿意投降!”梁诚一狠心,将那分水寒光矛朝郭毅方向一甩,那短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郭毅脚边。 郭毅警惕地看着这一切,手中扣着短距瞬移符,直到短矛落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捡起分水寒光矛,只见这短矛色泽黝黑,线条流畅,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法宝。 郭毅嘻嘻一笑,也收起了大刀,笑道:“这就对了,咱们就此化敌为友,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其实我们虎啸岭也是一点不愿意得罪天罡院的。” “对啊,对啊,我天罡院实力非凡,学院学子要是被杀,也是一件大事,一个闹不好,和虎啸岭两家可能会起争端的。所以还是大家和平共处来得好,虎啸岭的损失,我梁诚一定翻倍赔偿!”梁诚一见郭毅这个姿态,顿时有了些底气,说话声音也响亮了些。 郭毅倒背着双手,缓缓踱到梁诚身边不远处,神态悠闲,开口道:“那就好,那就好,至于我虎啸岭的损失嘛……” 梁诚满脸讨好的笑容,正侧耳倾听郭毅说话。 “便用你的小命来赔!”郭毅身形暴起,大刀早已挥出,一刀便将毫无防备的梁诚劈成了两断。 郭毅仰头哈哈大笑:“这个愚蠢的东西,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伸手拿起那画轴法宝,用手轻轻抚摸,笑道:“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啊。” 郭毅不敢再多停留,这里毕竟离天罡院不远,于是一把取下梁诚的储物手镯,连同画轴一起收好,然后一个火球术毁尸灭迹,然后把四周打斗的痕迹清理了一下,立即御器飞行,往永安城进发,路上心中多少有些担心,没想到这次埋伏竟然把五叔的灵宠伤到了,这可真是不好交代啊。 忽然想起梁诚这小子据说是个丹师,应该有不少疗伤丹药的,于是随便寻了一个荒僻处,检视起梁诚的储物镯来,这一看不要紧,顿时郭毅心花怒放,觉得这一趟埋伏真是太值了,梁诚的储物镯中竟然有几百万上品灵石,各类丹药整齐堆码,一捆捆炼丹灵材更是多得犹如小山一般。 “哈哈哈!”郭毅激动得一颗心砰砰直跳,随手取出几颗伤药给灵兽袋中的虎妖服下,顷刻间就见这畜生大有好转,郭毅觉得这伤药的效果实在太好了,然后郭毅把梁诚的东西扣下大半,只是随便剩了几样拿回去交差。 于是到了永安城找到五叔顺利交差,领了赏赐回到了虎啸岭族中,其实以现在的眼光,五叔的这些赏赐郭毅早已看不上了,但是好东西也不嫌多,就当是锦上添花也不是一件坏事。 郭毅回到了自己家中,立即闭关研究那卷画轴,这一看不要紧,这才发现这画轴中暗藏的功法秘籍,灵石法宝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笑梁诚那蠢货之前竟然没有发现,一想其实也对,世上如我郭毅这般惊才绝艳,大机缘随身的修士又能有几个! 这时郭毅又觉得梁诚的储物镯与画轴中的宝物相比又不算是什么了,简直是个笑话!郭毅至此资源功法全都不愁了,随后几年功力那是突飞猛进,数十年后竟然顺利进阶分神了,从此成为虎啸岭老祖,莫说什么五叔,就是之前的元婴老祖,见了自己还不是要匍匐在地,恭恭敬敬地低头请安。 郭毅再闭关几年,功力早已进阶合体,一时间有种天地万物尽在掌握之感,这时的他的心早就不局限在这小小的虎啸岭了,于是出山进京,寻找机缘。 几年之后凭着过人的手腕和深厚的功力,郭毅成为了大玄国朝中重臣,掌握着巨大的权力,随口一句话,可以决定千千万万人的生死。 这时国君开始对郭毅心生忌惮,平日里时时猜忌,处处掣肘,郭毅十分不满,心道天子轮流做,焉知明天不是到我家,于是心中渐生反意,开始联络朝中重臣,私养死士府兵,暗藏军器铠甲,以图大事。 终于有一天抓住机会,趁国君呼延亮出郊祭天之时,猛然发难举事,结果顺利铲除呼延一族,自己身登大宝,一时间为清理前朝逆臣余孽,把个永安城杀的是血流成河。 既刻大位,自然要先正那国号,封赏群臣,大赦天下,群臣上表,荐国号“大梦”,国主郭毅言道甚合朕意,遂许之,随即天下大定。接下来几年,大梦国运昌隆,风调雨顺。 眼见大梦国蒸蒸日上,领国起了疑忌之心,又互相搞那合纵连横的一套,联手进犯大梦国疆土,一时间大梦国边境烽火连连,狼烟四起。国主郭毅闻讯忧虑,召集群臣,共商良策。 “众位爱卿,汝等世受国恩,如今国家危难,何人愿为国家解厄,为朕分忧?”国主郭毅问道。 国主话音刚落,只见一白须白发的老将军站起身来,奏道:“末将杜心泉,愿意为国出战!” “杜老将军愿意出马,必能荡除群丑,建不世之功!甚好——朕心甚慰!” 于是招钦天监择吉日封坛拜将毕,老帅领着大梦国八十万精锐部队,浩浩荡荡出征而去。 大梦国果然有如神助,几个敌国纠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虽然人多,但完全不是对手,在老帅杜心泉运筹帷幄之下,直杀得他们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无奈之下,各国国君纷纷肉袒自缚,出得城来,拜伏路边,割地请降。苦苦哀求大梦国主郭毅做了天下共主,是为大梦天王!各国国君愿为诸侯,镇守边土,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从此天下大定,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处处都是赞颂郭天王恩德的声音。既已政通人和,群臣上表,赞颂天王功德,请天王为万世基业着想,万勿耽搁了子孙大计,使得宗庙无后,这时郭天王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连个子嗣都没有。 这怎么成!是朕疏忽了,因公而忘私,这样是不行的,郭天王猛然醒悟,由此在民间广选采女,充实后宫,顿时后宫佳丽三千,嫔妃成群,莺莺燕燕,君王忘朝。 一年之后,嫔妃们诞下皇子数十名,之后国家一直繁荣无比,日子舒心便觉过得快,二十几年的岁月一晃眼就过去了,皇子们已经长大成人,天王择贤者立为储君,从此国家有幸,后继无忧了。 第100章 说甚龙争虎斗 只是这天下安生的日子久了,郭天王若有所失,闷闷不乐。尤其是看到人人觐见自己时都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时,不由得感叹天下虽大,却连一个可以和自己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反而开始怀念起当年危机四伏,处处狼烟的日子来。只觉得人生寂寥,高处不胜寒。 这一日宫里吩咐备好车仗,君王要摆驾出行。黄门正慌忙安排銮驾,却被打算微服出行的郭天王走过来抬手制止,只要了一车一马,自己驾着马车,缓缓步出皇宫,众人知道天王脾气,也不敢阻拦。其实以天王的绝世修为,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伤到他? 出了永安城,天王任由那马儿拉着车驾,信步而行,只是坐在车上看着属于自己的这片大好河山,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那马儿拉着天王来到了西贺山脉的一个峡谷入口,郭天王心中一动,只觉得这里地形颇为熟悉。这时远处牧童骑牛而过,那小娃用清脆稚嫩的嗓音唱到: “终日奔波只为饥,才方一饱又思衣…… 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思娇容美貌妻……” 嗓音嘹亮悠扬,韵律十足,郭天王哑然一笑,知道这唱词是说个不知足的故事,于是也不做声,凝神接着听去。 “娶了美妻生了子,抬头又觉屋檐低…… 盖起广厦数十座,出入无车少马骑…… 购得豪车与骏马,无官无职恐人欺…… 县丞主簿官太小,要到朝中挂紫衣…… 做了尚书升阁老,朝思暮想要登基……” 郭天王听到这里,勃然大怒,心道什么人有此反志,敢写这样说什么想登基的歪诗,定当诛其九族,抬眼一看,牛背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牧童,又能懂得什么,心想这必然有人在后头指使,且不忙出声,看看再说。 “一朝南面称了帝,东征西讨打蛮夷。 四海万国皆臣服,想和神仙来下棋。” 郭天王听到这里,似有所感,这唱词简直太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只是不知这神仙却要到何处寻觅。 “洞宾陪他把棋下,一面又造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造好,阎王发牌来催逼。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也嫌低。 人心如此苦不足,终归落到黄土里!” 郭天王听得呆了,举步下了马车,四面环顾,忽然忆起这个地方在多年前自己曾来过的,还在这里设下埋伏,杀了一个天罡院外院学子,得到了那成为立身之本的宝贝画轴,说起来,这里是自己最早的发迹之地啊。 天王心生感慨,心道自己一生的绝世功绩,其实也算来源于那学子的贡献,倘若那人死后有灵,当受得自己一拜。 于是正了正衣冠,朝空阔处一拜。施礼毕,郭毅却见当年那学子走了过来,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学子挺着一柄阔口短矛直朝自己心口刺了过来,心中顿时悲悯此人,心道以自己合体期的绝世修为,这个才进阶旋照初期的学子简直是蚍蜉撼大树,怎能伤得自己半根毫毛,于是不闪不避,任由那分水寒光矛刺了过来。 忽然郭毅觉得心口一凉,一阵剧痛袭来,这才大惊看去,只见自己胸口插着那把短矛,鲜血直喷,顿时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感觉到生命正渐渐离自己而去。勉强往四周看了一眼,一切如故,正是自己埋伏梁诚的场所,那些帝王将相,绝世功绩,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完全是一场黄粱美梦。 梁诚看着光头郭毅倒在地上,心中也没有多少喜悦,因为郭毅在幻术中所经历的一切,虽然在现实之中只是一刹那的光阴,可他从头到尾都看到了。 郭毅临死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梁诚……我也不怪你,毕竟这一场美梦,比我这卑微的一辈子精彩太多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做真的自己心里更踏实……” 话说完,郭毅闭目而死。 梁诚拿起画轴,想起当年施孟说在这卷轴中封印了一个幻术时,自己丝毫没有在意,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起此事,不料这个幻术如此真实厉害,要是换自己进入这个幻术又会怎样?细思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不由得对修习千幻大法的施孟刮目相看了。 梁诚一把拿下郭毅腰间的灵兽袋,抖出那重伤的虎妖一剑刺死,又见郭毅的这个灵兽袋比自己存放御灵天牛蛹的那个袋子要好得多,于是把原来袋中的天牛和其他物品取出来互换了一下,收到自己腰间,然后收取了各种战利品,这时梁诚看到郭毅储物袋中有一张半截地图十分眼熟,拿出来略略一看原来和张相他们那张一样,恰是整个藏宝图的上半截,现在宝也取了按说这图也没什么用了,只是梁诚看到这图在天运城以北还画着圈子标注着一个区域,一时来不及细看,随手丢进自己储物镯了。最后梁诚把取了虎爪利齿的虎尸和郭毅的尸体放在一起,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绝了后患。然后把这地方的打斗痕迹收拾打扫一番,随即御剑而去。 梁诚还没进城,就先给于子山发去了千里传音符问讯,随即接到回应,于子山正在府中,于是梁诚直奔驸马都尉府而去,到了门口,于子山亲自迎出府门,直接请进府去,两人略略交谈了几句,没有多说话,于子山立即安排静室给梁诚修养。 梁诚身上有伤,加之灵力消耗过巨,进到室中立即盘膝趺坐,先服下一颗疗伤丹药,然后一手握一枚上品灵石恢复灵息,几个时辰后,那空虚无力之感才渐渐恢复。 梁诚想起刚才那画轴法宝中施孟封印的幻术,立即查看一番,想知道这幻术能否再次使用,若是可以重复使用,那么自己等于是又多了一件大杀器啊。 进到画轴空间,梁诚这才发现原来施孟是把这幻术封印在一颗奇怪的珠子里,然后挂在那画中的傀儡道士身上,如今这颗珠子已经颜色发灰,上面还布满了裂纹,看上去灵性所剩无几了。 梁诚连忙取下珠子,握在手中,将自身灵力注入其中,希望这珠子还能恢复灵性。良久之后,这颗珠子褪去灰色,裂纹也消失了,成了淡粉色的样子,恢复了几分光泽,但是看上去还是不堪大用了。 正在梁诚感到有些失望的时候,忽然这珠子一亮,发出一道光芒,投影在画轴的竹林当中,只见那是一个背着身子的青衣童子,背影熟悉,颜色有些暗淡,好像正在四下打量,忽然转过身来,梁诚大喜,只见这人个子很矮,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大大的鼻子,亮亮的小眼睛,却不是施孟又是谁! “施孟!你……”梁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诚哥!”施孟的小身影扑了过来,梁诚展臂正想拥抱,却发现两人交错而过,一看施孟的形象只是一个虚影,原来施孟并不是本体到了这里,只是投射了一个虚影过来。 “诚哥,我好想你啊,不知你在灵界过得可好?”施孟问道。 “好兄弟,我也想你们。”梁诚问道:“可是你这个投影是怎么回事,你的本体呢?” “我忽然感应到当初布下的幻影珠在发挥作用,造出了幻境。对我们幻貘一族来说,幻境和梦境其实是一样的,只要想找就能找到,何况这幻境还是我自己布下的,于是想过来看看,尝试了好多次都不成,没想到这次忽然成功了。当然了,由于我修为不够,本体是不能跨界的,但是好在能过来一个虚影。至于本体,当然还在阎浮界啊。”施孟回答道,接着又把梁诚飞升灵界后宗门里的状况说了一遍,梁诚听闻自己所关心的人大致情况都不错,一颗心也放下来了。 接着梁诚也把灵界的情况大致和施孟讲述了一番,施孟喜道:“这么说你们几个在灵界混得还不错啊,这下好了,建极真人和你师父他们都该放心了。” 两人聊了一会,施孟的身影越发黯淡了,说道:“诚哥,我吃不住劲了,要回去了,这次投影过来,我耗费了近一年的梦幻之力,需要回复一段时间多吃一些梦境,积攒一些梦幻之力才能再次投影过来,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能够联系上你真的很好,今后我若有事找你,就投射到这竹林,以我二人订立的契约,神念中自有感应的。” 梁诚心里高兴,能够通过施孟的投影联系上阎浮界,心中就像有了寄托一般,那种孤独漂浮在外的游子的苦闷心情大减,今后若是修为上去了,有了穿梭空间的能力,凭借和施孟的这种联系,再次找到并返回阎浮界就是一件可能的事情了。 第101章 传送塔 目送施孟的虚影回去之后,梁诚先出了画轴然后又走出了静室,只见驸马府的王管家早就奉了于子山的命令在外面候着了。王管家见梁诚已经恢复,便带着梁诚来到了于子山处。 “诚哥,你恢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中了谁的埋伏?”于子山看到梁诚,一迭声问了许多问题。 于是梁诚把情况简单地给于子山说了一遍。于子山听完之后怒道:“我早知道那个什么虎啸岭的疤脸家伙不是东西,没想到就从拍卖场那里结了一点小怨,会这么快发展成这样。” 梁诚道:“这事的起因也不完全是拍卖场上那点小怨,说起来,要是站在虎啸岭一边看我,也肯定觉得我处处和他们作对,最后还让他们损失惨重。” 于子山道:“这便是佛家所谓的‘怨憎会’了。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加上生,老,病,死,正是人生七大苦。这七大苦啊,都是难以避免的。就说生吧,也未必是我所欲,但是来不来这世上我们并没有选择权,先不说它。老,病,死这三样就是我们修真者想要极力避免的了,但多半也是避不开的。至于怨憎会,爱离别,这两者却又是家常便饭,无可躲避啊!说起来我们修者同样是苦多于乐,难得大自在啊。” 梁诚闻言也沉思了一会道:“子山,你这些话大有哲理,学问真是有长进,只是不知道这‘怨憎会’要如何化解。” 于子山笑道:“这些话也不是我想到的,这是佛家的看法,我既修习卜经,整天都是在琢磨这些东西,释、道、儒这几家的经典都有些涉猎,就是一些旁门左道,歪理邪说,我都得要有一些了解。至于要化解怨憎会,依我看,有一个字就够了。” “哦,那是什么字?”梁诚听了于子山的话大感兴趣。 “杀!”于子山表情平静。 梁诚望着于子山,心中忽然有了一种陌生感,这还是那个与世无争,平易随和的子山吗。 于子山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好,于是一笑,转而说道:“诚哥,说起卜经来,我最近感到有些要突破进阶的样子了。” “太好了!”梁诚先是高兴,但是细细一想又有些犯愁,要是子山的卜经修炼进阶了,那就是说造化真经又要翻开新的一页了,只是这造化真经翻开来会是什么功法秘籍,还真是捉摸不定,还经常让自己哭笑不得,这次可千万别再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于子山又道:“诚哥,这次让你遇险,是兄弟我的疏忽,没能早早算上一卦,从而加以预防。来来来!现在让我给你卜上一卦,看看你接下来到武德院的行程顺利与否。”说着拿出三个制钱,要梁诚掷钱起卦。 梁诚把钱接在手上,细看这三枚制钱黄光闪闪,是用珍稀的铜精所铸,正面隶字是“大玄重宝”四字,背后铸有“当十”字样,知道这种制钱并不是流通的,而是朝廷专门铸造用于祭祀的镇库钱,再说灵界也不需要制钱的,只要有灵石那就够了。 梁诚掷出铜钱,只见那三枚铜钱在桌上滚动片刻,停下后却是两正一背,爻象是为少阳,于子山含笑记下爻象。梁诚连掷出六爻,前三个都是少阳,后面却是连着三个背面的老阳。 于子山道:“嗯,老阳转阴,此乃乾变为泰之卦象。”然后沉吟片刻判词道:“不风不雨,白日皎皎。宜出驱驰,通理大道。还不错!诚哥你接下来的行程将会十分顺利的,看来会大有收获。” 梁诚道:“子山卜卦的结果既然如此,那自然就万无一失了,既然如此,那么我这就出发了。” “好,诚哥你去吧,不过等你事毕回来之后,一定要来一下我府上,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啊?难道是上次你说的那人吗?” “对,你还记得这事啊,就是他,好了,具体的等你回来咱们见面了再说吧。”于子山笑着说道。 离开了驸马府,梁诚来到了永安城的传送塔,这个传送塔位于永安城的中心地带,离皇宫禁地已经不远了。由于整个大玄国国土极为辽阔,很多地方路途遥远,往返一次耗时很多,需要传送阵,所以永安城中的传送点很多,东西南北都有。但是像武德院这样僻处于南疆的区域,一般的传送阵已经无法一次传送到达,想要直接一次传送就到的话,那就要使用可以进行超远距离传送的传送塔。 这种传送塔使用一次,耗能十分巨大,所以使用的费用也很惊人,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并且想要使用传送塔的人员也不是随到随走的,而是每两个时辰一次的定时开启,每次能传送一百来个人。梁诚来得稍微早了一些,看看下一次传送开启还要再等半个时辰,于是就在大厅内坐着等了一会,又觉枯坐无聊,于是梁诚站起来,四处走动一下,打算好好看看这个宏伟的传送塔。 这时梁诚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一看原来是赵德胜。 “师弟,咱们又见面了。”赵德胜微笑道。 “赵师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你也是要到武德院去吗?” “对,其实我和师弟一样,也得到了一个进入淬骨池的名额,刚好我又入国都办事,两桩事情一路办,所以就被安排到这里传送过去。”赵德胜答道,原来梁诚得到了进入淬骨池的机会,他是知道的。 “那正好,我对武德院的情况两眼一抹黑,正想找个向导就遇上师兄了,那我就跟着师兄了。” “哈哈,没问题,武德院我去过好几次的,路熟得很。”说到这赵德胜又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算是托了师弟的福,就是上次柳坤那件事情,在黄连沟和你分别后,我从你这里得知柳坤已死,就把情况上报到大队长那里,然后我们又从柳坤的那把柳叶刀入手,把它当成信物做了个局,套出了敌方情报,设计诱杀了对方另一个头目。最后因为敌方已经没有高手坐镇,我们顺势一锅端了混进来的敌人细作窝点,彻底扭转了西南边界细作猖獗的局面,立下了军功。这次淬骨池开放,我也是因功由黄将军一力举荐,才得以进入的。”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桩事情竟然还有这许多后续,梁诚心想柳坤这颗脑袋还是挺值钱的嘛,不由得想起被呼延如玉的五师姐拿走的传信珠,那也是柳坤的东西,应该很有价值,当时那老太婆许诺说这也是大功一件,不知自己能否因此得到什么好处。 赵德胜见梁诚出神,以为他在回忆那往昔峥嵘岁月,在一旁也是感慨万千,殊不知梁诚满脑子想的只是好处而已。 “对了赵师兄,我最近偶然和在阎浮界的契约兽在神念上联系了一小会,得知云隐宗内一切都好,你不必牵挂。”梁诚忽然想到这事。 “真的!太好了,我一直担心咱们走后,那凶兽梼杌会在阎浮界作乱,我那师父把我自小带大,对我恩重如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现在好了,得知宗门一切平安,我今后睡觉都觉得安稳多了。” 梁诚知道赵德胜是天心阁主徐守业的得意门徒,却不知他们师徒的感情这样深,这时心中也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清虚道人,心中也是颇为思念。于是把从施孟那里了解的宗门内的情况细细和他说了一遍,赵德胜听得很是认真,时不时还问上几句。 “师弟,不知你是否能经常联系到你那契约兽?”赵德胜问道。 “嗯,这个不好说,应该是很难了,这次也是偶然撞了大运才联系上,才交流了不多久联系就中断了,毕竟跨界沟通这种事情是很难的。”梁诚没有完全说实话,虽然信得过赵德胜,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有所保留好一些,免得这个事情要是不慎传开来,可能会慢慢招惹出一些自己不想见的人,让自己做一些不愿意做的非份之事。 “这样啊,这事确实很难。师弟,今后要是又得知了阎浮界的新消息,请告知为兄一声。”赵德胜有些失望。 “那是自然,我会尽力再去联系的,但有什么新消息,就传信给师兄,放心!” 这时大厅内传出一个悦耳的女音,言道传送塔就要开启了,请各修者顺序入塔。 终于传送塔要开启了,梁诚和赵德胜对视一眼,携手步入塔中。 第102章 军营 梁诚和赵德胜来到了传送塔门口,只见这里已经聚集起近百个人来了,大家按顺序鱼贯走到门前,然后出示票据,进入传送塔。梁诚和赵德胜也各自拿出那盖着武德院关防的文本,跟着人群走了过去,门口几个士卒接过文本,堪合验证无误后,放了进去。 进到塔中,梁诚抬眼四处看了看,只见塔中装饰简约,线条流畅,并不是想象中金碧辉映的样子,塔内有数个圆形高台,每个高台方圆七八十丈见方,很是宽阔,站一百来个人显得十分宽松,高台四边刻画着复杂的符文,发出一种蓝色的光芒。 不一会,人都到齐了,众人在引导下顺着台阶进入其中一个高台,站定之后,高台四周的符文开始明亮起来,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片刻之后一个旋转着的深蓝色的明亮光罩笼罩住高台,只见这个光罩越转越快,然后一声雷鸣,众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高台上。 梁诚觉得自己和众人站在那蓝色的光罩里,漂浮在光怪陆离的阵阵空间乱流中,上下左右虽然分不清,却没有什么不适之感,因为众人之间的空间是稳定的,每个人在光罩内的位置也是固定不变的,只见大家都朝着四周投去好奇的目光,隔着蓝色光罩看着那一团团空间乱流朝着四面八方涌去,五光十色的光芒把众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四周恢复了清明,蓝色的光罩也越来越暗淡,慢慢的不见了踪影。梁诚四下看了看,见到大家都站在另一个不同的传送塔上了。 这时赵德胜一拍梁诚胳膊:“走吧,已经到武德院了。”于是跟着赵德胜出了传送塔,来到了外面,只见这里大致是个广阔的平原地带,灰黄的大地上斑驳地点缀着枯黄的杂草,有些肃杀之气,一眼望上去四周开阔无比,只在远处地平线上隐约有几座不高的丘陵。附近围绕着巨大传送塔的,是一排排整齐的营房,营房内旌旗飘扬,操场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车仗以及一架架云梯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器物,营房入口处一排衣甲鲜明的军士把守在外,显得戒备森严。 见梁诚满脸好奇之色,赵德胜道:“师弟,武德院其实是大玄国军方培养高级将领和精锐部队的地方,自然和别的学院有所不同,纪律也要比其他学院要森严得多,为了让弟子早早适应沙场环境,各处的布置都与真正的战场和军营差不多,你要是去到边关走走,这种景色简直是司空见惯的,无非是地形山川各处不同罢了。” 梁诚听了赵德胜所言,点了点头。其实梁诚按出身也算是军人世家,对这一切本不该陌生,只不过那时年纪太小,加之体弱多病,父亲从来没把他带到过军营去而已。 “跟我来!”赵德胜说完一马当先,御器朝着平原深处飞了出去,梁诚随即御剑跟上,朝着远处的丘陵而去,不一会,忽觉地势产生了变化,明明看着是平原的地方却变成了山峦起伏的样子,那座远远看着不高的丘陵渐渐在梁诚视野中扩大,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逐渐显得雄伟高大起来。 二人来到了山脚下,仰头看着这先前还觉得是小小丘陵的巨峰,只见这山峰简直被建成了军事要塞,依山形建起巨大的城墙箭垛,厚重的城门前只有一条上峰的山路,路旁摆满了鹿砦和拒马,后面肃立着几个士兵盘查进出人员,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师弟,这便是武德院本院了,此峰名为高阳峰,远看不大,其实那是布下了障眼阵法,实际上是非常雄伟辽阔的,武德院在此经营多年,把这山峰内部差不多都掏空了,在其中修筑了各种工事、库房和许多互相通联的地道,总之,这个地方,即使被敌人重重包围,凭借自身,也可以维持两年以上。我们要去的淬骨池,也在此处。”赵德胜说完,带着梁诚顺山路来到了城门口。 赵德胜和梁诚各自拿出武德院令牌,朝着守城士卒走了过去,士卒验过令牌后说道:“你二人是进淬骨池的?真是好福气!进了城门后朝左转,走大约百步后有专人接待。” 赵德胜笑道:“多谢老兵指点,只不过我们能来这里可不是因为什么好福气,进淬骨池的资格,那是我们拼了性命不要,一刀一剑自己挣来的。” 那军士看了赵德胜一眼:“是么,看老哥也是个当兵的人,那就是在下误会了。不过,先前进城去的那几个人,应该是全凭上面关照,那就是福气了。” 二人谢过那士卒后,按他所说往左边走去,果然走了不到百步就看见个接待点,那里已经聚集着七八个人了。其中几个人看见梁诚两人来到,含笑点了点头,一名穿着打扮极为考究的儒雅青年道:“好了,好了,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梁诚数了一下,站在这的连自己一共九人,这时,那儒雅青年也数了数,皱眉道:“还差一位,也不知是谁,心真大,遇上这样的好事也是不急不忙的,来得可真晚啊。” “来了来了,哈哈,在下人和院张岳,第一次到这武德院来,因为出了传送塔后不识路,找人问路耽搁了一会,来晚了一些,有劳各位久等了,抱歉抱歉!”梁诚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的矮胖青年,正急急忙忙从城门那边走来,这人梁诚有些印象,应该是刚才和自己一起从永安城传过来的众人中的一位。 一听这矮胖青年张岳自报家门是人和院的,那刚才还在抱怨的儒雅青年顿时脸露笑容,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原来兄台是人和院张岳兄,张兄在炼丹术上的造诣,在下十分仰慕!哦,对了,在下皇极院呼延睿。” “哎呀,呼延兄的大名,在下也是久仰的,人和院里人人都传颂道永川王世子那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岳道。 众人一听这张岳是人和院的炼丹师,马上个个都笑脸相迎,纷纷出声打招呼,显然炼丹师是十分受欢迎的。之后又听闻那儒雅青年自报出身皇极院,加上复姓呼延,那明摆着是皇室成员,后来一听张岳所言这呼延睿还是永川王世子,更是纷纷过来招呼叙话,不一会,这群人就成了隐隐以这两位尤其是呼延睿为核心的样子,至于梁诚和赵德胜,虽不会有人来特意鄙视,也并没有什么人来关注,可惜呼延睿眼中只是看见了炼丹师张岳,其他众人,似乎都不入他的法眼。 梁诚二人也不在意这些,就站在这里听着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只见张岳看了看四下众人,笑道:“看来这里没有地灵院的家伙,要是这些半人半鬼的家伙也进淬骨池去,那我宁可放弃了。” 呼延睿道:“张兄有所不知,地灵院的人因为功法和这里不适应,向来是不进淬骨池的。” “原来如此,还是呼延兄家学渊博,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哪里哪里,这也是临来时父王把这淬骨池的来龙去脉跟我说了一通,我听着有趣,这才记下的。”说到这里,呼延睿又低声道:“听我父王说啊,下到淬骨池里的滋味可不舒服,那是忽冷忽热外加疼痛刺骨,非常难熬的。一般人支持不了一刻钟就得出来,可一但出来以后,那就不许再回去了,那样的话所获机缘也就很有限了。” 梁诚和赵德胜一听这呼延睿说到这些,顿时十分关切,急忙仔细倾听。一旁不少人也是首次听闻这个事情,顿时都静下来,看着那呼延睿。 果然那矮胖青年张岳也急了,连忙问道:“竟有这样的事情,那可怎么办啊,不瞒呼延兄说,在下这个身子骨那是真不怎么地,平日忙于炼丹又没什么功夫打熬体魄,这真是麻烦了。” “哈哈哈!张兄啊,办法嘛那总是有的,但是这个可就不足与外人道了。”呼延睿先卖了个关子,看看张岳一脸着急,随即又开口道:“张兄,你我一见如故,那就不是外人,在下自然不会对你有所私藏,是这样的……”说到这,旁人只见呼延睿嘴唇微微而动,竟是和张岳传音交谈起来,不一会,张岳就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可是其他人众都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了。 梁诚和赵德胜相视苦笑,这就没办法了。这些贵人们家族中自有高人指点,很多事情都能事先安排好,所以很少走弯路,即使要与外人共享什么信息,那也得是值得拉拢的人。像自己这等没多少根基之人,所有的事情最后还是要靠自己来解决。 第103章 开辟空间 “嘿嘿,这个花花公子的笨办法那是治标不治本,有个屁用!”梁诚正在遗憾,忽然听到自己识海中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急忙内视识海,却见是那盏油灯化为人形,悠然坐在造化真经的书皮上。 “原来是圣灯前辈,不知前辈有什么好办法来克服此事?”梁诚忙问道。 “办法老夫肯定有啊,但是又为何告诉你呢?”那油灯男子满脸促狭,悠然躺在了造化真经上,神情十分可恶。 梁诚面皮微微抽搐一下,直接问道:“说吧,什么代价?” “好,痛快!老夫就喜欢痛快人。”那油灯男坐起身子:“现在你这点修为,老夫没有什么事情让你做,但是等你具备了合适的实力,那就要帮老夫去取一样东西。先说好了,这个任务可是十分危险的,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梁诚心下踌躇,到了这盏油灯的层次都说危险的事情那肯定是真的危险,自己要是为了眼前的利益,把未来也搭进去是否明智。 油灯也看出了梁诚的犹豫,便说道:“当然了,事情总是这样,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要是你肯答应,为了让你在将来有能力办好事情,老夫也愿意在平时对你加以指点,你考虑一下吧。” 梁诚一想,自己早已走上了这修真之路,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怕什么风险!反正前路总是充满坎坷的,一个坎是坎,两个坎或者更多的坎还是坎,有什么区别?还是先把该拿到的拿到手再说。于是答道:“好吧,我答应了。” 圣灯一笑,也不见他施法,梁诚忽然感到脑海中多了一些东西,一看是一篇完全由神念组成的心法,那心法很自然地就融入到了梁诚脑海中,梁诚很快就理解并记住了其中所蕴含的道理,明白了这是一篇炼体心法,名为融灵锻体术,当然梁诚理解和记住其中含意是一回事,离融会贯通乃至于运用自如那还差得远。 “这篇锻体之术虽然看似简单,修炼时也不像一般的炼体术那么痛苦,可就是有一样,那就是修炼的消耗极为巨大。什么珍稀灵药,法宝灵石这些东西都是多多益善的,这些你自去慢慢研究,老夫要告诉你的是,抓紧时间先把‘存难’篇仔细搞懂,这对你进那什么淬骨池就很有帮助了。”那油灯解释了一下之后,又钻进造化真经中不见了踪影。 梁诚从识海中收回神识,只见身旁状况还是如故,自己和赵德胜还是在相视苦笑,之前和圣灯在识海内的这一番对话几乎没有耗费任何时间。 梁诚这时听到赵德胜传音给自己,叹道:“师弟啊,你我二人在这灵界没有一点根基,真是寸步难行啊,这永川王世子呼延睿我听说过,与三皇子是表兄弟,一向走得很近,可惜你我与这些贵人无缘结识,人家纵有秘术也不会告诉我们,奈何。” 梁诚微微一笑,心中却不在意,与权贵交往虽有好处,但是一旦上了他的贼船,再想抽身下船去求个自由自在就难了,但是这些话也不必多说。 这时有一个校尉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大声说:“你们十人现在跟我来,林教习现在要见你们。”说完转身就走。 众人闻言,都停止了说话,默默跟在那校尉身后。走了好一会,众人走进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堡垒中,进到里面,却见里面十分开阔,都是一排排军营一般的建筑。那校尉领着众人走进其中一座军营,只见里面是一排排的营帐,众人在校尉带领下径直走进中军大帐,只见大帐上首的桌案前端坐着一位文士打扮的老者。 那校尉上前禀报:“报林教习,人都带来了。”老者微微点头,那校尉转身退下了。 那老者站起身来,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番站在下面的众人,然后开口道:“我武德院的造化之地淬骨池,十年才开放一次,每次可以进去六十人,名额是非常少的,你等既然有机缘进入淬骨池,应当好好把握,莫要错失良机。下面我来讲一下这淬骨池的由来以及一些需要遵守的规则和注意事项……” 接着林教习就侃侃而谈,众人在下面凝神倾听。原来武德院所在的高阳峰一带历来属于战略要冲,是兵家必争的枢纽之地,曾经作为远古战场发生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战争,在此战死的人数不胜数,所以这里多年来一直阴气沉沉,煞气冲天,日子久了,竟然由于阴阳二气沉降,与煞气以及天地灵气等混合产生了一个水池,修者若是浸泡在这池中,运功与这池中的种种怪异力量相抗,以此锻炼体魄,洗经伐脉,效果十分神奇。浸泡一次,若是能完全把握好,足可比拟普通炼体十年以上之功。武德院之所以在这高阳峰上建立学院,这个可以炼体的池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修者体魄强健,那么无论是在对战或者其他方面,都有很大优势。所以即便不是专门炼体的法修或者如张岳这种沉迷于炼丹的修士,也对这淬骨池十分看重,毕竟凭空得到十年炼体之功,万一哪天与普通修士肉搏起来,那可是一种完全可以碾压对手的优势。 “……武德院不同于其他学院,这里最重要的是纪律严明,因此我要求各位在进入淬骨池后严禁失惊打怪,严禁大声喧哗,严禁干扰他人,严禁……违者逐出淬骨池,严重违纪者,军法从事!你们都明白了吗?”林教习说完一大堆严禁之后,用威严的目光看着众人。 “明白了!”众人不敢大意,齐声答道。 “那好,既然都明白了,那么先下去到其他营帐休息,明日辰时,以鼓声为号,准时到中军大帐前集中,迟到者取消进入淬骨池资格!”林教习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人虽然还有一肚皮关于怎样才能在淬骨池中长时间坚持的问题想问,奈何人家林教习的样子根本就不想说,也没给众人提问的机会,众人也只得闷闷退下了。其实想想也是,人家武德院能把进入淬骨池的名额给出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还想让人家指点自己如何让好处最大化,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出来之后,众人各自进入武德院准备的单人帐篷,默默为明天的造化做准备,毕竟那呼延睿透露了一些信息,大家都知道了进入淬骨池将会痛苦难熬,很多人就从这个方面入手,想办法搜寻减轻痛苦的丹药,或是研究一下提升抵抗力的功法,想法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梁诚则是赶忙仔细研究起那神灯所授的融灵锻体术‘存难’篇,原来这存难篇是指点修炼之人运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法,在自己的丹田内开辟出一块与外丹田隔绝的独立空间,直接将各种难以化解的外部力量导入其中,然后又用灵力层层包裹,使之不能泄露但又稳定存在,那样的话,可以把问题留待将来有好的条件后再来化解。 梁诚看了之后大喜过望,因为这个法子不仅解决了进淬骨池的问题,今后在战斗中也可灵活运用。比如像之前被埋伏中毒的那种情况就简单了,只需一股脑将毒素导入那独立空间,那么在战斗时,体内毒素就根本不会造成影响,等战斗结束之后再回去慢慢化解不迟。 至于将来如何化解这些存留下来的外部力量,后续又有一篇‘克难’篇专门讲解,现在暂时无暇细看,当务之急是立即开辟丹田内独立空间。梁诚按功法所述,精心在丹田中开辟独立空间,这个过程极为复杂困难,亏得梁诚曾经精研阵法及制符术,精神力和专注力都特别强大,这才能够进行,但是没过多久,梁诚已经是汗流浃背,精神疲惫了。 梁诚停下来略略休息了一会,服下一枚安神定志的丹药,然后又继续投入到困难繁复的修炼中去,这也是没办法,时间不等人,这要是到了明日一早,独立空间还是不能开辟出来,那么眼睁睁摆在面前的大造化就会变得很有限了。 梁诚越是着急,这个独立空间就越难开辟,好不容易刚有点头绪,那个小小的空间立即就崩塌了,怎么努力都是这样,一直折腾到凌晨,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梁诚简直感到非常绝望了,眼看这都过了四更天了,再磨蹭一会天都要亮了,那可怎么办啊! 这时梁诚听到识海中那油灯的声音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看来指望不上你这笨小子一夜之间就能开出独立空间,老夫先借你一颗空间种子吧,但是将来可是要还的哦。” 说罢梁诚看到一颗小小的亮光,从自己的识海飞进了丹田,然后钻进丹田一侧消失不见了,梁诚赶忙运功到那亮点消失处,这时发现这里的空间变得异常稳固,很轻易地就在此处搞出了头绪,然后梁诚看着一个类似气泡的椭圆形空间在自己的操作下慢慢变大,并且越来越稳固。心中顿时喜不自胜,这个独立空间,终于开辟出来了。 第104章 淬骨池 梁诚一鼓作气修炼了接近两个时辰,那个独立空间终于完全开辟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才盘膝趺坐静静休息了一会,就听得“咚咚咚”战鼓声响起,忙睁眼看看外边,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估计是辰时已到,林教习命人擂鼓集合了。 于是梁诚连忙起身,步履匆匆往中军大帐走去,到了一看,只见帐外场地正中画了个一大一小两个方形图案,分别标志出武德院和外院字样,标记着武德院的方形中已经站着大约五十个人了,清一色都是武德院弟子打扮,身上着装类似军服,一个个都如标枪一般整齐地站在帐前,梁诚看见那曾经来天罡院通知自己的秦刚也在队伍内,有心上前打个招呼,但见他目不斜视,也只得罢了。 而院外来的十人中除了自己刚到,就是赵德胜已经站在小方形图案那里了。这时第一通战鼓已经结束。梁诚忙走过去和赵德胜按地面标志并排站好,又隔了二十多息,“咚咚咚”的战鼓声再次响了起来。在第二通战鼓声中,才见以呼延睿为首的众人急急走了过来,过来之后又东站一人,西站一个的显得队形十分散乱,虽没有人出声喧哗,但是和武德院纪律鲜明的情况一对比,高下立判。 直到第三通战鼓声快要结束时,那人和院的矮胖修士张岳这才慌慌张张地踩着鼓点声赶了过来,口中还低声念叨着:“哎呀来晚了来晚了。”抬头看见呼延睿对他使了个眼色,这才连忙闭嘴不言了。这时过来一个军士,用不满的声音道:“都站好了!没看见地面标记吗?”众人忙看了看脚下,赶忙挪动几下站到了线内。 等张岳刚刚站定,那鼓声也正好结束了,张岳见状不由吁了一口气。这时林教习从中军大帐中走了出来,四面环顾一番,目光扫到整齐的武德院弟子时,点了点头,神情甚是满意,待目光转过来看到有些杂乱的外院人员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毕竟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什么。然后林教习举步走进武德院弟子所在的区域内,高声说道:“好!三通战鼓已毕,没有人员迟到,既然都到齐了,那现在就进入淬骨池!” 梁诚还在想着这淬骨池到底在哪里时,忽觉整个人沉降了下去,一看是众人脚下的这块区域朝着地底下降,原来这块标志区域是一个升降机关,众人正好站在升降台上,怪不得刚才那军士要求众人站进指定区域。 众人下降了好一会,估摸着大概已经一百多丈深了,终于停了下来,大家走下升降台后,感觉温度与外间相比降低了很多。接着梁诚等人又跟着武德院弟子整齐的队伍在略显黑暗的隧道中走了一会,梁诚左右看了看,只见整个隧道都由一种黝黑的岩石构成。每隔十步左右,在隧道壁上都镶嵌着一种碗口大的月光石,发出一种柔和的白光用以照明,可是这点光亮很快就被黝黑的石壁吸收了大半,所以整个隧道显得有些黑暗。 众人大约走了五六十丈,来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空间内,只见穹顶自上而下垂落的黑色钟乳石密密麻麻一大片,上面镶嵌着很多月光石,所以光线比隧道中好了不少。 众人自脚下看过去,只见前方地势开始走低,十来步的距离之外就是黑色的水池。这水池面积也不太大,呈弯月形,左侧狭窄,右侧宽阔,面积也就是六七十丈见方的样子,水面平静,黑乎乎的一直伸延到洞壁边,也看不出来有多深。 林教习对梁诚等外来的十人说道:“这便是淬骨池了,你们十人从左侧进入淬骨池。”然后回头高声对武德院弟子说道:“武德院众弟子从淬骨池右侧进入,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时间为半个时辰,现在开始计时!” 说完林教习拿出一个沙漏,放在身前,然后盘膝坐下闭目不语。 “小子,下去吧,你可以先凭借自身能力,运劲抵抗一会,时机到了之后老夫再提醒你用那存难篇的法子。”梁诚识海中传来圣灯的提示。 梁诚看看池子左侧,感觉这边面积要狭小得多,再看右侧那就十分宽阔了,想想毕竟武德院人多,选择宽阔处也不奇怪,反正是同在一个池子里,功效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眼见林教习已经开始计时,武德院众弟子毫不犹豫,纷纷趟入水中,走到池子中间水略深处,然后盘膝坐下,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运功抗衡池水侵蚀,攫取其中能量。也看不出他们采取了什么特殊保护措施,但见众弟子神色都十分平静,不一会这些弟子的头顶都冒出丝丝白气,眼见那是全身功法运转到极致时的表现。 池子左侧的外院十人见状也纷纷开始朝水中走去,梁诚看看并无异常,便也随着众人一起步入水池,这时梁诚依圣灯所言没有运起融灵锻体术功法,这样就可以真正体验一下这淬骨池的滋味了。 才走进淬骨池中,梁诚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足底一下子弥漫到全身,顿时浑身上下都觉得僵硬起来,急忙运转灵力,抵御着这道从池中传来的古怪寒意。这奇寒之意刚有所缓解,忽然从池中传来的力量又转为炽热,身体内冰冷的僵硬之感还在,身体外却又如同处于洪炉之中,这种外焦里嫩的感觉使人极为难受。好在梁诚曾经过熔岩段体,体魄极为不凡,这些痛苦,尽可忍受,并没有什么没有大碍,并且梁诚感觉到在池水中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不停润泽着自己的身体,将身体所受伤害一点点修复。就这样,在极度的痛苦中,体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逐渐增强。 “哎呀喂,哎……”十人中已经有人受不了,**着出了声,要不是想着林教习昨天所交代的禁止大声喧哗,恐怕已经痛呼出声了。 梁诚看了看赵德胜,只见他半边脸通红,半边脸刷白,虽然表情还算平静,但肯定也是强忍着痛苦。梁诚微微点头,赵师兄性子向来内敛坚忍,如今又在边关经历生死,磨砺了数年,这份定力远超一般人。 呼延睿与张岳情况又好一些,不知是呼延睿教了什么法门,就连胖子张岳的表情都比较轻松,盘坐在水中,时不时睁开眼睛,用有些得意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看身边那些**不止的同伴。 梁诚静下心来,专注抗衡池中传来的种种怪力,就这么过了一会,忽地一下,全身又传来犹如针刺一般的疼痛,猛地一下全身上下仿佛被万针攒刺,这剧痛的感觉突如其来,梁诚都忍不住身子一颤,身边的赵德胜也闷哼一声。 “啊!”身旁另外几人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一齐连滚带爬冲上岸去了。有人上岸后还大声呼痛不止,林教习低喝一声:“聒噪!”朝一旁军士使个眼色,随即呼痛那人被军士远远地架到一边去了。 一炷香时间左右,外院这边的十人只剩下梁诚师兄弟和呼延睿张岳四人了。而武德院那边的五十人,依然神情平静浸泡在池中,就连一个人都没有出去。 再过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只见赵德胜浑身不受控制地渐渐颤抖起来,眼看已经逼近极限了。这时呼延睿和胖子张岳也不再轻松,呼延睿双目紧闭,运功苦苦支撑,张岳则是低声喃喃自语,梁诚听得这胖子口中念道:“妈呀不行了,这就出去了,出去了,出去……”虽然嘴中念个不停,但胖胖的身子还是泡在池中不动。 这时就连武德院那边,也有四人打熬不住,满脸不甘地自行出了淬骨池。这时梁诚听到识海中圣灯说道:“好了,可以开始了,现在运功吸纳池中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再说还可以帮你那师兄一把。” 梁诚本还可以再坚持下去,这时闻言朝赵德胜看了一眼,果见赵德胜已经是摇摇欲坠,完全是靠着一股子血性在拼命苦苦打熬。 于是梁诚运起融灵锻体术克难诀,只见丹田处开辟的那个独立空间忽然旋转起来,犹如一个黑洞一样疯狂吞噬起淬骨池中的各种怪异力量,梁诚一瞬间就感到加诸身体的各种痛苦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05章 人各有志 在梁诚身侧不远的赵德胜,已经苦苦打熬了很久,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虽然知道再坚持下去还会有更多收获,可是这份压力实在太大,自己再也受不了了。 赵德胜微微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正要上岸,忽然觉得这淬骨池中传来的种种怪力渐渐在变小,肉身承受的压力慢慢降了下来,已经到了自己能够坚持的程度,心中大喜,正要朝岸上走去的步伐停住了,随即又盘膝坐下与池水对抗起来。 这时精神也几乎崩溃,正想上岸的张岳和呼延睿也“咦!”地低呼一声,脸上露出了喜色。对他们来说,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虽然所受压力变小意味着受益也少了,但是这样总比坚持不住走出淬骨池好多了。 随着梁诚火力全开的疯狂吞噬,淬骨池中的侵蚀之力慢慢弱了下去,这时就连池子右侧的武德院弟子也都露出了诧异之色,觉得自己和这淬骨池的抗衡越来越容易,十几个原先也快要达到了极限的弟子也全都稳了下来。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林教习站了起来,瞥了一眼摆在面前的沙漏,只见沙漏上方的细沙只剩薄薄的一小层,眼看半个时辰的时限就快到了,而武德院众弟子们大都还浸泡在池中,只退出来了区区四人,林教习点了点头,心中大感满意,觉得这一届选拔的弟子们确实不错。 你看就是剩下的这些弟子还一个个神色轻松,委实难得。林教习心中刚想到这里,忽觉有些不对,这才仔细看去,咦!只怕不是神色轻松,而是一个个面露疑惑。再看池子左侧,居然外院的人这时也还剩下四名,这在往年完全是不可能的啊。外院之人又不懂武德院传承的淬炼心法,往年之时,只要时间过半,淬骨池左侧的外院人员那早就都出来得一个不剩了,为何今年都能表现得如此优异呢? 不对,怎么就连人和院来的那个胖子都能表现得如此轻松?而且现在还留在淬骨池的人,没有一个像是在运功与池水抗衡的,一个个倒像是在……洗澡! 林教习倒吸一口冷气,弯腰伸手摸了一下池水,只觉得触手清凉,感觉跟一泓清水完全无异。其实现在泡在池中的众人除了梁诚之外也都十分困惑,大家都已经停止运功了,现在身上的感觉分明已经和在山泉中泡澡无异了,还需要什么运功相抗啊,要不是觉得造化难得,生怕错过什么机缘,大家早就想从池中出来了。 这时正好沙漏中的沙子全部漏完,一个时辰的限时已经到了。林教习微微犹豫了片刻,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声张,于是高声宣布:“好了,一个时辰已到,大家出来吧。” 大家见林教习神色如常,都以为这种先难后易的情况在淬骨池中的修炼中属于正常现象,于是也都放下心来,纷纷出了池子,看看自己比之前增强了很多的体魄,神色都十分满意。 武德院众弟子列队完毕之后众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出。一眼看去,武德院弟子还是整整齐齐,纪律严明。跟在后头的外院众人就都是神态放松的样子了,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林教习走在后头,因为心里惦记着淬骨池的问题,对这种散漫的状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这个淬骨池实在太难熬了,尤其是后来那种万针攒刺的感觉,痛得我几乎昏过去了,实在受不了啊。” “唉,在下也是这样啊,最后也没有比兄台多坚持几息。” 这时有个青年问赵德胜:“这位老兄,在下看你也没有得到呼延公子指点诀窍,为何也能坚持那么久,还一直到了最后?记得在下当时看到老兄也是差点放弃,可是怎么又能稳定下来了呢?” 赵德胜不疑有他,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于是道:“其实在下有这个感觉,与淬骨池中种种怪力抗衡的过程总体来说是先难后易的。说实话在下坚持到中途时也曾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正想要放弃上岸,忽觉压力减轻了,这才挺了过去。现在回头想想,中途确实有好几次在下也险些受不了这种折磨,想放弃了事,最后能咬牙挺过最难的关口也实属侥幸。” “原来如此,多谢老兄指点!”那青年觉得明白了,于是道谢之后一直在叹息自己没有在关键时刻多坚持一会,以至于错过了这样的机缘。 走在后面的林教习听到赵德胜的话后,除了皱皱眉头外,脸上还是一副不明所以,若有所思之状。 始作俑者梁诚这时走在队伍中,却在用神念与识海中的圣灯交流:“圣灯前辈,这回怕是弄得太狠了,不会是把人家武德院的造化池给一锅端了吧。” “哈哈,怎么,你不忍心了?” “也不是,我是在想人家武德院好意给了我这个名额,我却把淬骨池给毁了,心中有些内疚。”梁诚答道。 “放心,这个造化池乃是经过多少万年阴气煞气沉降才形成的,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毁掉,只不过是你拿走的造化多了一些,下一个十年之后造化会稍微少一点,以后慢慢总会恢复的,总体影响不大。” “原来如此。”梁诚闻言心中大安,淬骨池无恙就好,自己虽不是什么善人,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小子,我告诉你,回去之后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这融灵锻体术的克难篇,只要能搜齐合适的材料,化解掉你封印在丹田独立空间中的这些造化,你的体魄将会大有进益,今天这点小小的收益,与之相比什么也不是!”说完这圣灯隐入经书,不再理会梁诚了。 待众人搭乘升降台出到外面,这次淬骨池之行也就告一段落了。梁诚见秦刚笑着走了过来,和自己搭话道:“梁道友勿怪,先前在下在队伍中依律不得擅动,因此没有和你打招呼,并不是有意怠慢。” “明白明白,不妨事的,还是贵学院纪律严格,令人倾佩。”梁诚也笑着回答道。 “在下目前又有任务在身,所以不能接待梁道友了,真是非常遗憾,实在是怠慢了。”秦刚自上次和梁诚争斗之后,非常佩服梁诚,有心和他结交,但是目前又身负任务又不得空,也是很无奈,只得和梁诚交谈了几句就匆匆随着队伍走了。 看着武德院众弟子排着整齐的队伍离去,赵德胜道:“这个人我见过的,好像姓秦吧,去年武德院一帮学子来我们安西关历练,这个家伙也在其中,总是眼高于顶,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还经常找人对战,是个战斗狂人,没想到他和师弟相处得还不错。” 梁诚尚未答话,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两位道友修为了得,还深藏不露,当然人人敬佩,大家愿意亲近,也是很自然的,呵呵。” 回头一看,原来是呼延睿与张岳二人走了过来,只见呼延睿脸上带笑,言语中十分客气:“昨日在下眼拙,冷淡了二位,是在下的不对,不如咱们现在找个合适的地方喝上几杯,再叙一叙话,一来算是给二位赔罪,二来大家也可交个朋友,顺便交流一下这次淬骨池之行的心得体验。”言语之中招徕之意甚是明显。 梁诚对这呼延睿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想随便陷身于这些权贵之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里去,于是推辞道:“多谢呼延公子美意,只是在下还有事,要立即赶回永安城去。” “师弟啊,呼延公子有此美意,咱们莫要辜负嘛,又能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呢,我看大家就叙几句话也不耽搁什么的。”梁诚没想到赵德胜却对此招徕却十分感兴趣,还正好想顺势与呼延睿拉上关系,竟开口劝说梁诚也留下。 梁诚并不愿意与这些人交往,却也能理解赵德胜迫切想要攀上高枝的心情,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于是便对赵德胜道:“师兄,小弟是真的有事,已经跟人约好了耽搁不得,你自和呼延公子与张道友去叙话吧,我先走了。”说完朝呼延睿二人点点头算是致歉,转身朝城门走去。 走出几步听得后头赵德胜与呼延睿相谈甚欢:“在下安西关赵德胜,愿为呼延公子效劳!” “哦,安西关,听说过,我父王曾说起去年你们那里还发生过一件大事,歼灭了敌国许多细作,不知赵道友……” 第106章 谪仙楼 梁诚也未多听他们叙话,交还武德院令牌直接出了城门,御剑飞行到来时的那个传送塔前,出示剩下的最后一张武德院关防文本,进到塔内。没等多一会,传送塔开启,梁诚顺利回到了永安城。 回到了永安城,梁诚想起于子山所卜的卦,当时曾说自己这次武德院之行不但会非常顺利,还将会大有收获,现在看来,这个卦卜得很准。 这时忽然想起于子山曾叫自己回来之后去一趟驸马府,他好像要给自己引荐一个什么人,心中颇有几分不耐烦。心想不会是又给自己引荐什么贵人吧,这种事情自己真的很不喜欢。但是子山也未言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予理会也说不过去,还是去看看再说。于是雇了一辆兽车直奔于子山的驸马都尉府去了。 不一会,来到了府前,那门房是认得梁诚的,不敢怠慢,笑道:“原来是梁先生到了,家主吩咐过,先生来了是不需通禀的,请随我来。”一面直接就引着梁诚进入府中,往书房去见于子山。才走了几步,就见于子山迎了出来笑道:“哈哈,诚哥,我算准了你现在会来,这不,时间刚刚好,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拉着梁诚就往府外走去。 二人上了驸马府的兽车,直奔闹市而去,在兽车上,梁诚问道:“子山,你这是要带我去那里?” “我们去谪仙楼,有人在等。”于子山道。 “谁?”梁诚问道。 “嘿嘿,其实也不是外人,是我娘子的亲哥哥,也就是我大舅哥。” “清河公主的哥哥,那不就是皇子吗?子山啊,说来说去,你还是拉着我去结交权贵啊。我一个小小的学子……好吧,就算是今后,进了天罡内院,也不过是个天罡内院弟子,高攀得上吗?再说我也不想卷到这些皇亲贵胄的事情中去。” “诶——诚哥你多虑了,我娘子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没有那些怪毛病,她亲哥也就是五皇子殿下,性子是十分随和的,也没有那些毛病,所以我们才走得很近。这次见面,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也就是大舅哥偶然听我说起过你,觉得你非常有意思,所以才想要见见面,随便聊几句而已,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 “好吧。”梁诚心下将信将疑,反正自己觉得这些皇子们每天琢磨的事情就是拉拢爪牙,扩充实力,待羽翼丰满之后,图谋权势,不过如此,能有什么例外。自己可不想为了一些利益,成为他们的鹰犬,为他们所驱使。 只不过看在于子山面上,见上一面也无不可,只是想着一旦此人有什么拉拢之意自己肯定要拒绝,并且今后也打算离这些人远远的。 兽车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路边。 “到了,诚哥我们上去吧。”梁诚下了兽车,抬眼看了看四周,只见四周绿树成荫,掩映着道旁精致的楼阁,脚下青石板铺就的大路干干净净,路上行人不多,环境优雅。并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闹市模样。 兽车停在一幢飞檐斗拱,气势雄伟的五层塔楼之前,只见那塔楼顶层正面飞檐下一块黑底金字匾额,上有行书“谪仙楼”三字,笔势隽秀圆润,观之忘俗。 梁诚和于子山进了谪仙楼,这时一个青衣小厮迎了过来,朝于子山拱手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带路,二人跟在后面,信步往楼上走去。 才上到顶楼,梁诚就听闻一阵琴声叮咚,声音悠扬平和,心情顿时一畅,不由停下了脚步,凝神仔细倾听,于子山见状,也停了下来。 梁诚少时,父亲也曾聘请先生指点,除了读书认字外,琴棋书画也都略有涉及,尤其是音律,梁诚少时特别喜好,也曾下过一段时间的苦功夫,可惜后来遭遇大变,一直到了如今,却是再也没有碰过瑶琴。现在听到这悦耳的琴音,心中浮起不少儿时回忆,一下子感慨万分。 只听得操琴人抚的是一曲“鸥鹭忘机”,此曲的由来是出自于一个寓言:海上之人有好鸥鸟者,每旦之海上,从鸥鸟游,鸥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鸥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鸥鸟舞而不下也。 这寓言说的是海边鸥鸟飞舞,有一个喜爱鸥鸟之人每天来到海边,因为全无机心,心地淳朴净明,鸥鸟感受到善意,全不防备,上百的鸥鸟乐意聚集于身畔与他同游。有天他父亲叫他趁机捉几只鸥鸟来给自己玩,此人听了父命便想第二天趁鸥鸟近身就去捉,心底起了不良之意,结果一旦机心内萌,则鸥鸟也再不下来靠近他了。 梁诚想到这里,心道鸥鸟如此,人还不是一样,若是心怀不良之意,总是能感觉得到,从而不愿亲近,自己在先前武德院时,从呼延睿身上感觉到的,就是一股浓浓的利用之意。但是现在听此演奏者的琴音,梁诚所想到的只有一句话——谪仙人,鸥鸟伴,两忘机。隐隐感到这抚琴之人的思虑很纯净。 一直听到琴曲奏完,梁诚二人这才走进厅内,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地方陈设简单,木质地板光洁透亮,一套紫檀木的座椅桌案擦拭得一尘不染。房间一角摆放着一个铜制熏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四面的墙上悬着字画,前方屏风前面摆放着一个琴案,案上有一具漆黑发亮的焦尾琴,一位白衣的年青公子端坐在琴旁。 那年青公子抬头看见梁诚和于子山二人,便轻轻站起身来,笑道:“子山,你来了,这一位想必就是梁道友吧。” 梁诚见这白衣公子衣饰简单,全无贵公子常见的奢华,生得是肌肤白皙,发色乌黑,双目明如朗月,气质温润如玉。修为也是甚高,竟在融合中期。 “天罡外院学子梁诚,见过呼延公子!”梁诚躬身施了一礼。 “天罡内院弟子呼延若尘,见过梁道友!”见梁诚对自己略显生分地施礼问候,那白衣公子呼延若尘并不在意,也依样含笑回礼。 什么?天罡院弟子,皇族难道不是都去了皇极院吗?怎么会到天罡院内院去?梁诚闻言十分纳闷。 似乎看出了梁诚的疑问,呼延若尘道:“我之所以没去皇极院,是想跳出前人所局限的范围。呼延家族代代相传的血脉功法,固然能让人初期突飞猛进,但是到了后期往往又成了一种限制。后人踏在前人的肩上,虽然所获助力甚多,但这也成了一种桎梏,也就难以取得超出前人的成就。我想这天地如此广阔,为什么一定要沿着前人的脚印走呢?所以我先择了走自己的路,族中长老们虽然不悦,但是他们也不能强迫我。” 梁诚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同时心底也是非常佩服呼延若尘,走自己的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不易了,放弃无数前人探索过的容易成功的路径,先择自由自在却又困难重重的未知道路,这个决心不好下,需要多大的魄力啊,换成自己是否能下这个决心,这还真不好说。 “来,我们坐下说话。”呼延若尘招呼二人坐下,左右随即奉上香茗。梁诚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直觉茶香扑鼻,回味甘甜。 梁诚道:“呼延公子,你刚才所说的很有道理。能放弃前人现成的道路,确实很难,公子现在修为已达融合,算是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在下十分佩服。” 呼延若尘道:“我看梁道友修为已至旋照,不日将进入天罡内院,到时我们将同在一院,还是以师兄弟相称吧,我的年纪痴长几岁,如蒙不弃,便称呼一声师兄即可。说起我这点修为,不算什么,虽然放弃了家族血脉功法,但是其他资源还是要依赖家族提供,自来是什么都不缺的,哪像你们这般,所有一切全凭自己才能得来,你们走的才是自己的道路,所以是我敬佩你们才对。” 未等梁诚答话,呼延若尘又道:“师弟,你对天罡内院的情况了解多少?等到了内院有什么打算?” 梁诚一怔:“惭愧,小弟对内院的情况完全不知情,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第107章 洗澡 呼延若尘看了梁诚一眼,开口道:“天罡内院里的情况与外院不同,弟子们的互相争夺非常激烈,新进的弟子由于修为较低,常常被老弟子欺凌,甚至被抢夺修炼资源。对此学院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只要不是弄出致命伤残,一般不会干涉。所以新进弟子为了自保,常常加入院中社团,这样的话,在社团的保护之下,可以免受欺凌,但同时自己也就会被那社团所控制,也要履行一些义务来回报社团。” “这样么……”梁诚没想到天罡内院是这种情况,想想也觉得正常,毕竟资源这个东西无论在哪里都是有限的,学院也不是培养中规中矩的小绵羊的地方,让弟子们在一定的规则之下互相争夺,结果肯定是强者愈强,弱者自生自灭。学院要的就是强者能够不断涌现,至于弱者会如何,那是无人在意的。 呼延若尘又道:“我听闻师弟不知何故与内院的郭维曾结下了仇怨,那郭维在内院的排行榜中排位第一百二十六,算是银榜中的强手,他之前奈何不得你,如今你要是进了内院,他必定会来报复,这事你不可不防。我今天之所以找你来,也是为了告知你这个情况。” 梁诚之前曾听张相说过,天罡内院有金、银、铜三榜,上金榜的都是在学院内排名进前五十的弟子,银榜是排名第五十一到一百五十名的弟子,一百五十一名直到第三百名属于铜榜。 弟子们在榜中的位置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所有弟子都能公开挑战排位在自己前面的人,若是挑战胜利,则取代此人的排名位置,反之若是挑战失败,那么自己的排名下跌十个顺位。 所以,能在近三千名内院弟子中脱颖而出上榜的人,都是内院的精英,他们在学院中所享受的待遇,是排行榜外的弟子不能比拟的。 “内院的情况目前就是这样,师弟宜早作准备,至于今后应该怎么办,相信师弟自会处理的,我这里有内院需要遵守之规则的玉简,师弟可以拿去好好研究一番,弄明白了规则,行事自然就有度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师弟请自便吧。”呼延若尘将情况说完之后递给梁诚一枚玉简,随即下了逐客令,倒让梁诚颇为意外,事先想好的一肚子婉拒招徕的话统统落到了空处。眼见这个传闻中的五皇子毫无拉拢之意,应该完全只是出于善意,对自己作个适当提醒而已,言谈举止半点不像皇室之人,倒像个狷介自守的书生。 梁诚和于子山随即告辞下楼,呼延若尘起身拱拱手也不多送,梁诚下楼时,只闻身后琴音又自响起,其声清越,其意巍巍洋洋,这次却是一曲“高山流水”。 梁诚想了想今后要面对的局面,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提升实力,忽忆起那神灯所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消化吸纳存在丹田独立空间的那些造化,觉得于子山的驸马都尉府再合适也不过了,于是就和于子山一同回府。坐在兽车中,梁诚问道:“子山,内院的竞争如此激烈,你当时进去是如何自保的?” 于子山哈哈一笑:“诚哥,你忘了我修炼得是什么,趋吉避凶那是我最得意的本领,不瞒你说,当时愿意帮我的人不少,想来找我麻烦的人也有一些,最后的结果就是想找我麻烦的人觉得我远在天边,想帮我的人觉得我近在眼前。再说后来凭借大舅哥的关系,我也是自保有余的。” 梁诚想想也是,于子山其实光是凭借驸马都尉的这个头衔都能使人打消招惹他的念头,毕竟在大玄国轻易招惹跟皇室有关的人并不明智。 到了于府,梁诚自去上次疗伤的静室闭关,准备开始消化掉从那淬骨池中所得的造化,将自己的体魄再加以提升。肉身强大,对实力的提升非常明显。实际上有一种专修体魄的体修,达到一定程度,也是非常强大的,据说有些高阶体修可以凭借强大的体魄,直接抗衡元婴修士。 目前依呼延若尘所说,在天罡内院争夺如此激烈,不尽快把实力提升上去,那么肯定受制于人,想要自在,还是得拳头硬。很多时候,用拳头来讲道理,效果好过用嘴来讲。现在既然有机会大幅提升肉身之力,自然不能错过,其实这也是目前快速提升综合实力的捷径。 梁诚仔细阅读融灵锻体术的克难篇,发现开篇就是一些配方,后面才是心法。克难篇开篇所说将各种药材按配方比例提纯熬制成大锅药汤,然后人浸泡在药汤中将丹田独立空间中所吸收的各种外力缓缓释放出来加以化解。 这些配方有的是辅助化解毒力,有的辅助化解腐蚀力,有的又是辅助化解类似淬骨池中这种造化之力,种种配方,不一而足。 因为梁诚既通晓炼丹之术,自然非常了解药理,看了这些配方,很快就能理解这些方子所要达到的目的,甚至梁诚感觉,凭自己在药理上的造诣,甚至有能力根据具体情况对这些药方加以改良。 梁诚看了看目前所需的药材,立刻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东西大多不算出奇,属于比较容易找到的材料。有几味灵材虽然没有,但是很容易找到药性接近的替代品,毕竟现在是才开始修习融灵锻体诀,对药材的品质要求还不高。 由于前阵子和于子山合作炼丹,所以攒下了巨量的灵材,若是按用途微微修改药方,替换几味材料,不但可以配制出来,数量还不少。 只有一两样珍稀的灵材,本来不常见到,属于比较难于收集的。可恰好梁诚曾经在月华潭的灵田中得到过,移栽在玄黑壤中,阿参把它们栽培得很好,现在正好取用。 梁诚想了想,觉得做这些熬药汤外加洗澡的事情在静室中不好办,于是干脆出了静室,找王管家带路,来到了府中的沐浴间,吩咐立即烧水准备沐浴,下人不敢怠慢,立即生火用大锅烧起水来。 梁诚按配方取出各种药材,亲自用丹炉提纯浓缩后按比例投入大锅中,顿时沐浴间一带药香四溢,嗅之令人神清气爽,负责烧水挑水的几个下人啧啧称奇,私下地议论起来,最后都说这位贵客梁公子真是会享受,洗这样的药浴肯定舒服得很。 药汤熬好后立即注入大浴桶,只见汤色碧绿,散发着清香,梁诚关起门来脱了衣服泡在浴桶内,觉得这桶中药液有一种灼热的力量,泡在其中感到浑身通泰。 梁诚按照克难篇心法,缓缓释出那储存在丹田中独立空间中的力量,顿时又感到曾在淬骨池中遭遇到的那种冷人交替外带万针攒刺之苦,但是由于桶中药液的保护,这种感受要容易承受得多,于是梁诚加快释放速度,以自己能支持住的上限为准,按克难篇心法运功修炼起来。 一个时辰后,浴桶中药液已经变得和清水无异了,梁诚从浴桶中出来,一脚把地面踩了个坑。 这才发现身体的力量大增,由于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如同平时一般用力,导致把地板给踩坏了。于是苦笑一声,轻手轻脚穿衣出去,又叫人倒掉桶中清水,接着又重新烧水熬药,弄好后又接着浸泡在里面修炼,一直弄了三次才作罢。 这下可苦了沐浴间的下人们了,大半天的功夫都在这里担水烧水,添煤加火,看起来到最后还得维修地板,也不知这梁公子怎么搞的,竟然在地板上开了个大洞。 于是大家都觉得这梁公子真是个怪人,一天药浴那么多次,每次都把好好的药汤洗成清水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些什么,心底都有些怨言,但因为梁诚是府上的贵客,没有人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私下里给梁诚取了个外号,叫做“药罐子”。 好在这个“药罐子”药浴了三次,弄了三个多时辰后终于结束了。本来下人们心中是有些怨气的,偏偏这个“药罐子”出手十分大方,随手就赏赐了大家十多枚中品灵石,这可是普通干活大半年也未必能得到的数量。下人们大喜过望,心中的那点怨气顿时就消除得干干净净,觉得这大半天的辛苦实在太值了,于是接过灵石纷纷口中称谢,还表示欢迎梁诚常来洗浴,大家对自己能有幸侍奉贵客沐浴感到不胜荣幸。 只见这个众人心目中的财神爷药罐子阁下微微一笑:“明日一早,你们就赶紧担水烧水,我还要来洗浴一天的。”说完悠然转身离去。 大家听闻这个好消息,顿时激动起来,赶忙安排好人员准备连夜打水,一直装满了七八个大水缸这才罢手,又怕煤炭不足,赶忙的去拉了一大车来,还预先安排好人准备明早五更就起来烧水,千万不能耽搁了财神爷洗澡。 第108章 飞天蜈蚣 果然第二天一早,梁诚又来药浴。最后整整用了三天,一共药浴了九次,这才把存储在丹田独立空间内的淬骨池造化完全化解吸收掉。 这时梁诚看了看自己的躯体,本来非常高大的身材反而像是收缩了一点点,皮肤隐隐泛出一种如玉石般的光泽,力量也大得异乎寻常,随手一拳击出,恐怕不下千斤之力。 梁诚看看自己的躯体和双手,心中惊喜,这次淬骨池之行的收获比想象中还大得多,实际上比别人进淬骨池十次的收获还要大得多。拥有如此强悍的躯体,在今后的战斗中,一般的法术已经不容易伤到自己了,看来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法体双修之路。 现在的躯体强度,估计硬撼融合期的修士都没多大问题,再加上自己经过三转归元的法术,应该和融合后期的修士都有一搏之力。要是现在再遇上之前郭毅所设的那种埋伏,根本就不会受伤。 实力既然已经提升,等进到内院就有了对付郭维的本钱,于是梁诚准备告别于子山,回学子林去了。不过在这之前,梁诚拿出呼延若尘所给的那块内院规则玉简,仔细看了起来,这规则也不算太长,不到一炷香,梁诚就看了一遍,对天罡院内院的规则有了一些了解。 梁诚看看诸事完毕,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就告别了于子山,自回学子林去了。 刚走进学子林,恰好消息玉简收到了一条消息,要求学子林所有达到旋照期的学子立即去管事处报到,梁诚心想这消息来得正好,便朝着管事处走去。 到了管事处,见到这里已经聚集了三四十个学子,修为都达到了旋照期,一个个看起来颇有些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样子。 毕竟能在三年中能达到旋照期,都有些过人之处,天罡院这次招录了两千多学子,能在三年之内进阶旋照进入内院的只有不足一百人,算下来也就是大致百中取五的比例,所以能够达到这个标准,其实也是足以自豪的。 当然这种自豪拿来和梁诚这种有些变态的情况对比就不算什么了。梁诚不但在三年之内达到了进阶旋照的要求,竟然还把这个过程完成了两遍,也是其他人不知道这个情况,要是知道了,还不知信心会受到怎么样的打击。 梁诚和众人站在一块等了一段时间,陆陆续续又来了五六十名学子,大致差不多快有一百人了,其中有些人梁诚认识,但是大部分都是没有见过的,毕竟能够在短时间进阶旋照的人多半是苦修之士,基本上也不缺修炼资源,所以无需经常出来抛头露面做任务,所以梁诚从没见过也不算奇怪。 但是梁诚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一个认识的人,顿时心中稍稍有些愧疚,原来这人正是那貌美如花的左丘素青,只是现在她静静而立,眼睛看着脚下的地面,仿佛没有看到梁诚一般,梁诚见状自然也不会却主动招惹。 这时梁诚又看见一个熟人,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凭他的资质,竟然也能进阶,却是比较意外,原来这个人就是在学子林曾同处一屋的张相。 凭他的资质也能进阶旋照,看来上次张相在那密境中的收获还是不小的,梁诚想。不过这个张相为人格局太小,自那次探秘之后也就看透了,再也懒得理会他了。 又隔了一会,白教习白元庆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身旁还站着一位长须老者,众人之前从未见过,应该是内院的接引长老。 这次白元庆表情很严肃,四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近百学子,开口说道:“各位在学子林修炼了三年,终于不负众望进阶旋照,现在有资格成为天罡院内院弟子了。我作为外院总教习,在这里要祝贺各位,希望各位到了内院之后,能够取得更高的成就!” 众学子听到这里心情也激动起来,纷纷鼓掌,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热烈。 白元庆含笑看着这个场景,待大家情绪平缓下来之后接着说道:“大家进到内院之后,就会发现一个不同的世界,那里是比外院学子林更宽广的天地。不过,内院有内院的好处,自然也有不同的规则,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进去后能尽快适应。” 接着白元庆向学子们介绍身旁的那长须老者:“这位是内院接引殿的刘长老,接下来诸位就由刘长老接引进内院。” 说完笑着对刘长老道:“刘兄,辛苦了!这些学子我便交给你了。”二人互相施了一礼,见交接完毕,白元庆朝学子们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了。 那刘长老看上去性情比较威严,话不多,只见他扫视了一下在场学子,说道:“诸位,既然你们已经可进入内院了,从此后就不再是外院学子,而是天罡院内院弟子了,学子这个称呼从此可以改一改了,好,大家准备好了就随我走!” 说罢一挥手,从灵兽袋中召唤出一条狰狞无比的巨型蜈蚣,只见这蜈蚣长达二十多丈,宽度也有丈许,一颗可怖的大头是暗红色的,两只黑色的眼睛却是极小,嘴上两个黑红的大钳子,望之使人头皮发麻,从黑黝黝发着油光的躯壳旁密密麻麻生着几百只白色的脚爪,看着就让人眼睛发花,但这巨型蜈蚣却听从刘长老号令,静静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几人一见这个狰狞的大家伙,都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其中几个女修用手掩住嘴,一副惊吓过度想要呕吐的表情。 梁诚神情自如打量着这头巨大的蜈蚣,心中并没有什么害怕之感,因为这东西既然是刘长老放出来的,自然是他的灵宠,要听从他的号令行事,不可能随意伤人,所以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至于外观狰狞,这对梁诚来说更是小菜一碟,梁诚自小就在那可怕的恶梦中挣扎,在梦中被各种恐怖的鬼物追赶,早就习惯狰狞可怖的嘴脸了,再说这些年经历了不少生死磨练,心境上早就不惧这些东西了。 刘长老将各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飞身站在那巨型蜈蚣的头颅上,不动声色道:“怕什么,亏你们还是修真之人,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吗?这不过是老夫代步的灵宠,怕它做什么!都上来吧。” 说完挥手示意大家从大蜈蚣的尾巴一端走上蜈蚣背,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弟子飞身而上,站在了蜈蚣背上,用有些得意的眼光看了一眼还站在地上的人,大声喊道:“各位,都上来吧,不要怕没事的。” 有几个人受激不过,也纷纷跳上蜈蚣背,叫道:“谁怕了,这不是上来了吗?就你爱显摆。”几个人低声斗了几句嘴,斜眼看看刘长老脸色不快,然后都闭口不言了。 梁诚并未多话,举步走上蜈蚣背,感觉了一下,这蜈蚣外壳虽然黑黝黝发亮,看似光滑,但是背部正面非常粗糙,站在上面一点也不滑,感觉还不错。于是找个稍微开阔之处盘膝坐下,心中默默想着内院的各种规则,看看有什么值得注意之处。 不一会,所有弟子都来到了蜈蚣背上,包括那几个怕蜈蚣的女修,也壮着胆子上来了,毕竟已经是旋照期的修者了,最初的害怕那是本能,后面明知不会有事,些许害怕也就不难克服了。 待众人都上来坐稳后,站在蜈蚣头上的刘长老口中一声呼啸,那蜈蚣竟然伸出许多长长的形状扁平的脚爪在身侧犹如波浪般此起彼伏地扇动起来,如同扇动翅膀一般,身子随即稳稳地升空而起,之后越飞越高,一直飞到云雾中去了。众人身处云雾之中,耳旁只听得风声呼呼吹过,知道这飞天蜈蚣的速度那是相当快的,难得的是这蜈蚣在此高速飞行的情况下,身子依然稳稳当当。 站在蜈蚣头上的刘长老,见有些不擅飞行的弟子在蜈蚣背上神色有些慌张,不由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又低啸一声,那蜈蚣确实非常通灵,立即施法术在背上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光罩。 这下风声和云雾之气全部都隔绝在外了,一众弟子们坐在蜈蚣背上,兴奋不已地饱揽眼前波澜壮阔的山河。 高兴之余,弟子们先前的拘谨也都消失了,有人就说道:“刘长老,我一直以为从学子林往里走就是天罡内院了,没想到还这样远,要不是您的这条飞天蜈蚣如此神骏,只怕我们自己前去就不容易了。” 刘长老闻言微微一笑:“我天罡院底蕴深厚,哪里会局限在西贺山脉一隅,若是没有老夫接引,你们找不到路不说,即使找到了路也过不去的,因为在这一路上,不但有隐藏的机关阵法,还有不少高阶妖兽,这都不是你们目前能应付的。” 第109章 内院 众弟子闻言都往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下面有什么阵法机关或者高阶妖兽的样子,好几个人脸上露出疑惑之意,心下怀疑这刘上师是不是故意拿话来吓唬自己。 刘长老把这些神情看在眼里,也懒得解释。自己说的话,这些弟子信与不信,都与自己没有什么相干,反正自己只需负责接引,待他们安全进到内院,自己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梁诚也朝下面看去,脸上神情若有所思,其实以梁诚在阵法上的造诣,已经看出几处地方散发出阵法气息,甚至看出眼前的一些场景都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一种高明的幻境。 至于为何看不到妖兽,那也是很正常的。高阶妖兽灵智不低,早知道自己之所以得以在这个地方存在,那是因为学院有意默许的,又怎敢与学院作对呢。至于还没有开智的低阶妖兽,只要看看这狰狞的飞天蜈蚣,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哪里还有胆子上前攻击。 当然,这只是在接引殿护送的情况下是这样,要是哪个弟子在没有得到学院允许的情况下,私自进入这个地界,梁诚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死得很惨。看到这种情况,梁诚心中起了一个疑惑,那就是之前看到于子山进了内院之后,好像总是进出自如的,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在学院,而是呆在自己府上,甚至有很多时间结交各类权贵之人。 再说那五皇子呼延若尘吧,应该也没有被学院所限制,自己几乎可以肯定,他现在并不在学院,而是在都城里。梁诚想了一会,没有答案,只是觉得大概和他们的皇室身份有关,这个情况应该不难弄清楚,梁诚想,等自己到了内院,找机会打听一下应该就可以搞清楚的。 这时梁诚听到识海中那个圣灯说话了:“小子,被这些空间阵法搞晕了吧,这个天罡院真是故弄玄虚啊,明明只是一小段路,故意弄得很远一样,这是信不过你们这些新人啊。” “此话怎讲,莫非圣灯前辈看出什么来了?”梁诚在识海中问道。 “那是自然,这点小小空间之力,怎么瞒得过老夫,其实这个什么天罡内院就在你以前所在之处的后山,这种路途遥远的感觉只是一个空间阵法营造出来的错觉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其实天罡院内院和外院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喽。”梁诚低声道。 “真实距离是很近,但也不完全是这样,要是不懂空间阵法之力的人闯到这里来,其实和距离非常遥远并无区别,沿途的凶险也是真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样搞,我想,要么是为了控制弟子们的活动范围,要么就是为了防御的目的,不过在老夫面前,这些东西都是形同虚设。”那圣灯很得意地说。 梁诚并没有接话,心中想到,既然如此,今后如果需要,可以想办法利用圣灯的能力,通过这个空间阵法,可以快速回到学子林附近。这样的话,离永安城就不远了,之后无论想传送到哪里都十分方便。 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说服这个圣灯老小子,和这个油灯相处了多日,知道那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不过梁诚也看出来这圣灯倒是一心想让自己快速提高,当然帮自己提高境界也是为了将来为他办事,这些其实都不要紧,只要他有求于己,那么事情总是可以商量的。 之后这接引殿刘长老也不知道是做戏还是也不知道实际上路途不远,一直带着众弟子们驾驭着飞天蜈蚣飞行了三个多时辰,感觉上都飞出几万里去了,这才在前方的山峦中,若隐若现地看见了许多亭台楼阁。 众弟子们吁了一口气,有弟子道:“终于到了,怎么内院如此遥远啊,难道学院都没有架设传送阵吗?” 刘长老闻言冷笑一声:“传送阵?当然有,只是传送一次所需灵石不菲,并且要自己负担,你们坐得起吗?” 那弟子闻言一伸舌头,不敢说话了,长途传送的费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有那些灵石来传送,还不如买些适合自己的丹药实用。 不一会,飞天蜈蚣降落到了一个广场之上,随即缩小身子被刘长老收回了灵兽袋,一众弟子站在了广场之上,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四周景物。 梁诚也朝四周看去,只见这个广场面积很大,四处还搭建着一些高台,看上去应该是斗法台。在广场正中最显眼处还矗立着三面大榜,分别书写着金榜、银榜和铜榜三行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名字,梁诚忆起呼延若尘所说,知道这就是内院前三百名弟子的排行榜了。弟子排名前五十,属于金榜,第五十一名直至第一百五十名,属于银榜,从第一百五十一名直至第三百,就是铜榜。于是朝那银榜看去,果然在上面找到了郭维的名字,只见他排在第一百二十五位,比之前呼延若尘所说的还向前进了一位。 梁诚又朝金榜看去,只见占据金榜第一的名字叫做莫秀锋,心想这人一定是个厉害角色,接着往下看去忽然看见排在第五的一个熟悉的名字——呼延若尘。梁诚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若尘公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竟然能上这学院的金榜,而且排位还那么高。 “好了,已经到达内院了,老夫的事情已经办完,你们在这里候着,自有人来接引你们。这是内院的一些规矩,你们必须牢牢记住,不得触犯。”话说完刘长老一挥手,一块块玉简朝每个新来的内院弟子手中飞去,大家连忙接住,刘长老便转身离去了。 众学子随便看了看手上的玉简,有一位“嗤”地一笑:“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总是那么一大堆规矩,能有什么用!”说完随手收起来,懒得多看。 “就是就是,我辈修者,就是要求个随心所欲的大自在,搞那么多规矩在这里做什么,何况这些规矩都是些什么啊,哪里有这么细的,连坐立姿势和行止起居都有那么多规矩,真是太死板了。”好几个人出言附和道。 “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忽然几名身着统一青色服饰的青年走了过来,说道:“求大自在?还随心所欲?你们这点修为就敢说这样的大话,需知没有实力就别想自在!我不管你以前在外院如何了得,如今到了内院,是龙,给我盘着!是虎,也给我卧着!” 那几个说话的弟子一看这些人气势汹汹,修为都达到了融合期,服饰都一样不说,各人腰牌上刻着“稽查”字样,料想这几人是管事的师兄,不敢得罪,气势顿时就软了:“几位师兄好!我们几个晚辈师弟只是随便说着玩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那领头的青衣弟子哼了一声也没再追究,扫视了众人一眼道:“众位师弟师妹,我叫许信良,是天罡内院法堂弟子,专门负责管理稽查你们的纪律,欢迎你们来到天罡院内院。因为你们新来,很多人都不知道规矩,纵有什么错处,今天也就不追究了,所谓不知者不罪嘛。” 那青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果不其然话语出现转折:“但是!从明天开始,事情就不是这样了。你们这些新人一会各自都会领到一个身份牌,领这个身份牌要当场滴入你的一滴精血激发起来,在里面有初始贡献点一百点,不要小看这贡献点,这东西在内院非常重要,因为无论是功法,或者修炼场所,或者修炼资源,都需要用它来兑换,贡献点一般由做学院发布的任务获得,或者有立功行为之后学院会加以奖励。详细情况在身份牌中都要说明,你们下去以后可以自己去看。” “另外!”那青年提高声音说道:“这身份牌十分重要,是你们出入学院的身份证明,各人所获贡献点也存在其中,所以千万不要遗失。一旦遗失,补办起来不但非常麻烦还要扣十点贡献点。还有就是,弟子每次犯错违规,将视情况扣除贡献点,小过扣除五至十点,大过视情况而定,一旦贡献点被扣完,该弟子将会被立即逐出学院!” 众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哗”地低声惊呼,这个扣分也太狠了,小过五点十点地扣,大过还不知道会不会一次扣完,初始的这一百点扣不了几下就完了,何况功法资源这些东西还要靠贡献点来兑换,看来这内院和外院真是完全不同,并不是只要灵石充裕,就一切尽在掌握了。 梁诚也在想,看来在内院想找个地方静静修炼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这贡献点是否很难赚取,这些情况看来马上得了解清楚才行。 第110章 规则 许信良说完这些,一挥手,跟在后头的那几个青衣人给每个弟子都发了一个腰牌,要求弟子们当面滴血激发。 梁诚也接了过去,看了看手中的这个腰牌,只见这牌子颜色黝黑,手感圆润,质地非金非木,坚硬异常,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上面镂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天罡院三个大字,下面还有细小的梁诚两字,看来这牌子是学院预先就按弟子名单造好的。 梁诚从手指中逼出一滴精血,滴在那腰牌上,只见那滴精血立即就被腰牌吸收进去,然后腰牌上的梁诚两个小字变成了暗红色。 梁诚试着输入一点灵气进入腰牌,只见腰牌微微一闪,投射出一个小小的图像,是梁诚的半身像,五官样貌都惟妙惟肖。上方还显示着贡献点一百的字样。最妙的是这腰牌还可以切换投射出整个内院的地图,上面有各种详细标示,标注得很清楚详细。 “好了,大家的身份腰牌都已激发,时辰也不早了,这便按照腰牌指示自己回住处吧,记住明日一早全体弟子都要到现在这个广场集合,到时南宫院主会见你们。”话说完,许信良领着一众青衣稽查弟子转身就离去了。 众人一听明日能见到南宫院主,那可是分神修士啊,弟子们绝大多数从未见过修为如此高的前辈高人,不由得既兴奋又紧张,一时间都站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梁诚没有说话,忽然感到有一道犀利的眼光朝自己扫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左丘素青扫了自己一眼然后离开了广场。梁诚知道这女人心中肯定还在记恨自己,但这种事情说起来自己没做错什么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索性由它去,只是莫名其妙又小小树了个敌人,今后注意提防就是。 梁诚也看了看自己的腰牌,然后也按照腰牌地图上的指示,来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这院落独门独户,占地甚广,并且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加之灵气充足,真是一块好地方。 条件如此之好,梁诚有些不敢置信,仔细核对了一下地图,确定这里就是学院分给自己的住处,心中大喜,没想到内院如此财大气粗,一个新晋的弟子都能有这样好的待遇。 梁诚知道这个宅邸外围有个小小禁制,看上去不是太强,但是以新老弟子们从旋照到融合期的实力,想要破开,还是要费一番手脚的,也还算是不错了,心中也比较满意。想着等以后自己再布置加强一下这个禁制,那么还是十分安全的。 梁诚用自己的腰牌往大门处靠过去,只见腰牌里放出一道绿光,宅子的大门就打开了,与此同时腰牌上那代表一百贡献点的数字就成了七十。这就是说,宅子也不是白住的,一年的租金就是三十贡献点。 梁诚撇了撇嘴,心道这贡献点还真是不禁花,这还没进门呢,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一。其实这也是学院有意为之,意思就是逼着弟子们出来为学院做事。否则的话,总共就那么一点贡献点,就算学院的功法战技不花贡献点去学,并且什么也不干,最多三年就会花个精光。 这说明学院对培养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闭关中的苦修之士不感兴趣,那种人,不能学以致用还在其次,主要是慎独得过分了,对学院也不会有归属感,所以学院认为那属于无用之人,自然就制定规则竭力避免门下弟子成为这种人。 迈步走进宅子,只见除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庭院,里面还有一个小小池塘,塘中几片荷叶,几尾灵动的红白色锦鲤悠哉游哉往来穿梭在荷叶下,一方石桌几个石凳陈设在池塘边,看上去倒也清新有趣。 主屋布置得比较简单,但是起居坐卧也是足够了,面积也足够宽大。屋后还有一小方田地,品质一般,由于宅子附近灵气非常充足,所以勉强也可以算是灵田了。看得出已经许久无人打理了,田里杂草丛生,颇为荒芜。梁诚因为在黑甜洞府里有阿参打理的玄黑壤灵田,自然看不上这里,但也觉得这里也可以随意种些常用灵植,也是聊胜于无,至少,长满各色灵植的田地,看上去也算是一种景致。 总体上看,梁诚对这个居所还是比较满意的,想起宅子大门上有一块空白牌匾,是专门留给弟子们给自己的宅子命名的,于是梁诚拿出制符的那支符笔,蘸饱了墨汁,在那牌匾上写下了“无量居”三个大字,这“无量”二字自然是来自无量观,因为那里可是梁诚走向修炼征途的起点。 这时天色已晚,梁诚进入宅中打开禁制,拿出腰牌调出内院的情况说明开始细细研究起内院的情况来,这才发现在内院里面,灵石的作用完全不像在外院那么大了。很多功法秘籍以及专门的修炼场所以及丹药材料都只能用贡献点来兑换,而贡献点的来源除了学院奖励之外就只有做学院的任务才能获得。 在学院内有一个专门的任务发布所,专门发布各种任务,腰牌里就可以看到这些任务的简单介绍,但是要接任务的话还是要到任务发布所去才行。 这些任务有些是学院发布的,有些是学院上师发布的,甚至弟子自己也可以发布任务,只要你给得起贡献点就行。各种任务根据难易程度以及繁琐程度给得贡献点高低不同,一般来说简单些的任务给得贡献点也就在三点五点之间,只有那些特别困难危险的任务,才会给上十点以上的贡献。 看来在内院获得贡献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梁诚不太担心这个,因为有一些任务是看上去是寻求炼丹师帮助炼制丹药,一般来说给的贡献点还很高,梁诚现在在炼丹上也是有些功底,应该可以做这一类的任务。只是这些炼丹任务所要炼制的丹药都很高级,对炼丹师的要求很高,完全没有炼制一般的丹药的任务。 梁诚先是有些奇怪,接着看下去这才发现一般常用的丹药的来源是这样的,天罡院弟子和人和院弟子经常互通有无,发挥各自擅长的技艺,炼制出不同的东西进行互换。 比如天罡院弟子所修杂艺就有擅长阵法的,也有擅长制符的,拿炼制出来的符箓或者阵法换取人和院弟子所炼制的丹药。所以常用丹药基本没有人会委托天罡内院弟子来炼制,内院所需的常用丹药差不多全是来自人和院。 至于那些高级丹药炼制任务,几乎全是上师们发布的。因为这种类型的丹药的成品价值太高,即使对上师们来说购买起来也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才寻求自己炼制,之所以在学院发布任务,那其实也是故意把自己的需求展示出来,以求机遇。 梁诚看了一会,发现在内院花费灵石最多的地方是传送阵,从内院传送到永安城不远的外院,所需费用动辄数千上品灵石,完全是黑心无比的价格,尤其是梁诚从圣灯那里知道内院和外院的真实距离并不遥远这件事,更是觉得天罡院真是生财有道。 这下才知道为何当初在外院学子林的时候,为何几乎没见过内院弟子,原来他们其实是被这种高昂的传送费困在了内院,还别说这还真是个聚拢弟子,避免生事的好办法。之后梁诚也明白了为什么于子山和呼延若尘他们可以经常在外的原因了,因为学院有个规定,对身有大玄国功名的弟子和做学院任务的弟子,传送是免费的。 梁诚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个惠而不费的法子。有功名在身的贵人子弟,享受免费传送待遇,其实对学院来说花销是极小的,因为那根本就是个短距传送而已,但是这种特殊待遇无形之中让这些子弟享受到了高人一等的满足感,那么这些子弟背后之人也就会满意。 一般弟子经常坐困愁城,连出学院都困难,唯一的途径就是接任务帮学院做事才能免费使用传送阵。所以想要贡献点,可以,那就去做任务。想要免费传送,也可以,还是去做任务。这些不平的感觉总会促使他们更加追求上进,也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平等可言,没有实力就没有地位。想要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那就只有努力上进才行。 第111章 斗法 第二天清晨,新进弟子们早早来到了广场,等了一会,果然见到老院主南宫豹现身而出,仿佛一错眼的时间,他就已经站在众弟子眼前了,没人看出他是怎么来的。 南宫豹威严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弟子,当目光扫过梁诚时,梁诚有一种全身都被看透的感觉,实际上南宫豹的目光也确实在梁诚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各位弟子,”南宫豹缓缓道:“欢迎你们来到天罡内院,我是南宫豹。” “参见南宫院主!”众弟子纷纷躬身施礼。 南宫豹点点头,接着对学子们说了一大通话,内容从天罡院建院的历史讲起,一直讲到未来预计的发展,洋洋洒洒数万言,听得弟子们头晕脑胀,又不敢做出不敬之态,一个个还要装出很感兴趣的模样连连点头。 南宫豹的讲话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讲到:“……让我们大家携手共进,共同将天罡院建成大玄国最好的学院!” 弟子们热情鼓掌,心中也是高兴,都想着老院主终于把话讲完了,大家可以回去修炼了。 南宫豹忽然问道:“你们当中谁是梁诚?” 梁诚心中一凛,忙道:“南宫院主,弟子就是梁诚。” 南宫豹看看梁诚,点头道:“好,好,不错的苗子!天机门的听月长老致函本院,确认你上交了一条对大玄国非常重要情报,天机门将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你奖励。另外,学院也将对你进行奖励,你有两个选择,其一,学院通往外院的传送阵对你永久免费。其二,给予你贡献点三百。二者只能选其一,你好好选择吧。” “啊,有这样的好事!”众弟子们一阵交头接耳,一致认为选择免费传送是不二选择,这意味着在内院也是进出随意,真是令人羡煞。 “弟子选择要贡献点。”梁诚假装思考了片刻,这样答道。 “唉!怎么选这个,三百贡献点虽不少,用完了也就没了,那昂贵的传送可以无限免费啊,这家伙真傻!”听到梁诚的选择,不少人低声交谈道。梁诚心里明白那个传送是怎么回事,知道对自己来说贡献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不管人家怎么说。 “好,那就给你三百贡献点。”说完南宫豹一伸手,梁诚会意,连忙拿出腰牌呈上去。南宫豹对着梁诚的腰牌,轻轻一拂,梁诚腰牌上的贡献点就成了三百七十。 见面仪式结束后,老院主南宫豹身形消失不见,新进弟子们原地等待了一会,然后各自往自己的住处走,一些相熟的弟子互相议论着梁诚,都是羡慕外带嫉妒,一个个远远观望着梁诚,谁也不愿意和他走近,仿佛梁诚成了一个另类。 梁诚也不理会这些人,自己悠然朝着住处走去。这时迎面来了几个人,修为参次不齐,大多在旋照中期。带头那个人身材壮硕,脸孔黑黑满脸横肉,修为在旋照后期,这几人对视一眼,然后迎着梁诚走过来。 好几个新进弟子见梁诚好像将要有麻烦了,居然都有些高兴,一个个面带兴奋,站在一边围观起来。当然,也有不少弟子心性没那么糟糕,见这情形也不愿意理会,自顾自走了,这些人当中就包括左丘素青。 “你叫梁诚是吧?”那黑脸汉子道:“看你初来乍到,我猛虎社愿意给你保护,乖乖交出五十点贡献,保你三个月没有麻烦!” 梁诚抬头看了看这汉子:“哦!麻烦?什么样的麻烦价值五十贡献点?你掏出来给我看看。” “哟呵,这小子胆还挺肥啊,哈哈!”跟在黑脸汉子后面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瘦子狞笑道:“小子,你一个旋照初期的新人,敢对钱师兄出言不敬,活得不耐烦了吗!”边说边抬起头看着那几个远远围观的新进弟子,叫道:“你们几个看热闹的,不要走,都给我过来!” 围观众新进弟子暗叫一声苦,不敢违拗,期期艾艾地走了过去。 “你们,每人交出五点贡献,猛虎社也愿意保护你们!”瘦子叫道。 “保护你个大爷啊!”众弟子心中暗暗骂道,但是口中却不敢说,只是分辨道:“师兄!我们和这个梁诚并不认识,放我们走吧。” “少废话,只收你们五点已经是客气了,不想给是吧,那就跟我过几招看看!”黑脸钱师兄焦躁起来,朝这几个弟子吼了一句,那几个看热闹的看看自己实在不是对手,只好苦着脸摸出腰牌,绿光一闪,贡献点就少了五点,心中大悔,想着怎么自己要留下来看热闹呢。 梁诚见这几个看热闹的家伙被敲了竹杠,心中暗暗好笑,于是对着那钱师兄道:“喂!胖子!说你呢,那个黑胖子,先别忙其他事,你给我过来。” 钱师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黑……胖子?你是说我?” “废话,除了你还有谁是一身膘。”梁诚认真道。 “你找死!”那姓钱的大吼一声就朝梁诚扑过来,梁诚身法轻灵直接避开,飞身往广场奔去。 “不要跑!”姓钱的带着人朝梁诚追了过去。 梁诚一边跑一边回头道:“黑胖子,来台上打。”不一会梁诚就飞身跳上斗法台,气定神闲地看着这姓钱的。 “还要在台上打……”姓钱的一愣,站在台下仰头望着梁诚。 “对!我总不能白白揍你吧,怎么也要收些贡献点,再取代你的位置,好让派你来的那家伙掂量掂量,下次找个排位更高的来。”梁诚淡淡说道,见姓钱的有些犹豫,又加了一句:“怎么?怂了,不敢上来吗?” “笑话!有什么不敢!”姓钱的一跃上台,狞笑道:“我看你一个旋照期的新人,拿什么来和我斗。” “好,算你还有点血性。”梁诚拿出腰牌,往斗法台的一个机关上一抹,说道:“弟子梁诚,愿意与同台者斗法,另外再加五十贡献点。” 话音刚落,斗法台顿时光芒大亮,一个机械木讷的声音响起:“挑战者梁诚,境界,旋照初期,学院排位,无!挑战有效!押贡献点五十。应战者钱飞,境界,旋照后期,学院排位,铜榜第二百六十七位,被挑战者境界高两阶各加十五点,按规定押贡献点八十。” 这时梁诚看看自己的腰牌,果然被扣去五十点的质押,想来那黑壮汉钱飞的贡献应该被扣去了八十,梁诚点点头,神情甚是满意。 “你小子懂的挺多啊,还知道在斗法台上赌斗。”钱飞道。 梁诚拿出规制玉简晃了晃:“规则都写在上面,搞懂学院的规则很重要。” 钱飞嘿嘿冷笑道:“不过你忘了一点,实力才是关键,任你把规矩搞得再清楚,没实力还是保不住自己的贡献点!小子!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梁诚笑道:“黑胖子,你话说得太早了,放马过来,先打了再说。” 这姓钱的不再废话,双手快速捏决施法,转眼间身前出现一朵锅盖大小的赤红色火莲,迅疾朝梁诚打去,施法速度竟是极快,不愧是学院铜榜排得上号的高手。 台下几个跟班见状,交口称赞道:“钱师兄的天罡火莲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了,真是厉害!” “那是,钱师兄可是铜榜高手,那可是实打实的强,难得的是这火莲施法速度这样快,我看够这小子受的。” 梁诚见这火莲来势猛恶,不敢大意,立即发出一道道风刃撞去。 下面观战的几人见状笑道:“这小子连高阶一些的法术都不会,就用风刃这种初阶法术还敢挑战钱师兄,真是自不量力!” “诶,不对,这小子的风刃怎么这样巨大?”有人忽然发现梁诚的风刃有些厉害。 梁诚经过三转归元凝练的法力,比一般人深厚得多,因此所使的风刃虽是初阶法术,威力却很大,虽然和钱飞的火莲相比还是差不少,但是施法速度几乎是瞬发,在三四个风刃的强力切割下,钱飞所发的火莲“轰”地一声化为乌有。 钱飞见此,又快速释放了几个火莲,都被梁诚这样破掉,一时脸色转而凝重,停止了释放火莲。 第112章 藏书楼 因为这样对耗下去,钱飞是很吃亏的,他所凝聚的火莲耗费的灵力很多,虽然这天罡火莲是中阶法术,威力很大,但是不能打到梁诚的话就是白费力气。反观梁诚所放的风刃,那是最基础的低阶法术,耗费灵力很小,偏偏梁诚的风刃威力还这么大,三四个就可以拼掉钱飞的一朵火莲,这样耗下去钱飞将会因为灵力不足而败北。 钱飞在心底暗骂梁诚狡猾,竟然用这种低阶法术来和自己打消耗战。其实这也是错怪梁诚了,因为梁诚不是不想用中阶法术,而是根本不会。修行到了这个境界,却从来没有学过什么中高阶法术。当年在阎浮界因为境界低那是不用提,即使到了灵界,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中高阶法术,包括在天罡外院也没有什么机会学习更高级的法术。 按说用低阶法术和对方的中阶法术对打,那本来是根本扛不住的,可是梁诚经过三转压缩的法力极为深厚,其实就算对上融合初期的修士都不会吃亏,所以在法术上和旋照后期的钱飞相比,占了功力深厚的便宜,法术的威力比普通修者大得多。 钱飞见这样下去不行,大喝一声,飞身扑向梁诚,大力一拳击出,梁诚看他的拳头闪耀着火光,知道这一定是种火系战技,自己不知这招的深浅,不想与他硬碰硬,于是闪转腾挪开始避让。 由于梁诚拥有风灵根,因此身法非常轻快,经常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钱飞的攻击,但是由于一味躲避,场面上就显得有些难看了。整个斗法台上只见钱飞打发了性子,海碗般大小的拳头闪耀着熊熊火光上下翻飞,死死追着梁诚不放。 梁诚本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炼体实力,可是自己能施展的法术实在是乏善可陈,完全奈何不得钱飞,毕竟这家伙也是上了学院铜榜的,并非菜鸟。 被追着打了半天,梁诚也动了真火,于是不再闪避,而是大喝一声,一拳朝着钱飞击出,这一拳完全没有任何花巧,也不含任何战技,就是运起力量奋力打出。 钱飞脸露得色,大喝道:“来得好!”运足自己的烈火拳劲,朝着梁诚的拳头迎了上去。 钱飞看着梁诚不会任何拳技,想来也没什么威力,心下得意,满拟这一拳就会将梁诚出拳的右手打得骨断筋折,嘴角不由微微拉起一丝冷笑的弧度。 下一刻“砰”地一声响,钱飞感到自己的拳头就像打在一堵铁墙上一般,手指发出“啪”的一声,指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接着胸口一闷,钱飞喷出一口鲜血后身子倒着飞下了斗法台,慌得一众跟班飞身去接,谁知这钱飞下落之势力道沉重,把一众跟班带得摔成一堆滚地葫芦。 钱飞颤抖着伸出已经变形的手指,躺在地上哀嚎道:“炼体者!你是炼体者!” 梁诚摸出腰牌,看着上面已经变成了四百五十点的数字,心中满意:“你花了八十点贡献外加铜榜排名,知道了我是炼体者,算你赚到了。” 钱飞心中悔恨,挣扎着朝不远处的铜榜望去,果然看见自己的排名已经下跌十位掉到了铜榜第二百七十七名,原先的位置,名字已经变为梁诚了。 既然找麻烦的人已经收拾掉了,梁诚看看自己的贡献点涨到了四百五十,心中很高兴,在围观众人畏惧的目光下走下了斗法台,也不急着回无量居,直接来到内院的藏书楼。 梁诚站在藏书楼外,仰视着这座巍峨的建筑,只见这是一座宏伟的巨塔状建筑,一共分为七层。这个情况在玉简中有介绍,第一二层是一直开放的,只要是学院弟子都可以进入,里面的功法秘籍只要愿意花贡献点,就可以兑换。 从第三层开始,就只对学院的上榜弟子开放了,上铜榜者有资格到第三层,银榜者获得进入第四层资格,进入学院金榜者,可以进入第五层。至于第六层,据说里面存有学院最强的功法秘籍,一般不许进入。只有对学院中有巨大贡献的弟子,经过特批,方可进入,自天罡院建院以来,总共也没有几个弟子获得过如此殊荣,因此这一层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没人说得清楚。 至于藏书楼第七层,那是一个神秘之处,别说是弟子们,就是长老上师们,都从来没有人上去过,那里可以说是一个禁地般的存在,时间久了,大家仿佛都忘记了藏书楼还有第七层。 梁诚既然打败了钱飞,现在也算是学院中的铜榜高手了,已经有资格进入藏书楼第三层,于是直接越过头两层,来到了藏书楼第三层。 在第三层的入口,有一位白发老者坐在那里,应该是负责守护和查验弟子资格的上师,见梁诚走过来,抬眼看了看,觉得这个弟子十分面生,于是道:“来者止步,你是新来的弟子吧,第三层只对铜榜及以上排位获得者开放。” 梁诚脸色不变,恭恭敬敬向前朝老者施了一礼:“弟子梁诚,目前是学院铜榜排名者,请上师验牌。”边说边取出腰牌呈了上去。 老者哦了一声接过腰牌,验明无误后道:“好,你可以进去,在里面的挑选时间为一个时辰,记住,无论你的贡献点有多少,一次最多可以选择兑换两门功法。” 梁诚点点头然后就进入了藏书楼第三层,那老者打量了一眼梁诚的背影,也未多说什么便继续闭目养神,这种刚进学院就击败老弟子打进排行榜的人虽不是每届都有,但老者也见得多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梁诚走进三层楼阁中,顿时被里面所藏的功法秘籍数量惊呆了,只见里面一排排书架一般的台架上分门别类整齐地码放着各种秘籍玉简,梁诚一阵恍惚,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看了一会,梁诚发现架子上都标注有灵根属性,按五行灵根属性和异灵根属性各有划分,也有一些秘籍没有任何标注,单独放在一个区域。梁诚一想就明白了,大半功法需要修炼者拥有所属灵根才能修炼,自己具有土灵根和风灵根,那就只需关注这两类法术就好,这样一来,挑选范围就缩小了。 梁诚走到标注有风灵根的书架旁,随手取下一枚玉简,投入神识一看,里面所存的功法叫做“御风术”,是一门飞行类法术,能巧妙利用自身的风灵根属性极大提高飞行速度,梁诚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放回了玉简。 现在梁诚拥有御剑术以及缩地挪移大法,自身的遁速已经是极快了,没有必要在现在另外修习一门飞行术。目前梁诚的问题是没有掌握任何中高阶法术导致法术攻击十分乏力,当务之急是修炼一门适合自己的大威力法术。 梁诚看了半天,各类风系法术极为繁多,看上去各有优劣不知道该选哪个才好,这时梁诚才知道,原来可以选择的东西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要是这里只有一门风系中高阶法术,没有别的选择,自然就可以拿去高高兴兴修炼,即使在修炼过程中遭遇挫折,心中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但现在自己面临如此众多的风系法术,选了这个,心中就会遗憾错过了那个,一旦在修炼过程中有什么不顺利,又会后悔当初的选择有问题,这样下来,对今后的修炼也会造成影响,一时患得患失,犹豫不决。 想了一会,决定问一问识海中的那个圣灯老儿,以这老儿的见识应该是可靠的。 于是梁诚将意识潜入识海,走到哪本造化真经旁边,轻轻呼唤了几声:“圣灯前辈。” 连续呼唤几声不见回应,梁诚叹了口气,退出了识海。 梁诚正在苦恼间,识海中传来圣灯的声音:“小子,怪不得你跑来惊扰本座的好梦,原来是挑选功法,可这里的法术平庸得很,难道你不想要好一些的法术吗?” 梁诚道:“前辈原来醒了,难道圣灯前辈发现了有什么适合在下修炼的法术?” 圣灯沉吟了一下,道:“左边,你往左边走过去,那里好像有些东西。” 梁诚依言往一排排架子左手边走去,走了二三十步来到了一个角落之后圣灯道:“大致就在这一带,你找找看,似乎有一门不错的法术。” 梁诚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架子,只见架子上有一层淡淡的积灰,显然这个角落所存的法术很不受待见,别的地方都是擦拭的雪亮并且一尘不染,唯有这里居然落了一层灰,显然平时无人打理并且也没什么人来这个角落选取法术。 这个积灰的架子上疏疏落落放着数枚玉简,梁诚随手拿起一个吹了吹灰,然后投入神识一看,脑海中出现一个法术名称“自爆焚敌术”。 第113章 天牛不光 梁诚看见这个法术名称后“呸”了一声,自爆焚敌术!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自爆了之后,敌是焚了,自己也爆了,就是落得一个同归于尽而已。这种一次性把自己报废了的法术,不学也罢。 再拿起一枚玉简,只见里面存着的是一门名为“断肢分身术”一看就是要自残肢体,变化出分身的法术。梁诚摇了摇头,道:“圣灯前辈,这些法术不是自爆就是自残,能有什么用?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小子,法术这种东西,怎么会没用,只要你用对了地方,那就有用处。再说自爆怎么不好了,假若你豢养了一群死士,教他们掌握了这自爆焚敌术,面对强大的对手时,命令他们自爆伤敌,威力比普通自爆何止增加十倍!”那圣灯慢慢解释道。 梁诚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豢养死士,又怎么才能让别人甘心为我而自爆,这样残忍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出来。” “那就是另外的问题了。”圣灯道:“你把最右边那枚黑色玉简取来看看,我觉得它有种熟悉的气息。” 梁诚取过那枚黑色玉简,投入神识一看,原来是一门叫做“幽冥蚀骨风”的法术,这个名字梁诚一看就十分不喜,觉得这是一种魔道法术。心里还有些纳闷,这种东西应该出现在地灵院才对啊,怎么天罡院也会有这种法术。 圣灯喜道:“没想到在天罡院还有这样不错的法术!小子,你听老夫的话,以老夫纵横环宇无数年积累的见识,你就选它了,绝对没错!” 梁诚心想你一盏油灯还纵横环宇,虽有些不愿意,但是一想这圣灯的见识总不至于还不如自己吧,也就没说什么拿起了这枚玉简。 那圣灯本以为梁诚还要和自己争辩一番,还准备下了许多说辞打算说服梁诚,却不料他这次又如此听话,不由得“嘿嘿”一笑:“小子,这次你还挺乖,也罢,老夫再破例给你指一条明路,这一层还有一套剑法十分适合你,你找找看,应该就在左近。这套剑法名叫‘天罡六剑’,剑招不多,一共只有六式,很适合你,免得你现在空有剑道传承却没有修炼过任何招式,发挥不出什么实力,让人看着就着急啊。只是这剑法看上去十分简单,大概是现在的世人轻视简单有效的东西,推崇那些繁复的玩意,所以这剑术现在无人问津,但在数万年前,这可是天罡院祖师的成名绝技,老夫恰好对这人的印象比较深,唉……时光真是最无情的,当年天下皆知的人物啊,都被它埋没了。” 梁诚听圣灯这样说,就往标注着剑道类型的台架方向走去,略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存有“天罡六剑”的玉简。 识海中的圣灯道:“对,就是这个没错。好了,老夫要休息了,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要来打扰我!”说完又化作油灯图案飞入造化真经中去了。 梁诚索性就对圣灯信任到底了,也不再耽搁时间,拿着这一套剑术一套法术的两枚冷门玉简朝出口走去。 到了三层门口,那守护的老者看了看梁诚所选的法术秘籍,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梁诚一眼,然后不动声色道:“法术幽冥蚀骨风,需六十贡献点,剑术天罡六剑,需八十贡献点,合计一百四十点。” 梁诚递过腰牌,扣除了一百四十贡献,看看还剩余三百一十点,算是不少了。这么多贡献点,在新进弟子中,可以说是独一份了,心中比较满意。 老者又嘱咐道:“这玉简中的功法会在三个月之内消失,务必要在消失之前记熟,否则后果自负。还有,功法只能自己修炼,不得外传!” 梁诚恭敬答应之后转身离开了藏书楼,不一会回到了无量居。正要开始熟记这两门功法,忽觉腰间有些动静,于是伸手摸出一个漆黑发亮的灵兽袋,打开一看,见到袋口先是探出两根长长的触须,这触须黑白相间,一节一节的还微微摆动,似乎在试探外边的世界。 不一会,袋中爬出一只两寸多长的黑色天牛,这天牛背部漆黑发亮的甲壳上点缀着几颗白点,恰似夜空中的星星。原来是一直放在灵兽袋中的御灵天牛蛹孵化出来了。 这天牛用两只黑亮的复眼看着梁诚,竟然发出了“吱嘎”的一声,梁诚大奇,没想到天牛还能发出声音,于是轻轻伸出手指,试探着去触摸它。 天牛见梁诚伸手过来,竟然一点不害怕反而是很亲近的样子,用自己的触角触摸了一下梁诚的手指,顺着梁诚的手指爬到了袖口,“咔嚓”一声把袖子咬了一个小洞,然后“噗”地一下很嫌弃地吐出一小块布料,抬头望着梁诚,好像是在嫌衣服不好吃。 “哎呀你这小东西,衣服可不是拿来吃的。”梁诚看了看袖子上的小洞,苦笑一声,在储物袋中找了半天,找到一大块木头。这木头可是一种不错的灵材,包含木灵之气,名为黄灵木,本来是炼丹的一味原料,这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先拿出来哄这只小天牛。 这小天牛见到这木头十分激动,“嗡”地一声展开翅膀飞到木块上大嚼起来,咯吱咯吱一会就啃掉一小片,看上去十分爱吃。 梁诚坐在一旁看着这小天牛,口中道:“小东西,我看你黑漆漆的样子,今后就叫你小黑……呃,不……小黑这个名字太烂俗了,还是别叫小黑,我看……黑就是没有光的意思,干脆你就叫不光吧。” 天牛抬眼看了一下梁诚,发出“嘎吱”一声,梁诚一乐,又喊了一声:“不光!” 天牛竟然又“嘎吱”应答了一下,好像是能听懂梁诚说话一般。 “小东西还真是挺聪明的,但是不知道它除了会啃木头还能做什么。”梁诚自语道,忽然心中一动,这种事情何不问一问圣灯,这老儿好像对御灵天牛很熟悉的样子。 梁诚又将神识潜入识海,来到造化真经旁,呼唤道:“圣灯前辈。”等了很久,那圣灯没有任何动静,梁诚无奈,只好退出识海。 看来这只御灵天牛有什么用只能以后再说了,梁诚看着专注啃木头的不光,想着今后要多收集一些灵木来喂它,这么一想,于是打算整理一下自己的储物镯,现在自己的储物镯中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只是不知道有些什么适合拿来喂不光。 梁诚把储物镯中的除了药材之外的东西翻看了一阵,因为药材这种东西,多半也是木属性的,要是实在没别的食物,拿药材来喂不光应该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样就有些奢侈了,作为炼丹师这样使用药材心中实在是不爽。 至于其他东西看起来也不是很多,其中有价值七百多万的灵石,因为大部分是上品灵石和中品灵石,所以总共也就八百多枚,占的地方也不大。从阎浮界带来的符箓在和郭毅的一战中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比较多的东西就是前阵子在斗技场买的一些阵法和制符材料,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杀了八爪棘主人的缴获,这一部分里面夹杂的乱七八糟认不出来的东西倒是比较多,先前找到的部分魔石还有一些灵木就是来自于此。 梁诚从这些东西中翻出了一些看着像魔石或者木材类型的东西另外摆放好,准备先拿这些东西充当不光的食物,正在整理时,梁诚“咦”了一声,取出了一具鬼物尸体,原来是那具旱魃。梁诚当初把它扔进储物镯中就没有再去管它,现在忽然看见了,想着要怎么处置这具鬼物尸体才好,便将这具旱魃的尸体取了出来扔在地上。 正在啃食木头的不光看见这具旱魃尸体顿时停止了进食,兴奋地“吱嘎”一声丢开木头朝旱魃的头上飞去,只见天牛不光那小小的身体站在旱魃脸上旋转了几圈就没入其中,梁诚一惊,都没有看清不光是怎么弄的。 这时旱魃魁梧的身体忽然动了,先是手掌开合了几下,然后又是腿脚伸缩了几下,忽然这旱魃站了起来,然后前后走动了一小圈,伸出自己粗大的双掌,瞪着眼睛凝视了一会自己的掌心,抬起头来对着梁诚“吱嘎”喊了一声。 “不光!是你在控制这具旱魃?”梁诚惊喜非常,一拍脑袋,怪不得那圣灯把小聪叫做御灵天牛,御灵御灵,顾名思义,就是能驾驭这些灵物傀儡这些东西的意思啊,这下子梁诚觉得自己真是赚到了。 第114章 蒋公子 梁诚问道:“不光,你控制这旱魃能施展什么法术吗?” “嘎?”不光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地面“噗”地喷出一小股黑色水柱,水柱落地后将地面“嗤嗤”腐蚀出一个小坑,果然和旱魃当初用的法术一模一样。 没想到还能使用旱魃的法术!梁诚正在惊喜,却见旱魃仰面朝天轰然倒地,这时天牛不光又从旱魃头上浮现出来,只见它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六只小脚走路都打晃,看来现在它还太小,勉强控制旱魃施展法术对它的负荷还是太大了。 梁诚很爱惜地捧起不光:“对不住了,不光,我叫你做的事要是消耗太大,觉得困难下次你就不要勉强了。” 不光“吱嘎”叫了一声,伸触须碰了碰梁诚的手,然后趴在那里肚皮起伏的缓缓呼吸,好像是睡着了,梁诚看看先前取出给不光的那块灵木已经被它啃掉一大块,吃掉的数量数倍于它的体型,也不知天牛不光这小小的身体是如何装下去的。 梁诚将它放回灵兽袋休息,又把一些木质的灵材和几块魔石一起放进袋子里,梁诚知道,无论妖兽或者魔兽甚至上古神兽的修炼都是很简单的,实际上就是吃吃喝喝外带呼呼大睡,吃得越好进阶越快,迟早一天它们自己身上流传的血脉力量就会觉醒,那时觉醒的血脉越强大,妖兽就越厉害。 收起了不光,梁诚取出从藏书楼兑换来的功法仔细参悟背诵,在正式修炼之前就将它们背诵得滚瓜烂熟,确保一个字都不会记错,这是修炼的基本原则。 一般来说,修者的记忆力是远超凡人的,对凡人来说背诵数百字的文章都会非常困难,但是修者基本都能做到过目成诵,只要仔细看过一遍后,就能牢牢记住。 梁诚先拿出了记载着幽冥蚀骨风的玉简,研读了一番,发现修炼这种功法需要环境配合,这种法术基本上属于模仿魔道功法,必须要在阴气非常充分的环境下修炼。并且在玉简中有标注,标注出学院中适合修炼这门法术的几个地方。 梁诚摇头苦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一天,会修炼起魔道法术来。看来自己性情实在是随和,经常不能坚持本心,很容易受到身边人的影响,这次就是受到了圣灯的影响,在他的怂恿之下取来了这么一门自己并不喜欢的法术。 这样下去也不知是好是坏,可是自己本性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梁诚转念一想,也许也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个状况,这才适合修炼造化真经。不够坚定不能坚持本心这句话,要是从好里讲未尝不能说是从善如流,临时变通。这样一想,梁诚顿时心下释然,觉得自己这个性格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只是没想到学院里竟然有这么些个适合修炼魔道功法的地方,不过梁诚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才合理,否则只管兑换法术,却不能提供修炼场所,那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只是去那些地方需要不菲的贡献点,并且路程较远,还要通过短距传送阵才能到达,于是梁诚就将这门法术放一放,先研读起那天罡六剑来。 梁诚经过研读后发现天罡六剑总共只有六式,看上去确实非常简单,第一式至第六式为销金、断木、煮海、覆火、固土、逍遥六招,前五招一看就是针对五行功法的剑招,最后一招名为逍遥,看上去是个守式。 对剑术的缺乏,一直是梁诚的软肋,明明身居剑修传承,却因此发挥不出多少战力。现在有了这天罡六剑,梁诚十分振奋,立即沉下心思,专心从第一式,销金式修炼起来。 上手后梁诚觉得这销金式非常简单,很快就掌握了诀窍,一招使出,剑招威力比之前大了数倍,但是在细微之处梁诚总感到有什么欠缺,虽然这欠缺很不明显,但是总归使人不满,就像绘制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作,但是在其中不显眼处却有一个败笔,就算是不易被人看出,但是作为作者,心中肯定不满。 梁诚思索了半晌,不得要领,只得继续修炼下面几招。这样,几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梁诚把所有六招全都初步掌握了,整个人的剑术大进,比之前是强得多了。只是这天罡六剑每一招梁诚都感到有这么一个很不明显的欠缺,积累起来使梁诚十分不满,完全没有感受到进步的喜悦,反而有些郁闷。 梁诚心想,难怪这天罡六剑放在那里无人问津,这种欠缺平时虽不为害,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可是自己心里明白,一旦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整个剑法所有的缺陷将会使自己缚手缚脚,一败涂地的。心中存着这样的顾虑,整个天罡六剑使出来就缺乏一往无前的气势。 作为剑修,失去了气势,那是十分严重的。梁诚想到这里,心中烦躁,不明白为何圣灯要推荐这样的剑法给自己,有心要去质问一下,可惜这圣灯老儿好像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对自己的呼唤不理不睬。 梁诚无法,只好另想办法,想到自己既然身处学院,自然应该有授业解惑的地方,连忙摸出腰牌查看,果然发现在学院有得是授课之处,梁诚再仔细查看了一下有关剑道授课之处,发现有一位名叫蒋洪的上师,他所授的剑道口碑甚好,只是授课所收的贡献点出奇地昂贵,去听讲要收二十贡献点。若有疑惑进行提问,所收的贡献点竟然高达五十。 梁诚不由得对这个昂贵的收费啧舌不已,但一想既然他敢收高价,自然有过人之处。自己修炼天罡六剑的这个疑惑一日不解,自己就一日不安,只要能解惑,花费一些贡献点那是值得的。 于是在第二日清晨,梁诚早早离开了无量居,直奔论剑谷而去,那里是蒋上师授课的所在。不多久梁诚到了论剑谷,看到这里有一个高台,估计这就是蒋上师登台授课之处,下面是一个青石铺就的开阔场地,弟子们就盘坐在下面听讲。 修炼之人并不喜欢在室内授课听讲,一般都喜欢在开阔之处,一来是大家都无惧寒暑,二来普通的风雨雷电也没人会在意,实际上如有需要的话,上师们完全可以控制局部天气,如果想要风和日丽或者暴雨如注来配合自己的授课效果,那就随时改变周遭气象,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时天色尚早,可是在听课的场地上已经盘坐着一些人了,梁诚连忙找了一个比较靠近高台的地方盘膝坐下,只是坐下之后感觉其他人会时不时看自己一眼,几个人还交头接耳一番,脸上还露出促狭的笑容,梁诚不明所以,也就不去管他。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听课的人逐渐又到了一些,梁诚身边也来了一个瘦小的青年,相貌普通,属于那种丢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但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却十分有神,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后,朝着梁诚一拱手,笑道:“老弟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正是如此,师兄是如何知道的?”梁诚问。 “因为你坐的那个地方是蒋公子的专用位置,常来的人可不敢占据这个位置。” “哦,原来如此,多谢师兄告知小弟。”梁诚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老是吸引别人眼光,于是站了起来,往旁边挪开了几步。 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蒋公子是谁,但是既然大家都不敢占他的座,自然有一些道理,梁诚可不愿意无故招惹强者,为自己树敌。 梁诚坐下之后,却见那瘦子也跟了过来,梁诚不由问道:“这位师兄,难道这个地方也坐不得吗?” “哪里哪里,论剑谷不会有那么多禁忌的。”瘦子一面坐下一面道:“有一个蒋公子就够了,不会还有第二个,我也是打算离他远一点。” “不知道这蒋公子是什么人,好像大家都很怕他。”梁诚好奇道。 瘦子一笑,低声道:“蒋公子就是授课的蒋洪上师的独生爱子,你说谁敢招惹他?再说蒋上师是老年得子,一向对这个儿子宠爱无比,以蒋上师在学院中的地位,蒋公子要是不高兴起来,就算杀个把普通弟子恐怕最多也是小小惩戒一番罢了。” “原来如此,那咱们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好了,方才真要多谢师兄告知小弟情况,不然今天小弟没准要闹个灰头土脸了。”梁诚很感谢这个爱管闲事的瘦子。 第115章 折辱 “都是师兄弟,不必客气。”瘦子道:“在下冯若愚,老弟名叫梁诚吧。” “我正是梁诚,冯师兄如何知道的?”梁诚问。 “梁师弟入门第一天便打入了铜榜,这样的人才,我就是再愚钝,也是有所耳闻的,再说我发觉师弟你还有一个特点,容我先卖个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冯若愚笑道。 梁诚见冯若愚夸赞自己,连忙谦虚了几句,听了他的后半句话,又想着这位冯师兄怎么话说半截,自己能有什么显眼的特点不成,心中正在疑惑,这时场地里忽然又来了五六个人,后面那几人神色谄媚,一看就是几个跟班,为首那个青年身材高大,面像老成,身着一袭白袍,竟然和梁诚自己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 就在梁诚有些愕然地看着那人时,冯若愚道:“你看,为首的那个就是蒋公子了,怎么样,你们两个相貌身材非常相似吧。” 梁诚仔细看了看那蒋公子,发觉这人和自己确实长得是一个路子,相似的高大身材不说,连面部的线条也是一样十分硬朗,当然五官相貌仔细看去那是有些不同的,只是动作气质很是接近,梁诚心想原来这冯师兄所说的特点是这个呀。 只不过人家蒋公子仗着有个好爹,在天罡院那是如鱼得水,恨不能横着爬。梁诚与之相比那就毫无根基,只好行事低调,处处小心了。 这时在蒋公子不远处的一个女弟子印入梁诚眼帘,只见她眉目如画,神色似乎有些不安,原来是左丘素青,没想到她也来听蒋上师论剑,看来也是个剑修。 却见那蒋公子高大的身材施施然走到左丘素青身边,笑眯眯地说:“素青,咱们又见面了,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左丘素青轻咬朱唇:“蒋师兄,请自重,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并没有这么熟,请称呼我的姓氏即可。” “好好好,左丘师妹,师兄我一切都听你的,这样就行了吧,我蒋鹏对美人的话一向是从谏如流的。”蒋公子调笑道。 “左丘师妹。”这时蒋公子身边的跟班说话了:“蒋公子见你资质不差,愿意和你往来,大家可以相互交流一番,这也是要提携你的意思,你可不要拒人**里之外哟,这样你会错过这天大的机缘啊。” 这些跟班一旦开口,顿时七嘴八舌,嘈杂不堪,话里话外都是帮着蒋公子招徕左丘素青,把她吵得不胜其烦。蒋公子却站在一旁微微而笑,一副智珠在握,掌控局面的模样。 左丘素青十分无奈,深悔今天不该再来这论剑谷,虽然心中对这蒋公子的骚扰恨之入骨,却也是打听过他的跟脚的,知道这人是蒋上师的独生爱子,自己只要是在这天罡院中,那就万万招惹不起他。 正在烦恼之时,左丘素青抬眼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梁诚,却见他老神在在坐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地瞧着这一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怎么今天如此不顺,讨厌的家伙竟然都凑在一起了。 忽然左丘素青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快步走到梁诚身边坐下,笑道:“梁师兄,你怎么现在才来?” 梁诚顿时头大如斗,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女人架到了火上,可是偏偏左丘素青也只是跟自己打了个招呼而已,自己也无法发作和辩解,于是没好气地答道:“左丘师妹,你……够狠!” 左丘素青轻笑道:“师兄说的什么,小妹我听不懂。” 冯若愚在一旁呆呆看了这情况片刻,随即轻轻挪开了一大截,也不知是避让这对貌似情侣的人还是畏惧那蒋公子,反正行动起来是见机极快,自保有余,堪称大智若愚。 蒋公子望了一眼梁诚,忽觉这人跟自己长得挺像,有些惊讶。接着见左丘素青和他似乎很亲近的样子,着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阴沉下来,身边的跟班见状,顿时纷纷喝骂起来,场中一时嘈杂不堪。 就在这时高台上传来一声轻咳,跟班们一下子全都噤声不语,原来是蒋洪蒋上师到了。蒋上师修为极高,按梁诚经验,估摸着应该达到了元婴后期,已经是一位大修士了,这跟外院的情况完全不同,在外院,教习们达到结丹后期就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混小子,你在老夫的课上吵闹些什么!”蒋上师对着儿子作态斥责了一句,但是语气中完全听不出他有任何不悦之意。大家都知道,依蒋上师的性子,根本不会对儿子发火,这话的意思实际就是,在你爹我的课上不要闹,待授课结束,任你闹翻天都行。 蒋公子嘿嘿一笑,瞟了梁诚一眼,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跟班们也依次坐在了他的旁边。 那蒋上师也看了梁诚一眼,觉得这人跟自己的儿子相貌还真相似,心中顿时有些莫名的不悦,仿佛是梁诚冒犯了他一般,但是这种心理自己也觉得没道理,于是就不再理会。 收取了每个弟子二十贡献点后,蒋上师开始了剑道的讲解,果然大修士的见解就是不一般,往往寥寥数语就把问题说得非常透彻,可以说是字字珠玑,梁诚不一会就听得入神,完全忘记了刚才的那不愉快的一幕。 就连一旁的左丘素青,也完全进入了状态,仔细倾听和揣摩蒋上师所讲的每一个剑道要义,也是物我两忘,对其他的事情已经浑不在意了。 其实左丘素青昨天第一次来这里听课便受了蒋公子的纠缠,今天之所以还来听课就是因为蒋上师所讲授的剑道内容实在太精彩,出门前纠结了很久,实在舍不得不听,最后还是来了。 几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蒋上师停止了讲解,众人这才发现已经大半天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蒋上师问道:“今天你们有人要提问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人搭话,因为提问下来,蒋上师进行针对性解答那是要收取五十贡献点的高额费用的,这个数字对谁来说都不是小数。 等了一会,见大家都不提问,蒋上师也是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梁诚便道:“上师,弟子有个问题不明,想要请教。” “哦,什么问题?”蒋上师见他提问,重新坐了下来,眼睛望着梁诚。 “弟子前阵子开始修习天罡六剑……”梁诚便将最近修炼天罡六剑的情况说了出来,又把自己感觉剑招存在欠缺难以弥补的疑惑问了出来。 蒋上师微微一笑,朝梁诚一伸手,梁诚会意取出腰牌,只见绿光一闪,自己的贡献点就少了五十。 蒋上师道:“这个问题嘛,鹏儿,你来告诉他吧。” 梁诚一看蒋上师这样做,脸色一变,收取了高额贡献后,哪有这样回答问题的道理,这分明是故意刁难自己的样子,但是人家是地位崇高,修为深厚的上师,梁诚也奈何不得。 那蒋鹏蒋公子闻言站了起来,笑道:“天罡六剑不能完全掌握的原因是这样的,因为你是个自视过高的蠢材,所以才会选择修炼这一门剑法。” 看着梁诚脸色难看,蒋鹏却快意无比:“天罡内院这么多弟子,其中不乏各种过人的天才,为何都不修习这门剑法呢,那是因为大家都有自知之明,知道那是本院祖师的独门剑法,没有独特天赋,根本就修炼不成!就你这个样子,还想修炼天罡六剑,那不是痴心妄想吗!哈哈哈!” 一旁的跟班们也哄笑起来,纷纷附和笑骂梁诚自不量力,痴心妄想,场面又变得一片嘈杂,乱哄哄的。 梁诚当众受辱,脸色通红,但还是咬牙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一旁的左丘素青略带歉意地看了梁诚一眼,知道梁诚今天之所以遭遇羞辱,跟自己方才祸水东引的策略大有关系。 “好了,肃静!”蒋上师等儿子发泄够了,这才出言制止道:“莫要如此尖刻,说话对事不要对人。” 蒋鹏嘻嘻一笑,得意地坐了下来。 蒋上师扫了一眼梁诚,道:“鹏儿方才说话有些尖刻了,但意思大致不差,就是说,修炼天罡六剑需要有特殊的天赋,你并没有那种天赋,所以修炼不成,必有欠缺!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授课结束,蒋上师用宠溺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转身自去了。弟子们也纷纷离开。 梁诚窝了一肚子的火,当下头也不回的朝无量居而去,左丘素青走在后面,似乎想上前对梁诚说点什么,又迟疑着没有开口。蒋鹏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对身边一个跟班道:“老秦,去盯着这小子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立即报给我。” 第116章 秘密出行 梁诚回到了无量居,心中依旧气愤难平,这也难怪,任谁遇上了这种事情,都是难以释怀的,白白交纳了五十贡献点不说,还被当众羞辱。 好在付出了这些,天罡六剑的缺陷还是弄明白了。那是需要一种特殊的天赋,也不知以后能否弥补,这一切要等圣灯醒来之后再说了,现在天罡六剑也难以修炼了,梁诚只好回头去打修炼幽冥蚀骨风的主意。 可是修炼幽冥蚀骨风需要到合适的环境去,那是需要贡献点的,据腰牌上的介绍交代,在那几处修炼场所,每个月要支付五十点贡献,目前自己还剩二百四十点,不足以支撑呆在那里六个月所需贡献,如果连半年的时间都不够,梁诚并没有信心能将法术修炼至可用的境界,对此梁诚很是无奈,想起自己刚才提问被扣去的五十贡献点愈加肉疼。 梁诚思索良久,觉得自己大概应该去做些学院任务以赚取足够的贡献了,但是之前和虎啸岭结下了深仇,加之虎啸岭在学院内又有郭维这个内应,很可能会掌握自己的动向,所以总觉得这个势力很有可能会趁外出做任务时来对付自己,那个家族虽然不算太强大,但也是有元婴祖师坐镇的家族,随随便便也可以派出结丹修士来狙击自己。 梁诚可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来对抗这个家族,一时陷入踌躇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于外出去做任务也是顾虑重重。 这时无量居门外禁制传出动静,显示有人登门拜访,梁诚一看原来是于子山来找自己,心中高兴,连忙打开禁制,迎了出去。 于子山一进门就笑道:“诚哥,最近小弟算到你好像有些小小的厄难,所以特地来为你分忧。” 梁诚拍手笑道:“太好了!子山,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最近我真是遇上困难了,正要找你商量一下。” 于是梁诚把最近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跟于子山讲了一遍,说到现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处境,梁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于子山道:“诚哥不必烦恼,我的望气彩晶球已经进阶成功,现在咱们用彩晶球算一算,看看下一步如何走。” “那么就烦劳子山了。”梁诚道。 “诚哥说得哪里话,你是因为帮我这才和虎啸岭结下了仇恨,现在我为你出一份力也是理所当然,谈何烦劳?” 梁诚当然知道之所以和虎啸岭结仇不完全是因为在拍卖场帮于子山与郭华竞拍那事,但见于子山说的真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于子山笑眯眯地摸出一个绚丽多彩的彩晶球,看上去和原来那个大小也差不多,只是更加晶莹剔透。 只见卜算过程也和原来差不多,于子山先是默念梁诚所处的困境,然后说出现在所求,并将这些记录在一张特殊的符箓上。 做完了前面的准备,这次也是用黑色小钳子在梁诚头顶一尺处虚夹一下,似乎夹走了一缕什么气息,包在符箓里往一块白石板上一放,紫色火焰燃烧过后,紫色字迹就显露了出来,梁诚伸头去看,只见彩晶球要求的交换条件是——帮助永安城散修会馆炼制丹药。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在白石板上竟然还有一行小字提示,内容是让梁诚取一件沾染有个人气息的衣物交给于子山,梁诚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决定照办,恰好梁诚刚换下一件衣服,那衣服的袖口被御灵天牛小聪咬了一个小洞,梁诚换下来正好还没有丢弃。 梁诚将衣服交给于子山,然后道:“子山,你这彩晶球进阶之后还有额外的提示,不知这是何道理?” 于子山道:“反正是自有道理,现在却不得而知,诚哥,你且看晶球所示的画面,是否和原来不同。” 梁诚再看浮起的彩晶球所显示的画面,果然是熟悉的场景,只见那场景比以前的更加清晰,画面简直是纤毫毕现,梁诚不由得称赞了几声,再看里面显示的场所正是和自己结拜的元婴后期大修士兄长石清泉的散修会馆,自己的形象正在里面炼制丹药。 “要我去帮助散修会馆炼丹,这正是公私两宜的事情,石大哥的散修会馆造福了很多散修,看来天道也是给予福佑的,既然他们要炼制丹药,那么我理应去走一趟帮助一下。” “那好,我和你一块去。”于子山站起来就准备出门。 “等一下,我想看看有没有人在学院监视我的举动,你走在前面,我隐匿之后跟着你。”梁诚边说边拿出一枚藏行符,往身上一贴,然后运起敛息术,瞬间就从于子山眼前消失了。 于子山虽听说过梁诚炼制的藏行符,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梁诚使用,于是仔细寻找隐匿起来的梁诚,结果他无论怎么凝神观察,感应气息,都不能发现半点踪影,于是惊叹道:“诚哥,你的这个匿形术实在是太高明了,不但气息全无,并且还完全隐身。” “不错吧,可惜这藏行符炼制不易,我现在也只剩一枚了,等今后我的制符术提高了,多炼制一些送你。”梁诚道。 “不需要。”于子山笑道:“我和你不同,我一心只在卜经上,修炼好了完全可以趋利避害,要是我哪一天需要隐匿身形来躲避仇家,那才是失败呢。” 梁诚一想这个道理也对,于是一笑不语,于子山当先出了无量居,慢慢腾腾朝着外面走去。 待于子山走出了一截距离,梁诚这才轻轻跟上,一面四处观察,以确定有没有人盯梢,按说要是有人盯着自己的住处,那么肯定会对这个地方出入的人员进行跟踪的。 果然于子山没走多远,后面的梁诚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于子山,梁诚特地走近,在他不远处直接观察,这人却毫无所觉。梁诚看看这人的面孔,记起来他是蒋鹏身边的跟班之一,这么说来蒋鹏是在盯着自己了,看来这人因看见左丘素青故意做出和自己亲密的样子,就吃起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老干醋,想要对自己不利了。 梁诚心中暗骂左丘素青这个殃民的红颜祸水坑了自己,一面也大感头疼,一个花花公子蒋鹏本来不算什么,可是他家老爹那就实在太厉害了,自己目前实在是惹不起的,所以在学院内也有些陷入困境的感觉。好在如今有了突破困局的方向,有望气彩晶球的指引,梁诚希望完成了彩晶球的交换条件之后能够给自己指一条明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 于子山不紧不慢地走着,盯梢者也一直跟着,行走过程中这家伙还拿出一枚传信符,低声道:“公子,梁诚这里有人拜访,来者是驸马都尉于子山,目前不知要往哪里去,我会盯着他。”说完将信息传了出去。 梁诚冷眼瞧着他,并没有阻止他的传信,一直走到了学院的对外传送阵外围,盯梢者确定于子山是要传送出学院,这才停止盯梢,悄悄退开。 于子山走进传送阵,这才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有权免费使用传送阵,因此可以带着梁诚传到外院,可梁诚现在是隐身状态,应该怎么办呢? 这时于子山耳边传来梁诚压低的传音:“走!”接着感到肩膀被轻拍了一下。 于子山这才知道梁诚已经跟着自己进来了,看看管理传送阵的结丹期长老也没有发觉梁诚的存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传送阵启动,于子山和隐匿在阵中的梁诚被传了出去,守阵的长老稍微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安放在传送阵四周的灵石,有些意外这次传送的耗费似乎比平时要大一点点,但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里其实只是个传送至天罡外院的短距传送阵,距离其实不远,传送的耗费总体来说其实是很小的。 梁诚和于子山从外院的传送阵走了出来,梁诚依旧维持着隐匿状态,这是因为在学院外,可能也有虎啸岭这个不怀好意的家族盯着他。上次就被郭毅设伏袭击过一次,那次失败后,天知道虎啸岭会不会派遣更强者来袭击自己,所以还是小心为上,所以在到达永安城之前,梁诚都不打算解除隐匿状态。 出了天罡外院山门,于子山祭起了清河公主的飞舟。梁诚见状笑道:“子山啊,我看清河公主的飞舟都快成了你的私人座驾了。” 于子山哈哈一笑:“她在千机门很少出门,这飞舟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帮她多用一下,免得浪费资源,哈哈!” 二人一笑登舟,一路直往永安城驶去。 第117章 追踪 飞舟腾空后,梁诚隐身站在飞舟上,俯视着下方起伏的山峦出神,于子山驾驭着飞舟全速朝着永安城方向飞去。 这时飞舟后方的远处,有一个黑点正朝着他们飞速逼近,初时他们并没有察觉,但是不一会梁诚忽然感觉情形不对,低声对于子山传音道:“子山!看后面!” 于子山闻言,转头朝后方一看,顿时脸色一变:“结丹修士!” 不过很快于子山就反应过来了,继续若无其事操控着飞舟,一面低声传音给梁诚:“别担心,诚哥,我会应付他的,你在一旁别管,要是不行就躲进后舱去。” 那结丹修士的遁速好快,不一会就已经飞到了飞舟后面不远处,然后大声喝道:“前面的飞舟停下!” 于子山依言停下飞舟,回头看了过去。只见追上来的那个结丹修士身材高瘦,穿一身青衣,肩头还趴着一头大猫般的灰色妖兽,只是这妖兽耳朵很长,两只耳朵顶尖上还生着一丛长长的黑毛,似乎这是一种猞猁。 于子山问道:“阁下追赶我的飞舟,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结丹修士飞到近前,扫眼打量了一下于子山,又见这飞舟不凡,上面镌刻有大玄国皇室徽记,倒也不敢太过无礼,于是笑道:“道友请见谅,在下虎啸岭郭怀,前阵子有贼人窃取了我们家族的宝物,这个贼子经常在这一带活动,今天我的灵宠忽然发觉阁下的飞舟上有此人的气息,因此我过来查看一下,请道友不要介意。” “胡言乱语!我的飞舟上会有什么气息?”于子山不干了:“说什么窃取你家宝物,难道你在说我是贼吗?” “小友不要误会,在下可没有这样说。”郭怀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担心那贼子混入你的宝舟里,可能会对你不利,我略略查看一下,要是能抓出那贼子,对小友的安全也是有好处的。” 说完,郭怀不由分说就跨步来到了船头,将肩头的猞猁往甲板上一放:“灰灰,去!把他找出来!” 于子山企图阻止,奈何双方实力相差太远,郭怀轻轻一推,一股大力袭来,于子山就被推得后退靠着仓板前进不得了,也算是郭怀不欲得罪皇室,下手极有分寸,要不然情况更加糟糕。 就在郭怀刚刚走到舟旁之时,梁诚已经悄悄躲进飞舟后舱的一个隐蔽舱室中去了,加之他施展了敛息术,因此气息若有若无,非常淡薄,只是那猞猁大概是一种专门追踪的妖兽,竟然还是凭借这点极为淡薄的气息往后舱一路嗅闻着走来。 于子山见状大急,正觉得束手无策时忽然想起彩晶球之前的提示,于是从自己的储物镯中悄悄取出那件梁诚的旧衣服,捏成一团塞到了飞舟的一个角落里。 郭怀不慌不忙地跟着自己的猞猁灵宠一路朝后舱搜索过去,有时这猞猁也会迟疑片刻,然后往各个方向嗅闻着,不一会又会确定方向朝着藏匿着梁诚的舱室走去,虽然过程有些缓慢,但是距离梁诚也越来越近了。 梁诚察觉到这种状况,暗暗准备着,已经从储物镯中取出了符宝,打算到实在躲不过去时就用符宝杀了此人。 那猞猁又走了两步,忽然间停了下来,郭怀耐心地跟在后头,他对自己的灵宠追踪的本领那是绝对有信心的,只要是它闻过的味道,那就一定不会搞错。 之前梁诚在天罡外院的居所,已经被郭维派人暗暗搜查了一番,取出了几件沾有梁诚气息的物品给猞猁闻过。郭怀带着追踪猞猁守在这一带已经好几个月了,就是意图拦截梁诚,所以梁诚不从内院出来便罢,只要是出来,一定逃不过自己这追踪猞猁的嗅觉感应。 这时猞猁在原地嗅闻几下,忽然兴奋起来,竟然掉头往飞舟前部甲板飞奔过去,郭怀也毫不犹豫,跟着自己的猞猁奔回甲板。只见这猞猁飞身跑进一个不起眼的小小角落,扒出一件衣服在那里撕咬不已。 郭怀大失所望,伸手拿起那件衣服细细查看了一下,只见那衣服十分宽大,一看就不是体型适中的于子山的物品。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郭怀拿着梁诚的旧衣服问于子山。 “我哪知道这破衣服是哪里来的,大概是那些在学院里给我清洗飞舟的小子当抹布给我塞在那里的吧,那些小子做事真是不上心。”于子山轻描淡写道。 郭怀将信将疑,寻思了一会,觉得这样的说法既有些合理,又不太合理,但是没有搜到人自己也没奈何,便说道:“那么打扰了。”说完拿着那旧衣服带着猞猁离开了飞舟。 “你们虎啸岭好威风啊,清河公主的飞舟你们也是说搜就搜,待我将此事报上去,看看上面会怎么说。”于子山道。 郭怀眼中寒光一闪,但随即又收敛起来,干笑道:“一场误会嘛,驸马都尉不必介意。”听于子山提起了清河公主,郭怀也认出了于子山的身份。 于子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郭怀见于子山还是满脸不愉,于是又冷冷开口道:“此事就此揭过,对大家都好,否则嘛……”郭怀扬了扬手中的旧衣服:“堂堂的驸马都尉,舟里藏着别的男子的衣服,这说明什么?要是传出去阁下有这断袖之癖,爱好这一口龙阳之兴,总归不大好吧,要是此事传到公主殿下耳朵里……嘿嘿。这物证我留下了,至于世人会不会知道,就看驸马都尉的决断了!” 说罢头也不回飞遁而去。 “你……”于子山哭笑不得,这事还真是不好解释,藏有别的男子的衣服,也亏得这郭怀能想出这么多,还把这当成要挟自己的筹码了。 不过于子山也松了一口气,这么大的危机算是顺利解除了,于子山重又驾驭起飞舟,一径往永安城飞去。 等飞出去一大截,距离永安城也不远了,梁诚这才回到了飞舟甲板上,吁了一口气:“这一次有点危险,没想到他们虎啸岭还有这么一手,居然豢养着善于闻味追踪的妖兽,幸亏你的望气彩晶球早有预示,这才顺利过关。” 于子山也是后怕不已:“看来这虎啸岭这是来真的了,非要除去你不可。他娘的!得把这个家族连根拔掉才行!”生气之下,连一向温和的于子山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说话间飞舟已经到了永安城门口,于子山并没有停下飞舟,而是驾驭着飞舟直接飞入城中,往城东散修会馆方向驶去。 飞舟的速度那是比兽车快得多了,没多久就来到了散修会馆的门口,于子山驾驭着飞舟降落在会馆门口的空地上。印有皇家徽记的飞舟降落在自家门口,当然引起了散修会馆的注意,立即有人飞奔进去,将消息通报给了会馆高层。 等梁诚现行而出,于子山收了飞舟来到会馆门口时,会馆的代馆主已经亲自率众迎了出来,这代馆主名叫高在心,修为在结丹后期,相貌儒雅,蓄得一副漂亮的山羊胡子飘洒在胸前,一派中年文士模样,乃是石清泉的大弟子,由于石清泉正在闭关冲击化神境界,所以会馆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他来代管。 高在心迎出门外,看见梁诚后一愣:“梁师叔?您怎么来了?这一位是?” 梁诚见高在心这声梁师叔喊得亲切,想想对方这个结丹修士至少也有几百岁了,不由得小脸一红:“高……师侄,听说你们正要开炉炼丹,我特来相助。这一位是我的好友于子山。” “真是太好了!能得师叔相助炼丹,那我就不愁了!”高在心大喜,又朝着于子山拱手施了一礼,道一声幸会,然后朝大门一伸手,笑道:“梁师叔,于道友,快快请进!” 于是梁诚二人在一众散修会馆高层的拥簇之下朝馆中走去,高在心道:“这次是十年一度的例行大批炼制丹药,由于师父闭关,以前相熟的两位丹师不知何故不肯前来帮忙了,大概是不看好师父这次冲击化神境界吧,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为此我等最近都是一筹莫展。现在师叔来了就好了。” 梁诚道:“会馆炼丹既有难处,应当早些告诉我一声才是,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听说天罡内院之中,竞争甚是激烈,我等不想因为会馆中的这点小事,耽搁师叔修行。”高在心道。 “唉!你们真是太见外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要告知我一声,千万别客气。”梁诚对散修会馆众人印象也是很好,见他们遇上困难,是很愿意出手相助的。 会馆众高层们连声答应,对梁诚的及时援助都感到十分高兴。 第118章 指导炼丹 进入散修会馆议事厅内,于子山是客,被引到贵客座位没有争议,众人却想将梁诚公推到首席,梁诚再三逊谢不肯入座,最后还是坚持让高在心坐在主位,梁诚坐于次席,石清泉还有两名弟子,修为也达到了结丹初期,但他们无论如何都坚持坐在梁诚下首,梁诚只好罢了。 这时众人方谈起目前所遭遇的事情,原来这十年一次的大规模炼丹,是散修会馆的惯例。 因为馆主石清泉出身散修,历经艰辛这才结成元婴,在这永安城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但是石清泉有感于散修的艰辛,又有报答当年在低阶打拼时曾照顾过自己的众多逝去的散修兄弟姐妹之意,结婴当时石清泉就发下了宏愿大誓,立志要尽自己所能照顾永安城的低阶散修。 因此不但创立了散修会馆,平时以极低的利润售卖丹药,还将积累下来的各类灵材每十年大规模炼制丹药一次,成丹后以成本价按配额售卖给平时常来会馆的散修。 这一举动虽得到了众多散修的拥护,但是也影响到了炼丹师的利益,很多炼丹师平日里就对石清泉恨之入骨,关键时更不可能为他炼制丹药,因此大规模炼制丹药时很难找到合适的丹师。 之前石清泉主持会馆时,由于本身是元婴后期大修士,施展各种手段不辞劳苦的寻访之下,还是有一两位外地丹师愿意和他交往,另一方面石清泉也许以大利,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从外地赶来都城帮会馆炼制丹药。 这两位丹师的丹道水平虽然也属一般,但是总比会馆中那些半瓶醋的丹客要靠谱些,要是靠常常泡在会馆里的那几个丹客来大规模炼制丹药,凭他们那点可怜的技艺,成丹率必定惨不忍睹,石清泉就算有些身家,也不够他们败的。 这一次由于石清泉要冲击化神境界,闭了生死关。消息传出,绝大多数人不看好,因为说到底石清泉还是一介散修,并没有多少底蕴和支持,大家觉得他这是因为寿元将尽的破罐子破摔之举,已经没有多少几率能活着出关了。 那两个外地丹师可能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觉得不合算再与一个将死之人多做什么瓜葛,所以会馆这次大规模炼丹,他们也就拒绝前来了。 梁诚听完了情况后问道:“这次大规模炼制,主要炼制哪种丹药?数量有多少?” 高在心答道:“按惯例,炼制最多的是练气期修者使用的聚气丹和培元丹,这一部分合计大致需要炼制五千枚以上,其次就是筑基期直至旋照期适用的玉龙丹和凝碧丹,大约需要五百枚,融合期修士适用的玄元丹和润泽丹大约一百枚,最后就是我等结丹期修士可以使用的破厄丹和菩提丹,这一部分能炼制出三十枚足矣。合计大约五千六百三十枚。” 梁诚吃了一惊:“总共需要炼制这么多丹药?再说结丹期使用菩提丹也罢了,使用那破厄丹,药力将十分有限,为何不炼制紫阳丹呢?按说炼制紫阳丹的材料也不是太难收集啊。” 高在心叹了一口气:“炼制紫阳丹的材料我们一直都有,以前我们也曾尝试请求丹师炼制紫阳丹,但紫阳丹炼制难度太大了,试炼了几次竟然无一成功,只得放弃了,就是菩提丹和破厄丹,每次成丹一共也就只有十来枚。” 说到这里,散修会馆这三个结丹期修者都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三人进境缓慢无比不是没有原因的,资源不足,永远都是散修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么,在确定外地炼丹师不会到来时,你们是如何准备的呢?”梁诚又问道。 高在心道:“我们准备将炼制低阶丹药的任务交给以吴国华,高大元为首的几个会馆丹客,至于高阶一些的丹药,按他们的程度,是无法炼制的,因此我们一直在各处寻找丹师,自师叔来会馆为止,这事情还没有着落。” “嗯,吴国华,这个人我记得,很有天赋。”梁诚道:“这样吧,我先带着他们开炉炼制低阶丹药,有些要领我在炼丹过程中给他们解说一下,当可提高他们的成功率。等到他们完全能够独当一面时,我便来炼制那些高阶一些的丹药,你们看这样可行?”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高在心道:“有师叔的提点,是他们的福气,我这就安排下去,叫小子们做好准备。” 计议已定,大家便立刻开始行动,看见梁诚这个技艺不凡的炼丹师井井有条地带着丹客们做着准备工作,众人心中大定,不由得喜笑颜来,都对这次的炼丹结果憧憬起来。 于子山既不懂炼丹,对此也不感兴趣,由于要等待梁诚在望气彩晶球上的卜算结果,也不愿回府休息,于是在高在心的安排下,自去一间静室修炼自己的卜经去了。 散修会馆中被选中参加炼丹的丹客共有六人,其中吴国华丹道水准最高,高大元刘金峰的水平分列二三名,其他三人水平又更低一些。 说起来这吴国华也是后来居上,首次在会馆参赛时的对手正是梁诚,当时梁诚为了进入学院而来到会馆以求扬名,展现出来的丹道技艺一直让会馆中的众丹客赞叹不已,继而大受启发。 之后吴国华等三人摒弃自己的浮躁,一心钻研丹道,水平一个个都有了不小的提升,这一次有机会得到梁诚的亲自指点,心中都很激动。 这次大规模炼制丹药,在低阶丹药的炼制部分,是在散修会馆的大堂内的斗技台上当众进行的,以往由于有石清泉亲自坐镇,并不避讳散修们入场观看。 这次由于石清泉闭关,座下的三个弟子又无人达到元婴境界,由于怕有人前来捣乱,因此暂时闭馆,现场只有与会馆极为相熟互相知根知底的部分修为比较高的散修才能留下观摩,其实也有些帮着护法的意思,毕竟这些人和散修会馆的交情是很不错的。其他人都被谢绝在会馆外暂时不能进入。 众散修也都能理解会馆的苦衷,因此也无人抱怨,各人在家修炼,也有不少性急的一直等在门口,不时打探着里面的消息。 高在心调整好会馆内的机关,布下禁制。为了方便梁诚在现场指点众丹客,他把六个斗技台并在一起,一字排开,六名丹客并排坐在台上,凝神静气,调整状态,准备炼制丹药。 看看各处都没有问题了,梁诚示意开始炼丹,梁诚安排大家从最低阶的丹药聚气丹开始炼制,这种丹药炼制起来相对简单,由此开始是比较合适的。 众丹客按顺序先行选择火源,预热丹炉,然后择药、投药、控火、熬制,一步步有条不紊,中规中矩,梁诚看得也是点点头,觉得这几人比之前进步很多。 随着过程的延长,丹客们慢慢开始出现各种问题,吴国华等人只是存在一些小小的瑕疵,在梁诚指点之后顿时了然,调整之后炼丹势态更加合理,自觉对丹道的理解更是加深了,一个个喜上眉梢,对这枯燥的炼丹过程丝毫不以为苦。 其中的三位资历较浅的丹客,失误比较多,各种错漏层出不穷,好在有梁诚及时指点,随时调整,都没有出什么问题。 一个时辰过去了,几位丹客先后成丹,竟然没有一人炼丹失败,最后共炼制了接近两百枚聚气丹,其中吴国华成丹最多,品质也最好。见这次炼丹开局还算顺利,围坐在一旁观摩护法的人们见状也都个个面带喜色。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大家在梁诚的指点之下,丹道水准大幅提升,尤其是吴国华,其实力已经超越了丹客,比之一般的炼丹师都只强不弱。其他五人的技艺也是突飞猛进,炼制这些聚气丹已经不怎么需要梁诚随时提点了,就连炼制更高一阶的培元丹的成丹率也算是比较稳定了。 梁诚看看情况,心中满意,按这个势头,两月之内,炼制五千枚以上的低阶丹药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告知高在心,让他准备好独立的炼丹室和原料,自己准备出手炼制高阶丹药了。 高在心早就派人将师父石清泉自用的炼丹室扫洒齐整,炼丹原料也已经备好,就等梁诚开炉炼丹了。 梁诚到了上次为石清泉炼制化神的那间石室,关闭石门,打开禁制,准备炼制会馆所需的高阶丹药,高在心等师兄弟三人不敢怠慢,除了留一人在会馆主持之外,其他两人都守在石室外面为梁诚这次炼丹护法。 第119章 凝碧丹 梁诚关上石屋的大门后,看着准备好的各色炼丹灵材,不由得微微一笑,其实梁诚坚持要炼制紫阳丹也是有一些自己的私心的。因为一般来说,炼制紫阳丹,在熬制过程中由于丹液需要补充大量的木灵之气,所以要添加大量的名为黄灵木的材料。 而这种黄灵木,拿来饲喂天牛不光比较合适,不光也非常爱吃,由于梁诚可以使用神木洪炉来炼制紫阳丹,洪炉本身就含有大量的木灵之气,完全可以弥补炼制过程的消耗,不需要再额外添加黄灵木了。 因此这次散修会馆所准备的大量黄灵木,梁诚就毫不客气地笑纳了,不光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就不必为食物发愁了。 其实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会馆需要的是炼成的紫阳丹,只要梁诚将紫阳丹炼制出来,那么对会馆非但没有亏欠,反而算是有恩惠了,因此梁诚心安理得,心境上没有一丝纰漏。 梁诚调整好状态,当即开炉炼丹,随着神木洪炉中绿色木灵圣火熊熊燃起,梁诚开始投放各色灵材,与之前指点众丹客时的的顺序不同,梁诚是先从难炼制的紫阳丹开始炼制。 这是因为梁诚对整个过程都胸有成竹,加上神木洪炉对炼丹者的有反哺之力,炼丹的消耗极小,所以梁诚趁自身的精气神和专注力都在最充足的状态,先炼制相对最难的丹药,只要紫阳丹顺利炼制成功,其他的丹药就不在话下了。 梁诚在这石屋中闭门炼丹半个多月,利用会馆提供的材料,炼制了适合结丹期修士使用的紫阳丹和菩提丹,两种丹药一共炼制了两百多枚,已经远远超出会馆所预计的数量,后来看看材料还不少,便又将适合融合期后期修士用来突破结丹期壁垒的破厄丹也炼制了五十多枚。 然后梁诚想了一下,觉得将会馆的炼丹事宜这样大包大揽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每次自己都亲自出马帮助会馆炼丹吧,所以还是要给会馆培养一个合格的丹师,梁诚一直比较看好吴国华,觉得这个青年个性沉稳,也算知恩图报之人,于是梁诚将炼制筑基期至旋照期适用丹药的任务留给了吴国华。一旦吴国华能够提高起足够的丹道水准,以后散修会馆中的炼丹任务就大致可以应付了,至于吴国华水平达到炼丹师的级别,还愿不愿意留在散修会馆,这就要看会馆留人的手腕了,这种事情梁诚也是没有办法干预的。 梁诚之前和于子山合作炼制丹药进行售卖,实际上也攒下了不少玉龙丹,数量不下数百枚。所以梁诚心里有底,即使吴国华炼制过程中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那就拿这些玉龙丹来交差,也不会耽误会馆的事情,这样计划好之后,梁诚自己又炼制了融合期适用的丹药玄元丹八十多枚以及润泽丹四十二枚后就停止炼丹,打开石门,走出了炼丹室。 梁诚并没有将自己这次炼制的所有丹药全部交给散修会馆,因为这样做的话,会暴露出自己远远高出正常水准的成丹率,梁诚担心成丹率过分高这个事情传出去会引起有心人的深究,万一自己持有神木洪炉的秘密暴露了,那将麻烦无穷,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梁诚交给了高在心三十三枚紫阳丹,四十二枚菩提丹和十一枚破厄丹还有融合期适用的玄元丹五十八枚和润泽丹三十六枚。梁诚故意每种丹药给的都不是整数,因为那样做的话显得非常不自然,徒然惹人生疑。 即便如此,高在心等人还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随后乐得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到了,因为以前那两位丹师,能把菩提丹和破厄丹加在一起炼制出十几二十枚那就是烧高香了。 高在心捧着丹药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心中巨大的喜悦几乎使他几乎想跳起来放声高歌。紫阳丹啊!三十三枚传说中的紫阳丹,他们这些散修哪里见过这个,何况还有这么多菩提丹,顿时高在心眼前的修道之路忽然变得宽阔起来,心中迸发出勇猛精进的雄心壮志。 梁诚却没时间理会高在心的激动,立即来到了会馆大厅中,吴国华等六名丹客还在那里不知疲倦的炼制聚气丹,梁诚看了看他们的成果,在半个多月中竟然已经炼制了两千多枚,这个成绩好得出乎梁诚的预料。 等吴国华完成了手边正在炼制的一炉聚气丹后,梁诚安排他炼制旋照期适用的凝碧丹,这凝碧丹比常用的玉龙丹还高一个档次,吴国华以前从来没有炼制过,这时听到梁诚要指点自己炼制这样高级的丹药,顿时精神振奋,疲劳全消。 这种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了梁诚这样的高手指点,还有这么多实践机会,一旦掌握凝碧丹的炼制方法,有了过得去的炼制成功率,那么自己的丹道技艺何止上了一个台阶啊,吴国华想到这里,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梁诚,表示一切听梁诚安排。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国华在梁诚的指点之下炼制凝碧丹。一开始六七天,吴国华连连失败,浪费了大量的灵药却是半枚凝碧丹也没有炼制出来,连续的炼制失败把吴国华打击得面如土色,信心全无,就连在一旁的散修会馆高层人士也是满脸肉疼,要不是有梁诚在旁,他们都快忍不住喝令吴国华停止炼丹了。 对于这些失败,梁诚却做出不以为意的样子,安慰吴国华道:“你不必心急,炼丹失败,对于任何炼丹师来说都是最常见的事情,总结失败的经验,坚持下去,很快情况就会有改观的。” 吴国华得到梁诚的鼓励,心情稍定,沉下心来认真总结经验,坐在那里把整个过程全盘回顾了一遍,似乎有所明悟,随即又开始接着炼制凝碧丹。 其实这样高的失败率简直是不可接受的,一般没有太多背景的炼丹师根本不敢也不舍得这样浪费原料,所以这种状况是普通炼丹师过不去的坎。至于大门派的炼丹师,其实就是用资源堆出来的,所以高水平的炼丹师才会这么少,可是这些情况即使梁诚知道也不会在这个场合来说,气可鼓不可泄,现在的吴国华需要鼓励才行。 在吴国华开始炼制凝碧丹后的第十三天,吴国华终于勉强炼成了半炉凝碧丹,开炉之后只见有半炉丹药已经烧得焦黑,完全成了灰烬,剩下的半炉颜色也是暗淡异常,还散发着一股焦臭味。 但是毕竟还留有这么一丁点药效,可以挑拣出五六枚品质极差的次品凝碧丹,吴国华显得非常沮丧,梁诚却很高兴,道:“好了,现在你距离炼出合格的凝碧丹只差一点点火候问题了,现在暂时停止炼制凝碧丹,咱们来试试炼制玉龙丹。” 吴国华依言开始炼制玉龙丹,由于有了很多炼制更高级的凝碧丹的经验,现在降一级炼制玉龙丹,吴国华显得毫无压力,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炼制成了一炉优品玉龙丹,围在一旁观看的会馆高层们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好多天没有尝过成功滋味的吴国华精神一振,疲惫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丹道技艺算是提高了一大步,因为以前自己炼制玉龙丹时,那真是如履薄冰,成丹率极为惨淡,现在的自己,再炼制玉龙丹已经有了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梁诚让吴国华在旁休息,自己上前示范凝碧丹的炼制。这种筑基期的丹药炼制,对梁诚来说毫无压力,只见梁诚整个炼丹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吴国华盘坐在一旁,痴痴地望着这个过程,整个人都仿佛是傻了一般。 其实这是一种顿悟状态,这么多天以来,吴国华一直在炼制丹药,精神高度集中,虽然在炼制凝碧丹的过程中,经历了种种失败,但也收获了很多的经验,其实他距离成功炼制凝碧丹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所缺者,只是一点信心,和一点运气而已。如今他在观摩梁诚炼丹过程中进入顿悟状态,整个心神都被梁诚的各种精妙步骤所吸引,很多平时注意不到的细微之处现在一目了然。 梁诚发现了吴国华进入了这种顿悟状态,于是调整自己的炼制手法,加快了整个速度,之前担心吴国华看不清楚而有意放慢的速度提升了起来,使得整个过程更加流畅,围在一边观摩的其他人已经跟不上梁诚的速度了,只见梁诚手法极快,一会功夫变换了十多个法诀,盯着看久了竟然有一种头晕脑胀之感。 只有吴国华心有灵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将梁诚的这些繁杂的手法完全映照在自己的心灵之中,其他的所有外物,他都完全视而不见了。 第120章 计划 这时传来“铮”的一声,梁诚的凝碧丹已经炼制完毕开炉取丹,叮叮咚咚一阵声响后,只见玉盘中静静躺着三十多枚晶莹剔透的入品凝碧丹,围观众人一阵哗然。 吴国华一怔,这才如梦初醒。梁诚微笑着看向吴国华:“这一次你来试试?” 吴国华点点头,盘膝坐到了丹炉前,闭目思考起来,梁诚也不打搅,静静地在一旁观看。 隔了好一会,吴国华终于开始动手炼丹了,只见这一次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丝毫没有犹豫,显然内心中已经有了很坚定的信念,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充满了信心,梁诚暗暗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果然这次吴国华炼制得非常顺利,花了一个多时辰,丹液慢慢成型,吴国华缓缓缩小火力,精心做好每个步骤,整个过程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谨小慎微的生涩之感,梁诚知道,这一次的炼制,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最后吴国华终于炼制出四十多枚品质还过得去的凝碧丹,梁诚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只要有了一次成功经验,后面就会越来越顺利。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吴国华仿佛忽然开窍了一般,炼制凝碧丹越来越得心应手,不但炼成的丹药品质稳步上升,就连炼制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梁诚总算是清闲下来,基本就是在旁观看,连出言指点的时候都很少了,因为对于这些丹客所炼制的丹药来说,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去体会了。 总体来说众丹客进步是极为明显的,隔了不久连高大元都偶尔能炼制出玉龙丹了,虽然成丹品质甚差,但他已经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至于刘金峰,由于天赋限制,进步没有那么明显,但是炼制起以前觉得困难无比的培元丹,也是毫无压力了。 时间又过去了近一个月,距离梁诚来散修会馆也快两个月了,终于大功告成,所有炼丹事宜全部顺利完成,总成丹率比以往只多不少。尤其令散修会馆高层喜悦的是,这次连结丹期适用的紫阳丹都炼制出来了,无论数量和质量都超越了以往。 并且最可喜的是,经过了这两个月的的群策群力,大家在共渡难关后整个会馆的凝聚力大增,吴国华、高大元二人的实力已经可以算是炼丹师了,其他几个丹客实力的进步也算不俗,但是大家对散修会馆还是充满归属感,一致表示绝不离开散修会馆另寻高枝。 所以散修会馆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会馆中张灯结彩就像是在过什么节日一般喜气洋洋的。 高在心第一时间就拉住梁诚笑道:“梁师叔,这次那么顺利,多亏有你相助,既然辛苦了近两个月,也该放松一下了,我们在会馆大厅中略备了薄酒,算是庆功宴,师叔一定要赏光啊!” 梁诚心急要去看那望气彩晶球的结果,于是极力推辞,高在心哪里肯依,抓着梁诚不放。 梁诚无奈,只得先答应了会去赴宴,高在心这才放开手,梁诚道:“高……师侄,我先到于子山那里办点事,然后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高在心一拍脑袋:“哎呀,是我糊涂了,这怎么把于道友给忘记了,我也去,邀请于道友也来。” “还是我去吧,我会邀请子山一起来的,你先忙去吧。”梁诚不欲别人知道望气彩晶球的事情。 “那……好吧,梁师叔一定要叫上于道友一起过来啊。”高在心一把年纪,也看出梁诚似乎和于子山有什么事不欲让人知道,于是招呼一声自去安排宴席了。 梁诚来到了于子山所在的静室,敲门进去之后,见于子山已经将那望气彩晶球布置好了。等梁诚进来之后,于子山道:“开始吧,诚哥你过去看就是。” 梁诚心中高兴,为了这个结果,自己忙碌了近两个月,现在终于能得到彩晶球的提示了,于是急忙走到彩晶球旁。 望气彩晶球仿佛通人性一般,梁诚刚一靠近,一股绿光就从头到脚扫过梁诚,仿佛在验证梁诚是否已经完成自己的要求。验证结束后那白石板上就出现了一行行字迹,彩晶球也配合这些字迹而闪现出各种场景。 只见最开始显示的大号字迹很简单,就四个字——“鹬蚌相争。” 梁诚接着看整个内容,不由得被彩晶球所指点的计划惊住了,梁诚越看觉得越有道理,最后叹道:“子山,你的这个望气彩晶球进阶之后简直是个军师,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就不知道是不是真能行得通。” 于子山闻言也凑过来看了看,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好!这个计划真不错,这样一来,和你作对的家伙都除掉了,诚哥你今后无忧矣。” 梁诚又看了看彩晶球的谋划,还是有些疑虑:“按望气彩晶球的指示去做,真的能行吗?” 于子山道:“应该能行吧,要不然怎么办?除非诚哥你有更好的办法。” 梁诚咬咬牙:“就这么办吧,我现在的处境,实在没什么办法了,总不能任他们宰割吧。” 于是两人又仔细把彩晶球谋划的整个过程细细推敲了一遍,在一些有疑问的细节上,又仔细确认了一番。 这样把计划过了一遍之后,梁诚也是信心大增,觉得这个计划有八九分可行,只是觉得整个计划似乎还欠缺一个开始的由头,对此,于子山的解释是,这正应了万事开头难的道理,现在的计划,看上去缺乏一个开始的契机,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是需要时运配合的,所以近期要多留神,这个契机可能会随时出现。 梁诚忽然想起来高在心的邀请,于是道:“好了,先不管他这么多,咱们还是先去赴宴吧,估计他们都等急了。” 二人来到散修会馆大厅中,见这里张灯结彩,一片热闹的气氛。酒宴早已摆好,大家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只是还没有上菜,显然是等着梁诚二人。 见到梁诚二人出现,大家都欢呼起来,高在心等人赶忙站起来,拉着二人入席。这次散修会馆也是用了心,在宴席上用的是圆桌,没有了什么主次之分,大家随便坐,既热闹又避免了相互揖让排辈入座的种种不自在和尴尬。 高在心端起酒杯,正要说话,忽然门外来人通报道:“报——馆主,天罡院刘长老和白教习来访!” “哦!”高在心一愣,看了一眼梁诚二人,却见二人的表情也是一头雾水,散修会馆与天罡院一向也没什么交往,由于天罡院实力强大,虽不知这二人来意,却也不敢怠慢,于是忙道:“快快有请。” 于是在宴席中的一干会馆高层与梁诚于子山二人又起身迎了出去。走到会馆门口果然见到外院的白教习和内院接引殿刘长老并肩走来。 高在心满脸堆笑,远远地就拱手道:“哎呀,刘长老和白教习光临鄙馆,鄙馆真是蓬荜生辉!快里面请!” 刘长老和白教习也施了一礼,刘长老道:“高馆主,打搅了!我天罡内院今日有个紧急活动,需要所有弟子参与。知道有两名弟子正在贵馆,我二人来永安城办事正好顺路接他们回去,以免耽搁任务,若有打搅之处,老夫在这里赔罪了!” “这样啊。”高在心觉得奇怪,有活动的话在弟子腰牌里通知一声不就得了吗?犯得着派两名长老来接人吗,出于维护梁诚的心情,不想放他走,但是又不知具体情况,也没有理由拦着,心中矛盾,不由得看了一眼梁诚二人。 梁诚见状上前道:“既是学院有事,弟子们这就跟随上师回去。”然后转过头对高在心等人道:“馆主,各位!对不住了,今日有事,咱们改日再聚吧。” “那……好吧!梁师叔,要是今后有什么事情,请告知我等几个师侄,我等虽能力微薄,却是愿为师叔效力的。”高在心当众称呼梁诚为师叔,表达了对他的支持维护之意,也是故意做给学院看的。 刘长老和白教习听高在心这个结丹期的老头居然称呼梁诚为师叔,不由得有些诧异,不过也不好问什么,于是朝会馆众人点点头,道了一声告辞,刘长老召唤出那头飞天蜈蚣,带着梁诚于子山,朝天罡院飞去。 待飞天蜈蚣去得远了,散修会馆门外街角处,慢慢转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材瘦高,脸色阴沉,肩头还趴着一头猞猁,正是那虎啸岭的结丹修士郭怀。 原来郭怀那天离开于子山的飞舟后不久,灵宠猞猁又嗅到了梁诚的气息,于是一路追踪到永安城散修会馆门外,略一打探,才知道梁诚在会馆炼丹。以他结丹初期的实力,并不敢进散修会馆抓人,所以一直守在门外,意图等梁诚炼丹结束回学院时,趁他落单时再抓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梁诚又由两位结丹期高手带着回了学院,自己仍然无可奈何,远远看着飞天蜈蚣背上梁诚和于子山的背影,郭怀这下明白了自己两个月前是被欺骗了,梁诚当时肯定就在于子山的飞舟里,当时自己是被那旧衣服的障眼法所蒙蔽,以致错过了机会。 现在郭怀虽然心中郁闷,但是惹不起天罡院的两位高手,只好远远跟随着梁诚气息,悄悄溜到天罡外院附近,继续守株待兔。 第121章 法堂讯问 却说在那飞天蜈蚣背上,刘长老板着脸对梁诚问道:“梁诚,你是何时离开天罡内院的,为何内院传送阵没有任何记录?” “这个……”梁诚看了身边的于子山一眼,回答道:“弟子是和于子山一起免费传送出来的,当时弟子刚炼制出一枚藏行符,一时觉得有趣,便隐身试试效果,弟子不知此举违规,弟子现在知错了。” 刘长老和白教习对视一眼,白教习点了点头,看来梁诚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梁诚有能力炼制藏行符一事,白教习是知道的。 刘长老脸色稍缓,轻声道:“这事虽有些不合规矩,倒也不算什么过失……”然后不再说话,梁诚虽然知道现在这个阵势肯定是学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长老们既然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于是四人默默无言坐在飞天蜈蚣背上,只是望着下面快速掠过群山。 还是白教习先开了口:“梁诚,到了内院你要把这两个月的经历如实作答,老夫虽然信得过你,但是学院是要有个交代的。” 梁诚虽然不明白白教习所指的是什么,但还是点头称是。 飞天蜈蚣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就来到了天罡外院,刘长老也不耽误工夫,收起蜈蚣和白教习作别后带着梁诚二人直接传送进了内院。然后对于子山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自回住处去修炼。” 说着留下了满脸疑惑的于子山,带着梁诚直飞到一个宏伟的建筑前面,这才落在门前,梁诚抬头一看,这建筑门头牌匾上写着法堂两字。 原来这里是天罡内院专门管理纪律刑罚的堂口,梁诚虽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刘长老带着梁诚走进法堂后,梁诚见大厅中或坐或站有好几个人,坐在最上首是显然是个元婴期修士。其他的人自己只认出一个站着的年青弟子,这人好像名叫许信良,自己进内院的第一天见过此人,学院的弟子腰牌还是此人发放的。 刘长老对坐在厅中上首的那位元婴修士拱拱手:“李堂主,人带来了。” 那李堂主道:“好,刘长老辛苦了。” 刘长老微微一笑,点点头便退下了。 李堂主走到梁诚面前,上下打量了梁诚一眼道:“确实是个炼体者……你跟我来。” 于是梁诚跟着李堂主还有另外一名法堂长老来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门口,见李堂主带着人过来了,守在门口的弟子连忙打开房门,顿时一阵冰冷的气息从房间内传出来。 李堂主示意梁诚跟过去,走到一个铁床旁,李堂主拉开上面覆盖的白布,问梁诚:“你可认识此人。” 梁诚往铁床上看去,顿时有些惊讶,只见铁床上躺着一具男子尸体,没穿衣服,浑身青紫,手脚都很奇怪地弯曲着,显然已经骨折,胸脯也塌陷下去,一边脸上更是被打得稀烂,死状极惨。 死者的脸庞微微往里面侧着,对着梁诚的这边血肉模糊,一时看不出此人是谁,另一半的脸庞似乎还算完好,梁诚转过去一看死者正脸,惊讶道:“张相!” 李堂主朝旁边那个长老点点头示意了一下,于是那人走到梁诚面前,双眼目光炯炯,似乎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盯着梁诚的眼睛,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他名叫张相,我们在外院的时候曾在一个屋子住。” “你和他有仇吗?”长老又问道。 “弟子与他无仇,只是到我们二人性子不合,相处得不太融洽,因此渐渐不再往来。”梁诚解释道。 那长老又问道:“这近两个月以来,你到何处去了,还有你是如何出的内院,把整个过程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于是梁诚把这次和于子山用藏行符隐身传送到外院,然后去散修会馆帮助炼丹的经历详细与李堂主叙述了一遍,只是略过了望气彩晶球之事没有去提,因为这件事显然和调查张相之死毫无关系,这属于自己的私事。并且自己之所以要帮助散修会馆炼制丹药也有充足的理由,因为自己和散修会馆的关系那就不用多说了,自己都做了人家散修会馆代馆主的师叔了,去帮忙炼一下丹药不算什么。 等梁诚把整个事情叙述完毕,那一直盯着梁诚眼睛的长老转头看向李堂主:“此人所言为真。” 李堂主点点头,半晌无言,沉默了一会,对梁诚道:“你可以回去了。” 梁诚松了一口气,于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李堂主的声音又传来:“梁诚,今后记住进出学院要堂堂正正,因私离院时间超过三天必须向学院报备!并且莫要做些隐匿身形的怪异之事,免得万一有事不但自己惹麻烦不说,还耽搁我们法堂的功夫!也是看在你是新进弟子份上,这次便不责罚你了,下次再犯,定当重重责罚!” 梁诚恭敬答道:“是,弟子记住了。” 见李堂主点点头后不再说话,梁诚便离开了法堂。路上又遇见许信良,梁诚跟他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张相接了任务传送出内院后就没了消息,几天后被人偶然发现惨死的尸体,这才报到天罡院。院方派法堂弟子取回了尸体检视后,认为他可能是被炼体者一拳拳虐杀的。 这事就发生在梁诚离开天罡院前一天,当时消息没有传开所以梁诚并不知道,后来有人报告法堂说梁诚是一名炼体者,并且和张相关系不好,可能有嫌疑。 于是法堂经过调查一番后,第二天决定找梁诚询问,那时才发现梁诚在没有任何传送出内院的记录而所居住的无量居空无一人,这样一来法堂顿觉梁诚的嫌疑变大了,就开始寻找梁诚的下落,结果一直寻找不到。直到今天才因白教习偶然到永安城办事,从永安城的散修口中偶然得知梁诚正在散修会馆帮助他们炼丹。 于是白教习在传信报告法堂李堂主之后,会同也是凑巧在附近办事的刘上师一起将梁诚带回了天罡院。 最后梁诚在李堂主眼皮底下,通过了擅长读心术的法堂长老的询问,排除了嫌疑,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梁诚是排除了嫌疑,可法堂的李堂主有些烦恼,天罡院弟子在附近被残杀,现在时间过去近两个月了,竟一点头绪也没有,之前抓在手中的梁诚这条线索,还算有个方向,现在证明梁诚是清白的,反而没了方向。虽然梁诚无辜,但是李堂主还是对他摆下空城计悄然离开学院十分不满,因此刚才斥责了梁诚几句,梁诚走后李堂主心中还是窝着一肚子火。 同样窝着一肚子火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蒋鹏蒋公子,这时他正在臭骂眼前站着的一个汉子:“老秦,你他妈的蠢东西,那梁诚都出了天罡院了,你个蠢材还天天守着他的空屋子给我报信说他在闭关,你说说,本公子养着你这个废物有何用处!” 那老秦低着头不敢抗辩,只是道:“是我无能,辜负了公子的信任,请公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蒋鹏见老秦驯顺,又骂了几句,怒气渐消,于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也罢,你现在还是给我去盯着他,这次万万不许出错!” “是!是!多谢公子宽宏大量!”老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溜烟下去了,边走边觉得自己委屈,这种投靠于人当跟班的日子真不好过,经常被呼来唤去不说还受气的很。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靠自己这点资质,在学院弟子中那是垫底的存在,离开蒋公子赏赐的资源那可怎么活啊,所以蒋公子的大腿还得继续抱,气也只有接着受。 梁诚回到无量居之后,坐着想了一下,觉得张相这个人平日里十分胆小畏缩,本来没什么仇家,唯一可能结仇的行动就是上次邀约自己的那次探访藏宝图之行。所以他的死肯定和虎啸岭脱不了关系,很可能是那个追踪自己的虎啸岭修士杀的,之所以弄成是炼体者所杀的样子,也许是在郭维的授意下想给自己找些麻烦。 就在这时,梁诚忽然有所感应,连忙取出一物,原来是那画轴洞天法宝,只见梁诚施法进入画轴,见到竹林中站着的一人,正是施孟的虚影。 “施孟,怎么你这么快又能把虚影传过灵界了?”梁诚问。 施孟道:“诚哥,你听我说,这次投影过来有些勉强,时间会很短暂,这次是你师父清虚道人忽然有所感应,卜算到了一个前景,说是你这里有他迫切需要的功法,必须要确定一下,他那里好开始准备跨界接收的法子,所以非要我前来问问你,于是我就提前提前投影过来了,你师父要我问你的只有一个字,就是“卜”字,占卜的卜。 梁诚略略一想顿时会意,清虚师也是修炼占卜术的,只是在阎浮界更是没有像样的卜算功法,因此师父这才进展缓慢,这次不知如何大概是窥得一点天机还是怎么,来问自己这个字,自己现在才想起来,识海中的卜经,同样可以传给师父修习的啊。 于是梁诚对施孟道:“我知道了,叫师父做好准备,我这里正好有卜经一卷,传卜经这事就安排在你下次投影来时吧,下次你投影来就按师父的准备来行事。 施孟点点头,准备收功回去,梁诚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施孟,那次在月华潭,我们数人被传送到灵界后,那幻心宗的张夫人是怎么个状态。” 施孟一愣:“那老太婆……据说那老太婆好像因为爱徒下落不明,整天魂不守舍的。” “现在呢?”梁诚问道。 “自从我们上次联系上之后,我回去把你所知道的这几个人在灵界混的挺好这事报告宗门了,宗门也没有隐藏这情况,现在阎浮界各宗都知道了消息,好像那幻心宗老太婆听了挺开心的。” 梁诚又细细问了一下幻心宗近期的状况,施孟把自己所知的情况都告诉了梁诚,然后问道:“诚哥,你问这个做啥?” “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回去吧。”梁诚微微一笑,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契机。 第122章 蜡丸书 梁诚刚从画轴中出来,门外就有人前来拜访,梁诚一看是于子山,于是打开禁制请了进来。 梁诚把刚才在法堂的事情跟于子山说了一遍,于子山这才道:“原来是这样,这法堂做事也是神神秘秘的,害我担心半天。” 梁诚一笑,然后道:“子山,我写一个字条,封在蜡丸里,你帮我个忙,一定要在明晚太阳落山之前将这蜡丸放在一个地方。”说完拿出了个纸条,写了一些文字,封在蜡丸里,递给了于子山,然后详细告诉了于子山应该将这个蜡丸放在何处。 于子山问:“这是……” 梁诚答道:“这就是彩晶球所要的契机。” 于子山兴奋地站了起来:“这就要开始啦,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把事办好,不过这件事情办完,我就要回一趟隐龙城,今早家族中传信来给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如果家里的事情办得不顺利,虎啸岭的后续行动我就不参与了,不过诚哥你放心,这次对虎啸岭的计划一定会很顺利的,我有预感!”说完又详细向梁诚再确认好蜡丸摆放的地址,就告辞离去了。 第二天清晨,梁诚慢慢走出无量居,然后往内院的管事处走去。不多久来到了管事处,梁诚看看里面坐着一位青年,于是走了过去,施礼问道:“师兄,在下来查询一点事情,麻烦你了,请多多关照。” 说着将十枚中品灵石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推到青年手旁。 那青年单手轻轻一划,灵石便收了起来不见踪影,然后笑道:“这位师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查询什么的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谈何麻烦。” 梁诚道:“我们一起进入内院的一位师妹,名叫左丘素青,我找她有些事,请师兄帮我查一下她在内院住在哪个地方。” 那青年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道:“左丘师妹啊,那可是个美人哦,我来帮你详细查一下。” 没过一会就查到了左丘素青的居所位置,梁诚道谢后便离开了,出门时梁诚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然后直接往自己的无量居走去。 果然没过多久,那老秦便探头走进管事处,问道:“张师弟,刚才那人找你问了什么?” 张师弟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知道这老秦是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但是这家伙是为蒋公子办事的,自己还得罪不起,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那人在查询一个名叫左丘素青的女弟子居所的位置,说有事要找她。” “这样啊,谢了哈。”老秦问完了转身就走,那张师弟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老秦走出管事处,拿出一张传音符,传信给蒋鹏道:“蒋公子,那梁诚跑到管事处,查询了左丘素青的居所位置,现在他又回到无量居去了。” 没多久蒋鹏就回复道:“继续盯着他!” 于是老秦继续跑到无量居门口,隐藏起来盯着梁诚,这一埋伏就是四个时辰,梁诚的无量居关着门毫无动静。已经是下午了,老秦正在无聊,忽见无量居的禁制一开,梁诚从门中走了出来,直接往右侧的小路走去。老秦干多了这种盯梢的事情,对这内院的路线早就烂熟,马上就判断出梁诚应该是去找左丘素青去了。 老秦赶忙拿出传音符,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蒋公子。 蒋公子闻讯暴跳如雷:“妈的这个王八蛋,想干什么,老子看中的女人,他还真的敢去招惹!你盯着他,我马上带人过来!” 梁诚一路上似乎被内院绮丽的风光迷住了,左顾右盼,慢慢腾腾信步走着,实在是要多慢有多慢。还没走到左丘素青居所门口,蒋鹏已经带着一个精瘦如猴的跟班赶来了。 蒋鹏一见老秦便问:“人呢?在哪里。” 老秦道:“这小子一路磨磨蹭蹭看风景,现在还在前面没走到呢。公子,咱们这就上前教训他一顿?” 蒋公子推己及人,顿感奇怪,纳闷道:“不对呀,按说这小子想要去撩拨美人,应该是色眯眯急吼吼的啊,怎么会这么慢慢腾腾的走路,真有意思!既然这样,那现在咱们也不急,跟着他瞧瞧。” 于是蒋鹏摸出一个雨伞状的法器,撑开后三人便隐匿了身形,悄悄跟着梁诚,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这法器的隐匿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蒋鹏不愧有个大修士的爹,随便从储物镯中拿出一样东西都是精品,只是这藏匿形迹的雨伞法器,本来是一个人用的,现在藏了三个人不免有些吃力,因此不敢靠梁诚太近,只是远远跟着。 梁诚终于来到了左丘素青居所门口,伸手触碰了一下禁制的门禁装置,提醒主人有人拜访。 不一会禁制打开,左丘素青轻轻走出,站在门口,秀丽的面孔充满了防备,看着梁诚问道:“梁师兄,你来做什么?” 梁诚道:“左丘师妹,你害得我好惨,不过就是偶然在溪边遭遇了一下,又没把你怎么样,至于吗。” 左丘素青脸庞微红,神色愠怒,没有答话。 梁诚又道:“虽然你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不义,前阵子我和我在阎浮界的那个灵宠偶然联系上了,因此得知了令师尊张夫人的一些近况,我把情况写成了一个便条,封在蜡丸中,放在了你我那次偶然遭遇的老地方的大石头边。” 左丘素青皱着眉头:“既有消息,那你为何不现在直接告诉我,还要写什么蜡丸书,放那么远,莫非是有什么诡计不成!” 梁诚哼了一声:“我梁诚发下心魔誓言,确实写了蜡丸书,并且书写的事情都是真实的。你爱信不信!说实话,就写那蜡丸书以德报怨,也是大违我的本性,我偏偏就是不愿意亲口告诉你,告辞了!” 梁诚转身要走,忽然又停步道:“这事跟你说清楚,我今天的这点善意,算是弥补那天的无心之失,这次就算了,你下次再来害我,我绝不轻饶!还有……” 梁诚抬头看看天色,只见不知何时天气开始阴云密布,然后道:“今天你若不去,明日也不必去了,今晚我看溪谷那边必有场大雨,大水过后,就不会留下什么了。” 说完梁诚一笑而去,留下了左丘素青满脸疑惑站在居所门前。 蒋鹏远远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嘴里喃喃道:“他妈的这小子搞什么鬼,说着说着现在居然又走了?” 蒋鹏想了一下,安排道:“老秦你继续去盯着梁诚,猴子你就在这里盯着左丘,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传音!”说完也转身走了,只留下两个跟班大眼瞪小眼,叹了口气各自就位接着盯梢。 梁诚回到了无量居,取出了一枚珠子,放在桌上,不一会那珠子中显示出一个场景,却是刚才去左丘素青居所那条路的半路上的一个地方。刚才梁诚在那路上磨磨蹭蹭,看似在到处走动观赏风景,其实暗暗布下了这个监视珠子,监视着那个路面,因为那里是左丘素青从居所出来,前往传送阵的必经之路,梁诚只要监视着这里,就能掌握左丘素青到底会不会去溪边去取蜡丸书。 再说梁诚离开后,左丘素青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她自幼由师尊张夫人抚养长大,师徒二人感情深厚,情同母女。自那次在月华潭中分别后,自己被传送到了灵界,心中最记挂的就是师尊,时常为师尊的安全担心。想到当时在月华潭有这么多相互之间勾心斗角的门派,在失去那么多精英弟子后,会不会因此冲突起来,以师尊那个耿直好战的脾气,真的可能会吃亏。 还有就是那个凶兽梼杌,最后怎么样了,会不会暴起伤人,师尊就在凶兽不远处,会不会……这也时常令左丘素青揪心不已。可是梁诚为什么会这么突兀地来告诉自己这些呢,又不直接说,显得很是奇怪,分明可能不怀好意。自己出去取蜡丸书会不会上当吃亏,这种可能也令她担心。 左丘素青左思右想,纠结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实在架不住对师尊的思念和牵挂,又想起梁诚刚才亲口发下的心魔誓言,不由在心中想到,既然他发下了心魔誓言,事情肯定是真的。梁诚的样子也不蠢,要是发下了心魔誓言又食言而肥的话,那誓言的反噬也将是极为严重的,基本上就会断了他的上进之路,按说他不可能拿这个来开玩笑。 想到这里,左丘素青终于彻底下定决心,决定要传送到外院,然后到溪边寻找那枚蜡丸书。 第123章 气息 左丘素青还是忍不住动身去取蜡丸书了,梁诚在监视珠子中看到了这一幕,知道彩晶球的计策已经开始演进了。于是按计划默默算计着时间,静坐了差不多三炷香的功夫,这时天色已经黄昏,估摸着左丘素青已经传送出了内院,梁诚这才起身出了无量居,显出慌慌张张的模样,直往内院传送阵方向奔去。 果然才出去没多远,背后就传来蒋公子那嚣张的声音:“梁诚,你个王八蛋,想到哪里去?” 梁诚回头一看,蒋公子和那个跟班老秦站在身后不远处,面带戏谑地看着自己。 梁诚作势一咬牙:“你管得着吗。”说完就加快速度想走。 “你给我站住!”蒋鹏“铮”地一声拔出宝剑,飞身拦在了梁诚的前面,喝道:“出剑,让你领教一下本公子的神蟥剑!” 梁诚后了退一步,也抽出啸月宝剑,然后盯着蒋鹏手中那把怪剑,只见那宝剑一面颜色黑中透绿,一面颜色暗红,像极了一条吸血蚂蟥。 蒋鹏见梁诚拔剑,便立即出手,上手的几招干脆利落,不愧有个大修士的爹经常提点。 蒋鹏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自身天赋也是相当不错的,加上又靠着老爹精心安排,从出生起修炼就没走过弯路,修炼资源什么的也从来没有操过心,什么都是应有尽有。因此年级虽不大却也修炼到了旋照后期,目前也是铜榜排名第一百九十二名的高手,排位比梁诚还高不少,一手饮血剑法也是使得花团锦簇,看上去潇洒异常。 要说缺点其实也是很明显,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经过生死考验,甚至和他对练剑招的同院弟子都没有顽强抵抗的,一路走来顺利惯了,总是觉得自己剑法这样高,一出剑对手就该落入下风。因此剑法中完全没有铁血杀伐之气,一招一式虽有板有眼,但是对敌人的压力显得不够,看似搏杀其实更像是同门之间拆招,并且要是局面一旦稍有不顺,气势一失,必然会一泻千里溃不成军。 梁诚和蒋鹏才交手了几个回合就是知道这个花花公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招式虽然好看,但是过于追求潇洒飘逸的效果,威力严重不足。并且蒋鹏临敌经验不多,很容易就会被梁诚牵着鼻子走而不自知。 梁诚心中暗笑这蒋公子华而不实的剑法,实际应付起来分外轻松,可脸上偏偏露出吃力异常,十分惊惧的表情,有意配合着蒋公子剑法的展开。 蒋鹏剑招越使越顺,心中极为畅快,觉得和这个名叫梁诚的蠢小子搏杀实在是一件人生乐事,就连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佳人左丘素青,也暂时忘却了。 其实蒋鹏也完全不操心左丘素青的去向,因为他早已派了那名长得瘦猴一样的跟班,盯着左丘素青。只要这边收拾完了梁诚,联系上瘦猴那就可以随时掌握佳人动向,因此那是半点也不着急的。 梁诚看似左支右绌地又陪着蒋公子“搏杀”了好半天,其实已经惊动了几个法堂弟子,这几个法堂弟子本来正要过来按规定监督私斗,免得这场争斗超出范围,造成死伤那就不好了,结果远远看见原来是蒋公子在这里欺负人,想想蒋公子的爹不好惹,只得罢了,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由他去闹,反正无论打死打伤什么人,他爹自会处理的。 梁诚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大喝一声使出了天罡六剑的销金式,但是故意弱了气势,使得本该锋锐凌厉的剑招显得犹犹豫豫,柔弱不堪。 蒋公子见状一声长笑:“你果然使出这招!我爹说了,天罡六剑没了气势,就是垃圾!”边说边舞出无数剑花,然后分心直刺过来。 梁诚暗暗腹诽,我就是再没气势,能有你这花花架子剑术没气势吗,身形却是转了过来,运足了身上血气于右肩,往蒋鹏的神蝗剑尖凑了过去,整个过程仿佛是在蒋鹏的剑招笼罩之下,闪避不及,被蒋鹏刺中了肩头。 “啊!”梁诚大叫一声,“托”地跳出圈外,转身就逃,看架势,这是要逃回无量居躲起来。 蒋鹏鄙视地瞧了梁诚逃跑的背影一眼,又满意地端详着手中的神蝗剑,只见这神蟥剑尖沾满了梁诚的血,然后这些血慢慢地又顺着剑脊上的血槽被吸了进去,宝剑似乎也非常欢畅,更显得锋锐异常。 一旁的老秦道:“公子,咱们追不追他?” “算了!这次饶了他吧,这小子不过是个怂包。”蒋公子一想到梁诚就觉得好笑,甚至都觉得这家伙很有趣。这也难怪,自遇见梁诚之后,自己第一次对他当众嘲讽他就不敢回嘴,这一次又将他刺伤,已经是占足了便宜,真是遇上梁诚就开心,自然也就没多大的恨意,所以也就随意饶放了。 “咱们去看看美人在干啥。”蒋鹏说完直往传送阵那里走去,老秦屁颠屁颠跟在后头。 却说梁诚回到了无量居,坐下后吁了一口气,现在按望气彩晶球的计划,自己该做的都做完了,就等着看事情自己的演变了。梁诚脸上稍有些苍白,看了看肩头的伤口,只见那只是一道浅浅的小口子,完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没想到蒋鹏的这把神蝗剑吸起精血来这么厉害,并且自己还是主动将精血逼了出去,一下子损失了不少精血,还真觉得身子有点发虚,于是静静打坐恢复,暂时不再理会外面将要发生的事情。 且说那蒋鹏带着跟班老秦传送了出去,到了外院时蒋鹏用传音符联系那盯着左丘素青的瘦猴跟班,没多久那瘦猴回复说左丘素青正往西贺山脉的溪谷地带赶去。 蒋鹏纳闷道:“美人这是要去哪里,天都快黑了,怪叫人担心的啊。” 老秦适时奉上马屁:“还是公子懂得惜香怜玉,待美人知晓后,必会被公子的一片深情所感动的。” “嘿嘿,说得对!你小子以后学着点。”蒋公子闻言大悦,认准方向,直奔西贺山脉溪谷地带而去。 且说虎啸岭派遣守在西贺山脉的结丹修士郭怀,这段时间过得十分郁闷,天天在西贺山脉一带蹲守,等着梁诚出现。结果好不容易等出来了,自己却先是错过,后来又没有机会下手,很担心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那小子已经有所警觉,这个任务可能就更难完成了。这不,又白白蹲守了近两天,眼看天色渐晚,光线黑暗下来,天空乌云密布,晚间只怕有场大雨。 郭怀想到自己这次被分派这个倒霉任务已经离开虎啸岭好几个月了,在族里相好的那个骚娘们只怕守不住了吧,郭怀都担心自己脑袋上怕是有点绿油油的了,正在叹息时运不济,忽然他精神一振,肩头的猞猁轻轻低哼了一声,郭怀与自己的这头本命灵兽早已心神相通,立即知道梁诚的气息终于又出现了。 原来这是蒋鹏带着老秦传到了外院,还没出传送阵就被郭怀感受到了,因为他那把神蝗剑饱饮了梁诚的精血,自然散发出一股属于梁诚的浓郁血气,于是立即被这嗅觉灵敏的追踪猞猁感应到了。 郭怀立即精神起来,锁定那股气息,判断他的方位和动向。果然不出意料,梁诚的气息是从天罡外院传来的,正朝着外围方向出来。郭怀没有急于行动,而是慢慢靠近,要等他远离天罡外院才敢动手,因为郭怀只是结丹初期修为,对付一个梁诚那肯定是手到擒来,但是天罡院里高手如云,万一惊动了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蒋鹏带着跟班老秦可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由于急着去见左丘素青,蒋鹏还取出一件飞梭法器,催动速度到极致,快速掠空飞行而去。 郭怀往目标方向缓缓飞遁了一小会,发觉自己和目标的距离越来越远,于是也加快速度追去,这时离天罡外院的距离已经不算近了。郭怀在虎啸岭也是以速度快著称的修士,现在展开身法飞行,顿时犹如风驰电掣一般。 也就是郭怀遁速极快,要是换一般的结丹修士,这还未必追得上这飞梭。郭怀展开全速,竟然还是追了好一会才看到了前面的飞梭,只见飞梭上有两个身影。看着其中一个让自己眼熟的高大背影,感受到浓郁的梁诚的气息,郭怀心道这梁诚还真是富裕啊,这个飞梭法器造型流畅,速度惊人,连自己这个结丹修士看着都动心,怪不得这小子还敢擅自离开学院,原来是仗着这个法器的速度。 同时郭怀也有些心存忌惮,想到梁诚既然这么富裕,恐怕保命手段和警示手段也是不俗的,这里虽和天罡院有了一些距离,但是在那些大能眼里也就是咫尺之遥,要是纠缠起来,梁诚得空发出警讯,被学院的高手发觉那就糟了,想到这郭怀也取出了自己的独门武器,那是一把精致的外形像柄小铁锤似的法宝,决定全力出手,确保一击必杀。 第124章 大厦将倾 蒋鹏坐在飞梭上,正想着一会儿追上美人后该说些什么,忽然觉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从脑后袭来,正感诧异,只听到“砰”的一声,身旁的老秦就化为了一片血雾,蒋鹏自己也被这股大力击得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眼前一阵阵发黑,要不是自己身上穿着父亲给的护身宝甲,就是再有十条命也都了账了。 蒋鹏大骇,第一次发现别人也是能杀并且敢杀自己的,这种感觉让他魂不附体,于是颤声叫道:“不……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我爹是……”结果对方又是一锤打来。 郭怀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全力一击之下“梁诚”竟然还能不死,急忙运锤再补一记,“砰”的又是一声响,结果蒋鹏被打得又是飞出数十丈,身上佩戴的一枚护身玉佩“啪”的一声崩成碎片,原来是护身玉佩及时救主,蒋鹏又被护住了。 郭怀有些恼羞成怒了,没想到“梁诚”这么个天罡院弟子竟然会有这么许多护身法宝,自己这个结丹修士居然对一个旋照期后辈竟然全力两击无功。 这次郭怀也有些担心夜长梦多了,于是再次运起十成劲力,持法宝小锤狠狠地朝蒋鹏劈头砸去。 “啊——”蒋鹏发出绝望的惊叫。 “不!勿伤我儿!”忽然极远处有人大喝一声。 “糟了,还是惊动了高手!”郭怀大惊,急运锤把蒋鹏打成一团肉饼,立即就想逃跑。 “不——”刚才那声音立即变得悲愤无比,蒋鹏忽然惊觉先前那个极远处传来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了,接着心口一凉,一把飞剑从背后刺入郭怀后心,接着又从前胸透心而过,澎湃的力量瞬间就将郭怀的生机全部搅灭,接着郭怀的尸身和那头猞猁摔落在地,那头猞猁是郭怀的本命灵兽,主人殒命,灵兽也立即死去。 “不!鹏儿啊!你怎么……怎么就死了啊!”一个身影纵身过来,一把抱起瘫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蒋鹏,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是蒋洪上师赶到了,可惜来迟了一步。说起来蒋洪这种大修士已经是反应极快了,儿子第一次被攻击,蒋洪就接到了自己布置在他护身宝甲上禁制传来的警讯,然后毫不犹豫在电光火石之间跨越数百里之遥赶来施救,虽然一记飞剑将郭怀诛杀,结果还是差了片刻没有救到儿子,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成肉饼。 “是谁!是何人杀了我的鹏儿!”蒋洪悲泣片刻后怒发如狂。一掌一掌朝四周山峰劈去,轰隆隆土石四溅,犹如地震一般,有几座相对细高的山峰,已经开始倒塌了。 这时天罡院法堂的李堂主已经到了,这几天发生了弟子被虐杀的事件,整个法堂也是处于戒备状态,现在蒋上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李堂主立即赶到了现场,看见蒋上师这个状态,李堂主也不敢多言,只是小心地陪在一旁。 望着怒发如狂的蒋洪,李堂主心中也是有点发虚,心道这下事情大条了,之前只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弟子,学院追究此事只是为了面子而已,毕竟弟子被杀,无论如何要找个交代,法堂大可慢慢侦破,要是实在查不出结果,就算编一个说法也能糊弄过去。 现在死的人可是蒋上师的独生爱子,要是不能立即搞清案子的来龙去脉,只怕自己这个法堂堂主的位子,也坐不了几天了。 时间又过去了一炷香,法堂的各类办案人员也都来到了,众人见蒋上师双目血红,愣怔着看着怀中被打得稀烂的儿子,心中皆是一颤。李堂主不敢怠慢,对手下喝到:“快给我查,一定要查到凶手的来路!” 堂主发话,手下们顿时忙碌起来,这个现场最重要的线索自然是郭怀的尸身,几个人立刻围到郭怀尸身处,仔细检查起来。查完了郭怀,又找到老秦的一些尸体碎片也细细查看,过程中有一人甚至想去蒋上师那里将蒋鹏的尸身查看一番,幸好一名长老手快,一把拉住这个冒失鬼,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若是还要去触蒋上师的霉头,只怕会被他一掌拍成肉泥。 另外数人则以尸身为中心,往外辐射出一里地范围细细勘察,不久这些人就将所有地方筛查了一遍,然后会同尸检人员围在一起低声讨论了一番,最后得出了初步结论,由那天对梁诚施展读心术的长老过来向堂主回报。 这长老走了过来,朝蒋上师和李堂主一躬身:“蒋上师,李堂主,属下等经过查验,初步确定了几点。” 见蒋上师不说话,李堂主道:“你接着说。” “属下等在凶手的储物镯中找到了那张相的弟子腰牌,可以确定之前作案的也是此人,腰牌上的追踪禁制已被抹除,可见此人对我天罡院对弟子的追踪手段有所了解。但是弟子腰牌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价值,我们推测,凶手之所以保留这个腰牌,是为了回去之后用作报功的物证,这样可以推测这种对天罡院弟子的杀戮,并非只是凶手个人行为,背后应当还有人在指使。” 李堂主点点头,心中稍微轻松了一点,毕竟这次搂草打兔子,顺手和前案联系在了一起,继续追查就有眉目了。 “至于凶手身份,按凶手拥有猫类本命灵兽看,非常像是北方一个名为虎啸岭的家族中的修士,并且这个推测正好解释了为何此人对学院手段有所了解,毕竟学院中有弟子是出身虎啸岭的……按学院所掌握的这虎啸岭家族的资料看,此家族算是个中等家族,族中有元婴中期修士一名坐镇,有结丹后期修士三名,结丹中期修士一名,结丹初期修士四名。在四名结丹初期修士中,有一名与凶手的功法和外形都能对上号。”那长老说道。 “虎啸岭!”蒋上师咬牙在喉中低低念了一声这三个字,李堂主知道,这个家族只怕是要完了。 “根据资料所说,虎啸岭的这名结丹初期修士名叫郭怀,善于追踪,有一头本命灵兽追踪猞猁,善闻嗅……” “虎啸岭!我与你誓不两立!”蒋上师大吼一声收起儿子尸体便朝北方虎啸岭方向而去。 那在报告中的长老还自说道:“郭怀此人,常用法宝为……”却见蒋上师已经飞走,不禁脸上茫然,顿时收声,转头看看李堂主,等他示下。 李堂主急忙吩咐法堂年青弟子许信良道:“你赶快回学院,将情况禀报上头,并带人先行拘押学院中那名出身虎啸岭的弟子。”然后苦笑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跟上去,随蒋上师前往虎啸岭!”这时四周光线暗了下来,一声霹雳响起,大雨“哗哗”落了下来,李堂主往空看了一眼,嘴里轻轻咒骂了一声,随即取出一个飞舟,带着法堂诸人,朝虎啸岭方向进发。 虎啸岭距离学院说远不远,大约有万多里的行程,当初张相等人做任务就是去的那一带,足足走了近半个月,可是蒋上师和李堂主那是何等修为,一个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一个也是元婴中期,一个御剑飞行,一个率领着法堂诸人驾驭着飞舟,从黄昏时开始赶路,到了第二天清晨,已经来到了大玄国北部天运城地界,这里距离虎啸岭已经不远了。 清晨,一缕阳光照耀着远处高高的山岭,这些山岭巍峨陡峭,其中一座山峰更是形似一头张口咆哮的猛虎,因此得名虎啸岭,占据这里的一个家族看上去人丁兴旺,在这一片地区构筑了许多防御石墙,石墙上布满了禁制,保护着里面的犹如一个小城市般的家族属地。 渐渐的天光大亮起来,在新的一天里,这个家族自上而下都开始忙碌起来,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虎啸岭老祖郭朗端坐在自己的洞天里,呼吸吐纳着周围浓郁的灵气,作为族中唯一的元婴老祖,那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平时族中事务根本无需他去具体干预,自有下面的子侄辈会去操心,将整个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条。 郭朗感受到了族中蒸蒸日上的景象,心中很是欣慰,对自己当年的决策很满意。在百余年前,自己不顾族中元老反对,将大侄儿郭元立为族长,后来的一切证明了自己的眼光,郭元上任后,手腕强硬,立志扩张,在这百年间就将家族领地扩大数倍,修炼资源也是越来越多,因此族中天才子弟也是跟着纷纷涌现。 当年族中那个老糊涂五叔祖实在是保守得很,居然认为郭元锋芒毕露,行事过于霸道,终会给家族带来大祸。想到这里郭朗微微一笑,心道这个老糊涂也是坐化了,要是还活着,看看眼前这兴旺发达的景象,这百余年不都是一天天越来越壮大吗,哪里来的什么大祸。 第125章 轰杀 梁诚在第二天清早,忽然收到弟子腰牌中的通知,要求众弟子即刻到广场集合,便立即从无量居出来,到了学院广场上。 只见今天广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全都是学院弟子们,大家都在注视着新贴在显眼处的学院告示,然后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梁诚心中已经有所预料,过去一看,果然是一篇讨伐虎啸岭的檄文。 这篇檄文写得慷慨激昂,先是列举了虎啸岭这个十恶不赦的家族,不知出于何种恶毒目的,秘密残杀学院弟子,并派遣卧底,窃取学院信息,觊觎学院传承功法。并且此家族在大玄国北境,也是侵略成性,欺压其他弱小家族,作恶多端,为害一方。文中把虎啸岭一族形容得真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梁诚看到这里,微微一笑,觉得“卧底”这两个字耐人寻味,不出意料的话郭维应当就成了檄文中这个卧底了,既然成了卧底,说明他也完蛋了,于是接着往下看。 这篇檄文费了很多文墨形容虎啸岭的恶行,然后话锋一转,言道如今天罡院已查明虎啸岭作恶真相并上报天听,国君震怒,已责成天罡院灭此作乱之族,故本院上师蒋洪已率领法堂李昭堂主及诸长老、弟子,作为先锋星夜前往北境除害,学院院主南宫豹经过英明决策,认为应当除恶务尽,如今立要组织后援团队前往援助,愿意前往的弟子即刻前往广场东部集合。 梁诚一听就知道学院的意思,虎啸岭只是一个只有元婴中期修士坐镇的中的家族,去一个蒋洪大修士就足以将他们族灭,何况他还带着法堂的几乎全班人马。 这时还要弟子报名助阵,其实根本不是为了去厮杀,而是去耀武扬威,彰显作为学院弟子的自豪感,并增加归属感和凝聚力,也许还想让弟子在手上沾点血,顺便看看杀戮场景。既然有这么惠而不费的好事,那么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怎么能放弃呢,尤其这虎啸岭一直想置自己于死地,先后派人来狙杀自己,如今有机会看到敌人的覆灭,决不能错过了,于是梁诚立即赶往集合区。 梁诚来到了集合区一看,人还真是多啊,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毕竟多数弟子都是聪明伶俐之辈,知道这是个毫无风险只有好处的事情,搞不好学院还会给予所谓的参战弟子一笔贡献点,所以这里竟然集合了一千多名弟子,梁诚看看这个阵势,也不知道学院要如何带领这么多人去虎啸岭,但这种事情就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了,于是默默走进队伍里,等待安排。 梁诚看了一眼人群,没看到左丘素青的踪迹,心想她大概对整个事件有些惊疑不定,估计不会参与袭击虎啸岭了。这也难怪,蒋公子被杀,偏偏还是去追寻她时发生了这种事,虽然大部分人不知道蒋鹏出学院的原因,但她大概还是怕有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所以暂时不愿出现在人前。于子山也不在,应该是回去处理家族问题了。 顷刻之后,走来一名上师,梁诚知道此人,此人姓华,也是一名元婴后大修士,擅长刀法,因此经常在封刀谷授课,指点弟子们修炼刀法。梁诚由于不修刀法,所以从没去听过课,但是知道这华上师的刀术,也是天罡院一绝,口碑那是极好的。 “好,来了一千四百六十三名弟子,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华上师扫了人群一眼就得出了准确的人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数的,接着一挥手,丢出一枚海螺一般的法宝,一道蓝光闪过,众弟子就全部被他摄入其中,原来这是一个空间法宝。 众人在华上师的空间只呆了片刻,就被他放了出来,这时大家一看,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巨型传送阵中,大伙十分惊讶,没想到天罡院还有这样的大型传送阵,只是根本不知道这传送阵处在学院的什么位置,难怪华上师来这里前要把所有人摄入空间法宝,大概一来是为了赶时间,二来也是保密需要。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传送阵已经启动,没多久华上师和弟子们就传送到了一个地方,也是一个巨型传送阵之中,大家秩序井然走出了传送阵后,一看大厅中的铭牌,上面写着“天运城”三个大字,这才知道已经传送了万里,来到了北地的天运城。 华上师率领众弟子走出大厅,在空阔处祭出一艘大型飞舟,带着所有弟子直往虎啸岭方向而去,那真是争分夺秒地赶时间。因为他知道,之所以这样赶路,不是因为敌人太强大,我方急需增援。而是敌人太弱小,再去慢一些的话,恐怕都已经杀得干净什么都捞不到了。 且说花了一夜时间赶路的蒋上师与李堂主一行,在清晨时分赶到了虎啸岭。蒋上师急怒攻心,脑子里燃烧着一团怒火,眼睛都是通红的,只知道一直朝着虎啸岭飞行,根本没想到完全可以先行传送到天运城,再飞到虎啸岭更快。 法堂诸人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但是没有谁敢主动和蒋上师搭话,另外众人乘坐着李堂主的飞舟,花的又不是自己的灵石,谁愿意去多事。 至于李堂主本人,更是希望多拖上一些时间才好,这样蒋上师有可能慢慢冷静下来,过来和自己打个商量,免得自己现在被裹挟在这件事情当中,只能追随蒋上师的意愿,显得十分被动。并且情况自己已经派人向学院通报了,学院接到通报处理起来也需要时间,因此李堂主也不做声,只是默默驾驭着飞舟陪同在蒋上师身侧不远处。 有时李堂主也会看蒋上师一眼,希望他恢复一些理智,但结果都让人失望,因为但凡蒋上师恢复了一点冷静,也不至于一言不发闷头御剑飞行,而是应该来飞舟上与众人商量一下。 李堂主希望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并且已经没有可能在发生了,因为现在大家已经来到了虎啸岭的石门之旁,蒋上师二话不说就是一记剑光朝着虎啸岭大门攻去,元婴后期大修士的实力那是何等恐怖,只见一道斩天裂地的恢弘剑光轰然打到虎啸岭的门户之上,石门周遭十来个牵着猛虎的守门卫士和石门一起被轰成了渣子。 众人下方立即警讯大作,顷刻间各种守护禁止纷纷亮起,一群群虎啸岭修士各自就位,不一会有十来道身影腾空而起,原来是虎啸岭族长郭元带着一帮人前来查看。 郭元原本气势汹汹带人直扑过去,口中差点喊出何方贼子竟敢进犯虎啸岭,快快束手就擒的话来。忽见原来上方是天罡院众人,不由一惊,蒋上师此人和李堂主郭元是认得的,于是不敢顶撞,反而躬身施礼,问道:“原来是天罡院诸位上师大驾光临,不知我虎啸岭有何得罪之处,以至于诸位砸了我族门户?” 李堂主轻咳一声,这才开口说道:“你们……” 一旁的蒋上师红着眼睛大喝道:“你们都要死!”身子便如鬼魅一般朝着虎啸岭众人扑去,速度快到极致,法堂众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虎啸岭包括郭元在内的一班修士全部都被蒋上师轰成血雾,蒋上师现在势若癫狂,连剑都不用了,手上还抓着一颗血淋淋尚在跳动的心脏,只有李堂主看清楚了,那是从郭元胸口硬生生用手指挖出来的。 蒋上师手握郭元的心脏,长声哭道:“儿啊,你看啊,爹为你报仇啦……” 话才说了一半,忽然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下方:“不够!杀得不够!你们都要死——” 随即飞身朝着下方虎啸岭的守护大阵飞去,隔空一拳拳砸在大阵上,打得守护大阵光芒乱闪。 李堂主见这个状况,急忙对手下喝道:“快,下去,帮蒋上师破阵!” 法堂精通阵法的长老闻言急忙飞身跳出飞舟,赶到下面准备破阵,可蒋上师一拳拳一直砸向这大阵,守护大阵也轰轰地反弹力量,蒋上师倒是恍如未觉,而这个只有结丹期的长老受不住这反弹之力,根本靠近不得。于是这长老朝蒋洪大呼道:“蒋上师,请稍微停一下,容在下近前破阵。” 可是蒋上师根本不予理会,仍然凭借一己之力,徒手强行硬攻这守护大阵,破阵长老无奈,只好退开在后面苦着脸观看等待着。 这时端坐在虎啸岭中心地带洞天中的郭朗一阵心悸,觉得情况不对劲,这时有弟子哭着叩关而进,大声哭叫道:“老祖宗,不好啦!天罡院攻打山门,族长和几位长老都被杀了!” “什么!”郭朗犹如遭五雷轰顶,顿时呆住了。 第126章 杀戮 就在蒋洪不知疲倦地疯狂攻打虎啸岭的守护大阵时,天罡院的增援也到了。带领着梁诚等一千多名弟子的华上师看了一眼势若疯虎的蒋洪,问李堂主道:“李昭,蒋上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不去帮忙破阵?” 李堂主苦笑道:“华上师,是这样的,蒋上师的独生爱子被这虎啸岭的人当着他的面杀害了,你也知道蒋上师这个人……总之这事情对他刺激太大了,我们也想帮忙破阵,只是蒋上师不肯稍稍停顿,我们也插不上手。” “原来如此。”华上师心下了然,然后抽出宝刀,大喝一声:“蒋兄,我来助你!” 说完瞬间便移动到了大阵跟前,看准阵法运转节点,一刀劈了过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守护大阵顿时黯淡到几乎要破灭的程度了。 其实虎啸岭的这个守护大阵还是很不错的,当年也是郭元等人花重金请来阵法大师依照地势精心布下的。都已经抵挡了蒋洪这个大修士好一会都没被攻破了,在一个中型家族中,这种防护程度已经足以自夸了,当然这种情况也和蒋洪受刺激后精神有些错乱,出手没有多少章法有关。 但是大阵毕竟被大修士强攻了很久,再加上华上师这个生力军再来一刀,整个大阵已经摇摇欲坠,破灭也是近在眼前了。 蒋上师见到了这一刀的威力,好像这才想起自己是一名剑修,于是也出剑朝大阵刺去,在两名大修士的联手攻击下,虎啸岭的守护大阵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强攻了,终于强光一闪,怦然破灭。 蒋洪疯狂扑进虎啸岭,根本不问缘由,见人就杀,刹那间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华上师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不愿意再出手,而是朝着法堂的人和自己带来的一千多学院弟子道:“你们上吧,一个不留!” 于是法堂众人率领着弟子们冲杀了进去,李堂主也跟着进去了,他是没有办法,虽然作为元婴修士不屑于痛打落水狗,但是保护众弟子却是法堂的职责所在,不容有失。只好带着法堂的几个结丹修士跟在弟子后头,只要虎啸岭敢出现结丹强者,便会毫不留情予以灭杀,其他的都交给了学院弟子。、 虎啸岭这样的家族本来也就只有七八个结丹修士,现在都死得不剩几个了,就算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是惶惶逃窜,哪里还敢来阻止。 众弟子在这种可以随意虐杀却没有丝毫危险的场合下,大多数人都暴露出残暴嗜血的一面,这些杀红了眼的学院弟子满脸油光,身上沾满了血迹,精神振奋无比,看见虎啸岭的精壮修士固然不会放过,就是老弱妇孺也是一概斩杀,并在各种精巧的亭台楼阁间到处纵火焚烧,一时间妇女号叫,幼儿啼哭,浓烟滚滚,血流成河,火光冲天,整个虎啸岭宛如人间地狱。 梁诚也在队伍中,在击杀掉几个虎啸岭的筑基修士后,报复的快意也被这种嗜血的杀戮冲淡了,看着眼前这幅地狱场景,心中隐隐有一丝内疚,今天虎啸岭这个惨状,有很大程度是自己主导的。 梁诚心中的歉疚只持续了一小会就消失了,因为虎啸岭这个结局,说到底还是咎由自取,这个家族在北境的中等家族中也是出了名的霸道,平时行事巧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自己这次反击的起因也是虎啸岭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所以现在虎啸岭自取灭亡,自己虽起了作用,但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诱因,虽然这些老弱妇孺现在看着有些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平日里这个家族手上的杀戮也不少,这些看似可怜的人也享受得够了,现在不过是还债。 梁诚想到这里,心下也释然了,心结虽然缓解了,但是梁诚也不愿再造杀孽,于是放慢速度,渐渐走在了后头,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双手沾上妇孺的鲜血了。 就在这时前方一声悲愤无比的大吼:“不——你们……你们好狠毒啊!” 这一声怒吼犹如炸雷般震耳欲聋,几个跑在前面的弟子耳朵都震出了鲜血,李堂主心中一震,大吼一声:“快退!”自己却纵身迎了上去。原来是虎啸岭的老祖宗,唯一的元婴中期修士郭朗到了。 冲在前面的弟子大骇,急忙往后退,杀人的感觉固然很不错,但是对方过来的那可是元婴修士,捏死几个弟子和捏死蚂蚁也差不太多,就连跟在最后头的梁诚,也赶紧往后退出一大段距离,直到李堂主冲上去后,大家的心才稍稍定下来。 郭朗没有出手,而是老泪纵横,站在那里看着这浓烟弥漫,火光冲天的族中属地,苦心经营了几百年的福地啊,今天已经毁于一旦。 李堂主见状,飞落在郭朗前面不远,负手站立,暗自戒备,也没有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灭我虎啸岭?”郭朗嘴唇抖动,喃喃问道。 “你虎啸岭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中清楚。”李堂主答道。 郭朗闻言茫然,百年来作为镇守家族,不问俗务的家族老祖,他还真不知道虎啸岭这些年来做过些什么。 李堂主见他茫然,便说道:“郭朗,我虽相信你没指使族人做下残杀天罡院弟子的事情,但这虎啸岭的一切归根到底都由你掌控,所以这和你亲手做下此事没有区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报应啊,五叔祖,你是对的,郭元果然给虎啸岭带来了灭顶之灾,今日这一切,原来在百年前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哈哈哈……”郭朗闻言惨笑起来。 李堂主皱了皱眉,不知郭朗此言何意。 这时远处一个庭院传来隆隆响声,只见那里灰土冲天而起,墙倒屋塌,中间还传来蒋上师嘶哑着嗓子哈哈大笑的声音。 “宗祠!那是宗祠,不!”郭朗纵身飞起,往族中宗祠方向飞去,一路上只见尸首狼藉,到处是血。 郭朗赶到宗祠的门口正看见一人满脸血污,发髻散乱,踉踉跄跄捂着胸口从宗祠大门走出来,随即倒地而死,露出胸口一个可见内脏的大洞,却是自己的小儿子郭华。 “华儿……”郭朗一阵悲戚,抬起血红的眼睛看向宗祠内,宗祠内现在烟雾弥漫,一个身影手持长剑在大堂内将虎啸岭历代祖先牌位踢倒在地,用脚踏得稀烂,一边用力踩踏,一边哈哈大笑,嘴里还喊道:“给我死,你们都得死!”正是那蒋洪蒋上师。 “蒋老匹夫!你欺人太甚!”郭朗大喝一声取出一柄银白色的长枪,舞动出一朵枪花,朝蒋洪分心直刺过去。 只见那银枪幻化出一条浑身覆盖着银色鳞片的银色巨龙,张开大口,扑向蒋洪。蒋洪现在虽然受刺激精神上有些半痴不呆,但是大修士的底子岂是寻常,感受到威胁后挥手一道剑光劈出,同样幻化出一只浑身火光熊熊的金乌鸟,与那头银龙翻翻滚滚战成一团。 这一对元婴修士打到了一起,顿时天崩地裂,身旁建筑纷纷倒塌,土石纷纷炸上半空然后扑簌簌落下,李堂主见状,忙护着弟子们纷纷后退,远远离开,免得一个不小心被裹进战团,这些高至融合期,低的只到旋照期的弟子,只要裹进去那必然是化为齑粉。 众弟子也知道厉害,一个个也从杀戮的兴奋中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往后退却,有几个退得慢了,被战团边缘的劲风扫过,顿时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李堂主连忙一把摄起这几个反应慢的弟子,将他们送到安全距离之外。 梁诚本就站得很远,倒是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忽然觉得后面还有几个学院弟子走过来,忙回头一看,只见为首那人一袭白袍,丰神俊朗,身上莫说血迹,便是连灰尘都没有沾到一丝。 那人见到梁诚,微微一笑:“梁师弟,久违了。” “原来是若尘师兄。”梁诚施了一礼:“你也来了。” 呼延若尘道:“是啊,这种全族俱灭的事情虽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毕竟还是不常见的,所以我来看看,有些教训也要吸取,平时行事不当,就可能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一族如此,一家一国何尝不是这样呢。” 梁诚知道呼延若尘之所以前来,固然有来见识一下的意思,另一个没说的原因应该是表达大玄国皇族的意思以及显示对学院的支持。 梁诚往呼延若尘两旁随从看了看,见他身旁站着的一个瘦子也是熟面孔,原来是冯若愚,前阵子花贡献点听蒋上师论剑时,还和他有过一番交集,于是也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只是没想到他是追随呼延若尘的人,那么当时冯若愚也是在有意帮自己了,看来这若尘公子对自己还真是很有善意。 第127章 恶斗 呼延若尘望着远处的冲天火光道:“虎啸岭今天是万劫不复了,也怪他们自己,平日行事便是利禄熏心,见利忘义,从来不将道义放在眼里。今日天罡院讨伐虎啸岭的陈情奏章传到朝堂之上,各家各派都是一片叫好声,竟无一人替虎啸岭说话。” 说话间远方的战斗愈加激烈了,只见那条银枪枪芒所化的巨龙与蒋洪的剑气所化的金乌缠斗不休,斗了个旗鼓相当,原本元婴中期的郭朗不是蒋洪的对手,只是蒋洪长途奔袭一整夜后,又在破阵时耗费了大量精力,加上精神有些不对劲,一时竟然奈何郭朗不得。 华上师看得焦躁起来,生怕蒋上师状态不对,失手吃亏。于是大喝一声:“蒋兄,我来助你!”持宝刀正要上前助阵。 “都给我滚开!”蒋洪大叫一声,忽地收了金乌幻象,持剑在手,闭目站在原地不动。 郭朗见状,急催得那银龙须发戟张,猛张大口就扑向蒋洪,一副要将他连皮带骨一口吞下的模样。那银色巨龙浑身散发着金属光芒,宛若纯银铸就一般。 这时蒋洪睁开双眼,一道精光从双眼闪过,蒋洪狂躁之意全消,整个人显出一种岳峙渊渟的气势,忽然出剑,使出一路大开大阖的剑术来,只见蒋洪的剑刃带着一股炽热的红光,直朝那银枪幻化的巨龙头颅斩去。 “天罡六剑!销金式!”梁诚忍不住惊讶出声。 这一套令梁诚烦恼非常,难以修炼的天罡六剑,在蒋上师手中却是流畅无比,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炽热的高温,朝着银龙斩去。剑锋未至那炽热的高温已经压迫得巨龙狂吼不止,头颅上身上的龙须龙鳞融化了一大片,巨龙痛叫一声,顿时卷作一团,融化了的金属液滴“嗤嗤”如下雨一般滴在地上,腾起一阵白茫茫的烟雾,散发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郭朗大叫一声:“不好!”忙收了幻象取回长枪,只见枪身已经被烧灼得斑斑点点,枪尖上更是出现了许多缺口,显然已经灵性大失了。 郭朗还来不及心疼,就见蒋上师炽热的剑芒朝自己袭来,慌忙持枪迎击,只听“嗤”的一声,银枪被切成两截落在地上,连同银枪一起坠落的还有郭朗的一只右掌。 “啊!”郭朗痛叫一声,连忙飘身后退,抬起右手,只见右手齐手腕都光秃秃的,切口平滑,烧得有些焦黑,却没有一滴血。 郭朗一挥手,只见手腕被烧灼的血痂脱落,伤口蠕蠕而动长出了新的肉芽,没多久一只右掌又重新长了出来。只是郭朗的脸色变白了三分,显然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郭朗深吸了一口气,从一个银灰色的灵兽袋中召唤出一头怪物,乍一看像一头斑斓猛虎,只是体型要大得多,头上还长着一只独角,身后拖着漆黑的长尾巴,模样十分狰狞。 “梼杌?”远远观战的梁诚一惊,仔细看看又道:“样子有些像,但是气息却不像。” “哦,原来梁师弟还见过上古神兽梼杌?”呼延若尘道。 “哈哈,这个嘛,以前曾经在坊市见到过一本图册,上面绘制着各种上古神兽,里面就有梼杌,在下也是瞎猜的,让若尘师兄见笑了。”梁诚打个哈哈将失言混了过去。 呼延若尘好像信了梁诚的话,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望着郭朗的灵兽道:“若是我所看不错的话,这确实是混杂着些梼杌血统的虎妖,应该已经是九级妖兽了,也相当于人类的元婴修士,不知道蒋上师现在以一敌二,还拒绝他人援手,是否明智。” 只是郭朗的这头虎妖似乎状态十分不对,精神萎靡就像是在睡梦中强行被叫醒一样,除了十分暴躁之外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郭朗老脸抽搐了一下,取出了一颗红色的丹药,抛进虎妖嘴里,那虎妖一口吞了下去,几息之间那虎妖精神大振,仰头发出怒吼,一双眼睛变得通红,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气势节节提升,就连身形也涨大了一倍不止。 显然郭朗给它喂的是一种激发潜能的丹药,梁诚知道,郭朗现在已经是不管不顾了,这种东西虽然可以临时激发潜能,但事后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对郭朗来说如今虎啸岭的状况,还管什么以后,虎啸岭已经没有以后了。 那虎妖喉间发出低沉的吼声,前爪在地上刨了几下,忽然就飞身朝着蒋洪扑去,速度快到了极致,两只前爪迅疾朝蒋洪抓去,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爪子的方位,仿佛爪前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 蒋洪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手中剑往空虚刺几下,剑尖闪出几点白色的光芒,然后身形潇洒回转,一转身就转到了一个不同的方位,又是虚刺几下,留下几点光芒,如是几次,四周星星点点都是白色的光芒,恰似夜空中的繁星。 虎妖接连撞到这些细小的光芒上,像是将自己送到了蒋洪的剑尖上一样,每一个光点都将它刺得皮破血流,连声嚎叫,速度大减。 梁诚大奇,有些拿不准地说道:“这是……逍遥式?” 呼延若尘也道:“应该是吧,天罡六剑是本院祖师所创的绝技,上手非常容易,修炼却十分艰难,据传剑招中的逍遥式尤其不凡,修炼起来千人千面,各个不同。” 这时战斗又发生变化,郭朗见虎妖的速度无功,口中急忙发出一声咆哮,那虎妖听后速度慢了下来,不再将自己的身体撞在那些光芒上,然后回身想退到郭朗身边。 只是虎妖想退,蒋洪却不给它这个机会,逍遥式一出,剑光绵绵不绝纠缠着虎妖,虽然逍遥式重在守御,攻势不算凌厉,但是整个剑式就如同一睹石墙一样,不但可以抵抗对方的攻势,也可以阻拦对方逃逸。 那虎妖被剑光困住之后,没多久身上就被剑光切削出累累伤口,尽管每一剑的伤口的很浅,但是剑光绵绵不绝笼罩着虎妖全身,将它切削得几乎体无完肤。 虎妖见自己逃不出蒋洪剑光笼罩的范围,大吼一声,头上的独角“滋滋”作响,先是放出丝丝细小的电流,随即电光大作,蓝白色的“噼啪”作响的闪电犹如一株株巨型珊瑚树一般覆盖了虎妖前后范围。 蒋洪被虎妖的独角发出的雷光所迫,顺着剑身传来的电流使蒋洪的手腕微微一麻,于是后退一步,收了剑招。那虎妖得空,急忙转身逃到了郭朗身边,气势下降了一大截,伏在那里喘息不定,显然消耗不小。 郭朗好不容易唤回虎妖,还没等这一人一兽进行下一步动作,忽觉身前气流波动,蒋洪的剑锋忽然诡异地出现在四周,分成两道剑光,朝郭朗和虎妖刺来。 郭朗大惊,身子忽然隐入虚空不见,等下一刻出现时,已经在数十丈之外了。可是无论他挪移得再快,那剑锋还是会在顷刻间出现在他身前。 几个挪移之后,剑锋已经追上了郭朗,只听见郭朗惨呼一声,被一剑劈在肩头,剑锋斜肩带背,从锁骨砍了进去,几乎劈到了胸膛。 这时虎妖也被剑光笼罩,被刺得浑身是伤,一条前爪几乎被剑光削掉,这时,被重创的郭朗天灵盖大开,一个两寸多高的白色元婴瞬移而出,忽地飞到远处的虎妖身上,“嗖”一声不见了。 虎妖大吼一声,气息瞬间又拔高了一大截,身上的大小创伤以肉眼可见是速度愈合,就连被斩断了骨头只连着一点皮的右爪,也恢复如初了。只是虎妖的长势并未停止,忽然虎妖痛苦地咆哮一声,人立起来,左右肩膀上分别长出了两根巨大的骨刺,四肢也长成了类似人类的手足,只是依然覆盖着猛虎的毛皮。 那半人半虎的怪物一伸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巨大的骨质狼牙棒,虎吼一声:“蒋老匹夫,我和你拼了!” 接着就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朝不远处的蒋洪扑了过去。 第128章 灭族虎啸岭 郭朗和自己的灵宠虎妖合体成一头怪物后,力量大涨,手持巨型骨棒朝蒋洪砸去,蒋洪一时不愿硬接,飞身后退,那大棒被怪物舞成一团光影,四周的一切建筑都被砸得纷纷垮塌,一时间土石纷飞,烟尘四起。 那怪物越来越狂暴,似乎神志也在一点点消退,起初还口吐人言,喝骂几声,渐渐地连人话也不会说了,挥舞着大棒追着蒋洪连连猛砸,张开大口只会发出虎啸。蒋洪也被打发了性子,忽然收起手中长剑,换成一把巨大的阔剑,只见这把阔剑造型怪异,几乎没有剑尖,厚厚的剑脊配着两旁几乎看不出开过锋的剑刃,看着就像一扇带把的门板。 蒋洪双手持剑,与那怪物硬砍硬格,两把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轰轰”巨响,把站在远处观战的学子们都震得心跳加剧,好些人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耳朵。 蒋洪使用这巨剑迎敌,剑法大变,不再是之前那往来飘忽的战法,而是毫不讲理地硬砍硬碰,毕竟是元婴后的大修士,实力实在是强大,郭朗这个元婴中期修士即使和自己的九级妖兽灵宠合体,实力还是差距甚大,渐渐地那舞动的大棒缓了下来,半人半虎的怪物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形势也越来越绝望。 只是蒋洪忽然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盯着远处的弟子们,忽然蒋洪哈哈大笑,开口道:“鹏儿,你看仔细了,爹爹为你报仇啦!要把他们全部都杀掉了,一个都不会留下!” 掠阵的华上师和李堂主见蒋上师又开始错乱,不禁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紧。 那郭朗变成的怪物忽觉蒋洪的攻势稍缓,立即挥动大棒朝蒋洪当头砸去,而蒋洪似乎还在瞪大眼睛望着梁诚等弟子的方向,脸上十分激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华上师大急,大声喊道:“蒋兄小心!” 那怪物的狼牙骨棒直奔蒋洪头颅击去,眼看就要击中,蒋洪忽然持剑极速上撩,“轰”地一声巨响,那骨棒被击打得脱手远远飞上了半空。怪物被震得双手鲜血长流,浑身麻木。 蒋洪大喝一声:“拍死你!”然后巨剑挥动,用剑脊平平击出,“啪”地一声郭朗所化怪物被击打得骨断筋折,飞了起来,刚飞到高处又被蒋洪持巨剑的剑脊往下一拍,就像拍个苍蝇相似。怪物轰然坠地,口中狂喷鲜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全身的骨头也不知断了多少,身子也有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缩小了,只是眼神似乎清醒了过来,消除了之前的狂暴状态,变得既悲愤又绝望。 蒋洪兀自大吼道:“儿啊!看爹爹拍死他!”双手持剑横了过来,剑脊朝下,猛力拍了下去。 看见巨剑在视野中越来越大,怪物绝望无比。 “啊——!”郭朗所化的怪物绝望长吼一声,忽然道:“罢了!要死一起死吧!”说完全身忽然鼓胀起来。 “蒋兄快退,它要自爆!”华上师大吼一声,与李堂主一起撑起一道光幕,把弟子们全部护在其中。 蒋洪恍若未觉,巨剑狠狠拍落,“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炽热的气浪朝四方剧烈喷涌,一个巨大的火球冉冉升起,滚滚的沙石瓦砾到处飞溅,好在弟子们都被华上师二人的光幕护住了,一个个站在光幕中惊讶地注视着外面暴烈的情形,赤红的火焰照亮了弟子们汗津津的面孔。 “蒋上师……”李堂主喃喃自语,十分担心,要是蒋洪有失,学院虽然不至于责罚自己,但是毕竟担着些干系,心中也很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郭朗自爆的火光这才全部消失,众人四下望去到处都是浓浓的烟尘土灰。华上师和李堂主撤了光幕,走上前去查看,只见地上炸了一个方圆十多丈的深坑,附近什么都不见了踪影。 “糟糕,蒋上师这不会是……”李堂主话还没说完,忽听见一阵狂暴的大笑:“哈哈哈!拍死了,都拍死了!” 接着深坑里突然跳上来一个人,只见他外形十分凄惨,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身上黑糊糊一片血肉模糊,最可怖的是脑袋都只剩下了半边,正是上师蒋洪。 李堂主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形神俱灭就好,元婴期的修士,受了再重的外伤,只要元婴无损,就不会死,哪怕肉身全毁,都可以夺舍再生。 蒋上师跳出大坑,立即四处打量,忽然冲向学院弟子们,弟子们看见他血肉模糊,半边脑袋都不见了,脑浆直往外冒的样子,都大惊失色,纷纷避让出一条通道。 梁诚见到蒋洪过来,莫名感到有些心虚,也急忙低头准备闪到一边,冷不防被蒋上师一把抱住,然后用那仅存的独眼爱怜横溢地望着梁诚,笑道:“鹏儿,爹爹帮你把他们都拍死啦,你高兴不高兴?” “啊!这……我不是……”梁诚大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蒋兄!”还是华上师过来解了围,伸手扶住蒋洪道:“蒋兄,还是先疗伤吧。” 蒋洪这时也不再癫狂,点点头放开梁诚便自己取出一颗疗伤灵药,服下后盘膝坐下运功疗伤,没多久就入定了,这时浑身伤口包括半边脑袋的破损处都长出了新的肉芽蠕蠕而动,看上去十分诡异恐怖。 这时华上师和李堂主走过来,将梁诚拉到一边,仔细打量了梁诚半天,华上师说道:“你和蒋鹏长得还真像,尤其是动作神情十分相似。难怪蒋上师在癫狂之下会把你当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梁诚不敢怠慢,忙报出姓名。 听了梁诚的回答后,华上师道:“梁诚,我观蒋上师气色,应该是急怒攻心神魂受损,以致迷了心窍,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的,要是他一会醒来还是把你当成蒋鹏,我希望你配合一下,不要点破。” “这……”梁诚迟疑道:“这样不好吧,若是蒋上师在这之后完全清醒了,认为弟子伪装蒋鹏戏弄于他,那么弟子可就没命了,这事恕弟子难以从命。” “老夫知道,这种事情是强人所难了,就算老夫欠你一个人情吧,今后在天罡院里,你凭这件信物,可以到任何需要的地方一次,所有需要支付的贡献点,包在老夫身上。只要你在回到学院之前,配合我们照顾一下蒋上师就行,至于你的安全,也包在老夫身上,断然不会让你有事,要是蒋上师清醒了,老夫也会负责帮你解释清楚的。”华上师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牌。 梁诚一听有些心动了,华上师这个条件,现在自己非常需要,自己不就是贡献点不够,这才没法修炼那幽冥蚀骨风吗。再说只要华上师在路上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应该问题不大,何况看蒋上师先前的举止,好像也是差不多清醒了,按说不会还把自己当做蒋鹏。 于是梁诚故意犹豫半晌,迟疑道:“那好吧,弟子尽力而为。” 华上师大喜,拍了一下梁诚肩膀,将信物塞到了梁诚手中。李堂主也喜道:“这样最好,我去通知一下弟子们,让他们也都配合起来,免得大惊小怪,露了马脚就麻烦了。” 华上师点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这一路回去,不会再使用传送阵了,而是要让众弟子乘坐飞舟慢慢走,摆足得胜而归的架子。总之是要一路招摇,摆够天罡院的威风,震慑沿途各家族以及大小势力。 华上师和李堂主目前最担心蒋上师精神不对,怕在路上出了什么乱子担待不起。如今有了梁诚来冒充蒋鹏安慰于他,在回到学院之前当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至于回到学院之后会怎样,那就和自己关系不大了。许诺给梁诚的条件,最多花费几百贡献点,这点贡献对弟子来说是个大数字,可是对华上师这样的大修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就在说服梁诚之后,华上师和李堂主随即前往虎啸岭的库房检视起来,没多久就将虎啸岭历年积累的宝物搜刮一空,得到了许多好东西,众弟子们远远看见两位上师进出库房搜刮不已,都十分眼馋,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这种好事,就别想参与了。 梁诚得到了华上师的许诺,这下修炼幽冥蚀骨风这门法术有了保证,心中也很喜悦,他看了一下正在恢复状态的蒋上师,惊讶地看到了他在这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被炸掉的半个脑袋居然也长好了。不由得羡慕元婴修士的惊人生命力,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啊,这离不死不灭已经不远了。 从另一个方面看,蒋上师恢复得这么好,估计也不会再犯糊涂了吧,自己看来大有希望什么都不做就得到华上师的好处。 第129章 修罗天魔功 又过了没多久,蒋上师果然完全恢复了,他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件衣服换上,又施展水系法术盥洗了一番,看上去又是那个让大家熟悉的蒋上师了,举止风度翩翩,威严而又不失和蔼。 只见他走到华上师和李堂主面前,深深施了一礼,道歉说:“华上师,李堂主,在下先前有些疯癫了,两位前来相助,在下却举止无礼,行事实在是不当,在这里谢过了,请两位莫和我一般见识。” 华上师和李堂主急忙回礼,华上师笑道:“蒋兄,咱们兄弟还说这些作甚,你完全恢复了就好啊。”说着暗暗伸手递过一个储物袋,里面满满地存着不少在虎啸岭搜刮的物品。 虽然蒋上师在疗伤中错过了搜刮战利品,但是就冲他的身份地位,也不能完全抛开,战利品自然也有一份,只是比之直接搜刮的两人,那可就少了好几成。 蒋上师也没计较,轻轻点点头,接过储物袋,又回身朝聚拢在一处的弟子们施了一礼,道:“蒋某多谢各位弟子的帮助,在这里谢过了,另外每人奉送贡献点五十。”说完一挥手,光芒一闪,就给了在场弟子每人五十贡献点。 众人大喜,不敢怠慢,齐声回礼道:“蒋上师太客气了。” 梁诚站在人群中,看到蒋上师恢复了正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暗暗高兴自己没什么事了。忽见蒋上师分开众人,来到了自己面前,笑道:“鹏儿,走吧,去休息一会,咱爷俩住一间。” 看到华上师和李堂主面面相觑的神情,梁诚也是心中哀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间接害死了人家的儿子,这下被人家强行认作儿子,还辩解不得,真是郁闷。 也不知蒋上师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自己被形势所迫跟在他身边,必须陪着十二分的小心才行,这可真不是件轻松的事。 没奈何,梁诚只好小心低头道:“是……” 蒋上师哈哈大笑,上前亲密地拉着梁诚的手,身形一晃,就登上了法堂的飞舟,毫不客气地选了一套最大最舒适的舱室,带着梁诚就进去了,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不管了。华上师和李堂主简单交流了一下,令法堂属下几人将自己三人搜刮过一遍准备运回学院交差的物资和战利品统统运上飞舟,然后登船开拔。 发号施令完毕,两位上师自去登船休息,于是法堂诸人忙碌起来,免不了又将这些上师们搜刮了一通的物资二次搜刮了一通,分得几成装进自家腰包,最后真是皆大欢喜。没多久后便装载妥当,天罡院法堂的巨型飞舟就缓缓起航了,以一个缓慢的速度,朝天罡院方向飞去。 进了舱室,蒋上师很舒服地在宽大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示意梁诚也坐在一边,蒋上师用关爱的眼神看着梁诚问道:“鹏儿,这一路跋涉万里,你累不累?” “这……”梁诚不知蒋上师是真糊涂还是装的,只好试探道:“蒋上师,您恐怕是认错人了吧,弟子虽十分仰慕蒋上师威名,但我真的不是蒋公子。” 蒋洪闻言一怔,呆呆看了梁诚半晌,忽然哈哈大笑,眼见笑得十分欢畅,就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鹏儿,你……你真会说笑,好好好,你当然不是蒋公子,你是爹爹的鹏儿。” “我……不是……”这下梁诚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道现在顺势认了这个便宜爹倒也不亏。有了这个爹,以后只怕自己也能在学院横着爬了,就是不知道蒋上师什么时候要是清醒过来,会不会一巴掌把自己给拍扁了,这个风险可是不得不防。 “好了好了,鹏儿,莫要跟爹爹开玩笑了。”蒋上师问梁诚:“最近你的剑术练得如何了,有没有偷懒?” 梁诚灵机一动,说道:“先前我见您杀那郭朗时,使用的剑术是天罡六剑,没想到这剑术威力这么大。” 蒋洪一笑:“天罡六剑乃是本院祖师创立的剑术,威力自然不同凡响,本来单单用天罡六剑就可取了郭朗性命,但是这样为你报仇……报仇……报仇?”说到“报仇”二字,蒋洪似乎觉得哪里不对,说话停顿下来,眼神也迷离起来,忽然以手抚额呆住了。 梁诚一惊,忙道:“据说修炼天罡六剑需要一种特殊天赋,没想到您也有这种天赋。” 蒋洪被这么一打岔,顿时思路又回到了剑术上,于是解释道:“天赋,是啊,要天赋,但是这种天赋却是后天也可以得到的,老夫的这种天赋,便是后天得到的。” 看着梁诚询问的眼神,蒋洪又道:“在我天罡外院有座山峰,名为铸剑峰,那里有一个秘境,传言自古以来,各剑派许多剑修大能,在寿元耗尽时,都会到那里坐化。既是剑修,自然会随身携带自己心爱的宝剑,久而久之,那里成了一个剑冢。里面有无数剑魂,到了融合期,弟子们可以申请去那剑冢秘境,要是气运到了的话,在里面找到一个合适的五行剑魂,那么修炼天罡六剑就不在话下了。当然剑魂对其他学院和门派的剑修也有极大的好处,所以,每二十年,剑冢对大玄国所有门派和学院的融合期剑修弟子开放一次,算来下次开放大约在两年之后,届时你要是能进阶融合,便有资格一探秘境了,只是秘境中既有好处,随之而来也必有凶险。鹏儿,你实力有些不足,老夫很不放心,要想今后探索剑冢秘境,你的实力必须要提升到老夫认可的程度,否则免谈!” 梁诚摸摸鼻子,作声不得,自己实力虽然还算不错,但是蒋公子那华而不实的剑法他也是见过的,既然把他当做蒋鹏看待,那就难怪他这个大修士爹不放心了。 但是打听到有关剑冢的事情,倒是让梁诚心中一亮,觉得修炼天罡六剑看来是有门了,将来一定要找机会进这个秘境才行。 “好了,老夫要休息一会,你也自己去修炼吧,鹏儿,修炼这件事上,你还是要上点心才行,不然实力太弱,爹爹虽能保护你,但是也怕万一……”说到这,蒋上师似乎又要愣怔了。 梁诚赶紧道:“是,我一定好好修炼。” “那就好,那就好。”蒋上师如释重负。 梁诚也赶忙走进自己的房间去,这假扮他人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梁诚到了自己房间后,脑子还是在想着剑冢的事情,但是想进剑冢要两个条件,首先自己必须达到融合期修为,其次这秘境要两年后才会开放,所以一时也急不来。目前想要快速提升实力,看来要去修习幽冥蚀骨风才行,至于修炼所需的贡献点嘛……一个办法是华上师答应的条件,自己回学院就可以使用华上师给的玉牌。 可现在给蒋上师当这个假儿子,按说也不能白当啊,做什么事都不应该光冒风险不得实惠,所以怎么也得想办法从蒋上师这里弄些贡献点来花花才对。 梁诚一边打坐调息一边脑子里乱哄哄算计着这些事情,忽然心念一动,感到识海中出现了一些变化,于是将神识沉入识海,查看起来。 在识海内,其他一切如常,就是那本黑色的造化真经悬浮其中,散发着阵阵光芒。梁诚心中一动,过去打开真经一看,果然是造化真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梁诚心道,这么说于子山修习的卜经已经进阶小成了,由于上次造化真经传出的是《卜经》,梁诚自己无法修炼,这才传给了于子山,现在造化真经又翻开了新的一页,这只能说明于子山已经将卜经修炼上手,功法已臻小成。 梁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急忙查看这新翻开的造化真经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功法,心中暗暗祷告,千万不要再开启些莫名其妙无法修炼的功法了,然后他瞪大眼睛往经书上一看,只见五个大字——《修罗天魔功》 梁诚一口老血几乎都要喷了出来,再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功法的内容后,更是心如死灰。 这次造化真经显现出来的竟然是上乘魔道功法,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怎么可能去炼这种功法呢。 且不说自己本来就对魔道的东西比较抵触,上次在圣灯的授意下选了幽冥蚀骨风已经有些违背本心了,但那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战技而已,只是修炼时需要一些阴气就可以了,驱使起来也是动用丹田内的灵气,本质上不影响自己的主修功法,而这次的修罗天魔功可就大不一样了,那是完全的以魔气为基础的功法,要是修炼的话,那必须散尽自己丹田内苦苦修炼的灵气转而去吸纳魔气才行。 换句话说,梁诚要是修炼这个修罗天魔功,就得把自己之前所修的功法完全散掉,目前旋照期的修为就全废了。 梁诚现在真是无比烦恼,这可怎么办?按照之前授自己予造化真经的老怪所说,一旦开始修炼造化真经,就不能回头,即便真经所传的功法自己不能修炼,也必须传给他人。否则不久之后,自己必定身死道消,梁诚可不敢冒这种险。 上次传出的是卜经,幸好还可以传给于子山,最后的结果还是很顺利的,因为于子山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所以这也不算麻烦。 但是这次出来的修罗天魔功,一看就是一种了不得的顶级魔道功法,自己去哪里找这个么值得信任,又修炼魔道功法的人呢?要是把自己拥有这种魔道功法的消息随便传出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估计会有一大堆心怀叵测的魔道修士会被吸引来杀人夺宝吧。 第130章 魔道分身 正在梁诚左右为难,连声叹气时,圣灯从造化真经中钻了出来,先是很不高兴地冲着梁诚骂道:“你这个烦人的蠢小子,就不能让老夫睡个好觉,总是三天两头来打搅我!” 接着扫视了一眼新翻开的造化真经,看到了修罗天魔功后,不由一怔,接着口中“啧啧”赞叹数声,道:“你这个混小子倒总是走狗屎运,居然得到了这么强大的功法,真是太走运了。” 梁诚闻言哭笑不得:“这种魔道功法我怎么能修炼啊,难道还要化去现在的修为不成。” 圣灯道:“就你那点可怜的修为,就是化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然后又想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化去功法重修,又得耽搁不少时间,也罢,本圣今天再指点你一条明路,让你“灵”“魔”兼修,这样两不误,就节省时间了。” “啊,还有这样的法子?”梁诚眼一亮,忙道:“请圣灯前辈指点!” “哼!也就是你小子走运,遇上了老夫这样的名师,总是给你排忧解难,今后你若修炼有成,可不要忘恩负义哟。” “是是是!好好好!晚辈绝不会忘恩负义,您就赶快告诉我吧,别再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 圣灯道:“你不是得到了不少涅槃圣土吗?那可是制造魔躯分身的绝佳材料啊,你回去以后,炼制一个魔躯分身,今后一魂双身,那就可以灵魔双修了,这样岂不是好!” 说完丢出一张薄薄的丝绢,道:“这上面就是炼制魔躯的步骤和所需材料,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没事莫再来打搅老夫休息了。” 梁诚大喜,连忙接过丝绢,细细研究起来。大致浏览了一下丝绢内容,梁诚这才发现之前自己认为的那“半盒烂泥”原来是个不得了的魔道宝物,这涅槃圣土对修炼魔道者简直是难得的至宝,尤其用来炼制身魔道外化身的最佳基础材料。 还有圣灯随意丢来的这方丝绢,也是一种千金难求的炼制分身的秘法,不但详细阐述了使用涅槃圣土炼制魔道分身的方法,还有整个过程需要的所有其他辅助材料,就连这些材料一般产自哪里,功效如何都注释得清清楚楚。 最后就是炼制魔躯分身最后一步所需要的分裂开主体神魂,然后如何剥离神魂的详细方法以及神魂养护及修炼壮大的方法,这些东西都是梁诚完全不懂的,现在有了这方丝绢,一切就尽在掌握了。 这么一来,梁诚的问题就全部解决了,心下喜不自胜。又看了看炼制化身所需的其他材料,基本上都是不难收集的,其实这个秘法所需材料,最难得的就是涅槃圣土,这种东西几乎不存于世,只要有了涅槃圣土,其他东西都不难搞到,甚至很多药材类的材料,自己现在就有。正在欣喜间梁诚看到丝绢后面有个小小的注释,提到有一样名为幻灵果的物品,若是在炼制分身时添加这种辅助材料,炼制的分身将会获得幻化形体和面目的能力。 幻灵果赋予分身的这种能力之强,就是比分身高三个大境界的修者也难以看出破绽,梁诚看到这种能力,立即被吸引住了。因为梁诚想到,要是化身拥有了幻化不同面目的能力,就可以变化出不同的身份,这样一来,别人就不知道自己拥有身外化身。自己拥有的能力,没人知道才是最好,这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可惜关于幻灵果的线索,丝绢上丝毫都没有提及,梁诚也是无可奈何。想想也是,这幻灵果并非炼制分身的必须材料,对大多数人来说,分身拥有幻化变身能力固然是好,就算没有幻化能力,其实影响也不大。 因此梁诚虽知道了有这种选择,但是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幻灵果,心情还是渐渐冷了下来。现在因为要立即开始修炼造化真经所传修罗天魔功的缘故,炼制分身一事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自己慢慢打探寻找幻灵果了,虽然梁诚感到遗憾,但还是决定回学院后立即着手炼制分身。 梁诚在自己的舱室内好好休息了一夜,直到翌日日上三竿了,这才开门出去。刚走出自己的舱室,就见蒋上师面带焦虑地坐在外间,一看见梁诚出来,脸上才露出了笑容,真是是对梁诚关爱无比,已经进入了一夜不见,都十分想念的状态。可是梁诚却觉得异常烦恼,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和蒋上师招呼一声后,走到舱外散散心。 来到了甲板上,见到甲板上布置得彩旗飘飘,一面写着天罡院三字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甲板上倒是聚集着一群群弟子,一个个满面春风,犹如打了胜仗得胜回朝的勇士一般。 梁诚走到甲板外围,凭栏观看飞舟下方的景致,只见飞舟只是离地二十来丈的样子,飞得并不高,梁诚想这大概是故意的,慢腾腾低飞,缓缓经过各家族属地,彰显学院的力量,并隐隐威慑各种潜在的对手或者敌人。 梁诚正在出神,忽然身畔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哟,这不是梁师弟吗?或者现在不姓梁改姓蒋了,一步登天成了蒋公子了,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该姓什么了吧,哈哈哈。”跟着围观的几个弟子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梁诚也笑了起来:“哦,看来这位不知名的师兄是对华上师和李堂主的安排不满意了?” 那人面色一变:“谁……谁对华上师和李堂主不满意了,你不要胡说!” “那么你就是对我不满意了?”梁诚轻蔑一笑:“好!现在我按上师们的安排,暂时是有两个身份,说说吧,你是对我现在哪个身份不满意?划下道儿来,无论你要挑战哪个身份,我都愿意奉陪!” “这……”那人一时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说不满意梁诚,却是知道自己连钱飞也斗不过,和梁诚上台斗法那是自取其辱。要是说不满意蒋鹏,那更是作死了,蒋上师还在飞舟上呢。 “一边呆着去吧,你这种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脸蠢样,光剩一张大嘴了。”梁诚微微一笑,转头自顾自继续看风景,那人满面通红,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讷讷走开了,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都是一丘之貉,看看没意思,也都散了。 梁诚又看了看甲板上的众人,都不太熟,呼延若尘和冯若愚也不在,不知道他们是没出舱还是自己走另外的路线回学院了,既然不在梁诚也不多想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人缘这么差,总是莫名其妙成了众矢之的,顿时留在甲板上散散心的想法也抛弃了,于是转身回了舱室,不打算再出来了。 进到舱室大厅,梁诚看见蒋上师坐在椅上,手中拿着一把利剑在发呆,只见这把剑一面暗红,一面墨绿,正是蒋鹏的那把神蟥剑。 见梁诚进来,蒋上师从愣怔中缓过神来,呆看着梁诚片刻,疑惑道:“鹏儿,怎么你的神蟥剑和储物镯在爹这儿?你是什么时候拿给我的?我都不记得了。” 梁诚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蒋上师把蒋鹏的储物镯和飞剑往梁诚手中一塞:“拿好,你这个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是丢三落四的,东西都放在我这,万一你在外面要用怎么办?” “可是……”梁诚心中有些不安,冒充蒋鹏那是没办法,现在还拿了他的东西,万一蒋上师以后清醒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别推三阻四的!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蒋上师满脸不高兴,想了一会,又问道:“鹏儿,这几年来爹都疏于对你的管教,一直想着你还小,可以慢慢来。可你看看自己,修为一直那么低,又不肯好好钻研剑道,万一遇上什么事爹又不在身边那可怎么办啊!所以我想好了,这次回去,不能再由着你像以前那么懒散了,你就搬到爹的洞府,我亲自督导你修炼!” 梁诚闻言,在心中暗呼倒霉,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准备严厉管教自己的便宜爹呢。蒋公子之前是何等逍遥自在,同一个爹,怎么待遇却大不相同啊。 其实蒋上师向来对自己的独子蒋鹏宠溺无边,总觉得他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不舍得好好管教,这次蒋鹏丢掉性命,让蒋上师痛悔无比,一直在后悔自己平日的溺爱,没有好好督导他修炼,以至于一点自保之力也没有。待到后来错乱中把梁诚当做蒋鹏,心中顿时找到了寄托,准备亡羊补牢,好好管教,让他的修为提升上去,这样就有了一些自保能力。 第131章 酒宴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点欣赏的价值都没有。一进屋的狄宝宝就被床上放的包袱吸引了注意力。 其他朽木家族成员,也是包围在朽木白哉身边,赞许之声不断传来。 乐筱蔓立刻在电话里告诉岳隆天一个地址,岳隆天随手拦额一辆出租车,直奔乐筱蔓说的地点去了。 只是如今,不知何人竟是如此胆大妄为,竟是在此处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周公之礼。 居然二话不说就把人家的妈咪胖揍了一顿,这下自己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果然那个陈乔楚没骗他们,南门果然没有关,没受到任何阻拦,米多他们大摇大摆的走出基地,接着从包裹里拿出房车便是一路疾驰。一直开到这篇还算安全的空地上,才停下车子。 燕飞的回答让月弄痕一愣,她不认为杀光这里的使魔是个好主意;同样,她也不认为放弃报复行动是个好主意。 “你找我来是来斗口的吗?如果你是这个目的,我就不奉陪了。”何玉贵感觉很没意思,也很没面子,他确实不想再与楚天雄相持下去。 他也是通过一些内部资料,知道这个林天和欧阳家的一些关系,也顾及不了那么多,才打来电话,把厉害给唐明月说了。 “行,林组长,我元华想找你切磋一下,不知道现在有时间吗?”第一队的队长元华,一个不起眼的中年大叔级。 “这是什么鬼力量!!”林真也是发现了被净化的力量包裹住的力量发生的效果,不由浑身都开始冒汗了,那力量居然变的精纯了。 据我的妻子告诉我,我是在三个月前与丧尸搏斗的时候摔坏了脑子,以至于丧失了部分记忆,以至于连她都不认识了。 雷厉已经是到达了一个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境界了,此时雷厉在他们的眼睛里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所以他们对雷厉的视线充满了敬畏的神采。 “这其中绝对有秘密,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邱少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商梦琪一样。 “喂,你怎么不说话?”商梦琪发现邱少泽很是悠闲自得的坐在后面,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说那十几万伟岸的白骨吧,一拳拍下去,能够杀死重创“半步本源神仆境”了。 “琉依你来驾驶!”大空大地推开车门,留下了一句话便跳下车跑向了圆球所在的方向。 “咚咚咚——轰!”震耳欲聋,天地撕裂的爆炸性浮现,金刚不灭虚影,剧烈晃动,泛起波纹,似乎要出现裂痕,拓跋武眉头皱起,跄踉退后几步,而秦天则是,退后了千丈远,伏羲通天柱都是缩回了体内。 看着周围的人的神色,林云不由冷冷的笑了笑,他们的想法,林云也多多少少的能猜出來,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雷厉说完,把这刀再往下一拉,完全是脱离了棺材盖,但是就在刀身脱离棺材盖的时候,整个棺材盖子却是往下一降。 “首长好!梁启政像你报告。”开门见到我的同时,梁启政立刻立正敬礼。很有一股子铁血军人的热血形象,只是那双眼神却让我很不舒服。 在这之前,从霆轩门往外数千米,帝都,科学研究实验部大楼内,隔着高强度防爆玻璃,少帅看着隔离室内的刀刃,凝思不语,在他身边,有副官相随,而皇甫擎苍则寸步不离地跟在身旁。 只是当它用力之后,却发现此时的钩廉不仅仅跌落在地上,而是还有一个白色长发飘荡的身影单手扯住其不让钟馗抽回,右手的金色巨剑已经高举,想要一剑破开恶鬼钩廉。 火借着风势,又在须臾之间将整个森林燃起一片火光。就连金属都化作了火焰的模样四处流淌。所过之处就是岩石也被冲刷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东方冰云拿出一杆白色大旗出来,立于地上,一股冰冷的气息自旗上散发出来。 路凡也沉住神,竭力调用身体中的气,他必须撑到救兵到来的时候,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要尽全力阻止面前这人走过这一条路。 柳长老摆了摆手道:“不需多礼。走吧,我们上山。”说完便带头继续往前走。 一个极度不靠谱的计划就这么在鄂崇禹鄂顺父子的三言两语间确定了下来,看二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大商朝已经唾手可得。 “连两位圣使都否认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一众虚境强者嘿嘿冷笑,逼近过来,看着李青和柳可儿就像是美味的羔羊。 大殿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那拦住我去路的阴将,脸色阴晴不定。 所以,域皇一锤定音,圣旨直达云府。一道解除与云倾莹的婚约,一道赐婚太子南青言与云倾柔。 胡媚儿瞪大着美目,满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炎,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张炎救下一命,要知道她的实力可是比张炎要高的,然而张炎竟然能够抵挡住这余威的冲击,而自己却不能,难道这就是体修的好处不成? 第132章 线索 左右无事,梁诚就和梁笑丹聊起炼丹术来。起初梁笑丹还以为梁诚真的只是懂一点炼丹术的皮毛而已,聊着聊着发现梁诚在丹道上的见识极为不凡,顿时好感大增。再聊下去不禁惊叹梁诚见识之高。于是把一些平时困扰自己的一些问题拿来请教梁诚,以梁诚的造诣,信手指点几下,梁笑丹就觉得茅塞顿开。 梁笑丹神情肃然,露出越来越敬佩梁诚的表情,竖着耳朵身子前倾聚精会神听梁诚说话,生怕漏掉一点内容,听到精妙处,不由得击节赞叹,连连点头。 梁诚也是谈兴大发,开始论述起玉龙丹的要点,说了一通后一抬头,见他如此神情,不由得哑然一笑,自己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看来还是不容易改掉。梁笑丹听完梁诚关于玉龙丹炼制过程所需注意事项的论述后,顿时目光发亮,低头思考许久后一敲桌子:“对啊!蒋兄真是高见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唉!别说是我,就是三表哥恐怕也不知道这些技巧!” 梁诚微笑不言,梁笑丹坐在那里越想越是兴奋,忽然拉着梁诚道:“来来来,蒋兄,这酒宴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到丹房去印证一番!” “这个……怕是不好吧,我一个外人怎么好随便到贵族中的丹房里胡乱走动呢。” 梁笑丹挠挠头,一想也是不妥,这种事族里的长老绝不会同意的,于是懊恼道:“唉!这些陈腐的门户之见真是急死人!什么东西都要敝帚自珍,弄得现在好好的却不能切磋丹道!” 梁笑丹越说越气,端起桌上的一大杯灵酒“咕”地一声就灌了下去,不一会梁笑丹脸上微微泛红,看来这灵酒还是颇有劲道的。 梁笑丹接着说道:“梁璐表哥这次回来也和我说过,在人和院里面同样存在这种情况,各个上师之间互相留一手,有什么独到之处也不愿意透露给别人,更别提会轻易教导弟子了。唉!所以想学点东西可不容易啊,表哥在那人和院三年了,都没回过几次家,这次要不是听到了幻灵果的消息,也不会回到族里……” “幻灵果!”梁诚意外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中一振,留意起来,可是梁笑丹说话絮絮叨叨,只顾发泄着自己对于门户之见的一些不满,话题总是回不到幻灵果上面。 梁诚有些着急,又不好太着形迹地直接打听,于是就把话题往梁笑丹那个表哥梁璐身上引:“贵表哥能进人和院,想必丹道造诣是极高的啰?” “是啊。”梁笑丹道:“表哥是族中的天才,在我们族中这一代弟子里那肯定是佼佼者。即便如此,他在人和院中也是倍感压力,因为学院中的天才实在是太多了,不是我们这样一个家族可比的,想要在人和院出头,那实在是太困难了。这次学院的斗丹大会没多久就要开始了,表哥无意中得到了一个珍希的丹方,名为千变丹,原本他打算炼制千变丹,凭借这个丹药冲击一下学院的金榜排名。可惜啊,丹方中的一味灵材幻灵果实在是难得,表哥得到了一些线索,所以这次才回到族中寻求帮助,但是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凶险,族长和长老们经过商议,认为只是为了这区区一个灵材而冒着巨大的风险十分不值得,下令禁止族人前往探索,直接断了表哥的念头。因此表哥这次回家也是闹得非常不快,前天这才愤然离开了家族回人和院去了,走时招呼也没和我打一个,肯定是生气了,以后肯定会更少回家族了。唉!” “这也怪不得族长和长老们,为整个家族利益计,他们往往都偏于保守,不愿意拿族人的性命去冒险,那也是老成持重之举。”梁诚见他情绪低落,开口安慰了一句,再说这次天罡院刚灭了一个行事激进的家族,所以梁诚也是有感而发。 “可是他们也不考虑一下表哥的难处,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他在人和院中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再说,要是表哥上了人和院的金榜,这对整个家族促进那也是很大的。”梁笑丹还是有些想不通。 梁诚故意问道:“那么你表哥何不将此线索告知学院,以此求得学院高手协助,去取了幻灵果,那样不是也行吗?” “唉!这就是让人郁闷之处了!”梁笑丹叹了口气:“人和院虽好,但是院中上师也是各怀私心,一心想着照顾自己人,要是知道了表哥的事情,只怕不但不会帮助表哥,说不定还要唆使座下弟子来夺走他的丹方……再说表哥曾告诉我这个地方大致在天运城以北某处,已经进入了辰国境内,你也知道,最近辰国和北章已经是有些勾勾搭搭,坊间传言辰国已经做下了一些不利于我大玄的事情,这时再以学院身份跑到辰国去,说不定会引起两国之间的一些不测事件,一旦如此,学院吃罪不起。” 梁诚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听了梁笑丹所说这个位置后,这才想起之前杀了郭毅之时得到的那半张藏宝图,在北部区域好像是标注着什么东西,当时没有细看,现在想来那标注的区域和梁笑丹口中所言的位置差不多,只怕与这事有关,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那半张藏宝图。 既然已经得到线索,梁诚安慰了梁笑丹几句,又把话题引到了炼制丹药上。梁笑丹毕竟年轻,又从来没有出过家族大门,心机很浅又没有防人之心,话题被梁诚拉到哪里就是哪里,不一会又高兴起来,就炼丹问题拉着梁诚问个不停。 梁诚心中也有些喜欢这个直爽的青年,又刚从人家嘴里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虽然自己并没有恶意,但心中还是稍稍有些歉疚,所以在指点梁笑丹上,并不私藏,而是尽心指点。梁笑丹喜不自胜,心中好多疑惑一朝尽释,对梁诚简直是崇拜起来,敬重无比,一直到梁族长等人从斗法场尽兴归来,还是拉着梁诚讨论不休。 梁族长见自家孙子与“蒋公子”如此投缘,心中很是高兴。再说自己和长老们与天罡院上师们也算是非常投缘,这次梁氏家族算是和天罡院结下了善缘,今后对家族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的,于是更加殷勤款待,一时宾主尽欢,一直宴饮了整整一个通宵。 一直到第二天午时,天罡院众人这才告辞离开,梁族长及众长老率领阖族精锐,一直送出很远这才依依惜别。 梁诚回到自己的舱室,取出那半截藏宝图,仔细观看起来。只见这图上除了下部边缘也就是南方,标注着落仙字样的半个圆圈,那里正是落仙坡,圈子所标注的就是上次自己和张相三人利用藏行符隐身瞒过八级龟妖,抢先一步在虎啸岭众人之前进入的秘境。 梁诚的目光往地图北边看去,只见在天运城以北数百里的地方,也标注着一个圆圈,里面写着幻阴谷三个字,看位置这里已经是在北方邻国境内了。 在这个圆圈旁,还写着几个小字——“此处阴冥死地,既险且价值低”看上去墨色很新,一看就是是后来人添上去的。梁诚一想,就知道这应该是虎啸岭主事者的批语。当时虎啸岭得到了这半截藏宝图,这幻阴谷距离虎啸岭更近,应该早就派人暗暗去打探了一番,知道了那个地方正如其名,是一个阴冥之地。 这样的地方出产的东西多半都是一些魔道之物,对于灵修来说价值很低,同时危险还特别大,所以虎啸岭郭家并不在意这里,注意力立即都集中到了落仙坡地带。 但是梁诚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反而精神一振,因为据他所知,幻灵果这种奇特的东西,原本就是只能生长在这种阴气沉沉的地方。因此梁诚断定,自己想要的幻灵果,十有八九会在这个幻阴谷找到。 梁诚想着这些情况,不由陷入了沉吟,这幻阴谷明摆着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地方,以至于虎啸岭和桃花谷这样颇具实力的家族都不愿意冒险进入其中。自己一个旋照期的学院弟子是否该去那里冒险,实在是一件明摆着的事情,可是幻灵果所赋予的变化能力,又是非常吸引人的。 梁诚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小心行事,先回学院再说。想要到阴冥死地冒险,至少要先加强一下自己的实力,将那幽冥蚀骨风学会,然后再找于子山商量一下,最好让他为自己卜上一卦,看看吉凶如何再来定计划。 想好了这些,梁诚收起那半截藏宝图,开始静心修炼起来。目前自己处境意外之好,不但住在灵气充裕的顶级舱室,修炼时遇上什么疑难问题还可以出去询问住在外舱的蒋上师,而蒋上师也是精心教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诚这一段时间修炼非常顺利,开始享受起这飞舟之中的旅程来,平时也是努力不辍,极少走出舱门到甲板闲逛,没几天,修为就突破到了旋照中期。蒋上师看在眼里,也是喜在心中,觉得自己这个向来懒散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第133章 收随从 飞舟搭载着诸弟子缓缓朝学院回去,一路上又经过了几个家族属地,虽然也得到了人家的热情款待,宴饮了几次,但是梁诚再没有遇上什么让自己感兴趣的人,也没有听到感兴趣的事。 就这样慢慢飞行了一个多月,大家终于回到了学院。南宫院主亲自主持了一个简短的凯旋仪式,宣布参与这次围剿的弟子,每人奖励一百贡献点,受奖的弟子们顿时兴高采烈,而没有参与其中的弟子们闻言一个个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就在这次出征的三位上师前去述职的当口,南宫院主亲自召见了梁诚,劝说他继续冒用蒋鹏的身份,留在蒋上师身边以安抚他的情绪。毕竟,在学院眼中,一个元婴后期大修士上师那是非常重要的。 梁诚在路上早已经想好了,自己权衡下来觉得利大于弊,于是并不抵触冒用蒋鹏身份,也适时表达了自己的一些担忧,在这些担忧得到了老院主的保证后,又趁机也提了一些要求。 当然这些要求也不能太过分了,无非是一些安全上的要求,以及希望其他弟子不得在言语上对自己讽刺挑逗等,这些要求在老院主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一点也不过分,于是统统答应下来,还大赞梁诚通晓事理,又保证梁诚自己原来的身份及利益不受影响,在此期间,梁诚的住所无量居也免费为他保留,最后又额外奖励了一百贡献点。 既然已经谈妥,梁诚匆匆回无量居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回到广场等候蒋上师。没多久蒋上师述职完毕,带着梁诚回到了论剑谷自己的洞府处,每日除了像往常一样给弟子们传授剑道功课之外,就是亲自督导梁诚练剑。 起初蒋上师对梁诚的管束极为严格,连蒋鹏同在论剑谷自己的住所也不许回,天天呆在蒋上师的洞府勤修苦练,没多久就把一套饮血剑法完全掌握了。配合着神蟥剑,梁诚发觉这套饮血剑法威力极大,完全不像蒋鹏所使得那样是个花花架子,于是更加潜心揣摩,细细体会剑法的精妙处。 一段时间下来后,蒋上师见自己的“儿子”好像是转了性子,一点也不像以前那般纨绔,而是心无旁骛,勤修不辍,不由得老怀大慰,于是对他的管束也渐渐松懈下来,有时见梁诚太过努力,不由得还劝说梁诚要劳逸结合,苦修一段时间后应该放松一下。 于是梁诚借坡下驴,时不时回到蒋鹏的住所放松一下,倒不是梁诚不愿勤修苦练,而是天天呆在蒋上师眼皮底下冒充蒋鹏,精神上觉得非常疲乏,尽管这段时间在蒋上师的督导指点下,梁诚进步神速,收获极大。 这天梁诚又回到了蒋鹏的住处,正在放松,忽见外面探头探脑来了一拨人,站在不远处期期艾艾想过来叩门却又不敢的样子。梁诚仔细一看,不由一笑,原来这些人正是蒋鹏的跟班,当时跟着蒋鹏在论剑谷时,还曾对自己冷嘲热讽的。 梁诚走了出去,冷眼看着这几个人也不说话。领头那个瘦猴看见 梁诚,顿时满脸赔笑:“蒋……呃,不,梁公子,在下孙涛有礼了!” 梁诚冷冷道:“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 孙涛道:“梁公子,你也知道,我们几个人一向是追随蒋公子的,如今他已遭不测,既然您现在处在他的位置,那个……总是需要几个人鞍前马后的以壮声势吧,并且还能跑腿办事什么的……我们想……” “你们想今后依附着我吗?”梁诚问道。 “对对!我们今后想忠心追随梁公子,为公子效力!”这一干人齐声答道。 梁诚眉头一皱,本有些看不上这几个猥琐的家伙,但是转念一想,这些狗腿子思虑其实也很简单,只不过一点点资源和贡献就可以驱使自如,办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蛮好用的。 于是笑道:“好,我收了,你们今后跟着我尽心办事,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只是有一点,你们今后在人前还是称呼我为蒋公子即可。” “蒋公子英明!我们愿效犬马之劳!”几个跟班改口极快,立即喜滋滋应道。 见梁诚收容了自己,这几人也是手脚麻利,立即奔进梁诚宅子里洒扫庭除起来,不一会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几个人退到偏院,蹭着宅子里浓郁的灵气修炼起来,梁诚见状也是点点头,心想这也是一条出路,资质低劣的弟子,追随上位者,付出劳务,换得资源,其实也并不算低贱。 梁诚又问了几句才知道,这些跟班其实就是花了六年时间才勉强进阶旋照,从学子林转入内院的杂役弟子,学院给的待遇那是很差的,连个固定的居所都没有,所以这才到处钻营,那也是被逼无奈,毕竟只要有条件,谁也不愿意做狗腿子当跟班。 那孙涛笑嘻嘻打着扇子跟在梁诚身边,一边给梁诚轻轻扇风,一边低声道:“蒋公子,小的最近收集了一些学院中的事情,尤其是那左丘师妹的动向,现在向您禀报一下您看可好?” “哦!”梁诚一怔,没想到孙涛这样伶俐,自己正愁不通外面的消息,这就送上门来了。尤其是左丘素青在取了蜡丸书之后的动向,自己一直有些好奇,可惜没工夫出去打探。 “好!你说来听听。”梁诚道。 “近期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剿灭虎啸岭,这事情公子全程参与了,小的便不再饶舌了。在学院这边,法堂弟子许信良事发当天便率众抓捕了虎啸岭在学院就读的弟子郭维,本来一直扣在法堂的牢里,只是近期传出了一些流言,说是这郭维不知怎么的竟然逃脱了,据传这事的背后主使可能是某个同情虎啸岭的长老。”孙涛说道。 “让他逃了么……”梁诚闻言喃喃道。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郭维与自己那算是结下了血海深仇,让这个家伙逃脱了,今后在这世上总是多了一个不共戴天的仇家。 “然后就是左丘师妹,那天小的奉蒋公子之命跟踪她到了西贺山脉溪谷地带的一个水池边,亲 眼见她从池畔一个石缝中取出了一枚圆形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枚蜡丸,蜡丸中有什么东西不得而知,只知道她取了蜡丸回学院之后得知蒋公子遭遇不测,便一直深居简出。” “嗯。”梁诚应了一声,蜡丸书是自己写的,内容自然知道,只是之后自己一直没见到左丘素青,有些好奇她的近况,现在知道她没什么事,也就罢了。 “最后就是驸马都尉于子山近期曾回家族处理族内事务,目前已经顺利完成了,他现在返回了学院。”孙涛又道。 “好!”梁诚一笑,自己和于子山的关系,孙涛肯定是知道的,于是特地打听了于子山的消息告诉自己,可见孙涛这个人确实头脑灵活,知道主人所想所欲,真是个好跟班。 “做得好!”梁诚赞了一句,笑看着孙涛,取出腰牌,立即划了三十贡献点给他,一条消息十点贡献,这个代价梁诚觉得很值,尤其是现在的梁诚,一点也不为贡献点发愁了,只要自己向蒋上师开个口,成百上千的贡献点简直是小意思。 孙涛看见赏赐高达三十贡献点,顿时激动无比,暗想这次投靠的主人真是大方,比之前的蒋公子好太多了,心中一下子升起了竭力报效,不惜肝脑涂地之心,当然,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好,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是想为梁诚尽心办事的念头那倒是不假,毕竟回报是很丰厚的。 梁诚吩咐孙涛取来纸笔,写了一个便签,然后道:“你速速将此物交到驸马都尉那里。” 孙涛接过便签,二话没说立即出谷去办事了。 梁诚紧接着也离开了住所,往蒋上师的洞府走去,刚走到洞府门口,正好蒋上师走了出来,见到梁诚问道:“鹏儿,你有什么事情吗?” 梁诚有些尴尬,每次见到蒋上师都是这样,等蒋上师主动问话,自己从不开口称呼他“爹爹”。这两个字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口,其实梁诚心底知道,自己对蒋上师是完全不认同的,根本觉得他不配这“爹爹”二字。只是自己似乎既享受着做人家儿子的好处,又不愿意尊称人家一声,内心中也是有些复杂和愧疚的。 “那个……近期我想去迷烟洞修炼一门战技。”梁诚把自己打算去修炼幽冥蚀骨风的计划说了一遍。 “幽冥蚀骨风!”蒋上师道:“这一门战技十分冷僻啊,没想到你竟然选了它!” 梁诚见蒋上师如此说,似乎很不赞同的样子,正打算说点什么解释一下。 蒋上师道:“好!鹏儿,你有了自己的想法,爹爹十分赞成,这一门战技类似魔道功法,战斗中一旦使出,必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看得出来你也是经过细细思量的,不错,你去吧,贡献点够不够?”一边问一边不由分说就划了一千贡献到了梁诚的腰牌中。 梁诚愣住,满肚子准备解释的话堵在了肚中:“那……那我明天就去迷烟洞了。” 第134章 迷烟洞 第二天一早,梁诚离开论剑谷,来到了自己的无量居。随身还带来了三个随从,吩咐他们几个今后就驻守在这里,一面维护着居所,打理着灵田,留心学院的各种消息,同时也可以在这修炼,反正这个地方闲置着也是闲置着,有人打理维护反而要好些。 三个跟班得知自己今后有资格常驻在这里修炼,还被梁诚赏赐了一些灵石,都是喜不自胜,立即乐呵呵地挽起袖子,立即各就各位开始干活。 三人先把几案擦得锃亮,又取出从论剑谷随身带来的茶具按礼仪烧水温杯、筛茶冲泡忙碌一番后,给梁诚奉上灵茶一盏,然后退出屋子分头行事,不一会就收拾好灵田,清理了池塘,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写着无量居的牌匾,都擦的锃光瓦亮。 梁诚对此十分满意,独自在屋中品茶休息,不一会随从进来禀报道:“公子,驸马都尉来访,人我已经请进来了。” 梁诚点点头,示意随从退下,心想这些跟班都是服侍别人惯了,做事处处使人舒服,肯定是从昨天看自己差遣孙涛给于子山送便签,猜到自己来无量居就是为了等待于子山,因此不等吩咐就把人请了进来,确实有眼色。 “哈哈哈!参见公子!公子最近过得可舒心?”于子山进屋见了梁诚,发觉他的日子过得如此舒适,跟班们把杂务打理得十分妥帖,于是也就此调笑起来。 “得了子山,你就别闹了。”梁诚道:“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占卜一下吉凶,以便决断,因为近期我打算去个危险之地去寻觅一种材料。” 接着梁诚便把自己计划去北方辰国的幻阴谷寻觅幻灵果的计划大致跟于子山说了一下。 于子山听到幻阴谷的名字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下来,这种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大凶的阴冥死地,普通修士一般都会尽量避免误入这种地方,听闻梁诚对这种地方有想法,还计划进去寻找材料,于子山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赞成。 “诚哥,你要三思啊,这种魔气冲天的地方,所出产的东西对我们灵修来说价值不高,何苦要冒这个险呢,我看也不必卜算了,不去也罢。”于子山道。 “子山,我要寻觅的东西十分重要,还是请你帮我卜算一下,要是结果确实不好,我再打消计划也不迟啊。” 见梁诚坚持,于子山只好取出三枚制钱,梁诚分六次掷钱起卦后,于子山望着记录下来的爻象苦苦思索许久,手中算筹铺来排去,口中喃喃自语,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声音都变得有力无气,显然耗费的心力很大,忽然道:“糟糕啊,这个结果实在是太晦暗难明了,看上去吉凶纠缠在一起,无法得出结论,完全谈不上有什么参考价值,只是隐约好像此行会有贵人相助的样子,可是也拿不准。” “怎么会这样?”梁诚也愣住了,自从于子山修 习卜经之后,给自己进行卜算总是十分准确,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含糊其辞,晦暗难明的情形,这样的情况自己从何决断呢? “诚哥,不是兄弟我故意阻止你,不肯给你好好卜算,实在是因为天机是十分玄妙之物,若是预测之事牵涉不大,或者因果关系比较简单的,那么会得出十分明确的结果。而这次测算,可能是因为牵涉到了实力远超我等的人物进去,这些人物的命运之力比我们强大太多,换句话说就是这些人但凡举手投足都可以轻易改变我们的命运,因此一旦牵涉进来,变数太大,以我的修为,就几乎无法测算了。”于子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滴。 “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快停下来不要再算了,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梁诚听了于子山的解释,忙让于子山停止了卜算。 于子山休息了好一会这才缓过劲来,满脸歉意说道:“诚哥,很抱歉没能给你卜算出什么来。” “子山,你这是说得哪里话,能算出此事牵涉重大,就很有价值了,我知道了这个情况,今后自然会谨慎行事的。”梁诚安慰了于子山几句,又聊了一会闲话,于子山起身告辞回去休息,梁诚亲自送了出去。 回来后梁诚想既然这幻阴谷之行难以决断,索性不去想它,还是按照原计划提高自身,先去门派中的迷烟洞先把幽冥蚀骨风掌握了再说。 于是离开了无量居,利用学院内的短距传送阵,来到了可以修炼幽冥蚀骨风的密地迷烟洞,梁诚刚走出传送阵就觉得此地天色显得灰蒙蒙的,四面八方似乎有阵阵凉风吹来,身上感受到了些许凉意,就好像忽然从盛夏走入了初冬。当然,这一点点寒意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丹田内灵息一转,立即就适应了。 梁诚来到了迷烟洞口,只见那洞口巨大无比,长宽都有数十丈,洞内烟雾弥漫,阵阵刺骨的阴风从洞内往外吹出。 梁诚见了迷烟洞这个险恶的景像,也是心中一凛,脚步停了下来,但只是片刻之后,梁诚还是迈步朝山洞走去。这时山洞口有一块石头忽然动了一动,缓缓转了过来,梁诚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石头,原来是一名形貌奇特的麻衣老者,这老者浑浊的双眼紧盯着梁诚,一张布满皱纹犹如枯树皮一般的老脸显得分外狰狞。 梁诚顿时停下脚步,戒备地注视着这名老者。忽然那老者开口说道:“来者出示身份牌,欲进迷烟洞密地,必须先行交纳贡献点,按学院规定,每月收取五十点。进入迷烟洞前,学院弟子需自己计划好逗留时间,然后一次性缴足贡献点。” 梁诚闻言吁了一口气,原来这古怪的老者是学院驻守迷烟洞的上师,于是取出身份腰牌,恭敬施了一礼:“天罡内院弟子梁诚,见过上师!弟子计划在迷烟洞停留六个月,请上师验牌。”说完将自己的弟子腰牌和华上师给的玉 牌一起递过去。 老者接过东西,有些诧异道:“这是华正钢的牌子。”验证无误后一道绿光闪过,从玉牌里扣除了三百点贡献,然后将东西连同一颗拇指大的血红色的珠子一起递回给梁诚,说道:“此乃辟邪珠,进洞后将它祭出,可燃烧六个月,可保方圆一丈之内阴邪之物不侵。要注意越是深入洞穴,四周阴气越重,辟邪珠防护范围便会渐渐缩小,你要量力而行,不要进入太深。在规定期限前必须退出洞穴,否则辟邪珠将会熄灭,届时如有不测,后果自负!” 梁诚接过东西,答道:“是,弟子明白了。” 老者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身上粗糙的麻衣立即与洞口的堆堆乱石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石头,哪里是老者的背影了。梁诚啧啧称奇,心中对这老者的匿形手段也是赞叹不已。 梁诚按老者所言,祭起辟邪珠,只见那血红色的珠子缓缓升起,然后自动飞到梁诚头顶三尺处,散发出一种橘黄色的光芒,笼罩着方圆一丈之地。梁诚点点头,觉得现在的状况好像应了一句老话,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是也。 梁诚往洞中走去,洞中的那些迷雾翻滚着笼罩过来,但是都停留在一丈之外,便不能靠近,看来这个辟邪珠的功效是十分强大的。梁诚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一动,想到自己计划要到幻阴谷去寻找幻灵果,如果带着这种辟邪珠恐怕效果也是不错的吧。 梁诚拿定主意,打算在六个月后功成出洞时,找到这个麻衣老者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到一颗这样的辟邪珠,若有此物,幻阴谷一行就有了几分自保之力。 梁诚往迷烟洞深处走了大约两百多丈后,只觉得四周隐隐绰绰四下翻飞着一些阴灵幽魂,身上感受到了更多的阴寒之气。这时只见不远处停留着几道橘黄色的光芒,里面笼罩着的人影盘膝趺坐,应该是其他的学院弟子在此修炼。 感受了一会四周阴气的强度后,梁诚摇摇头,觉得不满意,因为自己自幼便有那种类似阴界徘徊的噩梦经历,加之自身据说又是一种什么玄阴体,所以对这些东西的耐受力比一般人强得多了,于是梁诚继续往深处走去。 大约又走出了两里地,这时梁诚四周出现了一些黑色的蝙蝠一般的东西,上下飘忽,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阴寒之气,往梁诚身畔直扑过来,只是一碰到那辟邪珠散发的黄光,便纷纷发出一种无声的尖叫向后退去。 这时梁诚听到腰间的灵兽袋发出“吱嘎”一声,心中顿时一喜,看来是天牛不光醒了。梁诚打开灵兽袋,果然见不光兴冲冲爬了出来,小家伙身子整个粗大了一圈,身上犹如繁星般的白点散发着淡淡光芒,它很亲密地爬到梁诚胸前,伸出触角在梁诚脸上乱碰几下,好像是和梁诚打个招呼,然后“吱嘎”大叫一声就跳到了地上。 第135章 鬼阴蝠 “小心!别乱跑!”梁诚见不光跳到了地上,生怕这小东西不知深浅到处乱跑出什么事情那就糟了。 不光兴奋地回身朝梁诚“吱嘎”一声意思好像是说“没事”一样,然后跑到辟邪珠所散发的橘黄光罩的边缘,两只黑白相间的触角忽然伸得老长,探进光罩外的烟雾中像两条灵蛇一样缠绕着一只蝙蝠一般的魔物,然后一把将它拉了进来,送到了不光嘴边。 不光两颗钳子一般的大獠牙“咔嚓”一口咬去,就牢牢夹住了那魔物的脖颈,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酷似蝙蝠的魔物身躯明明比不光大得多,但是被咬住后毫无反抗之力,身体就像一个漏气的皮球一样快速缩小,不一会就整个消失了。 不光咂咂嘴“吱”地哼了一声,似是赞叹这东西味美可口一样,然后又冲到光罩边缘如法炮制,顷刻又抓住一只魔物吃掉了。 这时光罩外围的魔物轰然散去,缭绕在四周的烟雾也消散得踪影全无,梁诚顿感四周凉爽舒适,那刺骨的阴寒之气,完全消失了。 “不光,你这个搞法,把阴气全都搞散了,我的幽冥蚀骨风可就练不成了。”梁诚笑道。 不光见四周烟雾散尽,怪物都没了踪影,于是溜了回来,顺着裤腿爬了上来,趴在梁诚肩头还打了个饱嗝。然后冲着梁诚的耳朵“啪啪”地叫唤。 “好了好了,你这个小东西,看来除了会啃木头,还会吃这些阴魂怪物。”梁诚摸了摸不光,喜滋滋地说道,心里想着如果带着不光到幻阴谷去,应该是个不错的打手,看来小家伙对于鬼物还挺有克制作用的。 这个地段的阴气既然散了,梁诚又举步往迷烟洞的更深处走去,果然没过多久,四周的烟雾又聚集起来,刺骨的阴风随即阵阵袭来。梁诚有心要看看不光的能力,于是也不忙修炼,只是示意不光去捕捉这些魔物。 这次身边聚集的魔物还是这些貌似蝙蝠的东西,身上一双漆黑的肉翅,尖嘴獠牙,形貌十分丑恶,只是和刚才相比,怪物的数量大为增加,因此梁诚身上阴寒的感觉也是比刚才厉害得多。 不光兴奋地冲过去,不一会又逮住两头怪物吃了下去,只是不知为何,这次这些阴兽的胆气甚壮,并没有被不光吓退。不光似乎也怒了,瞪着一对复眼狠狠地盯着群怪,暂时停止了捕捉,头上的触角微微晃动,似乎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就在梁诚打算召回不光时,忽然不光像闪电般冲出辟邪珠的黄色光罩,径直朝一个方向奔去,顿时四周阴怪犹如被捅了窝的马蜂一般都朝着不光扑去。 “快回来!”梁诚大叫一声,十分担心不光,拔腿朝着不光的方向奔去。 才跑出几步,梁诚就看见不光从怪堆中跳了出来,背上两片发亮的甲壳往上掀开,甲壳下伸出一对晶莹的翅膀快速扇动着飞回了光罩。 梁诚发现不光的触角上还缠着一头暗红色的怪物,这东西模样和其它的鬼物差不多,也是状若蝙蝠,只是身形要小不少,一对暗红色的肉翅边缘竟然还是金色的。 不光兴奋地“嘎嘎”乱叫,进了光罩后便拉过怪物一口咬住,吃了起来。梁诚只隐约听得周围的怪物一起发出一声惊恐万状的哀嘶后,立即就四散奔逃,顷刻便逃得一个不剩。 “呵呵,这些鬼阴蝠真是一群没有灵智的蠢物,竟然敢主动招惹御灵天牛,这一下蝠王也被吃了,真是元气大伤。”随着话语声,梁诚身畔飘出一人,只见这人声音苍老,却是形貌俊朗,脑袋上面火苗乱冒,却是那天魔圣灯。 “原来是圣灯前辈,只是前辈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招呼也不打一个就随随便便现身而出,真是吓死个人,还好晚辈胆子比较大。”梁诚笑道。 “切!”圣灯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少废话,平时你总是呆在穷山恶水的肮脏之处,就是八抬大轿请我现身,老夫也懒得理你,不过你今天来的这个地方还挺不错,四周空气清新,景致优雅,正适合老夫出来散散心。”炫书文学网 梁诚朝四周看了一眼,只见四周阴森森的,到处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引入眼帘的景象都是怪石嶙峋、乌烟瘴气的,偶尔见到有几棵植物也都狰狞丑恶、奇形怪状,看上去随时都会成精作怪。低洼处还黑水横流、“咕咕”作响,只怕潜伏在里面的魔怪也不少。哪里有半点空气清新,景致优雅的样子。梁诚心中暗暗嘀咕,看来天魔圣灯这种魔道高人确实与常人不同,脑壳里所思所想不能以常理视之。 这时不光已经把那鬼阴蝠王吃了个干净,不一会就变得睡眼朦胧。慢慢地爬到了梁诚身上,却叫唤不休,梁诚张开灵兽袋,这小东西不知怎么还不愿意进去,折腾半天,梁诚也不明白它要干什么。忽然不光叫道:“啪啪,木木,啪啪,木木!” 梁诚一怔,心道不光这是想要木头?于是从储物镯里拿出几块黄灵木,塞进灵兽袋,不光这才高高兴兴钻了进去,梁诚从袋口往里看了一眼,只见这小家伙抱着一块黄灵木睡着了。 梁诚心里高兴,看来不光灵智可不低,都快会说话了,没想到还会说“木木”,只是不知道不光老是“啪啪”叫是什么意思。 安顿好不光,梁诚看着洞穴延伸到远处幽深的景象,喃喃自语道:“这鬼阴蝠王也被不光吃掉了,那么这一段的阴冥鬼物也难成气候,想要修炼幽冥蚀骨风,看来还要往洞穴深处走啊。” 一旁的圣灯背着手缓缓走了几步,说道:“这个洞穴看上去有些意思,在它的最底部可能与冥界裂缝有一些关系,以老夫纵横环宇多年的见识,完全可以判断出这个洞穴最里面的环境才是最好的。” 梁诚啧舌道:“圣灯前辈,你说的倒是轻巧,最里面固然是好,可惜也要晚辈有命走到那里去才行啊,你倒是先说说,晚辈接下来要是遇险了,您是出手啊还是不出手?” “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老夫这等境界,万万不能随意出手,否则惹下无数因果那影响可就大了,与之相比,你的这区区一条小命算得了什么!”圣灯怒道。 梁诚道:“那么还是算了吧,在前辈眼中,晚辈的这条小命不算什么,但是我自己还是有些看重的,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去冒险也罢。” “你你你……你这个胆小如鼠的笨小子!本圣怎么会跟了你啊!”圣灯闻言,痛心疾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叫道:“须知富贵险中求,你不愿意冒险,那么哪里来的利益啊?” “不行不行,还是小命要紧,利益什么的先放一放。任你说千道万,我觉得还是先考虑活下来再说,古人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梁诚不为所动。 “唉,你个傻小子,怎么就不能领会呢?非得本圣把话讲明,这样把什么都挑到明处……”圣灯左右看看,然后道:“本来天机不可泄露,你看你非要……唉!本圣是不会出手,可是本圣不是一直现身在此吗?昂?本圣这样的魔尊,往这一站,昂?对不对?那些小魔崽子会怎么想?昂?对不对?” “哦……前辈的意思是……” “嘘……就是这个意思。”圣灯连忙捂住梁诚的嘴。 “唔,唔……”梁诚被捂住了嘴,顿觉呼吸不畅,仍挣扎着问道:“啊么吾玉上危险……” “对对对!行了行了,老夫会……那个,昂?知道了吧?”圣灯说完,松开了梁诚,伸食指放在嘴前:“嘘……” “那好吧,那么晚辈就冒死往下走了……” “这就对了嘛。”圣灯松了一口气:“你那个功法还是本圣帮你选择的,自然知道在哪里修炼最为合适,咱们走到这个洞穴的尽头,那里的阴气最为充裕,你在那里修炼下来,那威力……啧啧,以老夫纵横环宇多年的经验看,很是不凡,很是不凡!” 第136章 多歧路 于是梁诚一直朝着迷烟洞底深处走去,圣灯则倒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漂浮在梁诚身边,左顾右盼的神情好像是在郊游踏青一样,头顶的火苗忽闪忽闪的,看上去心情不错。 大致又走出七八里地,梁诚感觉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四周隐隐绰绰围拢过来很多灰黑色的身影。有人形的,有不成人形的,也有各种飞禽走兽状的阴兽,还有一些都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状,一个个散发着刺骨的阴寒气息,只是这些东西逼近到三四丈外,就全部都停留下来。 梁诚扫了一眼优哉游哉的圣灯,心想这些鬼物应该是忌惮他,所以不敢靠近,不然以现在的情况,还是非常凶险的。自己深入到洞穴的这个位置,应该早就超出了弟子历练应有的范围,这里不会有其他弟子进来过。 但是梁诚只觉得这些阴鬼好像也没有流露出特别惧怕圣灯的样子,它们并不是远远躲开,而是默不作声地集结在一起,然后逼近到三四丈的距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随着梁诚的逐渐深入,周围的鬼物越聚越多,再往洞内深入了四五里地,梁诚举目只见前后左右到处都是阴鬼,这个山洞仿佛也到了尽头,前方已经看不到出路了。 “圣灯前辈,这里恐怕就是山洞的尽头了,已经没有路了。”梁诚看着四周这成千上万的阴鬼,不禁头皮发麻,这么多阴鬼,要是一拥而上的话,自己真是要被撕得粉碎,完全无法抵挡。 “嘿嘿,你上当了,像这样的岩洞,只有区区二十里深,并且还都是一马平川的直路,这你也信?睁大眼睛瞧好了!”圣灯说罢,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忽然间浑身黑气缭绕,气质大变,散发出一种极为邪恶的气息。 梁诚一怔,这种气息自己有些熟悉的感觉,忽地想起,那次在落仙坡,和张相他们三人隐身走进那个龟妖把守的秘境时,自己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气息。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就是在那个秘境得到了圣灯和不光,那么就不奇怪了,只是没成想这种邪恶气息竟然是圣灯这个老小子释放出来的,这个油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邪恶之物啊,自己跟随着他的指引,会不会走到邪路上去,一时间梁诚心中有了那么一点点迷茫。 洞中密密麻麻的阴鬼感受到了这种气息,顿时大哗,一阵惊慌失措后,各种阴鬼的身形全都越缩越小,拜伏在地,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铺了一地的小石子还夹杂着几只癞蛤蟆。洞穴中立即又显得宽敞起来,虽然不算明亮,但在辟邪珠和圣灯脑袋上的光焰照耀下,四下里也显得一览无余。 “这边走。哼!这小小的障眼法怎能瞒过本圣。”圣灯往左方一指,果然梁诚看见一个一人多高的小洞口,这个小洞黑黝黝的,非常不显眼,仿佛四周本来就黯 淡的光线都被吸进去似的,加上之前被一些高大的鬼物遮挡着,所以梁诚根本就没发现。 踩踏着满地的小石头和癞蛤蟆,梁诚跟着圣灯走进了小洞,走出去一截路后,发现里面果然曲折反复,高低不平,并且分支繁多。可是圣灯却是毫不犹豫,走过各种路口时看都不看就选择其中之一走了进去。 梁诚感觉圣灯正带着自己正在往地底深处走去,此时寒冷的阴气越来越强烈,四面八方朝梁诚袭来,压得那辟邪珠的保护光罩收缩到不足一尺,光线也越来越暗淡,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这时圣灯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梁诚,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你顶着这个脏东西苦苦抵抗不累么,堵不如疏,疏不如引的道理难道不明白?” 说毕屈指轻轻一弹,动作恰如弹飞一只讨厌的蚊虫一般,那辟邪珠就打着转飞了出去,一瞬间就不知飞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梁诚失了保护,顿觉四周的阴寒邪恶之气透体而入,整个人如坠冰谷,不但浑身僵硬而且觉得经脉中被这些阴邪之气侵入进来,仿佛针扎一般的疼痛难忍。 “你……”梁诚惊怒交加,张口才说了一个字便觉得全身上下都被阴气浸透,惊惧之下,抬起已经麻木不仁的手掌一看,只见指甲盖都变得黑中透紫,皮肤也成了死灰一样的颜色。更糟的是梁诚感到这些阴寒鬼气正往自己的丹田内涌入,自己的意识也渐渐有些模糊起来。 梁诚急忙盘膝趺坐在地,正要运功抵挡,不经意间眼角余光扫过那圣灯,只见这老儿依然负手站在那里,毫无出手帮助之意,只是脸上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 这时梁诚脑海中灵光一闪,“堵不如疏,疏不如引……难道是这样吗!”危急关头梁诚福至心灵,运起那融灵锻体术之存难诀,打开丹田中那神秘空间,果然,那正在丹田中肆虐的滚滚阴气立即如百川归海一样被吸引得像是旋涡般旋转,然后灌注到了那神秘的气泡空间里面。这样一来,阴邪之气有了归处,梁诚立即感到身体所受到的侵蚀减轻了。 梁诚大喜,这办法真的可行,于是加紧运功,片刻之后体内侵蚀进来的阴寒之气就全部被导入那空间内,外部虽然依旧有阴气入侵,由于有了去处,梁诚愿意抵御就抵御,实在抵御不住便放进来纳入空间,自身已经是立于游刃有余的不败之地了。 看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肢体,梁诚吁了一口气,愤怒地朝圣灯骂道:“你这个老东西,有你这么乱来的吗?差点把我害死!” 圣灯伸手捋捋胡须,缓缓说道“你这个傻小子,那么久才想起使用本圣教导你的秘法来脱困,脑子实在是太笨了,你要是就这么笨死在这里,那就算是本圣识人不明,说 出去也是脸上无光啊,唉!还好还好,你还算没有笨到家。你可知道,你想修炼的武技,其实已经在老夫的协助下练成了,威力还要胜于你那原来的方法,你不拜谢老夫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来指责老夫?” 梁诚一愣,不由得仔细思考了一下那幽冥蚀骨风的修炼之法,其实就是在这阴风中领悟这种阴寒刺骨的力量,练成后可以在战斗中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方法,将丹田中的灵气,转化成阴寒之气用以伤敌,说白了还是一种运用手段,用灵气来模仿阴气而已。 如今自己直接吸纳了大量阴气存储在那气泡空间,战斗中只要转过来,倒运融灵锻体术,直接释放阴寒鬼气来伤敌,那更是原汁原味,对灵修的伤害极大,并且修炼起来极为简单,自己只需要吸入大量阴气即可,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阴气犹如无源之水,吸纳多少就只有多少,用完了就完了,但是胜在简单明了,修炼十分容易,不比喝水困难多少。原本修炼这幽冥蚀骨风的那一系列复杂的灵气转化方法根本就不必理会了。 梁诚想到这里,顿时心中的怒火就消了大半,问道:“圣灯前辈,晚辈丹田中的这个空间气泡能容纳多少阴气,像这般一直吸纳不休,会不会装满?如果这样,到时候该怎么办?” “嗤!”圣灯冷哼一声:“这种小地方的阴气能有多少?你小子只管放胆吸纳,只要你能把那个空间吸满了撑爆掉,老夫就……舍弃你另找他人算了。” 听得圣灯豪气干云的前半句话,梁诚正露出会心的笑容,听了后半句刚刚绽放的笑容又僵住了。 “哈哈哈!”圣灯放声大笑:“老夫和你开个玩笑,看你吓得那样!这个空间就是一个世界,会不会装满,你想想世界有多大就知道了。” 梁诚转忧为喜,没想到开辟的空间这样大,那今后岂不是潜力无穷了,但是看着圣灯那促狭的老脸,心中对这个老家伙的恶趣味也是无可奈何。 “走吧,下面我们要走快一点,路还远着呢。”圣灯说完,一改之前缓步而行的状态,纵身飞行起来,速度竟是奇快无比。 梁诚吃了一惊,生怕自己跟不上这个不着调的老家伙,到时候要是独自一人被困在这迷宫一般的地洞中就惨了。于是运起缩地挪移法,快步跟了上去,这样一来,倒也勉强能够跟上他的步调,只是这个老小子身形如烟如雾,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梁诚觉得二者的距离还是在缓缓拉长。 还好这个地道中虽然歧路繁多,但是意外的却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藏匿其中,梁诚不用分心他顾,只是竭力追赶快速飞行飘忽不定的圣灯,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二者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被圣灯拉得太远。 第137章 迷烟洞守将 就这么你追我赶奔了差不多一刻钟,梁诚跟着圣灯在这复杂无比岔路繁多的地道中跑了约莫有百多里地。梁诚边跑心中也暗暗吃惊,万万没想到迷烟洞竟然有这么深,这时二人已经深入地底至少几十里了,按理说这样深的地方早应该是地火四起,熔岩肆虐的地带了,可是在这地道中却阴气越来越重,不但没有半点烟火气反而寒冷无比。 忽然间梁诚发现圣灯的速度慢了下来,梁诚迅速拉近和他的距离后也跟着慢了下来。这时整个地道渐渐变得开阔起来,这时梁诚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些手持武器的高大身影,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排列队整齐的鬼卒小队,领头的是一名瘦高的鬼卒,看上去犹如鹤立鸡群,并且身上的甲胄比其他鬼卒更齐整一些,好像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梁诚有些意外,印象中鬼物都是散漫凌乱的,没想到这一队鬼卒居然还一副纪律严明的样子。虽然这一队鬼卒的衣甲和兵器看上去有些锈蚀,但是战斗力似乎还不弱。 圣灯见状好像也微微点点头,好像有些赞许,却还是负着手走了过去,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收敛浑身的魔气蒸腾。这一队鬼卒受到了来自圣灯的极大威压,一个个再也站不稳身形,身形都缩小了一大半,单膝跪在地上。 尽管如此,那带队的鬼卒还是比其他鬼卒高不少,依然挣扎着抬起头,说道:“圣尊大人,上峰有令,人类不得进入,所以您不能带着这个人类进去!”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鬼卒,竟然敢对老夫的事情指手划脚!去!叫你们管事的出来!”圣灯开口斥责这个鬼卒,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还转过身子,收敛了那迫人的气势。 那带队的鬼卒站起身子道:“是!请圣尊大人稍候,我这就去通禀。”说完朝着洞底深处匆匆飘去。 “咦?”梁诚微微有些奇怪,怎么这鬼卒明明看着有腿却是飘着走的。 “这家伙不会是去搬救兵吧?”梁诚看着鬼卒小队长飘然的背影道。 “不管他,只要他能把管事的带来就行。”圣灯却不在乎。 不一会,远处隐约传来两人低声争执的声音,梁诚耳力不错,侧耳听去觉得其中一个好像是刚才那鬼卒队长的声音,只听他苦苦劝道:“将军,您不能这样冒险过去……那魔尊……我们挡不住,……该禀报上面……至少要集结人马……” “闭嘴!你个小卒子懂个什么……随我来!” 话音落下不久后,远处一高一矮来了两道鬼影,一道瘦高的飘飘悠悠不用说就是那鬼卒小队长了,另一个却是犹如一个圆球一般的滚了过来,一路滚到圣灯跟前这才叉手施礼,声音柔和悦耳地请罪道:“圣尊 大人,末将迎接来迟,万望恕罪!” 梁诚打量了一下这名鬼将,只见他圆圆胖胖,四肢短小,一张圆脸上面堆满了笑容,显得十分富态,若不是身着甲胄,浑身上下鬼气森森的,倒像是个酒楼的掌柜。 “嗯,倒是来了个知礼的。”圣灯老气横秋地哼了一声。 “圣尊大人见谅,适才这些蠢材多有得罪了,末将的这几个兵就是这个鬼样子,生前也不知是哪个愣头青带出来的榆木疙瘩,一天到晚认死理光知道奉命行事,所以年纪轻轻就送了命……要不是末将看他们傻得可怜这才收为部属,在冥司里他们早就……呃,抱歉,扯远了,小将就是这张嘴碎的很……圣尊大人,还有这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没想到还有这样不惹事还挺油滑的鬼将,梁诚暗暗好笑,看来幽冥间的鬼物也是各有特性的,说起来和人间也是差不多。身旁那个鬼卒小队长却是嘟着个嘴气鼓鼓的,一副很不以为然又不敢违拗上峰的样子。 圣灯对这个鬼将的态度还算满意:“嗯,甚好,前面引路。” 那鬼将立即转身屁颠屁颠引路,嘴中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会介绍一下迷烟洞底的著名景观,一会儿又问圣灯大人从哪里来这类问题,隐隐好像想试探一下圣灯的来路。 圣灯微微一笑:“你这小将挣钱不多,看来管事还不少!问那么多做什么?很多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那样可以死得久一些。” 那鬼将一缩头:“是!是!是末将鲁莽了。”顿时不敢多问了。 梁诚心中暗想,什么叫死得久一些?再看看这矮矮胖胖鬼气森森的鬼将,不由恍然大悟,这家伙又不是个活物,能死得久一些于它大概是个好事。 不一会三人来到了迷烟洞底,只见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寒潭,潭水寒冷幽深,弥漫着淼淼水雾。再往前方看是一片烟雾弥漫的景象,视线有些受阻。梁诚努力看去,只见雾气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存在,这东西本身是看不见的,只是四周流转的迷雾经过它的表面会受到影响产生扰动,所以才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 “不用看了,那是个空间裂缝。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这裂缝通向冥界。”圣灯见梁诚看得专注,开口解释道。 “圣尊大人法眼无差,这个空间裂缝正是通向冥界的。”那鬼将道:“这个空间裂缝也不知道存在多久了,乃是个单向通道,可以进入冥界却不能由此返回。鸿蒙太守担心有人从这里误入冥界,引发两界之间一些不必要的纠纷,因此设立了迷烟洞守将一职,镇守在此,已经有数千年了。轮到末将在此当值,也已经三十多年了。” “哦,那你不好好把关,反而将我们 带到此处,那不是有亏职守吗?”圣灯闻言反问道。 “圣尊说笑了,且不说末将哪里拦得住您,再说以圣尊的地位,就是真要进冥界去,那也必然是有您的理由的,轮不到末将来指手划脚。末将的职责只是拦阻那些凡人和低阶修者而已。” “呵呵,说得在理,不过你放心,老夫来这里,只是为了带他借地修炼一门功法,并不打算到冥界去。”说到这圣灯朝梁诚一指。 “哦,原来如此。”那迷烟洞守将明显松了一口气。 “嗯,看在你这小鬼头如此知趣,让老夫心情还不错,就不给你找麻烦了。” 守将大喜,满脸堆笑道:“多谢圣尊大人体谅,那不如这样吧,这位公子既然要在此修炼,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在此期间,圣尊大人若是不嫌此处鄙陋,末将陪您四处走走,随喜饮宴一番可好?若能让圣尊大人满意,那就是末将的荣幸了。” “嗯,甚好甚好,此地景致优雅,堪称人杰地灵,老夫甚是喜欢,那便叨扰将军了。”圣灯闻言很高兴,在言辞中也客气起来。 随后圣灯对梁诚传音道:“小子,你除了可以在此处吸纳阴气之外,还可以在此处将那魔躯分身炼制出来,这里的环境可是炼制魔道分身的绝佳场所,可遇而不可求哦,不要错过了。你不用担心没有幻灵果不能幻化面目的事情,你只需在炼制分身最后一步时停下来,不要分裂魂魄唤醒分身即可。等得到幻灵果再进行最后一步,那就是没问题的。” 梁诚闻言点点头,圣灯随即跟着鬼将一路说笑而去,只听得那鬼将巴结道:“圣尊大人,末将略备薄酒,请大人赏光。这里的寒潭鬼面鱼可是一道名菜,在冥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大人既然来了,自然要品鉴品鉴,还有那寒潭鬼姬的迷烟舞步,那真是风姿绰约,十分**哟……咱们可以一面饮酒,一面观舞……啧啧,实乃鬼生乐事……” “哈哈哈!”说到这里二人一起放声大笑,显得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梁诚见那圣灯老小子连连点头、哈哈大笑、欣然赴宴的背影,哪里像是在自己识海中动不动就神隐不理人的高冷模样。 梁诚忍不住想到,看来这个老小子也是个吃货啊,自己之前对待他看来是不得其法,今后很有必要学习一下这个胖鬼将的处事手腕,反正高帽子和马屁又不值钱,没事就给他拍拍马屁戴戴高帽。再想办法搞一些圣灯喜欢东西巴结一下,那么何愁这老小子今后不入自己榖中。 只是如何搞到圣灯喜欢的东西却有些难,现在按梁诚对魔道的了解,那是全无概念的,但是万事只怕用心,只要用心去了解,自然就会知道。 第138章 寒潭炼分身 见圣灯和那守将已经走远,梁诚端坐在寒潭边敞开丹田内的神秘空间尽力吸纳了几个时辰的阴气,想想现在已经差不多能施展足够久的原汁原味幽冥蚀骨风了,对同阶甚至高于自己的对手已经能造成很大的威胁,于是就停了下来。 梁诚拿出圣灯给的那个关于炼制分身的薄绢仔细研究了一番,将各个步骤都演算了很多遍,发现炼制这个化身的主要的材料其实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涅槃圣土,其他的所有东西全都是起辅助作用。 因此自己作为炼丹师来炼制这个分身还是很有优势的。精细地将每一种辅料提纯后用精妙的手法注入涅槃圣土激发它潜在的力量,这种精细活正是炼丹师所擅长的,在这一点上,炼丹师来炼制分身效果并不比炼器师差。 梁诚取出各种辅助材料,伸手招出神木洪炉,绿光一闪,炉中木灵圣火开始燃烧,只是这散发着无尽生命力的木灵圣火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四周的迷雾一旦碰上木灵圣火,就仿佛一条条触到火苗的毒蛇一般急速回收,对这散发着生命力的火苗异常惧怕。 梁诚知道炼制魔躯分身,木灵圣火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圣火中所含的生气,对魔躯分身来说不是好事反而是个威胁,可是现在的梁诚修为不到结丹期,不能凝出丹火,也就没有其他选择,只是尽力收敛木灵圣火中的生之气息,同时引入四周浓郁无比的阴气在炉中炼制提纯各类辅料。 十多天之后,梁诚将各种辅料炼制成了六种黑色液体和一枚红色的丹药,分别用玉盒玉瓶收纳起来,这六瓶液体其实分别对应了四肢、躯干和头颅,等涅槃圣土炼制出来的魔躯成型后,就要分别注入不同部位,那枚红色的丹药则是准备用在分裂魂魄上。 只是其他部位所需的这种液体都是浅黑之色,唯独将注入头颅的这瓶液体却是漆黑发亮,也不知是何道理。梁诚对炼丹和医道虽然算是十分精通,但是对这魔道之事就基本上一窍不通了,因此索性不去思考那么多,一心严格按照圣灯所教的方法仔细炼制。 辅料炼制成功之后,梁诚吁了一口气,静坐放松了一小会,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锦盒,轻轻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有半盒子灰黑色的泥状物,这便是那涅槃圣土了。 梁诚记得当时在那秘境庙中,看到的这个锦盒可是十分巨大的,后来是圣灯施法才将此锦盒缩小,所以推想盒中这些涅槃圣土的数量应该不少,按说应该不下数万斤。 可是梁诚将涅槃圣土倒出之后,惊讶地发现这土就是只有甜瓜大的一团,伸手颠了颠重量倒是不小,但是最多也就百来斤。心中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涅槃圣土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传说中的东西,自己拥有足够打造魔躯分身的数量,已经是极大的机缘了,若是还想坐拥数万斤,那就太贪心了。 于是梁诚将涅槃圣土大部取出,准备用 来炼制分身,只留下了重达十数斤的一小块,留待今后使用,因为这东西实在是个宝贝,万一受了致命伤,就算失去了五脏六腑,只要不是当场身亡,都可以用它和一些辅助材料来重塑。 这涅槃圣土拿在手中只觉得细腻非常,软软的仿佛是个面团,你只要随手一捏一揉,它都会应手被压扁搓圆,但是松手后它又聚拢在一处,成为一个圆团,十分有趣。 这种情况圣灯所赠丝绢中也有叙述,梁诚知道想要涅槃圣土成型,必须借助火力来操控。于是将圣土置于神木洪炉中加大火力煅烧,同时收敛了木灵圣火中的生命力,只是催动木灵圣火散发出熊熊热量裹住涅槃圣土。 这时梁诚才发现自己的木灵圣火竟然也有狂暴的一面,那绿油油的火苗散发出巨大的热量,猛烈煅烧着涅槃圣土。这样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时辰,涅槃圣土面对高热,却完全没有反应,依然静静躺在炉中,无动于衷的灰黑色的一团与狂暴的绿焰形成强烈对比。这种情况丝绢中早有描述,梁诚知道这是火候未到,因此不急不躁,只是专心持续煅烧。 在这专心煅烧的期间,圣灯时不时会来看看梁诚的进展,这老小子一副酒足饭饱乐呵呵的模样,不时还指点梁诚几句,叮嘱梁诚将火力收小些,慢慢煅烧,还说是慢工才能出细活。 梁诚嘴上答应实际上并没有太理会他,心里知道这老小子在这种乌烟瘴气的鬼地方过得非常愉快,每天犹如众星捧月般在鬼将鬼兵鬼姬的陪同下饮宴不已,根本是乐不思蜀了,完全不想很快完事离开,这才劝说梁诚慢慢来。 梁诚坐在这寒潭边,每天都看见两个鬼卒划着船到寒潭中捕鱼,辛苦好几个时辰才能捕到一两条颜色黑漆漆面目狰狞的怪鱼,梁诚心想这大概就是那什么鬼面鱼了,看来圣灯这个老小子对这玩意喜爱得紧,天天都要吃。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涅槃圣土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它的颜色逐渐变浅,同时像个旋涡一般开始吸纳周遭的阴气,梁诚只觉得四周寒风滚滚而来,随即被神木洪炉中的涅槃圣土全部吸纳进去。 梁诚见此情形,与丝绢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知道现在正是塑形的时机,于是手掐法诀,发出道道气劲,将涅槃圣土缓缓割裂塑形。渐渐地分出头、颈、躯干、四肢。这时的涅槃圣土不再回缩,在梁诚的控制之下被塑造成了一个小人的模样。只是这个小人只是略具形态,如同个泥娃娃一般非常写意,完全没有什么细节可言。 梁诚继续加大火力煅烧着小人,只见这小人不断吸纳着阴气,颜色却越来越浅,这种状况持续良久,终于“轰”的一声,这小人全身冒出橘黄色的明亮光焰,仿佛被点燃了,成了一个明亮的火人。 见此状况,梁诚松了一口气,顺势收了木灵圣火,不再煅烧这小人。这时四周的热度立即降了下来,原来这个冒火的小人,虽然看着燃烧 剧烈,却是没有丝毫热度,反而散发着滚滚寒气,一瞬间,梁诚四周和身上就起了一层白霜,渐渐地方圆数十丈成了一片冻土,就连身畔的寒潭都冻出一小块浮冰。 这时小人身上的火焰看上去渐渐白热化,可是实际温度却越来越低,这种低温就连梁诚都觉得吃不消了,急忙运起融灵锻骨诀存难篇将寒气驱进丹田空间。 终于,这涅槃圣土塑造成的小人仿佛已经燃烧殆尽,渐渐散落下去,化成了一片灰烬。要是不知底细的人看见这种情况,很可能会觉得已经炼制失败了,可是梁诚紧盯着炉中的灰烬,等待着它的重生,要是不能涅槃重生,这东西还有什么资格称之为涅槃圣土呢。 果然,不久之后这些灰烬忽然泛出星星点点的光亮,随即蠕蠕而动,聚拢在一起就像吹气泡一样重新成为一个小人形状,颜色白皙中透着红润,静静躺在神木烘炉中,到了这一步,这个魔躯分身终于初步炼制成功了,梁诚伸手按压了一下,觉得这个泥娃娃般的东西还是那种软团团的触感,没有感到身体里面有骨骼。 梁诚连忙取出装有先前炼制辅料的玉瓶,用一个特殊工具将里面浅黑色的液体分别注入小人的四肢和躯干,只剩下头颅没有注入。那是为了等待自己得到幻灵果之后再来进行这个步骤,否则这个分身就没有幻化面目的能力了。 注入了黑液的四肢和躯干,在梁诚的目光下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躯干变得更立体了一些,而四肢也略显修长,不再像刚出炉时胖嘟嘟的泥娃娃模样,梁诚伸手触摸了一下,这次觉得躯干和四肢里有了骨骼,手感与婴儿相似,只有脑袋捏着还是像个柔软的大面团。 梁诚取出这个粗制成功的分身仔细看了看,只见这东西一尺多高,重约一百多斤,外观还是很简约写意,手脚都是略具形态,面目更是一片空白。梁诚知道这是正常的,因为到了最后一步,自己将要把神魂一分为二,注入一半到这个躯体中,到时这个躯体就会根据自己的身形,变化出自己的形貌。 只是这最后一步却不宜在这迷烟洞底进行,除了要等到幻灵果之外,还需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进行,因为届时自己分裂魂魄后,那等于是神魂受损,除了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外,在此期间肯定比较虚弱,要是遇上什么危险那就缺乏自保能力了。 梁诚算了一下时间,这才过去了近三个月,自己来这个地方的目标已经全部达成,心中有些惋惜当初向麻衣老者预定六个月逗留时间的行为,心想这真是白白浪费贡献点,但是已经交出去的贡献点也不能退回,虽然遗憾但也没有办法。 剩下的三个月停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自己的功法也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修炼,于是梁诚离开了寒潭边,向四下望去,想看看圣灯这个老小子在什么地方逍遥自在,得找到他,是时候离开迷烟洞了。 第139章 清蒸鬼面鱼 梁诚正在左顾右盼,不知道圣灯这个老小子现在在哪里快活,四下找了一会,并无头绪。 虽然梁诚看见不远处有几个鬼卒在值守,但是却不想和它们多打交道。这些家伙虽然摄于圣灯的威压,不敢对自己采取什么手段,但是平常梁诚也注意到这些家伙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善和敌视的,甚至还有些馋涎欲滴,所以梁诚压根不想靠近它们。 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阵丝竹之声,梁诚侧耳倾听,原来是一管洞箫正在吹奏,一旁有琴瑟和之。只是这曲目梁诚从来没有听过,显然不是人间正音,听上去既哀且淫,幽幽咽咽的充满了森森鬼气。 梁诚心中奇怪,便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没多久就走到了寒潭的另一头,只见潭水越发幽暗深邃,岸边有一片黑竹林,林中有一条小路,飘荡着茫茫鬼雾,那丝竹之声就是从这片黑竹林中传出来的。 梁诚举步沿着小路朝竹林深处走去,才进去不远,就听到前面有个压低了的声音在喝骂着什么人:“你这个蠢鬼,想作死吗?圣尊大人的鬼面鱼怎么这样久还不端来!快去厨下催催!” 然后梁诚就看到一个仆役模样的小鬼哭丧着脸,一路飘飘悠悠迎着自己飘来,看样子是要到湖边的方向。 梁诚迎上去一把拉住这个小鬼,问道:“前面就是圣灯和你们将军饮宴的所在吗?” 小鬼却是知道梁诚和圣灯是一路来的,不敢得罪,慌忙道:“对对,大人们就在竹林里面,公子请自去入席,小的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奉陪了!”说着就想走。 梁诚一只手如铁钳一般牢牢抓着小鬼,笑道:“你这是要去厨下?” 小鬼急了,挣扎几下挣不开,急道:“哎呀,公子放开手,小的确实要到厨下催菜,再耽搁将军就要发火了!” “莫急莫急,我和你一块去,我想看看你们鬼界的厨房都做些什么菜,长长见识,想想还真是有意思呢。” 小鬼无奈,挣又挣不开,打也打不过梁诚,又怕耽误事情受罚,还感受到梁诚大手中传来的阵阵刚阳之气,只觉得自己被抓住的一只小手都快要化掉了,心中大急,只好道:“公子饶命,先放开手。” 梁诚一笑松手,小鬼如蒙大赦,只好垂头丧气地带着他去厨房,一路还谆谆交待梁诚:“公子既然要去厨房,小的就带您去,但是公子可千万不要动里面的东西,还有就是千万不要让将军知道这事,不然小的可就惨了。” “你放心,我就是好奇,随便看看,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梁诚安慰道。 没多久一人一鬼来到了寒潭边的一座大坟旁,小鬼道:“这就是厨房了。”一面说着一面带着梁诚朝着巨大的墓碑跨了进去。 一步跨进墓中,梁诚眼前看到的场景竟然和人间的厨房大同小异,锅碗瓢盆,笼屉案板俱全,灶下还火光熊熊,梁诚伸手感知了一下火焰,惊讶道:“这火居然也是热的?” “哎呀公子啊,厨下煮饭烧菜不用热火难道用冷火不成,这火和人间的是一样的,也是要烧柴的。”小鬼解释道。 “难道你们不怕火吗?”梁诚问道。 “当然怕,不但鬼怕火,难道你们人类就不怕火?但怕是一回事,用又是另一回事,厨下有火,无论阴间阳间烧的是饭菜又不是烧人烧鬼,这不是一个理儿吗?” “也是啊,说得有理。”梁诚恍然大悟。 小鬼这时却有些急躁,一个劲地到处找,口中还道:“厨子呢?厨子阿才呢?这鬼东西到哪儿去了,鱼烧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说话间里间掀门帘走出一个矮胖的溺死鬼,身体肿胀,皮肤惨白惨白的,看打扮却是个厨子模样,一只手里还端着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清蒸鱼,看上去黑漆漆的非常难看,但却飘散着一股异香,就连梁诚这个人类闻着都有些馋涎欲滴。 小鬼大喜,伸手接过蒸鱼,口中却埋怨道:“阿才,你今天蒸鱼这样慢,险些害我吃挂落。” 那鬼厨子阿才道:“哎,这不怨俺啊,昨天那几个鬼卒把蒸鱼的水给俺打错了,俺明明要的是寒潭中心的水,他们偷懒给俺打了近岸的潭水,这蒸出鱼来味道差着十万八千里啊,俺刚才只好跑去自己打水,这才耽搁了一小会嘛。” 说完阿才回头看着梁诚道:“天禄,你给俺带来的这个活人,是要做成什么口味的菜?将军有没吩咐?清蒸还是红烧?”亲亲 “红烧你个头啊!”那小鬼天禄闻言险些把端在手里的蒸鱼惊掉,忙放下蒸鱼伸手捂住阿才的嘴,又把嘴巴凑到它耳边低声道:“这位公子是圣尊大人的手下,连将军都十分敬重,你他妈别得罪人家,赶快陪个礼。” 阿才闻言也怕了,连忙作揖赔罪不迭:“公子恕罪,那个……小的……俺是个粗鬼,爱乱说话,请公子饶恕了俺吧。” 梁诚忍住笑,道:“好了,不怪你,你是个粗鬼,我也不是个细人,一点小事咱们就此揭过吧。” 阿才闻言嘿嘿傻笑:“谢谢公子!俺就知道公子是个好鬼……不对!是个好人。”说完还伸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 天禄见梁诚并不见怪,便急急忙忙交代阿才几句,然后朝梁诚作个揖,匆匆端着蒸鱼走了。 梁诚道:“阿才,你的这个鬼面鱼蒸得这样好,闻着就异香扑鼻,厨艺真是了得啊。” 阿才闻言十分开心,笑道:“公子一看就是个行家,识货!其实清蒸鬼面鱼想要做好,一点都不难,关键就在水,只要用寒潭中心里头的极寒的那水,再就是鬼面鱼不要刮鳞,随便怎么蒸都好吃。” “真是这样吗?能这么简单?我做一条试试可以吗?”梁诚听闻阿才的说法,不由得心中一动,想到一件事情。 “您要试试,那当然行,可是这厨中都是下人做的活,公子身份贵重,做这事怕是有些委屈吧。”阿才道。 “贵重个啥,这有什么,我就喜欢钻研个厨艺。”梁诚笑道。 “那好嘞,公子您就试试,有啥不明白的就问俺。”说着阿才从盆里拿出两条活蹦乱跳的鬼面鱼放在案板上。 梁诚拿起菜刀,笨手笨脚抓住一条鬼面鱼,不知道该往哪里下刀。 “公子,您看,这样……干脆俺先剖一条给您看看。”阿才伸手接过菜刀,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先把鱼用刀面拍晕,然后从鱼的背部剖开,去了内脏和鱼鳃。“您看,这样就可以了,这会儿千万不要再拿水洗鱼了,里外抹点盐和料酒就可以直接蒸了。” 有了示范,梁诚很快处理好了另外一条鬼面鱼,阿光把两条鱼放在鱼盘里用大笼屉蒸上,笼屉下的大锅里注满寒潭中心水,然后大火急蒸,同时滔滔不绝给梁诚讲要注意的火候问题,什么时候要加火,什么时候撤火,都讲解的非常详细。 一刻钟后,新鲜热乎的清蒸鬼面鱼出锅了,再撒上姜丝和葱末,滴上几滴香油和生抽,果然异香扑鼻,梁诚真想尝一口,但是想想这玩意是鬼吃的东西,人吃下去只怕后果难料,只得罢了。 这时梁诚注意到阿才也馋涎欲滴地看着这两条鱼,于是就道:“阿才,这鱼你自己吃了吧。” “啊?使不得啊公子,俺一个下人,怎么有资格吃这么好的东西,要是上面查到俺偷吃,那可了不得。” “怕什么,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吃的不就结了。”梁诚答道。 “呃?”这时两人同时想到一个问题,阿才问道:“这……这鬼面鱼您大概吃不得吧?” “倒也是啊。”梁诚思索了片刻:“没事,叫你吃你就吃,把吃鬼面鱼这事推到我身上虽然没鬼信,但是有其他办法啊,一会我去寒潭里重新逮几条把数凑上不就没事了。” “那……”阿才迟疑道:“公子您……您是修者吧?” “是啊,怎么了?” “那就行了。”阿才高兴道:“您是修者,那就逮得到鬼面鱼,像俺这种凡鬼就不行了,在寒潭里最多能打打水。” “啊”梁诚头一次听到凡鬼这种说法,不由大感兴趣,于是一面叫阿才吃鱼,一面问道:“怎么鬼里头也分凡鬼跟修者吗?” 第140章 养鱼场 “分……嗯……啊。”阿才嘴里嚼着鱼,兴奋得鼻子里直哼哼,一边口齿不清地解释道:“当然分凡鬼和鬼修了,老辈的都说,鬼啊,修到很高的境界那就不叫鬼了,它叫魔。” “魔……”梁诚沉吟道:“原来魔是这个意思。” “对啊!”阿才吐出一条鱼刺:“真好吃……不光鬼能成魔,听说就是你们人类,还有妖怪,都能成魔,还有些更猛的只怕能变来变去吧。很久以前这寒潭边还来过一个老和尚,那个厉害啊,一指头就把镇守在这里的鬼将戳灭了。俺们这些小鬼啊,都吓坏了,还以为全部都要完蛋了,没想到人家是个魔僧,来这可不是为了降妖除魔,杀了将军以后,看都不看俺们这些小鬼,只是嘴里念叨着什么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话,自己穿过那个裂缝到冥界去了。可见人家只要念头转几下,就能成佛成魔!真是太厉害了!俺们这些凡鬼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梁诚没在意阿才这小鬼的唠叨,问道:“那你知道鬼修是怎么分境界的吗?” “啊?境界?啥叫……境界?”阿才目光呆滞,又吃了一大口清蒸鬼面鱼:“唉,好吃!这玩意真是好吃!” “唉!你个粗鬼!就知道吃,怎么啥也不懂!我意思是,你们那将军不是鬼将吗?比它厉害的和比它差的都有些什么叫法?”梁诚只好解释一下。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俺懂了……应该是这么分的,像俺这种只能变回原型露个死相吓唬吓唬大姑娘,其他啥也不会的呢,就是凡鬼,然后呢,会些小法术的是鬼卒,然后再厉害些就是鬼尉了,然后是鬼将……再厉害的好像叫鬼王,然后……然后……后头的俺就不知道了,啥时候算是成魔俺也不懂,反正太厉害……” 梁诚看看这阿才所知也是有限,也就不想多问了,于是道:“吃好了?” “吃好了。”阿才嘻嘻傻笑。 “吃好了就走吧。” “啊?去哪儿?”阿才糊涂了。 “你个糊涂蛋,当然是抓鱼去啊,还能去哪儿?”梁诚笑骂道。 “对对对!要抓鱼。”阿才伸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公子,俺带您到水边去,那儿停着一条小船。” 梁诚和阿才来到潭边,果然见一条肮脏漆黑的独木舟停在岸边的浅水湾中,这小舟的造型十分怪异,看上去像是一口没有棺盖的大棺材。梁诚见怪不怪也不嫌弃,和阿才爬上了这怪舟。 小鬼阿才操桨,将这怪舟划得飞快,不一会来到了寒潭的中心位置偏南一点的地方,然后指着一处水面朝梁诚笑道:“公子,其实这寒潭里的鬼面鱼,是有窝子的,在这个地方下网,一网下去,少说能逮五六条肥肥的大鱼,其他的地方鬼面鱼少得可怜,可俺就是不告诉那些鬼卒,谁叫它们看不起俺,还老是欺负俺。” “哦,我前阵子见那几个鬼卒,每天在这潭水里转悠几个时辰也才抓得到一两条鱼,原来这里面也有诀窍呀,只是这寒潭里也不见其它东西,这鬼面鱼吃什么呢?”梁诚道。 “是哩,有一点小诀窍的,潭水这里的稍深处,更阴寒一些,水底下也不平,下网也更困难,但是鱼多啊,这鬼面鱼啊,啥也不吃,就靠这潭水的阴寒气养着。那几个鬼卒不懂这个道理,老是在岸边附近转悠,所以老抓不到鱼,所以说它们就是笨那,哈哈。”阿才得意地笑道。 “原来是这样,好,我们这就下网。”说着梁诚拎起了渔网,这才发现这渔网十分沉重,不下五百斤,这才明白阿才为什么没本事捕鱼。 当然这点重量对梁诚来说完全不当一回事,随手拿起来“哗啦”一声就扔了出去。结果激起一片水花渔网却没有张开。 “哎呀,公子,渔网不是这样撒的,你得用上巧劲,把下面的铅坠抖开。”阿才虽然没有力气撒网,但还是知道该怎样做的,于是又比划了起撒网的动作给梁诚做示范。百花文学 毕竟修者的聪慧程度是异于普通人的,领悟力更是强,没几下梁诚就找到了动作要领,巧劲一甩,那渔网高高飞起像一个圆罩子一般轻巧入水,正好撒在阿才所说的那个位置,只见渔网“刷”的一声就沉了下去,在水面激起一圈圆圆的水波,缓缓朝四周荡开。 隔了一小会,看着渔网已经到位了,阿才道:“收!收网!”梁诚立即双手使劲,交错上拉,几下就把渔网拉上来了,这时只见渔网中间黑乎乎几个东西乱跳不止。阿才翻弄着看了看,喜道:“公子,这一网逮了八条鬼面鱼,您看,还挺肥。哈哈!” 阿才说着拿了两条鬼面鱼对梁诚道:“公子,您慢慢网鱼,俺不敢离开厨房太久,怕将军一会又要厨下做什么东西,耽搁不得,那俺先回去了。” “哦,那我送你回去?”梁诚道。 “不用不用,俺会水,自己游回去就行。”说完阿才拿着两条鱼“噗通”一声跳进水里,还笑眯眯举起手里的鱼朝梁诚挥了一下,转身游走了,看它飘飘悠悠游得速度还挺快。 梁诚看着阿才肿胀的背影,心想这真是个有意思的溺死鬼,还会水,果然俗话说得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小鬼阿才走了,正合梁诚心意,于是他掐诀进入了腰坠洞天,来到了施孟的黑甜洞府外,看了看眼前的溪流,计算了一下地势方位,拿出布阵材料,精心布置了一个隔离困阵和一个隔空摄物阵,隔出好大一段溪流,估摸着几乎有半亩大小了。 这时梁诚心思一动,将腰坠空间敞开和外部相联,同时启动隔空摄物阵,顿时哗啦啦一阵水响,那寒潭中阴冷的潭水就被梁诚摄进了隔离阵中。这样,在腰坠空间里就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景观——只见一道清澈的溪流中,有好大一段都是阴冷的黑水,散发着丝丝白雾,将附近的溪水都冻成了寒冰,那一片寒潭水的区域,就是梁诚划定的养鱼场了。 梁诚花了不少时间来仔细检查隔离阵,看看各处运转正常没有错漏后点点头,然后出了腰坠空间,开始在这寒潭里捕鱼。 梁诚按着阿才指点的方位下网,果然网网不落空,不到一个时辰就捕了两百多斤鬼面鱼,然后全部投放到隔离好的养鱼场中。 完工后梁诚划着小船乐滋滋回到了岸上,心道这下自己养了许多鬼面鱼,只要照顾好了,说不定这些怪鱼能够在渔场中繁衍生息,虽然隔离困阵每日都要耗费灵石维护,说不定还要定期释放阴气滋养这些黑水,但是无论占用的精力和花销都不大,自己完全承受得起。 这样一来,手上算是有了点圣灯这老小子稀罕的东西,这可是讨价还价的筹码啊,就不信不能从那老小子手里换一些好东西出来。说不定以这个为代价,驱使他为自己办点事都有可能。 梁诚一面打着小算盘,一面顺着黑竹林间的小路往里走,不一会就看到里面居然还修建一些亭台楼阁,除了看上去采光不良,显得阴森可怖外,建造得还算精细。 从小路转了过来梁诚就看到有一队鬼卒守在那里,后面是个大厅,装饰得好像是努力想营造出一些富丽堂皇的效果,只是梁诚看着只觉得透着些破败衰朽之气,那些靡靡之音就是从厅里传出来的。 梁诚举步走进大厅,鬼卒们也没有拦他,进门就看见圣灯脑门上火焰直冒,乐呵呵地端着酒杯坐在上首观舞,那个胖鬼将在主位作陪,几个鬼姬若隐若现地在宴席前飘飘荡荡,配着阴森哀婉的乐曲有一种白日闹鬼的即视感,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哎哟,公子也来了,快入座!”那胖鬼将见到梁诚,还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下面小鬼连忙布置好座位。 梁诚在圣灯下首入座,望着满桌黑乎乎的怪菜发愣,说起来这宴席倒也算是非常丰盛了,但是以梁诚对冥界菜式的了解,除了见过清蒸鬼面鱼外,其它的根本就不懂。何况以清蒸鬼面鱼的珍稀程度,这道菜除了圣灯和那鬼将,其它的人鬼都吃不到。 有一碗汤更是状若血水里面还飘着一些什么东西的眼睛,看着十分恶心,就连杯里的酒也是怪里怪气腥燥不堪,梁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鬼将见状,搓着手有些歉意地道:“哎呀,忘记了公子吃不得这些酒菜,是末将的错,真是太失礼了。” “无妨,我现在也不饿。”梁诚转头看向圣灯:“圣灯前辈,我的事情办完了。” 第141章 小世界雏形 “什么!这么快?”圣灯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就连头顶的火焰也都失了光彩:“年轻人啊,做事就是毛躁,怎么就不懂得慢工出细活的道理呢。” “呵呵,圣灯前辈,无论是粗活细活,晚辈确实已经把事情做完了,这个地方也不适合我修炼,再呆在这里就是瞎耽误工夫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梁诚笑道。 “哎呀,真是恭喜公子了,能把此行的目标顺利达成那肯定是个好事啊。”迷烟洞守将听了这个好消息,心想这两个祖宗终于要离开了,自己也不用每天装孙子伺候着了,心底那个高兴啊,口中却装模作样惋惜道:“可惜末将以后再难与圣尊大人朝夕相处了,这些日子经常聆听圣尊教诲,受益良多,实在是不舍得圣尊大人离开啊。” 这时圣灯脸上显出犹豫不决之色,低头沉吟良久道:“难得将军与本圣如此投缘,既然你如此诚恳,也罢!咱们就再逗留一段时间吧。” 守将脸色一僵,虽然还是维持着满脸笑容,但是比哭还难看,心底奔腾着一万只羊驼,恨不得伸手狠狠抽自己这张贱嘴。 “可是我那……”梁诚刚说了半句话,圣灯抬手制止,然后威严地说道:“年轻人,须知顺势而为的道理,这正魔两道,都有许多你应该了解的东西,若能阴阳兼济,正邪兼修,你的眼光可就比常人高出不止一倍啊,你且附耳过来……” 梁诚心道附耳你个头啊,直接传音说多方便,这老小子最近真是戏文看多了,做什么都像在演戏,但在众鬼前也不好违拗,还是依言过去把耳朵凑近。 那圣灯在梁诚耳边小声传音道:“小子,老夫几千年没怎么享受过了,尤其是这鬼面鱼老夫还没吃够,知道你现在没事干就想着离开迷烟洞,老夫也不会白让你多停留,那是亏待你,所以老夫给你个留下的理由吧,这个东西传与你了,真是便宜你了!你给我好好修炼!咱们再呆仨月!” 轻声传音完了,圣灯坐直身子,大声道:“年轻人,懂了吗?还不快去修炼!” 这时梁诚觉得圣灯的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处轻轻一按,顿时识海中传来一篇由精神力组成的文字,天头几个大字“玄幽小世界”,粗粗一看,知道这是关于自己丹田那个神秘空间的进一步运用和修炼的法门,心中顿时大喜。 “呜呀……老丈言之有理……呀!晚生受教鸟……!”梁诚一时得意忘形,口中不由得也哼出了戏文的唱腔,然后站起身子施个大礼,迈着六亲不认的方步往外就走。 那迷烟洞守将呆呆看着梁诚的背影,一时茫然失措。 “将军!你还有机缘陪同老夫很久的,且不忙高 兴,来,咱们再干一杯!”圣灯举杯笑眯眯道。 …… 梁诚重新来到了寒潭边,仔细体悟着圣灯所传心法的奥妙,越看越是高兴,心想圣灯这老小子先前果然有所保留,虽然帮助自己在丹田开辟了空间,却只是传授了融灵锻骨诀,实际上只是把这个空间作为一个存储物件来用,并且只能存些阴气、魔气、灵气、毒气一类的东西,需要的时候还很难加以区别后取出来,之前只能用那融灵锻骨诀的克难篇加以消化,用来打磨躯体,实际上只起了一个炼体辅助作用。 自从上次在迷烟洞通道里圣灯说漏了嘴之后,梁诚已经知道了自己丹田内的这个空间极大,实际上自成一个世界,虽然这个世界现在还基本是空的,但这是个多么具有潜力的宝藏啊,通过长期不断的建设,梁诚相信,迟早有一天,自己可以建设出一个丰富多彩的小世界,届时自己就是这个小世界的主人,在那世界里自己可以说是言出法随,力量通天,这情景想想就让人兴奋。 但是又想到圣灯曾经借给自己一个空间种子,自己这才得以顺利开辟出这个空间世界。当时圣灯可是说过要还的,梁诚想起这个话心中顿时有些不安,想着不要到时候搞得自己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世界,一声不吭就被圣灯老儿拿走,那可就成了天下一等一的悲剧了。 哼!这种事情断断不能让它发生,梁诚想,自己也不是说要赖账不还,但是还也有还的章程,本来就没有约定什么时候该还,今后要是掰扯起来就说今天不还,明天也不还,后天也不……后天的大后天都不还……将来才……还……唉!归根到底还得还,想要留着,那是要用实力说话啊。自己最后的办法始终还是要有实力,有了实力,才能拿到能让圣灯动心之物,有了能让他动心之物,才有交换条件可开。 梁诚心思乱七八糟想了半天,最终只能确定两样,一是要提高实力,二是今后要好好笼络巴结圣灯老儿,谁让自己欠人家的呢。 说起笼络巴结圣灯,那养鱼场里的鬼面鱼就显得非常重要了,能让圣灯吃好喝好,那么他老人家心情就好,心情好了那什么都好说了嘛。 于是梁诚就在寒潭边钻研心法一个多月,终于能大体控制这个空间的使用方法了,不但能够自如放入取出空间中的物品,甚至自身能够遁入这个神秘空间,只是这个空间目前大部都是空白,一小部分却是乌烟瘴气飘荡着阴寒之气,不用说这些寒气就是自己近来在迷烟洞中纳入其中的了。 梁诚想今后既然拿定主意要去巴结圣灯,那么在这个空间里纳入各种冥界物品食材甚至一些莫名其妙的其他东西不就是个好想法吗?何 况将来自己打算在这个空间里建设小世界,世界也有正反之分,先建立起一个小小的冥界环境,今后也好与真正的冥界相联接。到时候再建起正界,然后把两界联系起来,那么就可以创建出生死轮回的秩序,这样才能正常发展。 梁诚说练就练,立即行动起来,到处溜达,看到什么顺眼的不顺眼的都施法往空间里装。当然,这种事情是悄悄进行的,看中了什么东西,就先站在那里冷眼看看前后无鬼,然后“嗖”的一下装了就跑。 这样一来,迷烟洞底可算是倒了大霉,寒潭的水一天天变浅不说,鬼面鱼也是越来越难以捕捞。有时候早上看见已经矗立千年的小山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缺了个顶,下午又发现黑竹林少了一大片,众鬼卒天天都在大惊小怪,要不是大家都是鬼,只怕要大喊闹鬼了。 圣灯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是闹鬼而是闹人了,但是这老小子只要有鬼面鱼吃,有酒喝,每天还有那美不胜收的鬼姬迷烟舞可看,根本就当看不见梁诚胡作非为,生怕惹他不高兴又提什么回学院的事。 梁诚胡搞了一段时间后也有些良心发现,觉得还是不要竭泽而渔才对,这才很遗憾地停下手来。想了想好像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于是每天在潭边练习完毕剑术后,就跑到阿才的厨房混,美其名曰帮厨,实际上是学手艺去了。 梁诚在厨中不但学厨艺还学酿阴酒,简直是见什么学什么,完全是个优秀学徒。鬼厨子阿才看到梁诚对于这些东西这么好学,还经常被梁诚夸奖厨艺了得,不由得对这个人类好感大起,见到梁诚就像见到伯乐一般,把自己拿手的冥界菜式一一展示。梁诚也是仔细研究这冥界厨艺,对于各种古怪无比,外观恶心不堪的鬼食材也是越研究越有心得,厨艺也是一天天在进步,唯一遗憾的是自己不能品尝自己的手艺,有些细微的口味就显得难以领悟和改进,但是阿才试尝了梁诚的手艺后,还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阿才很诚恳地对梁诚说:“公子,您真是天生的鬼厨子,要是您将来哪天死了,来到了冥司一定要到鸿蒙郡找俺阿才,咱们一起开个酒楼,那生意啊,那肯定是爆好啊。” “呸呸!你才死了,没事别咒我!”梁诚听了心中不爽,骂了阿才几句,忽道:“咦,阿才,你说你住哪里?难道你以后会离开迷烟洞底吗?” “公子啊,俺在这迷烟洞底服劳役也是有期限的,再有三年期满俺就回冥司鸿蒙郡去了,俺生前造了些孽,除了被冥司判了劳役外还罚俺千年不得托生,所以您要是死了……呸呸,对不住!您今后要是有机会来冥司,应该还是找得到俺的。” 第142章 佳人自上门 “好!以后要是有机会去那儿,我一定会来找你,到时候咱们开起酒楼,我当掌柜,你当跑堂的,咱们赚他一大笔冥钞!有了这些钱,用来上下打点,下一世你就可以托生在一个富贵人家了,也尝尝被人服侍的滋味,这样好吧?哈哈!”梁诚胡乱逗阿才玩。 “哈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阿才是个实心眼,听了梁诚这话还挺高兴的。 就这么又过了近三个月,看看已经到了与圣灯约定的离开时间,这时梁诚的空间心法基本掌握,迷烟洞底的东西搜刮了不少,鬼道厨艺也学得差不多了。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尽管圣灯万分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于是苦着脸带着梁诚踏上归途,那胖鬼将满面春风领着众鬼卒列队相送,嘴里说着些客套话,无非是圣尊大人多多保重,一路顺风之类,却再也不敢提什么不舍得圣尊离开的话头了。 鬼厨子阿才也默默站在欢送的队伍里头,一双鬼眼看着梁诚,还真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梁诚笑着和它挥了挥手,然后跟着圣灯渐渐走远。 阿才目视着梁诚离开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激,因为梁诚给了它不少魔石,说是以后合作开酒楼的本钱,让它将来回到鸿蒙郡之后,自己先张罗起酒楼的事情。 阿才又伸手摸了摸隐蔽挂在腰间的一个小坠子,那还是梁诚从圣灯那里要来送给它的礼物,以感谢阿才这三个月来在厨艺上的指点。 这个小坠子有凝聚阴气的效果,以阿才这个阴鬼之身佩戴此物,不但有助于吸纳阴气强健鬼体,说不定有一天可能帮助阿才改善资质,有机缘的话还可能由此踏上鬼修之路,当然这一些都只是一种可能性,最后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阿才自己的造化。 圣灯心情不好,一路无话,领着梁诚走完迷宫通道后就自顾自说了声:“老夫要休息了!”说完“嗖”地钻进梁诚识海躲到了造化真经里不出来了。 梁诚只好独自一人出了通道从迷烟洞往外走,一路上各种僵尸鬼怪对梁诚都是视而不见,完全没有任何拦阻,那鬼阴蝠更是一只也不往梁诚附近飞,梁诚想大概是洞底的胖鬼将控制着这些没有多少灵智的家伙,不许它们来攻击自己。 没多久梁诚走到了距离洞口只有几百丈的位置,这时渐渐看到一些橘黄色的光罩,梁诚一时没反应过来,走过去查看时才想起这是辟邪珠的保护光罩,原来是天罡院的同门在这里修炼战技。 这时罩内的弟子们也惊讶地看着梁诚,很诧异为何这个人可以不用辟邪珠保护就能在迷烟洞行走自如。 梁诚朝这几个弟子点头一笑,然后匆匆朝洞口方向快步而去,那几个弟子顿时有些释然,心道这个冒失鬼大概是把辟邪珠弄坏了,这才急着往出洞口方向出去吧。 梁诚刚走出洞口,守在那里的麻衣上师就现身而出,问道:“你这弟子,辟邪珠呢?” “那辟邪珠……弟子不小心将它遗失了……”梁诚答道。 “唉!又是个自不量力的,你定然是不听劝走到了迷烟洞深处了吧,罢了!万幸你还能全身而退,捡回一条小命就不错了,不过按规矩,遗失了辟邪珠,要扣去三百贡献点作为赔偿。” “是,弟子愿意赔偿。”梁诚干脆取出华上师的玉牌,直接交给麻衣老者后就离开了迷烟洞。反正这次进迷烟洞的费用华上师说过会全包的,并且这个玉牌只能用一次,那么爱扣多少贡献就扣多少吧。 记得刚来时,梁诚还打过主意想要搞一颗辟邪珠到幻阴谷去用,可是现在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辟邪珠的这点保护效果,梁诚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梁诚进了传送阵,片刻间就离开了迷烟洞回到了天罡内院本部。望着四处阳光明媚、山清水秀的景色,不禁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毕竟这半年来自己都在那乌烟瘴气,光线昏暗的迷烟洞底,与冥界也只是一线之隔了,这种环境,人类待久了确实很不好受。 梁诚先回到了无量居,才走到门口,那三个跟班就已经发现主人驾临,忙不迭打开禁制迎了出来。 梁诚回到主屋坐定,一边品尝着跟班奉上的香茗,一边随口询问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天罡院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三个跟班早有准备,于是把最近打探到的消息一一上报,梁诚边喝茶边听着,很快就基本掌握了天罡院这半年来发生的大小事情,包括金银铜三榜的排位变化这三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时梁诚才知道,自己的铜榜排名,最近因为受到排名前后弟子互相挑战的影响,名次还下跌了一个位置,掉到了二百六十八位,而蒋鹏的排位却是没有变化。 可是学院每月发放给自己的资源并不是按蒋鹏的身份给的,这个身份在学院看来只是用来稳住蒋上师的,并不是真的认可梁诚就是蒋鹏,所以收入略有缩水,但是因为排位变化只是一位之差,缩水程度很小,梁诚也不太在意这个。 这时跟班老徐说道:“两个月前蒋上师已经将左丘素青收为亲传弟子,现在安排她暂住在蒋公子在论剑谷的居所中。” “啊?”梁诚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个便宜老爹闹得是哪一出,没想到蒋上师会收了左丘素青为徒,这事情透着一些奇怪,梁诚也无心再注意其他事情了,略坐了一会就离开无量居就回论剑谷去了。 到了论剑谷蒋鹏的居所,梁诚站在主屋外犹豫了一会,只见偏房里以孙涛为首的三个跟班迎了出来,施礼道:“公子回来了。” 礼毕孙涛神色有些古怪地轻声道:“公子现在想必已经知道蒋上师已经将左丘姑娘收为亲传弟子,现在就暂住在公子这里了吧?” “嗯,我知道了,老徐他们已经告诉我了。”梁诚道。 “为免公子疑惑,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跟您说一下吧?”孙 涛小心翼翼问道。 “行,你说。” “是这样的,当初左丘姑娘第一次来听蒋上师论剑,以前的蒋公子一见她的面就惊为天人,有了将她收为道侣的意思,所以话里话外都和她显得非常亲近,后来……咳,您也是亲眼看见过的,当时我们几个还曾对公子您出言冒犯……”孙涛说到这里,梁诚想起了当时蒋鹏对左丘素青纠缠不休的情景,脸上微微一笑。 “蒋上师特别疼爱儿子,这事大家都知道,我估摸着他老人家对蒋公子的心意肯定是了若指掌的,所以帮公子完成愿望就肯定是蒋上师的想法了,现在蒋上师把您当做蒋公子了,所以就帮您把人带到眼前……这样一来,就很方便了……小的觉得大概应该是这样……”孙涛分析了一下情况,说出了结论。 梁诚恍然大悟,想想事情确实应该是这样的,于是对孙涛道:“好,知道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了。” 待跟班们退下之后,梁诚来到了自己常住的蒋鹏的屋前,看了看门前闪烁着的禁制,皱眉想了一会,本来这屋子的禁制都是自己布下的,随时都可以打开,但梁诚觉得还是不宜粗鲁地自己开门进去,于是停下问了一声:“左丘师妹在么?” 不一会门外禁制打开,左丘素青打开房门,稍稍犹豫了片刻,还是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梁师兄,好久不见了。” 梁诚步入屋中在主位坐下,道:“是啊,我们大概有半年多没见了。还要恭喜师妹得遇名师,成了蒋上师的亲传弟子。” 左丘素青闻言脸色有些愠怒,冷笑道:“这事情难道不是你撺掇的,蒋上师亲自登门要收我为亲传弟子,难道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梁诚笑道:“这个还真的不干我的事,蒋上师痛失爱子之后,神志上一直有些不对,由于我和那蒋鹏相貌有些相似,他总是把我当成蒋鹏。学院也要求我不要刺激蒋上师,暂时不要揭穿,我也是没法子,一直在这里糊弄蒋上师,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十分尴尬,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再说蒋上师溺爱儿子你也是知道的,蒋鹏一向对你有意思,这肯定是他想帮儿子完成愿望之举,唯一错误的是他把我当蒋鹏了。” 左丘素青闻言不语,想了一会后觉得梁诚所言不无道理,脸色稍缓,但是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于是问梁诚:“蒋鹏出事的那一天正是你要我出学院去取蜡丸书的同一天,我怎么觉得事有蹊跷,怎么会偏偏那么巧,你敢说这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梁诚笑道:“这么说你取到蜡丸书了,你所关心的你师尊的近况我都已经写在里面了,这下你放心了吧,就不必谢我了。” “哼!还要谢你吗……”左丘素青看到梁诚顾左右而言其他,知道这里面必有蹊跷,又见梁诚不愿接这个话,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第143章 冤家聚头 “好吧,虽然不知道梁师兄是怎么利用小妹的,可你也算是告知了家师的消息,得知师尊无恙,我也就安心多了。”左丘素青稍有些勉强地说道:“还是谢谢梁师兄了。” 梁诚大剌剌地点点头,端坐在那里只是不动。左丘素青一皱眉:“梁师兄,你不用去看看蒋上师吗?” “不用,我又不是真的蒋鹏,去看他作甚。” “那你离开那么久,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办?”左丘素青又问。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我现在准备休息休息。”梁诚道。 “那师兄你自去休息吧。” “自去休息?去哪休息?我在论剑谷的身份是蒋鹏,蒋鹏的居所就在这里,你叫我去哪里休息?”梁诚反问道。 “可是……蒋上师安排我暂住在这里,你怎能……”左丘素青轻咬贝齿,皱眉道。 “蒋上师大概是想安排你服侍本公子吧,但是你放心,本公子并不需要你服侍,你自便吧。”梁诚笑道。 “梁诚!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怀疑蒋鹏就是你设计害死的,逼急了我,就别怪我把这些事情透露给蒋上师!”左丘素青怒了,粉面含煞道。 “大家都知道蒋鹏那天是追着你出学院后才被人杀害的,这事你脱不了干系,你要是不怕引火烧身,只管去蒋上师那里透露吧,蒋鹏出事那时我早回无量居了,不少人包括法堂弟子都是看见了的,我什么都没做我怕什么!”梁诚笑嘻嘻道。 “你!”左丘素青一时无话可说,正在郁闷,突然感到梁诚身形暴起,“刷”的一声一道亮如秋水的剑光朝自己当胸刺来。 左丘素青万没想到梁诚会在这时拔剑偷袭自己,心底一惊,但是却反应却是奇快,在这电光火石间不容发的瞬间抽出短剑一格,“锵”的一声,两剑相交,左丘素青飘身后退到门边。 梁诚却没有乘势追上来,而是望着左丘素青手中漆黑的短剑,冷哼一声:“果然是啸月短剑!哼!我早该猜到是你了!幻影狂人。” 原来左丘素青就是当初和梁诚李子龙罗氏兄弟一起在乌林神兵库参加试炼时,意外加入队伍的那个幻影狂人。她手中的这把短剑名为啸月短剑,和梁诚手中的啸月宝剑一长一短,恰是一对,还都是那次试炼的战利品。 梁诚这次也是临时起意,才出剑试探的,因为一直以来,总是感觉左丘素青对自己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敌意,刚才提到她的师尊张夫人时,自己心底忽然些触动,产生了这个试探一下的想法,于是迅疾出剑,果然得到了结果,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看到这把啸月短剑,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只要一想到张夫人时,总会隐隐觉得哪里有问题,那是因为当年在无量观月华潭秘境前,看到张夫人的匿形法术就觉得十分眼熟,现在知道为什么眼熟了,那种匿形手法,自己第一次是在幻影狂人身上看到的,张夫人和左丘素青本就是师徒,所练功法自然是一脉相承的。 “哼!知道了又能如何,我又没做过什么特别不利于云隐宗或者是你的事情,何况现在都到了灵界了,你还想怎样?”左丘素青神色戒备,开口道。 梁诚一笑,收了啸月宝剑:“也没想怎么样,只是解了心中疑惑而已。对了,左丘师妹,今后你就不要老是把自己称为什么弱女子了,因为据我所知,大名鼎鼎的幻影狂人那可是很厉害的,单枪匹马,就闯出了偌大名声,还让不少云隐宗弟子吃了大亏的。” 左丘素青也收了短剑,格格娇笑道:“梁师兄谬赞了,小妹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都是你们云隐宗各位师兄让着小妹罢了。”好中文吧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暂住此处,我也没有什么意见。”说到这里梁诚大声喊道:“孙涛——” “哎,来了,小的在此,请公子吩咐。”不一刻孙涛就低眉顺眼地出现在开着的房门外,探身回话。 “你们几个把向阳的偏房收拾一间干净的给左丘姑娘暂住。”梁诚吩咐道。 不一会,孙涛他们就收拾好偏房回到梁诚这里禀报,梁诚转头看向左丘素青:“左丘师妹,住处收拾好了,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让孙涛带你过去了。” 左丘素青闻言一跺脚,一言不发转身跟孙涛就走,心中十分不痛快,可偏偏又发做不得,心想怎么自己现在弄得好像是梁诚不得宠的小妾一般,被人家随随便便往偏房一塞就了事,这种憋屈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窝火。 就这么着,梁诚和左丘素青两人住到了一处,心中却各有芥蒂,看着对方都不怎么顺眼,虽然各自进出时常会碰面,却都不想理会对方。 就在梁诚回来第三天,蒋上师就传信叫二人到论剑谷内进见,说是要指点二人剑道。二人来到论剑谷内,只见谷内空荡荡的没有其他弟子,只见蒋上师独自一人背对着谷口负手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梁诚见到蒋上师的背影,走近后就站住了,也不做声,还是左丘素青叫了一声:“师尊。” 蒋上师回过身子,含笑看着两人:“鹏儿,青儿,你们来了。” 左丘素青闻言十分别扭,觉得蒋上师对二人的这个喊法就像是招呼自己家的儿子儿媳似的,再看看梁诚那张脸上似笑非笑可恶的神色,她不由在心底对蒋上师有些怨恨。 但是转念又想到这几个月来蒋上师对自己的悉心教导,令自己剑术大进,对待自己也是真的很好。是真心把自己当徒弟对待的,经常过问饮食起居不说,各种资源也毫不吝惜地慷慨相赠,让自己来灵界后第一次感到有人真心关爱,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些纠结,不知道对蒋上师应该是怨恨还是感激。 蒋上师道:“鹏儿,你将剑法演练一遍,爹瞧瞧你这半年来有没有偷懒。” 梁诚闻言后点点头,抽出神蟥剑,凝神静气,将所学的饮血剑法演练起来,由于梁诚一直勤修不辍,即使在迷烟洞底也没有放松,这套饮血剑法已经练得纯熟无比,还感悟出不少心得体会,只见在梁诚手中,这套饮血剑法剑招潇洒流畅,严谨老辣,飘逸而不失沉稳,中正平和中暗藏着凶狠诡异的杀机。一把神蟥剑仿佛是有灵性的吸血蚂蟥一般,上下飞舞,青红相间的流光荡漾开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气。 左丘素青虽然这几天和梁诚不对付,这时也被梁诚的剑道功力所震惊,没想到当年在乌林神兵库一别后,梁诚的剑道造诣进境如此惊人。 当时在乌林神兵库,她并没有感到梁诚剑术有什么惊人之处,而自己则是从小就背负着天才之名,在幻心宗里,向来都是傲视同侪的,心气一直很高,一路走来也很顺利。可现在看来与梁诚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如果自己现在真的和梁诚放手一搏,其实差距已经是很明显了,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想到这里,左丘素青冷汗簌簌而下,之前心中的各种如愤愤不平,与梁诚意气之争,对蒋上师这个师父的纠结之情等杂念全都一扫而空,心中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变强!我要变强!不惜任何代价!” 就连蒋上师看着梁诚的剑招也是频频点头,捻须微笑,待梁诚一套饮血剑法使完,心平气和收式站定之后,蒋上师道:“嗯,好!鹏儿,看来你最近一段时间是用了功的,这一套饮血剑法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心得体会,在一些细微转折之处处理的非常巧妙,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就连老夫都有了些受启发的感觉,好,真的很好!” 随后又指出了一些梁诚剑法中的一些细微可以改进之处,又教授了一些运用技巧,以蒋上师老辣的造诣,正是直击问题的核心,令梁诚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时喜不自胜,心中杂念全消,站在那里演练推敲,苦苦思索,整个人都像一把利剑一般充满了锋利的感觉。 蒋上师转头看向左丘素青:“青儿,你和他不同,你的剑意走得是隐晦诡谲的路子,一把短剑不出击则已,一击必杀,因此你的剑招的着眼点又有所不同,出招时应该注意,要如此这般……”开始指点起来。 左丘素青听了几句,心底的一直存在的疑惑顿时消解了不少,不由心花怒放,两眼放光,仔细聆听蒋上师的讲解,一心沉浸在这剑道的世界里了。 第144章 幻阴谷口 在蒋上师的指点之下,两人在剑道上各有收获,回到居所之后左丘素青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整个人时时都沉浸在剑道的感悟中,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和梁诚赌气闹别扭了,多半时间都在自己的屋中修炼或者冥想。梁诚见状也暗暗点头,心想这女子也不愧天才之名,用功时的专注程度令人佩服。 可是梁诚自己却不能安心修炼了,这几天梁诚发现识海中的那本造化真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天之中总有几个时辰散发着滚滚魔气,让梁诚感到十分不适,不得运功不把这些魔气引导进自己的空间小世界里。 梁诚知道,自从真经翻开了新的一页,显出那修罗天魔功起,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多了,自己既没有修炼也没有把经文传出去,按当年传经给自己的鹦鹉老怪所言,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再这样下去必遭反噬,很可能自己会身死道消。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即将魔道分身完全炼制出来,开始修炼修罗天魔功。因此现在自己面临选择,要么立即前往幻阴谷去取那幻灵果,要么放弃分身幻化面貌的能力,现在就开始进行分身炼制的最后步骤。 梁诚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幻阴谷走一趟,心想纵然在幻阴谷中遇上了什么风险,以自己这次在迷烟洞中所获得的能力来看,已经拥有了不小的抵抗力。再说自己还有圣灯这个老小子作为最后的依仗,说不定到了幻阴谷,看到里面类似冥界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那老小子自己就会从识海中跳出来。 梁诚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将意识潜入识海,来到造化真经旁轻声呼唤道:“圣灯前辈!圣灯前辈!” 连呼数声圣灯都没有任何回应,梁诚无奈,心想这老家伙自打出了迷烟洞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似乎心情又变差了,对待自己又成了那种爱理不搭的样子,既然如此,也就不去理会他,自己还是先赶到幻阴谷再说。 打定了出行的主意,梁诚没有声张,独自一人飘然离开了蒋鹏的居所,来到了学院的传送阵,直接花灵石传送到了天运城,这次传送,还是梁诚到内院后第一次在传送阵上老老实实花自己的灵石,这一次传送的费用,竟然高达五千六百上品灵石,搞得梁诚一阵肉疼,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梁诚步出了传送阵,走出传送阵所在的建筑,来到了大街上。抬眼看看这个处在大玄国最北方的城池,果然规模不小,只比永安城稍逊一筹,不愧是大玄国北方重镇。 整座天运城看上去城高墙厚,气势雄浑,并且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非常的热闹。只是最近大玄国与北方邻国关系有些不好,所以整个 城市笼罩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 说起来梁诚也不是第一次到这天运城了,上次讨伐虎啸岭时,也曾经路过这里的,只是当时才出了传送阵便匆匆上了华上师的飞舟,完全没有时间停留。不过这第二次来到这个城池,梁诚还是没有时间多做逗留,因为要炼制分身的缘故,急着去幻阴谷寻找那幻灵果,这次看来自己注定是个过客,还是与这个城市无缘。 因为在城市里面是禁止飞行的,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施展缩地挪移**,梁诚雇了一辆兽车,直接出了天运城的北门,出了城门后,梁诚下了兽车,沿着官道一直往北,朝辰国边境而去。 官道上车马稀少,也没有多少行人,倒是沿途部署在道路两旁的军营里旌旗飘扬,似乎增加了不少军力。梁诚并没有在官道上走多久,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就往旁边进入了密林,按照那藏宝图标识的方向前进。 按藏宝图上所标志的方位看,幻阴谷所在的位置已经是进入辰国境内二百多里了,如今大玄国和辰国交恶,虽然还没有到爆发战争的地步,但是两国在边境线上的巡逻队已经开始增加,以防对方细作入境破坏或者窃取军事情报。 梁诚虽然不是细作,也不想在辰国搞破坏,但是自己毕竟是从大玄国过来的,说起来是大玄国的人,何况自己打得也是到对方领土寻宝的主意,万一遇上辰国的巡逻队,那还真是一桩麻烦事。 因此梁诚也不敢御剑飞行,施展缩地挪移时也不敢放开速度,而是一路观察着,运起敛息诀小心翼翼往目标慢慢走,大约走了近两个时辰,这才走到了幻阴谷所在山区的外围。 梁诚找了个隐蔽处取出藏宝图对照了一下地形,确认这里正是幻阴谷的附近地区,这里有一条小道通向幻阴谷,因为幻阴谷外观向来很普通,完全不引人注目,并且终年雾气弥漫,像个常见的烟瘴之地,一般修者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因此梁诚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一个人。 但是梁诚在小道外围发现这次状况好像有些不对,因为他感到幻阴谷附近已经是阴气弥漫,看上去十分险恶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什么魔物要出世一般。这种情况,对灵修固然吸引力不大,但是对魔道修士而言,那就很容易发现附近有一个不得了的秘境。 情况变成这样,梁诚始料未及,立即提高了警惕,没有贸然走上小道去,而是藏身在树丛里仔细观察,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异状。 观察了许久,虽然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但是梁诚总感到有些不安,那种感觉和当年灭杀旱魃时,被柳坤在旁窥视的感觉十分相似。梁诚犹豫了许久,还是一咬牙, 取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枚藏行符往身上一拍,片刻之后,梁诚身形完全隐匿了,这才走出藏身处,踏上了那条荒芜的羊肠小道。 顺着小路上没走出多远,梁诚爬上了一个山坡,在山坡的背面,梁诚果然发现有几个人埋伏在那里,服色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肉眼很难识别出来,估计是辰国的一支巡逻小队,要不是其中有两个人修为不高,只是旋照初期,露出了一些气息被梁诚感受到了,还真未必能看出他们的埋伏。 但同时梁诚也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那种透着邪恶的气息,说明这些人中间很可能存在魔修,说不定这个小队的人全部都是魔修,所谓的魔修并不是指这个人已经入魔,而是说他修炼的是鬼道功法,类似大玄国中地灵院里的修者一般,但是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是存在入魔的可能的,但是难度极大,换句话说,修魔者入魔,和修灵者成仙差不多。 梁诚看见埋伏心中一凛,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忽视先前不安的感觉,没敢多逗留,立即悄然离开。梁诚知道,这种规模的小队一般是由融合期的队长带队,有时说不准结丹期的修士也可能亲自带队,因此赶快拉开距离才能保证安全。这些关于边境巡逻队的认识说起来还是上次去淬骨池,一路上和赵德胜师兄闲聊时得知的。 没想到幻阴谷这个秘境已经暴露了。外围已经有辰国士卒把守,还不知道谷中是何状况呢,梁诚顿时觉得这次来幻阴谷冒险是有些冒失了。不过梁诚人都已经来到了这里,花费了高昂的传送费不说,还用掉了一枚宝贵的藏行符,纵然知道前路有些凶险,但也不可能白白放弃。 由于藏行符的隐匿时间有限,梁诚也不顾那么多了,全力施展缩地挪移术来到了幻阴谷口,只见那里已经站着几个人了,看服饰打扮应该是辰国的魔道修士,修为大多在融合期之上,年龄也都不大。梁诚知道在辰国也有类似大玄国地灵院这样的学院,估计都是些学院弟子,在这里可能是等待学院的同门到齐,好一起进入秘境。 梁诚看到这种状况,不由心中一紧,心想这幻阴谷秘境在辰国已经到了学院弟子都能进去历练的地步,这说明在这之前辰国的魔道高手早就已经入谷探索过了,强大的魔物应该已经被除掉,该拿走的东西都已经拿走,风险和收益都已经控制在适合学院弟子的范围内,这才会对弟子们开放的。 这样的话自己想要的幻灵果是否还会存在那就有很大的疑问了,这一趟非常可能是白来了,心中顿时感到十分失望,对于自己是否还要进入幻阴谷开始犹豫起来,已经有了一些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第145章 深入虎穴 梁诚又继续往前靠近了一些,这时发现峡谷侧面有十多个凡人被绑缚在同一条粗绳上,神色惊恐沮丧,看模样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有几个人看上去很像是普通的猎户,不知道辰国魔修弟子带着这些凡人要做什么,当然,无论他们要对这些凡人做什么,梁诚单枪匹马的也无力干涉,只好不去管它。 这时梁诚识海中传来圣灯那熟悉的声音:“咦,老夫感到了一些气息,莫非你是来到了幻阴谷了?” 梁诚听到圣灯的声音,十分高兴,心想总算自己是有个依靠了。便在识海中传音把目前幻阴谷的情况给他叙述了一下,并且告诉了圣灯自己对幻灵果的担心。 圣灯道:“那幻灵果谷里应该还有,虽然不多,但老夫能感觉到这果子的气息。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你要自己拿主意,这里不像迷烟洞,哪里的些许鬼物老夫不用出手就能治得服服帖帖的。现在这个地方参杂着两国之间的事情,老夫直接出手所牵连的因果实在太大了,所以你一旦惹上了那些辰国修者,那就不要指望老夫会出手相助,你可要想好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梁诚闻言犹豫了片刻,一咬牙:“罢了,你不是天天跟我说富贵险中求吗,今天既然来了,花费了这么多,就不该空手而归,辰国的修士我自己想办法对付,只是对付幻阴谷的鬼物,希望圣灯前辈能给予在下一些指点就行。” 圣灯道:“那倒是可以,牵涉因果不大的地方老夫自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见圣灯答应后梁诚立即出发,神不知鬼不觉绕过那些辰国修者,进入了幻阴谷中。刚走进谷口,梁诚就感到像是穿过了什么禁制一般,整个世界变得完全不同了,先前看上去还晴朗的天空,如今已经变得阴暗灰黄,四周都是阴冷**的寒风席卷而过,和迷烟洞底的情形有些相似却也有明显不同。 并且整个地形也发生了变化,四周不再是山谷,而是成了一片荒原,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植物和泥潭沼泽。 “梁诚……”这时识海中传来圣灯略显紧张的声音,梁诚还是头一次感到这个老儿紧张的情绪,不由得心底也有些紧张起来,圣灯道:“没想到这谷中竟然隐藏着一个老夫的宿敌,老夫受伤蛰伏万年,就是拜他所赐,现在的我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不能泄露丝毫气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目前修为太低,根本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好了,现在老夫就要切断和你的所有联系,这是老夫感知到的幻灵果所在位置的坐标,下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圣灯说完这席话后就沉寂下来,同时梁诚感到识海中出现了一个完全由精神力组成的坐标位置信息,标注着前方的一个位置,应该就是幻灵果所在的方位了。 梁诚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已经没了 依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虽稍微有些紧张,但是心底也升起了一种豪情,心想世事本就是如此,靠山山倒,靠地地陷,只有靠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 想通了这一层,梁诚认准了方向,朝着目标迈进,由于此时身上藏行符的效果尚在,梁诚配合敛息决,快速穿行在黑暗的泥淖和沼泽当中。 快速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后,眼看藏行符的作用时间快到了,梁诚无奈地放慢了速度,因为这一路走来,他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凶禽和异兽,看上去都很难缠,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还有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更是令人担忧。 再走了一小会,藏行符完全失效,梁诚高大的身影完全显露出来了,看看距目标还有一段距离,梁诚只好放慢速度,小心谨慎地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前进。 梁诚来到了一片漆黑的树林边,沉吟着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这片诡异的丛林,这个树林密度不大,每棵怪树之间的间隔不小,露出来的松软泥泞的地面连一根杂草都没有,一看就觉得比较诡异。 梁诚有心要绕开这片怪树林,但是感知了一下幻灵果的方位后叹了一口气,因为地形在这里又发生了变化,这片树林恰恰堵在一个峡谷地带的入口处,按照圣灯所给的标志,那幻灵果很可能就生长在这峡谷后方,必须要穿过峡谷,而峡谷两边都是山路,虽然山不算太高,但是看着就觉得地形复杂十分险峻,上面的植物更加茂密,眼见还有不少凶禽栖息在其中,所以要是往山上攀爬不但绕路花时间,而且风险未必会更小。 梁诚抽出啸月宝剑,然后收敛气息,一面朝四面观察着,一面缓缓迈步走进小树林,刚走进去鼻中就闻见这林中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脚下感觉全是泥泞的腐殖和污水,树丛间都是蛛网密集,光线也更加昏暗。 梁诚招出护体灵光,逼开蛛网秽物,一面走心中觉得奇怪,在这种地方,昏暗肮脏腐臭都是常态,但是为何会有这种血腥气息呢,按说只有活物被大量杀戮才会有这么大范围的血腥气,想到这里梁诚暗暗提高警惕。 再走几步,突然脚下一震,黑色的污水泥浆四下飞溅,一阵臭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四周钻出十多条腐尸蟒,一起张着大口朝梁诚咬来,梁诚早有准备,手中宝剑挥出,“嚓嚓”几声就砍掉了三头腐尸蟒的脑袋。没头的蛇身掉落在起后还在扭动不停,像皮鞭一般四下乱抽,“啪啪”乱响中抽得四周树木木屑枝叶纷飞。 剩下的腐尸蟒顿时一窒,暂时停了下来,梁诚退后两步,抬眼打量了一下这群腐尸蟒,只见这些尸蟒身体都已经**,大片大片露出了肋骨,一颗蛇头也烂得露出了骨头,有些腐尸蟒两颗眼睛都烂没了,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窟,透着微微的绿光,另外有几条还稍微好 些,双眼尚存,只是两只眼睛都覆盖着一层白翳,也不知它们是怎么看东西的。 这群腐尸蟒半个身子盘在泥泞的地上,上身抬起,“嘶嘶”冲着梁诚吐出蛇信,忽然一下子闪电般全部扑上来,张开大口朝梁诚咬下来。只是梁诚身法如电,趋避自如,这些尸蟒哪里碰得到梁诚分毫,反倒是在混乱中又被梁诚挥剑斩去两条尸蟒的脑袋。 尸蟒见强攻无效,一起停下来张开大口朝梁诚喷出阵阵黑色烟雾,这烟雾奇臭无比,中人欲呕,一看就是含有尸毒,梁诚连忙暂时屏住呼吸,但脑子已经是微微感到眩晕,往身上看去,却见这些黑色烟雾犹如一些极其细小的黑的粉末一样会沾在肌肤上,然后渐渐透体而入。 梁诚连忙运起融灵锻骨诀存难篇,将这些毒气一股脑全部引导进空间世界中,随即头脑立刻清醒,眩晕的感觉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树丛中忽然“嗖嗖”的几声响,几道白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向梁诚,猛地一下就将他的双脚拉住了。梁诚一惊,这才看清双脚是被趴在大树上的两头黑漆漆的大蜘蛛喷出的蛛丝捆住了,急忙挥剑朝蛛丝割去,结果发现这种蛛丝十分坚韧,感觉浑不受力,急切中根本切它不断。 两头魔蛛收紧蛛丝,蛛丝上顿时传来一股大力,想把梁诚拖过去,梁诚拿桩站得稳稳的,身体顿时重如泰山,两头巨蛛根本拉不动,反而被梁诚趁势将身子一坠,一头形体稍小的巨蛛就被拉下树来。巨毕竟这融灵锻骨诀不是白炼的,梁诚这躯体早就坚如钢铁了,并且力量极大,根本不是这两头魔蛛能抗衡的。 围在四周的腐尸蟒见梁诚被蛛丝捆住不能移动,有机可乘,全都张开大口飞扑了过来,一起咬在梁诚身上,只听“叮叮”几声响,尸蟒犹如咬在钢铁上一般,飞溅出几颗火星,梁诚的皮肤上连一点划痕都没有,数头尸蟒却因用力过猛把自己的獠牙崩飞了。 梁诚被魔蛛捆得火起,冷哼一声:“你们捆够了吧,该看我的了!” 心念一动,全身上下冒出一片片嫩绿色的火苗,散发着无尽的生命之气,正是木灵圣火。 那先前还觉得坚韧无比的蛛丝犹如被开水泼到的雪花一般立即融化,还“嘶啦”一声就被点燃了,绿色火苗顺着蛛丝转瞬间就延烧到那两头巨蛛身上,那两头魔蛛发出“嘶嘶”的恐惧的尖叫声,仿佛碰上了天底下最毒的事物一般,长满刚毛的黑色躯体沾到火苗就化为脓水,梁诚若有所思,心想对于这些魔物来说,强大的生命气息其实就是剧毒。 围在旁边的腐尸蟒见状立即四散奔逃,梁诚双手一挥,一圈木灵圣火以梁诚为中心向外蔓延出去,转瞬间那些腐尸蟒就被绿色的火焰包裹,在“吱吱”尖叫声中被烧为飞灰。 第146章 幻灵果 梁诚将木灵圣火收回掌心,看着这貌似柔弱的嫩绿色火苗,心中对它的这种专克阴邪的属性十分满意,同时梁诚感到鼻端闻到的血腥气息加重了一些,于是又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了那峡谷的中段。 在这里光线越发变得阴暗,四周的树木却渐渐稀疏,在前方地面开满了火红色的花,只见这些红色的花朵有花无叶,片片花瓣倒披着,张牙舞爪地四散伸出针形花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花香夹杂着阵阵血腥之气,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梁诚忽然觉得思潮起伏,心底所藏的各种前尘往事纷至沓来,头脑中各种奇怪的场景交相混杂,种种思绪似乎要脱体飞出一般。 “不好!”梁诚急忙收摄心神,将花香直接传导进入体内空间,神思这才恢复清明,脑中不再是一片混乱。 “彼岸花!”梁诚轻声自语道。 梁诚精通药理,自然在典籍中了解过这种大名鼎鼎的地狱之花,据传黄泉之路上开满了彼岸花,亡灵经过之时,生前种种记忆便会被彼岸花所吸取,结果一切记忆都被留下,往生者无知无觉地在此花指引之下前往彼岸。 梁诚知道彼岸花并不会主动攻击,因此没有停留,小心翼翼踏着一路火红的彼岸花往峡谷之穿行,越走越觉得鼻端血腥气越发刺鼻,直到梁诚来到一个黑色的立柱旁,看到立柱之下的那一池子鲜红的血液,这才明白这个地方为何会有这样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献祭?”梁诚嘀咕了一声,被眼前这个场景惊呆了,一双眼睛只顾着打量这一片血池,自己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实在太强烈了,只见那一池血液竟然一点也没有凝固,在池子中“汩汩”流淌着,在四周阴冷的寒风映衬下还散发着热气,池中血液的表面翻滚着阵阵细小的漩涡,细细看去就像一张张痛苦呼号的人脸。 梁诚心中感到一阵恶寒,再抬头打量那根立柱,发现这立柱是一截粗大的黑色骨骼所制,上面一层层镶嵌着一圈圈细小的骷髅头骨作为装饰,显得十分精细,一只只小骷髅头的眼窝都黑黢黢的,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有些小骷髅上面甚至还保存有干缩的皮肤,头顶毛发尚存,只是看上去很干枯,梁诚觉得这些都是真的骷髅,只不过被秘法缩小了而已,盯着看久了,会感到这东西散发着一股阴煞之气。 立柱正面用简约的笔法镌刻着一头肋生肉翅的怪物,这怪物面目极为狰狞,盘踞在地,浑身肌肉线条紧绷,充满了力量,好像立刻就要纵身腾空而起的样子。 梁诚看着这画中的怪物,摇了摇头,从没见过这种模样的怪物,心中正想着这个东西怕是哪个蛮族臆想出来的图腾吧,突然梁诚感到立柱上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盯住了自己,就好像是被什么可怕的猛兽盯住了一般,浑身上下都有 一种被视线穿透的感觉。 梁诚身上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连忙飞身后退,这时被盯着的感觉又消失了。 虽然如此,但梁诚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邪异得很,又想起之前圣灯所说的话,担心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连圣灯都恐惧的那个老魔,于是不敢再作停留,于是朝那立柱躬身施了一礼就转身赶忙离开了。 梁诚步履匆匆穿过这个一路铺满了彼岸花的峡谷,朝着幻灵果所在的方向奔去,且喜这一路不见别的怪物阻路,梁诚很快就看到前方彼岸花海的尽头有一片山崖,山崖下长着一小片疏疏落落的灌木。 这一小片灌木只有四五棵,树形低矮,长满了圆形的树叶,外观和这秘境中的其它狰狞奇异的树木不同,反而和外界常见的树木相似,只是树叶的色泽与外界不同,这几株小树的树叶色泽是那种带有金属光泽的蓝色,显得有些奇特。 梁诚心中高兴,看到这些小树与自己所知的幻灵果树外观相符,尤其是那种带着金属光泽的蓝色十分罕见,应该不会错了,可以肯定那些小树就是幻灵果树。 梁诚心中一喜,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这些小树正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于是连忙加快速度靠过去。 距离幻灵果树还有十来丈的距离梁诚停了下来,因为知道幻灵果具有幻化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和施孟的幻术不一样,它不能营造那种迷人心智的场景,但是幻灵果可以幻化出外观几乎是真实的东西来迷惑对手。 现在这灵果面临要被自己采摘的局面,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所以梁诚现在十分小心,要看看这果子究竟会怎么对付自己。 梁诚仔细看了看这几棵幻灵果树,没发现上面有果实。并且看得出近期有被采摘过的痕迹,心中一紧,担心自己还是来晚了,但是转念一想圣灯曾感受到这果子的气息,确定幻阴谷中肯定有幻灵果并标志出现在这个位置,那么肯定是这幻灵果在捣鬼,于是仔细一株一株观察,终于在靠边的一株幻灵果树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一颗小小的蓝色果子。 这小果子十分青涩,看上去就像花苞刚落还没成型的小青桃一样,不过颜色是带有金属光泽的淡蓝色,很容易和树叶混淆在一起,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是果实。 只是这果子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梁诚离得那么远都能隐约闻到,看来只有这个味道是幻化外形掩饰不住的。 梁诚心中暗笑,没想到这样一株果树也会耍手段,不过也幸亏它会耍手段,看来之前采摘幻灵果的人就是被它迷惑住了,要不然也不会漏下这一颗幻灵果留给自己。 梁诚迈步向前,准备采摘,这时斜刺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紧接着一具浑身绿毛的巨大丑恶的僵尸扑了过来。 “哪里来的僵尸?居然还 是绿僵,之前自己怎么没有感应到呢?不可能!这其中必有古怪!”梁诚并不惊讶,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幻灵果搞的鬼,即使这真是僵尸,梁诚也没把它放在眼里,就算是旱魃自己都杀过,区区绿僵算得了什么。 梁诚抽出啸月宝剑,“刷”地一剑迎头劈去,这绿僵应声被劈成两半掉到地上,没有半点反抗之力,随即化为原形,原来是一只绿色的金龟子。 果然如此,这是幻灵果将普通的虫子幻化成绿毛的僵尸了,梁诚继续朝幻灵果走去,只见那小果子微微摇晃,随即面前就出现各种各样的形貌狰狞的鬼物,这些东西纷纷朝梁诚扑来。 梁诚微微一笑,轻轻挥剑随意刺去削来,果然见这些貌似强大的鬼怪纷纷倒地,一个个化为原形,无非都是些小虫子、蟾蜍、蚯蚓甚至树叶一类的东西。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扑上来的东西除了鬼物甚至还出现了蛟龙猛虎、彪形大汉甚至还有许多异兽,最后梁诚都看见大场景了,只见前方出现大批衣甲鲜明的骑兵和步卒,他们手持刀枪剑戟,如同潮水般朝自己冲了过来。 估计这果子也着急了,开始改变策略,鬼物不行就变活物,希望找到一款能够吓唬住梁诚的东西。 梁诚一边挥舞着宝剑,一边也是啧啧称奇,因为这种异兽奔腾夹杂着千军万马,人喧马嘶冲锋过来的场景还真是波澜壮阔,看不出一点破绽,整个场景细节也十分完美,除了人马扑上来之外,天空中还硝烟弥漫,虫蚁横飞。 梁诚一面赞叹着一面挺剑上前,横劈竖砍,那些军队异兽顿时灰飞烟灭,这时梁诚没有注意到一只小小的飞蚁飞落在自己肩头。 正在砍杀中,忽然肩头一阵巨痛,梁诚不及回剑,左手一掌击向右肩那只小小的蚂蚁,“啪”的一声,一只全由白骨组成的小兽被打飞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站起身来。 梁诚见自己肩头被咬出四个孔洞,流出了黑红色的血液,不禁惊讶这小小的骨妖咬合力之巨大,要知道,梁诚自从修炼融灵锻骨诀以来,身体已经被锻造得坚如钢铁,先前那些尸蟒就连在皮肤上咬出一点痕迹都不能,现在居然被这小妖给咬伤了,看上去还中了毒。 梁诚潜运存难诀,将毒素全部引入空间,不一会,肩头的麻痹感消失了,虽然还有一些外伤,但是对梁诚来说不算什么。 梁诚打量着这只骨妖,只见它骨骼洁白,尖牙利齿的看上去像一只大猫的骨骼,嘴中上下四只尖利的獠牙格外显眼,黑黝黝的眼窝闪着绿色的暗光。 没想到这幻灵果还会用计,梁诚心中有些诧异,幻灵果将那些简单的虫蚁枯叶变成怪物军队的厉害模样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又将这咬合力颇为厉害的骨妖变成弱小的飞蚁,结果还真的让自己受伤了。 第147章 遇袭 梁诚飞身上前,一脚将那小骨妖踢翻,右手啸月宝剑挥过,剑光闪过,只听见“叮叮”几下声响,那骨妖被切成节节碎骨散落在地,这时再看那近在眼前的幻灵果,只见这小果子剧烈颤动,梁诚似乎听到这个果子的尖叫声,这种尖叫并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神魂波动,只是再也没有幻象出现了,看来这幻灵果也是黔驴技穷了。 梁诚一把摘下幻灵果,只听“噗”的一声,这颗看上去比毛桃还小的蓝色小果子现出了原形,这幻灵果本形比刚才表现出来的大多了,已经是一枚大如鸭梨的颜色赤红的果子,看上去鲜美多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原来这枚幻灵果连之前细小的外形都是幻术变化出来掩饰的。 梁诚大喜,这枚幻灵果比想象中的还大,足够自己炼制分身使用了,看来这一枚幻灵果是这几棵果树中最大的一枚,变化能力是最强的,应该是凭借这种能力,骗过了之前来采摘的人,没有被那人发现,因此得以幸存,结果最后便宜了自己。 梁诚兴奋地收起了幻灵果,立即返身准备出谷,幻阴谷目前的状况有些乱,梁诚觉得自己单枪匹马的很危险,还是赶紧离开好一些。就怕再耽搁下去发生什么变故,或者遭遇到辰国的修士那就麻烦了,还有就是之前梁诚在血池那里感受到的那种窥视,也是让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梁诚快步走回彼岸花海,顺着开满彼岸花的峡谷之路往回走,一路上还顺手收集了不少彼岸花,因为此物难得,制作不少冥界菜肴可以搭配用到。先前是赶着时间找那幻灵果,心无旁骛,所以没有理会,现在想想觉得既然遇到了,不妨收集一些。 不一会又来到了血池附近,梁诚不愿意再靠近那个邪异的地方,只是远远朝血池那边的黑色立柱瞥了一眼,“嗯?”梁诚忽然感到哪里不对,感觉到好像是不远处出现了一些凡人的气息。 猛然间梁诚听到“嘣”的一声,转头看见远处一道黑光迅疾朝着自己心窝飞来,只见这是一枚黑色的羽箭。 梁诚忽然感到灵魂中一阵战栗,心底出现一阵恐怖至极的预兆,危险的感觉传遍全身,梁诚不知怎么就是感到这枚羽箭异常危险,觉得一旦被射中,自己不死也得重伤。 危急间梁诚立即运缩地挪移法往侧面飞扑出去闪避,不料那羽箭就像灵蛇一般紧跟着自己的身体移开的方向转了过来。 这时再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噗”的一声,一阵剧痛袭来,梁诚长声惨呼,那黑色的羽箭从梁诚的左胸外侧透胸而过,澎湃的力量不但撞断了梁诚两根肋骨,还在肺叶上穿了一个大孔。 鲜血哗哗地喷溅了出来,梁诚脑海中一阵眩晕,无力地蹲坐在地上,口中发咸,不停地咳血。由于贯穿了肺叶,伤口还“嘶嘶”漏气,喷着血沫,伤势极重 ,要不是他的身体极为强悍,这一刻只怕已经死了。 梁诚强忍痛苦,盘膝坐在地上,奋力抛出一个阵盘,几面阵旗,快速布置了一个石甲阵护住自己,然后取出一把疗伤丹药,看也不看就全部扔进嘴里,少顷流血止住了,状况稍微缓解了一些,这时梁诚才有余裕抬眼四处打量,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偷袭自己。 “嗯?中了本少的黑风弩居然还没当场毙命,这小子是头一个,身子骨够结实,有点意思。”随着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血池那边现身而出不少人来。 为首的三人全都是一身黑衣,居中那个人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黑色弓弩,正把一支羽箭装到弦上,这人修为在旋照后期,正是在谷口见过的那几个辰国魔道修士之一,后面的正是那十来个人被一条粗绳绑着的凡人,全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看来都是准备献祭的祭品。 边上站着的那两名黑衣人修为倒还高一些,都是融合初期。右首那个身材中等的黑衣人收了手里的一把应该是用于隐身的黑色小幡,左首边那个身材略高的人躬身朝居中那黑衣人笑道:“金少,我看这小子就算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也不顶什么用,干脆先杀了再说吧。” 那金少道:“这小子皮糙肉厚,好像是个炼体的,本少看他算是个不错的祭品,先留他一口气。钱大,你们两个先把血池边这些祭品给献祭了,不要耽搁了时辰,误了老爷子的事情那可是不行的!” “是!”那钱大两人显然是对这金少言听计从,不敢违拗,连忙走到血池边,也没搞什么仪式,直接将那一串凡人拎起来就抛到了血池中。 “啊——”这些凡人进了血池后猛然清醒了过来,发出痛苦的呼号,剧烈地挣扎着,搅动得池中血水“哗哗”乱响,不知道他们在承受着怎样的巨大痛苦,只过了一小会,呼号声就停了下来,这些人的皮肤变成了赤红色,然后皮肉渐渐融化,露出了森森白骨,模样极为凄惨,慢慢地沉到了池底。 梁诚看着这惨状,心中不忍,但是也无力施救,只是怒目瞪着那金少,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金少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然后转过头来对梁诚道:“怎么,看不下去了?别着急,本少马上破了你的阵,再送你也进血池里快活一下,看看你在池子里能挣扎多久。” 这时金少的两个跟班已经处理好了献祭之事,来到了主人身后,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在他们看来,梁诚一个区区旋照中期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无非是会点阵法而已。 “给我开!”那金少大叫一声,用弓弩瞄准石甲阵就是一箭射来,那黑色的羽箭箭头闪耀着寒光,轰然撞在石甲阵上,这个匆匆布下的石甲阵的光芒一阵明灭不定,只差一丝这石甲阵就快被破开了,梁诚在阵中被这一股大力冲 击得摇摇晃晃,牵动着伤口一阵疼痛。 见到如此威力,梁诚心中骇然,对金少手中的这把黑风弩的威力感到惊讶。因为自己的这个阵法的防御力也是不俗的,虽然这石甲阵是自己早期在阎浮界就学会的防御阵法,但是来到灵界之后自己也曾改良过此阵,更换了很多更高级的布阵材料,原以为它可以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没想到几乎被人家一箭就破掉了。 现在这石甲阵虽然还勉强存在,但看着已经是日薄西山,苟延残喘,眼看就要不行了。梁诚心下念头急转,盘算着阵法要是被破,自己在重伤之下是不是用符宝将这三人灭掉算了。 想到这里,梁诚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自身的伤势,惊喜地发现借助丹药之力,自己竟然已经恢复了不少,现在的状况已经比刚才好多了,看来自己修炼的融灵锻体术将身体铸造得十分强大,恢复能力也随之变得很强,并且因为自己很少服食丹药,所以服下丹药后治疗效果也是分外好。 看到这个状况,梁诚决定不轻易使用符宝,毕竟从这里到达幻阴谷口还有很长一段路,自己之前使用藏行符进来时,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厉害的鬼物,现在自己受伤后状态不佳,鉴于后面的路还长,符宝这种杀手锏还是能保留就尽量保留吧。 “哈哈!这个阵顶不住了,金少,下面的活就交给我们两兄弟吧,您休息一会。”钱大看着这摇摇欲坠的石甲阵,兴奋地向金少请命,显然是立功心切。 金少道:“钱大,你这厮倒是会找软柿子捏,看这小子被本少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倒是想起要出手了,先前做什么去了!” 钱大有些尴尬,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赔笑道:“金少,瞧您说的,先前您不是要试试黑风弩吗,不然咱们两兄弟早就上了,对金少您吩咐的话,咱们兄弟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对吧钱二?” 见钱二闻言在旁连连点头,又看钱家两兄弟满脸巴结的笑容,金少这才哼了一声:“那你们上吧,手脚干脆一点。”口气中完全不把梁诚当一回事,觉得这人就是案板上的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腩而已。 梁诚冷冷地看着这三人,然后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丹药,一仰脖吞服了下去,这是一枚入品燃魂丹,服下之后可以激发潜力,瞬间将自身能力提高近五成,并保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当然这东西也有弊端,那就是药性过后修为下降身体虚弱,至少要静养三个月才能恢复。 说起来这种丹药是梁诚炼制最多的,梁诚一直与于子山合作炼制丹药,然后由于子山打着清河公主的大旗进行售卖,这种燃魂丹由于价廉物美,效用明显,因此最受欢迎。所以梁诚炼制了很多,身上也留着一些炼制得特别好的入品燃魂丹,没想到今天倒要派上了用场了。 第148章 以一敌三 梁诚吞下燃魂丹后,感到丹田中一股暖气轰然爆发出来。这股暖气激发了全身的潜力,身体中的筋脉也被拓宽了,隐隐有些疼痛和烧灼感。随后精纯的灵力被刺激得顺着经脉快速游走,周天运转的速度比平时加快了许多,一时间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连胸口的贯穿伤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种状况梁诚作为炼丹师心里很清楚,并不是说自己的伤已经好了,而是燃魂丹激发了自身的潜力,暂时掩盖了伤势,可以短时间爆发出巨大的潜力,但是等到药效过去之后,自己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可是这燃魂丹毕竟给自己争取了时间,暂时抹平了因受伤带来的战力下降,这样才有能力对付眼前的困境,以后就算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而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燃魂丹的效果期间,杀掉这三人并尽量逃到幻阴谷外去。 梁诚现在最怕的不是钱大钱二这两个融合初期的家伙,虽然明面上他们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但是因为自己修炼造化真经里三转归元法的缘故,实际战力早就可以硬撼融合后期之人了。 何况服用燃魂丹后激发了潜力,虽然受到刚才重伤的影响,提升也许没有理论上那么大,但是毕竟还是能提高大约三到五成的战力,收拾钱大钱二应该不在话下。 只是这个金少手持黑风弩站在一边掠阵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虽然这姓金的修为最低,只是在旋照期而已,但是一看便知这是某个大修士的后辈,手里这把弩箭简直是厉害得邪门。 一想到这把弩箭的威力梁诚就心中发寒,那种无可闪避的感觉实在让人心中发毛,梁诚非常担心这个金少继续朝自己放冷箭,如果在战斗中,那家伙又朝自己来一箭,自己能否避让得开,梁诚越想越是心里没底。 梁诚打定主意,先示弱周旋,让这姓金的觉得形势尽在掌握,这样的话,大有可能他就不会在旁放冷箭了,因为这种大威力武器想必消耗也是巨大的,如果让他感觉面对的是一个随便就可以收拾的对手,那么他放箭的几率就很小了。 就这样周璇下去,只要自己抓到近身的机会,必须要找准机会用雷霆手段干掉他,这样才能免除威胁。 梁诚计划已定,抬头望着这三人,暗暗催动经脉中的灵气在受伤的部位附近游走堆积,保护着已经受伤的脏器。 钱家兄弟大咧咧地走到梁诚的前方,鄙夷地看了一眼残存的石甲阵,钱大喝道:“小子,你一个灵修,还敢来这个地方,真是不知死活,你打算在这个破阵里面躲多久,躲得过去吗?识相的就出来,自己跳到血池里还能死的痛快些。” 梁诚也不愿意多浪费时间,一言不发抽出神蟥剑,收了石甲阵迈步走到钱家兄弟跟前。 钱氏兄弟对视一眼后钱大吼叫一声手持一把黑色的异形兵器 中宫直进,朝梁诚劈面砍来。在这同时钱二手中一晃,先前那把用于匿形的黑色小幡出现在手中,迎风一挥,顷刻间就变成一把黑色的大幡,钱二双手持幡四下挥舞,隐隐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散发出一股股黑色的寒雾袭向梁诚,这寒雾其实主要就是阴气,其中鬼影重重,好像有许多怨灵在里面悲泣。 一交手,梁诚就看出这两兄弟善于合击,互相之间配合甚好,争斗经验也十分丰富,绝非庸手,不由得心中暗暗羡慕,想着怎么别人的跟班如此厉害,而自己收的那几个跟班好像除了吹牛拍马,打探消息之外,就完全派不上什么用处,实在是难当大任。 面对钱大的攻势,梁诚滑步轻轻避开,至于钱二的黑幡中放出的阴气和怨灵,梁诚根本不放在心上,别的灵修畏惧阴气,梁诚经历过迷烟洞底的历练,早就不把这些许阴气放在眼里了,至于阴气里面的怨灵,这些东西行动颇为缓慢,连梁诚的衣角都沾不到半分。 梁诚的注意力,始终大部分放在那神态轻松,优哉游哉站在一边观战的金少身上,对于钱氏兄弟的攻势则是运用灵活的身法结合缩地术进行闪避。 钱氏兄弟见梁诚只是闪避,不愿正面交手,更是笃定梁诚伤势严重,只能退避而没有反击之力,因此出手更为凌厉,钱大手中的奇门兵刃大开大阖,招招不离梁诚脖颈,恨不得一招致命,拿下梁诚。 钱二却是慢慢将阴气笼罩范围扩大,指挥着阴气中的怨灵四处站位,不再主动追着梁诚,而是将方圆数丈范围都占领住了。 梁诚轻轻挥舞神蟥剑,使出饮血剑法将近身的怨灵封在外围,使之不能靠近自己,同时闪避着钱大的攻势,就是不和他正面交手,这时梁诚发现手中的神蝗剑在这充满着血腥气息的血池附近使用起来格外舒服,剑刃的血色一面红光闪闪,墨绿的另一面也是绿得放光,甚至感到这把剑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向主人兴奋地诉说求战之意。 梁诚稳住手中剑,压制住它的锐气,一边在黑气和怨灵中穿梭往来,看似在躲避着钱大的攻势,实则暗暗拉近和金少之间的距离。 “混蛋!你给老子站住!他娘的别跑来跑去,想往哪里跑!”钱大也是打得性子发作,追打了梁诚半天都碰不到一下,心中也是憋得慌,他本来就是以力量而不是速度见长的,根本追不上梁诚那来去如风的步伐。 钱二手持黑幡也是打得郁闷,按说灵修都惧怕阴气,遭遇到阴气,经常被弄得手脚麻木,四肢僵硬,速度大减,更别提这阴气中还有这许多怨灵了,可是眼前这小子也不知怎么搞的好像没怎么受阴气影响,竟然跑得比兔子还快,明明之前看他是重伤呕血的,怎么会恢复得那么快。 钱二转念一想刚才的情景,狞笑道:“小子,怪不得刚才缩在那里装死,原来是吃了燃魂 丹。老大,别急,咱们慢慢熬死他,看他借助丹药能躲闪多久。” 钱大道:“好,咱们慢慢熬,熬死这个混蛋!” 梁诚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暗暗朝着金少那边蹭,眼看近了一丈,又近了一丈…… 随着和金少之间距离越来越拉近,梁诚正觉顺利,忽听那金少不耐烦地吼道:“熬你个头啊,本少哪里有那么多空闲,还要等多久!”说着把手上的弩拿起来晃了一下,梁诚顿如惊弓之鸟,急忙飞身远离。 但是金少又把弩放了下来,从储物镯里拿出个东西,看了一下道:“诶——这个玩意没用过,看着挺有意思的嘛,哈哈,我来试试这个。” 梁诚觉得不妙,但是也不知道该怎样规避,心中对这个多宝少爷又恨又怕,一心想着怎么尽快杀了他,不然照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他玩死。 梁诚怕被金少突然袭击,连忙跑得离他远远的,眼睛紧盯着这个纨绔子弟,钱家兄弟也暂时停了下来,一齐好奇地望着金少,想看看他到底拿出个什么稀罕物。 金少笑嘻嘻地举起一个小东西,梁诚远远看去觉得好像是一个稻草扎的小人,正在诧异,却见金少口中吟诵着什么咒语,同时屈指朝那小小的稻草人头上弹了一记,“咣”的一声梁诚觉得自己脑门一晕,就好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的感觉,站在那里的身形顿时一个踉跄。 “不好!这是诅咒术!”梁诚大惊失色。在一边虎视眈眈瞧着梁诚的钱氏兄弟却是大喜,哈哈大笑着一齐飞身追了过来,口中还大喊着:“金少,把这小子的一双腿给弄瘸了,免得他乱跑!” 那金少闻言,笑嘻嘻道:“搞瘸他?这个容易。”说着拿出一枚金针,朝着稻草人一条腿刺过去,左边腿先刺一下,接着在右边腿上又来一记。 梁诚双腿一阵钻心巨痛,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像是被铁枪贯穿了一般,低头查看却又不见任何外伤,那金少又屈指朝稻草人膝盖位置弹了一记,梁诚膝盖一软,几乎就要跪在地上了。就在这时,钱大已经来到身前,正挥舞手中武器朝着梁诚当头砸下。 梁诚双腿剧痛无力,颤抖着勉强站起来,正要扭身奋力闪避时远远瞧见那金少正把手中的金针朝着稻草人的额头扎去,梁诚惊怒交加,再也不顾其他,急运缩地挪移**将自己与金少之间的大地一个折叠,身形暴起扑向金少,这时钱大的兵刃才到,“当”的一声砸在地上。 在金少眼中,梁诚仿佛鬼魅般在地面上身形一个模糊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眼前一个拳头忽然放大,“砰”的一声砸在金少脸上,金少只觉得面门顿时一麻,眼前似乎闪过一阵光芒,接着就仰面飞了出去,脸上飙出鲜血,鼻子都被打歪了,在空中这才“啊——”的一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149章 夺路而逃 梁诚脸色煞白,体内灵力消耗近半,这就是强行急运缩地挪移术的代价,又忍着双腿的剧痛,状态十分不好,但是却不敢有半点放松,不等金少落地就追过去运起手中神蟥剑“唰”地一剑当头斩下。 神蟥剑在梁诚的尽力催动下似乎极为兴奋,喷发着一股浓郁的血气笼罩住那金少,一股凌厉的杀意让金少亡魂直冒。 “不!你不能杀我!你会后悔的!”被梁诚打得口歪眼斜、满脸是血的金少高声呼叫,但梁诚毫不手软剑招毫不停顿迅疾往他的头颅劈去。 远处的钱家兄弟也吓傻了,要是自己公子被杀,那后果……两人脑中错乱,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站着原地呆看着,眼看金少的脑袋就要像个西瓜一般被神蟥剑劈开时,一个小小的赤色珠子从金少脖子上带着的项链上弹出,在他头顶上方“噗”一声炸开,冒出一股黑焰,将神蟥剑挡住了,原来这是个护身法器。 梁诚一愣,却见这黑焰一闪即灭,知道这护身法器只是个一次性消耗品,正要挥剑接着杀了这姓金的,忽然这赤色珠子自己碎裂了,然后冒出一股红色浓烟,浓烟消散后眼前凭空传出一个老者的虚影,这老者虚影一看就知道是个大修士,只见他眼中精光闪烁,上下打量了梁诚一番,喝道:“鼠辈!勿伤我儿!如若不然,老夫必将灭你全族!” 梁诚现在还在强忍着双腿巨痛,心中恨意滔天,虽然还是想砍了这姓金的,但是看看这老者虚影,知道这至少是个元婴期的大修士,还很有可能是辰国的魔道大修士,十分难缠,自己目前还真是不愿意招惹,要是就此结下深仇那就是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梁诚心中也有些迟疑,手中的神蟥剑却是缓缓放了下来。 老者虚影冷笑一声,转身去看那金少,梁诚的目光也跟了过去,只见那小子脸上都是血污,鼻子也歪朝一边,正满脸怨毒地盯着自己,眼中射出恶毒的寒光,忽然他的右手往储物镯中一抄,一把小小的黑色弓弩就握在了手中,接着作势就要瞄向自己。 “还想找死!”梁诚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再也不顾其他,一招饮血剑法中的“血海滔滔”递过去,神蟥剑一声剑鸣,那金少脖颈血光一闪,一颗大好头颅就飞上了天。 “啊——我的儿啊!”那老者虚影先是目瞪口呆看着自己已经身首异处的儿子,接着转过头来,眼中喷火,朝着梁诚大吼道:“鼠辈,老夫要将你千刀万剐,要杀光你全族!老夫要杀……” “杀你娘个腿儿,老子先杀了你的狗儿子!怎么样?哭死你个老王八!”梁诚大怒,也是高声怒骂打断了老者,反正得罪也得罪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必跟他客气了。 “我……咳咳……”那老家伙估计是习惯了向来只有自己骂人杀人,从来没想到别人会反抗,何况还被 这么个旋照期的小子指着自己鼻子怒骂,一时怒极攻心竟然咳嗽了几声:“你……很好!你给我等着!”说完后,老者的虚影像一道青烟一般消失了。 梁诚也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祸,和这个元婴老者算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所以必须要趁对方赶到之前火速离开幻阴谷了。且喜杀了金少后,先前的诅咒消失了,由诅咒术带来的双腿巨痛和脑袋眩晕都恢复如常了. 于是更不答话,收了金少的储物镯和那黑风弩后,大踏步朝呆在那里的钱大钱二走去,丹田中小世界大开,呼呼声响中,钱二布置下来的满地阴气怨灵全部被吸了进去,就连幻阴谷原有的阴气都附带收了不少,一时间四周光线都显得亮了起来。 钱二法术轻易被破,一脸不可置信,手持大幡还在愣怔,耳边听到梁诚大喝一声:“吃我一拳!”就见梁诚身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接着胸口剧痛,“砰”一声闷响,钱二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口中狂喷着鲜血仰天飞起砸到了地上。 “你也吃我一剑!”钱大看见眼前红色的剑光闪动,血腥气扑鼻传来,却是梁诚收拾了钱二后朝他当胸攻了过来,急忙后退,手中奇形兵刃护住上身,却不料梁诚剑招未老忽然剑尖下沉刺向钱大右腿,钱大没料到梁诚变招如此迅速,回兵刃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连连后退闪避。 梁诚饮血剑法使开后剑身犹如一条吸血蚂蟥一般如影随形,暗红和墨绿的光芒交错而来,在电光火石之间在钱大身上连连攒刺,剑尖一沾即走,速度快到极致,虽然杀伤力极为有限,但是钱大根本无从格挡。 于是钱大感到身上到处都是被神蟥剑所刺的小口子,虽然只是皮外伤,甚至只是擦破了一点外皮,也没有什么疼痛感,但是钱大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眩晕,渐渐有些无力,脸色也开始变得蜡黄。 钱大觉得古怪,心想这样的皮毛小伤不应该让人如此虚弱啊,于是努力瞪眼朝那神蟥剑尖看去,只见粘在上面自己的血液不停地朝剑脊血槽中渗透进去,这把怪剑暗红色的那一面渐渐变得通红发亮。不由大骇道:“啊!这把剑竟然会吸血!” “说对了,可惜没有奖励!”梁诚攻势不减,一把神蟥剑发出滚滚血气,显得极为锋锐,又一剑中宫直进,刺向钱大胸口。 “啊,我和你拼了!”钱大越来越感到虚弱,头脑已经混乱不堪,也不顾自己防守了,运足全身力量,朝着梁诚当头砍去,想要来个两败俱伤。 “来得好!”梁诚也不愿多耽搁时间,改刺为劈,也是当头一剑朝着钱大劈出去。 “锵”的一声大响,钱大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袭来,兵刃脱手飞出,口中喷血,后退两步后忽然整个身子分成两爿,倒在了地上。 杀了钱大,梁诚抄起钱大的储物袋, 朝钱二看去,只见钱二受伤极重,口中依然吐着血,满脸惊恐地想要逃离,却只是在地上慢慢爬行。 梁诚上前一剑将钱二了账,收拾了战利品立即出发,朝着幻阴谷的入口方向疾行,再也顾不得沿途那些妖魔鬼怪了,只管放开全速奔走,遇上小怪拦路便一剑砍翻,看见厉害的鬼怪便绕着走,尽量不与它们纠缠。 尽管如此,梁诚还是招惹到了不少凶禽鬼物和魔虫,只见他犹如一道轻烟一般在前飞速逃遁,身后跟着一大串速度极快的振翅飞行的魔虫和一些魅影一般的凶禽鬼物,至于僵尸邪灵这些速度慢的,早就跟不上掉队了。 奔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幻阴谷口已经在不远的前方了,梁诚稍微松了一口气,速度更是提升到最快。 这时梁诚觉得自己丹田中的灵气已经消耗了大半,胸口的伤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疼,心里也有些着急,因为即使出了幻阴谷,那还是在辰国境内,在燃魂丹的药效过去之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到大玄国境内去,到时候怎么办?向圣灯求助?也不知道这老儿会不会又觉得牵涉因果,拒绝出手。 要么是再吃一颗燃魂丹?梁诚想到这摇了摇头,这种透支潜力的事情偶尔为之已经是代价巨大了,要是再接着服用一粒,都不知道自己的肉身能否承受这种压力,会不会直接崩溃掉。 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梁诚一边脚步不停,不一会就来到了幻阴谷口。一步跨了出去,顿时光线一亮,满眼只见蓝天白云,日光明媚。 梁诚回头看看,那些跟在后面的鬼物都不见了踪影,不由得吁了一口气长气,心中油然升起逃出生天之感。 虽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梁诚依然不敢大意,记得在来时,幻阴谷口不远处是埋伏有辰国的巡逻队的。梁诚并不觉得短时间内这些人会撤岗,但是现在并不是与他们纠缠的时候,想到这里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了符宝,决定只要遇上高手带队拦阻,那就给他来个快刀斩乱麻。 目前距离天运城还有大约两百里地,梁诚已经不可能像来时那样遮遮掩掩缓缓而行了,自从在幻阴谷招惹了那元婴老者后,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梁诚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知道此事不可能善了,自己必须在老者赶到之前逃回天运城去。 由于灵力消耗太多,梁诚不再使用缩地挪移**,而是取出神蟥剑在离地三四尺处的低空御剑飞行,出于安全考虑梁诚不敢飞高,虽然这样低飞还是稍有些显眼,但是却能节省一些灵力,速度也算是很快。幸好在幻阴谷中神蟥剑饱饮了血气,现在正显得锋锐无匹,驾驭起来灵力耗费比平时御剑飞行要小多了,正适合梁诚目前的状况。 只见梁诚驾驭着神蟥剑,犹如踩着一道飞驰的血光一般,高速往天运城方向飞行。 第150章 战元婴 果然梁诚没飞出去多远,就见前方有一个七八人的巡逻小队,呈扇形占位在前方准备拦截自己。带队的队长竟然是个结丹修士,一双冷漠的眼睛盯着梁诚,开口喝道:“兀那玄国探子,还不速速停步投降,饶你不死!” 梁诚更不答话,手中符宝挥出,“轰隆”一道赤色剑芒飞出掠过这个巡逻队,只见前方地面就像被犁过的田地一般,出现了一道深达数尺,长约十来丈的沟壑,这个巡逻小队顿时化为一堆残肢断臂滚落沟中,再不见一个活口。 梁诚见状也是一愣,觉得这次使用符宝发力实在是太猛了一些,对符宝的力量过于浪费了,一个回合就把这个小队灭得稀碎,连结丹修士也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反抗。 梁诚只好忍着恶心在这一片狼藉的残肢断臂中翻捡出那结丹修士的储物镯和几个储物袋,收了以后立即御剑就走,不愿意再多看一眼这惨烈的场景。 接下来的路梁诚走得还算顺利,没有再遇上什么阻击,高速飞了将近半个时辰,已经来到了官道左近,离两国边境越来越近,就连远处那巍峨的天运城的轮廓,也隐隐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了,可以说希望已经不远了。 只是梁诚现在也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境地了,这时他所服的燃魂丹效用已过,胸口的贯穿伤传来剧烈的疼痛,丹田中的灵气也几乎见底了。 梁诚御剑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整个人几乎要支持不住了,但是眼看自己胜利在望,只要赶到天运城去,那就算是逃出生天了,因此梁诚还在苦苦奋力挣扎着。 只见他摸出一把疗伤丹药,像吃炒豆一样全部吞了下去,然后拼着命咬牙驾驭飞剑,看上去有些像喝醉了一样跌跌撞撞往前行进。 就在梁诚挣命一般往天运城方向越走越近时,忽然感到后方一股冰冷的气机锁定了自己,顿时梁诚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后跟升起,一直凉到顶门心。 “糟了!那个老者追来了!”梁诚知道大事不好,回头往后看去,只见远处的天边云气波动,半空中有一个黑点,正在迅疾无比地掠空飞来,身后带着滚滚黑气,声势十分惊人,才一晃眼的功夫,就觉得这黑点和自己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梁诚自身被这气机锁住后手脚都感到麻木,苦苦压制着的伤势完全爆发出来,只觉得一阵虚弱,手脚都已经无力,已经无法御剑飞行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黑点急速靠近,渐渐地已经能看出这是一个人从高空直往下降。 又过了弹指一挥的功夫,梁诚已经可以看出靠近自己的正是那个在虚影中显现过的老者。只是这老者身后还远远跟着一个中年人,只见那中年人气度不凡,整个人看上去光华内敛,只是面带着一股邪气,浑身散发的威压也不逊色于前头的老者,一望可知那也是一位元婴修士。 梁诚心中叫苦,没想 到自己竟然被两位元婴修士同时追杀,这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份殊荣了,只是这份殊荣实在是太不好享受了。 只见这半空中的老者面目狰狞,望着自己的眼睛都几乎要喷出火来,人还在远处,声音已经像闷雷一般隆隆传来:“你这小杂种,杀了我的孩儿还想逃命吗,你已经死到临头了!给我纳命来罢!” 说完话老者一挥手,一道黑气化为一头张牙舞爪的黑蛟直奔梁诚袭来,只见这黑蛟速度奇快,魔气滚滚地带着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长着大口咬向梁诚的双脚。 看样子这老者心中恨极,还不肯直接取了梁诚性命,只是在攻击非致命部位,是想要在杀梁诚之前狠狠地折磨他,让他在临死前承受一番痛苦折磨。 梁诚知道今天恐怕是再也难于幸免了,既然左右都是一个死字,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死也要死得壮烈一些。 虽然自己的实力和元婴修士相比,就像蝼蚁一样渺小,但是即使自己是一只蚂蚁,也不该坐以待毙,而是应该亮出牙齿,争取能咬上一小口让对方疼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梁诚更不犹豫,全力催动手中的小剑符宝,“咔嚓”一声犹如闪电一般,一道红光将那魔气形成的黑蛟一切两半后,余势不减当头朝那老者劈去。 “哎呀!”那老者显然没想到梁诚竟然还有这样的符宝,自己随手施展的法术一下子被破掉不说,这剑光还反攻自己。 偏偏他一直处于狂怒之下,并且本身对梁诚这样的低阶修士极为藐视,出手时十分托大,根本没想到梁诚这种旋照期的小家伙居然还有能力反攻倒算。 仓促间见这符宝剑光朝自己劈面而来,攻击力竟然与元婴对手一样强大,这老者惊得背上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了。 也算这老者临敌经验极其丰富,在电光火石之间袍袖一甩,身子往一侧摔开,只听“嗤”的一声,老者的袍袖被切去一截,附带着头上的灰发也被割下一小丛。 梁诚看到这个状况后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在平时无往不利的小剑符宝,在自己全力催动下,竟然只能割掉了老者的一点点头发,根本不能真正伤到他,心中有些遗憾。这也说明了老者实力之强大。 可站在老者一边看来事情可就不一样了,一想到自己气势汹汹追来,抢先动手却被自己眼中实力弱小的蝼蚁来了一个下马威,甚至被削去了一丛头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老者站稳身形后模样显得有几分狼狈,双眼目眦欲裂,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哈哈哈!”跟在后头另外的那个辰国元婴修士见状竟然笑了起来,扬声道:“金老鬼,没想到你现在实力下降得这样厉害,儿子被人杀了不说,自己还在一个旋照小辈手中吃瘪,啧啧啧!你真是活得太窝囊了。” 看来这两人 的关系并不好,老者吃瘪,这个看上去是中年人的元婴修士好像还挺高兴的,马上就出言讽刺,就像在老者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啊——鼠辈敢尔!”那老者肺都要气炸了,一腔怒火全都往梁诚那里发去,再也不顾想要慢慢折磨死梁诚的初衷了,抬手蓄势片刻后,立即朝梁诚反手压下。 梁诚被一股无法言喻的大力死死压制在地上,拼命抬头往上看时,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拍了下来,巨掌尚远,却已经感到浑身都被牢牢镇住,全身被压迫得剧痛,连气都透不过来了,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 但是梁诚还是不愿放弃,依旧拼尽全力,奋力催动符宝迎击这巨掌,只见那小剑符宝闪烁着赤红的光焰,犹如一颗即将燃烧殆尽的流星一样,奋力朝着巨掌刺去。 那老者眼中放着凶光,用阴冷的眼神死死盯着梁诚,同时全力催动巨掌往下拍,渐渐地,小剑符宝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在巨掌的压力下慢慢往后退缩回来。 毕竟这老者是元婴期的修士,实力实在是强悍,先前吃瘪只是无心之失,这桩事情其实是吃亏在了太藐视梁诚上面,所以这样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 梁诚目不转睛盯着那渐渐黯淡的符宝,竭尽全力地催动着它,可是符宝这个东西所蕴含的能量毕竟是有限的,就如那无源之水一般不可长久。 终于,那小剑符宝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嗤”的一声化为飞灰消失不见。顿时,它所抗拒的巨掌之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再无任何屏障的梁诚袭来。 梁诚脸色变得潮红,心中一阵慌乱之后反而平静下来,反正该尽的力自己也尽了,能用到的手段也尝试了,最后既然无力回天,那就平静地接受结果吧。 这一瞬间梁诚脑海中快速掠过许多身影,有已经死去的,也有还活着的,有自己的父母,也有清虚师父,有施孟、还有于子山。最后脑海中有一个美丽背影掠过,竟然是正在溪流中洗浴的左丘素青。 梁诚苦笑,闭上了眼睛,心道怎么会想起她来,不过这姑娘可真是美啊,可惜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就在梁诚闭目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时,耳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呔!金老鬼,勿伤我儿!”然后听到轰然一声巨响,之前那死死镇住自己的巨掌威压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梁诚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手握着一把犹如门板一般宽厚的巨剑,面对着那半空中的金老鬼,牢牢地守护在自己前面。 “蒋上师?”梁诚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鹏儿,你的伤怎么样?”蒋上师一双眼睛盯着金老鬼没有回头,但是声音中显出了十分的关切:“放心,有爹爹在此,谁也别想再伤到你!” 第151章 千里魔域 原来蒋上师由于担心梁诚的安全问题,之前就已经暗暗在他身上下了个警报禁制,只要梁诚受伤,蒋上师就会感知到。只是这个禁制有个缺陷,就是距离远了之后就很难感知到具体方位。 梁诚之前在幻阴谷被金少射了一箭,当时蒋上师就感觉到了,立刻心急如焚地判断出梁诚的模糊方向,看到这个方位后蒋上师就愣住了,感到梁诚去到了遥远的北方,似乎都到了辰国,但是无法推测具体方位。 蒋上师心中大急,立即赶到梁诚的住所找那几个跟班了解情况。那几个跟班自然是一头雾水,连梁诚是何时离开的都说不清楚,蒋上师大怒之下,暴跳如雷,差点出手将这几个没用的家伙拍死。 这么一闹,连住在偏房修炼的左丘素青也被惊动了,过来劝住蒋上师后,问这几个人道:“你们好好想想,蒋公子最近和什么人有来往,也许就能找到线索。” 几个跟班一起寻思半晌,孙涛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什么来,大声道:“对了,公子最近和驸马都尉于子山过从甚密,要不去问问他?他可能知道公子的行踪。” 蒋上师得到这个线索后,身形一晃就不见了,立即奔到学院管事处到处打听于子山住在哪里。好巧不巧,于子山因为家族中有事,又回到了隐龙城家族去了,蒋上师闻讯不辞劳苦立即传送到隐龙城找到了于家所在,然后登门拜访终于找到了于子山。 于子山一听梁诚有难,人又在北方,立即想到他一定是去了辰国的幻阴谷,于是将情况告知了蒋上师,蒋上师闻讯,又马不停蹄地传送到了天运城,虽然来来去去耽搁了许多功夫,但还是及时赶到,从金老鬼手中救下了梁诚。 这些因果梁诚自然一点也不知道,只是关键时刻被蒋上师救了下来,心情颇为复杂,这会看着蒋上师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种安全的感觉,又听得蒋上师如此关切地安慰自己,心中也有些感动。 金老鬼在空中叫道:“蒋洪,你纵子行凶,杀了老夫的儿子,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你儿子要给老夫的儿子抵命!” 蒋上师仰天长笑,然后道:“抵命?抵什么命?我儿子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你儿子,这说明你儿子有取死之道,既然你儿子有取死之道,那么自然是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呱呱叫!怎么!不服啊?不服下来咬我啊!” 金老鬼闻言脸色铁青,眼中恨意滔天,不再多话,伸手取出一把白骨剑,眼看就要动手。 金老鬼身后的那个中年修士伸手拉了一下他,然后道:“蒋洪,我大辰和你们玄国最近关系虽然谈不上好,可是毕竟还没有到要刀兵相见的地步,下面的人虽有些冲突,但是到了咱们这个修为层次的人,也都还是有来有往的,你纵容自己的儿子杀了金老鬼的儿子,还要这样不讲道理,这可是让我很难做啊。 蒋上师哼了一声:“晋致远,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蒋洪了,事关儿子,我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 “呃,这倒是……”晋致远一时语塞,蒋洪溺爱儿子这个毛病,就连在辰国的认识他的修士都知道,他现在就这么直接承认自己不讲理,倒让晋致远不知说什么了。 这么一来,晋致远面子上过不去,也有些恼怒了,冷笑道:“好吧,你可以不讲道理,那我们就拳头下面见真章吧,虽然我和金老鬼联起手来大概也未必能留下你来,可是想留下你这个惹祸的儿子却不是什么难事。” 蒋上师闻言脸色微变,手中忽地扔出一个蓝色的光球,将梁诚罩在里面,原来这是一个防御法宝,毕竟梁诚的修为太低了,身处几个元婴期高人的战团中,完全没有自保之力,随便被余劲带到一下就可能化为齑粉。眼看一场大战难以避免,因此蒋上师在动手之前,要先将他保护起来。 金老鬼见状冷笑一声,并不在意,这法宝虽然暂时可以将梁诚保护在里面,但是这样一来,梁诚也无法移动了,相当于画地为牢。 自己这一方现在人数占优,是以二敌一,那晋致远虽然和自己平常有些不对付,但毕竟同是辰国魔道修士,还是会出手相助的,等收拾下蒋洪来,这个杀了自己儿子的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盘算到这里,金老鬼虽然觉得形势不错,但是还有些不放心,毕竟蒋洪是玄国有名的剑修,非常难对付,晋致远这人自己也是十分了解,若是没有巨大的利益驱动,那是绝不可能为自己拼尽全力的,于是传音道:“晋兄,老夫这次拜托你出手相助,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的,只要你助我报了杀子之仇,事后老夫珍藏多年的那一瓶太乙化生水,就是你的了。” 晋致远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老夫立下心魔誓言,只要晋兄助我报了杀子之仇,金某决不食言!”金老鬼郑重立下誓言。 “好!金兄的事情就是晋某的事情,在下必定竭尽全力相助!”晋致远闻言大喜,立即答应下来,随即用阴沉的眼光看着蒋上师,然后又看了看在光罩中的梁诚,似乎在权衡什么。 隔了片刻,晋致远眼中露出凶光,看上去是想通了,应该是觉得二人合力拿下蒋洪,还是大有把握的,至不济也能杀了躲在光罩中的那个小的,这样也算是帮助金老鬼报了仇,自己应该能够得到金老鬼的太乙化生水,由此看来,这还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纳命来吧,今日要教你父子二人有来无去!让你们尝尝老夫的千里魔域的滋味。”金老鬼脸露狞笑,反而收起了白骨剑,拿出了一小块好像是脏兮兮的毛毯似的东西,往空中一抛。 只见这一块毛毯忽地变大,遮天蔽日地笼罩下来,其中显现出树木森林,山川河流,戈壁 沙漠等等不同景象,只是这些景象全部都是充斥着滚滚魔气和无数的冤魂鬼物。 梁诚和蒋上师被这东西笼罩之后,发觉四面八方的地形地貌都改变了,金老鬼和晋致远不见了踪影,两人好似坠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四周都是形如烈焰一般的灰黄色罡风漫天吹拂,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蠕蠕而动的行尸走肉。 这时在这魔域之外,金老鬼脸色有些发白,朝晋致远道:“晋兄,快来助老夫一臂之力,这件宝物威力极大,这下把他们困进去,就算不死也要半残,我们就不必与蒋洪直接搏命了,只是这个宝贝催动起来消耗太大,不是老夫一人能够承受的。” 晋致远眼中露出有些贪婪的神色,看了看这千里魔域,这种宝物一看就知道不是金老鬼自己能够炼制的,必定是在哪个秘境得到的古宝,平常他藏着掖着,没人知道他有这么一件古宝,今天看来是不管不顾只想着报仇了,什么宝物厉害就拿出什么来。 晋致远站在魔域外围,可以清晰地看到蒋洪父子二人被困在其中,就像陷落在陷阱中的猎物。 晋致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按照金老鬼的指点,将自身修炼多年精纯的魔气,注入到这宝物中去,与金老鬼一起合力催动这宝物的攻势。 既然金老鬼有这么个厉害的宝物对付蒋洪,免去了自己与蒋洪正面交锋的危险,晋致远当然乐得如此,只是心下有些觊觎金老鬼的这个千里魔域,知道他这时报仇心切,不顾其他,竟然连这种宝物都当着自己的面拿了出来。 说起来魔修可不像灵修那么多宝,魔道宝物甚是难得,晋致远手里就没有这么强力的宝物,因此心中的贪婪之意大起,开始琢磨着今后要怎么想办法从金老鬼手中夺取这件宝物。 金老鬼却不管不顾,脸露狰狞之色,眼睛紧盯着困在魔域中的蒋洪父子,只顾拼命催动魔力注入这件异宝,只见这魔域之中,渐渐起了变化。 蒋上师落入魔域之后,神色没有半点慌乱,回头看了一眼梁诚,见他还是在蓝色光球的保护中,于是关切地嘱咐道:“鹏儿,你就在这里安心调息养伤,千万不要走出这蓝光盾的保护范围,待爹爹破了金老鬼这个劳什子东西,咱们父子一起回家。” 梁诚还没答话只听得四周轰轰作响,一阵沉闷的狂笑声响起,接着就听到金老鬼那沙哑的声音:“蒋洪,你父子既然已经陷入老夫的千里魔域中,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要想着还能平安回家了!哈哈哈!” 蒋上师闻言,冷哼一声:“哼!金老鬼,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蒋洪都接着!”说罢手中巨剑一摆,一股强大的劲风呈环形往外扩张出去,附近百丈之内蠕动着的行尸走肉纷纷被绞烂击飞,一时间烂肉污血到处飞溅,看上去十分恶心。 第152章 血海 蒋上师见这场面十分污秽,眉头一皱,张口喷出一道烈焰,四周的各种秽物顿时燃烧起来,温度飙升,不一会,这些行尸走肉的残肢断臂就化为了飞灰。 “哼!别高兴得太早,尝尝老夫的无边血海!”金老鬼的话音刚落,四周就像涨潮一般涌来滔天巨浪,顿时蒋上师和梁诚二人就像落入了汪洋大海的中心,只是这大海里翻滚着的全是暗红色的血液。 躲在蓝色光球之中的梁诚见此场景十分骇人,不由得脸色发白,心里升起了一种无力之感,对魔道元婴修士的强大实力更觉畏惧。 蒋上师见梁诚脸色有异,轻轻传音道:“鹏儿莫怕,爹爹的这个蓝光盾可没这么简单,除了防护力强外还有瞬移的能力,待爹爹拖住这两个烦人的家伙,你也恢复一点元气后,爹爹自会找机会将你瞬移到天运城附近,到时候你要立即进城,他们不敢追进去的,因为那样就形同挑起两国战端了。” 刚说完话蒋上师立即横过手中巨剑,环顾四周,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果然,一声嘶吼之后从血海中冒出一群恐怖的血鬼,这些血鬼颜色暗红,赤着身子,浑身肌肉虬结,经脉贲张,领头的那一只血鬼特别高大,巨大的脑袋上长着一对血色的犄角,一张丑脸长得却和金老鬼倒有七八分相似,另外两三分却有些晋致远的影子。这血鬼张着血盆大口,嚎叫了一声,身后的众多血鬼便纷纷朝二人扑来。 蒋上师大吼一声双手持巨剑迎击上去,只听“噗噗”声响,天空血花四溅,血腥气到处弥漫开来,一个个血鬼被巨剑劈成血浆溅落到血海中,可是血海中仍然不断形成新的血鬼纷纷钻出来,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冲向蒋上师。 毕竟这些在千里魔域中幻化出来的血鬼后面有两位元婴魔修的法力支持,因此无论蒋上师杀得如何迅速,都不及幻化出来的血鬼迅速,显得越杀越多。时间慢慢过去,蒋上师所在的方位梁诚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放眼过去都是暗红色的血鬼上下攒动,看上去形势已经很不妙了,更糟的是那头巨大的血鬼都还没有出手,还站在远处冷眼打量着战局。 这时血鬼堆中传来蒋上师那清越的声音,只听到他大喝一声:“天罡六剑——煮海式!” 声音传出的同时只见白光一闪,那纠缠在一堆的密密麻麻的血鬼身子一颤,接着纷纷崩裂开来,血雾到处炸开,这些血鬼纷纷冒着蒸汽化为脓血消散在血海中,同时蒋上师所在的那一方血海沸腾起来,散发着灼热的蒸汽。 原先密密麻麻的血鬼大多化为乌有后,蒋上师的身形显露出来,只见他傲然站在那里,手中舞动着一把白热的巨剑,散发着无穷的热量,上下斩杀那些残余的血鬼,恰似拿着一把烧红的烙铁去烫蝼蚁一般,血鬼们在惊恐的嘶吼声中纷纷融化蒸发,这一刻蒋上 师犹如天神一般威武,浑身上下显露出一股所向披靡的锋锐之气。 梁诚看得呆住了,没想到天罡六剑的煮海式在蒋上师手中威力那么大。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今天要是逃脱出去了,今后一定要到铸剑峰秘境,好好地寻觅一个合适的五行剑魂,将这威力强大的天罡六剑融会贯通。 这时只听的那金老鬼隆隆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蒋洪还有点难缠,先别得意,好戏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就算是拼消耗,你一个人还能耗得过我们两人不成!” 话音刚落下周围的血海中又钻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的飞禽走兽,鱼鳖虾蟹外形的血妖,遮天蔽日地扑向困在血海中央的二人,蒋上师见状挥剑迎击,一股股庞大凌厉的剑气顿时纵横交错,组成一道剑网,牢牢护住蓝光盾中的梁诚。 只是血海中幻化出来的怪物源源不绝,竟似永远没有一个了局一般,渐渐的,蒋上师持巨剑挥舞的剑招渐渐有些迟钝下来,显然施展这煮海式对他的灵力消耗也很大,蒋上师轻哼一声,将巨剑往上一抛,那门板一般的巨剑倏地不见了踪影,同时蒋上师手中又出现了一把轻巧细长的利剑。 蒋上师长剑在手,招式突变,只见他龙行虎步,身形飘忽,银色的剑光上下翻飞中幻化出一个个小小的身影,梁诚细看上去才发现这些身影都是蒋上师自身缩小的形象,只见这些小人纷纷四散开来,手舞长剑刺向周围的各种血妖,“噗噗”声响中大量血妖被这些小人灭杀。 梁诚在蓝色光罩中看到这一幕,惊讶道:“这是……逍遥式?”没想到天罡六剑中的逍遥式还能这样运用,真是让梁诚有了大开眼界之感。 使出逍遥式之后,蒋上师的消耗明显减轻,只见他本体慢慢舞动着长剑,无数的小小幻影便闪现而出,扑向四周的血怪而去,尽管血怪纷纷不绝从血海中涌现出来,可是蒋上师这从天罡六剑逍遥式中幻化出来的小小幻影分身十分厉害,往往会斩杀十余只血妖后这才消失不见,可是到了那个时候,随着蒋上师的剑招使出,新的幻影分身早就补上了位置,众血妖的攻势顿时受阻,虽然还在源源不断冲上前去,但随即就被蒋上师的幻影杀灭。 这一下站在外面通过千里魔域主持无边血海的金老鬼脸色有些发白,一望可知他的消耗也是不小,只见他一张丑脸上眉头紧皱,口中喃喃道:“妈的这蒋洪怎么这么强,都耗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余力。” 身旁的晋致远也是脸色难看,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忽道:“老金,你他妈的真蠢,不该这么攻,你给我集中力量打那个小的!” 金老鬼不屑地说:“打小的做什么?等咱们收拾下蒋洪,那小的还不是任人宰割。” “你还真糊涂!”晋致远骂道:“老子认识你这么久,从没见过你这么拼命 ,为什么今天这么拼命?还不是因为你儿子被人杀了!你现在全力去杀蒋洪的儿子,老子不信他不着急!” 金老鬼恍然大悟,一发狠,道:“说得对呀!晋兄,你在外面操控着千里魔域,老夫亲自进去收拾那个小东西。”说完后金老鬼身形一阵虚化就投射到血海中那个巨大的血鬼身上。那血色大鬼眼中精光一闪,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巨大的白骨剑,更不多话,立即在血海中掀起滔天巨浪,朝着梁诚所在的位置直扑过去。 站在外面的晋致远面露得色,喜滋滋地看着这千里魔域,就好像这东西已经是自己的一样,表面上源源不断将魔气输入这古宝,催动着其他血鬼攻向蒋上师,暗暗地却留了一手,并没有真正卖力拖住蒋上师,而是悄悄收了几分力量,晋致远巴不得金老鬼和蒋上师拼个同归于尽才好,那样的话,这个千里魔域可不就从此姓晋了吗。 蒋上师见这个巨型血鬼径直冲着蓝光盾中的梁诚奔去,吃了一惊,返身追逐不及,急忙在意念中调集附近的幻影分身纵身朝前,希望能挡住这鬼物,可惜这些幻影分身被这巨大的血鬼一撞即灭,根本拦不住分毫。 顷刻间与金老鬼合体的巨型血鬼已经奔到梁诚身边,手中巨大的骨剑冲着蓝光盾只的梁诚直劈下去,“轰”的一声,蓝光盾剧烈摇晃,然后闪烁了几下竟然顶住了金老鬼的攻击。 金老鬼大叫道:“晋兄,帮我拦住……”话音未落蒋上师的剑已经到了眼前,金老鬼所化血鬼急忙伸剑格挡,蒋上师后招滚滚而来,顿时便缠住了他,金老鬼已经没办法腾出手对付梁诚了,顿时心中暗恨,知道是晋致远有意放水。 梁诚只见蒋上师与一头酷似金老鬼的巨大血鬼翻翻滚滚斗在了一起,那巨大血鬼站在血海中,占据地利显得力量无穷,蒋上师凭借精妙的剑招与之周旋,可惜为了护住身后的梁诚,蒋上师的身法大受限制,那血鬼只要在剑法上受制便不管不顾朝着梁诚所在的方向强力劈砍,蒋上师只好无奈变招格挡,不一会就落了下风。 那血鬼哈哈大笑道:“蒋洪,今日你父子必须毙命于此,为我的孩儿偿命!” 蒋上师不言不语,只是努力护着身后的梁诚。这时血海中的其他血鬼反而停止了攻势,一个个呆站在血海中,显然是晋致远见金老鬼局面太顺利,故意要给他使点绊子,金老鬼气得要吐血,一时却不敢指责晋致远,因为他知道,晋致远是看上自己的古宝了,以晋致远贪婪的个性,没准一会之后他驱使其他血鬼来攻击自己都大有可能,因此金老鬼决定要尽快结束战斗了。 斗到分际,金老鬼合体的血鬼大喝一声:“燃血魔功!”顿时巨大的血鬼身上血光闪闪,本来就巨大的身形更加魁梧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第153章 代价沉重的秘术 忽然间金老鬼合体的那头巨大血鬼力量暴增,身形都大了一圈,本来就通红的身体因为急剧变大,浑身上下的肌肉皮肤都被撕扯得血淋淋的,更是显得恐怖异常,它应该是施展了什么短时间暴增实力的秘法,这其实和梁诚使用燃魂丹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这头血鬼大吼一声,忽然变得暴虐无比,手中白骨剑一抛也不用了,直接伸出两只巨大的手掌就猱身扑向蓝光盾中的梁诚,犹如一座巨山压了下来。 梁诚心中大急,有心躲闪,可惜他等于是被禁锢在这个法宝中,完全无法移动。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蒋上师的蓝光盾保护,梁诚即使神完气足,在元婴修士面前也不是一合之将,所以就算能移动也没什么用处,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元婴修士的进攻,梁诚也完全没有逃遁的可能。 蒋上师见情况危急,只好奋不顾身挡在巨鬼身前,因为现在蓝光盾处于金老鬼的千里魔域控制之下,在破去千里魔域这个古宝前根本无法瞬移,在此期间梁诚只能困在原地不动,真是个绝好的目标。 只要金老鬼所合体的血鬼照着这个目标袭去,蒋上师所有的精妙剑法就完全失去了效果,为了救梁诚只好硬生生地和这巨鬼拼肉身之力,这样一来二去,蒋上师的处境就十分难堪了,为了救梁诚不得不和这个力大无穷的血鬼硬拼。 那巨大的血鬼见蒋上师挡在梁诚前面,于是大吼一声双拳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砸了下来,蒋上师因为不能闪避,只好咬牙双手持剑向上格挡,“轰”的一声巨响,狂暴的气流往四方撞去,附近的血妖被震得飞上了半空,随即“噗通噗通”数声响亮,血花四溅地栽进血海。 蒋上师觉得一股大力从上面直冲下来,顿时双臂巨震,一双手的虎口都爆裂了,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淌,染红了臂膀。 血鬼见状嘴角咧出冷笑,又重施故伎,大力抡拳往梁诚所在的蓝光盾砸去,蒋上师又只能奋力解救,使巨剑拼命格挡,如是几下,蒋上师连连后退,嘴角边沁出了鲜血,人已经靠在蓝光盾边,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那血鬼狞笑一声,双手上扬,化为两条黑色巨龙朝梁诚直击下来,蒋上师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看样子已经很难抵挡这金老鬼合体的血鬼如此强大的一击。 这时蒋上师一咬牙,左手取出长剑一挥,竟将自己的右手齐肘砍下,那断臂飞到空中化为另一个神完气足的蒋上师,手持巨剑迎向一条黑龙,断了一臂的蒋上师本体,却用左手舞剑迎击另外一条黑龙。 蒋上师手臂所化的这个分身力量十分强大修为看上去像是不弱于自己的本体,竟然把那头黑龙拦住了,翻翻滚滚斗到了一起,另外一边蒋上师本体也截住了一条黑龙,将梁诚保护了下来。 “咦,这好像是……断肢分身术啊!”梁诚一惊,想起自己曾经 在天罡院藏看到过这个功法,当时梁诚对这门代价沉重的秘术十分的不屑一顾,还曾想什么人会那么无聊,以伤害自己的肢体为代价使用这种笨办法,没想到今天蒋上师为了救自己竟然使出了这种先伤己再伤敌的秘术。 看着蒋上师血淋淋被齐肘斩断的右臂,鲜血直往外喷,梁诚的眼圈红了,见他不顾自身安危一再保护自己,梁诚心中极为愧疚,忍不住叫道:“蒋上师,不要管我了,你自己赶快离开吧,我并不是蒋鹏!” “鹏儿不要说话,看爹爹的!”蒋上师大叫一声,回头关切地望了梁诚一眼,然后看看自己的断肢分身已经靠近那巨大的血鬼,于是眯起眼睛喝道:“爆!” 一道炽热的白光闪过,周围的血妖齐声惨叫,通红的皮肤被烤得冒出了青烟,接着“轰”的一声巨响,蒋上师的分身自爆了,这个自爆威力异常巨大,巨烈的气浪冲向四周,四周的血妖纷纷被炸成碎片,然后一个橘红色的火球冉冉升了起来。 梁诚所在的蓝光盾也被狂暴的气浪冲击得颠簸不已,把他震得在里面前仰后合,这时梁诚的识海中一个声音响起来:“咦,已经出幻阴谷了吗?这是谁在使用自爆焚敌术?” 正是天魔圣灯被强烈的震动解除了蛰伏状态,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梁诚大喜,忙道:“圣灯前辈,求你救救蒋上师!” 圣灯道:“不行!老夫不能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 “你……你这个老家伙,真的要见死不救吗?你出手帮我这一次,条件你随便开,无论我现在或者今后,只要能做到就决不食言!”梁诚急了,先骂了圣灯一句又许下了条件。 “不行不行,无论你许下什么条件,老夫都不能出手。”圣灯依然不为所动,但是口中却接着说了半句话:“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梁诚急了。 “这个家伙用来控制你们的场域倒是真材实料,这是哪里找到的好东西啊,这可是真真切切的一小块魔域啊,你要不是这么笨,为何不将它收了,那样你们两人不就脱困了吗?” 梁诚这才如梦初醒,心底也对自己的迟钝暗暗骂了一句,然后按圣灯在迷烟洞底所授法诀,将丹田中的幽冥小世界张开,疯狂吸纳四周的一切。 可是梁诚的小世界也只是一个雏形,吸纳速度虽快但是相较于金老鬼的千里魔域的面积来说,一时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即便如此,四周的血海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浅。 可是这一切金老鬼和蒋上师都无暇注意,自爆肢体所化的分身对蒋上师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只见他摇摇欲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中长剑也垂了下来。 金老鬼则更是凄惨,在蒋上师的自爆焚敌术巨大的威力下,只见他所化的血鬼双腿都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地 瘫在地上,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一张狰狞的丑脸更是看不出一点人样。 “啊!不好!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我的千里魔域怎么变小了?”这时空中传来晋致远那惶急的声音。 “噗……”金老鬼瘫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后声嘶力竭吼道:“王八蛋!什么……你的千里魔域,那是老夫的千里魔域!” 刚说完这话,金老鬼所合体的血鬼便惊恐地看到四周的一切都像是飓风中的落叶一般旋转着投入到一个漩涡中,那个旋涡正处于蓝光盾的中心。 原来随着梁诚的小世界将千里魔域吸纳得越来越多,现在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只见周遭的血海血鬼血妖,山川河流,沼泽森林都一股脑地旋转着飞入了旋涡,就连金老鬼所合体的那个巨大的血妖,身上的血肉都“噼噼啪啪”剥落下来,飞进了梁诚的小世界。只剩下目瞪口呆身受重伤的金老鬼本体,还半趴半靠地躺在地上。 “不……不能这样!”金老鬼挣扎着用双手支起身子,大吼道:“蒋洪!你把老夫的千里魔域还来!” 蒋上师也是疲惫不堪,用左手中的长剑支撑着才勉强站在那里,虽然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看见金老鬼的千里魔域被破了,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于是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笑容,对金老鬼的号叫根本不予理会。 “混蛋!快点住手!再不停手,我和你拼了!”见千里魔域还在渐渐缩小,金老鬼大叫一声,天灵盖忽地裂开,从中飞出一个黑漆漆的元婴,直奔蒋上师而去。 蒋上师没想到金老鬼竟然舍弃了肉身,直接用元婴飞入自己身体,这实际上等于是在夺舍了,但是自己同金老鬼同为元婴修士,又是在自己的身体内作战,何况自己还是剑修,战力比一般修士还要高出一截,金老鬼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胜算,注定是要失败的。 因此蒋上师虽然稍感意外,但是却毫不畏惧,觉得金老鬼这个老东西只怕是疯了,竟然做出这样不理智的选择,于是任由金老鬼的元婴虚化后飞进了自己的识海。 在蒋上师的识海中,一个银亮的元婴正和一个漆黑的元婴对峙着,不用说这就是蒋上师和金老鬼的元婴了,银亮的那个元婴一身冲天剑意,笔直站立,像一把锋锐的宝剑。 只见这银亮的元婴笑道:“金老鬼,你莫非是疯了不成,竟然想来夺舍于我?” 那黑色的金老鬼元婴已经有些疯疯癫癫,叫道:“蒋洪,你他妈的,你是怎么夺走老夫的千里魔域的?快还我!你还我千里魔域!还我千里魔域!” “哼!”蒋洪元婴道:“金老鬼,少在这里装疯卖傻!别说我没有拿你的什么千里魔域,就算是拿了,也不会还你的,既然你来到了我的识海,便不要走了,给我永远留下吧!” 第154章 及时救援 蒋上师那银亮的元婴说毕小手一横,一把小剑随即出现在他手中,金老鬼的元婴也抽出他那把本命白骨剑,招出一条小小的黑色魔蛟攻向蒋上师,两个元婴翻翻滚滚在识海中恶斗起来。 这金老鬼是因为儿子被杀,然后丢失了千里魔域,并且肉身又被毁坏了,急怒攻心,已经完全失了方寸。 所以金老鬼这家伙做出了一个极为不智的选择,竟然跑到敌人识海中挑衅,他本身实力就比蒋上师差了不少,又到了人家的地盘,结果处处受制,没斗几下那条召唤出来的黑蛟就在剑光下寸寸断裂,黑色的元婴身上也被割出了条条剑痕。 金老鬼的元婴这才有些清醒过来,面露绝望之色,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于是大吼一声:“罢了,今天老夫就是拼个灰飞烟灭,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忽然站着不动,身上黑雾缭绕,刹那间四周都暗了下来。 “金老鬼,你要自爆?这是痴心妄想!”蒋上师的元婴见状,从容调集识海中所有的精神之力,朝着金老鬼的元婴压迫过去,心中一点都不担心金老鬼能成功自爆。自己的识海,自己说了算,别人的元婴想要在这里为所欲为,那是根本行不通的。 忽然那金老鬼面露诡异笑容,说道:“谁说老夫要自爆?”随即高声道:“天魔兵解!” 话音刚落,只见金老鬼的元婴双目的光彩一下子就消失了,随即这黑色的元婴就渐渐化为点点流光慢慢消散。 “嗯?这……这是做什么?”蒋上师的元婴见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有些吃惊,这样一来,金老鬼不就是自己兵解掉,重入轮回了吗?换句话说这金老鬼是自杀了,弄了半天,金老鬼却做出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是难以理解。 蒋上师的元婴正在奇怪,站在那里观望时,忽见那黑色元婴所化的点点流光中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形状怪异的枷锁,忽然朝着蒋上师那银亮色泽的元婴飞了过来,蒋上师的元婴脸上变色,急忙飞速往旁边想要避开,可是这个小小的黑色枷锁似乎并非实体,速度又快得近乎瞬移,完全是避无可避,一下子就套在蒋上师的元婴脖子上,“咔嚓”一声锁住了元婴。 “不好!”蒋上师的元婴小脸猛地变色,奋力挣扎了几下完全挣不脱这个枷锁,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灵力都渐渐被锁住了,越来越难以调动了。 这时耳畔传来金老鬼的一声叹息,他那渐行渐远的声音说道:“这是老夫毕生功力所化枷锁,诅咒你永远不能修行,老夫虽然今天兵解重入轮回,但你也永远是废人一个了……哈哈哈!” 且说梁诚在蓝光盾中尽力催动小世界吸纳周围的魔域,先是看见金老鬼的元婴跑去夺舍蒋上师,心中并不担心,知道那金老鬼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会这样乱来,以蒋上师之能会很快 将他收拾掉的,因此毫不在意,小世界加紧施为,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将四周的魔域统统纳入其中。 可是当他不久之后看见蒋上师脸色惨白,脚步踉跄来到了蓝光盾边,腿一软靠在蓝光盾上,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时,梁诚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事情有些不妙了。 这时整个千里魔域已经被梁诚全部收到小世界中,半空中显现出晋致远那目瞪口呆的面容,他惊讶地发现整个魔域不见了,并且金老鬼也没了踪影,四周也完全没有了他的气息,这样看来,金老鬼恐怕已经是完了。 晋致远呆愣了片刻,忽然朝着蒋上师打出一记阴煞掌后化为一道遁光就跑,他是真害怕了,心道金老鬼也完了,千里魔域也被人家收走了,这次可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再不逃走只怕自己也要完蛋了。 “什么?”正在逃命的晋致远那因为急速而略显模糊的身形忽然停住了,因为他惊讶地看见自己那一记为迟滞蒋上师追击自己而随手发出的阴煞掌竟然击中了目标。 这一记阴煞掌正中蒋上师胸膛,将他打得往后临空飞起,摔落在地,口中鲜血犹如一道血箭一般喷了出来,整个胸膛都被打得凹陷下去,也不知肋骨都断了多少根。 “哈哈!原来你也到了强弩之末了。”晋致远见状立即返回,原本惊慌失措的神色为之一变,满脸狞笑地走了过来:“你把我的千里魔域弄到哪里去了?说!” 蒋上师没有回答,而是挣扎着爬到蓝光盾旁,喘息片刻,忽然运起全身残余的力量朝着蓝光盾一拍:“走!孩子,赶快进天运城!” 梁诚还没来得及答话只觉得“嗖”地一声,自己就被蓝光盾带着瞬移到了天运城下,随即那蓝光盾“砰”的一声就消失了,接着禁锢自己的力量也完全消失了,这一瞬间梁诚都没看清蒋上师那沾满鲜血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模糊地看见蒋上师那关爱的目光。 “爹!”梁诚冲口而出,心中愧疚和难过的情绪纠结在一起。 就在梁诚站在那里伤心难过时,一个机关大鸟忽然从天而降,鸟背上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梁诚一看却是于子山、清河公主和那个曾经在千机门见过一面的老妪,梁诚记得她是清河公主的五师姐,她可是一位强大的元婴修士。 梁诚犹如看见救星,立即朝那老妪叫道:“快!前辈,救人!求您救救蒋上师!” 那老妪扭头朝远方看了一眼,立即跳下机关大鸟,犹如一阵疾风一般急速飞了出去。 却说晋致远见蒋洪竟然将儿子瞬移到了天运城下,自己追击不及,不由大怒,反手一抓将他仅存的左臂也一把扯断,蒋上师长声惨呼,断臂处鲜血喷涌而出,晋致远狞笑道:“蒋洪,你竟敢偷了老子的千里魔域,你今天用你的性命来赔罢!”说罢运起阴煞掌朝着蒋洪面门击去 就在这时,忽然晋致远心生警兆,感觉有一股大力朝自己袭来,连忙变招护住自己身前,果然看见一个碗口大的金色圆球从远处疾飞而来袭向自己,说的迟那时快,这圆球在飞行过程中“咔嚓”一声伸出四肢,身形也瞬间放大,变成一个金色的机关傀儡人,一双巨掌挟着两股劲风朝着晋致远打来。 “砰”的一声,晋致远接掌后脸色一白,“噔噔噔”后退了三步,胸口一阵烦闷,原来他之前控制千里魔域时消耗甚大,现在的状态已是有些虚弱,这傀儡人偏偏又实力强劲,晋致远在和傀儡人对掌时吃了个小亏。 这时那丑陋老妪已经来到了蒋洪身前,伸手虚点几下,止住了蒋洪伤口的出血,一言不发地看着晋致远。 “原来是你!千机门的梅月华,你也来了,好!今天的事我晋致远记下了,咱们走着瞧。”晋致远色厉内荏地交代了一句场面话后立即化作遁光往后便逃,几息之间就化为了天边的一个小小黑点,遁速真是快得惊人。 那老妪梅月华冷冷看了一眼远处晋致远的背影,并没有去追,而是差遣那傀儡巨人,轻轻抱起蒋上师,回身往天运城走去。 且说梁诚见那黑衣老妪梅月华往蒋上师所在方向赶去后,心一宽一口气松了下来,就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于子山赶忙上前扶住,梁诚还挣扎着问道:“子山,怎么你和弟妹会来到这天运城?还好你们及时赶到,否则……” “诚哥,你现在需要休息,先别管那么多了,不要说话,等精神恢复一点咱们再谈。”于子山刚说完话,梁诚便晕了过去。 于子山和呼延如玉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蹲身背起梁诚便进了天运城,找了一家客栈暂时安顿了下来,隔了不久,梅月华也带着受重伤昏迷不醒的蒋上师来到了客栈。 清河公主呼延如玉这次陪于子山来到北境,一路十分低调,并没有亮出官方身份,因此天运城的城主都不知道此事,免去了很多场面上的麻烦。 原来于子山在隐龙城家族中被蒋上师找到后,知道梁诚冒险进入幻阴谷后,十分担心梁诚安全,于是卜了一卦,从卦象上看梁诚即便得到蒋上师救援后依旧十分危险,情急之下立即赶到千机门找到清河公主,请求公主想办法救援。 清河公主和于子山感情甚笃,当然不会拒绝自己未婚夫的要求,何况她对梁诚的印象很不错,也是把梁诚当做好友的,于是立即找到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五师姐梅月华,把情况告诉了她,并央求她出手相助。 梅月华一向喜爱这个小师妹,平时对她就多有照顾,一听这个情况,二话没说便跟着他们来到了天运城,三人一路传送到了天运城,一点也没有耽误工夫,结果还算是及时赶到,救下了蒋上师和梁诚。 第155章 回家 梁诚在天运城的客栈里将息了近半个月,伤势才基本恢复过来,胸口被黑风弩造成的创伤才大致愈合了,但服用燃魂丹所造成的损害还没有完全恢复,战斗力暂时掉落了一个台阶。 蒋上师在昏迷了三天后也醒了过来,但是全身法力尽失,变得连练气期的凡人都不如了,一双断掉的手在梅月华的帮助下只恢复了一条左臂,右手因为接连施展了断肢分身术和自爆焚敌术后耗损太大,伤了根基,加上元婴又被锁住了,所以没能恢复过来,于是蒋上师成了一个独臂的残疾人。 本来以蒋上师元婴修士之能,断臂的消耗再大也能完全恢复,不可能出现身带残疾的状况,可是自从中了那金老鬼的天魔兵解的诅咒术后,蒋上师的元婴完全被禁锢住了,不但半点法力无法调遣,元婴还总是处于昏睡之中,完全无法沟通,因此蒋上师全身的灵力全部消失殆尽,真的如金老鬼所说,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醒来后的蒋上师一言不发,盘坐在房间中谁也不理,大家知道他心情不好。这种从云端跌落尘埃的感觉,任谁想想都会觉得不寒而栗,于是都不敢随意打搅他,给他时间由他慢慢去适应。 梁诚对蒋上师心中有愧,并且对他舍身相救的事情十分感激,心中已经隐隐有种将他视为父亲的感觉,于是在自己稍微恢复一些之后开始照顾起蒋上师来。 由于蒋上师功力尽失,已经完全不能呼吸吐纳周遭的灵气用以养生,就像个凡人一样一日三餐顿顿不能少,梁诚嫌客栈中的饮食制作得粗劣,就买来很多精致的食材,自己动手制作各种精美的菜肴。 梁诚既然连冥界的菜肴都会做,那么人间的厨艺更是不难学习,以他炼丹师的敏锐,以及对火候的掌握,牛刀小试几下就制作出了不少精美的菜肴,不但于子山吃得胃口大开,就连梅月华和清河公主品尝之后都连声夸奖。 数日后,看看蒋上师和梁诚恢复得差不多了,几人就离开了北境,传送回了永安城,清河公主与梅月华自回天机门不提,梁诚与于子山搀扶着蒋上师回到了天罡内院。 却说梁诚三人从内院的传送阵走出,一路往论剑谷而去,梁诚望着内院中熟悉的景物,内心涌起恍如隔世之感,心中对自己这次冒失的行动有些后悔,虽然如愿得到了幻灵果,可是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自己都差一点回不来,还连累蒋上师几乎成了废人。这么一想,梁诚看了看蒋上师那毫无表情的面容,心中颇为自责。 这时前面走来五六个人,看服色就是天罡院弟子,远远看见蒋上师随即停步,躬身施了一礼,一齐道:“弟子见过蒋上师。” 蒋上师并没有多理会他们,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由着梁诚于子山搀扶着走了过去,待三人走远之后,几个弟子纷纷议论起来。 “老刘,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蒋上师好像有些不对劲。”一 个弟子问旁边的好友。 那被称作“老刘”的弟子道:“是啊,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发现没有,蒋上师的右手是断了的。” “什么!”另外几个人惊讶道:“不是说元婴修士的恢复能力极为强大吗?不可能残疾啊,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蒋上师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不行,这事得告诉伯父去……”老刘眯着眼睛,看着蒋上师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话说于子山帮梁诚把蒋上师送回论剑谷后,略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去了,毕竟他家族里的事情一大堆,还等着他去办。 梁诚为了照顾好蒋上师,就没有回蒋鹏自己的居所,而是住在了论剑谷,打算平时练练剑,再照顾好蒋上师的饮食起居,一面慢慢调理自己的伤情,准备等身体完全恢复了之后,就立即着手进行炼制魔道分身的最后一步。 没过多久,左丘素青也闻讯赶来,见到了蒋上师现在这个样子,心中十分难过,眼中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蒋上师见左丘素青难过流泪,安慰道:“青儿,不要难过,为师对不住你,这才收你为徒没多久,现在老夫就成了一个废人,不但帮不了你还成了个拖累,等老夫托人还是安排你回原来的地方去吧。” “不!”左丘素青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虽不才,却永远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我会在师尊身边照顾您的。” 见左丘素青态度如此坚决,蒋上师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到了论剑谷探望蒋上师,梁诚代表蒋上师迎出去后,看见这人自己却是认识的,正是当年把自己接到学子林的傅真人傅国良。 傅国良跟着梁诚进到论剑谷后,见到了蒋上师后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寒暄了几句后便问起了蒋上师最近的遭遇和今后的打算。 蒋上师漫不经心道:“有劳傅兄挂怀,只是蒋某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今后,大概也只能吃闲饭了。” 傅国良连声叹息,又出言安慰蒋上师道:“蒋兄不必过于灰心,慢慢调理身子,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待傅国良走后,蒋上师沉默半晌,忽然对梁诚道:“有空收拾一下你自己的东西,我估计,这论剑谷恐怕是呆不了多久了。” 果然,刚过午时,孙涛带着其他在蒋鹏居所的跟班慌慌张张跑来,一见梁诚便道:“公子,不好了,那排名金榜第三十六的刘吉带着人来公子的居所找茬,将我等全都赶了出来。还放话说您又不是……又不是蒋公子,没有理由占着这样好的居所,不服气的话,他就在居所等着您。” 梁诚闻言大怒,道:“走,咱们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站起来就往论剑谷外走去,几个跟班也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一行人还没走到谷口,却见蒋上师在左丘素青搀扶下, 站在那里遥望着远方,一脸的意兴阑珊,见到梁诚走过来,便道:“你走吧,论剑谷这个地方是保不住了。” 梁诚道:“爹……爹爹,何出此言,不过是几个弟子前来捣乱罢了,我去把他们赶走就是。” 蒋上师脸上笑了一笑,缓缓道:“哪里有这么简单,这是有人在后面指使的,你想想,傅国良既然来看老夫的情况,说明学院已经知道了老夫出了问题,这消息必然已经传开了,既然已经得知老夫已经成了废人,哪里还有把一块风水宝地让一个废人把持的道理。这个找麻烦的刘吉我知道,他的伯父刘上师一向与老夫有过节,早就觊觎这论剑谷了,只是之前他不是老夫的对手……所以即便你今天把人赶走,明天又会来更厉害的角色,最后是对付不了的。你走吧,老夫不想连累你。” 梁诚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爹爹和我一块去无量居吧,在那里我同样能把您照顾好。” 蒋上师默然,梁诚见他不说话,于是朝左丘素青使了个眼色,左丘素青会意,搀扶着他就往无量居走去。 到了无量居,屋子里却空无一人,孙涛他们也没有跟来,梁诚想想也就释然了,既然现在自己看上去已经无法给人提供庇护和助力了,这些跟班自然是人往旺处走的,忙活着到处去寻找新的门路,看来以后不会再跟着自己了。 梁诚想到这里摇头一笑,然后对左丘素青道:“左丘师妹,我这里条件比论剑谷要差很多,但是别的没有,空房倒是有几间,你要是不嫌弃,就随便选一间暂时住下吧。” 于是三人就在无量居暂时安顿下来,左丘素青不离不弃,一直照顾着蒋上师,倒是让梁诚也轻松了许多。 这天一早,梁诚端来了精心制作的早点给蒋上师,这是梁诚用三级猪妖的肉剁成肉馅,然后包成的包子,吃了十分滋补。 刚进门,却见蒋上师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梁诚不由说道:“爹……爹爹,我感觉你今天好像精神多了。” 蒋上师微微一笑:“你这孩子,还真是奇怪,之前我是高高在上的上师时你不肯称呼一声爹爹,如今我成了个废人时你倒是把这两个字叫出了口,我知道你并不是我的鹏儿,这段时间拖累你和青儿了,我打算近期要离开这里了。” “啊?爹爹何出此言?您于我有大恩,照顾您是应该的,再说……” “再说我的鹏儿是你设计害死的,你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对不对?”蒋上师忽然打断梁诚的话。 “啊!?”梁诚一惊,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个,不由呆呆看着蒋上师,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的态度依旧很温和,又觉得他眼中并没有恶意,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也罢!”蒋上师道:“今天不妨把话都说开,前因后果都理个清楚,免得你心中留着许多疑惑。” 第156章 谈话 “在天罡院,大家都知道老夫是一名剑修,可是老夫所练的功法就没几个人知道了。”蒋上师缓缓问道:“老夫所练的功法是无情诀,你可曾听说过?” 见梁诚摇头,蒋上师接着说:“这无情诀非同小可,威力强大,进阶速度极快,那是早年老夫还是一名天罡院弟子时,为大玄国立下大功,学院作为奖励,特许我到学院藏第七层挑选一门功法,这才偶然得到的。” “藏第七层!”梁诚惊讶了,那是一个禁地般的存在啊,一般人别说到第七层,就是第六层都极少有人得以进入,再说梁诚也没想到,蒋上师竟然也曾是天罡院弟子。 蒋上师接着说道:“老夫能有天罡院内院上师的修为与地位,与修炼这无情诀大有关系,这功法使老夫的实力一日千里,狂飙突进,对同侪而言,老夫的实力完全是碾压状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与老夫同时期的天罡院弟子,在实力上除了老夫稳居第一外,第二位的便是那天罡外院的主事白元庆了,但是说到底他不过是个结丹修士而已,根本难以企及老夫项背。” 梁诚没想到白元庆和蒋上师竟然是天罡院同一时期的弟子,这么看来蒋上师确实不凡,因为这同时期最优秀的两人从实力上到地位上都实在天差地远。 “但是这无情诀修炼起来也有一个极大的弊端,所谓无情,那就是要将人之常情统统抛弃,具体来说主要有三大难关,首先就是要抛弃对父母的感恩之情,然后再抛掉夫妻相爱之情,最后抛掉的是对子女的舐犊之情,这才能修成正果。这谈何容易啊,唉……”蒋上师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两眼怔怔出神,似乎在回顾当时所遇到的难关。 “老夫是个孤儿,对父母的养育之情,完全不能体会,这无情诀的第一关对我不是问题,因此当时修炼无情诀并无阻力,一路顺利修到结丹,然后顺利担任了天罡外院教习,十分风光。但是到了第二关就不容易了,虽然最后要做到的是无情二字,但是早期却又必须做到深情、纵情、甚至滥情。所以老夫年少时那真是纵情声色,到处留情,经常与女修们纠缠不清,经历了很多恋情,每一段恋情都是用情极深,刻骨铭心,可惜最终却是为了舍弃。”蒋上师说到这里也是脸上露出苦笑,摇了摇头:“那真是一段荒唐岁月啊,你要是早生个百多年,想必会听到学院中到处流传的对多情剑客蒋洪的各种褒贬不一的评价。” 梁诚默然不语,心想这个无情诀还真是邪异,竟然要这样修炼,那么待到功法大成,那是要伤害到多少深爱自己的无辜之人啊,这种功法,果然弊端极大。 “最终每一段恋情的结局都是老夫狠心抛弃了爱恋之人,终于把这无情诀的第二关过了,成就了元婴修为。于是老夫就开始面临着无情诀的第 三关了。”蒋上师道。 “第三关,子女之情,难道……”梁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看来你想到了。”蒋上师道:“老夫与最后一个双修道侣是生下了一个孩子的,那就是我的鹏儿。抛弃掉鹏儿的母亲之后,我自己抚养鹏儿,从小就对他精心呵护,倍加关爱,但凡只要是他想得到的,老夫统统都要满足,所以就养成了他骄纵自大的性格。我蒋洪溺爱儿子的传言,不说天下皆知,那也是流传甚广的,可是谁知道,到了最后,鹏儿不过是老夫的一个修炼无情诀的冲关工具而已。” 说到这里蒋上师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窗边,眼睛凝望着远方道:“跨过无情诀的第三关之日,就是老夫成就分神之时,其实老夫早就达到了冲关条件,之所以迟迟不敢跨过那一步,实在是因为心中不忍啊,因为到了那时,老夫必须亲手杀掉自己心爱的儿子,这才能彻底斩断亲情,成就功法大成。” 梁诚听得呆住了,这无情诀实在是太残忍了,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创,竟会用这样的方法。 “老夫心中一直踌躇,也就一直拖着,对儿子的爱意也一天深似一天,怎么也舍不得对儿子下手,结果我的儿子却被别人杀了。”蒋上师道:“杀了我的儿子,也断了老夫的上进之路,老夫不由得怒气冲天,立即就灭了那出手的虎啸岭家族,其实只要想一想,就会觉得此事颇多蹊跷,可是在剿灭虎啸岭的当时老夫不愿深想,因为儿子死了,上进之路也是断了,对老夫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当老夫心灰意懒时,却遇上了一桩意外之喜,那就是在与郭朗恶斗时老夫看见了你,你与我的鹏儿长得非常相像,既然如此,老夫当时就在想了,何不将你当成鹏儿来继续宠爱呢?”蒋上师笑着看向梁诚,可是梁诚心里却涌起了一阵寒意。 “后来老夫在收拾鹏儿遗物时看见了那把神蟥剑,可奇怪的是此剑却沾满了你的气息。后来又查到你与虎啸岭积怨很深,再加上你与鹏儿相貌相似,因此不难想到虎啸岭在学院外设伏,本来的目标应该是你,那么就非常可能是你是故意嫁祸给鹏儿,然后再借老夫的手除掉了虎啸岭,这种一举两得的计谋,确实很聪明,可是你忘了,以你的剑法造诣,怎么可能会在鹏儿的手中受伤?还被神蟥剑吸取了这么多精血,这一点,老夫在教授你剑术之时,便看出来了,于是就可以确定鹏儿是中了你的圈套。既然这样,老夫将你当做鹏儿一般宠爱,最后再杀掉你成就无情诀,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蒋上师道。 “接着在调查过程中老夫发现左丘素青也与此事有关,我的儿子那天走出学院是为了找她,此事也十分可疑,因此老夫就将青儿收为弟子,就近调查,这样比较方便。但是最后发现她只是被你利用了,实际上她 和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梁诚听到这里,心底有些发冷,万万没想到看似糊里糊涂的蒋上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有这么多考虑,不由得想到,元婴修士都是人老成精之辈,哪里会有思虑简单的人呢,自己其实才真是想得太少了。 可是今天蒋上师和自己把事情摊开,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还有报复能力?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要报复自己,悄悄下手岂不是更好,何必说这些?这样不是白白让自己起了警惕之心吗。 “老夫今天把事情说开,并不是打算要报复于你。”似是看出梁诚的疑虑,蒋上师开始说起缘由:“再说现在老夫就是想报复你,也没了这个能力,老夫只是想要告诉你,认你做儿子,和之前对你的种种好,其实都是不怀善意的,也都是为了成就老夫的无情诀,因此你对老夫不必怀有感恩之心。” “可是,蒋上师你又为何在天运城外,舍命救我,最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不是自断前路吗?”梁诚问道。 “老夫既然把你当做鹏儿的替代品,自然要真心爱你,这是功法所致,可以说老夫之前对你的舐犊之情,确实是真的,只是最后的目的却是为了要杀掉你,否则,怎么可能炼成那至高的无情诀呢。”蒋上师解释道。 “老夫之所以全心全意保护你,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上进之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老夫成了废人,也是始料未及,一番谋划成了空谈,现在老夫早已无望通过修炼无情诀进阶分神,所以也没有必要杀你了。但是这一切我也不想瞒着你,利用你对老夫的感恩之情,这样的话,老夫的道心也不通透了。其实在心底,我还是感激你的,因为有你,我避免了最终要亲手杀掉自己儿子的命运,这种命运,是我多年来心底最惧怕的东西。” 梁诚听完蒋上师所说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道:“蒋上师,您所料的一切和实际发生的状况大致不差,就然您已经知道我不是蒋鹏,也不愿报复,那我就将你当做义父吧,其实我觉得不但之前你是把我当做自己的儿子真心关爱,到现在也是一样的,否则您就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了。现在既然把这一切说开了,也是个好事,无论如何,您是为了救我才失去修为的,所以您不能离开,我不答应。我会竭尽所能想办法帮助您,要是您始终不能恢复,我会一直供养您,毕竟这是我亏欠您的。” 这时,左丘素青也走进蒋上师的房间,上前说道:“师尊,刚才你们的话我也听到了,我也一样,不管您开始是为了什么收我为徒,但这些日子以来,您是真心对我好,所以我也绝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蒋上师半晌无言,叹了一口气:“唉!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样呢。” 第157章 盛世美颜 经过了这一次深谈,梁诚和蒋上师各自都把心结彻底解开了,互相之间的相处反而融洽起来。于是蒋上师就安心在无量居住下,虽然他已经修为尽失,但是大修士的眼光却不会丢失,依然可以在剑道上对梁诚和左丘素青做出指点,由于心有寄托,心情也渐渐平复。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一段时间,梁诚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情绪却是越来越越暴躁起来,心底经常会涌现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杀意,和之前在外院之时情况相似。 接连服下了几颗养魂丹情况也没有太多改善,反而愈演愈烈,梁诚觉得这可能与造化真经里那篇修罗天魔功有关,他感到必须马上将魔道分身炼制出来,好尽快修炼修罗天魔功,这件事情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于是梁诚将照顾蒋上师饮食起居的事情,暂时托付给左丘素青,自己就开始闭关了。梁诚先花了三天时间把状态调整好,体力和心态都达到了一个不错的状态,梁诚取出了那个粗制的魔躯分身,看了看分身那软团团的脑袋一眼,就先把它放在了一边。 随后梁诚取出了那枚千辛万苦才到手的幻灵果,伸手招出神木洪炉,将果子与其他几样辅助药材一起投入丹炉开火炼制。没过多久,幻灵果就化为一小碗粉红色的液体。梁诚取出一只精巧的玉碗,小心翼翼盛起这粉色汁液,然后用一把特制的小刷子,轻轻把这汁液一层层涂在分身的脸上。 只见这粉色汁液很快就被吸收了进去,那魔躯分身的脸部依然如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梁诚心里知道分身的面部已经不同了,经过这一番处置,这个分身的面部已经拥有了变化面目的能力,一旦使用出来,即使比自己境界高得多的修士也几乎不能看出什么破绽。 其实修士随时施展法术,都可以随意改变身高或者面貌,但是这种用法术变化出来的面貌,痕迹很重,只能骗一骗没筑基的凡人,只要是筑基以后的修士,基本上都不难识破。虽然修为低的修士未必能看出你的本来面目,但是肯定能看出你这张脸是施了法术的假脸,所以掩饰的意义不大。 就好比你被某个大势力绘制出面目图形在各处通缉,你为了不被发现,特地蒙住面目到处逃亡,这种蒙面的效果,不但不会让你显得低调,反而还加倍招摇。 而幻灵果赋予分身的幻化能力就截然不同了,它可以使梁诚分身的面部肌肉骨骼直接长成所需要的样子,想要变成谁,只要把一张脸完全按照那人的特征长出来,那就是天衣无缝的,完全没有法术痕迹,就是高阶修士也难以看出破绽。 至于梁诚分身要是想要变成老妪,女人或者孩子,当然问题不大,一张脸肯定是能完全模仿出来的,身形也能加以变化,至于总体像不像,那其实就不是幻灵果的幻化问题了,那就是演 技问题了。 梁诚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分身,又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装着漆黑液体的玉瓶,那是早就在迷烟洞底就炼制好的灵液,梁诚按圣灯所给丝绢上的方法,将这瓶黑色灵液吸取出来,然后全部注入分身的头部。 梁诚静静趺坐,观看着分身的变化,只见分身那软团团的头部,先是长出了长长的黑发,然后头部轮廓和脸型慢慢显现,五官也慢慢成形,接着耳朵、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也长出来,在那里自己变化调整,最后缓缓长成了一个非常标致的男子模样,并且还在不断自动调整。 过了一会再看,梁诚发现分身的这个模样长得十分完美,看上去简直漂亮得不真实,只是有些偏于柔弱,实在是个漂亮无比的美男子。 梁诚凑近去观看,嘴里赞叹不已,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男子,或者说这张脸无论是长在男人或者女人面目上,都是让人极度惊艳的,简直完美无瑕、无可挑剔,梁诚想这可能就是人类的终极美貌的样子吧。 梁诚自己虽然也长得不差,高大、帅气、硬朗这几条也都占到了,可是和分身的绝世容貌一比那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应了货比货得扔这句老话。 梁诚想到这个分身最终得放弃现在的美貌,变化成自己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舍不得,迟迟不能动手进行下一步,只是在那里仔仔细细查看,打算记下这终极美貌的模样,想着今后要是有需要,按照这个样子再把面貌还原出来。那样的话,自己不也就能体会一下长着一副盛世美颜是什么感觉了吗。 只是无论梁诚怎样用心观看记忆,也无法记忆下来这绝世美貌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总是觉得各处的尺寸都是增一分则太多,减一分则太少,五官之间有一种微妙的配合,完全不能掌握,根本是意会也不行,言传更是做不到。 耽搁了许多时间,梁诚终于决定停止这种徒劳的尝试,要进行下一步了。不能再耽搁时间,必须要将这具分身的基本模样弄成和自己一般无二,于是一边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一边嘴里也忍不住叹道:“这真是造孽啊……” 梁诚将脸凑近分身,念动口诀,只见分身那漆黑完美的一双大眼睛“唰”地张开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被分身牢牢注视着,梁诚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然后就看见分身的面貌起了微妙的变化,皮肤和之前相比开始变得有些粗糙,肤色也变得黑了一些,五官开始调整,胡茬子也冒出来了,面像变得有些老成,身长也在变化,没多久就和梁诚高度差不多了。 看到分身的这些变化,梁诚几乎要哭了出来,一边看一边嘴里喃喃叹道:“唉!毁容了,毁容了,这可怎么办啊……” 一刻钟之后,梁诚无精打采地望着躺在地 上的那具“惨遭毁容”了的分身,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高大魁梧的男子浑身**静静的躺在地上,梁诚心中本应感到的成功的喜悦似乎也变得有些淡薄了。 梁诚微微叹了口气,使劲摇了摇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抛诸脑后,然后集中精神,准备进行关键的下一步,赋予这具分身自己的神魂,这样的话,自己就成了一魂双身,分身既是自己,自己也是分身,再也不分彼此,成为一个整体。 梁诚对着分身施了一道法术,只见一道黄光笼罩住分身,梁诚站在原地,手中连续不断地结了几个手印,那魔躯分身忽然坐起身来,然后微微停顿了几息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步态蹒跚朝梁诚走来,每一步都是十分缓慢,四肢显得很不协调,摇摇晃晃的步态活像一具僵尸。 梁诚看到分身这个狼狈的样子,心底的怒火“腾”地就窜了出来,忽然心情一阵焦躁,恨不得拔剑上前斩了这具分身。 “糟了!”梁诚一惊,没想到关键时刻自己神魂又出状况了,自己现在又变得暴躁易怒,心中充满了杀意,梁诚咬了咬嘴唇,硬是定下了心神,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中暗暗祷告,希望自己千万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失控。 定了定神,梁诚也赶忙举步朝前,往分身那边迎了上去。看看距离靠近了,梁诚和分身都张开双臂,和对方牢牢贴在了一起。 忽然梁诚又结出许多复杂的手印,然后右手一晃,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红色的丹药,踌躇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应该把丹药放在哪个嘴中,虽迟疑了片刻,还是把丹药放进了那个时不时会露出怒容的面孔的嘴里。 原来这枚丹药名为“分魂丹”,也是在迷烟洞底按圣灯所给丝绢的指示炼制出来的,具有分裂魂魄的功效。 这时梁诚的两幅面孔都露出了痛苦之色,神魂深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那是梁诚开始进行的最后一步了——把自己的神魂生生分成两半,再将分出的一半注入魔躯,如果这一步顺利达成,那么这个魔躯分身就彻底大功告成了。 第158章 炼成分身 梁诚侧身躺着,借助着分魂丹的力量,将自己的神魂撕裂成两半,这种痛苦简直是难以言喻的,梁诚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痛苦,只是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痛得昏过去,失去意识。 梁诚迅速取出一粒辅助丹药塞进嘴里,顿时入口一片清凉,疼痛得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清醒,在圣灯所给的那个丝绢里,曾经提到这个时候千万要保持清醒,不要昏迷过去。 然后梁诚将神魂中那些适合分身的部分统统切割出来,全部注入分身,由于分身适合修炼魔道,所以决定将自己神魂中适合魔道功法的部分尽量切割给分身。 其实梁诚就是要把自己性格中那些狂暴的、愤怒的、阴暗的情绪尽量从神魂中分离出来,简单地说就是暗黑的神魂属于分身,光明的那一半自己留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侧身躺在地上的梁诚恢复了正常,只见他神色疲惫地坐直身子,然后缓缓站了起来,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然后点点头,应该是觉得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忽然身形分别往左右一走,就变成了两个梁诚。 好在梁诚早有准备,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套特殊的衣裤,这种衣裤还是托于子山在永安城衣庄定制的,梁诚一次就订做了数十套,花费了不少灵石。 只见这套衣服质料相当不错,水火不浸不说,结构还相当巧妙,可以完全无缝迅速分成同样款式的两套衣裤,并且合体时穿着也不会显得臃肿。 梁诚又重新合体后换了衣服,随即又分成成两个人,这次就很正常,只见两个梁诚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服饰,面对面搔首一番,恰似在照镜子。隔了一会,梁诚又变化了一下,只见两个躯体身上的衣服又变成了不同的款式色彩,这才是这套昂贵服饰的好处,既可以一样,也可以不同,全凭自己的心意。 演示够了,收了分身,合为一体,再看看身上,穿着也显得十分正常,梁诚点点头,心道这样才对,否则到了关键时候,自己要是必须在大庭广众或者一群男女老幼面前分成两人,却弄出两个半示众的效果,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就毁掉了,这种情形万万不能出现。 梁诚又试着变化了一下面孔,发现在合体状态也是可以变化的,看上去倒也天衣无缝。只有灵躯单独存在时,面孔不能这样变化,而只能够用法术遮掩,那样的效果只能骗一骗修为远比自己低的人。 只是自己能分身这个事情还需保密,这也是关键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梁诚将自己的所有物资都分成两类,分成两个储物镯,分别戴在左右手,凡是魔道一类的物资,全部都归于魔道分身,其他的本体留下,两把剑也是这样,本体留着啸月剑,分身使用神蟥剑。这样的话,一旦今后要是被迫分身为二,分处两地,不至于一个应有尽有,一个是穷光蛋。 当然,那神木洪炉必须由本体来掌握,因为分身修炼魔道功法,与此物属性不是太合适,就算拿着也只能有限地使用,魔躯用神木洪炉炼丹恐怕不行,利用木灵圣火来焚烧伤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梁诚忽然想到一个难题,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自己的丹田内存在一个小世界空间,这个空间自建成之后,吸纳的几乎都是魔道类型的东西,在天运城外还把金老鬼的千里魔域都收了进去,现在这个小世界的内容已经是非常丰富了,里面有深山大泽,寒潭血池,到处是行尸走肉,血妖血鬼,魔气滚滚,活脱脱一个幽冥世界,非常适合分身在里面修炼修罗天魔功。 按说交给分身来掌握比较合适,可是这样的话本体的实力就大减了,没了小世界的支持,本体的融灵锻骨诀难以修炼,炼体之路很难走下去,拿着啸月宝剑又不能很好的施展饮血剑法,转而施展天罡六剑吧又存在明显缺陷,这么一想,梁诚觉得本体除了炼丹技艺还行之外,好像都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样一来,要是本体被迫与分身分离开,独自面对状况时,生存能力就十分堪忧了,这些都是梁诚今后要解决的问题,只要细细一想,各种以前没想到的问题就层出不穷,让现在的梁诚觉得十分头疼。 但是这些都可以留待今后再说,梁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滋养神魂,让一分为二的神魂在两个躯体中重新发展壮大。 不得不说圣灯所传授的魔躯分身方法确实比一般的炼制方法要优越得多,当然这里面所使用的材料,尤其是那极为珍稀的涅槃圣土也是关键因素。 梁诚的这个分身和普通的不一样,他是可以跟本体合二为一的,这样的话,在滋养神魂方面就有很大优势了,所以现在梁诚的神魂虽然已经一分为二了,但是合体在一起,因神魂受损所造成的痛苦就小多了,恢复起来速度也快得多。 半个月之后,梁诚的两个神魂都已经基本恢复,梁诚的魔躯分身也开始修炼造化真经所传出的那篇修罗天魔功。这件事情有了着落,梁诚松了一口气,隐隐感到之前的种种烦躁情绪和那种始终觉得运气有些背的感觉一扫而空,心想应该是造化真经的传承有了着落,因此对自己那种隐隐的反噬消失了。 着手修炼后梁诚发现这个魔躯分身果然资质不凡,修炼起修罗天魔功来进展极为顺利,考虑到在外界这种灵界的环境下修炼魔功效果不佳,梁 诚干脆脱离合体状态,让分身直接进入那魔道小世界,在那个类似冥界的环境中开辟了一个合适的落脚点,虽然这个小世界里面鬼物众多,但梁诚是界主,在小世界里那是主宰一般的存在,可以随意调动天地之力,因此这些魔物对他都不能构成威胁。 于是魔躯梁诚就在其中的风水宝地盖起了住所,住在那里修炼魔功,果然效率提高了不少,于是分身就在小世界里暂时安居乐业,近期都不打算出来了。 本体梁诚走出了闭关之处,看看上方蓝天白云,前后阳光明媚,心情变得甚好,于是优哉游哉地往蒋上师的房间走去,要看看义父最近情况如何。 还没走到,梁诚就听见池塘边的空地那里传来“嗖嗖”气流扰动声,那是剑刃劈风的声音,间或还传来蒋上师的话语声,心想这应该是左丘素青正在蒋上师的指点下练剑。 于是梁诚走到近前,看见梁诚,左丘素青收起剑势,朝点头笑道:“梁师兄出关了。” 梁诚也点头笑道:“是啊,这一段时间辛苦左丘师妹了。” 又朝蒋上师施了一礼:“义父,这一段时间不见,您的气色又好了许多。” 蒋上师点点头,也和梁诚闲聊了几句,然后道:“你们师兄妹先聊着,老夫有些疲惫了,先回房休息去。” 待蒋上师走后,左丘素青和梁诚闲聊起来,先说了说蒋上师最近的饮食起居情况,然后好像有什么事要和梁诚商量似的,但是又有些欲言又止,梁诚看在眼里,也没多问,心想左丘师妹要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也不必多问,等她自己愿意的时候开口就是。 就在这时,梁诚腰间有什么东西剧烈颤动起来,梁诚心一动,从腰间取出一个颜色黑黝黝的袋子,正是先前装着天牛不光的那个灵兽袋。 梁诚本想回避一下,但是转念一想遮遮掩掩的行事显然非君子所为,于是也没避讳左丘素青,轻轻将袋口打开,只见袋中先是一阵黑气冒了出来,然后探出一个水灵灵的长相非常可爱的两三岁小姑娘的脑袋,这小丫头的眼睛黑亮,小脸肥嘟嘟的,头顶扎着两根又黑又粗的冲天长辫,配着她白嫩的皮肤显得特别精神。 “咦!你是……不光?你已经化形了?”梁诚惊讶道。 “爸爸!”不光大叫一声扑到梁诚怀里,拿小脸摩擦着梁诚胸口的衣服,亲昵了一番后,转头看着左丘素青,问梁诚道:“爸爸,这个漂亮的姐姐是谁?” 听到不光把自己称呼得这样老,梁诚十分不满,打算拉个黑脸给不光看,憋了半天,可是看着不光可爱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生气的感觉,结果还是温和地说:“不光,你别把我叫爸爸,这样真的不好啊,你应该叫哥哥的。” “哈哈,真可爱,这个可爱的小妹是梁师兄的灵宠吗?”左丘素青看着不光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十分喜欢。 第159章 完整世界 关于不光的来历,梁诚原本不愿意多说,可是见左丘素青问到此事,梁诚竟老老实实答道:“不光是一只十分非凡的御灵天牛,机缘巧合跟在我身边,我从来也没有跟她订立过主仆契约,因此我们是平等的,并不是主人和灵宠的关系……”一路娓娓道来,讲到如何在密境中遇到不光,又是怎样相处,不光爱吃什么样的木头,在迷烟洞底自己如何担心不光的安全,把整个过程都说了个通透,不光在旁听完了固然感动得泪眼朦胧,左丘素青也是眼放异彩。 好不容易把过程说完,梁诚自己也呆住了,心中惊讶为什么自己变得如此坦诚了呢?不光泪汪汪地扑到梁诚怀里,搂着梁诚感动道:“爸爸……不对,哥哥,不光也喜欢你!” 梁诚搂着不光道:“不光,你是我的妹妹,就跟我姓吧,以后你的大名就叫梁不光。” “梁不光!梁不光!跟哥哥一样姓,欧——好耶,我就叫梁不光。”不光高兴起来。 左丘素青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但见小姑娘那么高兴,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道:“谢谢梁师兄对小妹的信任,说话如此坦诚,只是……”说到这里左丘素青忽然转移了话题:“师尊最近精神好多了,经常自己出了无量居到外面散心,希望他能尽快回复修为就好了。” 梁诚叹道:“恢复修为,这谈何容易啊,当时在天运城外,我看见那金老鬼的元婴闯进了义父的识海,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然后义父就成了那样了……我估计,那金老鬼的元婴可能以自毁为代价施展了什么邪术。” 左丘素青叹道:“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师尊如果自己都没有法子解决,你我更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梁诚和左丘素青每天除了侍奉好蒋上师,就是刻苦修炼,在蒋上师的指点下练习剑道,倒也简单充实,梁诚一旦静下心来修炼,天赋的优势又是彰显无遗,很快就跨过旋照中期,进入了旋照后期,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最近际遇较多,尤其是在天运城外,在元婴修士手底下经历了生死磨练所致,也算是厚积薄发了。 在这期间,御灵天牛化形而成的小姑娘梁不光因为不便打扰梁诚,又不愿回灵兽袋,在住所附近闲逛了几天,无所事事,后来摸到了左丘素青那里,却与左丘素青非常投缘,所以小丫头就天天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姐姐长姐姐短地喊个不停。左丘素青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没事就带着她玩些女孩子的游戏,一会给不光擦上胭脂水粉,小姑娘就小脸擦得红彤彤的跑到梁诚那里炫耀,一会又教她做些女红什么的针线活,小姑娘又嘟着小嘴拿着针线专心地在那里缝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上去还挺忙的。 这一日,天罡院院主南宫豹曾亲自登门探视蒋上师,见到蒋上师修为尽失的状况后也是叹息不已,又对刘上师趁机将论剑谷夺走的行为勃然大怒,立即表示要主持公道,责令刘上师离开,好教蒋上师重新回到论剑谷。 蒋上师忙道:“老院主息怒,其实蒋某在无量居过得挺好的,两个孩子将我照顾的也不错,所以也不想回论剑谷那个是非 之地了,再说我修为尽失,纵使回了论剑谷也没能力好好督导弟子们修炼剑道,那样就是尸位素餐了,心中必然不安,还不如让贤。” 南宫院主闻言叹息数声,又出言安慰了一番便告辞离去了,蒋上师心中明白,没有了能力,那就失去了位置,莫说回论剑谷,就是上师的身份也未必能保住,今后自己的各种待遇也会大幅缩减的。 南宫院主今天能做出这番姿态,还出言安慰也算是不错了,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太当真。心中虽然能想得通,但是情绪也是颇为郁闷。 南宫院主走后,梁诚见蒋上师情绪不佳,有心开解一下却又不知说什么,于是退下准备做几个精致的小菜给蒋上师,再配一些美酒,聊以解忧。 到了厨下之后,忽地想起自己曾在黑甜洞府外的溪流中养了许多鬼面鱼,也不知道时间过了那么久情况如何了,于是青光一闪,遁入腰坠空间,来到了溪边。 梁诚放眼望去,只见那隔离开的黑色寒潭水好像温度没那么寒冷了,就连自己布置的隔离阵法,周遭的溪水结成的寒冰也解冻了不少,隔离在寒潭里的鬼面鱼大多病恹恹的,好像还死了数十条。 梁诚一拍脑袋,有些心疼,最近太忙了,把这件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没有引入幽冥寒气来滋养寒潭,以致现在损失了不少鬼面鱼。 梁诚心想引入幽冥寒气滋养毕竟麻烦,现在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幽冥小世界,干脆将这个养鱼塘移到其中去,那么这些鬼面鱼到了合适环境,就不需要再去照料了,应该自己就能很好地繁殖。 于是梁诚说干就干,撤了隔离阵,将鬼面鱼统统捞出,施法转入小世界,往里面的江河湖泊中投放了一些,甚至在血海中也投放了一些,其他的,全部养在魔躯分身所建精舍院中的池塘里,正好这个池塘的水,正是以前从迷烟洞底的寒潭中抽取来的,把鬼面鱼养在里面,再合适也不过了。 梁诚的魔躯分身也暂停修炼修罗天魔功,出来与本体合在一起。因为梁诚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像不对,为什么之前自己的性格会变得如此简单坦诚了呢,有什么秘密好像都藏不住。 与分身合体以后,梁诚自我感觉好像找到了自己平时的状态,心中隐隐有所领悟,觉得自己当时在分割神魂时,把负面的东西全部都分割给了分身,只留下了光明的一面,大概才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吧。 梁诚一边想着要怎样补救,一边在小世界里到处巡视,看看这个小世界已经方圆千里,地形地貌也颇为复杂,有江河湖泊,大漠沼泽,高山低谷甚至还有一片不小的血海。小世界里充斥着不少低级鬼物精怪,已经形成了一些初级生态。 这时圣灯忽然从梁诚识海中跑了出来,抬眼四下打量,口中啧啧称赞,然后对梁诚道:“小子,你运气还真不错,居然在短时间内把小世界建成了这样的规模。” 说完又四下走动一番,往水中看了一眼:“哟呵!老夫没看错吧,这水里游的竟然是鬼面鱼?” “圣灯前辈慧眼,这水里确实有晚辈在迷烟洞寒潭里捞取的鬼面鱼。”梁诚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并且 晚辈还学会了鬼面鱼的烹制方法,迷烟洞的鬼厨子尝了晚辈的手艺都赞扬呢。” “喔,好啊好啊……”圣灯老儿有些小激动:“那小……孩子啊,你看老夫自从跟着你,日子过得也是满辛苦的,是不是也可以……那个,昂……犒劳一下……” “唉!晚辈也知道一直委屈圣灯前辈了,当然很乐意为前辈稍稍效劳,怎奈现在晚辈的义父蒋上师修为全失,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晚辈每次思虑至此,不由得心乱如麻,一直想着怎样才能让他恢复才好,前辈也是知道的,关心则乱,所以在这个状态怎么能做好那美味的清蒸鬼面鱼呢。” 听到清蒸鬼面鱼这几个字,圣灯不由得喉结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你那个义父中的是天魔兵解诅咒术,元婴被诅咒之锁给锁住了,破解起来麻烦得很啊。” 梁诚一听觉得有门,忙道:“请前辈指点,只要有条出路,晚辈自然愿意为您效劳,莫说是清蒸鬼面鱼,就是鬼眼汤、尸香肉、彼岸花酿、忘忧果露、养魂酒这些冥界美味,晚辈也是能搞一些出来的。” 圣灯听到这些美味菜单酒水,食指大动,犹豫了好一会,说道:“你且附耳过来。” 梁诚眉头一皱,心道:“怎么又要附耳过去,真是麻烦。”但还是依言凑近圣灯。 那老儿低声传音道:“你那义父修炼的功法甚是不好,修炼起来急功近利,后患不少,也就你们这种小地方还当个宝,稍微强大一些的修真国家根本无人问津。为何呢?这功法为了进阶,总是要搅出许多麻烦,然后让自己的心情大喜大悲大忧大虑,上下波动,这才能激发潜力,冲破关隘。因此很容易潜力耗尽,再也不能在大道上有所寸进。老夫观你义父,此生能侥幸进阶分神已是极限,再往后嘛,就绝不可能了。” 梁诚道:“能进阶分神?那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吧,大部分人连元婴境界都不能企及,我看这个功法已经很好了。” 圣灯嗤之以鼻:“鼠目寸光!鼠目寸光!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也——算了,先不说这些,你义父被锁了元婴,进阶之路无望,现在他整个人反而变得心平气和,不思进取,恩怨尽释,这与功法本质不合,这样下去,也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梁诚一听很是着急:“那怎么办?” 圣灯道:“不破不立,首先要让他的情绪提起来,不管是爱是恨,是高兴还是忧虑都行,反正不能心平气和,然后还要有合适的地方冲击境界,嗯……我看这小世界里就不错,这里因果牵涉不多,再加上老夫来主持这方天地的话,必能助他一臂之力,只是这事比较麻烦,老夫若是没什么太大的理由,也是懒得管这种事的。” “你来主持这片天地……”梁诚闻言有些警惕,又问道:“那么你就是要做这方天地的界主了?” 圣灯道:“当然是界主,否则我怎么建设这个小世界?并且这只是个逆世界,还有一个正界需要建设,否则阴阳不平衡,生死无法沟通,谈不上是个完整的世界。关于正界的建设,我看那藏在你画轴空间的那个老女人就很合适做这事。” 第160章 天魔契约 “什么?这事你也知道?”梁诚惊讶道。 圣灯头顶光焰闪动,得意一笑:“没有什么事情瞒得过本圣,我还知道她和老夫一样,目前都不想出现在你们的这个元武大陆,所以去小世界里面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到时候她主宰正世界,老夫主宰逆世界,两相配合,你的小世界就有望在某一天建设完整了。” “你们把小世界都给主宰了,那么我算是什么呢?”梁诚问道。 “小子,你可不要贪心,建设一个新的世界谈何容易,这个小世界在你手上,你能做什么?你知道如何无中生有演化万物吗?你拿得出那么多时间和资源来建设小世界吗?” “这……”梁诚哑口无言。 确实如此,梁诚虽然知道小世界有极大的好处,作为界主,自己在小世界里可以呼风唤雨,言出法随。 但是小世界就这么点大小,要是强行拉进去一个修为高过自己太多的人,在小世界里虽然自己可以调动世界之力,可这么一点世界之力,别说击败人家,搞不好这个小世界都要被人家打得粉碎。 那么就把小世界做大,可以调用的力量也就增加了,可是怎么建设呢,自己反正是毫无头绪,从自己所在的元武界拆取吗?不用说这是十分犯忌讳的事情,元武界这样的大世界谁知道有没有界主存在,要是元武界的界主看见自己挖他的墙角,不知会作何感想,就算没有界主,此界的大能们会坐视不管吗?你小偷小摸拿一点点那是无伤大雅,要是大动作拆取这个世界的根基,一旦被人察觉,那可就真是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了。 因此,将小世界交给能够经营它的人,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要自己能够从中获取足够的利益,梁诚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圣灯道:“你放心,你虽然不再是界主,可你跟界主关系好哇,你在正反两界都可以是造化之主,在小世界里会被命运格外垂青,到时候气运加身,即使你在元武界,今后的修炼那都是大有好处的。当然我们要做成这件事,还有一些细则,需要你先去和那老女人沟通一下,到时候我们三个谈妥条件就可以开始实施了,你现在就去问她吧,我觉得她会同意的。” 梁诚又思考了片刻,觉得圣灯的说法是可行的,于是取出那空间画轴,准备施法进入,找到傀儡道士,看看能不能与那神秘空间的宫装美妇有所沟通,这时画轴内忽然传来那美妇清冷的声音:“不必问了,我同意。请见谅我不方便在外现身,你们可施法将这画轴纳入小世界,然后来竹林,我在那里恭候二位大驾。” 梁诚见美妇没有异议,于是张开小世界,将这空间卷轴也纳入其中了。 做完这些梁诚游目四顾,却并没有发现这个小世界里多了什么东西,更没有看见画轴空间的竹林,诧异道:“圣灯前辈,不是说小世界可以分为正界反界吗,我们 现在这个是反界,可正界在哪里呢?” 圣灯笑道:“正反两界虽然是互通的,但是沟通并没有那么顺畅,以你现在的层次当然是找不到的,你随我来!” 说完大袖一挥,抓住梁诚的一条胳膊转身就走,恍惚间梁诚觉得似乎穿过了什么空间壁障,眼前乍然展开一个熟悉的场所,正是那卷轴空间的竹林里,但见那傀儡道士飘逸如故,站立在竹林中央,身畔一人亭亭玉立,正是那宫装美妇。 圣灯难得的显得神态颇为庄重,轻轻拱手施了一礼:“玉音仙子,久违了。” 宫装美妇微微欠身还礼:“圣灯先生,不必多礼,我这个老女人可承受不起。” “哈哈……”圣灯尴尬一笑:“玩笑玩笑!那么……咱们先商议一下小世界的问题吧,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所以是有章程可循的,我这里有一份天魔契约,梁诚,你对这种事情了解最少,就先看看如何?” “哦,这种事情难道很常见吗?居然还有现成的契约。”梁诚心中嘀咕一声,伸手接过契约仔细研究起来。 原来这天魔契约的具体内容是空白的,现有的内容只是针对签约各方一旦违约会遭受的种种惩罚,诸如刑罚天雷降临泯灭肉身,三昧阴火烧灼瓦解神魂一类的,受罚者最后的结果多半是灰飞烟灭。梁诚看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也不知追究违约责罚是由何方神圣来实施的。 待梁诚大致看完,圣灯道:“这张天魔契约乃是上界魔道圣物,由原始魔君亲自炼成的,十分难得,有极强大的约束力,等闲之事原本也用不着它,但我们现在谋划的可是一个完整世界,大意不得,所以要事先将方方面面的规矩立好,今后才能专心做事。” 于是三人便在竹林中商议了好几个时辰,商议到后来除了梁诚已经头晕脑胀,那两位高人倒是越来越精神,尤其是圣灯那老儿,一改平时那万事不操心的懒散模样,变得事无巨细什么都要拿出来议论一通,哪里还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梁诚反正境界低微,不少事情都不明白,也就多听少言,但是他觉得那宫装美妇玉音仙子不知为何好像总是维护着他,好些地方和圣灯据理力争的原因都是在维护着梁诚,不愿意让他吃亏。 最后达成的条款各自基本满意,主要内容是规定三方要互利合作,不得互相伤害,具体细则包括正反两界的各种关系和相处原则,梁诚既不懂也懒得管。 梁诚看看自己所关心的条款,自己承担的义务很少,基本上只要不干涉小世界就行,力所能及能够有所帮助那就更好。所获的利益则是每年都可获得小世界正反两界产出的总计半成物品,可选择实物也可折成灵石或者魔石,可取出也可就地存放,虽然半成产物听上去微乎其微,但这可是个越建越大的完整世界啊,假以时日,这就是一个越滚越大的数字,并且不需要本人操 半点心。 并且蒋上师目前的麻烦,圣灯也承诺给予解决,那就是在圣灯认为合适的时机将他摄入小世界,想办法解开金老鬼以生命为代价施加在他元婴上的魔咒。 当然其他的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梁诚不得干预小世界建设,甚至没被邀请都不能进入其中的绝大多数区域,尤其是核心区域。 在小世界里梁诚能去的地方在正界一方以那个竹林为中心,划了方圆十里之地可以让梁诚自由出入,反界则是以梁诚所建住宅为中心,同样也只划了十里地,再想深入的话就会被结界拦住,这也是为了让梁诚的融灵锻体术得以继续修炼,和圣灯才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才做的妥协。并且要不是玉音仙子主动划了十里出来给梁诚,圣灯那老小子最初只打算划给梁诚方圆三里的。 一切谈妥三人准备在天魔契约上画押滴入精血前,圣灯道:“梁诚,我们这个小世界,时间流速与外界是不同的,也就是说,演化速度百倍于外界,甚至有时千倍于外界,因此不能随意与外界沟通,今后你要靠自己了,可千万别把自己弄得死了,那样的话这小世界就不知道会便宜谁了。” 梁诚点头称是,三人看看对目前条款都无异议,于是各自画押后,再逼出一滴精血,滴落在天魔契约上面,梁诚心道这圣灯又不是人类,既然没有精血那滴在契约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一时好奇,于是仔细看了过去,越看越觉得倒像是一滴灯油,闻着味道也像是灯油味。 精血和灯油滴落在天魔契约上时,整个天空似乎都暗了一瞬,那一纸天魔契约,冒着黑烟一分为三,分别投入三人体内,梁诚分明感知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道:“契约已成。” 玉音仙子默默看了梁诚一眼,微微点点头后便和那傀儡道士一起消失在竹林之畔。圣灯老儿却凑了过来,搓着手嘻嘻笑道:“小子,咱们既然已经达成了这么大的一个契约,是不是应该庆贺一番,那清蒸鬼面鱼……” 梁诚心想时间反正也耽搁那么久了,再耽搁一会也没啥关系,于是跟着圣灯破界回到了反界的宅子里,先在池塘中下网捞起两条鬼面鱼,拿到厨下一会功夫蒸好端了出来,又取出一小壶从迷烟洞底厨下带出来的养魂酒,一齐放在圣灯面前的桌上。 圣灯大喜,急忙伸筷夹住一块鬼面鱼肉塞进嘴里,闭着眼睛品味了许久,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小子你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梁诚一笑,趁热打铁:“圣灯前辈答应我义父的事情……” “好好好,你这个扫兴的小子,老夫答应过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圣灯又端起杯子“滋”地一声喝了一口养魂酒:“隔几天看看,怎么也得在老夫着手兴建小世界前把你那义父弄好,不然小世界一旦开动起来,老夫就有得忙喽。” 第161章 出事 梁诚见圣灯这老儿吃得高兴,也不需要人陪,便起身出了小世界。刚走进院子,就见梁不光满脸焦急跑过来拉着梁诚衣袖道:“哥哥,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你半天了。” 梁诚道:“怎么了?” 梁不光道:“爷爷不见了,姐姐在附近到处都找不到他,现在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姐姐还叫我赶紧把这事告诉你。” 梁诚一听就急了,知道梁不光口里的“爷爷”指的是蒋上师,这小丫头见人都是凭感觉乱叫,从来不管他们互相之间的辈分。 梁诚想到最近蒋上师因为失去了修为,心中不舒服,很少走出宅院,即使出去也是在附近走走而已,怎么可能会失踪了。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心想与其出去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还不如去圣灯那里求助,这老儿境界极高,并且也答应过要帮助蒋上师的,不可能袖手不理。 于是拉着不光的小手,施法进入了小世界反界的宅邸之中,不光这还是第一次进到小世界中,一时很是兴奋,尤其是看见这个反世界的环境非常合她的心意,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一双大眼睛只管往四处张望。 不一会到了梁诚的宅邸,进去一看,天魔圣灯还在那里喝酒吃鱼,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他看见梁诚进来,边喝酒嘴中边咕哝道:“你这个小子就是小气,这酒才……”忽然看见不光后惊讶道:“这是御灵天牛?怎么这么快就化形了?” 不光却是认得圣灯的,看见圣灯后也非常高兴,拉着圣灯的袖子喊道:“灯爷爷。” 圣灯乐道:“哎——乖孩子。”又凑近不光看了看,道:“原来是这样啊,不是真正到了八级才化形的,现在这孩子才六级嘛,我就说哪里有这样快的,六级可以化形是不是因为吃了鬼阴蝠王的缘故呢。” 梁诚一把拉着圣灯道:“圣灯前辈,现在不忙说这个,我义父失踪了,请您帮忙寻找!” 圣灯见梁诚着急,也不好怠慢,看了一眼梁诚道:“你义父在你身上下了一个报警的禁制,一旦你受伤,他会有感知,这个禁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你也可以借此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他的下落,这东西在你的右手上。” 说着圣灯往梁诚右手一拂,梁诚就看到自己小臂上浮现出一个精巧的小型图案,闪烁着微微的红光。 梁诚没想到自己身上还有这样的东西,不知道蒋上师是何时在自己身上留下这个东西的,心道怪不得自己在幻阴谷遇险义父能及时救援,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东西,以梁诚的阵法造诣很快就弄明白了这东西的用法。 梁诚闭目感知了一会,急道:“糟了,义父受伤了!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圣灯道:“你快去救他吧,在这个地方,老夫不能轻易在外界现身,否则会惹来麻烦的,对了,小姑娘,你就留下吧,外面又不好玩又 危险,留在这里陪灯爷爷,咱们爷俩吃鱼鱼。”说完拉着不光坐在桌前,伸筷子夹了一大块鬼面鱼肉,塞进她的小嘴里。 梁诚急于救人,飞身出了小世界,展开缩地挪移**,快速朝着感知的方向遁去。一面还发了一道传音符给左丘素青,告知了她情况,让她不要再寻找蒋上师了,先回无量居等着消息。 在梁诚的感知中,蒋上师所在的位置应该在内院与外院那一个被施展了空间阵法的地方,当初从外院进入内院时,接引殿的刘长老就曾经带着自己也其他弟子乘着飞天蜈蚣路过的。 这个区域因为是在一个空间大阵中,所以十分广阔,里面不但有各种不同的困阵,还有许多妖兽,其中一些品阶还不低,这些其实都是天罡院有意豢养在里面的,可以作为内院与外院的屏障,所以此处还是颇为险恶的。以梁诚目前的修为,闯进去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好在据梁诚感知,蒋上师所在地位置不算太深入,因此梁诚运起敛息决就闯了进去,当然速度放缓了下来,一面左右细细观察,一面朝着即定方位走去,以免自己一不留神掉进什么困阵里,那样就是救人不成反被困了。 就这样走了二三十里,梁诚凭借自己的阵法造诣躲过了好几个困阵,并且很幸运地没有遇上什么高阶妖兽,然后来到了一处山谷,只见这山谷石壁崩塌,烧得一片焦黑,到处都是碎石土块夹杂着树枝木片,像是不久前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爆炸过。 梁诚已经感觉到蒋上师已经不远了,于是继续向前走出两三里地。这时感到蒋上师就在附近了,可是自己一时也发现不了他的具体位置,梁诚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只觉得方圆数十丈之内的四周,树木和杂草都变得枯黄。 才过了几息时间,梁诚就觉得微微有些眩晕,身上忽然有些发痒,忽然反应过来:“不好,这个地方有剧毒!” 怪不得这里都没有什么妖兽,原来是附近有人下了剧毒,梁诚急忙运起融灵锻骨诀存难篇,将自己所触碰到的毒素源源不绝引进到小世界里自己所控制的区域内,过了一会,眩晕感才渐渐消失,身上也不痒了。 梁诚看看前方还是空无一物,可是按照报警禁制所感觉到的情况,蒋上师应该就在前面,梁诚慢慢走向前方,仔细观察周围地形,发现这里隐匿着一个很强的禁制,将自己挡在了外面无法进去,梁诚感知了一下位置,确认蒋上师应该就在这个禁制之中。 以梁诚的阵法造诣,感到这样的禁制自己很难破开,就算能破开这种级别的大禁制,也是一件旷日持久的事情,不由得心中着急,不知道义父蒋上师是如何进去的,又为何会受伤。梁诚正感为难之际,忽然听到圣灯的声音:“小子,别慌,待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圣灯话音刚落梁诚发现四周涌出一股黑气包围了自己,在黑气中自己的身 躯渐渐虚化,一会功夫就变得像一个影子一般,圣灯的声音又响起:“好了,进去吧。” 梁诚依言朝禁制走去,这次竟然一点阻碍都没有感觉到就穿了过去,梁诚走进禁制一眼就看到昏迷不醒的蒋上师躺在草地上,身子四周散落着一些蓝色的晶片,这些晶片的气息梁诚很熟悉,正是那曾经在天运城外保护了自己很久的蓝光盾。眼见蓝光盾散落成了一地的晶片,梁诚知道这个法宝肯定已经毁掉了。 梁诚快步抢到蒋上师身前,只见他全身皮肤发黑,脖子和四肢上全是抓痕,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显然是中了非常厉害的剧毒。所幸的是,脉搏还在微微跳动,说明人还活着,但是看这样子,要是不赶快施救,也是命在顷刻了。 梁诚急忙取出一颗解毒丹药,塞进蒋上师口中,但蒋上师整个人都已经失去意识了,根本就不会吞咽了,梁诚运内息轻轻按摩蒋上师喉咙,又取出一小瓶清水,帮助蒋上师将那颗丹药咽了下去。 隔了一会蒋上师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梁诚连忙扶他坐起,才坐起身子,蒋上师就朝着地上呕出了一滩黑水,梁诚轻轻拍着他的背部。 隔了一会蒋上师身上的黑气稍稍缓解了些,便抬起头来,问道:“诚儿,是你吗?” 梁诚仔细看看蒋上师的眼睛,只见双眼之中都是一片白翳,显然已经失明了。 “义父,是我,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到了这里又中了毒?” “是刘雄……刘雄那个贼子想杀我!”蒋上师勉强说了一句话,又剧烈咳嗽起来,还伸独臂想往身上抓。 “刘雄?就是那个占了论剑谷的刘上师?原来是他!”梁诚惊怒道:“这个老混蛋!地方也让给他了,什么都不和他争了,他还要下此毒手!” 见蒋上师的状况,梁诚知道他现在身上肯定是奇痒难熬,于是又取出一瓶药膏状的东西,往蒋上师身上涂抹,过了一会,蒋上师感觉稍稍好些。 “这个贼子,想要……想要老夫的剑道心得。”蒋上师提起这事便满脸怒火,喘息着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蒋上师心情有些郁闷,梁诚下去后又久久不见踪影,于是就走出无量居,来到了附近的树林里想散散心。 忽然身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这不是蒋上师吗?哟,怎么残疾了,成了个独臂人,啧啧!” 蒋上师回头一看:“刘雄!论剑谷也让你了,你还想要怎样!” “呵呵,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打算和蒋兄好好谈谈。”刘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哼,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蒋上师转身就走。 “你走不了的!”随着刘雄这句冷冰冰的话音落下,蒋上师忽觉浑身一麻,自己就像一只小鸡一般被刘雄抓了就往学院外飞去。 第162章 黑线蛊虫 蒋上师由于失了修为,在同为元婴修士的刘雄手中根本无法反抗,只得任由他抓着自己朝学院外的空间阵法区域而去。 不一会刘雄带着蒋上师来到一座山谷,丢下蒋上师后狞笑道:“姓蒋的,交出你的剑道心得,老夫看你已经修为尽失,就是留你一条小命也无妨!” 蒋上师怒道:“刘雄,你疯了不成,竟对学院同僚下手!” “嘿嘿,你现在就是废人一个,算什么同僚,谁会在乎你的死活,你没有资格和老夫讨价还价,乖乖交出心得,否则老夫让你生死两难!” 蒋上师见刘雄这个模样,深知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自己,就算交出了自己毕生修炼剑道所得的心得体会,他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将自己灭口的,于是闭目不理。 刘雄见状冷哼一声,从灵兽袋中招出一条犹如蚯蚓般的黑色虫子,口中道:“哼!不开口!好得很啊!那么你就尝尝老夫的黑线蛊虫的滋味!” 话音刚落,那虫子张口就在蒋上师的手腕上咬了一下,蒋上师由于被刘雄制住了,所以无法闪避,只觉得手腕微微一麻,抬手看去只见上面有两个黑点,就像被两个针尖轻轻扎了一下,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但是才过了几息时间,蒋上师忽然觉得全身麻痒无比,不由得“啊”的叫出声来,连忙用手去抓,但是手抓上去的感觉却是觉得皮肉巨疼,内里奇痒无比,那种奇痒的感觉仿佛是从骨头里传出来的,简直无法忍受,没过多久,蒋上师全身都被自己抓出道道血痕。 刘雄丢出一条细细的绳子,这东西立即缠绕在蒋上师身上,将他来了个五花大绑,刘雄笑道:“蒋洪,黑线蛊虫的滋味还不错吧,我来帮你一把,要不然你会把自己的骨头都拆了,哈哈!现在你还不能死。” 蒋上师双眼血红,倒在地上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全身挣扎扭曲不已,又过了一小会,蒋上师嘶哑地叫道:“杀了我吧!啊!” 刘雄冷冷道:“交出剑道心得,老夫就如你所愿!自然会给你个痛快的!” “我毕生的剑道心得,就在那把……那把巨剑上。”蒋上师无力**道。 “嗯?你那把本命巨剑?取出来我看!”刘雄说着松开了捆着蒋上师的细绳,放开了对他的控制。 蒋上师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伸手招出那把巨剑,可是他已经虚弱到拿不动这把剑了,只见这巨剑“铛”的一声掉在了其上。 刘雄哼了一声伸手抄起那把剑,正要仔细看去,忽见蒋上师身上冒出了一圈蓝光,急忙伸手抓了过去,口中还叫道:“蓝光盾?你站住,别想跑!” 蒋上师大喝一声:“爆!”然后蓝光一闪就瞬移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岩石崩裂,巨树断裂,木屑横飞,一个炽热的大火球缓缓升起,把周围都烧得漆黑一片。 这时火 球中窜出一道人影,只见他破衣烂衫,脸上身上全是黑灰,看上去十分狼狈,但是却没有受什么伤,正是刘雄。 却见他往蒋上师逃遁方向追了过去,身法快若闪电,但是追出几里地后刘雄愣住了,因为他已经彻底感应不到蒋上师的踪迹了。 由于他完全不通阵法,现在不敢再往里面深入了,倒不是因为害怕里面的困阵或者妖兽,只是担心弄出太大动静引起旁人注意,先前蒋上师自爆巨剑的巨大动静,已经让他有些惊慌了,现在不由得萌生了退意。 因为刘雄知道一旦自己戕害同僚的行为暴露出去,可就不好善后了,毕竟这是丑事一桩,对学院是无法交代的。 刘雄咬牙切齿,喃喃骂道:“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有这一手,中了老夫的黑线蛊虫奇毒,谅你也没活路,妈的,老子再给你加点毒!”说完招出黑线蛊虫,指使它往自己最后感应到蒋上师踪迹的方位大范围喷洒毒雾。 弄完这一切,刘雄还是很担心刚才那重剑自爆会引起学院的注意,不敢再多停留了,于是往空狠狠啐了一口,这才恨恨而去。 听完蒋上师的叙述,梁诚这才弄清事情的原委,原来蒋上师是用自身仅存的一点点灵力,激发了那蓝光盾,然后瞬移出来,然后不惜毁坏了这个法宝,遁入这禁制中,从刘雄的鼻子底下逃过了一劫。 但是以梁诚的阵法造诣,却知道学院里不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动静。因为这里是单独划出去的空间阵法,里面又布置了众多困阵和不少高阶妖兽,要是里面妖兽无意触碰困阵或者互相搏斗,这些动静全都反映到阵法布置者那里的话,那怎么受得了,早就会被弄得不胜其烦了。 因此最合理的做法就是屏蔽掉空间里的大部分消息,只要不触碰核心的东西,一般的动静那是不管的。之前蒋上师的重剑自爆发生在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山谷里,对这个空间根本没什么影响,因此也不会被人察觉。 蒋上师在梁诚的救助之下全身的麻痒感觉虽然稍有缓解,但还是难以忍受,先前失去了意识倒还好些,这会清醒过来却又像是在经历酷刑一般,熬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又伸出独臂想要去抓挠自己的皮肤。一边恨恨咒骂不已,从他那一双失明的眼睛中都能看出里面充满了怒火。 梁诚道:“义父,您还是先睡一会吧,来,先服下这粒丹药。” 蒋上师已经难受得几乎不顾一切了,听了梁诚的话也不疑有他,立即就依言吞下了梁诚塞在嘴里的丹药,过了一会,果然沉沉睡去。 梁诚见状松了一口气,然后仔细检视蒋上师的症状,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因为梁诚虽然在丹道上的技艺已经十分了得,但是对于用毒这一道,却是了解不多,解一般的毒那当然不在话下,但是蒋上师所中的剧毒却是十分古怪,黑线蛊虫这种东西梁诚更是闻所未闻,想要解除此毒可以说是没有什么 头绪。 正在梁诚为难之际,身旁灯焰一闪,圣灯那熟悉的身影浮现出来,梁诚一喜,问道:“圣灯前辈,您不是说不能在学院随意现身吗?这是……” 圣灯上下打量了一番四周状况后,缓缓道:“这个地方于气机的封锁十分严密,老夫现身一会看来问题不大。” 然后他走到熟睡的蒋上师面前,说道:“你义父现在这个状态不错啊,正合我意。” 梁诚十分疑惑:“义父他现在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前辈倒还觉得状态不错,这是从何说起啊?” 圣灯道:“你看,你义父现在因为被人戕害,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不惜爆掉了一把自己的本命宝剑,你想想,本命之剑,对一个剑修来讲意味着什么,那是多大的仇恨,因此你义父现在的心情那是恨字当头,充满了怒气,正合他的无情诀功法本意。至于身上所中的这种奇毒,运用好了以毒攻毒正好可以解开他所中的诅咒术。现在只要有一粒化神丹的话,在老夫相助之下,他冲关分神的几率当在五成之上,并且耗时极少,远比旁人省力得多,这真是一个冲关良机啊。” 梁诚喜道:“化神丹我有,既然如此,就请前辈帮助义父冲关分神境界。”说完取出了自己所有的化神丹,递给圣灯。 那圣灯老儿只接过其中一瓶,开盖看了一眼见里面放有三粒优品化神丹,于是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三粒就够了,再多就无用了。这样一来,我看你义父冲破分神的几率已经在七成上下,已经相当不错了。” 圣灯又上下打量了四周一番,道:“这里很好,位置很隐秘,我看你义父不要回无量居了,就在这里冲关即可。你把分身留下在这里,一面照顾你义父,另外对老夫来说也有个依托。本体就回无量居去吧,也好去稳住你那师妹,免得她弄出什么乱子。” 梁诚点点头,一晃分成两个自己,魔躯分身留在了困阵中,因为圣灯可能要调动资源帮助蒋上师冲击分身境界,小世界就留在了分身的身上。 而本体梁诚在圣灯施法虚化下,又走出了这个大型困阵,顺着来时的路,往学院走去。 往回走的路程因为梁诚心里有底,施展了缩地挪移后速度飞快,没多久就回到了内院,于是一路往无量居而去。 到了无量居,梁诚见左丘素青已经回来了,于是把发生的事情跟她讲述了一遍,当然有关圣灯和魔躯分身一事却是没有说,梁诚也不是完全不信任左丘素青,但是觉得自己和她也没有熟悉到把一切合盘托出的程度。 克制着本体,不像之前一样说话完全直来直去,梁诚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刚才在与分身合体时一直都在努力修正这个偏差,神魂中完全是极善极阳光的一面看来也不是一个好事,因为完全不设防的城池那是难以存活的,很容易被敌人攻陷。 第163章 固定的梦境 “师尊在那里冲击分神!”左丘素青闻言十分惊讶:“梁师兄,这样能行吗?师尊现在还在重伤之下,能有多大成功几率?” “这是义父自己的意思。”梁诚只好撒了个谎:“你也知道,义父所修功法是无情诀,追求的正是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所谓不破不立,说不定这是好事,到时候否极泰来反而成就了义父的分神境界。” 左丘素青听了之后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又问道:“那我们就让师尊一个人留在那里不管了吗?” 梁诚道:“义父说了,以我俩的境界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留在那个困阵里,正好可以躲避刘雄的戕害,他还叫我们近期不要走出无量居,就在这静待他的好消息。” 知道了消息后左丘素青心中忐忑,为了躲避刘雄可能的袭扰,自己还要画地为牢不能出门,这让左丘素青十分无奈,回到自己房间后也不能专心修炼,忽然之间又想到了一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 于是第二天又跑到梁诚那里,问道:“梁师兄,依你所说,师尊留在那个空间大阵中,不会被那刘雄发现,并且就算发现了也进不去那个禁制,可你是怎么进到那个禁制中的呢?” 梁诚一愣,一想这倒是个言语中的纰漏,得想办法弥补掉,只好答道:“我平日里对阵法有一些研究,算是略懂一点吧,所以侥幸进了那禁制。” “不对,连元婴修士都无法破开的禁制,你能侥幸进去?那你的阵法造诣可就不是只有一点点研究那么简单了。”左丘素青心中有疑问,于是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呃……”梁诚心中也是为难,因为不愿暴露天魔圣灯的存在,不好说自己是在圣灯的帮助下进入禁制的,那也就只好一张嘴死撑到底了,于是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这不是谦虚嘛,我总不能自己夸自己阵法造诣超群,这种禁制随便就能进去吧,唉……人呐,就算有实力,有时候就是得低调。古话说得好,所谓满招损,谦受益嘛。” “哦,这么厉害么……”见梁诚如此大言不惭,左丘素青心中不信,一点不觉得他会懂得多少阵法之事,因为俗话说得好,半瓶醋才哗哗响,看着梁诚这个还自称谦虚的半瓶醋模样,左丘素青心中不服,有意想探探他的虚实,于是便问了他几个关于阵法方面的问题。 梁诚也知道左丘素青知道懂得不少阵法之事,于阵法一道颇有造诣,在外院时还听说她到处寻找阵法高手交流,还曾亲眼看见她找到了那时与自己住在一个院子中的张相探讨阵法,没想到今天自己也被她考问起来。 梁诚虽然在进入大型困阵这件事上为了掩饰圣灯的存在说了大话,可是毕竟自己的阵法造诣也是相当不俗的,左丘素青那些个问题虽然颇有深度,可是完全不能难倒梁诚。 正巧探讨阵法也算是挠到了梁诚 的痒处,说到了感兴趣的话题,梁诚好为人师的习惯又发作了起来,滔滔不绝地和左丘素青长篇讲述起阵法问题,那简直是舌灿莲花,妙辩无碍。 从理论到实践方方面面的要点一会收起了说,一会展开来讲,又是打比方,又是举例子,深入浅出的论述把左丘素青震撼得是冷汗直流,于是她的阵法水平在梁诚的启发下,顿时升了一个档次,好多当初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都豁然开朗。 左丘素青越听越是佩服,心道梁师兄真是太厉害了,自己还是小瞧了天才之士,他的剑道水准如此之高先不多说,没想到阵法造诣居然也是如此卓越,据说在制符方面也炼制出了藏行符,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是一个难得的全能型天才人物啊。 于是一双美目忽闪忽闪牢牢看着梁诚,看着梁诚神采飞扬滔滔论述的面容,这才发觉梁师兄其实长得还是很帅的,一张硬朗而棱角分明的面孔分外招人喜欢,也不知以前为何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以前看到这张脸时总是觉得他似笑非笑的好像在嘲弄自己,不由得心中就会生出些怒意,可是现在看到他口角含笑的模样却是让人感到分外亲切。 “左丘师妹,你懂了吗?呃,左丘师妹?” “啊?什么?”左丘素青这才发现梁诚已经讲完了,走到了自己身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自己。 左丘素青不由脸色一红,笑道:“多谢师兄指点,我明白了。” “嗯,弄懂了那就好!”梁诚点点头,微笑着坐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觉得讲述了那么大半天,左丘素青终于还是弄明白了,自己算是没有白费功夫,心下也是觉得很畅快。 “师兄,有个问题想问你……”左丘素青踌躇着问道:“你相信一个人从很小时起,就总是做相同的梦吗?” “嗯?”听到这个问题,梁诚顿时想起那个从自己三岁起,一直困扰着自己十年整,最后在施孟的帮助下才消失的恶梦,然后答道:“信!我当然信!” 左丘素青有些惊讶地望着梁诚,没想到梁诚回答得那么爽快,于是问道:“怎么,师兄也经历过这种事情?” “是啊,自我三岁那年起,就被一个恶梦困扰着,一直到十三四岁,这期间晚上简直不敢睡觉,实在是一种折磨。”梁诚叹了一口气,由此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家人,还有那远在阎浮界的施孟、清虚师父和太清师祖等人。 “那是怎样的恶梦,师兄愿意告诉小妹吗?”左丘素青轻声问道。 梁诚沉默了一会,心想这些事情从没对人说起过,可也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地方,今天既然左丘素青问起了,那就说一说。 于是就从自己三岁开始做的那个恶梦说起,一直说到十三岁到了无量观,怎么遇上施孟,施孟又助自己化解了恶梦,后来自己全家 在武胜关遇难,自己无家可归,终于走上这条修真的不归路,最后到了云隐宗成为弟子的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原来梁师兄的身世这么坎坷……”左丘素青十分同情,想了想也说起自己的情况。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我在阎浮界的师尊张夫人在幻心宗山门外捡来的。我师尊告诉我,那天的夜晚天气特别冷,山门外没有什么人,她本来也没打算出去,只是忽然看到天际有流星划过,看方向倒像是冲着幻心宗山门而来,师尊担心山门被毁坏,出来查看时发现了裹在襁褓里的我,于是师尊就收养了我,把我养大,收为徒弟,可以说我从婴儿起就入了幻心宗,宗门于我就像是家一样,师尊于我就等于是母亲。” “这样啊。”梁诚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你师父捡到你的时候,你襁褓中就没有任何书信和信物一类的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 左丘素青道:“书信文字这些都没有,唯一的东西是一把玉锁挂在我的脖子上,但是上面只刻着“左丘”两字,其他什么也没有,根本看不出我的来历,这把玉锁我一直带在身边。” 说着左丘素青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小小的玉锁,放在桌上,梁诚拿起来看了一会,之见这玉锁很小,一看就知道是婴儿佩戴的长命锁一类的东西。 这玉锁材质润泽,通透而没有一丝瑕疵,正面面用小篆刻着“左丘”二字,背面用精美的线条刻画着一头展翅飞行的飞鸟形象,梁诚看不出这是什么鸟类,至于其他的地方,梁诚也看不出什么线索,整个玉锁上除了“左丘”也没有其他文字。 梁诚看完后将玉锁还给左丘素青,问道:“那么师妹所说的相同的梦境是怎么回事?” 左丘素青道:“我也是从三四岁起就一直做同一个梦,不过这个梦却不是恶梦,梦中去到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看上去像个花园。那里绿草如茵,树木繁茂,一切都如此真实,就连我小时候用刀刻在大树上的字迹都会一直存在,随着树的长大而长大变形,我在梦里搭建的小木屋,也都会一直存在,只是渐渐变旧。可那里就是没有其他人,并且这个地方不大,走到尽头就会发现一堵高不可攀的院墙,其实别说攀爬,就是想靠近都难,虽然高墙上开着一道大门,可是这道大门被一个玄妙的禁制所遮蔽,没有办法打开。” “玄妙的禁制?”梁诚一听就来了兴趣,随即叹道:“可惜不能亲眼看看这禁制,不然的话,可以试试能否想办法破解了它。” 左丘素青闻言看着梁诚,犹豫了好一会,这才下定决心,轻声道:“这个禁制是能让师兄亲眼看看的,因为这个梦境,只要我愿意,他人也是可以进入的,我就曾经带着师尊一起进入其中,可惜师尊她老人家不通阵法,最后也没能打开这个禁制。” 第164章 回顾 “太好了!能带别人进入自己的梦境!这是要怎样才能做到的?”梁诚听左丘素青说起的那个禁制,就非常感兴趣,特别想去亲眼看一看。 左丘素青红着脸没有答话,梁诚兴奋地追问了几句后忽然有些反应过来了:“那……呃,左丘师妹,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 左丘素青低头用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道:“只要我在睡着的时候……拉着师兄的手,就能一起入梦了……” “呃,这样啊……那……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啊。”梁诚脑海中细想着这个画面,温暖的卧榻之上,自己和左丘素青并排躺在一起,闭目熟睡的同时双手还紧紧握在一起,这个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似乎还有一些香艳。 左丘素青忽然抬起头,美丽的双眼明亮起来,说道:“师兄,这没什么不方便的,刚才是小妹太矫情了,这个梦境可能有关我的身世,我一定要弄清楚那门后面有什么,所以请师兄出手相助!” “好的,我当然愿意帮助左丘师妹。”见左丘素青如此郑重,梁诚也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问道:“据你说那个禁制玄妙非常,我可能先要进入梦境看看它到底是怎样的,然后再出来有针对性的炼制一些破阵器具,只是不知道这些破阵器具能否带入你的梦中?” 得到左丘素青肯定的回答后,梁诚道:“太好了,那么我们先去看一看那个禁制吧。” 梁诚知道,作为修士,控制自己入睡或者以打坐调息代替入眠都不是一件难事,只要自己愿意,想要睡着其实是不难做到的。 到了休息室之后,左丘素青脸色微红,微微犹豫了片刻,就先行躺在了床上,梁诚稍稍迟疑片刻后也在她身畔并排躺下,这时梁诚只觉得一只温暖细腻的小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右手,于是也轻轻回握住了。 两人并排躺了很久,梁诚却感到左丘素青好像是心神不定,所以隔了这么久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梁诚有些诧异地转头往左丘素青那边看去,发现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忽然左丘素青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道:“师兄,我……睡不着。”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晚上再来试试?”梁诚问道。 左丘素青转头望着梁诚,一双美目透出微微笑意:“我小时候睡不着觉,师尊都会在我身畔讲一个睡前故事哄我入睡,师兄,要不你也讲一个故事给我听吧,这样我就能睡着了。” “啊?要讲故事?可是……可是我不会讲故事啊。”梁诚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随便说什么都行,或者你可以说说你自己的那个梦境,我只要听到故事,无论是什么,很快就能入睡的。”左丘素青道。 “我想一想……”梁诚想了一会,缓缓说道:“我自三岁起所做的那个恶梦并没有什么情节,就是一个黑暗的充满血腥气和腐臭气的地 方,每次都是怪物追我,我就逃跑。后来太清师祖给了我几颗‘化梦青蝇’,我服下后倒是真的把那个梦境暂时摧毁了,可是我那不怀好意的大师兄离火将我的‘化梦青蝇’给调了包,换成了一些致幻的药物,所以我那晚……我那天晚上……” 忽然梁诚感到轰的一下,自己面前场景忽然有所变化,四周都是黑色的原野,远处的空间有着一些黑色的空白和不完整之处,原野上到处烈焰奔腾,炽热的风夹杂着沙尘扑面而来,满地都是死去的士兵的尸体,一个个肢体残缺,肚破肠流。 “这就是师兄的梦境吗?前面那个小孩……是师兄小时候?” 梁诚脸色苍白,转头看去,却见自己还牵着左丘素青的手,不知为何,却是把她带到了自己曾经的梦境来了。 梁诚抬眼按左丘素青所指之处望去,只见前面那个瘦弱的身影,身着布袍,踽踽独行,正是自己十三岁时刚到无量观不久时的模样。 这时远处一声嚎叫,原来是那一群吞噬尸体的怪物,发现了少年的梁诚,于是嘶吼着朝少年梁诚冲了过去。 “这……这……这就是我在那晚所做的恶梦!”梁诚惊道:“我一直记不起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梦里的少年梁诚忽然身上钻出犹如长蛇一般的鬼脸,一个个扭动不休,将身上的布袍撕得粉碎。少年梁诚皮肤爆裂,身躯暴涨,一直长成了一个数丈高的怪物,大吼一声就扑上前去和追过来的一堆吞尸怪撞到了一起,在滚滚黄沙中搏杀不休,互相吞噬。 梁诚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浑身颤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顾的往事,左丘素青紧紧握着梁诚的大手,想要安慰他几句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那互相吞噬到只剩最后一头的巨大怪物,翻身从黄沙中一跃而起,撞进了四周的空间空缺处。 “不好,它这是要去……快阻止它!”梁诚大急,放开左丘素青的小手大步流星朝着那空缺跑去,纵身跳进了空缺,左丘素青阻拦不及,一咬牙,也跟着从那空缺之处跳了进去。 左丘素青跳进空缺,却落到了一道城墙上,只见这城墙箭垛林立,敌楼巍峨,一块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武胜关”。 左丘素青游目四顾,立即看见那怪物的巨大身影往城中一处宅邸飞去,梁诚仗剑紧跟着它,好像是在试图阻止这个怪物。左丘素青见状急忙施展身法追了过去。 顷刻间那怪物已经飞进了宅子,在里面见人就杀。 “不——”梁诚大喝一声,持剑飞奔上去,朝着怪物当头砍去,只听得“嗤嗤”剑气裂空之声响起,可是无论是怪物还是四周人物场景,都丝毫不受影响,原来这些人物场景是虚幻的。 见梁诚还在徒劳的想要阻止那怪物大杀四方,左丘素青心中不忍,跑过来拉住梁诚道:“师兄,这些都 是虚影,是已经发生过的场景重现,我们现在是没法阻止的。” 梁诚闻言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泪流满面,望着那个须发戟张,挥舞长剑迎向怪物的熟悉身影,口中喃喃道:“父亲……” 忽然,四周这一切全都碎裂了,犹如一个气泡崩裂般化为虚无,梁诚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依然躺在无量居的床上。 梁诚坐起身来,以手抚额,怔怔流下泪水:“原来……原来我的父母家人,是被我自己所杀……” 这时梁诚感到一个柔软的身躯靠在自己身侧,一只小手轻抚自己的脊背,那是左丘素青的声音响起,安慰梁诚道:“不,师兄,不是这样的,你当时是被怨魂完全挟制住了,不是你杀的,那个怪物并不是你,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你一直是想阻止怪物,救护自己的家人的,你不能钻牛角尖,把这一切揽到自己身上。” 梁诚沉默了好一会:“谢谢你,左丘师妹,听你这样说我心里的难受减轻了很多,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梁诚定了定神,重新躺下,拉着左丘素青的手道:“事不宜迟,咱们接着来。” 左丘素青一怔,本想着劝梁诚休息一会的,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能很快带着梁诚进入自己的梦境,让梁诚转移心情,那要比让他独坐闷想先前发生的事情效果要好得多。于是也躺了下去,收摄心神,调匀呼吸,准备入睡。 说来也怪,经历了梁诚的梦境之后,左丘素青对梁诚的过去了解了不少,心中对他泛起了一些说不清的情绪,有同情、有怜悯、也有亲近和理解,之前那种陌生拘谨的感觉完全消失了,握着梁诚那温暖的大手,左丘素青心中反而感到十分安定,于是没过多久,就沉沉进入了睡梦中。 梁诚闻到一阵花香,睁眼一看,自己来到了一个花园一般的地方,到处绿草如茵,树木青翠,繁花似锦,蜂蝶飞舞。 梁诚转头看向身侧,只见左丘素青含笑望着自己,轻语道:“师兄,这就是我的梦境了。” 左丘素青有心要让梁诚换换心情,于是也不急着带他到那禁制跟前,而是拉着他在花园里缓缓散步,一会指着大树上的刻痕告诉梁诚这是自己五岁时刻下的字迹,一会儿又带着梁诚来到一间小小的木屋前,告诉他这里是自己十三四岁时搭建的小屋子。 梁诚眼神好奇地到处打量着,一面口中啧啧称奇:“左丘师妹,这里实在太美好了,给人的感觉也实在太真实了,你说这里会不会是真实存在的?” 左丘素青道:“这个花园至少对我来说就像是真实存在的,师兄你看,前面那些蔷薇花,其实是我自己从外面带来的枝条扦插成活的。” 梁诚举目看去,只见前面花架上爬满了带刺的繁茂枝条,朵朵红色的蔷薇花热烈绽放,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第165章 业火红莲禁 “这里是个好地方啊,红蔷薇真漂亮!你的梦境比我的要好得太多了!”梁诚赞道。 接着梁诚又闭目感受了一下,说道:“这里的灵气也比外界浓郁许多倍,在这个地方修炼,效果一定很好!” 左丘素青答道:“是啊,所以我自幼就在幻心宗以天才著称,进境飞快,可是除了师尊,他们都不知道,我这个天才,有这么一个私密的修炼场所,天生就比普通人条件要好得多。” 梁诚心想果然天才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秘密,所以成就超出旁人都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这个秘密,一定要守护好,免得引发别人的觊觎,那样反而对自己不利。忽然转念一想,左丘师妹的这个秘密除了她的师尊外,却只告诉了自己一个人,这意味着什么?细细想来心中不禁有些温暖,那是被人信任的感觉。 看着左丘素青俏丽的脸庞,梁诚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天罡外院溪谷的水潭边的那一幕,想到那溪水中妙曼的身姿,不由轻轻拉着左丘素青的手道:“左丘师妹,我……” 左丘素青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梁诚,轻轻问道:“师兄……你说什么?” “呃,我……那……那个禁制在那里?左丘师妹,你带我去看看吧。”梁诚忽然脸色有些发红,张口结舌,不敢再说什么了,生硬地把话题转到了那个禁制上面,可是心里却非常懊恼,暗暗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左丘素青轻轻一笑:“左丘师妹这个称呼太长了,你以后就叫我素青吧,我师尊就是这样叫我的,好不好,诚哥?”说完一双大眼羞涩地望着梁诚,粉面含春,朱唇微启,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好!”梁诚心中欢喜,毕竟他不是长着个百炼钢铸就的实心脑袋,知道改称呼背后的意思,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甜蜜的暖流汹涌澎湃而起,忽然间有种天地虽然广阔,我却一点也不孤单的自豪感和喜悦之情。 梁诚伸手紧紧拉住左丘素青,道:“素青,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禁制去。” 左丘素青愣了片刻,忽然“噗嗤”一笑:“好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这个木头人念念不忘的禁制。” “啊!我怎么就成了木头人了?”梁诚心下疑惑:“难道我错过了什么吗?” 还没等梁诚想清楚,左丘素青拉着梁诚的手就往前方小路走去,这条小路迂回曲折,但是并不很长,走了一小会梁诚就看见了前方的高墙。 等站在高墙下不远处,梁诚明白了为何这墙根本无法逾越,这墙高达五六丈不说,整个高墙都散发着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别说去攀爬了,就是想靠近都不行,并且在高墙前方百步之内,就感受到了一股禁空之力,因此要腾空飞越高墙的想法也是行不通的。 唯一能够走近高墙的位置处是一扇高大的石门,可是这扇石门笼罩在一个闪烁着红色光芒 的禁制后面,左丘素青拉着梁诚的手走到不远处,说道:“诚哥,这个禁制是火系禁制,十分厉害,你千万不要靠它太近,否则它会主动攻击你的。” 左丘素青说完拿出一个小小的铁剑,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法器,品阶不高。左丘素青将这把铁剑掷向禁制,只见这把铁剑离着禁制还有一丈多远时,就被缠绕而来的烈焰包裹住了,顷刻之间就无声无息地化为通红的铁水淌落在地。 “嗯……”梁诚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烈焰流转的红色禁制,感受到了它的巨大威力,这确实是个非常棘手的禁制,还会主动攻击靠近者,这样就十分危险了。 并且梁诚感到能布下这个禁制的人的修为一定深不可测,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强大到不可想象了,梁诚觉得,布置下这个禁制的大能,修为可能和天魔圣灯那样的魔尊相差仿佛。 梁诚看着这个禁制就能感受到它所蕴含的能量,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知道这种禁制想要靠蛮力破除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禁制既然后面有石门可通,那就说明肯定是可以让人通过的。 因为禁制的设置者要的不是修为高强的人依靠蛮力打破禁制闯关而过,而是要求某种资质,或者是找到某种规律,所以只要能获得禁制的认可,这个禁制根本不会阻拦,更不会攻击。 出神观察了半天,梁诚将自己对这个禁制的认识讲述给了左丘素青。 左丘素青道:“当初师尊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了试探这个禁制,师尊动用了好几个高阶傀儡,最后全部损失掉了,也没能奈何这个禁制,看来这个禁制我们暂时是没法破除了。” 梁诚看了一眼禁制下面堆积的一些木质或者金属的残肢断臂,看着这些烧得黑乎乎的东西,心道这么说这些东西就是傀儡的残骸了,又看了看,觉得这些傀儡在阎浮界品质算是很高的了,幻心宗的张夫人为了破除禁制也算是损失惨重了。 梁诚在脑中简单寻思了一下,然后道:“素青,我看这个禁制不用蛮力破除,但它是可以通过的,我有一部天龙百阵图,在火系阵法中,可以推衍出一个业火红莲禁,和眼前这个禁制非常相似,但是也有一些不同的变化。相信我,给我一些时间推演一番,我一定能想办法通过这个禁制,咱们现在先回去吧。” 左丘素青点点头,望着梁诚坚定的面容,顿时涌起信任的感觉,觉得自己今后遇事不再是单打独斗,而是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醒来之后,梁诚取出一枚黑色的玉简,十分古旧,正是那得自云门山坊市的天龙百阵图,梁诚将玉简递给左丘素青:“素青,这是我在阎浮界偶然得到的一个阵法图,里面包罗万象,含有各种阵法的衍生变化,非常复杂,你既然对阵法一道如此喜爱,就送给你了。” 左丘素青接了过去,研究了一番后十分喜 悦,却对梁诚道:“诚哥,这个天龙百阵图太珍贵了,你将它给了我,那你自己呢?” 梁诚笑道:“这个百阵图我早就全部记在心里了,为防止疏漏,我还录有副本,你放心好了,不会耽搁什么的。” 说完梁诚又拿出一个灰色的珠子,说道:“素青,这个东西名为‘天工巧艺珠’可以辅助修炼各种杂艺,使用这个东西,修炼阵法那就如虎添翼了。”然后把天工珠子的用法和功效详细说了一遍。 左丘素青非常惊讶,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逆天的东西,于是接过去把玩了一番后,依旧递还给梁诚:“诚哥,那天龙百阵图我收下了,这个珠子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反正今后我要修炼,也可以随时进入其中,因为我们总是在一起……在一起的……”说到后半句,不由得有些害羞,声音越来越小。 时间过去良久,梁诚努力克制着想要更进一步的绮念,轻轻拥抱着左丘素青,就像拥着一件易碎的至宝,生怕伤害到她,因为今后的日子还长,不该如此草率,尤其是面对信任自己的姑娘,更不能如此随便。 虽然修真之人并不像凡人那般看中钱财权势那些外物,但同样是有需要珍视的东西,自己不过是个学院的弟子,要什么没什么,所以现在就要和人家姑娘双宿双飞,成为双修道侣什么的还为时尚早。 梁诚定了定神,炽热的眼神恢复了清明,轻轻拉着左丘素青的一双柔荑道:“素青,我们还是先想办法通过你梦中的那个禁制要紧,现在我准备进入天工巧艺珠研究一段时间,到时候有把握通过那个禁制时,再一起进入你的梦中花园,看看能不能解开你的身世之谜。” 左丘素青见梁诚没有继续温存下去,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但也微微有点失落,情绪稍微有些复杂,因为她也不知道刚才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自己应该拒绝还是接受。 只是见到梁诚努力克制自己的模样,左丘素青心中还是充满欣喜的,知道他这是对自己的尊重。现在见梁诚要进天工巧艺珠研究解除禁制的办法,左丘素青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梁诚进入天工巧艺珠,细细揣摩起那个业火红莲禁的各种变化,从这禁制面对闯入者可能产生的攻击和应对方法推演开去,琢磨了不知道有几万种变化,设计了无数的方案,又制作了一些破禁器具,但却总是觉得差了一点什么,不知不觉在珠子里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忽然梁诚一拍脑袋:“我真笨!老是觉得差一把钥匙,走了无数的弯路,其实这是差一把锁啊!” 第166章 魂兮归去 话分两头,却说之前那天梁诚本体离开蒋上师所在的那个禁制后,圣灯看了一眼梁诚的魔躯分身问道:“小子,你应该也能炼制丹药吧?” 梁诚的魔躯分身道:“当然可以,只不过由于属性相克,不能使用木灵圣火来炼丹罢了。圣灯前辈,你不是说我是一魂双身吗?为何我现在感觉不到另一个我的消息,明明他刚出去,也没走多远的。” “唉,一魂双身不是这个意思,那意思是你们的神魂是同源的,只是分成两半而已。你们现在分处两处当然感觉不到各自的情况,但是只要你们一合体,神魂就会归于一处,各自经历的记忆就会瞬间融合在一起,你做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事情,他的事也等于是你的事。”圣灯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何我的性格会出现偏差呢?”梁诚把之前遇上的自己完全不能隐瞒秘密的情况告诉了圣灯。 圣灯听完后笑道:“你小子自作聪明,分裂神魂时搞了这件多此一举的事情,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无论你怎么折腾,两个身躯合体后,神魂也会渐渐趋同,差异也会越来越小的,问题不大。并且合体时间越久,你的两具躯体之间的联系越紧密,相互之间的感应也会越来越强烈,今后不必合体就能心神交流。” 说完圣灯上前查看了一下蒋上师的状况,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点了点头:“现在时机恰到好处,我准备开始了,做完这一桩事,老夫便要去专心建造小世界了。” 圣灯神情渐渐凝重,散发出一种威压极强的气息,就连站在一旁的梁诚都深感压迫,暗暗运功相抗,但心中还是油然升起对天魔圣灯这种魔尊的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情绪。 忽听圣灯轻喝一声:“起!” 只见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蒋上师忽然像一个提线木偶般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坐了起来,随即以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趺坐在地。 圣灯对梁诚道:“你义父这番受辱,心中充满了怒火,所以老夫打算因势利导,引导他利用愤怒的情绪冲关分神,只不过这样一来,若是能进阶分神,他今后的性格将会变得暴躁易怒,睚眦必报,十分不好相处,这种情况也是在所难免,你要心里有数。” 梁诚默然想了一会,道:“暴躁易怒毕竟好过身死道消,不管了,能让义父活着就是唯一的选择。” 圣灯点点头:“说得倒也在理,那么就开始吧。” 只见圣灯动作不急不缓,结出许多复杂的手印,梁诚在一旁看得是眼花缭乱,忽听圣灯连续喝道:“凝!升!开!分!” 梁诚急忙往蒋上师那边看过去,见蒋上师全身因中毒所透出的黑色忽然快速往丹田方向凝聚,然后顺着身躯往上,通过心口,一直前往顶门而去。这时其他地方的肤色顿时变得正常起来,然后蒋上师的天灵盖忽然打开,一个银亮的三寸元婴冒了出来,只是这个元婴双目紧闭,色泽有些暗淡,身上若隐若现缠着数圈淡淡的符文。 圣灯双眼紧盯元婴,喝道:“浮荣水划字,真谛火生莲!既有愤怒之火,那便现出罢!” 忽地那元婴头顶冒出一团小小的赤红色火苗,冒着黑烟飘荡在元婴顶门三寸之处,这火苗虽然看上去十分弱小,但是却充满了暴虐之意。 圣灯一伸手,这团小小的冒着黑烟的火苗就飞过来,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圣灯仔细看了几眼这团火苗,然后又将它和三粒化神丹挥手送到梁诚面前:“把丹药用这团愤怒之火重新祭炼一下,等到此火烧尽即可,千万要小心,炼制失败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梁诚不敢大意,忙取出丹炉,引入那团冒着黑烟的愤怒之火,梁诚仔细感受了一番火苗的热度,发觉这东西狂暴异常,非常不好控制,但是以梁诚现在的控火能力,自然有办法处理,一小会功夫,梁诚脑中就思考出了许多应对方案。 将那丹炉预热之后,又配制了若干种灵草作为辅助,待这些材料化为灵液后,又把三枚化神丹置入其中,缓缓吸收这些灵液,只见那三枚碧绿的化神丹颜色渐渐转变,从碧绿慢慢转至淡黄,又在愤怒之火的烘培下颜色逐渐加深。 让梁诚意外的是这团冒着黑烟的小小火苗,不知为何似乎蕴含着许多暴虐的能量,好像永远也烧不尽一般,持续燃烧着,眼看着辅助灵液渐渐快要蒸发殆尽,梁诚连忙又投入更多的辅助灵材,然后全神贯注控制着平衡,耐心炼制着这三枚颜色越来越深的化神丹。小飞电子书 在天魔圣灯这一边,却见他小心引导着那黑线蛊虫的毒液,从蒋上师敞开的天灵盖流出,先分出少量毒液,化为一道细细的黑线,上前缠绕着那个银亮的元婴。 只见元婴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圣灯神色一紧,又调整着将那毒线拉长,变得更细,然后再缠绕在元婴身上。这时元婴身上那淡淡的符文显现出来,发出非常轻微的“嗤嗤”声,那根细细的毒线冒出阵阵青烟,慢慢蒸发殆尽,这时再看元婴身上那些符文,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天魔圣灯却点点头,因为他知道这个过程可以说是个水磨工夫,非常麻烦,没有一蹴而就的可能,于是也不心急,慢慢地引导着黑线蛊虫的剧毒形成的毒线,分批慢慢缠绕元婴,耗尽后又另外换一批,慢慢的,那银亮元婴身上所缠绕的符文好像是被这种剧毒所腐蚀,颜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时间慢慢过去,三日之后,梁诚丹炉里的那团愤怒之火忽然熊熊燃烧起来,来势猛恶,幸亏梁诚极为专注,控制着辅助灵液及时降下温度,这才没有炸炉。忽然那团火苗有种后继乏力之感,火势逐渐缩小。 梁诚凭经验快速估算了一下情况,然后弃去部分辅助灵液,将剩下的在慢慢变小的愤怒之火下慢慢包裹着化神丹,使之渐渐收干,这时三枚化神丹早就与之前不一样了,都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在三枚丹药完全变为深红色之时,那团火苗也完全熄灭了,梁诚吁了一口气,开炉取丹,望着这经过重新祭炼的化神丹,梁诚终于放松下来了,一番功夫没有白费,这几枚化神丹最终品质都很不错,应该能符合要求。 梁诚这才有功夫举目查看圣灯那边的情况,只见圣灯依旧重复着这三天来的动作,坚持不懈地用黑线蛊虫之毒慢慢腐蚀元婴身上的符文。 耗费了三天的时间,元婴的整个状况确实改变很大,原本缠绕在身的数圈符文现在只剩下极为淡薄的一圈,眼看在蛊毒的持续腐蚀下,就快要全部消失了。 眼看胜利在望圣灯的动作反而放慢了下来,每次凝出毒线之时都要踌躇良久,好像是在估算用量,生怕剂量过大造成不利的后果。 梁诚见状心中佩服,确实,越是接近成功,越是危险,需要非常的小心才能保住胜利果实。 眼看元婴身上的符文快要消失了,那黑线蛊虫的毒液却还有一大团,梁诚看着也是暗暗生气,心中咒骂那个恶毒的刘雄,这是有多仇恨蒋上师啊,用了那么多毒,这些剧毒如果放在凡人那里,足够把一个百万人的城池毒杀得鸡犬不留了。 圣灯忽然动作加快,结出几个手印后往外一抽,那一大团毒液就从蒋上师敞开的天灵盖中飞出,接着朝梁诚飞了过来。 天魔圣灯笑道:“小子,便宜你了,这种奇毒可算是一种宝物,非常难得,快将它收起来,这玩意足以使你的融灵锻骨诀再上一个台阶了。” 梁诚闻言大喜,小世界张开,将这团毒液存在自己控制的区域中,然后问道:“圣灯前辈,我义父的情况如何了?” “嗯,诅咒术差不多解开了,诅咒你义父的这个家伙也真是太想不开了,居然甘愿自己魂魄不全,也要留下一魂一魄化为诅咒枷锁,这样他自己转世之后不是疯的就是傻的,真是损人不利己的买卖。算了,老夫也不愿赶尽杀绝,还是给他留上一线吧,让他好好归去。” 忽地圣灯喝道:“呔!此生已了,来世可期,恩怨尽释,何不归去!” 话音刚落,四周卷起一阵阴风,只听“嗤嗤”声响,蒋上师身上的那最后一道符文脱落下来,空中隐隐传来金老鬼那沙哑的哭泣声,梁诚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这阴沉的哭泣声很快就止住了,那脱落下来的符文忽然冒出一阵黑烟,随即一个虚晃暗淡的身影显现出来,正是金老鬼的样貌,只见他表情呆滞,朝着圣灯躬身施了一礼后便渐渐消散了。 “唉——”天魔圣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似也在感叹这修行之路真是行走不易。 第167章 恢复修为 梁诚往蒋上师那里看去,只见他头顶端坐的那个亮银色的元婴已经变得白璧无瑕,身上的符文消失得干干净净,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剑意。 圣灯看看蒋上师,点了点头,对梁诚道:“好了,你义父现在所受的诅咒已经完全消失,实际上已经恢复了元婴期的修为,但是他现在状态不稳,所以还是要助他立即冲关分神才能不留后患。可现在他随时都可能醒过来,老夫不欲在他面前现身,以免惹出祸端。因此老夫打算借用你来与他交流,你且放开自己的心神,将身躯的控制权交与老夫。” 梁诚原本就有些发愁将来应该怎样向蒋上师解释如何助他进阶分神的,同时这个事情还要掩饰圣灯的存在,以目前自己的修为和见识,很难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现在一听圣灯已有计划,自然乐得省力,于是依言将心神放开。 只见圣灯化为一股黑气,虚化进入了梁诚的识海,跟以前不同的是,他立即接过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并且还使用不知道什么办法将梁诚这个魔躯分身的魔道气息掩饰得严严实实,分毫感知不到。 梁诚的神魂在一旁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一直担心蒋上师醒来之后自己这魔躯的魔道气息被他识破,因为蒋上师毕竟是元婴后期大修士,有些蛛丝马迹未必能骗过他,那时有些不好交代,梁诚既不愿意欺骗蒋上师,同时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拥有魔躯分身之事,现在见圣灯用妙法遮掩了气息,顿时也就放心了。 这时梁诚的神魂又感应了一下目前状态,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和被夺舍了没什么两样,神魂完全不能控制身躯,变成了一个只能站在一旁观看的闲人,如果天魔圣灯是怀着恶意而来的,完全可以轻易消灭掉自己的神魂,取代自己,控制躯体,成为另外一个人。 好在梁诚与圣灯相处时间已久,互相之间早已信任,何况之前还签署过一纸天魔契约,并且也知道圣灯没有任何理由来坑害自己,因此心中并不慌乱,只是梁诚也感受到了一旦被人夺舍是什么滋味,觉得今后一定要对这种事情加强防范,准备多去了解这方面的认识,最好再修炼一些加强神魂的功法。 天魔圣灯控制着梁诚走近蒋上师,然后结出几个手印,大喝一声:“隐!”蒋上师的元婴就回到了识海中,这时蒋上师紧闭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原本残缺的右臂肘部断口处已经合拢的伤口忽然裂开,可是并没有流出鲜血,而是长出了许多蠕蠕而动的肉芽,眼见那些肉芽缓缓缠绕在一起,纵横交错,依附在慢慢生长出来的骨骼上,原来这是蒋上师的肉身正在重组着那段失去的右臂。 既然蒋上师元婴上的枷锁已经被破开,恢复了修为,因此回归正常的元婴喷薄而出汹涌澎湃的能量,立刻就开始修复被损坏的肢体。 不到一刻钟,蒋上师的右臂就完好如初了,只是看着手臂上的皮肤显得非常白嫩 ,与身上其他部位对比起来肤色浅得多。这时蒋上师睁开眼睛,眼睛又重新变得明亮有神,之前的白翳早就无影无踪了。 蒋上师伸出右手掌仔细看了看,又闭目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脸上忽然露出惊喜之色,口中喃喃道:“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老夫不是在做梦吧,怎么我又能看见了,我的手……我的修为,都恢复了!这……这怎么可能?” 忽然蒋上师看见梁诚,身子一晃就来到了他身边,扶着梁诚的肩膀喜道:“诚儿,是你?是你帮助义父恢复修为的?可是不对呀,按你的修为,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圣灯控制的梁诚道:“义父,你恢复了,这真是太好了!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个学院的前辈来到了这里,帮你解了毒,恢复了你的修为,还让我交给你三枚化神丹,让我转告你趁着这个机缘,立即冲击分神境界。” “啊?学院的前辈,那是哪一位前辈啊?他长得是什么模样?诚儿你仔细告诉我。”蒋上师问道。 圣灯控制着梁诚的躯体将那不存在的前辈按着自己的形象细细描述起来,还添油加醋地形容这个前辈长得如何英武绝伦,风姿非凡,自吹自擂了一通。识海中的梁诚神魂听得都暗暗发笑。 蒋上师低头沉思良久,摇了摇头,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位英明神武的前辈,但是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暖意,感叹道:“原来学院并没有抛弃我……”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心中又腾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可是这个刘雄,他必须死!老夫要亲手杀了他!” “义父,那位前辈说了,你恢复了修为后,报仇之事不要急于一时,等你成就了分神,那小小的刘雄还能逃到哪里去,因此是不必着急的。”梁诚分身说完伸手递过那三枚深红色的化神丹。 “有道理!”蒋上师接过化神丹仔细看了看,又闻闻味道,疑惑道:“这……这是化神丹?这太珍贵了!可怎么会是这个颜色的?” “这是前辈为你量身定制的化神丹,前辈说这丹中含有愤怒之意,正适合你的功法特点。那前辈还说,要是你得以进阶分神,千万不要对人说出他的存在,并且今后若是找那刘雄报仇,尽量不要牵涉无关之人。” 蒋上师点点头,收起了化神丹,然后往空中深深施了一礼,郑重发誓道:“蒋洪蒙前辈相救,铭感五内,必定会守口如瓶,今后前辈若有差遣,蒋洪定当万死不辞!至于刘雄之事,必不会牵涉到无辜之人,若是蒋洪有负此言,今后将死于天雷之下!” 说完这些,蒋上师来到了梁诚身边,温言道:“诚儿,这些天辛苦你了,义父打算遵从前辈教诲,现在就冲关分神,届时很可能会招来天劫,你一定要离义父远一些,以免被牵连到。”说着游目四顾,看了一会,笑道:“好在这个大禁里面足够宽广,义父就去前面那个山谷闭关,你就 在此地不要靠近,无论看到什么状况都不要过来,因为无论出了任何事情都不是你能对付的,明白了吗?” 见梁诚点头,蒋上师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那远处的山谷飞去。 这时梁诚觉得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见圣灯在识海中笑道:“好了,这一段时间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老夫也累了,需要休息一会,等到你义父到了关键时候,老夫再出手。” 梁诚忙道:“多谢圣灯前辈相助!” 圣灯道:“谢?你拿什么来谢?别想用着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老夫糊弄过去,等这个事情过去,你要给老夫烹饪十条……不!三十条鬼面鱼来谢我才行!” 梁诚连忙含笑点头:“是是是,都依着前辈的话就是,三十条就三十条。” 那圣灯这才点点头,满意地钻回小世界休息去了。 梁诚望了望远处的山谷,知道蒋上师冲击分神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需要一些时日,不过据圣灯所说,蒋上师这次冲击分神要比寻常的人耗时少得多,可能十天半个月就能见分晓。 这样说起来也是神速了,梁诚不由得想起自己结拜的大哥石清泉,同样是冲击分神境界,石清泉所预计的耗时起码是以年来计的,或许三年,更可能需要五年,过程实在是太漫长了。 当然人与人最是不能比的,人比人那是要气死人,石大哥说到底还只是一名散修,各方面的条件确实是差得太多了。 蒋上师这边在空间大阵的禁制中闭关准备冲击分神境界,圣灯和梁诚的魔躯分身在一旁相陪,打算在关键时刻给予协助这事暂且不提,且说梁诚的本体在无量居进入天工巧艺珠苦苦研究那梦中花园的业火红莲禁制,在里面耗时整整一年,终于找到了头绪,兴冲冲地走出了天工巧艺珠,果然天工巧艺珠是造化神奇之物,外面这才过去了一天一夜。 左丘素青见梁诚出来了,连忙问道:“诚哥,你找到解开禁制的办法了?” 梁诚看着左丘素青那娇美的容颜,有种非常想念的感觉,毕竟自己在天工巧艺珠中呆了一年,觉得已经分离很久了,简直想上前亲热拥吻这让自己思念不已的佳人。 可一想在左丘素青那边看起来,实际上两人只是分开了一整天而已,这种对时间不同的感觉自己还是要适应一下,不宜过分唐突,于是点点头道:“我在天工珠子里推演了一段时间,就觉得对于破禁有了很大的把握,可是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欠着一把钥匙,由此误入歧途,走了很多弯路,后来才发觉不对,我真是笨,原来差的不是钥匙,而是一把锁。” “差一把锁……”左丘素青疑惑道。 梁诚笑道:“素青,你那把在襁褓中就佩戴着的玉锁呢?能不能再给我看看,我觉得破开禁制的线索就在其中。” 第168章 终极大招 左丘素青取出了那把小小的玉锁,梁诚接过后翻来覆去看了半晌,笑道:“对,就是它,这把小小的玉锁应该就是关键的一环。” 然后梁诚又牢牢盯着那玉锁上的飞鸟形象看了看,疑惑道:“这刻画的到底是什么飞禽呢?好像是一只凤凰?”然后试着往玉锁内输入灵力,结果这小小的玉锁并没有任何反应。 左丘素青道:“我也曾经试着往这把玉锁里输入灵力,但是没有什么作用,这应该只是一把普通的玉锁,并不是法器或者法宝一类的东西。” 梁诚皱眉道:“不应该啊,这如果只是普通之物,想要通过禁制,那就还是有所欠缺,可到底是缺了什么呢?” 左丘素青想了一会,道:“要不,我们再去那里看看?” 梁诚点点头,左丘素青含笑伸出柔荑,轻轻拉住了梁诚的大手。 淡淡的香气传来,睁眼一看,朵朵怒放的红蔷薇挂着露水,更显得娇艳欲滴,梁诚感到身畔的佳人轻轻靠着自己的肩膀,于是伸手轻轻搂住了她的纤腰。 二人依偎在一起,缓缓地在花园中漫步,并不急于赶到禁制那里,而是一边呢喃着些琐碎的话题,一边在花园的小路上徜徉。 梁诚恨不得脚下的小路再长十倍百倍,好让自己陪着心爱的人一直慢慢走下去,可惜这条短短的小路很快就到了尽头,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烈焰升腾的禁制。 “这个禁制今天好像有些古怪,火势看上去比之前要大一些?”梁诚道。 左丘素青看看禁制,答道:“真是这样呢,好奇怪啊,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它预感到今天有人会通过它的考验吧。”梁诚笑道。 “希望如此,诚哥,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左丘素青问道。 梁诚道:“如果我预料得没错的话,这个禁制有三种变化,算是有三个关口,前两种应该难不住我,至于第三种……我不知道那个玉锁是不是能起作用。要不我先试试,如果不行咱们再另想办法。” “好吧,千万要小心,不要勉强,如果不行就赶快退回来。”左丘素青说着将那个小小的玉锁递给了梁诚。 梁诚点点头,从储物镯中取出一颗红色而透明珠子,抛在近前,只见这珠子渐渐变大,成了一个淡红色的气泡状的东西,梁诚跨步走进其中,然后又取出许多看似白色纸片一样的物件。 梁诚扬手丢出一个纸片,只见这东西化为一只纸鸢,缓缓飞向不远处的禁制,慢慢地靠近它,忽然,一团火焰包裹住了纸鸢,顷刻间纸鸢就化为了灰烬。 梁诚摇摇头道:“没控制好,距离这个禁制太近了。”然后伸手又放出第二只纸鸢,还是操控着它缓缓靠近禁制,这一次离着禁制远一些就停了下来,结果纸鸢还是冒出了火苗,只是不像第一只那般立即就烧成灰烬,而是在梁诚操控着往回飞的半路上烧毁了 梁诚估算了片刻,立即又放出四只纸鸢,这次离着禁制更远就往回飞,在往回飞的过程中纸鸢一只只冒出了火苗,只不过这次因为往回飞得早,四只纸鸢都飞到了梁诚外围的气泡上停住后,这才被火苗烧为灰烬。 纸鸢烧尽后那火苗却停留在气泡上,慢慢燃烧着,梁诚看看气泡上的火苗,心中感到满意,于是扬手又放出了纸鸢,只不过这次梁诚一下子就放出了七八十只纸鸢,结果带回来的火苗布满了气泡上下。 现在的梁诚就像一个大火炬,顶着这个淡红色的气泡,上面满是炽热的火苗,整个人散发着熊熊热量和光芒,令一旁观看的左丘素青担心不已。 接着梁诚顶着那布满火苗的气泡毫不犹豫地快步朝着禁制走去,左丘素青看到这一幕,紧张得手心冒汗,十分为梁诚担心。 十丈,八丈,六丈……眼看梁诚离禁制越来越近,左丘素青也越来越紧张。 当梁诚走到距离禁制只有一丈左右时,那个巨大的禁制烈焰翻滚着,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攻击梁诚,左丘素青见状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想起了师尊上次破阵,那些高阶傀儡人,一个个就是走到这个位置被禁制用威力强大的火焰烧成了废渣的。 左丘素青樱唇微启,几乎要忍不住想出声让梁诚放弃尝试了,但是看到梁诚这个浑身布满火苗,全神贯注的状态,又生怕打扰到他,又不敢出声,结果紧张得一颗芳心“砰砰”直跳。 就在这时,那禁制的火焰翻滚了几下,分出了几支细细的火线,像几条触手一般探向梁诚,触摸到了梁诚外围的那个气泡。这时气泡上燃烧着的那几十朵火苗汇集在一起,融入到了那些火线中,待那些火苗全部融入后,那几条火线缓缓退回禁制,整个禁制光焰也变小了,不再理会梁诚,好像已经认可了他的存在是合理无害的一般。 梁诚趁机快步走近禁制,将一张淡蓝色的符箓按在了禁制中心,喝道:“开!”那禁制火光闪动几下,就消失了。 “真的破掉了!”左丘素青兴奋地跑了过去,拉着梁诚的手高兴道:“诚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梁诚伸手刮了刮左丘素青那小巧的琼鼻,笑道:“傻姑娘,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两关呢。” 说着梁诚往破开的禁制后看去,说来也怪,之前觉得这个烈火禁制后面就是石门,可是破开之后发现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那石门距离还远,估计会在通道的那一头。 由于担心前面有什么古怪,梁诚示意左丘素青跟上的同时,自己则先一步进入了通道,然后一直顺着通道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先前并无异常,可是再走几步忽然觉得四周涌来一股热浪,好像一下子来到了一个大火炉中。 梁诚连忙运功抵挡这热力,还是感到灼热难当,心中又担心左丘素青,急忙喊道:“素青!不要过来!你快跑!” 这时梁诚感到左丘素 青温凉的小手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顿时手心中传来一股清凉之意,先前那种灼热难当的感觉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素青,你怎么不听我的话!”梁诚惊讶地望着左丘素青,只见她也是脸露惊讶,看着周围的滚滚热浪,但是自己已经不像先前一般浑身燥热,而是完全不受影响,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诚哥,我……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逃走。” 梁诚闻言心中感动,用力抱了抱左丘素青,然后看看前方,道:“这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没有预料到业火红莲禁还有这个变化,幸好有你在,总算是化险为夷。我们到前面看看,要是不出意外,前面就是关口了。” 于是两人又携手朝前走,不一会,两人走上了一个平台,这平台是巨大的青石筑成的,对面是另一个平台,它们之间相隔十几丈远,中间全是炽热的火焰。 被火焰隔开的两个平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火鸦,吵吵闹闹,“呱呱”大叫着,所幸这些火鸦并不攻击两人,只是有些惧怕又有些好奇地盯着梁诚和左丘素青。 梁诚走到平台边缘,只见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下面都是汹涌的火海,烈焰滚滚,热浪翻腾。 左丘素青感觉了一下,问道:“诚哥,这里是禁空的,不能施法飞越我们,要怎样才能过去?” “从道理上讲,可以利用这些火鸦搭桥过去,但是必须要得到这些家伙认可才行。”梁诚道。 “让火鸦认可,要怎么做?”左丘素青问。 梁诚道:“一种方法是血脉之力,让火鸦感到等级上的血脉压制之力,那么它们就会乖乖听话,让它们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素青,刚才你在那通道中能免疫火之力,会不会有血脉上的原因,要不然你先试试命令这些火鸦,看看行不行。” “好,我去试试。”左丘素青闻言也是大感兴趣,慢慢走到火鸦近前,那群火鸦见有人过来,顿时“呱呱”乱叫着小跑几步躲避,有几只还飞了起来。全都用如豆的小眼睛看着左丘素青,一个个鸦目寸光,闪烁着不信任。 “诚哥,这些火鸦好像不信任我。”左丘素青道。 梁诚皱眉:“你试试能不能命令它们。” “那……好吧。”左丘素青看着这些火鸦,柔声说道:“小火鸦,乖火鸦……你们搭个桥好么?” “嘎?啊……嘎嘎嘎!”火鸦们乱糟糟地大叫起来,似乎十分不屑,有几只还在地上走来走去交头接耳,然后小脑袋乱晃,看上去似乎笑得前仰后合,好像在嘲弄左丘素青。 左丘素青红着脸走了回来:“诚哥,看来不行,还有别的办法吗?” 梁诚皱眉道:“唉——只好如此了,只能使出这最后一招了。” “最后的招法,是什么?”左丘素青问。 “贿赂!”梁诚答道。 第169章 九宫格 梁诚说完后迈步走向火鸦,站在平台上那一堆火鸦看见过来这么一条大汉,顿感危险,全体迈着杂乱的小碎步往后退去,有几只特别沉不住气的火鸦已经离地飞起,“呱呱”叫着在低空盘旋。 梁诚一笑,从储物镯中摸出几块东西往前一抛,“叮铃当啷”好几块红灿灿的火属性上品灵石就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翻滚闪烁着。 “嘎嘎!”反应快的火鸦立即扑上前来用嘴叼住灵石往下吞,一边使劲吞的同时还生怕同伴抢夺,一边又拍着翅膀乱跑,整个平台上秩序一阵混乱,所有火鸦都“嘎嘎”大叫起来,先前飞起来的那几只火鸦见状也连忙懊恼地降落下来。 就连对面平台上的火鸦也都全部“嘎嘎”大叫起来,鼓噪着连续起飞,往梁诚所在的平台飞了过来,没多久所有火鸦就都拥挤在梁诚面前,豆大的小眼睛全部眼巴巴地望着梁诚,慢慢围拢过来,一副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模样,显然这些小家伙对梁诚是又爱又怕。 梁诚轻咳一声用非常夸张的动作从储物镯中摸出一大团火属性灵石,杂七杂八的,从上品到下品统统都有,其中以中品居多,虽然不如先前抛出去的那几块精纯,但是胜在体积大数量多,红光闪闪的视觉效果特别好。 “嘎嘎嘎嘎!”一阵嘈杂声响起,梁诚皱皱眉,很威严地伸手示意肃静,众火鸦才勉强镇定下来,但一个个还是忍不住伸头缩脑,露出满脸惊慌失措准备在地上哄抢灵石的表情。 “咳——火鸦们,我的这一大包美味可口的火灵石准备送给你们了,但是你们总不能白吃吧?对不对?天下也没有吃白食的道理,所以我们有个条件,那就是我们两人要到对面去,你们考虑考虑,在这里搭个桥吧,只要我们过去了,灵石就是你们的!”梁诚大声说道。 “嘎嘎!”“呱呱!”“唧唧!”“咕咕!”火鸦们闻言交头接耳,片刻之后,所有火鸦很快成群结队地飞了起来,首尾相接,层层堆叠,不一会的功夫还真的在两个平台之间搭起一座鸦桥,这座鸦桥看上去结构精巧,令人叹为观止。 梁诚大喜,拉着左丘素青就快步通过了鸦桥,到了对面平台之后,梁诚按许诺将灵石全部放在平台上,只听“轰”的一声,鸦桥解体,火鸦纷飞,在嘈杂的“嘎嘎”声中,火鸦们欢快地抢夺着灵石。 梁诚笑着对左丘素青道:“血脉不足灵石补,办法总比困难多,素青,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左丘素青微笑道:“还是你办法多,真没想到还能这样过来,这第二关看来也通过了。” 梁诚往前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有些担心地说:“下面就是第三关了,这一关我心里特别没底,总觉得好像是差了点什么。” 左丘素青拉着梁诚的手道:“我们先去看看第三关是什么样的,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不看看毕竟不甘心。” 梁诚点点头,两人继续携手向前走去,没多久来到了一堆堆巨大的乱石阵旁。只见这些巨大的石堆东一堆西一堆,看似毫无规律地把前路拦阻得干干净净。 梁诚笑道:“这个禁制布置得挺巧妙啊,以火生土,从业火红莲禁中生出一个巨石阵法来,一点能量也不浪费。真是不错的想法,不过,这种土系阵法可难不住我。素青,我来问你,要是让你来出手,现在觉得应当如何破阵?” 左丘素青见梁诚考量自己,于是仔细观察了一会,打出一道风刃,直击左边第六个石堆,看看没有什么反应后,左丘素青点了点头,又朝阵内第一和第三个石堆各自打出一道风刃,这次“轰隆”一下,只见这两堆乱石旁分别从地下各自冒出六个魁梧的石人,这些石人长相狰狞可怖,力大无穷,并且十分坚固,它们围着石堆张牙舞爪地乱绕了几圈后,并没有发现入侵者,于是又全部隐入地下了。 左丘素青道:“这个阵法应该是个六丁开山阵,整体是个迷宫,其中逢六生变,我们要是进去破阵,应该从第六堆乱石着手,寻找出路,若是触碰了其他石堆,每次都会引发六个石人的攻击,这些石人防御极强,攻击又猛,一旦触发会很麻烦的。” 梁诚点头赞道:“素青,你的阵法造诣已经很好了,说得大致不差,只是有一点你没有注意到,你看,布阵者用了个小手段,在这个阵法里面引入了一些幻术,你看出来了吗?这第六堆乱石其实是幻化出来的,要是按着你说的法子破阵,势必要堕入幻阵中,最后很可能触发所有石人一起攻过来,那样,就很难办了。所以这个阵被他这么一变,就不是普通的六丁开山阵了,这是一个六甲迷魂阵。” 左丘素青闻言脸色一变,又仔细看了一会,试探发出风刃打在第六堆乱石上,这次左丘素青在仔细观察之下发现风刃是直接从乱石堆里穿透过去的,没有任何阻碍,说明这第六堆乱石确实是个虚影,并没有实体存在。请网 然后左丘素青朝着第七堆乱石发风刃试探,这堆乱石被被崩落了几块却没有引出石人,左丘素青这才发现自己先前被迷惑了,这看上去排在第七位的一堆乱石,才是不会引发攻击的第六堆乱石。 左丘素青叹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是我不够细心,这阵法一道,真是步步陷阱,诚哥你就别夸我了,我还差得远。” “素青,你别担心,这些变化天龙百阵图里都有,没什么难的,你今后只要花些时间,就能掌握的。”梁诚出言安慰了几句后,拉着左丘素青的手:“走吧,我们现在就闯迷宫去。” 进入这六甲迷魂阵后,二人毫不犹豫朝着第七个石堆奔去,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其他石堆,尤其是那个虚幻的第六堆。 到了石堆跟前,仔细查看后果然发现在石堆不起眼的一侧遮挡着一个小小的入口,二人走进入口后果然发现别有洞天,两人又来到了一个新的迷宫中,所有情况又变得有所不同。 不过这些都难不住梁诚,反而被他拿来作为考验左丘素青阵法要领的工具,就这么一边穿越迷宫,一边给左丘素青讲解阵法要领,一路走来,两人没有触发任何攻击机关,显得十分的轻松。 一直闯过六个迷宫时,梁诚二人终于看到了先前那个让人眼熟的石门,两人走近之后,站在高大的石门前面,梁诚细细打量着石门上所有的部位,不放过任何细节。 只见这道大门以青石凿成,形态厚重,石门正中凿刻着九个正方形的方孔,并在一起正好是一个九宫格的形状,而地上摆放着一排正方形的石块,上面分别刻着从壹到玖的数字。 梁诚哑然失笑,喃喃道:“这就是最后的考验吗?怎么可能啊,这不是白送吗?枉我绞尽脑汁那么久,竟然考量我一个九宫格,这还有谁不会吗?” 左丘素青也愣住了,道:“这个太简单了吧,会不会是个陷阱?” 两人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把这扇门从头到尾细细研究了不知多少遍,除了那个明显的九宫格题目,看不到任何别的开启方法。 左丘素青很担心,对梁诚道:“诚哥,算了吧,要不我们回去了,这个石门太反常了,反常即妖,我有种预感,要是我们把这个九宫格的数字凑出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梁诚看着石门沉吟许久,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却又空手而归,实在太可惜了,就这样离开我不甘心!素青,你身世的秘密,很可能就在这扇石门之后,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吗?” 左丘素青紧咬着嘴唇,犹豫了半晌:“诚哥,算了,我们还是放弃吧,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能如何,那些已经不重要了。说不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要更好些。”说完拉着梁诚就想往回走。 梁诚跟着左丘素青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那石门,忽然停下,说道:“不!素青,我知道你从小就被身世问题所困扰,如今谜底就在眼前,我一定要帮你解开这个秘密!” 左丘素青拉着梁诚想往回走,却只是拉不动。见梁诚坚持,左丘素青叹了一口气,只好答应:“那……好吧,不过诚哥你千万要小心。” 梁诚点点头,缓步走向石门,拿起地上的石块,口中朗声吟诵道:“九宫之意,法为灵龟,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说话间已将地上的石块依次安放到空缺中,只剩下最后一个“伍”字拿在手中。 “五居中央——”说着,梁诚将手中刻着“伍”字的石块塞进了九宫格的中央。 第170章 青鸾锁 梁诚将刻着“伍”字的石块放进了九宫格的正中位置,这样,一个完整的九宫格数字就出来了,无论横、竖或者斜向,相邻的三个数字之和都是十五。 这时一阵“咯咯”声响,九宫格内蓝光闪闪,忽然九宫格内的石块全部缩了进去,“咔咔”声响中,原来九宫格的位置渐渐收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缺口上方位置还伸出一个巨大的石雕兽首,看着似乎是饕餮的形象。 梁诚见这个缺口的形状十分眼熟,于是取出先前左丘素青递给自己的那把小小的玉锁,两相对比一下,果然非常合适。 梁诚回头看了左丘素青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把小小的玉锁塞进了那个缺口。果然这把小小的玉锁放在缺口中显得严丝合缝,大小厚薄无不恰到好处。 玉锁卡进缺口后,发出“咔”的一声,缺口上方那个饕餮兽首的眼睛忽然放出绿色的光芒,这光芒笼罩在石门前的梁诚身上,上下扫动。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非我族类!非我族类!”那饕餮兽首忽然发出一声低吼,眼中绿光忽地转成红色。 梁诚一惊,抬头看看不对,正想往后避开,忽然感觉到一股恐怖无比的威压笼罩住了自己,顿时浑身法力尽失,完全不能动弹。这时石饕餮口中喷出一股细细的火焰,缓缓奔梁诚而去,这火焰看着细小,却充满了毁灭的力量,让人有一种完全不能抵御的感觉。 “不要!”左丘素青大惊失色,立即朝梁诚奔去。 “别过来!快走!”梁诚拼尽全力大吼了一声,想要阻止她,可是左丘素青哪肯独自逃走,已经飞奔过来紧紧抱着梁诚。 那火焰忽地一下将两人裹住,梁诚感到一阵炽热的毁灭力量已经将自己和左丘素青紧紧包裹,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感到左丘素青那柔软的身躯紧紧依偎着自己,一双玉手牢牢环绕在自己腰上,于是也奋力紧紧抱着她,心中虽有些遗憾,却并不感到慌乱,觉得最终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并不是个太糟糕的结局。 梁诚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烈焰焚身,诧异间睁眼一看,发现这些火焰全部都融入到了左丘素青那妙曼的身躯中,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就连那饕餮兽首眼中发出的红光,也不知何时重新转为绿色。 “血脉相似,滴入精血验证!”那低沉的声音忽然提示道。 梁诚放开了左丘素青,见她也是一脸茫然。 梁诚道:“原来是这样,素青,你快往那玉锁上滴入一滴精血,原来这一关要求的是血脉传承。” 左丘素青依言逼出一滴精血,滴在了那镶嵌在石门缺口上的玉锁之上,那玉锁忽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亮,然后突然从石门缺口中脱落,跳到左丘素青手中,紧接着巨大的石门开始隆隆作响,缓缓打开了。 那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血脉相符者可以进入。” 梁诚道:“素青,这是你的血脉之地,我不能进去,你去看看吧,要小心,我在外面等你。” 左丘素青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身上微微发颤,但还是决然地走进石门之中。 梁诚大约在外面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左丘素青从石门中走了出来,刚一出来,那石门在隆隆的响声中,缓缓关闭了。 梁诚见左丘素青脸色苍白,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精巧非凡的青色的图案,看上去像一头青色的凤凰在展翅腾飞,配着左丘素青白皙的肤色,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冷峻出尘的气质。 “素青,你没事吧?”梁诚问道。 看着梁诚问询的眼神,左丘素青道:“石门后面是一个空旷的地方,除了当中有一面水镜,其他一无所有,我进去后水镜就开始幻化,出来一个老人,和我说了些关于身世的事情……” 原来左丘素青进了石门之后,来到了水镜之旁,那面水镜中忽然幻化出一个青衣老者的形象,只见这老者气质冷傲,仪表堂堂,可是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返璞归真的气息,完全看不出修为。 说他是个凡人吧,可是凡人又怎么能流露出这种高贵冷傲的气质,说他是修者吧,可是他又像个凡人一样,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 那老者抬眼打量着左丘素青,随口道:“你是哪家子弟,怎么闯到老夫的观天镜中来了?” 话音刚落,老者忽然身子一震,眼睛看着左丘素青手中的那把玉锁,那冷傲的劲头忽然无影无踪,颤声道:“这是……青鸾锁!孩子,是你!你还活着!” “左丘素青见过前辈。”左丘素青屈膝施了一礼。 那老者伸出手,左丘素青所持的玉锁忽然飘了起来,穿过水镜,落到了老者手中,老者看了看手中的玉锁,叹道:“果然是青鸾锁,苍天啊,我青鸾一族左丘氏,有望了!” 少顷,老者恢复了平静,对左丘素青说道:“乖孩子,不要叫我前辈,我是你的亲曾祖啊,这些年,你受苦了。” 然后这老者就对左丘素青娓娓道来,讲述事情的原委,原来这青鸾族所在的修真国名叫翼灵国,与大玄国相比这个国家是个修真上国,层次比大玄高了不止一筹,青鸾左丘氏乃是这个帝国的皇族,身负上古灵禽青鸾的高贵血脉,因此极为强大,凭借血脉之力,轻易就能达到别人无法企及的境界,只有一点不好,就是左丘氏始终人丁稀少,这大概也是天道的平衡吧,身负强大的血脉的种族往往繁衍能力就比较低下。 近二十年前,翼灵国流年不利,内忧外患不断,皇族左丘氏更是因为权力之争引发内讧,自相残杀起来,整个皇室都被波及进去,那时左丘素青刚出生不久,她的父亲左丘祥是大皇子,这个身份注定无法逃脱权力争斗的漩涡。 青鸾族左丘氏并不太讲究男女尊卑那一套,无论王子公主都有机会成为国主,因此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立即成为 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尚在襁褓之中就经历了一次未遂的暗杀。左丘祥见时局如此混乱,大感痛心。 但是翼灵国毕竟伤了元气,皇族更是一蹶不振,又失去了承接气运的灵宝青鸾锁,整个帝国都呈颓败之势。 这种情况作为老祖的渡劫修士左丘开天也无能为力,他先是严惩了自己的亲孙子左丘祥。作为遗失青鸾锁的罪魁祸首,左丘祥被惩罚打入西海的海眼中镇压三千年,这还算是从轻处罚了,要不是左丘氏人丁不旺,左丘开天不愿意再减损人丁,背负着这样大罪的左丘祥也许都会被当场处死了。 然后左丘开天又在背后推动皇族权力更迭,废了志大才疏的当时的翼灵国主,推举出人望才干都非常出众的四皇子左丘林上位,几年治理下来,翼灵国果然渐渐有了起色。 这样,左丘开天终于放下担子,不用再理会俗务了,但是作为老祖和翼灵国的守护者,左丘开天还是念念不忘青鸾锁的下落,在没有闭关悟道的时候,经常展开灵宝观天镜,查看气运流向,想要找到青鸾锁的下落。可是很多年过去了,左丘开天一无所获,但是渡劫修士的灵觉与毅力不是等闲之流能够相比的,左丘开天似乎在冥冥中嗅到一丝契机,因此孜孜不倦地反复尝试,直到今天,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左丘开天没想到今天会如此奇妙,祭出观天镜时,竟会有人闯入镜中,带来了左丘氏最为重要的气运至宝青鸾锁。这青鸾锁有破界之力,因此左丘开天隔着水镜就收回了它,心中大喜过望,感慨之下,一改渡劫修士万事不上心的做派,跟自己的曾孙女左丘素青滔滔不绝起来,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讲述了一遍。 末了,左丘开天用宠爱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左丘素青,缓缓道:“孩子,你是我翼灵国青鸾族左丘氏的公主,身份高贵,虽然血脉暂时还没有觉醒,但是老夫看得出你天资过人,你放心,曾祖父不会放任你流落在外的。” 第171章 血脉之力 左丘素青闻言不语,心中对什么青鸾族左丘氏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更不愿意改变目前的状态,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左丘开天道:“怎么,孩子,你不相信自己是青鸾族人,唉!这也难怪,毕竟这么多年你都是只身漂泊在外,真是可怜的孩子!待曾祖助你开启血脉之力!” 说着左丘开天伸出右手食指,隔着水镜一指轻轻点向左丘素青的额头,低声道:“觉醒吧,青鸾之血!” 左丘素青只觉得额头一热,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景象,一会儿觉得自己展翅高飞,一会儿觉得自己栖息在一棵巨大无比的梧桐树上,周围有许多伙伴,都是一些长相类似凤凰的巨鸟,有赤红色的也有青色的,一个个举止雍容,优雅无比。 同时感到丹田处一阵灼热,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庞大的灵潮蠢蠢欲动,浑身上下的经脉也有一种膨胀之感。 “现在相信曾祖的话了吧,你自己感受一下,这就是血脉之力的觉醒啊。”左丘开天微笑道。 不待左丘素青回话,左丘开天自己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喃喃道:“怎么会在这么个偏僻小国,难怪老夫一直寻觅不到。” 不过很快左丘开天便睁开眼睛,对左丘素青道:“乖孙女,你送回青鸾锁,有大功于国于家,并且你身负的青鸾血脉精纯无比,假以时日,必能光耀我族!你放心,曾祖这就安排下去,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我左丘开天的曾孙女,怎能孤身流落在外!”说罢左丘开天哈哈大笑,那面水镜渐渐波动起来,很快水镜就消失在左丘素青眼前。 左丘素青还来不及说什么,看看四周已经空无一物,只好离开了这个空间。看到等在外面的梁诚之后,左丘素青松了一口气。 感到身后石门隆隆关闭的声音,看着眼前梁诚关切的目光,左丘素青心中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非要想探究身世,现在虽然有了结果,却并没有什么揭开身世之谜的喜悦之感,想到左丘开天的话,心中渐渐泛起强烈的不安。 梁诚正要追问关于水镜中老者的事情,这时身后的石门和四周的环境渐渐虚化,周围先是一暗,却又渐渐明亮起来。 左丘素青睁开眼睛,知道自己还躺在无量居,只见梁诚正笑眯眯的在旁看着自己,一只大手还紧紧地与自己的左手相握在一起。 “素青,我们成功了,这下你的身世之谜都搞清楚了吧。”梁诚笑着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左丘素青额头上的小小图案:“这个图案真美,看着像一只青色的凤凰。” “这是青鸾。”左丘素青情绪有些低落:“刚才梦境中发生的事情,我……” “青鸾……好神奇的灵禽。”梁诚并没有注意到左丘素青情绪的变化,问道:“对了,你刚才是要说关于身世的事情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左丘素青忽然扑到了梁诚的怀里,紧紧搂着他,丰满的娇躯紧紧依偎着梁诚:“诚哥,我很担心……担心有一天会被迫离开你。” 梁诚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安慰道:“素青,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却说在另一头,梁诚的魔躯分身在大禁中守护等待着蒋上师冲关分神已经到了第十三天,隔着禁制往外看去,天空中还是白云朵朵,丝毫没有半点引发天劫的迹象,也不知道蒋上师这次冲关顺利与否,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时梁诚忽然感到圣灯闯进了自己的识海,随随便便的态度就像推门走进自家后院一般,梁诚一阵无语,那老儿道:“唔!有些气息,好像你义父是要突破了。快把那啥交给我!” “好吧。”梁诚默然无语,乖乖地把这圣灯口中的那啥,也就是身体控制权交了出去。 圣灯操控着梁诚的躯体飞近了蒋上师闭关的那山谷,在谷口落了下来,伸鼻四处嗅闻了一番,自语道:“这么说已经到了体察天意的地步了,不行,我得躲远点,免得被他看见不好解释。” 于是又退回了几里,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对在识海里围观的梁诚的神魂解释道:“进阶分神,最重要的就是要体察着天地之间的法则流转,这个事情老夫早有准备,老夫那小世界乃是反界,反界的法则你义父用不上,所以在订立天魔契约时老夫和那老女……不,和那妙音仙子商量了一会,这才借得这么一小点正界的法则之力,不过也够用了。”说着取出一枚小小的晶球,放在手上颠了几下。 梁诚见这晶球里好像包裹着一些丝丝缕缕的东西,在其中不停盘旋,散发着朦胧的辉光。 “所以说啊……”那圣灯老儿对梁诚的神魂接着说道:“不要觉得老夫小气,你看老夫可是为了你父子的事情操碎了心,你小子要知道感恩,因此事成之后那鬼面鱼……” “好了好了……”梁诚见他又提起这事,连忙道:“三十条鬼面鱼,我记着呢。” “不对!说好的五十条,怎么你又来克扣老夫。”圣灯趁机加码。 “五十?算你狠……好吧,五十就五十,求你老人家快一点好吧。”梁诚无奈道。 “嘿嘿,没问题,你看老夫的。”圣灯老儿见梁诚答应,心情立即大好,屈指一弹,那一小颗包裹着法则之力的晶球就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飞进了山谷中。 “有了老夫的帮助,你义父体察天地法则成功的把握至少提高了五成,这样一来,体察成功的把握就是十拿九稳了,至于后面的天劫嘛,嘿嘿,我看你义父的潜力有限,天劫不会太强,何况这个禁制防御力颇为不俗,正好可以利用,怎么样,老夫的计划不错吧,你来看看。” 梁诚的神魂于是看了看山谷中的情况,只见这小小山谷渐渐变得有些雾气氤氲的模样,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圣灯道:“好了,现在离开这个禁制吧,后面的天劫,你义父需要自己去面对,旁人也不能出手相助,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并且到时会发生渡劫天象,必会吸引天罡院一大堆人来查看的,你一个弟子身份的人,却进入到了这个大禁之中,解释起来很麻烦的。” 梁诚想想也是这样,于是在圣灯的帮助下离开了大禁。到了外面,圣灯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了梁诚,又对梁诚说道:“小子,可别忘了你还欠我的五十条鬼面鱼!另外,那御灵天牛就先跟着老夫在小世界里吧,那小东西要是跟你在外面,会引起别人觊觎的,你现在修为这么低,没有能力保护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藏起来”。 梁诚往四面看了一下,发现周围的天象已经有了少许不明显的变化,于是赶紧施展缩地挪移大法,往无量居去了。 时间慢慢过去,渐渐的天色有些暗了下来,四面的乌云渐渐围拢了过来,四面八方的灵气开始缓缓以蒋上师所在的禁制为中心,围拢过来,形成一个个汹涌的灵气漩涡。 由于这种禁制只是阻隔人或有形之物,对天地灵气是不加阻隔的,因此在这个禁制里面,天地灵气逐渐浓郁起来,不断积攒着,慢慢的,浓郁的灵气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这样剧烈的天象可不比寻常,天罡院中的高阶修士们渐渐注意到了这一点,纷纷腾空前往查看。 作为天罡院的院主,分神修士南宫豹很早便察觉了这天地异象,看到这个天象,南宫豹诧异道:“咦,有人在冲击境界啊,看这架势,应该是……应该是进阶分神啊!” 南宫豹十分好奇,心中想不出学院中会有谁的修为已经达到如此程度,心道不会是外人借助学院之地来进阶分神吧,总之此事非同小可,南宫豹一边往天象所在的位置快速飞去,一边传讯给天罡院法堂及各处有关之人,召集他们速速前往事发地区。 第172章 百口莫辩 不一会南宫豹已经来到了那个大禁旁边,见到已经有人在那里前后查看,原来正是天罡院中的第一阵法高手欧阳上师。天罡院中的这整个空间大阵,差不多都是他布置的,因此他也是第一个感到天象变化的人,于是早早赶到大禁前查看。 欧阳上师修为已臻元婴后期多年,要不是过于痴迷阵法一道,在修行上耽搁甚多,以他的天资,早就该进阶分神了,但即便如此,他现在距离分神境界也只是半步之遥了,因此欧阳上师在天罡院中极受尊敬,就是院主南宫豹平常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欧阳上师已经见到南宫豹过来了,于是行了一礼。南宫豹点头回礼:“欧阳上师已经来了,现在情况如何?” “院主,我看这个禁制有硬闯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利用法宝闯了进去,又在里面尝试冲击境界。”欧阳上师答道。 南宫豹闻言不语,细细感知了一下大禁中的情况,忽道:“这人所修功法让人觉得好生熟悉,好像是……无情诀!” “无情诀?”欧阳上师惊讶道:“据我所知,本院修习此法的唯有一人,难道里面的人是蒋洪?他不是修为尽失了吗?” 这时法堂的人也到了,一起来到还有不少察觉有异的天罡院上师,这其中也包括那占据了蒋上师的论剑谷的刘雄,只见他站在人群中,却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不时扭头查看四周,脸色有些惊疑不定。 众修士见到南宫豹后一起躬身施礼。南宫豹道:“诸位同僚,想必大家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大禁里面有人正在冲击境界,据老夫所看,这是在冲击分神境界。” “冲击分神境界!”众人闻言都十分惊讶,因为在天罡院中元婴后期有资格冲击此境的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资格最老的当属欧阳上师,可现在他人就在大禁之外,显然不会是他。要说其他的人呢,又何必在这个地方冲击境界呢,学院有的是法则齐全,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只要向学院提出申请,学院自然不会拒绝,并且还会给予种种便利和协助,因此学院上师没有理由自行其是,做出独自冲击境界而不告知学院的事情。 难道是外人来到了天罡院的地盘冲击境界?众人不由得这样想。 “诸位!”南宫豹道:“据老夫的感知,在这大禁中的人很可能是蒋洪蒋上师,既是本院上师冲击境界,学院自然要给予协助,所以前因后果暂且不论,一切等此事结束后再说,大家莫要干扰到他。” 说着又转头看着正率领法堂诸人待命的李堂主道:“李昭,你率法堂诸人在外将这个大禁守护好,无关之人不得擅入!” 安排好外面之后,南宫豹对欧阳上师道:“欧阳上师,走吧,我们一起进去为蒋上师护法。”说罢,与欧阳上师携手进入了那禁制。 站在众人之中的刘雄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脸色苍白,心乱如麻,暗道这蒋洪不但没死还冲击起分神来了,说明至少他元婴后期的修为已经恢复,自忖已和他结下了无法化解的死仇,并且现在估计自己已经敌不过蒋上师了,要是等他进阶到分神, 那么自己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为今之计,只有赶紧逃亡了。于是刘雄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即将要形成的天劫之上时,悄悄退开,然后连论剑谷也不敢回了,子侄门人门徒这些人也统统顾不得了,刘雄出了禁制空间就直接奔向传送阵,然后传送出天罡院,开始亡命天涯。 却说梁诚的魔躯分身到了天罡院中,就把速度放慢,往无量居方向走去,因为现在发生了这些事端,梁诚不愿意做出引人瞩目的行为,作为一个弟子这时在天罡院全速奔跑,看上去是有些怪异。 梁诚正这样想,忽然听到上方有破空之声,抬眼看去,远处正是刘雄刚从空间大阵出来,神态稍显慌张地腾空而起,看方向是奔传送阵而去的。 “不好,好像是刘雄这个家伙看到情况不妙,想要逃跑。”梁诚急忙询问停留在自己识海中,还没有进入小世界的圣灯:“圣灯前辈,有没什么办法阻止他,不能白白让刘雄逃了。” 圣灯道:“不要紧的,由他逃吧,反正现在你也没能力拦住他,不过今后想要找到他,却是不难,因为他豢养的那条黑线蛊虫比较奇特,我有个法子,可以用那东西的毒液炼成追踪符找到他。” 说着,圣灯将那追踪符箓的制法告诉了梁诚。既然有了追踪办法,梁诚也就放心了,继续慢慢往无量居走去。 一面走着,梁诚忽然想起一事,于是问圣灯:“圣灯前辈,先前你控制着我的躯体时,那种被夺舍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前辈能否指点一下,今后要怎样才能避免被高阶修士的神魂夺舍?” “你小子能想到这个,还算机灵。也罢,老夫和你在一起也习惯了,看在清蒸鬼面鱼的份上,就赠你一道你灭神阵法,免得等老夫建设小世界告一段落,出来后发现换了个不会烹制鬼面鱼的人,那就可惜了。”说毕,直接传出一道信息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由精神力组成的东西,印在梁诚的识海之中。 梁诚大喜之下急忙粗粗看了一番,发觉这个灭神阵秘法类似一种阵法之术,非常巧妙,等于是在识海之中用精神之力预先布置上了一道强大的阵法,不但可以防御,还可以进攻甚至杀灭进识海夺舍的来犯之敌。 梁诚心中感叹,到了圣灯这种等级的大能,居然能用精神之力直接在识海布阵,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个巧妙的灭神阵值得自己好好研究一番,估计对自己在阵道上的启发也会是很大的,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喜不自胜。 圣灯看看情况已经很安全,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了,便对梁诚说道:“小子,老夫这就要进入小世界开始建设了,这个过程很是漫长,并且不能被打扰,所以我会将你在小世界中的宅子以外的其他区域封锁起来,咱们再次见面至少也是五年或者十年的事情了,还是那句话,你小子今后要靠自己了,千万别把自己折腾死了,那样的话,老夫的鬼面鱼还得另外找人来做,那就麻烦了。” 梁诚听得这席话,心中还有很感激圣灯的,知道这老家伙虽然说话不怎么中听,其实是关心自己,于是很诚恳地答道:“ 请圣灯前辈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多谢前辈一直以来的提点和照顾,祝前辈一切顺利。” 待圣灯带着御灵天牛梁不光进入小世界后,梁诚也走到了无量居门口,闭目感应了一下,感觉到另一个自己呆在宅子的休息室中,应该是在闭关,于是轻轻打开门口禁制,悄悄往本体那里溜去,心中还想着自己有分身能力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被左丘师妹看到,虽然最近自己和她关系有所改观,但还是小心为妙。也不知另一个自己最近和她朝夕相处,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毕竟前阵子炼制分身时,切割神魂出了纰漏,那灵躯性格实在太老实了,这一点令人担心。 梁诚的魔躯正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情,一边轻轻打开房门,一步跨进房间,眼前的场景使他顿时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老大完全合不拢,喃喃道:“这是……怎么……怎么会是这样啊?” 原来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场景,只见房中有两个人紧紧相拥,热吻在一起。魔躯分身自己则像个木桩子一般傻傻站在面前,吃惊地望着这一切。 “啊!”左丘素青忽然发觉有人闯入房间,羞怒交加,不知从哪里一把抽出那黑黝黝的啸月短剑,朝着那入侵者分心刺去。 “咦!”的一声,左丘素青疾扑向前的身形停了下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目标竟然是梁诚,不由得往后看去,却见自己身后那个人,却也是梁诚,不由得一下子愣在了当地。 “哎呀,意外!意外!素青,这是一个意外!”那灵躯梁诚一面充满歉意地朝左丘素青解释,一面迅疾扑向魔躯,两者几息之间便融合到了一起,梁诚闭目感受了一下,这些天两个躯体各自的经历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梁诚睁眼看着左丘素青惊疑不定的眼神,充满歉意地解释道:“素青,进来的这个是我的分身,一魂双身,其实我们是个整体,也是最近才炼成的,这几天事情多,忘记告诉你了。找到义父那天我将分身留在那空间大阵中了,主要是担心他那边会不会出什么麻烦,现在好了,义父那边很顺利,进阶分神应该问题不大了。” 这一刻左丘素青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一双大眼睛蒙着一层泪水,低头微微哽咽道:“诚哥,我什么都没有瞒你,你却对我有所保留,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现在我觉得你一点也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说完,左丘素青就往外走去,梁诚忙不迭地追了过去,急道:“素青,别走啊,我怎么会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梁诚一直跟着解释不停,左丘素青也脚步不停,一路走回自己房间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梁诚隔门苦苦解释,又不敢硬闯,心中充满了苦涩,心道:“天天和心爱的佳人在一起,总的来说日子确实过得舒心,但就是这么一点不好,一旦佳人不高兴了使起小性子,那简直是让人崩溃的感觉,就拿现在这事来说,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错,但也好像全身都是错,究竟是错了还是没错?唉!看来纠结自己有错没错本身就是错,无论如何一定要先低头认错。” 第173章 分神雷劫 且不说梁诚在左丘素青房门前如何低声下气苦苦认错,在天罡院空间大阵的禁制当中,蒋上师冲击分神境界的努力也到了最后一步,由于有天魔圣灯的暗暗相助,体察天地法则的过程已经顺利结束,对这一界天地法则的初步领悟完成,即将迎来雷劫的洗礼,这也是高阶修士提升境界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修者在低阶时期,提升境界时并不会引发雷劫,比如练气期进阶筑基期直到旋照期乃至进阶融合期都是如此,因为这时候的修士还是非常弱小,对整个世界影响微乎其微,这个世界当然也就不将其当成威胁。 待到修士从融合期进阶结丹期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结丹修士已经结成了内丹,能力的提升与之前相比何止百倍,这样,对资源的占用,以及整个世界的影响就很大了,这样逆天的事情为天地法则所不容,因此会降下雷劫加以惩罚,力图将此人扼杀在萌芽状态。 修士若是不能渡过雷劫,就此身死道消,曾经占用的资源又会重归天地之间。若是伤而不死,也有可能不影响原有的修为,但是下次再想冲击境界,则难度又要增加许多。若是渡过了雷劫,那样就算获得了天地法则的认可,成为法则默许的存在,在接受劫后甘霖的冲刷后,不但渡劫时的伤势尽复,就连以前身上的暗伤都会完全复原,整个人都境界状态都会提升了一层。 蒋上师现在要接受的,是他此生经历的第三个雷劫,乃是从元婴境界提升到分神境界的大雷劫,当然是非同小可。虽说圣灯认为蒋上师成就有限,雷劫不大,但是整个天象也是相当惊人的,一众站在禁制旁的安全距离外观摩天劫的元婴修士,看到整个天象的威力,都不由得脸上变色,心中充满了对无情的天地大道的敬畏之意。 只见四周的云气都在往大禁上方集结,没多久就形成了厚厚的乌云,那乌云翻翻滚滚越来越低,可以看出其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南宫豹和欧阳上师站在禁制当中,望着前方的小山谷,只见那山谷中雾气氤氲,看不出深浅,但是凭感知到的气息,他们可以确定就是蒋洪蒋上师在此渡劫。 欧阳上师道:“老夫布置的这个禁制,本意是阻挡弟子们误入不该去到的地方,这个禁制也算强大,但是以蒋上师的能力,当然是可以强行闯进来的,不知为何他竟然是凭借法宝之力进来的,这个法宝看来是毁了,真是可惜。” 说着伸手拈出一小块蓝色的晶片,正是那个蓝光盾的残骸,南宫豹点了点头,其实他先前也注意到了地上散落的这个东西,知道这是蒋洪的蓝光盾残片。 “只是为何蒋洪不知会学院一声,却要用这种方法闯进来,在大禁中渡劫,这就有些奇怪了。”欧阳上师接着说道。 南宫豹道:“蒋洪前阵子与辰国魔修起了争端,虽斩杀对方一人,可自己也因受伤而修为尽失,老夫前几日是亲眼见过他的,那绝不是作伪,可是一转眼他又在此冲击起分神境界来了,确实不可思议。不过,这毕竟是个好事,如果他能成功,天罡院便又多了一个分神修士。我们且在这里看着吧,一切等雷劫过去再说,相信他会给学院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这时雷劫天象越来越厉害,不止是高阶修士,就是天罡院弟子们也纷纷注意到了,有许多好奇心重的弟子也往空间大阵而来。 当然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这里是空间大阵,他们只知道这个方向是通往外院的路,只是曲折难行,充满了禁制、妖兽和各种危险。 但是弟子们看到这个天象感到它距离天罡院并不太远,说不定是什么宝物出世引发的天地异像,其中又说不定有什么机缘在等着自己。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这句话很多人都深信不疑,因此不大一会功夫,附近就赶来许多或者说莽撞,或者说是锐意进取的弟子,只可惜他们满腔的希望和他们本人,统统都被早已驻守在那里的法堂长老和弟子们拦在了禁制外围,一个人也不许靠近大禁。 被拦在外面的弟子听闻这天地异像并不是宝物出世,而是本院上师在这里冲击境界,一个个也大感兴趣,并不愿意离开,而是远远围成一圈,打算好好观摩这难得一见的情形。见此状况,法堂诸人也不干涉,只是叮嘱弟子们站远一些,不可靠得太近,万一不小心招惹到一丝半缕的雷劫之力,以弟子们的浅薄修为,那可是要灰飞烟灭的。 这时天上一道雷光划过,倾盆大雨降了下来,笼罩在蒋上师所在大禁的上方忽然出现一朵闪耀着暗红色霞光的乌云,这朵乌云缓缓降低高度,散发着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别说是在外围的弟子们,就连距离大禁不远的众元婴修士都感到了危险,纷纷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壹号 弟子们更是一阵惊慌失措,被这朵乌云散发的威压骇得心旌动摇,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于是忙不迭地往后退,一直退了里许这才感到好受了些,有几名弟子觉得实在太危险,决定不再观摩这场雷劫也罢,便头也不回地回学院去了。 站在大禁中的南宫豹仰望上方,口中道:“这是银色雷劫,与老夫当年的雷劫一样,算是最容易对付的一种分神雷劫了。蒋上师一直天赋极好。老夫原以为他遭遇的雷劫会比老夫的强,唉!可惜啊!” 欧阳上师笑叹道:“老院主,你也不必叹息,渡劫者潜力惊人遭遇更强雷劫,到底是好是坏那还是两说之事。潜力大固然好,但要是过不去雷劫甚至身死道消那也是白搭,因此我觉得还是简单些的雷劫好,能活着过关比什么都重要,我若是有冲击分神那一天,就盼着能遇上最简单的雷劫。唉!说来说去多年来我就是不敢跨出这一步啊,与蒋上师相比,我真是汗颜呐!” 南宫豹伸手拍拍欧阳上师的肩膀,安慰道:“欧阳上师说得有理,简单的雷劫未必不是好事。但你也不必感到汗颜,你这种情况叫做厚积薄发,老夫深信你必有进阶分神的那一天,你放心,到了那一天,学院必然鼎力支持,到时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就是。” 欧阳上师脸露感动,深深施了一礼:“多谢南宫院主,多谢学院支持。” 就在此刻,山谷中忽然出现一个浑身散发金光的巨大虚影,看形貌正是蒋洪,只见他盘膝趺坐,脸上露出肃然的神情。 “竟然是蒋上师!”“果然是蒋上师!”在外面围观的众人不由得窃窃私语,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忽然天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光,四周的景物都是一片银白,只见一条犹如飞龙般的银色闪电照着下方山谷那个巨大的虚影劈去。 只是雷劫还没到山谷,护在外面的那个大禁首当其冲就被劈中,“轰”的一声巨响,那牢固无比的大禁瞬间便被雷劫破开,一阵光影闪烁后便化为乌有。只不过经此一阻,雷劫也衰弱下去了不少,剩下的雷劫速度和威能大减,蒋上师那巨大的虚影见状快速结了个手印,然后双掌往雷劫奋力拍出,轰然一声,那虚影晃了晃,雷劫也同时化为乌有,蒋上师的虚影好像伸出手掌看了看,又低头检视了一下自身状况,然后点点头,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样子。 欧阳上师见状也呵呵笑道:“蒋上师这一下只怕是应该有点感激老夫了吧,这个大禁毕竟帮他阻挡了雷劫,这第一重雷劫,算是过关了,就看接下来的两次了。” 南宫院主也是捻须微笑,在那里点了点头:“欧阳上师阵法造诣让人倾佩,这个大禁防御力确实很不错。” 第一波雷劫过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半空中那朵劫云又闪现出暗红色的光晕,眼见是第二重雷劫也酝酿得差不多了。 不一会,“轰隆”一声,第二重雷劫果然朝着蒋上师的金身虚影当头劈去,蒋上师见这第二重雷劫来势猛恶,不敢大意,伸手挥出长剑,只见一道金色剑光朝着雷劫迎击上去。 “咔嚓”一声巨响,震得围观弟子耳中长鸣起来,好几个弟子伸手捂住耳朵,表情痛苦,可见这响声确实太大了。 剑光和雷劫对抗的结果很快显现,片刻之后那道粗大的剑光便已不支,化为点点流光消散于无形,可是雷劫却并没有被削弱多少,依然朝着蒋上师的金身袭去。 蒋上师的金身见状立即人剑合一,毫不畏惧地朝着雷劫冲去,一阵持续不断的巨响过去之后,只见那小山谷被雷得焦黑,泥土碎石“扑簌簌”到处崩落,蒋上师的金身虚影也化为乌有,但可喜的是,那一道强大的雷劫,也终于消失了。 第174章 进阶 欧阳上师吁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啊,第二关算是过去了,还剩最后一道雷劫,只要冲过去就成功了。” 南宫豹却沉默不语,心中有些担心。蒋洪在第二重雷劫之下就已经被破掉了金身虚影,可是第三关的雷劫将更加猛恶,他只能靠自己的本体去硬抗了,这种状况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在雷劫之下形神俱灭。 南宫豹也有些想不通,蒋洪这次冲击境界的表现,一看就是准备得很不充分的样子,就好像临时起意或者迫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步的,可为何要这样做呢?这其中的原委着实让人费解。 大约两炷香时间之后,那团黑色的劫云果然再度红霞闪烁,第三波雷劫就要到来了,大家的目光都紧张地盯着那已经被震得四处崩塌的小山谷。 “轰隆”一声,那最后一波雷劫果然如约而至,翩若蛟龙的一道雷光隐隐带着一丝暗红,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迅即异常地朝着端坐在小山谷中的蒋上师当头劈去,蒋上师见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刚毅无比的神情,毅然决然地手持长剑飞出山谷,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剑意,迎着那道雷劫,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直撞过去。 “哦……”一直站在外围的众人都看呆了,这样猛恶的雷劫,自己站在旁观的角度都感到战战兢兢,心中生出一种无力对抗之感,要是真正面对这种雷劫,可能一心只想逃避躲藏,哪里还有勇气站出来,迎着雷劫冲上去。 好几个在旁观摩的上师刚看见第三波雷劫劈下来时,也是面如土色,道心动摇,表现并不比更远处的弟子们好多少。 他们一个个都在想,这样的天威如何抵御啊!不由的心灰意冷,对自己今后所要面对的道路充满了怀疑,直到看见蒋上师那手持长剑迎击向前的不屈身影,心中忽然像是敞亮起来,就像是黑暗的地平线外升起了一缕曙光,一种自豪的情绪充满胸臆,对一切困难忽然都不再感到畏惧,而是有了面对的勇气。 “大丈夫生当如是……大丈夫生当如是!”欧阳上师也大受感染,用倾佩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天空中那个不屈的身影,口中喃喃自语着。 忽然时间像是静止了一瞬,整个空间似乎也波动了一下,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耀着,照亮了下方围观众人的面孔。 接着一声巨响,半空中像是迸发了一阵火雨,一阵橘黄色的流光犹如流星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溅落,带着灼热的高温落在地上,散发出“嗤嗤”声响,随即凝结成各种形状的小块。 “这是……这是蒋上师的宝剑所化的钢水啊,难道……”一位上师低头查看了一下,随即喃喃咕哝了一句,声音沮丧。然后更是眼神空洞地呆呆望着半空,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似乎正在消散。 这时耀眼的白光这才散去,众人见到蒋上师浑身早已千疮百孔,不成人形,烧得一片焦痕,拉着一股黑烟重重摔落在地,躺在那里不再动弹了。 在一旁观摩的元婴修士一个个噤若寒蝉,对雷劫的威力大感心寒,都默默注视着躺在地上的蒋上师,心中充满沮丧之意,似乎那里躺着的不是蒋上师,而是未来的自己。 “啊,这……这,蒋上师失败了?”欧阳上师大惊失色,就要举步朝前查看,一旁的南宫院主一把拉住了他:“欧阳上师,先等一等,你看上方的劫云。” 欧阳上师闻言朝那劫云看去,意外发现那片劫云并没有散去,连忙问道:“院主,这劫云还没有散去,是何道理啊?难道后头还有雷劫?” 南宫豹哈哈大笑,拍着欧阳上师肩膀道:“还有雷劫?那就要真的出人命了,劫云不散,说明人还活着!三道雷劫之下人还活着,那就是渡劫成功了,哈哈!” 就像印证南宫豹的判断是正确的一般,那朵劫云褪尽红霞,“哗哗”降下甘霖,纷纷然全部洒落在那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蒋上师身上。 过了一小会,众人见蒋上师忽然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坐了起来。周围众人轰然叫好,兴高采烈,远处的弟子们更是高声欢呼起来。 蒋上师站了起来,只见他虽然还是破衣烂衫,但是整个人都神光内敛,凸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气质,显然是已经成功进阶分神了。 站起身来的蒋上师朝远处众人及帮助护法的法堂弟子们遥遥拱手施礼,然后快步朝着南宫院主和欧阳上师走来。 “蒋上师今番成功进阶分神,真是可喜可贺啊!”南宫豹笑道。 “多谢南宫院主和欧阳上师亲自在此为蒋某护法。”蒋上师抱拳施礼。 “应该的,应该的。”南宫豹笑道:“我们天罡院又出了一位分神上师,这是整个学院的喜事,走吧,先回学院,咱们要摆酒庆贺。” 于是众人回到了学院,天罡院传出消息公告一番,不一会全院上下都知悉蒋上师进阶分神的消息,梁诚和左丘素青也知道了这个消息,顿时也不再纠缠斗气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前往论剑谷,将那些雀占鸠巢之人轰走,只是来到论剑谷后,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谷中原来所有的物品也都在那里一样不少。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院中高层全都接到邀请到揽月峰本部赴宴,只是传讯的法堂长老前往论剑谷时发现少了一个刘雄上师,到处寻找,也不见踪迹,刘雄的弟子们也忙着到处寻找,最后问到驻守传送阵的长老时,被告知刘雄早就离开了学院。 占据着论剑谷的刘雄的弟子这才知道师父已经离开学院,现在又听闻蒋上师进阶分神的消息,私下一合计,发觉情形不妙,于是一个个惶惶然逃出论剑谷,悄悄回到了之前的所在地,所以梁诚和左丘素青才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论剑谷。 刘雄的弟子们回到原处后,并不安心,心中还都极为惶恐,一直担心将来蒋上师会不会来报复,在这种担心之下,没几天又有几名刘雄门下弟子逃出了学院。 南宫院主听闻法堂弟子报来的刘雄出走的消息,皱了皱眉,然后吩咐不要声张,依旧满面春风主持宴会,为新晋分神大能蒋上师庆祝。 酒宴半酣之际,南宫院主看似随意地说道:“蒋上师这次进阶分神,为学院的元婴修者带来了极大的信心,真是大有功劳,只是老夫看你事先准备的好像不太充分,整个渡劫过程还是非常凶险的,真是让大家十分担心呐。” 蒋上师知道南宫院主迟早要问清楚这事,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自己这次进阶分神,原委说起来还起自刘雄,可是既然已经对这个人动了杀机,反而就不愿提起他,以免引起旁人关注,于是说道:“老院主,说来惭愧,我这次勉强进阶分神,实在是一件稀里糊涂的事情,不但没有任何准备,其实就连我自己,对整件事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哦?此话怎讲?”南宫豹固然觉得奇怪,大家也很感兴趣,于是纷纷停杯不饮,静下来听蒋上师述说其中原委。 “事情是这样的。”蒋上师略略回忆了一下道:“我这次在天运城遭遇辰国魔修,弄了个两败俱伤,自己修为尽失,心中不免郁闷。那日,我走出栖身处,在学院内散心,忽然不知被何人抓住,一把提起来腾空就走,我因为失了修为,反抗不得,还被对方下了剧毒,眼睛也瞎了,情况真是岌岌可危,后来我逮住个机会,自爆重剑,赢得一瞬的时机,驾驭着蓝光盾一头撞进什么地方后,就因毒发而昏迷不醒了。” “啊……没想到在天罡院中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众人闻言议论纷纷。 蒋上师继续说道:“待我醒转之后,却意外发现自己修为尽复,剧毒也解了,就连断肢也恢复了,身旁还放着三枚珍贵的化神丹,四下里却没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所救,看架势这位救了我的恩公好像还赐下化神丹,希望我更进一步,冲击分神境界。所以说这个事情实在太奇怪了,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心中也是糊涂的很。” “呵……三枚化神丹啊!”众人惊叹不已,纷纷为蒋上师的奇遇而感慨。 “于是我就在那里冲击起分神境界来了,因为之前我早已万念俱灰,这条命跟白白捡来也没有什么两样,因此别的没有,就是胆气壮,心想大不了就是把自己这条残命交回去而已,没想到最后居然侥幸成功了。” “这……”南宫豹觉得难以置信,盯着蒋上师的眼睛审视了半天,却发觉蒋上师神色自若完全不像是说谎,这也难怪,其实蒋上师确实也没有撒谎,所说基本是真实的,只是隐藏了一些不想说的内容而已,因此理直气壮,并无破绽。 第175章 凤辇 南宫豹想了一下道:“不管怎样,你能进阶分神,这是一桩好事,许多不明之处暂时就不去理它了,你的那个神秘的恩人既然不欲现身,那就算了,反正我们知道他是怀有善意而不是恶意,这就够了。” 见蒋洪点点头,南宫豹又道:“蒋上师,你现在既然修为已臻分神,老夫会向朝廷举荐,推你出任本院副院主,望你今后与老夫齐心协力,将天罡院建设得更好。” 蒋洪闻言推辞道:“老院主,这个事情暂且缓一缓吧,现在我也不敢应承下来,我才刚刚进阶,这几天遇上的事情太多,心绪十分烦乱,很多事情还考虑不好。加之我也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出任天罡院副院主,还是容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诶——”南宫豹道:“我辈修真之人,凡事需当仁不让,蒋上师不必过谦,不过这个事情倒也不急,你要考虑一段时间,当然是应该的,那就隔几天再来答复老夫吧,来,咱们先干一杯!” 且说梁诚和左丘素青原本气势汹汹来到论剑谷,原本是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结果看着这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地方,觉得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稍微有些郁闷。梁诚想了想道:“素青,你先随便收拾收拾谷中各处,我打算炼制一样东西,这东西可以帮助义父追踪到刘雄那厮。” 于是二人各行其是,左丘素青在论剑谷中的各个房间内收拾起来,尽量抹除掉被外人侵占过留下的痕迹,以免师尊回来看见心中不快。而梁诚则取出少量黑线蛊虫的毒素,炼制起圣灯所传的那个追踪符来。 到了傍晚蒋上师果然回到了论剑谷中,只见他板着脸走进来看到梁诚和左丘素青时,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左右看了看道:“诚儿,青儿,你们两个把那些混账东西都赶走了?” 梁诚道:“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就跑掉了,和他们的师父一样。” 蒋上师恨恨地说:“这个刘雄,见机倒快,就这么逃了,老夫心中真是不甘啊,不行!老的跑了,老夫不能放过那些小的!”说着转身就想出谷。 梁诚轻轻一把拉住他,蒋上师回头瞪着梁诚,露出满脸怒火,眼看就要发作。 梁诚一惊,暗想义父果然脾气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脾气要暴躁得多,连忙解释道:“义父,我这里按照那老前辈所教的法子,根据那黑线蛊虫的特性,用它的毒素炼制了一枚追踪符,您可以用它找到那刘雄的下落,至于那些小的,以您的身份,还是不要去追究他们了,再说您都已经向那前辈承诺过不会伤及无辜的。” “真的可以追踪刘雄?”蒋上师转怒为喜,接过追踪符,问明了用法,然后笑道:“太好了,诚儿你说得对,惩戒首恶即可,刚才是义父急躁了,一时也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差点犯下大错!那么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出发,诚儿,青儿,你们做得很好,义父险些错怪了你们。” 蒋上师说完腾空而去,梁诚和左丘素青对视一眼,脸上都有忧色,这件事情梁诚曾与左丘素青说起过,蒋上师进阶分神后性格可能会变得暴躁而难以相处,现在果然看到了苗头。 蒋上师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不见踪影,也不知是那刘雄逃得太远还是其他原因,梁诚二人便在这论剑谷中安心修炼,偶尔结伴去听取其他上师们讲道,左丘素青最近非常痴迷阵法一道,梁诚便陪着她去听讲,回来后左丘素青又进入天工巧艺珠钻研天龙百阵图,因此她的阵道实力也是“蹭蹭”往上蹿,已经不逊于梁诚太多了。 这段时间以来,二人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恰似一双神仙眷属,不知羡煞了天罡院多少弟子,惹得不少才俊们对梁诚十分不满,但是知道梁诚的义父就是新晋的分神大能蒋上师,所以也没有人敢于招惹他,只是在背地里,看梁诚不顺眼的人可不少。 以孙涛为首的几个跟班见梁诚这里又重新兴旺起来,一个个后悔不迭,觉得判断错误,怎么就在危难时离开了呢?于是便有了重新投靠回来之意。 孙涛等人有意在路上“偶遇”梁诚和左丘素青,立即又上前巴结,希望梁诚能不计前嫌,再次收留。 经过了一次背叛,梁诚根本就看不上这几个狗腿子的人品了,但是也没有恼恨之意,知道这些人就是些目光短浅的可怜人,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绝没有再招回来的道理,于是随意将他们都赶走了,就像赶走几只苍蝇。 几日后的一个清早,天罡院院主南宫豹正在揽月峰本部宅邸内静静端坐着,心中有些烦恼,关于任命新晋分神修士蒋洪担任副院主事宜,朝堂上准许的批文已经下来了,可是这个蒋洪却不见了踪影,时间过去大半个月了,联想到之前那刘雄上师的不告而别,南宫豹隐隐有些猜想,联系到两人之前的仇怨,南宫豹觉得那刘雄恐怕凶多吉少了。 自己作为院主,放任下属互相残杀固然不对,强行干预又是得罪人的麻烦事,所以为今之计,还是装作不知为好。 只是这样一来,南宫豹觉得有些没面子,心底对蒋洪也是起了一些厌恶之意,对起用他担任副院主一事有些犹豫起来,自己的左膀右臂,要是安排了总是顶撞削弱自己权威的人,岂不是自寻烦恼!若是决意不用他担任副院主,目前他这个无故消失,迟迟不能履职的行为倒正好是个理由。 南宫豹正在那里想着这些事情,心中一时难以决断,忽然下面人来报:“启禀院主,朝廷派人来学院了,来者是大玄国左丞相魏鸿霖大人,陪同着一名上国特使来的,好像是要来迎接什么人。” 南宫豹闻言一下子跳起来:“什么,魏相来了,快快,快召集本部人员,随我列队出迎!” 待南宫豹带着各上师及长老随从人等赶到天罡院广场时,只见场中已经站着一排仪仗,中间却停着一驾凤辇,在前 拉着凤辇的却是三头顶生长角的异兽。南宫豹不由得心中奇怪,抬眼向前看去,只见一顶巨大的青罗伞下华丽的兽车座椅上坐着两个人,只见左首坐着一位年轻人,脸色白皙,带着淡淡的傲色,看上去年纪轻轻修为却达到了分神中期,瞧得南宫豹暗暗心惊,右首敬陪在下的那人蟒袍高冠,正是当朝左丞相魏鸿霖。 这魏鸿霖非同小可,修为极高,据说已臻合体境界,加之位高权重,在朝堂之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今天不知陪同着什么样的大人物来到天罡院,现在竟然陪坐在下首,实在是让人惊讶。 南宫豹连忙带着人躬身抢过去施礼道:“南宫豹不知魏相驾临,有失远迎,请魏相恕罪!” 那魏鸿霖站起身来笑道:“南宫院主不必多礼,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手心向上朝那年轻人一指,道:“这位是翼灵上国特使邱先生,今天来天罡院公干,国主已经下令全院务必配合邱先生,老夫嘛,今日只是作陪,你们一切听邱先生吩咐就是。” 南宫豹转身朝那邱先生施礼道:“南宫豹代表天罡院上下欢迎邱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请先生吩咐。” 那年轻人态度却是有些倨傲,闻言微微一笑,仍然坐着不动,慢条斯理说道:“本使邱原,奉翼灵国主之命,前来贵院迎接本国公主殿下归国。” “翼灵国……公主?”南宫豹闻言一头雾水:“据我所知,翼灵国那是距离遥远的强大的上国,贵国公主难道会在我们天罡院吗?还请邱先生明言,南宫豹愚钝,实在不知先生所言的贵国公主殿下是哪一位。” 邱原哈哈一笑:“这倒也不怪南宫院主不知情,我国公主殿下自幼性子就十分开朗,喜欢微服出巡游历各国,来到贵国后一时心喜就投入了天罡院下,当了一名普通弟子,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历练吧。如今我国太后寿诞在即,因此国主传讯于我,让我接殿下速速归国。嗯,还有嘛……就是我国公主在贵院使用的名字叫做左丘素青。” “左丘……”南宫豹念了半句,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于是朝管事处上师道:“快查一下,看看公主殿下现在何处。” 管事处王上师道:“蒋洪上师前阵子收了一名女弟子,不就是叫这个名儿吗?但不知道她是否就是翼灵国的公主。” “嗯,我想大致不差。”邱原道:“左丘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既然名字相符,她应该就是我国公主殿下,这位上师可知殿下现在何处?” 王上师望了南宫豹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于是查了一下随身的记录玉简,道:“她现在应该就在论剑谷。”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论剑谷!”邱原道。 随从闻言,忙高声道:“摆驾论剑谷——”于是异兽拉着凤辇离地而起,和长长的仪仗一起缓缓升空,准备朝着论剑谷方向飞去。 第176章 分离 见整个队伍拥着凤辇已经升起准备出发,南宫豹连忙吩咐王上师前面带路,自己则带着随从跟随在那特使及魏鸿霖左右。 却说梁诚与左丘素青正在论剑谷口切磋剑道,忽见远处有大队人马朝着谷中而来,梁诚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收剑观望,看了一会对左丘素青道:“素青你看,那三头异兽拉着的,好像是一驾凤辇啊,为何是往这边过来了呢,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没人应声,梁诚回头一看左丘素青,只见她脸色苍白,呆呆望着那凤辇,口中还轻轻自语:“真的……来了吗。” 梁诚连忙问道:“素青,你怎么了?这是谁来了?” 左丘素青咬着嘴唇道:“诚哥,你那天问我梦境中石门后水镜里的老人和我说了什么,其实那天……那老人说自己是我的曾祖,还说要派人来接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这是怎么一回事?”梁诚问。 “他说我是翼灵国青鸾族的公主,身负青鸾血脉,不能流落在外,要派人来接我回翼灵国去,可我不想回去,诚哥,我不想离开你。”左丘素青低声说道。 梁诚还未来得及答话,只见那些车驾已经到了近前,有一个人急急忙忙飞身过来,目光停留在左丘素青额头上的那个青鸾标记上好一会,然后近前施礼,满脸喜色道:“果然是殿下。” 然后这人正了正衣冠,朝着左丘素青躬身施礼道:“微臣邱原,参见公主殿下,请殿下升撵,微臣好护送公主殿下归国。” 左丘素青没有答话,而是后退一步拉住了梁诚的手,邱原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微一变,露出不愉的神情。 这时魏鸿霖轻咳一声,目光转向南宫豹。南宫豹见状,知道魏相的意思,是要自己出面来约束学院弟子,毕竟自己是天罡院的院主,这种事情也推脱不得,只好越众而出,来到了梁诚和左丘素青面前。 南宫豹目光看着这一对小恋人,停顿了一小会,好像是在考虑如何措辞,稍稍考虑了片刻之后,南宫豹对梁诚说道:“梁诚,你身旁这一位乃是翼灵国公主殿下,殿下因故来我院历练,现在已经功德圆满,将要启程回国,这可是两国之间的大事,你不要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私心,便来阻碍殿下归国,若是因此引起两国关系不睦,那绝非我大玄国亿兆生灵之福啊。” “这……可是你们怎能……”梁诚心中不愿,自己朝夕相处的恋人,人家说带走便带走,还拿出这样的大道理来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非常郁闷,却偏偏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邱原却不耐烦了,其实他从第一眼看到梁诚起就觉得不顺眼,有心要给他个下马威,于是喝道:“你一个小小的学院弟子,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挟持公主殿下,来人呐!立即救护公主,把这犯上作乱的小子给我拿下!” 身后的 随从立即应声而出三人,都是结丹期修为,其中两人上前分立左右,轻轻控制住左丘素青,另外那人一掌朝着梁诚拍去,竟然毫不留手,一副立即就要把梁诚毙于掌下的样子。 南宫豹一愣,这邱原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要拿下自己学院的弟子,并且毫不解释就下重手,心中顿时有些怒意,便想出手干预。 但是一想邱原背后所代表的国家,顿时又开始犹豫,于是又转头看了看魏鸿霖,只见他端坐在那里,脸上虽然略带一丝怒意,但毕竟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南宫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站在那里也没有动。 眼看梁诚无法躲开结丹修士的那一掌,却听到半空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敢来天罡院撒野!” 接着一道身影扑下来,袍袖一甩,那三个出手的结丹修士就被掀翻在地,摔得狼狈不堪,半天爬不起来,嘴角边还浸出血沫,显然受伤不轻。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来挑衅我翼灵国!”邱原大怒,单掌朝那人击去,那人不闪不避,也是一掌迎击上来,“啪”的一声大响,一股大力对冲在一起,两人各退了一步,竟是战了个平分秋色。 但是看上去邱原脸色稍稍有些发白,毕竟他这种人,境界都是靠资源堆出来的,平时几乎没有经历过多少搏杀,虽然比对方还高着一个小境界,实战起来却是完全不如,不但占不了上风,好像还吃了点小亏。 梁诚抬眼一看,叫道:“义父!”原来是蒋上师回来了。 蒋上师还未来得及答话,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你一个小小的学院上师,竟敢置国主的旨意于不顾,对上国使臣出手,还不给我跪下!”接着只见一只金光灿然的虚幻巨手,从半空朝自己当头压下,顿时感到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压了下来,原来是坐在那里一直没出声的魏鸿霖现在却出手了。 蒋上师心中不服,虽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合体老怪魏鸿霖的对手,却是倔强地不肯下跪,只见蒋上师脚下的岩石都崩碎了,膝盖以下也陷了进去,在巨力之下口中喷出了鲜血,但还是苦苦支撑着不跪。 “住手!”左丘素青走上前去,对着邱原大声道:“不要伤害我师尊,我愿意跟你们走。” 魏鸿霖闻声轻哼一声停住了手,蒋上师在原地摇晃了一下往后就要倒下,梁诚急忙健步上前一把扶住。 “请公主殿下升撵!”邱原见魏鸿霖出手惩戒了蒋上师,虽然觉得还不够解气,但听闻这人是公主殿下在天罡院的师父,也怕因此得罪了公主今后不好交代,顿时也不愿多加纠缠,而是见好就收了。 “你们先等一下!”左丘素青说着走到梁诚和蒋上师身边,先歉然看着蒋上师道:“师尊,青儿不孝,给您添麻烦了,今天的事情几句话说不清楚,待梁师兄慢慢跟您说吧,现在我要离开师尊了,多谢师尊一直以 来的照顾,您今后多多保重!”说完,朝蒋上师磕了一个头,全了师徒之礼,起身后目光缓缓转向梁诚。 左丘素青朝梁诚轻轻传音道:“诚哥,你不要再试图阻止他们带走我了,你现在的实力远远不能抗衡他们,我虽然……虽然今天离开了你,但我……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我会在翼灵国等你的,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去接我的。”说完左丘素青深深看了梁诚一眼,转身朝着那凤辇走去。 “素青……”梁诚满腔的怒气和不甘,全部堵在喉中无法出声,心中再次为自己的弱小感到刻骨的愤怒,还有对力量的无比渴望。是啊,就是因为自己太弱小,他们对自己视若无物,就是因为自己太弱小,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远远凝望载着左丘素青的凤辇和人马仪仗离去了之后,论剑谷也安静下来,蒋上师和梁诚默然无言,静静趺坐良久,待蒋上师服下疗伤丹药,待先前在魏鸿霖手下所受的伤势好转后,梁诚就把前几天在梦中秘境和左丘素青探索身世血脉之事讲述了一遍。 蒋上师听完之后,这才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叹息了一声:“诚儿,是义父无能,在自己的家园里连自己的徒儿也保不住。” “这个事情不能怪义父。”梁诚叹了一口气道:“怪只怪我自己太弱小了……” 蒋上师道:“你说得对,是我们太弱小了,前几天老夫进阶分神,然后手刃了刘雄,报了大仇,心中十分快意,回来之前还颇为自得,以为自己总能算是一号人物了,结果……” 蒋上师低头想了一下,对梁诚说道:“诚儿,你今后还是回无量居去吧,义父准备要离开天罡院了。” 梁诚问道:“义父,您……要去哪里?” 蒋上师叹道:“老夫安逸得太久了,久到忘记了自己的弱小,就像一把已经生锈的铁剑,上了战阵,才发觉早就已经不堪大用了……老夫原以为天罡院就是家,可是老夫在家中受辱,天罡院却选择漠然坐视。当然,这是因为对方太强大了,强大到天罡院甚至大玄国都不敢得罪,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也难掩失望,所以老夫决定要变强,决不能再安逸地呆在天罡院了,今后老夫要游历天下,寻找机遇,就是死,也永远不愿再受这种屈辱了。” “至于你,诚儿……”蒋上师道:“你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在天罡院比在外面乱闯要强,所以你不能离开这里。待义父走后,你一切都要靠自己了,记住,不想屈居人下,那就努力上进!” 梁诚望着蒋上师的眼睛,感受到他心中的想法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那就是恨自己太弱小,想变得更强大,于是道:“是,义父,你就放心去游历天下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今后一定会努力上进,总有一天,我要到那翼灵国去找素青!” 第177章 炼体 蒋洪修书一封交给了院主南宫豹,辞去了天罡院上师之职,然后飘然离开论剑谷,从此不知所踪。 梁诚也离开了论剑谷,回到了自己的无量居,一如之前一般,又成了孑然一身的状态,许多之前就看梁诚不顺眼的家伙顿时幸灾乐祸,暗暗憋着劲准备给他找一点麻烦。 只是梁诚回到无量居之后就很少出来,就连上师们的授课也不参与,终日只是躲在无量居专心修炼,弄得这些想找他麻烦的人一时也无可奈何。 梁诚在无量居闭关,开初一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熟悉圣灯在自己识海中布置下来的那套灭神阵法,一直把这阵法研究得融会贯通,驱使自如之后,梁诚才欣喜地停了下来,自觉阵法造诣又提高了一筹。 闭关了一段时间。梁诚又遇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用涅槃圣土炼制的魔躯天赋极佳,再加上先前一段时间在小世界的反界那种环境下修炼修罗天魔功,原本稍逊于本体灵躯的修为也很快追上来了,也提升到了和本体一样的旋照后期,然后修炼速度便慢了下来。 梁诚的两个躯体目前都没有掌握什么上乘的战技,新近得到的天罡六剑有明显缺陷,虽说将来的发展性很不错,可是现在使用起来确实威力不佳。而幽冥蚀骨风这个战技梁诚现在已经不愿意使用了,觉得这个战技使用起来完全是在浪费魔道小世界的资源。 至于当初圣灯为什么推荐这一门战技给自己,梁诚越想越觉得那是圣灯老儿给自己挖的坑,有了这个由头,自己后来就一步步走到了委托他建设小世界的路上,当然最后的结果也不坏,体内的小世界将来必定会成为自己的强大助力,但是就这个战技本身而言,就完全是个鸡肋了。 梁诚目前想要找到能让自己的两个躯体快速进阶,并且能很快提高自己战力的法子,左思右想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自己不是存有很多那黑线蛊虫的奇毒吗,圣灯曾说过,这种东西完全可以使自己的融灵锻体术提高一个台阶,那么自己的两个躯体在合体状态一起修炼,那不就是一个高效率的法子吗。 只要体魄强大到一定的程度,那其实和一力降十会的道理差不多,对手无论是灵修还是魔修,招式如何精妙,修为如何精纯,只要攻击力对自己被强化过的躯体伤害不大,他自身又顶不住自己的蛮力猛攻,那还不是一样都可以被按在地上摩擦。 在目前这个境界,实际上还是属于低阶修士,所以做事应该化繁为简,自己大可不必追求细微之处的变化,不管对手从几路来,自己闷着头只管往一路去,强横的体魄完全可以横冲直撞将对手暴力碾压。 梁诚说练就练,立即从储物镯中取出各色药材,按照融灵锻体术的克难篇,对照着克制毒物的方法,用神木洪炉炼制出炼体灵液,然后再用玉瓶装好。 接着梁诚生火烧水,在自己的居所中就不必烧柴火这么麻烦了,直接召唤出木灵圣火将水烧开后注入大池子里,然后滴入灵液,少顷,这一池子热水散发出柔和的药香,梁诚点点头,又取出不少灵石魔石和自己用不上的法宝法器放入水中,按融灵锻体术克难篇的方法,这些法宝、法器、灵石和魔石也可以释放出精纯的灵气或者魔气帮助炼体。 目前这些东西现在的梁诚积攒了很多,尤其是上次幻阴谷一行,杀了金少和那个结丹修士带队的小队人马后,缴获了很多东西,除了几样梁诚看得上眼的精品外,其他的东西梁诚都决定使用融灵锻体术将它们消耗掉。将它们转化为自己的炼体实力,要比白白存放在储物镯内好得多,布置完毕之后,梁诚除下衣履,又开始准备洗澡了。 梁诚躺在池子里,感到舒适度还算过得去,但是比之于子山府中的洗浴室条件就差得远了,并且没有那么多下人殷勤伺候,忙前忙后的挑水烧水。不由叹了一口气,心想孤家寡人就是困难啊,事事都要亲历亲为。 过了一会,梁诚收摄心神,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统统抛出脑海,将身体浸泡在药液中,然后从小世界的可控区域,轻轻取出一丝黑线蛊虫的毒素。安卓 这毒素在梁诚的控制之下,像一丝黑线一般漂浮在梁诚眼前,梁诚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掌接住这缕黑线,任由它从手掌中侵入自己的躯体。 这时梁诚感到接触到毒素的地方微微一麻,紧接着一阵难以忍受的麻痒从手掌心中传了出来,梁诚伸右手轻轻搔了一下那麻痒无比的左手心,却忽然感到整个手掌犹如重锤敲击一般的巨痛,这剧痛来得如此突然,饶是梁诚早有心理准备也是险些跳了起来。 梁诚还没搞清楚状况忽觉全身上下都感到瘙痒难忍,简直是痒到了骨头里去,梁诚深吸一口气,不敢再去抓挠,赶忙将全身浸入药液中,运起融灵锻体术,顿时全身筋骨肌肉都高速运转起来,用巧妙的方法抵御甚至消化这种入侵身体的毒素,同时水池中的温暖的药水传来阵阵药力和其他一些能量,冲刷补充着全身上下被毒素腐蚀的地方,梁诚感到在这种状态下,自己的骨骼越来越强健,肌肉和皮肤都像是鼓胀起来,充满了力量。 尽管梁诚只是取出一丝黑线蛊虫的奇毒,却还是用了两个多时辰这才将它尽数化解,这时梁诚已经感到十分疲劳了,再看看池子中的水,也变得和清水无异,再没有一丝药力了,同时浸泡在水中的灵石和魔石都已经无影无踪,那些法器和法宝也都变得和破铜烂铁一般,再没有任何价值了。 梁诚不禁骇然,心道之前刘雄给蒋上师下了多重的毒啊,如果没有融灵锻体术和精心配制的药水的保护,自己连其中的一丝毒素都无法抵挡,当时还是元婴修为的蒋上师,却能在已经重伤失去修为的状态下苦苦支撑那么久,由此可见,自己和元婴修士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想到这里,梁诚迫切想要加强自己实力的心思就更加强烈了,只是这个炼体方式实在是太消耗资源了,这么几个时辰下来,消耗的价值不知有几百万上品灵石和各类魔石魔器。 随后的几个月,梁诚一步也没有走出过无量居,每天都在修炼融灵锻体术,只是到了后来,之前积攒起来堆积如山的灵材固然消耗得差不多了,缴获的法器法宝也都消耗得一干二净。 甚至一开始打算保留的一些厉害的法器也因为炼体到了关键时候,头脑一发热也将它们消耗掉了,其中就包括金少的那个古怪的诅咒稻草人和那个结丹修士法宝。 梁诚事后尤其可惜那个稻草人,他是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原本打算将它保留下来慢慢研究的,至不济也可以拿出去高阶拍卖掉,估计那是很有价值的,可惜当时头脑一热也将它消耗掉了。 梁诚一想到这几个月的消耗心中就在流血,自己短时间内就从万贯身家的财主几乎又变成了个身无长物的穷光蛋,只有一点可喜之处就是体魄也变得异常强大,梁诚估摸着同阶修士的法术对自己来说大概就是挠痒痒,高自己一个境界的融合期修士估计也很难伤到自己,就是结丹修士,梁诚觉得凭借自己目前的体魄,也能稍微周旋几下。 虽然黑线蛊虫的毒素还剩大约一半,可惜作为辅助材料的灵材法宝都消耗干净了,梁诚只好停止了炼体,准备巩固一下自己旋照后期的修为,到了时机成熟时,可以考虑冲击融合境界了,毕竟自己和别人不同,即使进阶融合后,还要用三转归元法,将境界又拆分压缩下来,这样就等于是在旋照期还要重修一遍,所以一定要比别人更早进阶融合,这才不至于在境界上被别人落下的太远。 梁诚开始内视丹田,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处于灵魔合体状态时,丹田中的状况颇为诡异,丹田里面那个形如太极鱼的灵湖原本是青黄二色,代表着自己的土灵根和风灵根,可是现在灵湖中又夹杂着道道黑色液体,看上去应该是魔气凝结成液了。 这样的状况就十分奇怪了,原本应该相克的灵气和魔气,看样子在自己的体内却是和谐相处,井水不犯河水,那么自己在灵躯魔躯合体时到底算是灵修还是魔修?梁诚有些糊涂了。 想了一会,随即梁诚又释然了,因为现在自己的状况并不坏,实际上合体时自己能随意施展灵魔两道的功法,互相之间完全不必转换,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自己完全没有理由面对优势还要烦恼。 至于今后一直这样下去会怎么发展,梁诚觉得也没有必要操心,顺其自然就好,只是梁诚有些好奇,要是今后自己修炼的灵魔两道最后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第178章 一进融合 梁诚感受了一下目前自身的状况,觉得自己的魔躯部分在之前的炼体中受益更大,因为幻阴谷之行杀了金少和那结丹修士等人所获得的缴获,基本都是魔修的东西,包括其中的法器法宝,这些东西在使用融灵锻体术消耗掉之后,受益的自然大多是魔躯部分,因此现在稍稍感到合体的这个躯体有些不平衡,总体上看是灵躯稍弱一些的样子。 梁诚对这种状况倒是并不担心,因为自己在炼制分身之前一直是灵修,手上有的是适合各个阶段服用的丹药,因为自己天赋较好,所以一路走来很少服食丹药,现在既然时机凑巧,灵体在修炼上落后了,那么正好可以选择服食一枚丹药,加强一下灵躯,顺便还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撬动融合期的瓶颈。 梁诚原本伸手想取出一枚玉龙丹,后来想想这种丹药毕竟是适合筑基期修士服用的,层次还是低了一些。目前的状况自己何不服用一枚更好的丹药呢,于是梁诚盘膝趺坐,取出一枚凝碧丹丢进口中。 这丹药入口后,梁诚用牙轻轻咬了咬这枚丹药,口感就如一粒铜豌豆一般坚硬,很难咬动,于是直着脖子吞了下去。 隔了一会,梁诚觉得没有什么动静,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吞了一枚假凝碧丹,忽然“轰”地一下,那丹药猛地释放出巨量炽热的灵潮,撑得梁诚的全身经脉都明显一涨,这才稍微缓下来了一点。 梁诚急忙试图引导着这股炽热的灵潮归于丹田,可是灵潮很难控制,不停地在全身流转,走了三四个周天后,梁诚这才慢慢感到这股灵潮可控了,全身被灵潮冲刷过的经脉有一种火辣辣的鼓胀感觉,好一会才将这鼓胀的感觉平息下去。 梁诚松了一口气,暗想这丹药的劲头好大,发作起来比一口干了一坛子烈酒的感觉还猛。忽然又是“轰”地一下,凝碧丹忽然又和先前那样释放巨量的炽热灵潮,把梁诚闹了个措手不及。 梁诚赶忙又是引导灵潮,重复刚才的步骤,心中一边好笑,没想到这凝碧丹起效时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效果,看来嗑药的感觉可真是不大好受,各个层次的丹药都有各自的不同,只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吞下去的感觉都不大舒服,绝不是令人愉快的体验。 梁诚想幸亏自己天赋还算不错,不用经常这样服食丹药,想到这里就感到暗自庆幸。 在凝碧丹这样一惊一乍的冲击之下,梁诚忽然觉得经脉中的一些阻碍和壁障渐渐松动了,心中大喜,急忙收摄心神,加紧施为,渐渐地心底一片空明。 三天之后,梁诚已经服食了两枚凝碧丹,自身也已经进入到了一个临界状态,只见丹田中的灵湖范围变得更大了,要是夸张一点说的话,几乎可以称之为灵海了,只见灵湖中生长的那片莲叶发出了一朵花苞,散发着神秘的五色毫光,就像是湖中的莲花,眼看就要怒放了。 灵湖中看上去潮汐涌动,青色、黄色和黑色的灵液和魔液看似混合着却又泾渭分明地互不干扰,只是液面就如涨潮一样渐渐升高。 忽然梁诚仿佛听到细微的破碎声,好像是什么障碍终于碎裂了,全身的灵息顿时涌动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缕缕黑色的魔气,这些纠缠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的灵息和魔息都在经脉中高速流转,很快就流转了几个大周天,这时梁诚感到浑身通透,周天运转速度也比以前提高了大约三倍。 这时再内视丹田,只见那个巨大的灵湖中的片片莲叶熠熠生辉,那片片莲叶叶面碧绿,叶脉却是漆黑的,中间那朵散发着五色毫光的莲花,终于开始慢慢绽放,只见那朵莲花的花瓣上镶着一圈黑边,隐隐散发着氤氲的魔气,夹杂在五色毫光中显得分外怪异。 梁诚一喜,没想到自己的灵躯和魔躯,正好在同一时刻晋级融合期了,自己终于又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梁诚满心欢喜地感受了一下新境界带来的从感官到实力各方面的提升,就这样休息了一会,没有多耽搁,又开始干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那就是运起三转归元法拆起境界来了。 梁诚在心底一边叹气一边拼命拆解压缩自己的境界,没用多长时间浑身气息一窒,感觉自己又痛苦地回到了旋照境界。 这时再内视丹田,梁诚很遗憾地看到先前那朵绽放的莲花又重新闭合成了一朵花苞,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朵花苞还算不小,但是闪烁的五彩毫光却是消失了,一缕缕魔气蒸腾的景象也不复存在了。 必须尽快重新达到并越过融合期,等到了结丹之时,这个苦苦夯实基础境界的三转归元法才算是功德圆满,等到了融合以上的境界,自己才能像人家正常修者一样只需提升一次境界即可,梁诚此时无比希望赶快重新进入融合境界,因为这终于是个只需要修炼一遍的境界了。 时间又过去大约三个月,梁诚终于夯实了基础,重新把境界提升到了旋照中期大圆满,还差一步就可进入旋照后期,这个修为,表面上看和那些与自己同期进入内院的人相仿,甚至还处于中下游,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梁诚的实力早就超越了同侪,自感除了学院金榜排名朝前的几个人,其他的人应该都不在话下了。 闭关了那么久,梁诚静极思动,终于打算出去走一走了,好巧不巧,这时无量居大门的禁制传来消息,原来是有人拜访,梁诚一看原来是于子山,连忙打开禁制,迎了出去。 “好几个月不见了,子山你最近可好?”梁诚看到好友后十分高兴,连忙招呼。 “我倒是没什么,一直陷在家族里,每五年里总有这么一次麻烦,隐龙城里几个大家族根据自身实力彼此协商划分利益,我仗着这个驸马都尉的身份在家坐镇,算是家族里的大筹码吧,现在才忙出个头绪, 昨天才回到天罡院。只是听闻诚哥你这边发生了很多事情,蒋上师也离开了,好像处境有些不顺利。所以我今天特地来看看你,不知这一向你过得如何?”于子山问道。 “唉!一言难尽,子山先进屋坐吧,这事情说来话长。”梁诚招呼着于子山进了屋,坐下后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大致和于子山说了一下,由于蒋上师离开学院和左丘素青作为翼灵国公主被接走这两桩相互关联的事在天罡院早就传遍了,梁诚也没有必要隐瞒于子山,很干脆的就将自己和左丘素青成为恋人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于子山听完叹道:“没想到我回家族的这些日子你这边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诚哥你也找到了心上人,可惜又分开了。” 梁诚道:“我总有一天要去翼灵国找她的,先不说这个了。不知道子山你的家族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你总是频频回去,是有什么不妥吗?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于子山道:“诚哥,我也不瞒你,其实我的家族中,为了继承将来族长的位置和于家的产业,我大哥二哥闹得势成水火,就连表面上功夫,都懒得做了,眼看父亲一天老似一天,要是他一旦有了什么不测,我觉得这两个哥哥是不能并存的,到时候我怎么办?该帮助那一头才对,或者干脆置身事外?唉!真是想起来就心烦呐。” 于子山说到这里,苦恼地伸手揉着太阳穴:“两个哥哥对我都还不错,尤其是二哥,我自小时二哥就对我关爱有加,经常照顾。他这个人啊,思虑简单,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虽然天赋极好,修为在小一辈里那是稳稳第一,可我看他是斗不过大哥的,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唉!” “那子山你的意思是要帮着你二哥争夺家业了?”梁诚问道。 于子山摇摇头:“大哥于我虽然不是那么亲近,但是我也决不能拉偏架,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事情。何况大哥这人,智谋深远,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能力远胜我的父亲,要是他担任了于家的族长,对家族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一定会把于家治理得很好。” 原来于家现在是这种左右为难的状态,怪不得子山老是回家处理家事,看来现在他的这个驸马都尉的身份在家还算镇得住场子,可是大家族里的事果然是不好办啊,梁诚想了一会道:“子山,你有没有想过,劝你二哥放弃争夺,随你一起来国都,我看无论是你还是若尘公子那边,今后还是很需要人手的,俗话说打虎还靠亲兄弟,他若是能来,不但可以帮你,又离开了于家的家族争夺,我看是大有可为的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曾劝了二哥的,他也有些心动,但就是有一个问题,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来国都。”于子山道。 “这是为何呀?为什么你二哥不肯来国都。”梁诚闻言十分好奇。 第179章 家务事 于子山道:“在隐龙城,多年前有一个算命先生,眼睛虽盲了,但据说算得很准,在那一带是大有名气的。说起来,我自小对占卜术那么感兴趣,最初的引路人也可以算他一个,我第一次见到这位算命先生,还是二哥带着我去的。” 于子山回忆往事,忽然面露沉思,喃喃道:“为什么他要那样说呢?明明现在回头来看,他在占卜上还是颇有造诣的……” “那算命先生说了什么?”梁诚问道。 于子山道:“那次初见算命先生,他给我算了些什么,我因为年纪太小也记不得了,只记得那老先生也给二哥起了一卦,说是二哥此生万万不可进入国都,否则三天之内必有杀身之祸,我记得当时二哥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当年二哥可是非常痴迷修炼,一心想去国都加入学院修习的,结果因为这件事,二哥后来的路彻底变了。” 于子山叹了一口气:“他对这老者的话深信不疑,既然此生都不能进入国都,自然也不可能再进入学院了,但留在族中修炼,资源毕竟有限,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源,势必也要更多的权力,由此他就与大哥明争暗斗,家族中就成了如今这个局面。我回隐龙城时,也曾劝他不要再与大哥争斗了,随我来国都发展,可是他担心那算命老者的话会应验,所以一直不肯。” “那么以你的看法,你二哥若是来到国都,会不会真有杀身之祸?”梁诚问。 “不会,肯定不会,我早就帮二哥算过了,来到国都对他绝不会有什么妨碍,奈何二哥就是不信我说的。没办法,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人们往往就是宁可信任外人,也不愿意信任时时在一起的家人,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远香近臭了,我也没有法子,总不能对二哥用强吧。”于子山道。 “用强……”梁诚沉吟道:“你二哥好像只是旋照期境界吧?既然他进到国都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我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等他真的到了国都,又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那么他自然就可以选择留下了,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啊!这样……可是……”于子山欲言又止。 梁诚笑道:“子山,你不用担心,若是你二哥来到了国都,我今后免不了要和他打交道的,自然不会就这样明火执仗地将他绑来。那样的话,今后可就不好意思相见了。但是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先找个由头,一起去到隐龙城你的家族,你先领我熟悉一下你家族中的情况,然后咱们找个合适的机会,我有办法在不被你二哥识破的情况下将他带到国都来……” 梁诚说了一下自己的大致计划,于子山听了之后,不由得一拍手:“太好了,诚哥,如果这个计划能行得通,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家族里的事情一直让我心烦不已,要是能这么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那么我就后顾无忧了。只是……我们找个什么样的由头到隐龙城去呢?” 梁诚一笑:“子山,你自打进学院以来,怕是从来没接过学院的任务吧?” 于子山脸一红:“诚哥,你可别笑话我了,以小弟这个战力……等等,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何不一起接一个在隐龙城附近的任务,然后顺路一起到隐龙城,这样的话,既不显得突兀,又可以办事,顺便还能赚一点贡献。”梁诚道。 “好!这个法子真不错,咱们就来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任务吧。”于子山高兴的站起身来。 两人随即离开了无量居,一起来到了天罡院的任务大厅,站在任务显示壁下面,两人瞪着眼睛,望着满墙闪烁的任务,仔细地一项项寻找起来。 天罡院这个大厅中一面面巨大的任务石壁,其实也是一种显示阵法,显示出或是学院本部、或是上师们、或是弟子自身发布的各种任务,任务内容可谓五花八门,有跑腿的,有耗时做什么事情的,有灭杀妖兽的,有收购奇花异卉的,有寻求线索的。有单人任务,也有双人或者三人的,还有特别困难需要多人组队一起完成的。 各种任务根据难度、危险程度和所获价值的不同,奖励的贡献点也不同,所以弟子们经常在这个大厅寻觅合适的任务,是大多数人每天的必修功课。 当然,其中绝大多数任务都是学院设计并发布的,这样既可以创造价值,还可以锻炼弟子,同时也可以加强弟子们对学院的归属感。 在天罡院的任务大厅,往来穿梭或者驻足观看的弟子可不少。因为在这天罡院修炼,可以说处处都需要贡献点,每个人都觉得贡献点奇缺,加之可以获得贡献点的途径并不多,接下并完成学院发布的任务,是获得学院贡献点的最主要途径,所以这任务发布大厅里每天人满为患就不足为奇了。 于子山来到学院后一直是皇室身份,处处都有优待,加上还有大舅哥呼延若尘的关照,从来不缺贡献点。而梁诚呢,自从得到了蒋上师的关照后,也白白得了许多贡献,因此也几乎不接学院任务,但是他们两个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弟子们都是为了一点贡献而往来奔波,不辞辛劳的。 所以在其他弟子眼中,梁诚和于子山这种不劳而获,从来不做学院任务却能过得很滋润的家伙,看起来显得面目特别可憎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在他们两人站在那里研究合适的任务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呵,这不是那个到处找干爹的梁诚吗?怎么占了这许多便宜,修为也只是旋照中期啊,看来资质不怎么样啊,哈哈!” 梁诚回头一看,不远处站着五个人,其中四人修为大多都在旋照中期的样子,为首那人却是个个子高挑,颇为英俊的青年,只是眼角微微上挑,看上去带着些戾气,修为倒是不低,已经到了旋照后期。 对这几人梁诚没有多少印象,只是隐隐觉得他们几个似乎是和自己一同进入内院的,领头这个也是跟自己一起进内院的人,现在就能把境界修到旋照后期,资质也算是相当不错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的罪过这人,使得他要当众对自己出言不逊。 听到这带头的高挑青年对梁诚的讥讽,站在他身后的那四人站在那里哈哈大笑,似乎辱骂梁诚这种攀上高枝又掉下来的人是天底下最让人开心的事情一般。 “我修为高还是低,关你什么事?”梁诚冷冷道。 那人一愣,似乎也不知道这关自己什么事,只是看见梁诚就觉得不爽,再说自己刚刚进阶到旋照后期不久,气势正壮,这时看见个不顺眼的家伙,出言讥讽一下也是应有之义,难道还有什么不对。 于是这青年冷哼一声:“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不服气?” “咦,这边好像有人要争斗,走,看看去。”任务大厅的不少弟子注意到好像起了争端,顿时走过来围观,在大厅中维持秩序的法堂弟子只是随便抬眼看了过来,显然并没有制止的意思,实际上学院里是鼓励争斗的,弟子之间相争,只要不搞出人命或者重伤,那都不是个事。 梁诚抬眼瞧了一下这个满脸傲气的青年,心中颇觉厌恶,无缘无故非要来挑事,关键是这人在榜上好像还没有什么排名,自己打了他也是白打,对提升自己的排名毫无帮助,梁诚觉得白白打人实在是挺亏的,于是苦口婆心的开导他:“你既然已经进阶旋照后期了,有这个闲工夫和我斗气,还不如挑战一下铜榜的人,这样还可以捞点实惠,再说你有了排名,我也就可以揍……那个,对不对?去吧。” “喔……这人怂了吧,还叫人家去挑战别人,凭什么呀,你们倒是打呀!哈哈!”围观众人看到梁诚似乎在息事宁人,顿时起哄。 那青年见围观众人气氛热烈,顿感得意,于是喝道:“梁诚!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莫非你怕了不成,我就是要挑战你,怎么样?你不是也有铜榜排名吗?大爷我正好拿你练手立威,完了再去挑战别人。” “这么麻烦啊,这个任务大厅也没有斗法台……再说你连个排名也没有,不值得跑那么远去斗法台……可真是麻烦啊。”梁诚喃喃自语想了一会,这才下定决心,说道:“也罢,我今天比较忙,没时间和你瞎耽搁,这就免费揍你一顿好了!” “哈哈哈哈!”围观诸弟子都大笑起来:“这人真逗,竟然还有免费打人这一说,太逗了!” 那青年鼻子都快气歪了,原来梁诚嘟嘟囔囔嘀咕半天不是怕自己,而是懒得免费打自己,青年觉得自己的尊严大受挑衅,于是大喝一声:“梁诚!你不要得意,我知道你是个炼体的,可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人炼体吗?且吃我一拳!” 第180章 家里有矿 那青年一拳打来,看上去势大招沉,颇有几分炼体的火候。只是这火候,放在梁诚这里还不够看。梁诚见状也是一拳迎击上去,不过只拿出了三分拳劲。 在这种无谓的争端中,梁诚并不想真的打伤对方,毕竟这只是学院弟子之间的意气之争,不好将事情做得太绝,但是也必须要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免得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总是像苍蝇一般在耳边嗡嗡,虽然没什么大害,却也着实让人心烦。 两拳对撞在一起,那青年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整条手臂发麻不说,连带胸口也一阵发闷,不由得“噔噔噔”后退几步,不敢相信以为是软柿子的梁诚竟然有这样的实力,正在惊疑,不料梁诚大喝一声:“我吃大亏了!”又是一拳打来,那青年大惊,右臂已经酸麻难耐,只好两手齐上,试图挡住梁诚那沉重的拳头。 “砰”的一声,那青年觉得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笼罩住了,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整个人被震得七荤八素,脑子发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亏死我了!”梁诚大喝一声像抓小鸡一样一把抓住那青年,作势就要往地上砸去,那青年身在半空,满脸惊恐和绝望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就在这时,梁诚忽然停了下来,望着那被抓在手中的青年,问道:“话说我刚才免费揍了你几下了?” “啊?”那青年脸色发白,依旧惊恐万状,浑身筛糠似的抖动着完全不知道状况。 梁诚举目朝着和这青年一起的那四个人望去,刚才还哈哈大笑的四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其中一个胖子福至心灵,壮着胆子颤声道:“两下……两下!师兄您刚才揍了他两下!” “噢,都免费揍了两下了,太亏了!第三下不能再打了,不能白白便宜了你这家伙。”梁诚边说着边顺手将那青年轻轻扔在地上,那青年手脚麻木,神态惊恐,爬了好几下也没爬起来,另外四人满脸谄媚地朝梁诚笑着,躬着身子轻轻走过来,一把拉起地上的青年转身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远处围观的众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于子山望着梁诚笑道:“真痛快!诚哥,没想到你这么强!”然后放低音量:“之前我还担心你到时候怎么控制我那旋照后期的二哥,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子山,咱们接着看任务。”梁诚笑道。 刚才那一阵小小的打闹在学院中简直是司空见惯,就像流淌在江河中的一朵小小的水花,转瞬就无影无踪了,在任务大厅中维持秩序的法堂弟子站着根本没动,围观众人也散开各自去寻找合适的任务去了。 “咦——这个任务好像挺合适的,只是这任务发布的日子也有些久了,诚哥你看。”于子山往任务墙上一指。 梁诚看着这个任务轻轻念道:“前往飞龙岭西顾村陈家老宅攘除凶鬼,助村民除害。” 于子山道:“这个飞龙岭就在隐龙城西二十里处,那里有个村庄,应该就是这个西顾村了,以前我也没太注意这个村的名字,这村里住着六七十户人家,里面有猎户,也有种植灵谷的农夫,最多的就是些贩卖药材的人家,陈家在那里算是大户人家了,小时候二哥还带着我去那里玩过,要不咱们就接这任务吧?” 梁诚看了看这个任务奖励,只有二十贡献点的奖励,任务实际上是个单人任务,但是有一行标注上面写了据说这宅子中的凶鬼比较厉害,也可双人结伴去做,那就更安全些,只是人多的话完成任务后并不多加贡献点。开心 “难怪这个任务发布发布那么久都没人接,路又远贡献点给的又少,还是个单人任务,也罢,咱们就接这个。子山,咱们到了隐龙城,对你家里人说起来,就说是我陪着你去做这个危险任务吧。”梁诚说完后示意于子山取出弟子腰牌,朝着任务石壁一扫就接下了这个鸡肋任务,二人转身出了任务大厅,朝着传送阵走去。 和于子山一起做任务倒也有个明显的好处,因为他身有功名,因此跟着他使用传送阵出学院是免费的,于是二人很快地先传送到外院,然后又从外院驾驭飞舟来到了永安城,又从永安城直接传送到了隐龙城,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二人就来到了万里之外的隐龙城。 梁诚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隐龙城,只见这个巨大的城池坐落在巍峨的群山中。据于子山所说,隐龙城扼守着群山中唯一的通道,城门外的地势非常狭窄陡峭,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大城池,由于四周的山势隐隐犹如群龙环抱着这座城池,因此得名隐龙城。 梁诚在于子山的带领下走出了传送大厅,才来到外面,一辆豪华的兽车就停在了面前,车夫老远就热情招呼道:“三少爷,您回来了,这次去的时间可不长啊。” 于子山随口嗯了一声,招呼着梁诚上了兽车,然后对车夫说:“于寿,先回家吧,我们累了,得休息一下。” “是!”车夫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稳稳地驾驭着兽车,一径往大路走去,梁诚看看这个架势,心道子山的家族看来在这隐龙城很有势力啊,自家的豪车随时在传送阵这边待命,看来很重视排场,也不知于家老祖是个什么修为,家族中都有哪些高手。一会得和子山落实清楚,别搞得最后绑人不成反被抓,虽然自己计划绑走子山的二哥并没有恶意,但是绝不能出纰漏,不然的话真是有理说不清,帮忙不成反结仇。 不一会兽车来到一个相当有气势的大宅子门外停了下来,二人下了车,于子山带着梁诚往侧门进了宅子,刚走在院子里,迎面就走来一个二三十岁长得颇为严肃的青年人,这人远远看见于子山就道:“老三,这才走了几天,你怎么又回来了?” 于子山道:“二哥,是这样的,我接了个学院任务要去西顾村,反正顺路,就回来了,这位是我的好友梁诚,诚哥,他就是我二哥于子涛。” 梁诚和于子涛互相抱拳施礼道了一声幸会,然后于子涛道:“梁兄弟,欢迎你到于家作客,一定要多住几天,我还有些俗务要去处理一下,就暂时不奉陪了,晚些时候再来给你摆酒接风。” 梁诚点头微笑:“于二哥客气了。”于子山见他急匆匆的要走,又问道:“二哥,怎么爹又要你到矿上去啊。” “是啊,矿上出了点小事,我去去就回,你好生招呼梁兄弟,不要怠慢了客人。”说完于子涛朝梁诚点点头,急匆匆走了。 于子山对梁诚笑道:“我们于家在隐龙城一带的产业主要就是城外翔龙谷的两个灵石矿井,朝廷委托于家在那里负责管事,族里又安排我的两个哥哥一人负责一个矿井,我倒是从来不去管那些矿的。走,咱们进屋说话。” 说到这里于子山低声传音给梁诚:“我把家族的情况和你简单说一下,反正最后咱们不要惊动到族中长老们,只要悄悄把二哥……嘿嘿,就好,哈哈。” 进屋后于子山还很谨慎地布下了隔音罩,这才把于家的情况和梁诚说了一下,原来于家老祖的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境界,但是常年在宅子里闭关,几乎不理会俗务,于子山的父亲是于家的族长,有结丹中期的修为,其他几个长老的修为或在结丹初期或在融合后期,总之结丹修士有六个,也很少离开隐龙城,平时出城最多是去灵石矿上走走,查看一下那里的运作情况,毕竟那两个灵石矿井可是于家的立身之本,是万万不能出问题的。 梁诚考虑了一会对于子山传音道:“子山,我看咱们不能在隐龙城附近动手,万一惊动了你家老祖那可就不好了,就是被长老们发觉,那也十分麻烦,咱们得想个办法将你二哥引出城去,走得远一些才好,要不我们先去把学院的任务办了,顺便查看一下附近的情况,到时候再找个由头将你二哥诱出去。我其实也有些别的安排,因为怕自己出手不合适,还找了个学院好友做助手,到时候想办法让我那好友带你二哥到永安城住几天,你二哥看到在永安城居住并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他的那个一生不能进国都的念头自然就会打消掉,然后咱们再一起弄一个把他从绑匪手中救出的样子,或者看情况用别的法子让他在国都获得自由,那就功德圆满了。”于子山闻言点了点头。 梁诚接着思考了起来下一步的计划,之所以说自己找了帮手,是因为梁诚觉得到时候自己肯定要用魔躯分身出手,现在先出言在于子山面前提一下,免得到时候于子山突兀看到自己的魔躯会大惊小怪。 第181章 陈家大院 梁诚和于子山计划了一下,决定先去西顾村除去恶鬼,顺便看看有什么由头可以将于家二哥哄出家门。这时房门外有人轻声喊道:“三少爷!三少爷!” “什么事?”于子山问。 “老爷叫你,说怎么回了家也您不过去,还叫您带着朋友一起过去呢。” “知道了,我们一会就过去。”于子山应了一声。 待门外传话的人走开后,于子山朝梁诚一笑道:“我爹就是这个样子,自从我成了驸马都尉后,一下子就成了他最心疼的小儿子,有事没事都十分想念,这跟以前可是完全不一样了,哈哈!走吧诚哥,咱们这就过去打个招呼吧。” 于是梁诚跟着于子山来到主屋的大厅,见到了于子山的父亲和大哥,果然如于子山所说那样,于子山的父亲和他大哥对于子山都是关爱有加的模样,连带着对梁诚也十分热情,硬是要摆酒给梁诚和于子山接风,于是一边安排家宴,一边派人去叫于家的一众长老赴宴。 正要开席时,于子山的二哥于子涛也处理好矿上的事情回到了家中,于是也入了席,一大家人看上去倒也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对梁诚来说也是宾主尽欢的样子,趁这个机会,梁诚把于家的几位结丹长老认识了个遍,除了那个神秘的老祖宗,他倒是始终未曾露面,看来确实从不参与俗务,这倒使梁诚放下心来。 席间那些结丹长老放不下架子,虽说也出于客气夸赞了一下作为客人的梁诚如何年青有为这一类场面话,几句话说完后几个老的就自顾自聊到了一块,不再理会一众小辈了。 于子山那大哥于子洋却是非常热情,往来敬酒,闲聊攀谈,上上下下都照顾得很好,对梁诚也颇有结交之意,确实显出精明强干的模样,看得出他在于家人气很高,年轻一辈对他都很服气。 与之相比,老二于子涛这边就显得有些沉闷,在风头上争不过这位大哥,在家族中人气也一般般,所以梁诚看到于子涛坐在那里虽然强打精神,但眼角眉梢总是显出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看到这个状况,梁诚也有些同情于子涛,心中更是觉得应该帮他一把,希望能化解掉于家这个尴尬的情况,将未来可能的兄弟相残消于无形。 席间梁诚还找机会和于子涛攀谈起来,想趁机了解一下这个人,于子涛对梁诚印象很好,两人聊一些闲话聊得很投缘,于子涛显得很开心,还问了一下梁诚和于子山接到的任务是什么情况。末了,于子涛道:“梁兄弟,你和老三做任务中间要是遇上什么阻碍,别忘了告诉二哥,二哥虽然本事不济,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绝不会推辞。” 第二天,梁诚于子山按计划离开了于家大院,出了隐龙城,往城西的西顾村飞去,准备先去那里攘除凶鬼,完成学院任务。那西顾村距离隐龙城不过区区二十里路,不一会就到了。 梁诚打量了一下这个西顾村,看得出这个村子还是比较富裕的,好像还比于子山所说的要大上一些,约莫有百来户人家,倒像是一个小小的镇子了,并且村中自然形成了一些短短的街道,还有好几家门店,大多是些药材铺,只是这些药材铺都关闭着,间或开着一两家杂货店,卖着些南北杂货,只是街道上冷冷清清的看上去没什么人气。 于子山道:“好多年没来了,这个村子还变大了,只是现在变得冷冷清清的,还不如以前热闹呢。” 梁诚道:“大概是闹鬼闹得凶,能离开的人都离开了吧,要不然学院也不会把这件事当成个任务来发布,走!咱们到那闹鬼陈家大院看看去。” 两人来到陈家大院门口,只见院门紧闭,不见一个人影。梁诚过去轻轻拍了几下大门,等了片刻,并没有什么人来应门,估计已经没人住在里面了。 于子山道:“这宅子没人了,我们索性直接进去看看吧。” 梁诚点点头,于是二人直接飞身从墙头进到了院中,站在院子当中往四下看去,只见这宅子不大,满打满算占地也就不到十亩的样子,整个布局还是十分清雅的,里面的亭台楼阁修建得既紧凑又精致,宅子里还有一个不大的荷花池。七彩中文 池畔假山点缀,回廊曲折。只是到处落着些灰尘,檐下窗角,已经挂着些蜘蛛网了。另外,在院中开始生出杂草,墙头上的藤萝也是开始蔓延,长势过于旺盛,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无人打理了,显得有些荒芜。 两人很快在宅子中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物,看看时间已近巳时,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滋生的时刻,就算是要闹鬼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闹,所以现在就守在这里是毫无意义的,于是二人退出了宅子,来到了村中的道路上,想找人探听一下这宅子的情况。 两人慢慢在街上走着,来到一件杂货铺,只见杂货铺里面坐着个后生,长得五大三粗,相貌十分敦厚,于子山问道:“哎,伙计,你们西顾村以前挺热闹的,现在这是怎么了,街面上都没几个人了。” 那伙计见于子山穿着考究,梁诚英气勃勃,一望而知这两位不是一般人,所以也不敢怠慢,于是站起身来拱手笑道:“两位爷!我们西顾村是个小地方,主要是做着药材生意这才发展起来的,如今掌管着药材生意的陈家不知怎么遭了天谴,闹起鬼来了,搞得家宅不宁,陈家人不敢再呆在村里,全都丢下生意走了,他们一走,整个药材收购的生意就停了下来,因此西顾村就冷清下来了。” “难道陈家人就没请和尚法师什么的来驱鬼吗?就这么丢下偌大的产业跑了?这样岂不是很可惜吗?”梁诚问道。 伙计道:“这位爷,陈家曾经是请过人来驱鬼的,先前也不太在意,只是请了些和尚道士来做法事驱鬼,结果非但没能把鬼赶走,反而搞得越闹越凶,最后这些和尚道士被鬼弄得屁滚尿流的全都逃走了。后来陈家没办法,就把这事报到隐龙城去了,城主闻讯也曾派了几个筑基期的仙师来这里查看,到了晚上‘乒乒乓乓’打了一通,后来几个仙师说已经将恶鬼灭了,陈家这个高兴呀,又是送礼又是摆酒宴答谢,闹腾了好几天,结果陈家人搬回来之后,没住几天又开始闹鬼了。” 于子山不禁好笑:“这么说陈家这是白高兴一场了,这几个修士也真是的,做事太不上心了。” “反正邪了门了,陈家没法子,又去城里请仙师回来驱鬼,只是仙师们一来陈家住下,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只要前脚一走,后脚陈家铁定又会闹鬼,最后仙师不耐烦了,说陈家人是自己心不净,是疑心生暗鬼,再不理会陈家了,陈家人没办法,家宅里也住不下去了,后来就全都搬走了,暂时租房子住在隐龙城,他们当然还不甘心,就把家里闹鬼这事一层层往上报。”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事最后是报到永安城里去了,学院这才发布了这个任务。”于子山听完这后生的话,扭头对梁诚道。 “哎呀,两位应该就是上面来的仙师吧?”那后生听到于子山对梁诚所说的话之后,就问了一句,然后又道:“两位仙师要是能把陈家大院里的鬼驱走就好了,要不然,西顾村越来越冷清,简直没法呆了,小店也迟早要关门大吉呀,这今后可怎么办呐!” 梁诚问道:“这是为何啊,难道那鬼还会出来骚扰别的人家?” 伙计道:“那厉鬼倒是不会闹到一般的人家,有些奇怪的是只要谁想接手陈家的产业,接着做药材生意,那就会出问题,不是家里闹鬼,就是时时走背运,要么丢失财物要么受伤。现在搞得没人敢来收药了,村里人出去采药回来也没人收,西顾村大半村的人都是做着采药的营生,指望着卖药过日子,现在家家都屯着一堆药材没人收,看来这个饭碗是保不住了,大家都被迫出门找活路去了,所以村子里才会这么冷清。” 出了杂货铺,梁诚对于子山道:“子山,你有没有觉得这事透着些蹊跷。” 于子山道:“是啊,这鬼专门和开药铺的人过不去,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西顾村最主要的产业就是采摘贩卖药材,药材卖不出去,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去采药,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梁诚问。 “嗯,我觉得大有可能,一会我们找几个村民问问,他们平时都上哪里采药,要是没有别的头绪,我们也可以去看看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子山道。 梁诚点点头:“好,不过今晚我们先到陈家大院住一晚上,我倒想看看那厉鬼是什么摸样,毕竟我们接的任务是攘除凶鬼,只要把这个鬼灭了,任务也就完成了。” 第182章 煮汤 随后二人又在村里到处打探,得知村民采药时大都是在飞龙岭出去一两百里的范围内的山岭之中,范围不是很大,因为那个地方得天独厚,各类药材出产十分丰富。除了地形险要,并且不时有低阶妖兽出没伤人这两个缺点之外,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地方了。 但是飞龙岭这种既有灵药,又有低阶妖兽的特点,也促使西顾村发展出猎户和采药人团队合作的模式,这种模式还是比较成功的,多年以来西顾村籍此养活了四百来户人家,这些人家,要么是采药的,要么是猎户,当然也有一些种植灵谷的农家。他们互相合作得很好,最后把西顾村发展成了一个比较富裕的村落。 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梁诚和于子山又来到了陈家大院,梁诚勘探了一下地形之后,在汇集阴气容易闹鬼的位置布下了一个困阵,然后他们二人就找了个舒适的地方,静静打坐调息,慢慢等着天黑。 太阳落山之后,果然这个地方像是被一股阴气笼罩着,渐渐地有一股寒风在四周吹拂,整个庭院也开始变得有些雾气濛濛的,四下里都是虫鸣,让于子山觉得有些寒意,梁诚倒完全不在乎这点寒意。 于子山道:“这个地方阴森森怪瘆人的,是不是要开始闹鬼了?” 梁诚摇摇头道:“我感觉这里确实有阴鬼之物,只不过我感受到的这些东西的气息十分弱小,有些害怕我们,所以守在这里,大概它们是不敢出来作祟的。” 于子山啧舌道:“就这还气息弱小啊,我都觉得瘆得慌。” 梁诚一笑:“早知道是这些个微不足道的东西,我就不用布阵了,现在想让它们出来,看来还得另打主意,子山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弄点东西,等夜色再深一些,我再过来。” “诚……哥你要去哪?我跟你一块去。”于子山听说梁诚要走开,顿时有些不安。 “我到厨下去煮个汤,既然你愿意,那就一块去吧,正好可以给我打打下手。”梁诚想子山这个人是少爷出身,从来不曾经历过凶险。学的又是些占卜之道,战力确实不强,胆子又小,既然不愿意落单,那就一起去厨下吧,所谓打下手云云,也是不想伤了于子山的面子。 于是二人来到了陈家大院中的一个厨房,梁诚看看这里锅碗瓢盆和灶具俱全,角落里还堆着些木炭,条件还挺不错。 于是就去井里打了一桶水,然后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个古怪的东西,这个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块肉,只是上面长满了眼睛,这些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诡异也有点恶心,看得于子山一阵恶寒。 其实这个东西是从迷烟洞底弄到的,原先一直是养在小世界宅子中的池塘里面的,梁诚昨晚做好计划后便从池塘里把它捞了出来,处理好了之后放在储物镯内,至于池塘里的鬼面鱼,梁诚还舍不得动用,因为鬼面鱼太名贵了。 “诚哥,这个是什么玩意?怎么那么恶心,真的能吃吗?”于子山问道。 “这东西是太岁的一种,可以拿来煮成一种不错的汤,这汤算是一种有名的美味啊,叫做鬼眼汤。”梁诚边解释边生火烧水,又取出各种佐料,什么彼岸花瓣啊,腐尸草的叶子啊,放在案板上不一会就处理得妥妥帖帖。 于子山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觉得梁诚拿出来的东西都透着一股子邪气,本来还想自告奋勇地打打下手的念头也打消了,只是杵在那里呆看着梁诚忙前忙后。 没多久锅里的水也沸了,梁诚有条不紊地按顺序放进主料辅料,再猛火烧沸后撤下大半柴禾,然后用小火慢慢熬制。 “这玩意儿是美味?这真的能吃?没想到诚哥你的口味那么重。”于子山惊讶地看了看那锅飘满眼睛的血红色汤汁,微微打了个寒战。 “可以了,汤煮好了,子山你要不要尝一口?”梁诚用勺子舀出一勺带着个眼睛的浓汤,朝于子山比划过去。 于子山吓得连连后退,把个脑袋摇的像货郎鼓一样:“不了不了,我不饿,诚哥你还是自己慢慢享用吧。” “哈哈哈……”梁诚哈哈大笑:“这汤是我专门做来引诱那厉鬼的。子山,一会你睁大眼睛瞧着,只要闻到鬼眼汤的味道,包管这个村子里所有的鬼都会被吸引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这汤原来是用来引鬼的呀!怪不得古里古怪的。”于子山这才恍然大悟。 两人又回到了困阵旁,梁诚将那一大碗鬼眼汤放在困阵里,然后跟于子山隐藏在一旁观望着,隔了一会,于子山感到院子里的雾气越来越重,忽然几声阴惨惨的尖叫声响起,十来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飘飘悠悠从不同的方向现身而出,猛地朝着梁诚困阵中的那碗鬼眼汤扑了过去。 于子山被这些女鬼的尖叫吓了一跳,连忙举目看去,只见这些女鬼飘飘悠悠,一个个脸色煞白,口鼻旁还有一道道污血,长发污秽蓬乱,样子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些女鬼扑进阵中就发现自己被困住了,立即也顾不得喝汤了,一个个往四面乱撞想要冲出困阵。 于子山有点紧张,忙问梁诚道:“诚哥,现在怎么办?该用什么法术杀这些鬼,用火雨术行不行?” 梁诚一笑走了出去:“用什么火雨术啊,太浪费了,哪里有这么麻烦。”边说边来到困阵前,一手一只就抓了两只鬼出来,随手塞进事先准备好的灵兽袋中暂时存放,准备今后放在小世界中养起来,虽然这东西很弱小,价值不大,但是将之扔给圣灯来丰富小世界的品种,想必还是很受欢迎的。 这种等级的鬼物对梁诚来说实在太弱小了,完全没有什么抵抗力,梁诚就像捉蚂蚱一样一只只揪出来塞进袋中,瞧得于子山目瞪口呆,不由得对梁诚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了一会,于子山好奇地问道:“诚哥,你收集这些鬼做什么?” “哦,留着今后做菜。”梁诚随口扯了个理由,没有告诉于子山自己拥有小世界的事情,不是信不过于子山,只不过觉得以于子山的性格,是守不住这个秘密的,一旦这种事情传到不怀好意的人耳朵里,那就是大麻烦了。 “没想到诚哥还有这个用鬼做菜的爱好,不过诚哥做的菜我以后是绝对不吃的。”于子山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却看见梁诚将最后一只鬼抓了出来后,用大手一把抓住那女鬼的头颅,闭目感应起来,只见那女鬼剧烈抽搐,仿佛在遭受难以忍受的酷刑,于子山知道这种法子叫做“搜魂术”可以直接将对方的思维捕获解读,根本不用审问,就能将对方的记忆、想法统统捕捉到。 只不过这法子对受术者伤害极大,被搜魂后,弱小者大致当场就会完蛋,即便不死,也会因为所有的思维记忆被人夺走,从此以后就会变得混沌一片,等于痴呆。 果然不多久那女鬼就一声惨叫,化为一股烟雾散去了,在烟雾中梁诚站在那里,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 于子山问:“诚哥,怎么样?你搜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梁诚道:“我搜到了一个信息,果然不出所料,原来这些用来吓人的鬼真的是有人豢养的,故意弄来西顾村,目的是为了搞垮在西顾村做药材生意的人。” 看着于子山满脸疑问,梁诚接着解释道:“为什么这样做呢?因为陈家闹鬼住不下去,收药的生意也就断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在西顾村收药了,既然没人收药,那么村民也就不会再去采药,那人在村民经常采药的区域发现了一个灵石矿的消息就不易泄露了,然后他才有时间布下掩饰阵法,掩盖住这个灵矿的气息,好悄悄地独占这个灵石矿。” “灵石矿,居然还有这等好事。”于子山道:“不过这人做的事不合规矩,朝廷有令,隐龙城周边五百里的矿产,只有五个家族有权管理开采,其中就包括我们于家,我们这五个家族,为了这个权利,每年要交给朝廷多少灵石的,这人怎么能隐瞒呢?他完全可以将消息报给这五个家族中的一家,然后合理合法领取奖励的。” 梁诚笑道:“你呀,就知道守规矩,报消息领奖励,那能得多少?自己私占了,那搞得好了,不就全是自己的。” 于子山嘟嘟囔囔还想解释,梁诚道:“好了,咱们不说朝廷的规矩了,我倒是觉得这个灵石矿正是一个让你二哥出城的理由。” 看到于子山眼睛一亮,梁诚笑道:“我们可以计划一下,想个法子,你看,咱们可以把事情办成这样,用这个事情既绑了你二哥去永安城,还将这个灵石矿收到你于家,然后这个矿还要由你来主持,一举三得,岂不是好。” 第183章 黑葫芦 梁诚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走到困阵边,三下五除二撤了困阵,然后将那碗鬼眼汤端了起来,对于子山道:“子山,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厨下将这碗汤处理掉,不然放在这里会招惹邪祟的。” 于子山点点头,现在陈家老宅甚至整个西顾村的厉鬼都被梁诚全给抓了,看他捉鬼如此轻松,觉得这些厉鬼也没什么好怕的,于子山自然也恢复了胆气,毕竟是旋照中期的人了,除了胆子有点小,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梁诚端着鬼眼汤走进厨下,身子一晃就分成两个人,稍稍停留了一会,灵躯依旧回去找于子山,魔躯则乐滋滋地躲在厨下喝鬼眼汤。 说起来梁诚学了冥界厨艺已经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亲口尝到自己的手艺,魔躯梁诚几大口就将鬼眼汤喝得见了底,又捞出太岁的眼珠子在那里咀嚼,像吃葡萄一般一口一个眼珠子,只觉得这眼珠子浓香扑鼻,口感筋道,心中暗暗赞叹,这玩意儿实在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灵躯梁诚很快回到玉子山身边,于子山还惊讶道:“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梁诚点点头,说道:“子山,我有个计划,我刚才已经用传音符将灵石矿的消息告诉了跟来的那位好朋友,让他先去西顾村的采药区找到灵石矿和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我们俩则慢慢回隐龙城去,然后再如此这般……你看如何?” 于子山闻言先是连连点头,然后忽然问道:“诚哥,你那位朋友可靠吗?他一个人先过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靠,我信任他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并且这人战力很不错,在飞龙岭那种小地方绝对没有问题。”梁诚答道。 “那就好,那我们天亮就回隐龙城去,那里有许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地方,诚哥你难得来一趟,我先带你到处逛逛,然后咱们再慢慢回家去找二哥……” 却说梁诚的魔躯分身喝完鬼眼汤后,心满意足地吁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忽然面貌慢慢地起了变化,身材渐渐变得更加高大起来,相貌也变得十分敦厚,长相就和白天在杂货铺里看到的那个后生差不多了,看上去十分老实。 梁诚探头往还剩半桶水的水桶里照了一下,摇了摇头,对这个有些憨厚的长相不太满意,觉得威慑力不足,于是又调整了一下五官的位置,脸上又生出一部威武的络腮胡子,又微微调整了一下眼睛的大小,这张脸立即变成一个粗鲁奔放的江湖豪客模样,梁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轻轻走出厨下,驾驭着神蟥剑径直朝着飞龙岭方向而去。 飞龙岭距离西顾村不足两百里,这点距离以梁诚御剑飞行的速度简直不在话下,只见他驾驭着神蟥剑,宛如驾驭着一道红光风驰电掣,不多久就来到了西顾村民的采药区域。 梁诚收了神蟥剑,开始细细查看附近的情况,按照先前 对鬼物的搜魂得知,那人发现灵石矿的时间已经过去比较久了,梁诚估计他的掩饰阵法应该也布置得差不多了,所以想要根据灵气流动情况寻找这个矿藏已经比较难了,但可喜的是这人既然使用掩饰阵法,那可是正中梁诚的下怀。 以梁诚的阵法造诣,在这片地区搜寻阵法痕迹只怕比搜寻灵气流转更有把握,梁诚一面按照那厉鬼记忆中曾经来过的方位一路搜寻过去,一面仔细观察阵法痕迹,果然在不久之后发现一个比较普通的隐匿阵法。 只见这个阵法本身品质就不高,加之布阵仓促,还有就是布置之人显然并不太懂得阵法原理,估计这个隐匿阵法是成套买来的,因此在有些地方设置得非常不合理,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在梁诚眼中非但没有掩饰作用,反而是最醒目的指示标志。 很快梁诚就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本身这个洞口不大,并且还藏在山崖的转折之处,梁诚心中暗笑,要不是这个人布下了这个欲盖弥彰的隐匿阵法,自己还真不容易找到这个入口,于是观察了一下,悄悄地绕开洞口布置的几个警报阵法,慢慢走进洞中。 没走多远忽然梁诚眉头皱了一皱,原来是鼻中闻到一阵隐隐的血腥气息,还夹杂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梁诚顺着这个味道寻了过去,只见山洞的一个角落里横七竖八地丢着七八具尸体,大部分已经腐烂,散发着难闻的臭气,其中有两具尸体看上去被杀不久,地上还流淌着殷红鲜血。 看这些尸体的装束,一望而知是些采药的村民,其中有一具尸体稚气未脱,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梁诚心中顿时大怒,心想这个发现灵石矿的人如此残忍,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而乱杀无辜,真是可恶,对这种有取死之道的人自己要是看见绝不会手下留情。 并且这人故意将这些尸体堆在这里不加处理,恐怕也是有意震慑偶然发现这个洞口而进来的人。梁诚叹了一口气,使了一个流沙术,只见这些尸体陷落下沉,在地面不见了踪影,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梁诚继续往深处走去,约莫走了一里多的距离,感觉一直往下行,已经到了地下数十丈的深度,这时梁诚感觉四周的石壁非常湿滑,很多地方还往下滴水,地面上也是湿漉漉的。 这个通道之前应该是一条地下水脉,可能是地下暗河的通道,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条暗河改了道,才成了一条通道的模样,不然的话,靠人力想要在岩石之中挖掘这么一条长长的通道,绝对是成年累月才能挖出这个规模。 这时梁诚感到周身之畔灵气流转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浓郁的程度,可惜来到这里的是自己的魔躯,这种灵气浓郁的环境非但没有什么助益反而使自己有种压抑感。 梁诚往四周的石壁上看去,只见坚硬的岩石里面间或夹杂着少量细碎的灵石,梁诚知 道,这里距离矿脉已经不远了,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好像是有人在前方的样子,于是梁诚运起敛息决,悄悄摸了过去。 走到前面的通道口,出现了一个转折处,梁诚看见那里透出微微的亮光,知道那个家伙就在前方,虽然在陈家大院据搜魂那厉鬼得知,它的主人修为不高,也就旋照初期而已,但是梁诚还是谨慎地一边慢慢观察着,一边悄悄靠近这个家伙。 过了转折处,梁诚看见前面石壁上镶嵌着一枚鸡蛋大的月光石,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情形,只见前面满地都是碎石土块,一个人影手持挖矿锄,望着前方闪闪发亮的矿脉开口,正呼吸粗重地发着愣怔,原来这人刚好挖到一条品质极佳的矿脉,心情激动之下,不免目眩神驰,呼吸粗重,浑然没有发现身后悄悄接近自己的梁诚。 这人正在心情激动不已,忍不住想要纵声大笑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为了保住这个灵石矿的秘密,不惜杀害那么多无辜的采药人,真是死有余辜!” 这人惊叫一声,扑身朝前,这才往后看去,只见身后一个身形高大的江湖豪客模样的大汉,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这人一边厉声质问,一边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黑色的葫芦。 梁诚抽出神蟥剑:“我的名字你就不必知道了,只需要知道我是取你性命之人就够了。” “啊!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东西,我杀了几个人怎么啦!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灵石矿啊,我就不信你不动心,你发现这个矿会不捞好处?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让你尝尝我的厉鬼黑葫的厉害!你给我死!”这个人边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一边催动手中的黑色葫芦,顿时一道道鬼影从那葫芦中飘了出来,往梁诚扑了过去。 梁诚哈哈一笑:“你这个黑葫芦是哪里买的,用来装鬼还不错嘛,怪不得你一个低阶灵修还能驱使鬼物。”边说边伸手迅疾无比地挥了出去,就像逮蚂蚱一般把一只只厉鬼抓住,塞进灵兽袋内。 那个大声吼叫的汉子犹如疯了一般只顾闷头催动手中黑葫芦,结果放出来的一百多只厉鬼不一会就被梁诚逮了个干干净净。那汉子见状目光呆滞,还在拼命催动着空无一物的黑葫芦,直到手中葫芦被梁诚夹手夺过,这才回过神来想要逃跑,结果被梁诚“唰”地一剑断喉而过。 那人用手紧紧捂住喉咙,口中“咯咯”响着喷出一股股鲜血,缓缓坐倒在地。 梁诚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看见这灵石矿自然也会动心,捞点好处是应该的,但是无论如何不该乱杀无辜,你安心去吧,这个矿从此与你无关了。” 说完手中神蟥剑一挥,那人的一颗头颅就冲天而起了。 第184章 深入矿洞 在西顾村,梁诚和于子山在陈家大院里打坐调息,待天亮以后就离开了村子,往隐龙城方向而去。 学院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梁诚和于子山本来想在隐龙城中玩上个两三天,再去邀约于子山的二哥,给分身留点时间解决灵石矿的问题。不料一早梁诚就接到了分身的传讯,得知灵石矿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得知情况后梁诚和于子山一商量,决定事不宜迟,先将正事办了再说,游玩的事情先放一放,于是于子山就带着梁诚回家族去找于子涛。 于家是个大家族,阖族老小全都住在隐龙城东一片占地巨大的宅子中没有分家,只不过族中之人按地位的高低,在不同的位置拥有自己或大或小,或奢华或简朴的院落。 不过于子山却是个例外,自打离开于家到了国都成为驸马都尉后,已经在都城拥有了自己的产业,这份产业里面于家也没少出钱出力,实际上于子山已经算是分家出去了,因此在隐龙城于子山反而没了自己的独立院落,每次回家都是住在父亲的住宅,实际上是客居在家。 于子涛作为于家小辈中的二号人物,自然拥有自己的独立院落,当然比之老大于子洋,那还差着一大截,可是各方面条件也算是不错的了。 可是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往往日子最难过的不是条件靠后的人,而是明明距离登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却永远也上去不的人,所以于子涛经常眉头紧锁,心情郁闷,下人们都有些怕他。 此时心情不佳的于子涛此时正在大厅内对下人发火,原因是嫌那小童端上来的茶水太烫了,于子涛直接砸了茶盏,那个童子吓得跪地求饶,呜呜地哭。 听到哭声,于子涛一阵烦躁,本待发作,又看这童子可怜,知道实际上他也没犯什么错,怪只怪自己这几天在大哥那里处处都显得落了下风,心情不好罢了,于是挥挥手道:“算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这时左右来报:“禀二少爷,三少爷和梁先生来了。” 于子涛道:“哦,老三他们来了,快!快将这里收拾好。”然后一边挥手示意左右,要他们赶紧将这大厅里的一团乱处理好,一边走到门口去迎接。 “梁兄弟,老三,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任务都做好了?哈哈哈。”于子山远远看到梁诚二人就热情招呼道。 “二哥,大消息!”于子山一把拉住于子涛:“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于子涛道:“哦,既然如此,那我们到书房商量吧。”又转头对梁诚道:“梁兄弟,这边请。” 来到了书房后,于子涛布置好隔音罩,问道:“有什么大消息?到底是什么事情?” 于子山就把自己和梁诚到西顾村做任务的情形源源本本跟于子涛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梁诚所说的已经安排人先去灵石矿的事情没提,然后道:“所以我们才知道,西顾村陈家大院闹鬼 这事情,是有人想掩饰在飞龙岭的采药区发现了一个灵石矿,想借此瞒过五大家族,自己私吞。” “发现了灵石矿!”于子涛听到了这个消息很激动,声音都变大了,想了一会又问道:“老三,这件事情你告诉父亲或者大哥了吗?” “没有啊,大哥目前在他的矿上,至于父亲那里,我本想顺路把事情告诉你之后,回去以后再跟他说。”于子山又故意问道:“那么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吧。”说着站起身来。 “别!先等一等!”于子涛一把拉住这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三弟,语气很沉重地说道:“老三,不瞒你说,二哥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二哥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和梁兄弟能帮帮我。” “二哥,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做兄弟的只要能做到,又怎么会不帮你。”于子山道。 于子涛踌躇了片刻,一咬牙拉着于子山的手俯身在地说道:“梁兄弟是你的好友,二哥事也不用瞒着他,老三,梁兄弟,你们也看见了,我在家族里被大哥压得死死的,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父亲又偏爱大哥,我怕今后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我希望你们带着我去那个灵石矿,从那个无理占有的人手中把矿夺过来,然后以二哥的名义把灵石矿交到族里,这样也算是帮我把在族中的分量往上抬一下,我知道,这样做,二哥欠你们的很多,将来我会慢慢弥补你们的。” “诶——二哥你这是做什么!”于子山一把拉起于子涛:“二哥,我早说了你不要和大哥在家族中争斗了,你很难斗得过他,还不如随我到都城去,到了都城那样的地方,你完全可以大展宏图,那才是天高任鸟飞呢。” 于子涛低声道:“二哥我何尝不想到都城去,奈何是不能去啊,都怪二哥命不好啊。” 于子山闻言也沉默下来,隔了一会,对于子涛说:“好吧,二哥,就按你说的办吧。” 于子涛面色一喜,忙拱手道:“谢谢三弟!谢谢梁兄弟!” 于子山道:“那么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 于子涛忽然想起什么,问梁诚道:“梁兄弟,刚才老三说你搜魂了那个厉鬼,可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梁诚道:“对方就一个人,实力在旋照中期。” 于子涛沉吟道:“对方修为并不高嘛,既然如此,我想咱们不必惊动族里其他人了,咱们三个应该能收拾下来,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少一点好,免得走漏消息。” 见梁诚和于子山都点点头,于子涛当先出了书房,随即于子山祭出飞舟,三个人上去后飞舟快速升空,径直朝飞龙岭方向而去。 飞龙岭距离隐龙城并不远,于子山催动飞舟不久就来到了目的地,降下飞舟后三人步行往前寻找灵石矿。梁诚通过分身传信其实早就知道了入口的位置,只是为了敷衍于子涛,装模作样地走在前面,还手持一个 罗盘一边查看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小小的灵矿快现形!”一边念叨着,一边自己都觉得好笑。 饶是如此,于子涛还是佩服不已,赞叹道:“老三,你看梁兄弟的阵法造诣如此了得,真不愧是天罡院弟子啊,别的阵法师念的咒语二哥我一句都听不懂,梁兄弟念的二哥居然全都能听懂,果然是简单有效的就是最好的!唉,当年二哥要是能到国都去,何至于现在……” 梁诚听见后头于子涛的夸奖,小脸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再装相了,于是顺势装作激动的样子道:“有了,罗盘有反应了,那个入口应该在……那里!”说完用手一指。 “嗯?”于家兄弟往梁诚所指方向看去,却看不出什么痕迹,于子山道:“诚哥,入口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呢?那里分明是一个普通的山崖啊?” 梁诚道:“跟我来!”当先走了过去,轻轻将那个隐匿阵法的阵盘给起了出来,顿时隐匿阵法破灭,露出了山崖内侧那黑黝黝的入口。 “没想到这里如此隐秘,多亏了梁兄弟,我们进去吧,大家小心一些,那人可能就在里面。”于子涛说着,当先走进了洞穴。 梁诚皱皱眉头,心道于二哥这人还真是冒失,也不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警报禁制就随随便便进去了,好在目前形势尽在掌握,要是昨天这么来一下,岂不是被里头的人发觉了。 想到这里,梁诚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于子山,于子山知道梁诚的意思,耸了耸肩,无言地表示二哥向来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 于是两人也进了洞穴,跟着于子涛一直往洞穴深处走。于子涛感受到了周围浓郁的灵气,兴奋之下,越走越快,很快就走到了分身昨晚杀死那个悲催人物的位置。 这时梁诚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分身就隐藏在通道边的一个凹陷处,于是朝于子山递了一个眼色,于子山会意,跟着二哥慢慢走了过去没有声张,至于二哥于子涛,现在正处于十分激动的状态,眼睛牢牢地盯着前方矿脉露出的大洞,连声道道:“太好了!太好了!瞧瞧这个气息,那么强!这个矿的灵石储量估计是很不错的。” 由于从昨晚到现在,梁诚的分身也没有闲着,早就把露出来容易采挖的灵石矿脉搜刮得干干净净,加上杀死的那家伙身上的灵石,已经捞了很多好处了。 梁诚觉得自己愿意帮助于家兄弟是不假,但是也不妨碍把能拿的好处先拿一些,所以那些露在外面的灵石矿藏已经被梁诚整个收走了,因此于子山并没有直接看到什么灵石矿,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二哥对于灵石矿可以说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他说储量丰富那肯定是没错的。 看到二哥如此高兴,于子山在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心酸,因为他知道二哥这是白白高兴一场,因为这些东西,其实注定和他毫无关系。 第185章 回永安城 就在于子涛目眩神驰一心只在眼前的灵石矿上时,只听身后有一个粗鲁陌生的声音大吼道:“看什么看!这些灵石都是老子的!”随即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宛如钢铁铸就的大手抓住了,一股邪恶的气流瞬间在自己全身流转一圈后,全身顿时虚乎乎完全失去了力量。 “住手!”于子涛听见身后的梁诚大吼一声,然后飞身来救自己,一记铁拳朝着那控制自己的人砸去,那人被砸得带着于子涛“噔噔”退后两步,忽然将大手虚按在于子涛顶门,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于子涛心中气急,深恨自己太大意了,一个旋照后期的人完全没有抵抗就被人给抓了当成人质,真是误了大事。 果然于子山满脸关切叫道:“别伤我二哥,我们是隐龙城于家的人,这位道友,有话好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嘛。” “啊!于家的……”那控制着于子涛的人声音似乎有些慌乱,于子涛微微一喜,心想这人怕了于家就好,有心想诱之以利叫他放了自己,可惜自己被控制得死死的,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人沉吟片刻,狠狠道:“好,你于家既然要抢老子的灵石矿,老子就带走这个人,你们于家等着拿半个灵石矿的产出来换罢!”说到这里,手中传出一股魔气,瞬间就封住了于子涛的识海,于子涛只觉得眼前一暗,就昏了过去。 见于子涛昏了过去,梁诚吁了一口气,当着于子山的面,故意抱拳朝自己的分身施了一礼,说道:“黄道友,这便麻烦你将于二哥带到国都去吧。” 魔躯分身道:“没问题,那我们永安城再见吧。” 于子山见眼前这条大汉形貌粗鲁,举止豪放,还是个魔修,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忙问道:“黄道友……我二哥没受伤吧?” 魔躯分身哈哈一笑:“别担心,我只是运劲暂时封住了你二哥的识海,隔离了他与外界的联系,不会有事的。” “哦,那就好……有劳黄道友这几天照顾我二哥了,日后我于子山必有重谢!”于子山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上前仔细看了看二哥的状况,发觉确实没有受伤,这才点了点头,口中还是忍不住许诺一些好处,生怕这个人会不利于二哥。 “好说,好说。”魔躯分身朝二人一拱手,背着于子涛就往矿道外走去,走了一截之后,看看四下无人,就将于子涛收进了腰坠洞天的黑甜洞府中,还吩咐阿参这几天照顾好于子涛。办妥之后,这才运缩地挪移法,大步流星前往隐龙城,准备传送到国都去。 梁诚拍拍于子山的肩膀:“子山,你不要如此见外,黄道友与我那是生死之交,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他一定会照顾好于二哥的。我们现在按计划先回隐龙城吧。” 于子山点点头,于是两人出了矿洞,梁诚依旧将那隐匿阵盘放回阵眼,启动了这个掩饰阵,然后看看觉得还不满意,又调整了一下各处的阵旗,顿时四下的地貌大有变化,矿洞的入口被掩饰的更加完美,于子山见状夸赞不已。 两人迅速回到了于家,于子山向族长父亲报告了情况,于族长一听消息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于家又获得了一个灵石矿,实力又要增强了,忧得是自己的二儿子下落不明,今后还不知那人要如何敲诈勒索。 但是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耽搁,于父立即召集了全族的结丹修士还有自己的长子于子洋,当然还有一干小辈中的精英,随着于子山和梁诚一起来到了矿洞这边。 来到矿洞这里,于家人立即忙碌起来,一边守护维修着矿道,一边又向朝廷及隐龙城其他四大家族报备此事,宣示着于家对此矿洞的开采管理权,所有这一切弄出个头绪来时,已经过去了六七天功夫。 于族长这次也算是很会做人,将发现灵石矿的功劳算在梁诚头上,那么按朝廷的规定,这个灵石矿第一年产出的一成归梁诚所有,这个数字其实也还是很可观了,于子山见父亲没有亏待梁诚,心中也比较满意。 另外这个新发现的矿也划给了于子山来管理,于子洋从中协助。这样一来于子山在家族中本来就比较超然的地位又往上提升了一截,对此老大于子洋也不介意,因为他知道这个三弟志向不在家族中,人都经常不在家族,所谓的管理其实也就是挂个虚名儿,实际上矿上的事情还是自己说了算,对自己完全不是个威胁,因此也乐见这样的结果。趣读 只是老二于子涛的失踪却给这件事蒙上了一点阴影,于族长想到这个也是比较忧虑,也派人多方查找,甚至还恳求族中元婴期的老祖宗亲自搜寻了一番,却并不见于子涛的痕迹,只好暂时停止了寻找,静待那绑架者上门勒索赎金。 梁诚和于子山自然知道于子涛的下落,虽然心中不急,却也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跟着忙碌寻找了几天。于父几天之后将于子山叫到了跟前,说道:“山儿,你二哥的事情一时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和梁小友还是先回学院吧,不要因此耽搁了学业,你放心,一旦查到消息,爹爹会立即告知你的。” 于子山一听正合心意,于是点头答应后带着梁诚返回了永安城,一起回到了驸马都尉府,看看时间,从于子涛被带走算起,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 却说于子涛当时被梁诚分身用魔气封住了识海,当即昏了过去,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这小床又在一间不大的房间内,四下里显得十分简陋,但也还算是干干净净。 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于子涛脑子有些乱,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准备从小床上爬起来,却发觉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于子涛张嘴想要呼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心中一惊,急忙内视丹田,发现自己丹田中魔气缭绕,将自己的经脉全都封住了,所以才完全不能控制身体,于子涛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灵石矿中被一个大汉给绑架了。 于子涛正在慌乱,忽见房门被推开,接着走进一个外貌粗豪的大汉,正是那天绑架自己的人,那人见于子涛醒了,顿时恶狠狠地骂道:“他娘的你们于家真是逼人太甚,在隐龙城翻了个底朝天想把老子揪出来,哼!老子怎么会如了你们于家的意,难道老子不会换个地方呆吗?你给我老实点,别想耍花招!” 于子涛呆呆看着这个大汉,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酒气,心想这人大概是喝多了,可千万不要仗着酒劲打人,这样的话自己实在是吃不消。 那大汉站在床边,又骂了几句,好像发泄够了,醉醺醺地又推门出去了,这时于子涛听见“嗒”的一声,好像这醉汉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只是于子涛全身动弹不得,也看不见是什么。 于子涛心中便想,这人说什么换个地方,这么说自己已经不在隐龙城了,那么自己在哪里呢?正在苦恼之时,于子涛鼻端却闻到了一股臭气,这味道十分难闻,就好像是臭鸡蛋加上臭肉一起用水煮的那种臭味。 于子涛心中大呼倒霉,却是一点也动弹不得,只好暂停呼吸,憋了一会气息,但是说来也奇怪,自打闻到那臭气之后,自己就变得憋不住气息了,这个情况却与自己旋照期的修为不相称。 于子涛心中惶急,心想自己不会是修为尽失了吧,怎么和凡人一样,连气息也憋不住了,又硬着头皮忍了一会,实在憋不住了,只得又轻轻呼吸了一下,一吸气,顿时觉得那股臭气冲脑而来,十分难闻。 于子涛正痛苦地打算再憋住气息,忽然觉得丹田中的魔气稍微有些松动,心中一喜,激动之下又吸进了一大口臭气,于子涛心烦欲呕之下连忙憋住了呼吸。 此时却发现自己在吸了这一股臭气之后,丹田中的魔气又隐隐消退了一些,于子涛心中疑惑:“难道……这臭气是解药?” 心中起了这个念头,于子涛连忙主动吸了几口臭气,虽然十分难受,但却惊喜地发现丹田中的魔气果然在臭气的侵蚀之下渐渐消退,于子涛大喜之下,张开口鼻尽情吸纳臭气,就好像饕餮之徒在嗅闻美味佳肴一般,虽然被呛得咳嗽不止,可是丹田里的魔气也越来越松动,忽然间,于子涛觉得自己的手足恢复了自由,虽然有些酸麻,却是可以动了。 于子涛连滚带爬滚落下床,这才看见地上有个打翻了的小小瓷瓶,里面装着的黑色液体流了出来,正是那臭味的源头。 于子涛不顾奇臭扑鼻,将脸凑到瓷瓶上方使劲呼吸,没多久,被熏得头昏脑涨的于子涛觉得全身轻快,连忙站起身来,举手投足感受了一番后,惊喜地发现,自己旋照后期的修为已经完全恢复了。 于子涛虽然恢复了修为,但是想到那大汉实在厉害,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于是悄悄靠近门边,附耳上去倾听了好一会,又小心地放出神识感应了一番,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拉开门往外就跑。 于子涛出门后看见是个小院子,又连忙拉开了院门,飞一般地跑到一条小巷中,又顺着小巷往外如丧家之犬一般逃了出来,跑到了大街之上,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依然不敢大意,还是奋力直往人烟稠密之处奔去。 第186章 气运符箓 于子涛越跑越远,已经来到了热闹的街道上,只见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流。他松了一口气,心情终于稍稍安定下来,庆幸自己总算是摆脱了那人的控制。这里一看就是一个大城,那人就是再强,总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还敢明目张胆地对自己出手吧。 于子涛现在是身无长物,储物镯什么的统统被搜走了,这么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离开隐龙城于家,接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站在街头发了一会愣,想了一下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于是慢慢冷静下来,毕竟于子涛在家族中也是主事多年,并不是什么也没经历过的愣头青。 于子涛觉得,要是自己当街随便拉来一个人开口询问此地是哪里,现在是几月了诸如此类的问题,恐怕会被人当做疯子,打听到的信息怕是也只能存疑。想了一下,计上心来,于是打量了一下自身的穿着打扮,看了看还算满意,怎么看这一身打扮还算考究,一望而知是世家子弟。 于是他缓缓走到一家车行门口,然后瞧一下里面,看见其中有许多少年向导,于是也不说话,背着手迈着方步慢慢踱进去,斜着眼看了看其中一辆兽车。 顿时就有一个非常机灵的少年奔到了于子涛面前,施礼道:“前辈,要雇兽车吗?您可需要向导?” 于子涛道:“唔,向导么……看你这么年轻,对这里可熟悉?” 那少年笑道:“前辈说笑了,小的从小就在这永安城长大,十二岁便来车行做事,现在都干了四年了,这永安城里可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永安城?”于子涛一惊,心道莫非这里是国都,于是又故意道:“那么去皇城可以吧?” 那少年道:“皇城?不行不行,前辈你是外地来的吧,皇城那边可是禁止兽车入内的。” 于子涛大惊,这里果然是国都永安城,自己万万不应该来这里的,那算命老者说过,自己这一生只要进了国都,三日内必将死于非命,可现在怎么办?也不知那人将自己绑来多久了,想到这里顿时脸上变色。 “前辈,你怎么了?”那少年见于子涛脸色大变,也慌了。 于子涛摆摆手,脸色苍白地出了车行,心中想着这下完了,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被绑到国都来了,之前满心欢喜以为逃出了生天,没想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宿命。 于子涛定了定神,在街边站着想了一会,心想自己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大街上,既然自己现在身在国都,还不如先去找三弟去,找到了三弟,自己就是死了,也不会是个孤魂野鬼。 于子涛想,三弟是驸马都尉,记得他已经开衙建府了,那么住处应该不难打探,于是找了个路人问明了驸马都尉府所在的位置,然后失魂落魄地往那里走去。 梁诚所化的大汉在远处暗暗地看着于子涛,见他最后往驸马都尉府走去,也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桩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梁诚望着于子涛踽踽独行的背影,看到他连一辆兽车也雇不起,虽觉得有些可怜,但也没办法,因为自己必须收走他的储物镯,不然作为被绑架者,那么多天下来,身上财物丝毫无损,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摇摇头,发了一个传信符出去。 梁诚的灵躯正和于子山在驸马都尉府聊天,一面等着于子涛的消息,忽然一个传信符飞到了梁诚面前,看了这传信符之后梁诚笑道:“子山,黄道友已经故意让你二哥逃脱了出去了,现在他正往你府上来,我这边的事情已经都解决了,接下来就看你如何劝说了,那么我现在就不与你二哥见面了,这就告辞了,你们兄弟二人好好聊。” 说完梁诚站起身来,告别了于子山,出了驸马都尉府,径直去寻找到自己的魔躯,于无人处合体在一起,又重新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梁诚。然后回到了天罡院。 回到无量居后,梁诚闭门休息了几天,忽然于子山来访,进屋后于子山笑道:“我回学院交任务,完了顺便来看看你,诚哥,我二哥果然愿意留在都城了,哈哈!说起来前阵子望气彩晶球总是叫我扩建宅邸,虽然不知道有何深意,但也算是帮我二哥准备好了住处,如今我把府东那一小片都划给他住,嫂子和侄儿侄女们也都从隐龙城接过来了,我托大舅哥帮我二哥在羽林军谋了个差使,现在二哥的日子过得就很顺心了,每天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我看着也很高兴,多谢你了诚哥。”搜读电子书 “好!这么一来,事情也就算是顺利办完了,我们兄弟就不用提这个谢字了。”梁诚一笑拿出于子涛的储物镯递给于子山:“这是你二哥的储物镯,里面有不少他的私人物品,但是你先别忙着交还给他,待过一段时间寻个合理的借口再拿给他吧。” 于子山含笑接过,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问梁诚道:“诚哥,据说你的制符术造诣十分了得?” “十分了得那倒谈不上,只是有那么些年的功力,所以对制符之道算是小有领悟,子山,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太好了,诚哥,你能否指点我修炼制符术?”于子山问道。 “咦,子山你一向是除了占卜术,对其他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吗?怎么今天转了性子了?”梁诚很奇怪,于是问道。 于子山笑道:“我性子可没变,只是修炼这卜经到了现在,是一个关口了,可以选择一门技艺来配合占卜术的施展,我想想自己对阵法啊,炼丹啊这些实在没有兴趣,只有这制符术还算有些意思,因此打算修炼一下,只要能修炼出几年功力,到时候我制作出来的符箓保证会让你惊喜的。” “哦,原来是这样。”梁诚一听也大感兴趣,于是一笑道:“子山,既然你想学制符,我这里有一个修炼神器,别的不敢讲,但是包你在短时间内就能突飞猛进。但是这个东西你要给我保密,千万不要传扬出去。” 说完梁诚拿出天工巧艺珠,将用法和功效向于子山讲了一遍,于子山眼睛都直了,喜不自胜,笑道:“太好了,其实要不是占卜术需要,我还真是懒得学制符术,能不能坚持到修炼出一定的功力,我自己心中都没底,现在好了,既然有这么一个宝物,我炼制气运符箓就有希望了。诚哥你放心,这点规矩我是懂的,绝对没有传扬出去的道理。”说完于子山郑重地发下心魔誓言,保证不会将此事外传。 于子山说练就练,立即就在无量居住下了,梁诚第一天先给他讲解制符基础要领,这才发现于子山在修炼制符这个技艺上面是颇有天赋的,基本上一点就透,然后又取出许多自己历年积累的不少关于制符术的玉简,让他慢慢研究,在天工巧艺珠的帮助下,于子山的制符水平果然快速上升。 大约一个月后,于子山出了天工巧艺珠后就再也不愿意进去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制符术造诣已经够用了,无论梁诚再怎么苦口婆心劝他,他都不为所动,而是笑嘻嘻地对梁诚道:“诚哥,别劝我了,我的主修方向不在制符,所以现在这个程度应该够用了。我要向你借用一个间房和一些制符材料闭关几天,看看能不能炼制卜经上所讲述的那些符箓。” 梁诚只好不再劝了,问明他所需要是制符材料后,都从储物镯中一股脑地全都拿了出来放在桌上任他自己选。 于子山看见其中的几张符皮纸后,惊讶道:“咦,这个东西品质真是不凡啊,远超其他材料。” 梁诚定睛一看后苦笑一声,那正是在外院时,被白教习所坑,高价买来的八级妖兽皮所制的高级符皮纸,除了当时自己弄坏浪费掉的一张,现在还剩九张还一直存放着。 于是梁诚就把这些符皮的来历跟于子山说了一下,说起这段往事,梁诚一想到外院白教习外表道貌岸然,看上去十分严肃,但是背地里却喜欢坑人的习惯,也不由得哑然失笑。 于子山却道:“诚哥,这个符皮也给我拿去试试,我要炼制的一种符箓对材质的要求很高,我看这个好像却行。” 梁诚道:“使用这种高阶符皮到后面可能会灵力不继,我就吃过这个亏,子山你可想好了。” 于子山沉吟一下道:“不要紧,我的炼制方法和一般的符箓不大一样,应该没问题。” 梁诚见于子山这样说,于是就将这九枚八级妖兽的符皮拿给了他,想一想又取出一小瓶行气丹交给了于子山,让他备着,万一丹田灵气不继就可以使用。 于是于子山就在无量居偏院里头闭关,开始炼制那些卜经所传的奇怪符箓,梁诚便在主屋修炼,对于子山要炼制的这些符箓隐隐也有些期待。 第187章 齐聚揽月峰 时间过去七天后,忽然“砰”的一声响惊动了梁诚,感觉声音的来源好像是于子山闭关的房间。梁诚大惊,急忙前去查看。来到那房间后,只见房门大开,于子山脸色惨白,盘膝趺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衣服烧得破烂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 屋顶还有一个大洞,显得房间中的光线分外明亮,透过这个大洞可以看到天空上的朵朵白云,也不知道这个大洞是怎么来的。 梁诚急道:“子山,你不要紧吧,这是怎么回事?”一边问,梁诚一边伸手搭上于子山脉门,立刻感到于子山受了伤,好像是遭了雷击,左肩左臂经脉受损,斜肩带背看上去焦糊一片,伤势比较严重。 “难道是雷劫?”梁诚心中疑惑,但是手中不停,先是运起神识,检视于子山的伤势,然后运劲注入于子山体内,用巧妙的手法引导于子山自身的灵力,一遍遍冲刷修复经脉,这样进行了一段时间,梁诚看看于子山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于是取出一枚疗伤丹药,给他服下了,最后取出一瓶生肌去腐的药水,一遍遍擦拭他身上的外伤,这药水效果十分了得,只见于子山那焦糊损坏的皮肤不久就开始结痂继而脱落,露出下面新长出的白嫩肌肤。 隔了半晌,于子山呕出一口淤血,脸色变得通红。梁诚见状松了一口气,知道问题已经不大了。 于子山喘息几下,激动道:“我居然炼成了!没有白白让天雷劈一下,哈哈!”然后伸手将一张金光灿然的符箓递给梁诚:“诚哥,给!送你一张转运符!” “转运符?”梁诚接过这张符箓仔细查看,只见那张八级妖兽皮所制成的符箓上绘制着异常复杂的金色符文,以梁诚目前的制符造诣竟然完全看不懂这个符箓所包含的意蕴,只觉得这张符箓充满着一种神秘气息。 梁诚问道:“子山,这个转运符是起什么作用的?” 于子山得意地说:“这个符是我好不容易炼成的,为此老天爷还用雷劈了我一记狠的,这个转运符具有逆天改运的功效。这么说罢,假如诚哥你觉得一直走背运,或者身陷必死之局,只要使用了这个符箓,就有很大的几率将这种局面改得反转过来。” “啊!这么厉害!”梁诚闻言大感兴趣,把这个转运符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查看不已。 “不过,这个符箓可不能乱用,要是顺境中误用了此符,那可就要糟糕了,肯定会把原来的顺境改得一塌糊涂,说不定会转变成凶险无比的逆境。”于子山赶紧补充道。 “这么厉害,那要是在不好不坏的局面下使用它会怎样呢?”梁诚问道。 于子山一愣:“呃,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大有可能没什么特别的变化,那不是就等于白白浪费了转运符了吗。” “子山,这个符箓太珍贵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能收。”梁诚将转运符递还给于子山。 于子山却不接:“诚哥,你不要和我客气,这个东西我是不太用得上的,可是你不同,我看得出你是有大志向的,今后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凶险呢,你拿着这个,我也放心些。再说我既然有材料,以后还是可以接着炼制的。” 见于子山坚持,梁诚也就收下了,只是嘱咐道:“子山,炼制这转运符可能有干天和,所以雷劫十分厉害,你暂时别炼制了,毕竟被天雷劈不是闹着玩的。” 于子山点点头,又道:“我还练成了几个其他的符箓,有些符箓好生奇怪,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具体功效,暂时就不送你了,但是这个符箓你也收下吧,这是替身符。” 梁诚接过去一看,再听了于子山解释了用途时,顿时觉得这个才是好东西,可以帮自己抵挡一次无法躲避的攻击,几乎可以说是能免死一次了,于是也不客气,直接贴在身上,只见这符箓贴在肌肤上,一会就化为一个玄妙的图案,仿佛是刺青一般,据于子山所言,这个符箓只要梁诚心念一动就可以激发的。 于子山又在梁诚这里疗伤数日,待伤势完全好了之后告别了梁诚,也不回永安城内的驸马都尉府,而是到藏花了不少贡献点,换到了合适自己的功法,再回到内院自己的居所去修炼。因为他发现,自己修习的卜经到了目前境界,可以和制符术相结合,发展出自己的独特战法。 这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于子山由于战斗力孱弱,总是在趋吉避凶,虽然也能躲开很多陷阱,避免很多麻烦,但毕竟是“躲”字当头,心中谈不上自在,时间长了,越发没有锐气,尤其是这次和梁诚出去做任务,看到了他强大的战力,心中有些领悟,于子山觉得像以前那样消极避战下去是不行的,于是就改变了之前的修炼方式。 且说于子山走后不久,梁诚的弟子牌忽然收到一个学院发来的信息,让所有修为在旋照中期以上的剑修弟子明天一早到揽月峰集合,南宫院主将有重大事项要宣布。 梁诚看到这个信息,再算算时间,觉得这大概和铸剑峰秘境即将开启有关,看来这个秘境已经开启在即,学院应该是开始选拔有进入资格的弟子了。 梁诚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记得蒋上师曾经说过,学院要求进入铸剑峰剑冢秘境的弟子是要有融合期的修为,自己虽然战力早就超过了,但是经过三转归元后,明面上的修为还差一点点才到旋照后期,这样会不会因为达不到要求而被学院拒绝呢。 想到这里梁诚微微有些担心,因为自己想要完善所学的天罡六剑,所以按计划到剑冢去是势在必行的。可是自己因为功法的缘故,短期内不太容易再度进阶融合,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错失资格,不过无论如何,梁诚决定第二天要去揽月峰报到,与其在家胡思乱想,不如去看个究竟再说。 第二天一早,梁诚便来到了天罡院本部的主峰揽月峰上,只见已经来了一百多 人,倒也热闹,有不少人自己看着也算眼熟,都是在蒋上师的论剑谷见过,但也有一些陌生面孔。 忽然梁诚一怔,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正在朝自己微笑,当前那人丰神如玉,气质出众,正是呼延若尘,陪同在他身旁的那个瘦子梁诚也认识,那是冯若愚。 梁诚上前一拱手:“呼延师兄,冯师兄,你们也来了。” 呼延若尘点点头:“梁师弟,我见你现在的修为应该距旋照后期还差那么一点点火候,进展比我预计得差了不少,按你的天资,应该不至于这样,是否你在炼体术上,耗费的精力太多了?” 梁诚当然知道自己可不是在炼体或是什么别的上面耗费精力太多,根本的原因是在同一境界,别人只走一遍,而自己却要走两遍,可是这个三转归元的功法却不能随意说给别人,只好笑道:“小弟分心的事情太多了,一来要炼体,二来小弟还痴迷于炼丹术,所以耽搁了修为,让师兄见笑了。” 呼延若尘点点头,梁诚当初进天罡外院时,就是以丹道天才著称的,这个事情也算是广为人知了,所以并不怀疑,于是劝说梁诚道:“梁师弟,丹道此艺,犹如汪洋大海,想要成为一个高阶丹师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那是惊人的,师兄冒昧劝你一句,我们现在作为天罡院弟子目前修为都还很低,暂时不宜在这些杂艺上消耗太多精力,还是要把修为提升起来才是第一要务。” “师兄教训的是,我记住了。”梁诚很诚恳地应了一声,因为他知道,呼延若尘所说这些当然是正理,也是关心自己。自己的情况特殊,修炼这些杂艺并不怎么费功夫,可别人并不知道,但是人家的好意还是要感谢的。 “哈哈,梁师弟修炼的丹道虽然稍微有些影响境界提升,但这也是一个极为不凡的技能啊,我觉得得失还是相当的,甚至也算是很不错的,一个炼丹高手,将来可是大有可为的,你说是不是?公子。”冯若愚却对梁诚十分看好。 呼延若尘也微微点点头,道:“梁师弟,本来学院规定弟子进入剑冢秘境的资格是至少修为达到融合初期,你虽然暂时还不能达到,但是这次学院却有另外的规定,一个是看实际战力,只要战力足够,能在选拔赛中胜出,那也可以进入。另一个是可以加入实力足够的团队一起进入,只要团队总体实力达标,那也是可以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几人可以组成一个小团队一起进去。” 梁诚一想,自己进剑冢无非是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剑魂,所以自行其是和组队前往都无不可,既然呼延若尘他们愿意带自己进去,那便是省去了许多麻烦,其实也是一番好意,虽然觉得呼延若尘似乎有些拉拢自己的意思,但是自己一直对呼延若尘印象很好,看他的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令人服气,于是拱手道:“呼延师兄愿意提携,小弟十分感激,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188章 铸剑峰 “哈哈,就这么说定了。”冯若愚十分高兴,和梁诚握了握手,呼延若尘也点头微笑。 这时又有两人来到了揽月峰后径直朝着呼延若尘走来。梁诚抬眼一看,只见当先的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只见她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修为在融合初期,容貌看上去虽然比左丘素青略逊,但也算是十分出众了。 陪在她一旁的却是个瘦高个男子,年龄和她看上去差不多,修为也是融合初期,面貌甚是冷峻,不知为何梁诚只觉得他有些眼熟。 只见二人走近呼延若尘,施了一礼,然后招呼道:“呼延师兄。” 呼延若尘笑道:“魏师妹,马师弟,你们来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毕指着梁诚道:“这位名叫梁诚,是这次我们队伍中的第五人,这样一来,本小队的人算是齐了。” 呼延若尘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向梁诚介绍这一男一女,那女子就面带鄙夷之色上下打量了一下梁诚:“这人的修为都没有进阶融合,在队里有什么用,这不是一个拖油瓶吗?” “诶——”冯若愚出来打圆场道:“梁师弟暂时没有进阶融合,那是因为分心丹道的缘故,不然的话,以他的资质,断不至此啊。” “丹道?”那女子神情更加鄙夷:“我若是需要丹药,还不如找人和院的师兄师姐们去交换呢?这人身在天罡院,又痴迷炼丹,那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去人和院?现在却痴迷炼丹,又无人指点,能有什么造诣?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你说是不是?马师弟。”说着她朝身旁那个高瘦男子看去。 “呃——”那马师弟微微一笑:“魏师姐,你说的当然有道理,但是小弟觉得,呼延公子既然将梁师弟招进小队,那必然也是有所考虑的,小弟信得过呼延师兄。” “就你滑头,该说的却什么都不说,就会和稀泥,却让我来当恶人!”那魏师姐见姓马的并没有附和自己,顿时满脸不愉,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那高瘦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姐,好像十分担心她会生气,又看了一眼呼延若尘,表情略有些尴尬。 呼延若尘微微一笑,对梁诚道:“梁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魏芷兰,这位是马骏,我估计他们都比你年长一些。”又回头朝魏芷兰道:“魏师妹,可不要小瞧梁诚,他可是体法兼修,战力是不俗的,听说旋照后期的弟子也不是他的一合之将,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他会拖累小队,何况在剑冢秘境里,也不存在分配问题,因为在里面,与其说是我们寻找合适的剑魂,还不如说是剑魂在自己选择合适的传承者。” 魏芷兰听到这话,这才看了梁诚一眼,闭口不言了。马骏却用颇为忌惮的眼光扫了梁诚一眼,面露少许惊异之色。 梁诚见马骏这个样子,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这个马骏自己是见过的,这个人和自己同样是被那梼杌从阎浮界弄来灵界的,记得当时在月华潭门口,李子龙 曾经给自己指出来过此人,说他可是紫云门内的青年才俊,与外貌严重不符的狠人。 只是不知道马骏何时不显山不露水地也进了天罡院,显然他不是和自己一批来到天罡院的,因为此前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估计他进天罡院的时间要更早一些,看上去在这里的资历似乎还比自己要深一些。 看马骏这个表情,大约也认出了自己,但梁诚还是不动声色,一拱手道:“梁诚见过魏师姐,马师兄。” 魏芷兰瞟了梁诚一眼没有说话,马骏却笑着回了一礼:“梁师弟,幸会!” 这时揽月峰的高台上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正是老院主南宫豹。只见他威严地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一众弟子,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铸剑峰的剑冢秘境开启在即,本来这个秘境学院要求融合期修为的弟子才有资格单独参与,融合境界以下的弟子除非有融合期的队友提携,否则不能单独进入。但今时不同以往,国家比过往任何时候都需要青年才俊的脱颖而出,因此这次放宽了条件……” 南宫豹果然不愧为天罡院院主,把天罡院流行的短话长说的传统习惯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洋洋洒洒数万言足足演讲了近两个时辰,梁诚耐着性子一直保持着肃立姿势面带微笑听完了南宫院主的长篇大论,实际上这通话主要说的就是两点,一是明天清晨有资格者要在铸剑峰剑冢秘境前集合,第二就是这次有五个单独名额,将要给修为不到融合期但又高于旋照中期的弟子,但是需要选拔。 南宫院主终于演讲完毕,不出意外地赢得了弟子们持久的掌声,掌声的真正含义其实是弟子们在庆祝自己终于熬到了演讲完毕而没有失态,给自己鼓劲加油庆贺解脱的。 接下来在下午的安排就是旋照期弟子准备参加选拔,以选出那五个旋照期的出类拔萃者。梁诚因为已经有融合期的队友提携,不需要再参加选拔了。 并且梁诚也不会关心其他人的选拔结果,小队的其他人更不关心这些,都不打算在揽月峰多逗留了。于是呼延若尘便和自己小队的成员们约好明日在铸剑峰集合的时间和位置,然后各自散去。 看着小组成员们离去的背影,呼延若尘忽然问冯若愚:“若愚,你看马俊这个人怎么样?” “嗯……看上去是个低调守礼的,只不过嘛……”冯若愚说了半句话后沉吟起来。 “若愚,你怎么也学着吞吞吐吐起来了。”呼延若尘扫了冯若愚一眼。 看见呼延若尘不满,冯若愚笑道:“公子,不是我老冯含糊,只是我看不清此人,没什么理由,就是感觉不能信任他。另外,我还隐隐觉得他和梁诚好像有一些不对付,只怕带他进剑冢会招来一些麻烦。” 呼延若尘道:“若愚,你看人一向很准,这个我信。这次若不是魏大小姐坚持要带着马骏,我也不愿意给自己找这么个麻烦,不过也无须担心,谅他区区一个马骏, 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公子说得有理,说起来我们这个队伍麻烦还不少,魏大小姐自己也是个麻烦,只不过魏相那里……”冯若愚低声咕哝着。 呼延若尘道:“魏相虽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是在我跟前已经不止一次做出了些姿态,也放出了些风声,只要我能在学院照顾好他的宝贝孙女,那么……” “嗯,这样的话,再麻烦也是值得的。”冯若愚道。 呼延若尘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二人随即一前一后御剑离开了揽月峰。 第二天清晨,梁诚早早就出了门,离开了无量居,来到了铸剑峰下。这铸剑峰山势险峻,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天空,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虽然梁诚是第一次上铸剑峰,可是因为有弟子腰牌中详细地图的指示,还是毫不费力来到了约定地点,比预计的情况要顺利的多,一点时间也没耽搁。 来到约定地点后梁诚游目四顾,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远处坐落在铸剑峰上的剑冢秘境外面人潮涌动,已经聚拢了很多年轻人,修为绝大多数是在融合期,一个个都散发着锋锐之气,一望而知都是些剑修。 梁诚这才想起义父蒋上师曾经说过,剑冢里面可以说是大玄国所有门派的寿元已尽剑修前辈的归墟之地。 只要不是意外陨落在外地或者其他什么不测原因,寿元耗尽的本国的剑修前辈都愿意在最后时刻进入剑冢,将自己的佩剑埋在剑冢里,然后在里面静静结束自己的一生,久而久之,这才造就了这个剑冢秘境。 因此在剑冢秘境开放之时,并不是只有天罡院的弟子才能进入,其他学院和大门派的剑修弟子自不必说,甚至一些中小门派都有名额,所以今天梁诚才能看见这热闹的场景。 梁诚看了看昨天约定的小队集合处,发现自己来得早了一点,呼延若尘他们都还没有到。梁诚还看见附近倒有几个天罡院剑修弟子自己认识,于是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大家站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打发时间。 过了一会,梁诚看见一个瘦高的身影来到了小队的约定地点,正是马骏。既然自己所在小队的人来了,于是梁诚走了过去。 马骏朝四下看了一眼,确定小队中其他人还未来到,于是朝着梁诚微微一笑,低声传音道:“梁道友,我记得你是云隐宗的弟子吧,没想到当年在月华潭一别,我们居然还能在灵界再次见面,还真是凑巧呀。只是在这个界面,我等可以算是来历不正的,梁道友应该没有把这事宣扬出去吧?” 梁诚道:“这个自然,我没事宣扬这种事情干什么。” 马骏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眼看着梁诚,似是不怎么相信梁诚所言,但也没就这个话题再说什么了。 梁诚见马骏此人面目颇为可憎,加上和自己话不投机,心中有些不快,同时也有些警惕。 第189章 剑冢 梁诚心想这人既然不信任自己,又怕出身阎浮界的事情泄露出去,可想而知今后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搞不好会趁机对自己下黑手,这次必须提防着此人才是。 梁诚正想走去一边不再理会他,忽听到有人招呼道:“马师弟,梁师弟,你们来得早啊。” 梁诚回头一看,原来是冯若愚到了,于是停下脚步,笑道:“冯师兄早!” 冯若愚还未答话,梁诚忽见天空中扑下一头雪白的巨雕,雕背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那魏芷兰。 只见这个女子正眼也不看梁诚和冯若愚,朝马骏大声道:“马骏!傻站在这里干嘛?快上来和我一起去剑冢门口看看去!” 马骏脸色稍微有些尴尬,转头朝冯若愚微微点点头,然后飞身纵上巨雕后背,和魏芷兰一起朝前往剑冢飞去。 望着那白雕升空的背影,梁诚道:“这个马骏似乎有些怕魏师姐啊,我看他明明不想过去的。” 冯若愚笑道:“嘿嘿,马骏可得罪不起魏芷兰啊,她可是当朝左丞相的亲孙女,魏相在朝堂之上那可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呢……再说马骏若是没有抱到这条粗腿,以他当时的年龄,是没有资格进天罡院的。” 梁诚这才知道魏芷兰是那左丞相魏鸿霖的孙女,马骏是凭借着不知如何与此女攀上的关系这才进的天罡院,和自己可不一样。又想起魏鸿霖在论剑谷外曾经打伤自己的义父蒋上师,心中对魏芷兰的印象顿时大坏。本来此女从见面起就对自己冷嘲热讽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行事还显得非常霸道,梁诚对她的印象就十分一般。就算之前这些事情梁诚不和她计较,也一直没往心里去,可是现在由于魏鸿霖的关系,不由得梁诚不对这个魏芷兰开始感到有些厌恶了。 梁诚和冯若愚二人还没交谈几句,就见呼延若尘御剑从天而降,也不见他御剑的姿势与别人有何不同之处,只觉得他身形十分潇洒,稳重之中透着一股雍容华贵之气。 呼延若尘刚落地便笑道:“是我来晚了,劳你们久等了。” 梁诚二人还未答话,只听见铸剑峰上传来一阵低沉的钟鸣,“咚嗡——咚嗡”地响了六声,这钟声苍凉浑厚,余音渺渺,正是剑冢已经开启的信号。 冯若愚听完钟声道:“公子来的真巧,时间分毫不差,剑冢秘境现在开启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呼延若尘道:“不急,我们先等一等,让其他人先进去。” 梁诚闻言心中一动,看看呼延若尘正定自若的样子,心想他说不急着先进去,肯定是有道理的,莫不是在剑冢秘境里还有什么诀窍。 冯若愚显然对自家公子极为信任,闻言便在原地不急不躁地等待着,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烦。 三个人就这么默默站立在剑冢远处观望着,只见那秘境门口从先前的人声鼎沸渐渐变得安静下来,那些小门小派的弟子都抢着进剑冢,生怕去晚了好处被别人捞到。不一会,绝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秘境,剑冢门口开始冷清下来。 这么一来,先前忙着骑雕飞到到剑冢门口的魏芷兰和马骏,这两人一雕站在那里就显得分外扎眼了。 梁诚朝四下看了一眼,看到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一些人站在四处,也没有急着进剑冢,远处有一小队的五个人引起了梁诚的注意,因为自身修有魔躯分身,梁诚对阴气特别敏感,因此远远地就能感受到这五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阴气,应该是魔道修士,梁诚估计他们是地灵院的弟子。 魏芷兰看上去非常着急,远远朝着呼延若尘等人挥手,那意思是催促他们三个赶快过去,呼延若尘负手观天,神态自若,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魏芷兰在那边,一边的冯若愚也只是当做没看见,至于梁诚,自然也不理会她。壹号 马骏好像和魏芷兰说了一句什么话,魏芷兰一跺脚,想了片刻便带着马骏骑着白雕往回飞,不一会来到呼延若尘身边降了下来。下来后她倒是站在那里没有朝着呼延若尘抱怨,而是收了白雕静静站在一边,大概是马骏刚才提点了一下,这才想起呼延若尘的身份。 呼延若尘笑道:“魏师妹,你呀,性子还是这么急。” 魏芷兰脸上微微一红,却没有说话。 呼延若尘接着说道:“这个剑冢秘境,除了几处禁忌之地,其他位置并不太危险。但是进入之后会每个人都会被随机传到秘境四处,这个特性要是不能克服,我们组建小队一起进入秘境之举就毫无意义了,所以我早有准备。”说着取出四枚拇指大小的白色珠子分别交给了队伍中的四人。 原来这种珠子名为“子母连环珠”,这珠子炼制起来非常不易,并且价格特别昂贵,别的作用没有,就是专门炼制了应付这种进入秘境后常见的随机传送状况的。执有同一套珠子的人,会在随机传送的情况下聚拢在一起,偏差最远不到一里地。也是呼延若尘出身大玄国皇族,手头阔绰,否则不可能拿得出这个东西。 梁诚早就听说过此物,却一直没有见过,这次见呼延若尘递给自己一颗,于是就接了过来在手中好奇地仔细查看,只见手中的这颗亮白色的珠子触手冰凉,表面上微微闪烁着七彩霞光,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显得非常精致。 “剑冢秘境还有一个怪处,很少有人知道。”呼延若尘又道:“每次进去的人越多,最后几批进入的人越有几率传送到秘境的中心区域,这样一来不但省事,还可以先人一步去到想去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魏芷兰这会也明白过来了。呼延若尘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接着又讲了一下这珠子的使用方法,让大家都把子母连环珠激发起来。 “好了,现在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呼延若尘说罢御剑而起,朝着剑冢门口飞了过去,小队其他四人顿时感觉出一种力量,轻轻牵引着自己,欲往呼延若尘的方向跟过去。 大家知道这是“子母连还珠”的力量,不由得啧啧称奇,梁诚感到这股力量很是柔和,要想抗拒着不跟过去其实并不困难,但正是由于这股力量的牵引,进了秘境后就有很大的几率互相吸引,最后各人被传送到的地点之间的距离就会非常接近。 穿过剑冢秘境门口那光怪陆离的光影之后,梁诚顿时觉得身体像是处于传送阵中,四周色彩变幻几下,就来到了一个地方。 梁诚看了一下四周,只见远处都是险峻的山峰,犹如一把把利剑直刺天空,四周倒是十分开阔,所以一眼就看见呼延若尘等人都散落在四下很近的地方。 不一会,整个小队就聚集在了一起,呼延若尘看了一下附近的地貌,又和手中玉简中的地图比对了一下,然后说道:“也不知我们的运气是太好呢还是太坏,竟然来到了这个地方。” 魏芷兰闻言立即问道:“呼延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名叫黑水凹,恰好与一处禁忌之地非常接近,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极深的泉眼,名叫黑龙泉,相传里面沉睡着一头极为强大的妖兽,说来这妖兽等闲也不会苏醒,可是以前也曾经不止一次发生过有人误将妖兽惊醒的事情,结果那些人再也没能活着走出剑冢。”呼延若尘解释道。 “啊,这么凶险,那我们的运气实在太坏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魏芷兰听说这地方有这么厉害的妖兽,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呼延若尘见魏芷兰脸色都变了,于是笑道:“魏师妹,稍安勿躁,等我把话说完。我们被传送到黑水凹这个禁忌之地,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传闻在这个地方存在一些品质极高的剑魂,我们进剑冢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剑魂吗?要知道剑冢虽然每五年开放一次,但是每次进来后能寻觅到合适剑魂的人还是犹如凤毛麟角般稀少,如今既然到了这里,寻觅合适剑魂的事情就非常有望了,这不是运气很好吗。” “嗯,我觉得也是如此,我辈修士,本来行的就是逆天改命之事,不冒风险,哪有收获?何况剑冢存在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算下来死在那妖兽口中的也就寥寥几人,这么小的几率,也不算什么,只要大家小心些就是了。”冯若愚慨然说道。 梁诚也没有表示什么异议,毕竟要冒险的事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实际上也有些习惯了,胆气已经是不小了,何况他觉得冯若愚所说的也很有道理。 魏芷兰见大家都这么说,心下稍稍安定下来,又看了马骏一眼,见他笑着对自己点点头表示鼓励。于是也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没有别的意见,呼延师兄拿主意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190章 剑魂现 呼延若尘道:“既然大家的意见一致了,咱们就在这黑水凹附近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有收获。” 于是五人就结成松散的队形,在这个区域一路搜索起来。几个时辰后,还是一无所获,但所有人还是毫不气馁,因为大家都知道,珍稀的剑魂可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大堆。 只不过小队的搜寻范围开始往山坡上延伸,从黑水凹的空阔处渐渐往山坡上走,一路上看见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泉眼,“汩汩”地往外冒着清澈的泉水,至于黑水凹中心区域那个据说隐藏着妖兽的黑龙泉,大家都默契地不去靠近,生怕惊醒那头沉睡的妖兽。 马骏看上去也在积极寻找着剑魂,但是近看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双唇紧闭,嘴角边挂着一丝莫名的冷意,目光时不时就往梁诚所在的方向扫去。 时间过去了一整天,依然是一个剑魂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但是大家一路走来,在秘境里的依山傍水、景致绝佳处,却经常发现一些剑修前辈坐化后的遗蜕。 这些坐化了的曾经的剑道大修士,一个个生前都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只因修道之路艰难曲折,最终没能走出属于自己的成功之路,止步于此,一世的风光尽归尘土,思来也令人伤感。当然,他们来这世上一遭,也不是全无痕迹,至少能在这剑冢秘境安然离世,还留下了自己毕生功力所化的剑魂,以待有缘的后辈,这一点就比那无数横死在外的孤魂野鬼幸运得多了。 这些遗蜕从穿着上看去有男有女,其中的一些已经衰朽不堪,露出了森森白骨,有些却是肉身不腐,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是端坐在那里闭目小憩,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生前所珍爱的佩剑都插在身畔,只是无一例外地全部化为了破铜烂铁,完全没有一丁点价值,应该是剑中精华都被剑魂吸尽了。 虽然没有发现剑魂,但是在这些遗蜕集中之地,处处充斥着凌厉的剑气,一不留神“嗤”的一声就会有一道剑气掠过,需要小心格挡或者避让。在这种充满剑意的环境中,梁诚感到有一种振奋之极的情绪充斥在心中,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一般,梁诚也不太在意,心想在这种环境中,只要是剑修大致都会这样吧。 “嗤——”又是一道剑气朝梁诚袭来,梁诚不慌不忙轻轻避过,只是觉得丹田中有一股力量似乎被激发得跳动了一下,梁诚觉得这大约是剑意之间的相互感应。 这些剑气大抵是前辈剑修们不屈的意志所化,因为无人驱使,威胁并不太大,可是慢慢的有一些剑气的来路渐渐变得奇诡难测,不一会,魏芷兰就在大意之下,被一缕突然袭来的剑气割伤了小臂,虽然只是一道不深的伤口,却也是惊得她粉面煞白。不远处的呼延若尘也被吓了一跳,生怕这个大小姐再受到什么伤害,于是急忙来到她身侧不远处,好随时加以保护。 马骏也连忙走过去给魏芷兰包扎伤口,又拿出疗伤丹药给她服下,虽然这种小小伤势毫无必要处理的如此夸张,但魏芷兰却欣然领受马骏的照顾,面露微笑,十分受用,显得心情还不错。 忽然马骏似乎有些大意,手重了一些,碰到了魏芷兰的伤口,只听她“咝……”一声倒抽一口冷气,反手一巴掌就朝马骏脸上打去:“臭小子,小心些,你弄疼我了!”马骏猝不及防,险些就被打了个耳光,虽然及时转头避过,没有让魏芷兰打到,但是到底显得些狼狈,不由得脸一红,露出了几分怒色。 随即马骏脸上怒色消退,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口中说道:“魏师姐,抱歉,是小弟的不对。”然后继续给魏芷兰仔细包扎。 呼延若尘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觉得魏芷兰这个大小姐太刁蛮了,还是叹息马骏这个人活得太窝囊。 等处理好伤口,整个小队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由于一直没有任何收获,整个小队的士气都稍稍显得有些低落,呼延若尘正要开口鼓励一番,忽然听附近一个小小的泉眼里猛地发出“锵——”的一声剑鸣,几乎同时梁诚身上也发出了同样一声清脆的剑鸣,接着从泉眼中飞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东西。 呼延若尘有些诧异地扫了一眼梁诚后,定睛一看那泉眼中飞出之物不由大感振奋,原来这是一枚小小的飞剑形状的光影,正是传闻中的剑魂。 “大家小心,这是一枚剑魂,盯紧它,别让它跑了。”呼延若尘压着兴奋之情说道。其实不用多说,整个小队早已全神贯注,慢慢往剑魂所在的方位贴近。 梁诚也准备迈开脚步,往剑魂方向走去,可奇怪的是,那把黑色小剑一样的光影似乎对梁诚非常害怕,把剑尖直指梁诚,但是慢慢地这把小剑散发的剑意却渐渐消退下去,最后好像屈服了,畏畏缩缩似乎准备逃走。 “梁师弟,你停下别动!”呼延若尘忽然对梁诚说道。 梁诚一怔,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停下了脚步,看着呼延若尘指挥其他三人慢慢往四下散开,然后从前后左右不同的方位包抄过去,将那剑魂围在了垓心。七界 说来也怪,就在梁诚停步没有跟过去后,那小剑似乎也恢复了常态,并不打算逃走了,只是散发着凌冽的剑意,把剑尖忽而指向四人中的一个,隔一小会又换成另外一人,好像是在做着什么选择。 忽然,那剑魂直直朝着马骏飞去,马骏大喜,吐气沉肩,将下盘在原地扎得牢固,一只右掌迎了上去,满拟将这枚剑魂捞在手中。 不成想这剑魂忽地一个转折,闪电般向右朝着魏芷兰飞去,“嗤”地一声,穿进她的肚腹消失不见了。 “啊!”一声惊叫,魏芷兰手捂丹田愣住了,隔了一小会,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受伤,于是抬起苍白的面庞,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望着呼延若尘,充满问询之意。 这一刻呼延若尘仿佛皱眉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眉头展开,豁达一笑道:“恭喜魏师妹,看来这一枚剑魂是选择了你,这是属于你的造化,接下来的搜寻你不必参与了,赶快在此将这枚剑魂炼化吧,我让梁师弟给你护法。” 说完这番话,呼延若尘又看着梁诚道:“梁师弟,没想到你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剑魂,既然这样,不知道你这次剑冢之行是为了什么。” “什么?”梁诚十分惊讶:“我什么时候拥有剑魂了?我修炼天罡六剑始终无法圆融,应该是没有剑魂啊。” “可是刚才你身上那一声剑鸣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剑魂已经觉醒的征兆,可能梁师弟你曾经有过什么奇遇早已得到了剑魂而不自知吧。”呼延若尘道。 梁诚闻言一证,心想这倒是有些可能,自己身怀剑道传承之物已久,难不成是早就拥有剑魂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只是之前没有觉醒罢了。这样一想,就觉得呼延若尘所言不虚了。 “好了,既然梁师弟已经拥有剑魂,你魏师姐又新得到了一枚剑魂需要及时炼化,梁师弟你就在此帮助她护法应该可以吧?”呼延若尘问道。 “自然没有问题,小弟愿意为魏师姐护法。”梁诚想既然自己早有剑魂,正想停下来探究一下,于是就将护法的事情毫不犹豫应承下来。 “那好,我们剩下的三人,再往前搜索一番,按以往经验,剑魂只要出现了,往往不止一枚,我们还是大有机率找到其他剑魂的。”呼延若尘正要招呼大家出发。 马骏忽道:“呼延师兄,魏师姐先前受过伤,我放心不下,也留下来为师姐护法吧。” “这……”冯若愚忍不住说道:“马师弟,剑冢也不是特别危险,护法的事情,一个人就够了,你这样放弃机缘,真是有些可惜呀。” 可是冯若愚这一番劝说毫无作用,马骏还是铁了心要留下,魏芷兰见马骏愿意留下护法,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看得出她的眼中却充满了欢喜。 “人各有志,不必勉强,若愚,我们走吧。”说完后呼延若尘便和冯若愚一前一后往前方搜索剑魂去了。 梁诚见马骏愿意留下,自然乐得轻松,当然心中对这两人也都有些防范之意,再说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也不愿和他们呆在一处,就自己默默走到一边,盘膝趺坐,打算探究一下自己丹田中到底有何变化,看看那剑魂是个什么状态。 见旁人都已经走开,魏芷兰眼中含笑,对马骏道:“臭小子,算你还有些良心,愿意为姐姐护法,有你在身旁,姐姐也安心一些。放心,只要你有这份心思,姐姐是不会亏待你的。” 马骏笑道:“姐说的哪里话,小弟在得罪了仇家,走投无路之际,多亏姐姐照拂,小弟心中对姐姐是永远是充满感激和爱慕的。” 第191章 空间兽 听马俊如此说,魏芷兰心中觉得甜甜的,于是笑着朝马骏点点头,很安心地盘膝趺坐在地,开始炼化新得到的这枚剑魂。 待魏芷兰合上双眼,专心开始炼化剑魂之时,马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冷冷地盯着魏芷兰那秀美的面庞,脸上不但没有了先前那关爱的神情反而露出了厌恶之色。 马骏守在魏芷兰身边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已经完全入定,正在心无旁骛地炼化剑魂,这才转过身来,用阴鸷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梁诚。 梁诚这时端坐在地,看上去也是在运功正紧,无暇分心外物的样子。马骏先前听了呼延若尘与梁诚的对话,知道梁诚身上早已拥有了剑魂,不由得又羡又怒,想要除掉梁诚的心思越来越盛。 马骏冷眼看到梁诚现在的状态,料定他正在专心内视丹田,应该也和魏芷兰差不多,正在炼化或者激发剑魂,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粒什么东西扔在不远处的地上。 只见这东西落地便钻进土中,才一小会的功夫,地面冒出一支嫩芽,随即抽枝散叶,长成了一棵兰花般的植物,眼见这兰花抽出一茎花枝,上面有六七个花苞,看着好像是马上就要开放了的样子。 这时“嗤”地一道剑光掠过,将那绿植斩成碎片,顿时四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之气。 “马骏!你在搞什么鬼!”随着一声断喝,梁诚持剑走了过来,原来梁诚虽然在查看体内剑魂状况,但是一刻也没有放松对马骏的防范,由于梁诚现在是一魂双身,神识之力远比一般修士强大得多,完全可以做到分心二用,互相之间毫不影响,因此马骏的这些小动作梁诚是看得一清二楚。 先前梁诚已经看见马骏总是冷眼打量自己,心中已经有些防范,看到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东西丢在地上,梁诚由于没有看出此物有何作用,因此静观其变,等到这株兰花一般的东西眼看就要开花时,梁诚开始觉得不对了,因此一剑将这东西斩了个稀烂。 马骏见梁诚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神色之间不但没有慌乱,反而阴恻恻一笑,说道:“这个东西名叫‘引妖兰’,顾名思义,不用我解释你也应该知道它起什么作用吧,哈哈!虽然没有顺利开花,引妖效果稍稍打了些折扣,但是在这个禁忌之地应该也足够了,你们两人准备慢慢享受剩余的时光吧!”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像是什么妖兽苏醒了,马骏闻声哈哈大笑,一面从储物袋中取出个小钩子,一面朝那嘶吼声的来处看去。 且说呼延若尘和冯若愚正在慢慢搜索前进,忽然听到身后方传来的这声妖兽嘶吼,冯若愚身子一颤:“不好了!公子,看来黑龙泉里的妖兽苏醒了!” 呼延若尘却没有乱了方寸,皱眉道:“糟糕!听声音好像离魏芷兰他们不远,我先看看怎么回事再说,不能贸然过去,那妖兽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否则救人不成自己反而要搭进去。” 说完呼延若尘快速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小镜子一般的东西施法往天空中一抛,那小镜子立即飞到高空看不见了,这时,呼延若尘眼中放出淡淡的蓝光,直往高空中看去。 冯若愚知道这是呼延若尘的一个厉害的法器,名叫“万里明光镜”,配合独门法术利用这法器的折射可以清楚的看到几百里范围之内发生的事情,于是冯若愚便站在原地,静待自家公子观察后的吩咐。 却说梁诚听到那妖兽的嘶吼声,心头一紧,知道黑龙泉的妖兽苏醒过来了,应该马上就会被那引妖兰的异香吸引过来,有些懊恼自己之前还是不够果断,没有及时制止马骏释放引妖兰,这下事情麻烦了。 “马骏,你要做什么?你昏了头吗?怎么敢连姐姐也要一起陷害!”魏芷兰被刚才梁诚发出的那一道剑光惊醒,脱离了入定状态,恰好听到了马骏刚才所说的那一席话,不由得又惊又怒。 “呵……好一个姐姐,你这个臭女人天天在老子面前盛气凌人的,摆谱摆得够了吧!老子是何等人?这些日子吃了你多少窝囊气!原本想着受过你一些小恩惠,所以也不和你计较了,可你特么蹬鼻子上脸越发的来劲!还敢羞辱老子,今天都给我去死吧!”马骏喝道。 言毕马骏阴阴一笑,不再多话,用手中的那枚小钩子朝面前空阔处轻轻一提,令梁诚和魏芷兰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小钩子仿佛勾起了幔帐一角般地将眼前的空间拉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随即马骏腾身钻进这个黑洞,然后有若放下幔帐一般退出钩子,眼前的空间瞬间合拢,顿时严丝合缝,马骏整个人仿佛一个幻影般凭空消失了。追文 梁诚在马骏刚钻进黑洞之时纵身朝前,大手一把朝马骏抓去,可惜稍迟一步,捞了个空。 梁诚站在马骏消失之地,心中无奈,暗道阎浮界各派的精英果然都各有不凡之处,看来那紫云门也有些压箱底的绝活,门中精英弟子马骏这个人显然是触及到了些许空间之道,利用法器竟然能临时扭曲空间,从而藏身其中,这已经是非常了得了。 当然,这和传说中的大能们撕裂空间能随意穿梭在各个界面是不一样的,不但肯定不能移动,停留时间也是有限的,可是即便如此,没能掌握空间之能的人在他的法术效果消失之前就对他无可奈何了。 又是一声低沉的兽吼,感觉比第一次距离近了不少,梁诚转身欲走,虽说未必能从这传闻中的恐怖妖兽口中逃脱,可是自己也没有傻站在这里白白等死的道理。 这时梁诚瞥眼看到魏芷兰脸色苍白,呆呆看着马骏消失的位置,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梁诚心中稍有不忍,于是喝道:“快逃吧魏芷兰!再不走就死定了!” 说完看见那女子仍是呆立着不动,梁诚轻叹一口气,也不打算去管她了,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互相间印象也不佳,自己能喊一声,提醒她逃走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换别人还巴不得她留下来喂妖兽,好给自己争取时间逃走呢。 梁诚提起一口气,正要全速运转缩地挪移大法离开这里,忽然听到魏芷兰一声惊叫,不由得转头去看,那边的景象不由得让梁诚一愣神。 只见虚空中马骏的一颗头颅伸了出来,接着上半身也从空间裂缝中探了出来,这时的他面目狰狞,口吐鲜血。正伸出双手朝着魏芷兰纵声长叫道:“姐啊,帮帮我,快拉我一把啊——” 魏芷兰毫不犹豫上前抓住马骏的双手拼命往外拉,却只是拉不动,马骏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咬住了,疼痛得面目狰狞,拼命吼叫。 看见马骏的惨状,魏芷兰眼中落泪,哭道:“马骏,你怎么了?别怕,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一面说着,一面还在用力拉扯着马骏,希望能把他从那空间中拉出来。 忽然之间,魏芷兰感到马骏的身子略有松动,于是更用力拉扯着他。 在一声低沉含混的吼叫之后,一个巨大的妖兽头颅从那空间中探了出来,只见这妖兽身形模糊,看上去除了一颗头颅,身子却是零零碎碎的,浑身垂垂累累,皮吊叮当的,说不出是个什么形状。 这巨大的东西口中却牢牢地咬着马骏的下半身。梁诚这才醒悟过来来,怪不得马骏会从藏身的空间中出来,原来是被这头妖兽咬住了。 “这……这是一头空间兽啊!”梁诚喃喃说道。 原来马骏作法自毙,计划放出引妖兰后,自己藏在扭曲的空间后头躲避,指望着那妖兽将梁诚魏芷兰二人都干掉。殊不知自己引来的居然是一头空间兽,这种妖兽有能力穿梭空间,对空间的扭曲变化格外敏感,因此马骏施法扭曲的那个小小空间就在第一时间引起了妖兽的注意,空间妖兽看到躲在这里的马骏之后,自然是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这种送上门来的可口美食,不吃白不吃。 魏芷兰见马骏被这妖兽咬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大哭起来,一边用力拉着马骏双手还在试图将他拉出来,一边哭道:“快出来,你快出来呀!” 马骏目光却渐渐呆滞,双眼似乎渐渐失神。忽然,他那呆滞的双眼充满了恶毒之意,反过来一把抓住魏芷兰,恶狠狠地吼道:“都怪你!你这个死女人,要不是你这个臭**,老子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老子活不了,你也别想跑掉!要死一起死!哈哈哈!” 魏芷兰惊叫一声,被马骏那沾满鲜血的狰狞面孔吓到了,这时想松手已经太晚,马骏拼尽全身最后的力量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臂,那先前在她手上被精心包扎过的地方已经是鲜血长流了。 那空间兽半隐半现地悬浮着,一面咀嚼着马骏的身体一面往下咽,而被马骏死死拉着的魏芷兰也被带到了妖兽口边,那妖兽浑身垂垂累累的像是皮肤一般的东西都已经覆盖在她的脸上了。 第192章 空间裂缝 梁诚看着这一切,内心在犹豫挣扎着,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就该趁机溜走,否则一旦空间兽把口边的这两人吃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可是耳中传来魏芷兰惊慌绝望的哭叫声,心中顿时又不忍,迟疑了片刻,梁诚叹了口气,心底大骂自己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蠢蛋,心这么软,以后恐怕要死得很难看,人却纵身朝着那空间兽飞去。 魏芷兰感到有一道犀利的剑光从眼前掠过,只听空间兽闷哼一声,顿时漫天都飞舞着一些白色的碎片,马骏那死死拉着自己的一双手忽然断了,魏芷兰忽觉身子一松,整个人立即往下掉落,毕竟她有着融合期的修为,翻身一纵轻巧落地。 就在她愣神看着地上马骏那双断手时,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喝道:“呆女人!还不快走!”接着被一个红色之物兜头裹住,顿时感到自己被装在一个什么东西里了。 原来是梁诚一剑斩断了马骏的双手,救下了魏芷兰,随即见到这女人在这极度危机之中,还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情急之下,大吼一声摸出一个灵兽袋来将她往里一装,立即运起缩地挪移大法转身狂奔,这时梁诚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自己整个身形都不由得一窒,一种恐怖的威压顿时袭来。 “糟了!这妖兽被激怒了!”梁诚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但是脚底并没有放松,而是顶着这恐怖的威压快速狂奔。 梁诚虽然速度极快,可是面对能够自如穿梭空间的妖兽完全没用。那空间兽一口吞下了马骏,在原地身子一扭,立即就消失不见了,瞬间就出现在梁诚前方不远处,血盆大口大张着,朝梁诚迎了过去。 梁诚忽见那妖兽猛地出现在自己正前方,还张着血盆大口迎过来,自己却是高速朝妖兽的大嘴里奔去,停都停不下来,那一瞬间梁诚亡魂直冒,什么都来不及做人已经跑到了妖兽的利齿之间了。 眼见妖兽就要一口咬下,梁诚福至心灵,心念一动,那空间巨兽的大嘴已经合拢。“嚓”地一声,却没有预想中的血光崩现,妖兽只觉得味道不对,张口吐出一团灵光闪闪的符皮碎片,纷纷扬扬飘落在地上。原来是梁诚在最后关头,运用了于子山送给自己的替身符,让它替自己挡了一劫。 梁诚死里逃生,喘息不定,四下一打量,只见地上有一双血淋淋的人手,正是马骏遗留之物,这才知道自己整个人又出现在了逃跑前的原地。 那空间巨兽仰天大吼一声,一双铜铃般的巨眼怒气冲冲地瞪着远处的梁诚,觉得这个小东西不但难吃得要命还很讨厌,竟敢戏耍自己,顿时脾气大发,于是伸出尖利的爪子往空中一撕,拉开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只见那空间裂缝里面漆黑一团,似乎连光线都会被吸入其中,裂缝边缘却散发着刺目的白光,道道罡风从那裂缝中涌出,形成一个个恐怖的漩涡。那妖兽巨爪一挥,空间裂缝就高速朝着梁诚袭去。 “这下完了!”梁诚见状脸色苍白,知道这种空间裂缝凶险莫测,一旦被卷了进去,别说是自己,就是分神修士也别想能活着出来。 “倒霉啊,这真是到了必死的境地了。”梁诚心中刚涌起这个念头,忽然想到了于子山给的那枚转运符,心道:“对啊,在这种情况下还不用转运符,更待何时!” 于是梁诚在电光火石之间立即取出并激发了那枚转运符。 忽然间天地一暗,一道霹雳闪过,巨响声震耳欲聋,但又仿佛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梁诚还是惊叫一声被卷入了空间裂缝,随即裂缝合拢,所有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那空间兽身形一虚,原地消失后出现在那化为碎片的引妖兰旁边,伸出利爪扒拉几下那兰花的碎片,送到嘴边伸舌头舔了一会,便瞬移回到了黑龙泉边,然后沿着泉水附近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张口打了几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随即轻轻钻入泉水中消失不见了。 呼延若尘收了万里明光镜,脸色苍白,若有所思。一旁的冯若愚见状忙问道:“公子,怎么样了?” “唉!”呼延若尘叹息一声道:“这下麻烦了,他们竟然招惹出来一头空间妖兽,这种妖兽虽然灵智不高,可实力太强大了,现在整个小队除了你我,恐怕都已经陨落了,真不知道出去后怎么和魏相交代啊。”117 却说梁诚最终还是被卷进了空间裂缝,只觉得周身一紧,就像身处风暴中心一般,身体承受着狂暴的空间风暴袭击,狂风如利刃般拂面而过,耳中除了呼呼风响外什么也听不见,勉强睁眼看去,发现四下里都是光怪陆离的场景,无尽的罡风,到处弥漫的烟尘,不知是何物组成的暗黑物质,奇幻的光斑,各种不同的东西撞击产生的爆炸……最多的还是夹杂着蚀骨流沙的寒冷的空间风暴。 这些东西到处都是,都在按照自己的复杂的规律运行着,可怕的是梁诚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完全感觉不到上下左右的区别,感觉自己整个人被风暴裹挟着到处飘荡。 这时梁诚忽然感到腰间有些震动,忙乱中低头一看,只见刚才随手挂在腰间的那个装着魏芷兰的灵兽袋正在乱晃,忽然“嗤”的一声刺出一个剑锋,接着拉出一个口子,魏芷兰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口中还叫着:“放我出去!你怎么敢……”话刚说了一半,看见四周都是这种凶险的状况,顿时吓得愣住了,都忘记自己到底要爬出来还是缩回去,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梁诚大呼倒霉,在这样凶险的当口,这个刁蛮的女子居然还要捣乱,真是时运不济,人就是不该心软,做滥好人的结果真是死路一条,有心想要挣扎一番但又觉得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完全不能控制,飘飘悠悠眼看着就要撞进罡风旋涡中去了。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梁诚却感到一种危险的雷电气息正裹挟着自己,不由得睁大眼睛上下查看,却发现一个磨盘大的雷球正高速围绕着自己旋转,这样一来,恰好将那些接近自己的罡风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挡在外围。 “咦!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梁诚先是奇怪,后来一想自己在激发那转运符的时候,是听到一声巨大的雷鸣,难不成就是这个东西随着自己进入了空间裂缝,并且一直在身畔护着自己? 仿佛印证梁诚的猜测是正确的,那雷球忽然飞速朝前,撞在虚空中轰然爆炸,这时一道亮光浮现在梁诚眼前,并伴随着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就把把梁诚和半挂在他身上的魏芷兰拖曳着撞进了亮光之中。 梁诚被刺目的强光弄得睁不开眼睛,满耳都是魏芷兰的尖叫声,梁诚闭着眼睛大吼一声:“别叫了!”可惜也不管什么用。 隔了一小会梁诚努力睁开眼睛却觉得阳光耀眼,清风拂面,上方都是蓝天白云,口鼻中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可是身体却直直往下坠落。 梁诚往下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发现自己和半挂在身上的魏芷兰正在高速坠落,速度极快并且离地只有数十丈的高度了,再不采取措施可能要成为罕见的被直接摔死在地的旋照后期大修士了,那样的话可真是不得了的江湖丑闻啊。 梁诚当机立断,祭出啸月宝剑后立即御剑斜斜向左下方的一块地势相对平坦的草甸上降下,由于下落的冲劲实在太大,梁诚御剑这么一改方向,虽然卸了不少力,可是速度依然太快,根本站不稳身形,还是在草甸上翻滚了几周,摔了个人仰马翻。 梁诚姿态难看地“噼里啪啦”在草甸上翻滚了几周后,就连魏芷兰也被这股力量从坏了的灵兽袋中甩了出来,尖叫着飞到了空中,梁诚一面闭目翻滚着,一面却微笑着,鼻中感受到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心中充满了喜悦感恩之情,暗道侥幸,老天对我实在不薄啊!安排子山及时给自己送来转运符,现在虽然有点狼狈,却从必死的境地逃出生天了,这一条小命毕竟还是捡回来了,今后的日子依然海阔天空,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皮糙肉厚的梁诚在翻滚之势刚停下来就听见“啪”的一声,觉得有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尖叫声刺耳,鼻中闻到了一些脂粉香味,还有软软的两坨东西顶在自己胸口,不知是何道理,于是睁眼一看。 只见魏芷兰面色惊恐,大睁着双眼趴在自己胸口,尖叫声刚刚止歇,丰腴的身体紧紧挨着自己。口中喘息不止,真是吹气如兰,场面却是显得十分香艳。 梁诚懒懒道:“魏师姐,我救你一命也是顺手为之,不算什么,这样以身相许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魏芷兰闻言之后,“啊!”地惊叫一声跳起身来,粉面通红,不知所措。 第193章 逃出生天 魏芷兰定了定神,有些扭捏地说道:“胡说八道!谁……要以身相许了……”接着她的神情又有些愣怔,默然站立了一会之后,面露悲伤之色,想来是又忆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 梁诚见状,也从草地上慢慢坐起身子,安慰道:“魏师姐,你节哀顺变吧,你那个师弟马骏,实在不是个好东西,空间妖兽就是他故意引出来害人的,他当时也没想要放过你,最后自取灭亡,正是应得的报应,所以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他的死伤心。” 魏芷兰恍若未闻,只是怔怔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梁诚以手抚额,心道这个女人真是麻烦,也不知听进自己的劝告没有,看来就算再劝慰些什么也是白瞎的,于是懒得再管她,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来。 只见这个地方是个荒原,四下开阔无比,天高云淡,地形虽有些高低起伏却没有什么像样的高山,一望无际都是或高或矮的青草和一些说不上名字的绿植,也不见个人烟,地貌和以前自己到过的所有地方都不相同,心下不由得嘀咕起来,不知道这是来到了哪里,这种空间裂缝进出一次可真是不好衡量距离,梁诚甚至都不敢肯定还在原来的界面,因为上次发生类似的情况,自己可是从阎浮界穿梭到了灵界的。 梁诚又仰头看了一眼太阳,根据时辰大致辨认了一下方位,觉得自己应该还在灵界,因为太阳的大小感觉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这种情况和当初刚从阎浮界闯到灵界时,看什么都觉得有些不对的感觉可完全不同。 这时梁诚感到自己腰间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低头看去,原来是那个破裂了的灵兽袋还挂在那里,于是把它摘了下来,只见这个灵兽袋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些花花草草,顿时想起这个袋子是从那个豢养八爪棘的女子手中的缴获之物,当初拿出这个东西给天牛不光暂时栖身时,还被天魔圣灯嘲笑自己太过娘娘腔。 梁诚摇头一笑,眼见这袋子被魏芷兰用剑割开一个大口子,最后还在翻滚中被撕裂了,肯定是毁的不能再毁了,于是正准备扔掉,这时忽然梁诚从袋子的破口中瞥见一些白色的碎片,一时好奇就把这些东西倒了出来,只见这些东西共有大大小小好几十片,都纷纷扬扬飘落到了地面上。 梁诚皱眉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往这灵兽袋中放进去过这种东西呢?想到这里,伸手捡起一片这白色之物仔细查看,只见这碎片上面都是一些细细的白毛,轻飘飘的,触手感觉非常柔软,却又颇有韧劲,像是什么东西的皮毛,但是和其他皮毛不同的是,这玩意儿看上去有些虚虚晃晃的还散发着微微的光晕,带着一些神秘的气息。 忽然梁诚想起了来了,这不就是先前那空间妖兽的皮毛吗,自己在救魏芷兰的时候,一剑斩去,不但斩断了垂死马骏的双手,还把那空间妖兽嘴边垂垂累累的皮毛也斩下不少,在漫天皮毛飞舞中自己又用这灵兽袋兜头装进魏芷兰,与此同时肯定也装进了这些皮毛。 “哈哈!真是走运啊。”梁诚十分高兴,赶忙将这一小堆皮毛仔细装进储物镯中,这可是好东西呀,空间妖兽的皮毛,真是难得的宝物,今后要是用这个东西制成符皮,拿来绘制藏行符乃至学院压箱底的无形符,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材料,制出符来的效果肯定是值得期待呀。 梁诚看看现在身处的这个草甸,由于刚才自己在此地翻翻滚滚,已经是弄得一片稀烂,长草下湿润的烂泥也被翻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亏得是修者身上的服饰不同等闲,可以说污物不染,水火不沾,这才得以浑身干爽,可傻站在这一片狼藉中毕竟心情不佳,于是打算离开此地,最好能找个有人烟的地方打探一下,看看究竟是流落到了哪里。 想到这里,梁诚看着还站在原地愣怔的魏芷兰,再瞧了瞧她手臂上那个被马骏撕扯得有些狰狞的伤口。梁诚皱了皱眉,取出一瓶去腐生肌的药水,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就给她抹在了伤口上,只见这药水效果奇好,不一会,魏芷兰的伤势便没有大碍了。 梁诚见她还是在呆立着,垂头不语,顿时也有些不耐烦了,说道:“魏师姐,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准备离开了。看在我们曾同在呼延师兄小队的情分上,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这?要留自不必说,要走就跟上来。” 说完梁诚也不等她的答复,转过身大步朝着自己估算的正东方向就走,因为这个地方摸不清底细,所以不敢轻易御剑飞行,以防万一招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梁诚走了一小会,听见身后有些动静,回头一看是魏芷兰跟上来了,见梁诚转头看自己,她狠狠地瞪了梁诚一眼,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魏芷兰也是没有办法,虽然之前很讨厌梁诚,可是刚才见他还愿意给自己疗伤,之后觉得疼痛大减,嘴里虽没说什么,对梁诚的印象却是改观了不少,又想到梁诚要是走了,自己可就要一个人留在这陌生的地方,万一有个好歹,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自己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被人围着服侍,可以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是在这种地方一人独处,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没奈何,只好压下自己的傲气,不情不愿地慢慢跟在梁诚后头,心中那真是满腹的委屈。 梁诚微微一笑,也不理她,知道她这种权贵之家出身的大小姐,你越上赶着巴结她,越掏心掏肺对她好,她越是觉得稀松平常,最后还要把你看低了,马骏就是个鲜活的例子。河源书吧 在这个陌生之处,也不知道四下里是否隐藏着危险,如果要带着这个大小姐一起行动,不先把她的刁蛮性子收拾下来,杀一杀她的傲气,以后肯定会给自己惹一堆麻烦。 其实最简单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直接甩了她,甚至更干净利落的法子就是把她杀了灭口,免得由着她到处乱走还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行踪。如果梁诚是一个性子狠辣的人大概就会这么做,魏芷兰这个大小姐的修为虽然已经是融合期了,但是梁诚凭借自己过人的真正实力想要灭了她其实不难。 只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违背梁诚的本性了,一个人无论如何最终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本性来行事的,否则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岂不闻“人而无常,非病即亡。” 又走了一小段路,魏芷兰不耐烦了,冲着梁诚问道:“喂!你这是往哪里走啊?为什么我们不御剑?” “嘘!”梁诚不耐烦地说道:“大小姐,你爱御剑你就御剑,要么骑着你的白鸟飞吧,反正我在这种不知底细的地方,宁可慢一点也不愿意白白送死。” “哼!”魏芷兰一撇嘴:“什么白鸟,我那是流云雕!看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这里青天白日的,哪里就会有什么危险!” “是啊,青天白日的,不会有危险,安全得就像在剑冢里一样。”梁诚漫不经心道。 听梁诚提起剑冢,魏芷兰一下子想到了那恐怖的空间兽,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马骏那垂死的惨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目光警惕的往四下里到处扫视了一圈,不敢再提御剑飞行的事情了,低着头老老实实跟在梁诚后头。 可怜魏芷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一直赶路过,虽说修行之人身轻体健,走个几十里地也不至于会感到疲劳,可是这种孤苦无助,有求于人的状况着实让人压抑,使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越走越觉得心中气苦,不知不觉一双美目已经是满含热泪了,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整个人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只知道机械地跟着梁诚。 猛然间前面的梁诚停下了脚步,魏芷兰猝不及防,整个人直直撞了上去,撞得一阵胸闷,不由得怒气冲冲,正要开口质问,忽然魏芷兰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抓过去,紧接着嘴巴上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顿时非常气闷,呼吸不畅,到嘴边的质问之语也说不出来了。 魏芷兰正要挣扎,忽听到梁诚压低声音在耳边:“嘘!”了一声,接着梁诚用更低的声音传音道:“小心!俯低身子,不要说话!” 魏芷兰闻言一惊,脸色变得苍白,顿时老实了,依言蹲下身子,不再挣扎,于是梁诚那捂着她嘴巴的大手随即松开了。魏芷兰很担心,低声传音问道:“前面有什么异常?” 梁诚摆摆手,蹲着身子观察良久,缓缓道:“前面……应该是……一只兔子。”说毕猛地跳起身来飞剑刺去。 片刻之后,梁诚转身笑眯眯地走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只肥肥的大兔子,笑道:“晚饭有着落了,虽然咱们已经可以辟谷,但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得吃一顿才好,所以咱们吃点烤兔子肉,压压惊。” 魏芷兰一阵无语,苍白的脸色还没有缓过来,想了半天道:“梁诚,你以后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还以为前面有什么妖兽呢,人吓人真要吓死人的。” 梁诚嘿嘿一笑:“对不住了魏师姐,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第194章 喝酒 既然没有什么凶险,二人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三四个时辰,以二人不凡的脚力,也走出百十里地去了,这一路没有什么危险,只遇上了一次妖兽,还只是一头二级妖兽,看着像一头云豹成了精,这东西一感到二人靠近,立即拔腿飞也似的跑了。 梁诚若有所思,心想这个地方妖兽如此稀少,品阶又如此低下,按常理推测,这里很可能靠近什么国家的腹地,要么就是大势力管理控制之地,所以高阶妖兽才无法生存。这样一来,妖兽的事情是不必担心了,需要担心的事情反而是人,因为不知道这是什么国家,与大玄国有恩还是有仇,这些事情不落实清楚,不宜轻易暴露在人前。只是这个地方究竟是属于什么国家呢?地势如此广袤空阔,又一直看不到人烟,与大玄国真是完全不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个空阔的草原慢慢开始被黑暗笼罩起来,天上的星斗显得异常清晰明亮。再走了一会,梁诚盘算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暂时栖身,等明天一早天亮了再赶路。于是目光往四周搜寻,开始寻觅避风干爽的所在。 这时偏南方向隐隐传来的亮光引起了梁诚的注意,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有一点火光,上方还没有完全黑尽的空中似乎还隐约飘着几缕烟尘,梁诚观察了一会,觉得这很可能是什么人在那边宿营所点燃的篝火。 “那边有人,我们过去看看吧!”梁诚朝木然走在身后的魏芷兰说道。 “嗯?什么?有人!”魏芷兰一怔,接着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神情,好像在说走了这么久,终于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了。 “魏师姐,你先别忙高兴,人心鬼蜮,十分难防,所以遇上人说话还是小心些,不要轻易露出底细。”梁诚劝道。 “知道了!”魏芷兰随口答应了一声就举步朝着篝火的方向走去,眼见她神情热切,步履轻松,也不知听进劝告了没,梁诚微微摇头,也举步跟了过去。 大约走了一刻钟,已经走到那营地的附近,只见那里有三个低矮的毡布帐篷,从远处看到的散发着温暖亮光的果然是帐篷外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上方架子上悬着一口大锅,正热气腾腾地炖着什么东西,“咕噜”作响还冒着滚滚蒸汽,一旁还烤着一架肉,正“滋滋”冒着油脂,那些油脂滴落在篝火中发出嘶嘶声响,四处弥漫着散发着油烟味的肉香。七八个神情粗豪的大汉围坐在篝火边,看着好像是一些猎户,一个个筋骨强健,肤色黝黑,修为看上去都只是在练气期,按照灵界标准,只能算是一些凡人。这些汉子山南海北地大声闲聊着,端着大海碗痛饮着烈酒。 由于梁诚二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形,这几个人顿时发现了动静,立即抄起手边的家伙站起身来喝道:“什么人!给我站住!” “几位大哥,我们姐弟两人迷路了,因为看到了火光,这才走了过来,打搅各位了。”梁诚朝着几个大汉一抱拳,随口编个理由解释了一下。 “哦,迷路了?”这几个大汉上下打量着梁诚二人,见梁诚身材高大,英姿不凡,这倒也罢了,站在他身后的魏芷兰不但年轻貌美,还穿着考究,看着像个富家小姐,虽然觉得两人的衣服款式看上去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领头的那个汉子的目光忍不住往魏芷兰那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来回移动,又在线条诱人处狠狠地扫了几眼,口中却笑道:“哈哈哈,小兄弟,还有这位姑娘,这是有缘那,有缘千里来相会,来来来,别客气,先坐下喝酒吃肉,暖暖身子。” 梁诚虽见这几个人目光颇有些不怀善意,但左右不过是几个练气期的猎户,自然也没有怕他们的道理,于是带着魏芷兰来到了篝火边,老实不客气地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坐下了。魏芷兰还站在篝火边到处打量,似乎还在等着下人来给她设坐,梁诚看得不耐烦,说道:“姐啊,荒郊野地的,你还是将就些吧。”然后一把拉得她也席地而坐了。 梁诚摸出先前打到的那只兔子,笑道:“我这里也有个猎物,既然大家有缘相遇,就一块分享了吧。” 几个大汉哈哈大笑,领头那个大汉笑道:“这么一个小兔崽子啊……哈哈哈,好!既然有肉也不嫌少。老五!你去把这东西洗剥一下烤起来。”说着朝那老五使了一个眼色。 那老五笑眯眯走过来,接过梁诚手中的兔子,走到一边收拾去了,看上去手脚麻利,收拾得极快。 “来来来,喝酒吃肉。”领头大汉切了一大块熟了的烤肉朝梁诚二人递过去,又叫人把二人身前的酒碗满上了。过了一小会,这大汉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我贺老大活了一把年纪,这还是第一次在这呼兰大草原上见到你俩这么干净漂亮的人物啊,你们姐弟好像不是咱们大草原上的人?怎么会在这儿迷路了?” “这个嘛……”梁诚一时没有想好说辞,正想给他来个含含糊糊,乱编几句遮掩过去,魏芷兰却道:“我们是天罡院弟子,这次是出来历练的。” “什么?天干院?哈哈哈哈!”那刚刚把兔子洗剥完挂在烤架上的老五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嘲笑道:“我说姑娘啊,我王老五觉得你们那个院子平日里肯定热得紧,毕竟‘天干’么,哈哈!” 魏芷兰脸一红正要争辩,梁诚拉了她一把拦住了话头:“还是老五哥说得对呀,我们那院子是有些热。”说完微微朝魏芷兰摇摇头。 “天干……院。”那贺老大却低头思索了一下,喃喃道:“咱北章哪有这个院那?从来没听说过嘛。” “什么?北章!”梁诚听到贺老大的话后心中一紧,心想:“乖乖!运气不会这么差吧,一不小心竟然穿梭到敌国来了。” 魏芷兰听到北章这个词也是一惊,一下子愣住了,她虽然没有什么行走江湖的经验,但毕竟不傻,知道自己可能是流落到了敌国,顿时不敢随便乱说话了。 “喝酒喝酒。”另外几个汉子却不多说话,只是不住地劝梁诚和魏芷兰喝酒,看似热情,却好像有所企图,一心想把两人灌醉的样子。 梁诚倒是无所畏惧,酒到碗干,大块吃肉,并不怕这些人做什么手脚。魏芷兰却是吃相斯文,只是皱眉看了一眼那巨大粗粝的海碗,又闻见里头浓烈的酒气,就不愿意喝里面的酒了,只是轻轻撕下了少许烤肉,翘着兰花指,皱着眉头地拿在手中一丝一丝地撕着吃。 看到魏芷兰这个样子,老五眉头一皱,转身到到帐篷里端出一小坛子酒,手里还拿了一个挺精致的琉璃盏。走过来后,老五将琉璃盏倒满小坛子里的酒,然后将它递给魏芷兰,一面笑着说道:“是我老五疏忽了,姑娘这么斯文的一个人儿,怎么能拿大海碗喝烈酒呢,来,尝尝这个,这可是呼兰大草原少见的果子酒。” 魏芷兰不疑有他,看那琉璃盏还算精致,配上暗红色的果子酒后颜色可喜,于是伸手接过端到樱唇边,就打算喝上一口。 冷不防一边的梁诚一把将琉璃盏抢了过去,一口干了里面的酒,一副醉眼朦胧喷着酒气的模样,舌头也大了,然后他对魏芷兰笑道:“这果子酒……好……好啊,特殊加料的好酒啊,女人可不能喝!我……我,可以喝。” 一边又打了个酒嗝,手舞足蹈傻笑着对老五抱怨道:“老五哥啊,你看你哈,重色……轻友了吧,有好酒不给兄弟我喝,又……又去拿给女人喝。” 老五呵呵一笑:“小兄弟醉了,五哥哪里重色轻友了,我这就给你倒酒,你把琉璃盏还给人家姑娘。” 说着老五给梁诚的海碗里也满上了果子酒,又将琉璃盏倒满果子酒递给了魏芷兰。 贺老大笑道:“姑娘可别生你兄弟的气,他喝醉了,来来,喝一杯。” 梁诚一口干了自己碗里的果子酒,忽然又要伸手去拿琉璃盏,贺老大早有防备,一把拦住梁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兄弟啊,乖!喝你自己的酒罢。”说罢又给梁诚的酒碗满上了。 梁诚不高兴了,含糊道:“女……女人不能喝……这酒。” “瞎说!这酒就是适合女人喝的,咱们爷们,喝烈酒!”老五见梁诚醉态可掬,心中觉得好笑,边说边朝贺老大挤挤眼睛。 梁诚却不理老五,一个劲对魏芷兰道:“我……我告诉你哈,不……不能喝,你不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吃亏在眼前!” 魏芷兰见梁诚这个样子,心中十分厌恶,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不要你管!”说罢一口干了手中的酒。 梁诚却不闹腾了,笑眯眯看了一眼魏芷兰,然后问贺老大:“老贺,你说,我姐喝了这酒会不会醉?” “当然不……咦!小兄弟,你酒醒了?”贺老大等人看着梁诚一改先前醉态可掬的模样,不但口齿清楚,还大马金刀稳稳坐在篝火边,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第195章 暗影阁 “是啊,酒醒了。”梁诚笑道:“阴阳软筋散真是好东西啊,不但松筋骨,还能催情,我这一大碗喝下去,真是神清气爽,酒都吓醒了。”原来以梁诚的丹道造诣,早看出来这果子酒里下了药,只是梁诚却不怕这个,连解药都不用,只需运起融灵锻体术克难篇,就将毒素直接送进小世界去了。 贺老大听到梁诚的话,脸色一变,强笑道:“小兄弟你可别乱说话,我们的酒里哪会有这种东西。”一面说着一面使眼色给站在梁诚身后的那几个汉子。 梁诚身后的那几个汉子早已放下了酒碗,手中抄着家伙围了上来,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 这时候坐在篝火边的魏芷兰忽然嘤咛一声就倒伏在地,神志不清,脸色潮红,口中还发出模糊的**。 “哈哈哈!”贺老大见那修为高的女人倒下了,梁诚又已被围在垓心,看上去局势尽在掌握,于是不再掩饰,而是狞笑着道:“小兔崽子,没想到你还有点机灵,没有被麻翻,怎么着,你以为自己修为到了旋照期就能以多打少,稳操胜券?哈哈,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暗影阁的实力。” 说着贺老大一把撕下身上猎户打扮的衣服,露出里面一身黑色的劲装,双手一晃,便现出盘旋在掌中的一对分水峨眉刺,前后四个尖端寒光闪闪,散发着锋锐气息,同时贺老大的修为也暴涨起来,顷刻就突破了练气期一路升到旋照期,接着又突破旋照显露出了融合初期的修为,原来他竟然是用了什么法子掩饰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围着梁诚的包括那王老五在内的七个汉子也冷笑一声,显露出了真正实力,竟然一个个都达到了旋照期的境界。 梁诚眉头一皱,有些意外,之前还真没有看出贺老大这一伙人掩饰了修为,一直以为这几人是些练气期的猎户,没想到他们也有不俗的掩饰手段,听贺老大先前的话,他们还是个叫做暗影阁的什么组织的人,自己算是看走眼了,江湖阅历毕竟还是浅了。 可即便如此,梁诚还是凛然不惧,只是哈哈一笑,忽然身上冒出丝丝魔气,伸手抽出了那把形似蚂蟥的神蟥剑,随手挽了个剑花,顿时一股血腥气息弥漫开来,整个人的气质大变,竟是运用起了魔道的修罗天魔功。 贺老大见状脸色大变,不由得连退几步,大声提醒道:“大家小心!这家伙是魔道妖人!” 梁诚见这几个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家伙这么容易就被魔道功法所震慑,一下子就被自己展现的魔功吓得失了锐气,也有些意外,看来普通灵修对于魔道修士的恐惧感还真不一般,这也说明很多魔道功法虽有一些诸如容易走火入魔或者心智失常一类的缺陷,但普遍来说确实强大而且相对速成。 这个效果也算是无心插柳,因为梁诚之所以选择使用修罗天魔功,是因为不愿意在北章这种敌国使出天罡院的功法,免得万一惹上什么像柳坤那样的身负国仇家恨的高手,让这些人通过功法注意到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已经出手,梁诚更不迟疑,暂时不理会贺老大,身影飘忽犹如鬼魅,转身便扑进身后七人之中。 如今的梁诚,境界是进入了融合期之后,用三转归元法强行拆下来的,和之前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了,饮血剑法灵动无比,神蟥剑吸血能力更是大增,速度奇快,只听“嚓”的一声,绿背红腹的神蟥剑犹如一条巨大的吸血蚂蝗一般刺入王老五的心窝,那老五满脸惊恐,还来不及发出喊叫就被神蟥剑吸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轻轻倒在地上,看着已经没有多少分量了,只剩一张皱巴巴的人皮蒙在骨头上。 余下六人肝胆俱裂,发一声喊就要四散逃跑,梁诚喝道:“给我留下!”随即一股阴寒无比的气息直冲而去,正是那加强版的幽冥蚀骨风。 剧烈的寒气冲过之后,只见那六人保持着逃命的姿势,却一个个冻在原地,身上覆满了白色的霜花。 梁诚回头盯着贺老大,看也不看那被冻住的六人,左手轻轻一挥,一股劲气冲过去,那六个形态各异宛如冰雕的人倒在地上,“叮铃当啷”碎成满地的冰渣。 被梁诚盯着,贺老大犹如面对一头凶恶的猛虎,不禁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这一瞬间贺老大感觉四周都静了下来,只听见挂在篝火上那口大锅还在发出“咕噜咕噜”的炖肉的声,间或还能听到一两声伏在地上的那女人的**。 贺老大满脸汗珠,脸色苍白得厉害,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在是降是逃的抉择上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铛,铛”两声响,贺老大手上的两把分水峨眉刺掉到了地上。 “前……前辈饶命!”贺老大勇气尽失,跪在了地上。速递 梁诚走到贺老大面前,手中神蟥剑忽然刺向他的肩窝,随即穿过了琵琶骨,接着化为一条细细的墨绿色锁链,一头拴着贺老大的琵琶骨,一头握在梁诚手中,这样就牢牢控制住了贺老大。 贺老大痛呼一声,坐倒在地,感觉全身的劲力一下子全部都涣散了,心中顿时充满恐惧,原本暗藏的一点点想要趁机偷袭梁诚的小心思也彻底破灭了。 梁诚见状点了点头,这手段是修罗天魔功法中的一种,叫做天魔锁链,梁诚也是第一次用,虽然拿来对付贺老大这等人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控制效果确实值得称道。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一句不尽不实,你伙伴们是什么下场都看见了吧。”梁诚冷冷说道。 “是……”贺老大垂头丧气,不敢多说什么。 “这呼兰大草原在北章国的什么位置?距离大玄国有多远?”梁诚问道。 “前辈,呼兰大草原在北章国的西北部区域,我们现在的位置还算靠近中部地区,至于玄国,它在北章国的东南面,这距离可远着呢。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个地图,前辈一看便知。”贺老大答完后还神色谄媚地拿出一个地图玉简。 梁诚闻言,不禁眉头紧锁,接过玉简随便扫了一眼,发现确如贺老大所言,自己想要回到大玄国,不知还有几十万里,路途几乎要横跨整个北章国。当然,北章国肯定也有远距离传送阵,只是自己想要利用传送阵,那先得在北章国搞到一个合法的身份,并且还要能拿出巨额的灵石作为传送费。 梁诚想到这里不禁非常烦恼,前阵子在大玄国有的是灵石却没处花,现在因为炼体把灵石花干净了却又需要大笔的灵石了,这种事情可实在是太不凑巧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守住自己的来历,否则一旦暴露了自己来自大玄,那估计是想寻死都难。今后搞个合适的身份这种事情做起来也不知是否容易,由于对北章缺乏了解,这一切都还未知。 梁诚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怪自己平日里对家国之事完全不关心,所以对北章国几乎是完全没有了解,现在面对这种两眼一抹黑的状况真是很挠头。 梁诚接下来又细细询问了北章的风土民情,服饰打扮,包括说话口音等等细节,贺老大都细细说了一下,梁诚听了之后不禁心惊,心想还好最先遇上的人是荒野里的贺老大这么一干莽夫,这些人并不注意细节,否则自己和魏芷兰现在身上会暴露来历的东西也太多了,自己先不说,魏芷兰那个大小姐要是一下子到了人烟稠密之处,搞不好立即就会引人注目,然后暴露出自己来自敌对国家。 忽然梁诚想起一事,于是问贺老大:“你刚才说,你是什么‘暗影阁’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贺老大一下子汗就冒出来了:“前辈,这个真不能说……” 梁诚不耐烦了:“说!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搜魂,自己选吧!” “前辈饶命啊!”贺老大痛哭流涕,磨磨唧唧地不停告饶,梁诚看得心头火起,一把抓起贺老大,伸右掌一下子按在他的头上,开始搜魂。 “啊——别杀我……”贺老大一句话没说完梁诚已经开始搜魂,只见贺老大翻着白眼表情极为痛苦。 梁诚搜魂刚感知到这个“暗影阁”是北章国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细节这些东西还没看到,忽然感到搜魂过程被一个什么封印给阻止了,接着贺老大的脑袋像一个西瓜一般爆开了,血水脑浆溅了一地。 梁诚收了神蟥剑所幻化的天魔锁链,放下了贺老大的尸身,心中忽然浮起一种被盯上的不祥预感,暗暗后悔自己多此一举,非要想搞清这个“暗影阁”是什么,此举似乎触发了什么禁忌,同时梁诚也有些担心自己的状况,不知道为何,魔躯分身主导自己时,好像整个人会变得有些残暴起来,与平日的自己有很大的不同,于是梁诚立即收了魔功,回到了平常的状态。 梁诚想了想又取出一粒养魂丹服下,然后先去看了看魏芷兰的状况,确定她除了被阴阳软筋散弄得神志不清,并且还处在欲火焚身的状况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皱着眉头看看四周,叹了一口气,心想这里真是搞得一片狼藉,得马上收拾一下,不然把那大小姐弄醒后可能会吓到她。 第196章 武宁城 梁诚将贺老大这些人的残骸集中起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又把他们身上的储物袋里的东西都抖出来看了看,发现贺老大的手下一个个都是些穷光蛋,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灵石也少得可怜,加在一起也没多少。 只有贺老大还不算太穷,除了他的那一对分水峨眉刺,看着品质还不错外,储物袋里有些其他奇怪的东西,一些东西看上去是用来化妆之物,还有很多不同的服饰,有男有女,有的质地精良,有的是粗布缝制。看上去三教九流的衣服款式贺老大都收集齐全了。 梁诚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刚才搜魂下来,对这暗影阁的了解虽然没多少,但是也知道这是个杀手组织,专门接单子干那种暗杀灭口之事,那贺老大也许是该组织旗下的一名杀手,只不过以他的能力和修为,恐怕只能归类在最低端的范围。这些不同的衣服,可能是准备用在不同的场合,化妆成不同身份之后的穿着。 梁诚拿出几套身材看上去比较适合魏芷兰的女装,准备将此女弄醒之后让她穿上,至少在外观打扮上,得像一个北章国的人,不要露出破绽。至于梁诚自己,倒是完全不用换衣,因为他身上那套衣服可是花重金特殊定制的,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转换成不同的款式,梁诚只要知道了北章人习惯的穿着打扮,立即可以就把穿着款式调整了过来。 梁诚把事情都处理完了,走过去俯身抱起了魏芷兰,走进毡布帐篷,将她轻轻放在地上铺着的毛毯之上,只是她喝了那药酒之后,神志虽然模糊,却是春情荡漾,脸颊绯红,媚眼如丝,一双玉手紧紧抱着梁诚不放,口中还发出饥渴的**。 梁诚摇摇头,心道魏芷兰今天吃了这个教训应该能长点心眼,自己刚才其实是提醒过她,那酒不能喝,可惜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信任。 当然,梁诚后来也是有些故意任由她喝下那盏果子酒,因为一来那酒并不致命。二来梁诚并不想在魏芷兰面前施展魔道功法,随意把自己的底牌亮在这个不可靠的女子眼前并不明智。三就是有心让她吃个亏,这样可以杀杀她的傲气,免得今后还是这样对自己言不听计不从。 梁诚取出一颗解毒丹药再端了一碗清水给魏芷兰冲服了下去之后,挣开魏芷兰一双如白藕般的玉手的纠缠,把从贺老大那里弄来的一套北章国女装放在被褥边。就转身出了帐篷,独自坐在篝火边静静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 却说在北章国的国都武宁城中,此刻天色已经尽黑,可是城中依然人声鼎沸,显然在这城池中是金吾不禁,玉漏无催的。夜色里,一位清瘦的白衣秀士正行走在热闹的街衢之中。 说来这武宁城作为北章的国都,坐落在国家的中部区域,常年气候干爽,温度适宜,加之物产丰富,交通顺畅,因此不但十分繁华,人口自然也是众多的。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那白衣秀士显得步履稳重,身形不紧不慢,好 像闲庭信步一般。可仔细看去,他的行走速度却是非常的快,不一会就来到繁华街市上一栋金碧辉煌的楼阁之下。 只见这楼阁高有七层,灯火通明,非常气派。顶层的飞檐下镶有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白底黑字用行楷书写了三个大字——“舜华楼”,要是站在楼外稍远处,就可以看见这精致气派的楼阁每一层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景。公子王孙饮酒作乐,莺莺燕燕歌舞不休。加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不难知道这是武宁城中的一个风月场所。 白衣秀士瞥了一眼舜华楼那热闹的正门,却转身进了楼阁旁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这小巷子肮脏破败,地上堆着不少垃圾,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尿骚之气,与正街上的热闹不同,这小巷子里光线昏暗,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那白衣秀士快步走到小巷的一个拐角,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秀士取出一枚小小的黑色铁牌,在那扇破旧的小门上轻轻一划,“吱呀”一声,那小门就洞开了。 白衣秀士快速闪身走进门内,这小门又轻轻合上,整个小巷里又变得空无一人了。 白衣秀士进去之后,里面却是另有天地,进去就是一条宽大的走廊,铺着青灰色的地毯,四面装饰却十分简单,没有什么多余之物,沿着走廊每隔二十步就靠墙站着一个手持利刃的傀儡人,这些东西散发着金属光泽,结构精巧,线条流畅,看着就像一部部杀戮机器,散发着一种危险气息。 这些傀儡人虽然一动不动,但是手中利刃寒光闪闪,给这个地方平添了一股肃杀之气,产生了莫大的威压,要是一般人来到这里,恐怕早就失态了。可白衣秀士毫不停顿沿着走廊走到了尽头,又沿着尽头的台阶一直上去,一直来到了第三层。 到达第三层后,白衣秀士走进一个大厅,来到大厅中间,对着厅前一把空着的椅子施了一礼,轻声道:“丑十一奉召前来,请尊上吩咐。”说罢白衣秀士垂手而立。 片刻之后,那座椅之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这身影模模糊糊,像是一缕黑色的烟尘,轻轻飘荡着,看轮廓像是一名老叟,面目却模糊不清。 那身影开口说话,声音浑厚苍老,听着确实是一名老年男子,只听他说道:“丑十一,半个时辰之前,本阁派到呼兰草原执行任务的卯七十四已经殉职,你可知道?” 自称丑十一的白衣秀士神色平静,点头道:“属下已经收到卯七十四的死讯,已另外安排人代他执行任务了。” “你派何人前往接替?” 丑十一恭恭敬敬道:“回尊上,属下是派遣卯三十五前去呼兰草原接替的。”回复完毕后不禁心中疑惑,心想尊上今天难道就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把自己招来的?暗影阁的底层角色,执行任务时身亡或者出纰漏这也是常见的事情,平常都是自己处理即可,按说不值得引起上峰的关注啊。 那烟雾状的老者盯着丑十一,缓缓道: “丑十一,本座知道你心中疑惑,只是你派遣卯三十五前往接替一事不妥,速速将他召回。” “属下绝不敢质疑尊上!”丑十一脸色微变:“属下这就召回卯三十五。”说毕拿出一个金属牌子,看上去是传讯之物,伸手在上面拨动了几下,显然是对自己的下属发出了新的指令。 “卯七十四这次执行任务,在呼兰草原殉职,本不足为奇。”老者见丑十一驯顺,心中满意,继而解释道:“只是他的死因却是因为有人试图对他搜魂。” “原来如此。”丑十一心中疑惑顿解,无论什么时候,任何人试图对暗影阁的任何层级的杀手进行搜魂,都是阁中大忌,暗影阁都会从此将对方视为敌人,予以查证身份,最后派出杀手将之灭杀,不死不休。 “只是卯七十四临死时,最后传来的讯息甚是奇怪。”老者缓缓道:“对他进行搜魂的人修为并不高,据天机部估算,大致在融合以上,结丹之下,不过此人的气运出奇地旺盛,我们暗影阁与之结仇,从长远看可能并不明智……可若是放任不理,今后的此人的成长必定惊人,到时若是与本阁作对,无疑是暗影阁的一个大劫数。”老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丑十一端正站立,一言不发,静静等待老者的下文。 “本阁最终还是决定要维护尊严,对此人予以杀灭,此事由重新派遣接替卯七十四之人一并完成,不过你先前派遣的如卯三十五这个层级之人,他们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完成任务了!所以必须从更高的层级重新派遣!人选你自己斟酌吧,丑十一,你可以下去了。”老者说完,椅子上的虚影也慢慢消失不见了。 丑十一朝着空椅子微微一躬身,转身下楼,从原路离开了舜华楼。路上微微思索了一下,决定回去后立即派遣寅九出马,因为寅九此人修为已在融合后期,已经近乎半步成丹,实力在融合期的修士里面出类拔萃,几乎没有同阶对手能够与之对抗,为人也十分精明沉稳,以往执行各种复杂任务时,从未失手过,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梁诚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惹到了一个大麻烦,他安静坐在篝火边,把那从贺老大手中得到的北章国地图仔细研究了很久,最后决定先朝着北章国都武宁城进发,因为拥有着超远距离传送阵的大城池,距离自己现在所在位置最近的恰恰就是这个武宁城。 虽然武宁城是北章国都,去到那里风险必定很大,但是同样机会也更多,到时候自己首先得搞到一个合适的身份,还要赚取巨额的灵石来准备支付传送费用,这些事情暂时还没有头绪,只能到那里再随机应变了。 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桩事情要即刻着手去办,那就是要把那个大小姐调教一下,否则后患无穷,想到这里,梁诚的目光不由得往魏芷兰所在的帐篷看去,这时正好帐篷上的毡门被掀开,一个妙曼的身影有些期期艾艾地走了出来。 第197章 借宿 魏芷兰走出了帐篷,抬头看了一眼梁诚,目光有些躲闪,应该是心中感到羞愧,后悔先前自己不听梁诚的劝告,喝下了那盏果子酒,中了阴阳软筋散的毒。 当时她神志虽然模糊,身体也不受控制,但是并没有完全昏迷,虽处在情欲勃发的状态,判断力大受影响,但是对外界还是有些模模糊糊的感知,因此对梁诚的救助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这时她回想起先前之事真是不寒而栗,从小以来,自己的日子过得都太顺利了,身旁的人对自己几乎都是百依百顺,所以从来没想过还有人敢伤害自己。 即使在学院里,如呼延若尘那样的皇子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不料今天却险些折在一群看上去土头土脑的猎户手中,要是真的落在那些人手中,结局的凄惨可想而知。 多亏了这个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梁诚,自己算是有惊无险,躲过了一劫,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并且还感到了梁诚是个正人君子,在当时并没有趁机对自己行什么非礼之事,让自己保住了清白。 其实说起来梁诚算是第二次救自己了,上一次面对那可怕的空间妖兽,梁诚也没有抛弃自己,而自己后来对他却没什么好脸色。魏芷兰想到这里,暗暗觉得有些惭愧,于是轻轻走到梁诚身边坐了下来。 梁诚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已经换上了自己放在她身边的那套北章款式的衣服,更显得腰肢修长,身材高挑,颇有异国情调。 于是梁诚道:“魏师姐,你穿着北章国的装束,还是挺好看的。” 魏芷兰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轻声道:“梁……师弟,谢谢你。” “不用谢,这套衣服其实是那贺老大的。”梁诚答道。 “不,不是为了衣服的事,我是谢谢……你,两次救了我。”魏芷兰低声说。 梁诚微微一笑,这次没有说什么。 魏芷兰环顾四周,问道:“对了,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都不见了呢?” 梁诚看着魏芷兰:“那些人都被我杀了!” “啊!都杀……了?”魏芷兰惊讶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师弟,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干脆,那可是活生生的八个人啊,不久前还在一起喝酒呢,现在就死光了,虽然魏芷兰现在知道他们都是些坏人,对自己和梁诚也没安好心,可是把他们一下子全杀掉,自己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在她的心目中,那些人不过是一些起了坏心思的猎户而已,想到这里,魏芷兰不禁对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看上去面目和善的师弟感到有些害怕起来。 梁诚看到魏芷兰这个样子,大致能感受到她的想法,但是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就让这个刁蛮的师姐害怕自己吧,这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今后就会对自己比较服从了,有时候与其劝说别人相信自己,还不如让别人怕自己更来得更直接更管用。 想到这里梁诚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魏师姐,你自去休息吧,我已经考虑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往北章国的国都武宁城去,此行路途遥远,少说也要走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过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等到了武宁我自有办法。” 魏芷兰果然没有异议,轻声回答道:“好吧。” “另外,魏师姐你也知道,我们现在不幸流落到了敌国,所以不能暴露了身份,行为言语必须十分小心才是,你若是不善于掩饰,今后到了人多处还是多看少说,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吧,我自有分寸。” 魏芷兰低头道:“好的,我明白了。”中文吧 看着魏芷兰默默回了帐篷,梁诚轻叹一口气,拿起地图玉简,继续研究行进到武宁的路线,眼光落到玉简上的一个区域,这里的地形却是连绵的山脉,梁诚仔细看了半晌,这些山脉处于呼兰草原西南方位,区域广阔,名为不归山脉,在地图上有明显标注写明那片地区属于禁区,万万不可进入。 梁诚有些好奇,不过也没打算去挑战这个禁区,这个地方,听名字就知道极为凶险,名唤“不归山”,显然是有去无回的地方,自己还是小心往此山边缘附近走就好,然后从处于东北方向的道路上快速经过即可,麻烦已经够多了,再节外生枝可伤不起了。 第二天一早,梁诚将这个营地全部摧毁,再一把火把残余之物烧了个干净,然后带着魏芷兰认准方向,随即御剑而去,现在梁诚对身处的这个地方已经有所了解,两人身上也换了北章国的装扮,各种注意事项也向魏芷兰讲清楚了,所以就没有必要像之前那么谨小慎微了,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北章国修士那样行事,这样就不必效率低下地如之前一般用两条腿走路了。 三天之后,一个瘦小的身影轻轻从空中降在那个已经被梁诚摧毁的营地上,只见他神情平静,面貌十分普通,属于放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类型。这个人没有什么朋友,事实上认识他的人也没几个,他的名字除了自己外几乎没人知道,可是他的代号却关联着许多无头血案,有很多人听到这个代号就会不寒而栗,这个代号叫“寅九”。 寅九在这个地方前后走动了一番,伸手抄起地上的一捧土灰凑近鼻端,轻轻嗅闻了许久,低声自语道:“魔修气息……阴阳软筋散,莫非有女人吗。” 忽然寅九伸手在一堆灰烬中翻出一个东西,拿在手中看去,原来是一个琉璃盏,只见琉璃盏当中还有少许已经干了的红色的酒的残痕。 寅九仔细嗅闻着手中的琉璃盏,努力分辩着各种不同的味道。半晌,寅九放下手中琉璃盏:“脂粉气,有女人。”然后闭目感受了一番,再睁眼后只见他的双眼中冒出一种细微的红芒,望着前往武宁城的方向。 清晨,魏芷兰和梁诚刚离开一户人家,这家人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勉强算是个小康,宅子里一个小院,两三间瓦房,虽然不大,倒也干净敞亮。离开了这户人家,魏芷兰虽然不发一言,御剑跟着梁诚,但心中一直在想着头天晚上前那家的老妪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说起借宿这事情来,那是在头天傍晚,两人御剑来到了一个小镇,看看天色已晚,梁诚考虑到已经在荒野露宿了两夜了,只怕魏芷兰吃不惯这种苦,于是在看见了这个凡人小镇后,就降了下去到镇子里准备找地方歇息。 来到了这户人家门口,看着条件还算可以,于是叩门请求借宿,这家的男主人开门望见来人是两位气度不凡的修者,已经极为尊敬,又见梁诚摸出两枚中品灵石递过来,心中大喜,一迭声道:“哎呀,怎么敢收仙师的灵石,快请进来!”一面却不由自主伸手接过灵石,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几乎笑成了朵菊花。 进到这家人院中,老翁立即张罗着安排晚饭,本来作为修者,梁诚二人也不用吃什么晚饭,何况这样的农家,看着也搞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可是梁诚有心要了解一下北章国的风土人情,还想打听一些有用的讯息,于是便带着魏芷兰按主人家的安排,欣然入席。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宴席,也就是在这家人平日吃饭的餐桌上一起吃顿农家饭而已,主人家老翁恭敬地把梁诚和魏芷兰引到上首坐下,自己在下首作陪。 梁诚坐下后和老翁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家就是老两口住在一起,儿女都不在跟前,家中并没有第三个人。这样,梁诚和这老翁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不时打听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魏芷兰按梁诚的要求,不敢多话,只是静静坐在那里。这家的老妪却一个人在厨下忙前忙后做饭烧菜,看上去手脚倒也麻利。 梁诚道:“老丈,为何你们老两口单独居住,不和儿女在一起呢?” “唉,仙师有所不知。”老翁叹了一口气:“小老儿家中代代都是泥瓦匠,虽说不算宽裕,日子也还过得去,小老儿也生养了两个儿子,一向都是住在一起的。可是在三年前,那该天杀的玄国总是进犯咱北章的国土,小老儿家两个儿子就被朝廷征召服劳役去了,被派到玄国边界一带修筑城墙,一年前大儿子死在了那里,可怜他还没娶上媳妇就死了啊。”说到这里老翁流下了眼泪。 老翁擦了擦眼睛,又道:“也是朝廷体恤咱小民,说是小老儿家已有一个为国捐躯了,不能让小民一家绝了后,小的儿子可以回家了,这才把人放回来,现在他跟着商队一起往家走,大概还有半年就可以到家了吧,唉!这世道,这该死的玄国!这个国家的人都是混蛋!全都该死!” 梁诚闻言,顿时作声不得,自己在大玄的时候,经常听见人们咒骂北章如何凶残,如何侵犯大玄疆土,如何该死,没想到跑到另一边,听到的几乎是同样的口气,一样是骂,只不过被骂的国家换成了大玄国。 梁诚转头看了一眼魏芷兰,只见她秀目大张,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还在不住口咒骂着玄国的老翁,似乎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一会老妪把饭菜备齐,老翁招呼大家开动,老妪自己却不肯上桌,端着一碗饭坐在灶房门口自去吃。 第198章 雷霆一击 梁诚本来不准备吃晚饭了,可是主人家殷勤相劝,又看着那老妪的厨艺还真是不错,于是就决定尝一尝。 虽说是几个简单的荤素小菜,但是搭配得很是让人有食欲,看得梁诚也有些馋了,于是打算动手盛饭。这时他看了看魏芷兰,顿时有些无语。只见这个大小姐虽然也是对这些透着乡野气息的朴素饭菜很感兴趣的样子,人却只是坐着不动,应该是按习惯等着下人弄好了呈上来。 梁诚叹了一口气,心想古人云:“乍富不知新受用,乍贫难改旧家风。”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想到自己在十三岁到无量观之前何尝不是这个样子,于是轻轻一笑,动手先帮魏芷兰盛了一碗饭,送到大小姐顺手的位置,再把一双新的干净筷子拿过来,夹了好些菜在碗里,再把筷子架在碗的边沿,魏芷兰这才开始姿态优雅地用餐。那老妪坐在厨下,伸头看着这一幕,老脸上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饭毕,大家又喝茶休息了一会,梁诚和主人家闲聊了一通,看看天色不早了,正打算去休息,忽然想起一事,于是问道:“老丈,我们这一路要往武宁城去,明后天将要经过那不归山脉,听说这山里很凶险,老丈您世代居住在此,不知道对此有何了解?” “仙师啊,你们要去武宁,那还不如回头往北走个三五天到呼兰城去,听说在那里有传送阵可以直达武宁,以往的仙师们都是这样去的。”老翁道。 “这个嘛,我们沿路有事情要办,不打算使用传送阵。”梁诚心道现在自己二人哪里敢随便使用传送阵啊,于是随便编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了。 “喔,这样啊,那往前走可要小心了!不归山里面是禁区,没人敢进去的,凡是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再出来过,咱们老百姓代代相传说的是有个大魔王被仙人关在那里面,你不进去他也不能出来,只要进去了,就会被那大魔王给生生吃掉!仙师啊,你们可千万不能进去,以前有过不信邪的仙师,不听劝告硬要进去,说要会会那大魔王,结果都没能再回来。”老翁见梁诚问起此山,立即谆谆告诫起来,生怕这两位年轻仙师也不听劝告。 梁诚哈哈一笑:“老丈放心,我们两个可不是那种逞强的人,我只是随便问问,断然不会去白白冒险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翁也放下心来,转头对老妪道:“娃他娘,时候不早了,你招呼着女仙师到北屋休息,我带着……”话没说完就被老妪插话打断了:“这两个小夫妻难道不是住一个屋吗?” 魏芷兰闻言脸色绯红,朝老妪道:“哎呀,老妈妈你可别乱说,我们是师姐师弟,不是你说的……那样。” “噢!”那老妪仿佛搞懂了,又仿佛有些糊涂,对魏芷兰道:“那好吧,闺女,你跟着我来。” “唉!你个老糊涂,怎么乱说话!那是仙师!”老头见自己老伴糊涂,急忙朝魏芷兰道歉:“女仙师,您可别生气 ,自打我家大儿子死了以后,这老糊涂就这样了,整天迷迷登登的,冒犯您了。” 魏芷兰听老翁说起他家大儿子,顿时想到他是死在与大玄国战争中,心中不由得也有些难过,于是对老翁道:“没关系,不碍事的。” 老妪带着魏芷兰跨过小院来到了靠北面的小屋,开了门进到房中,魏芷兰看看四下里收拾得很洁净,心中很满意,毕竟这两天都是露宿荒野,感觉非常不好,今天终于回到了房子里面,虽然比不得自己的闺房,但总比野外强得多。 那老妪却用爱怜的眼神望着魏芷兰,看了一会,说道:“闺女呀,你长得可真好看!我老太婆从前也生过一个姑娘,可惜没能养活,要是她活着,也有你这般大了。” 魏芷兰见这老妪糊里糊涂的,又有些可怜,心中便有些同情,于是安慰道:“老妈妈,你的二儿子很快就要回家了,到时候让他给你娶个媳妇,再生几个孙儿孙女,家里就热闹了。” 老妪听了之后很高兴,脸上笑眯眯的,眼神却是有些恍惚,呆呆看着白墙后的远方,似是看到了那令人向往的未来,呆了一会,老妪回过神来,对魏芷兰说道:“闺女呀,你歇着吧,我老太婆回屋了。” 魏芷兰点点头,不料那老妪刚要跨出房门,又回头对魏芷兰道:“闺女呀,你的小情郎对你可真好,你看他多宠着你呀,还帮你盛饭夹菜,这本来是你该帮他做的呀,这样的男人可难找呢,你可要好好抓着他,抓紧了,不要让别的狐狸精把他勾走了。” 魏芷兰一怔,脸上发红,那老妪却絮絮叨叨嘴里嘟哝着关门出去了。魏芷兰想着老妪的话,不由得呆住了,是啊,为什么自己总是等着别人来伺候自己呢?自己也是有手有脚的,那为什么总是等着别人来照顾自己呢,说起来自己无论是修为还是资历,怎么说也是梁诚的师姐啊,应该是师姐照顾师弟才对啊,唉!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可是……梁诚,梁诚他真的对自己很好吗? 想着这些,梁诚那高大魁梧的身形不由浮现在魏芷兰脑海中,一看到这个身影,她仿佛就有了依靠,心中仿佛也有了主心骨,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威严?冷酷?让人害怕,但又觉得可以依靠。想来想去,思绪还是一团乱,不知不觉的,梁诚这两个字在魏芷兰的心中的分量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第二天离开了小镇子后,魏芷兰脑海里一面想着这些事情,一面御剑紧跟着梁诚。就这样又走了两天,一路上都很荒僻,再没有一点人烟,两人只好在野外风餐露宿,渐渐地,距离那不归山脉也越来越近了。、 …… 话说在梁诚二人曾经借宿过的老翁家中,老两口正在商量着等儿子回家后该怎样安排他的婚事,忽然听见有人叩门的声音,老翁把门打开,见外面有个身着灰衣,身材瘦小的人,相貌很普通,还朝自己呲牙一笑,露出了满口尖利的白牙,一双眼睛冒着淡 淡的红光,正是追踪着梁诚他们的寅九。 老翁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问道:“这位……仙师,您也是要借宿吗?” “嗯,这么说真的来过。”寅九一把推开老翁,走到院子里嗅闻了几下,径直朝着魏芷兰住过的北屋走去。进屋后寅九走到床榻前,伸手“嗤”地一声,将枕头面撕下一条。 “啊,不要!你这个坏蛋!”老妪见寅九毁自己的东西,顿时心疼起来,冲了过去伸手想抓住寅九,忽然老妪顿住了,无声无息软软倒下,寅九手中拿着一颗跳动着的人心,脸露微笑,手上没有沾到一丝血液。 “老伴啊——我和你拼了!”老翁急了,快步摇摇晃晃朝着寅九扑过去,可转瞬也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气息。 寅九出了院子,轻轻带起身后的院门,又嗅闻了一下手中那个从枕头上撕下的布条,轻轻道:“又追上了两天的路程,今天应该可以看到人了。” 说完,寅九取出一张符箓,往自己身上一贴,“呱”的一声,翻身化为了一只羽毛油黑发亮的乌鸦,振翅朝着武宁城的方向飞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 天色有些发黑,刚过了午后,本来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可是天空看上去雾濛濛的十分压抑,梁诚和魏芷兰终于来到了不归山北部,二人御剑从天上往下看,只见下面的商道顺着不归山的外围,逶迤向东,一直绕过不归山脉,这才转而南下。 见梁诚正停下来凝神观望前方的路线,魏芷兰也停了下来。正游目四顾,忽然觉得胸前佩戴的项链急促跳动了几下,顿时紧张起来,因为这个项链是祖父魏鸿霖赐给自己的一个感应法器,每当感受到即将遭遇攻击,就会自己跳动起来,非常灵敏。 上次在剑冢之中,梁诚在附近一剑斩碎马骏释放的那朵引妖兰,就是这个小东西的跳动,将魏芷兰从入定中惊醒过来的。 可是敌人在哪里呢?忽然,魏芷兰的目光被斜下方一个高速飞来的小黑点吸引住了,只见这东西打着旋,以一种不规则的姿态旋转着冲过来,无声无息,动作非常隐蔽,目标直指梁诚,而梁诚对此竟然毫无查觉。 “小心!”魏芷兰来不及和梁诚说什么,只是大喊了一声就纵身推开了梁诚。“噗”的一声,血光崩现,鲜艳的红色血珠喷溅开来,那黑色的东西在魏芷兰胸腹连接处直穿过去,翅膀一抖,就从一只黑色的乌鸦,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灰衣人。 “魏师姐!”梁诚一把抓住正在下坠的魏芷兰,见她受伤极重,上腹被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人已经昏迷,也不知是死是活,梁诚心中十分歉疚,自从往那个空间裂缝出来后,自己一直对她不怎么好,没想到她却舍身救了自己。 想到刚才那一击,梁诚心中发冷。这种突袭十分诡异致命,虽然自己炼体已经到了不俗的境界,却也没有信心能扛过这雷霆一击。 第199章 无可抵御 梁诚不愿在高空与那可以化为乌鸦的瘦子交手,于是一面御剑降到地面一面将重伤垂死的魏芷兰送进了黑甜洞府,在神识中呼唤过来阿参,嘱咐他要千万照顾好魏芷兰,然后看着那瘦小的灰衣人,这灰衣人自然就是那寅九。 寅九一击不中,就停下了攻击,也不慌不忙跟着降到了下方的商道上。看着梁诚将魏芷兰收进黑甜洞府,然后呲牙一笑:“很好,你还有一个空间宝物。”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袭击我们?”梁诚面目紧绷,沉着脸问道。 寅九微微一笑:“你做过什么,自己应该知道。” “暗影阁?”梁诚忽然反应过来。 寅九笑得更开心了,露出了满口的白色尖牙:“你已经记起来了,至于我是什么人嘛,你可以叫我寅九。” 梁诚更不多话,心中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能施展天罡院功法,因为眼前这个自称寅九的瘦子给自己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可能很难对付,还是要小心隐藏来历,以免引来更多的敌人。 于是抽出了神蟥剑,运起修罗天魔功,全身顿时散发出丝丝魔气,全神贯注地盯着这瘦子。寅九见状,轻声道:“这就没错了,果然是你。” 寅九伸手也抽出一个东西,看着像一根黑漆漆的枯树枝,短短的毫无光彩,但是却散发着一股利剑般的致命危险气息,看来这武器也是一把剑。忽然寅九毫无前兆地合身直扑过来,手中那树枝一般的利剑的顶端果然极为尖锐,忽然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快速朝着梁诚胸膛刺去。 梁诚大骇,没想到这瘦子身法如此诡异,自己已经是全神贯注了却不能做出及时的反应,危急之中身子稍稍一侧,手中神蟥剑不作任何防御,也是一剑疾刺过去,采取的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战法。 梁诚也是无可奈何,本来他的饮血剑法也是以迅捷著称,没想到这一出手就技不如人,自己所谓的速度,在这瘦子面前根本不够看,只能采取这种战法,才能让对方稍稍有些顾忌。 “嘶”的一声,梁诚感到肩头一凉,肩头的衣服已经被撕开,露出了肩膀上一个浅浅的口子。手中的神蟥剑落了空,寅九早就如一道青烟一般退出了圈外。 “还是个炼体的?”寅九看了一眼梁诚肩头的伤势,眉头轻轻挑起,忽然一笑:“看你能支持多久!” 身子一晃,却忽然化为一串残影,下一瞬,那枯树枝一般的利剑忽然出现在梁诚咽喉旁,梁诚几乎是本能的横剑挡住咽喉,“叮”的一声,感到手中神蟥剑一震,似乎挡住了寅九的一击。 可接着寅九那古怪武器又出现在不同的位置,速度快到眼睛完全无法看清,只有神念能勉强感受到,往往还慢了半拍。 只听见“嗤嗤”声不绝于耳,那是梁诚身体各处在不停地中剑,一股股细细的血流喷溅出来,洒落在商道上,将这土路都染红了一小片。 也是梁诚体魄极为强大,寅九刺来的每一剑都很难深入他的身躯,这才能咬牙抗住,不至于重伤致命 ,可是这样下去,受伤力竭败亡的结果也是无法避免的。 梁诚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眼前这个瘦子实力远超自己,根本没法与之对抗,可现在自己完全被对手的攻势所笼罩,即使想要逃走都找不到机会,只能咬牙不顾一切,将神蟥剑舞动得密不透风,护住几处要害部位,看也不看对方要刺向哪里,反正看了也白看,根本摸不清对方的来路。 这样一来,梁诚中剑的次数反而少了些,只是内心却是越来越憋屈,作为一个剑修,让一个境界只比自己略高一些的对手完全压着打,自己非但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还只能非常被动地闷头舞剑护住全身,这种情形以前从来没有遭遇过,梁诚觉得实在是一种耻辱。 并且人的精力并不是无限的,若是一直以这样的状态僵持下去,待到力竭了,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梁诚绝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一边奋力抵挡,一面竭力稳住情绪,告诫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才能找到脱困的机会。 梁诚之所以完全处在下风,归根到底还是境界不同带来的感知和速度差异所致,寅九境界早就已经是融合后期了,距离结丹只有半步之遥,加之此人功法偏向速度,最为擅长的就是偷袭,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经常干的事情就是隐藏在暗处,看准目标,一剑夺命。 就在梁诚感到憋屈无比又无法逃逸时,寅九反而先失去耐心了,因为他的功法虽诡异绝伦,却是利于偷袭不利久战,遇上梁诚这么抗揍的对手也是感到很意外,一般修为在融合期上下的敌人,在自己枯木剑的“夺命三式”下,没有几个能挺过三招的。 可眼前这个人显然在炼体上造诣颇深,自己的剑招对他的伤害意外得小,眼看已经在他身上戳了五六十个小窟窿了,对手竟然恍如未觉,还能自顾自地绵密防守,把要害部位团团护定。 因此寅九一面攻势不减,一面悄悄取出一物,看上去是一个小小的黑色铃铛,这东西名叫摄魂铃,可以在一瞬间攻击神魂,眼见这个对手体魄强大,久攻不下,寅九冷笑一声,心道这次从神魂上也下手,精神和**同步摧残,双管齐下,看你如何抵挡! 看准时机后寅九猛地祭出摄魂铃“叮当”一声悠扬的极具穿透力的铃声,直击梁诚神魂,这一下神魂偷袭使出去,寅九身形也微微有些迟滞感,毕竟使用这摄魂铃消耗不小。 梁诚果然被铃声所扰,速度受到了影响,虽然只是微微顿了这么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可是在寅九的眼中,已经看到了他防守中的老大的一个破绽,于是枯木剑斜斜挑出,往梁诚左目刺去。 梁诚神魂被攻击,导致剑势微微阻滞,眼看这一剑万难躲过,心中一凉,没想到今天要死在这样一个地方了,心中不由得万念俱灰,就在这一刹那,梁诚忽然觉得那寅九的攻势一松,似乎速度慢了几分,刚才那种全身被牢牢控制住的感觉忽然无影无踪。 梁诚虽不明所以,仍然抓住了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身上魔气大涨,极其阴寒的魔气犹如 毒蛇一般顺着神蟥剑蔓延而上,顺着剑刃朝着寅九扑去,正是幽冥蚀骨风。在这之后,梁诚看也不看,运起缩地挪移,忽的一声,急速朝着山坡逃去。 寅九立即纵身跟上,可是浑身上下正被幽冥蚀骨风的寒气所笼罩,速度与往常不可同日而语,眼见梁诚在前方高速遁逃,自己一时很难追上,不禁心中恼怒,真是晦气!好巧不巧,刚才寅九发出致命一击时,却发现自己维持攻势过久,剑招已老,后继乏力了,暂时不能再维持全方位的强攻了。 这也是他的功法所致,因为一个杀手,最需要的就是隐藏近敌,然后爆发出全身十成的力量,争取一击致命,若是敌人有幸挡住了第一击,那么再用绵密的攻势全方位压制住敌人,按寅九以往的经验,自己的目标即使躲过了第一击,也扛不住接下来的攻势,两击过后,已经可以考虑功成身退了。 没想到今天却遇上了能一直扛到自己攻势变缓的人,完全出乎寅九的意料,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上。 因此,气势已衰的寅九无奈收了几分气劲,攻势顿时一缓,那本来致命的一剑速度也降了下来,被梁诚敏锐地抓住机会,逃遁了出去。寅九不由暗骂一声,这家伙运气真好,运气……这难道是上峰对自己多次强调过的,对手气运极其旺盛?呸!寅九啐了一口,我就不信这个邪!接着抖擞精神,迈步直追上去。 梁诚头也不回地亡命奔逃,这可是平生头一回心中如此紧张,以前被追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就说上次从幻阴谷回来还曾被两个元婴修士追杀,可那次因为境界差距太过遥远,自己是完全无法抵抗的,能活不能活的选择权完全不在自己,反而一颗心是平静的,那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丢人。 可是这次情况完全不同了,自己已经看出对方的修为绝对不到结丹,最多就是融合后期而已,可是自己与人家差距太大了,完全是被碾压的感觉,这时的梁诚才体会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说起来现在的梁诚,道心已然受损了,以往心底深藏的高傲已经被寅九打得支离破碎,虽然自己目前的修为距离旋照后期都还差一点点,但这是经过三转归元压缩下来的啊,法力之深厚远胜同侪,以前的梁诚,从来没把同阶修士放在眼里,甚至对境界仅仅高一个层次的对手都已经开始小觑了,有时候还觉得自己恐怕是在结丹之下无敌手了,那心气是极高的。 并且在剑道上,梁诚也颇为自负,身怀剑修传承不说,还曾被义父蒋上师悉心指点,以往只要扬眉剑出鞘,不说获胜,至少也要杀个酣畅淋漓,哪有像今天这样,神蟥剑被对方压得像一条死蛇一般。 这次遇上寅九,发现自己甚至都没有余力攻击对方,就像下围棋遇上了高手,人家根本不会跟你讲什么攻守平衡,进退有据,而是不讲道理地狂暴追杀,飞、点、压、靠诸般手段齐出,招招不离七寸,可自己这条大龙左右闪转腾挪,用尽浑身解数还是逃不过被人家破眼追杀继而屠龙的命运,实在是憋屈得难受。 第200章 似是轮回 梁诚急运缩地挪移术,拼命压榨全身潜力。在这生死关头,就连功法也运转得比平时圆熟多了,自觉速度比平常至少提高了至少两成,可惜还是甩不掉紧随其后的寅九,甚至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渐渐缩短之势,看来就算是比速度,都比不过寅九。 梁诚心中感到有些绝望,甚至起了一个念头,心想今天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也许应该考虑分身为二,各走一边,那样的话还有希望逃掉一半。 不过那样做的后果也是很糟糕的,现在自己处于魔躯灵躯合体状态,体魄极为强大,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若是分开来,体魄强度必然减弱,说不定会被对手趁机各个击破,那样的话情况就更糟了。 就在梁诚心中犹豫时,寅九已经渐渐赶了上来,他在追赶过程中已经调匀了气息,终于又可以展开一轮狂暴的攻势了,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前面这个小子头也不回地逃遁,完全没有和自己再交手的意思,最头疼的是,这个人逃遁的速度奇快,不知道是运用了什么法门,让向来以速度快著称的寅九也一时追赶不上。 而且寅九发现对方身上被自己所伤的地方似乎已经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大半已经不再流血了,不但没有继续流血,看上去有些地方已经近乎痊愈了,这种恢复能力实在太强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不一会他的伤势就完全好转了。 寅九大喝一声,祭出一个法器,只见那东西直追梁诚的背影而去,转瞬间就化为一只巨大的火鸟,浑身上下一片赤红,那火鸟张口吐出一片火海,一下子就追上了梁诚,将他团团围定。 寅九脸露得色,口中轻声自语道:“这次看你……咦!”一句话没说完,却发现那小子像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一般,速度反而更快了,不但一下子突出了火圈,速度更是大幅度提升,一下子拉开了一大截与寅九之间的距离。 寅九心中郁闷,也非常疑惑,心想这家伙明明是如假包换的魔道修士啊,一般来说,这种修士第一惧怕的就是雷电术一类的术法,然后就是比较害怕火系法术,因为这两种东西天然有些僻邪驱阴的效果,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相生相克的关系还是要用实力说话,强大的魔道修士也可能反过来专门克制雷系火系法术。 可是前面那小子的情况就奇怪了,没见他怎样反制,反而像一个土系灵修一般,天然不惧火系法术,反而像是获得了加成效果,速度大幅度提升,真是太奇怪了。 寅九摇摇头,虽然想不通,但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只好无奈收了火鸟,一咬牙摸出了一张珍贵的符箓,往自己身上一贴,“呱”的一声,化为一只羽毛黑亮的乌鸦,张开翅膀,朝着远去的梁诚飞去。 梁诚心有所感,回头一瞥,发现寅九又化成了乌鸦的形态,速度急剧提升,不由大骇,更是不顾后果地催动缩地挪移术亡命而逃。 两人就这样一追一逃,很快就顺着山坡来到了山顶,忽然之间,已经登上山顶的梁诚一怔,看见前方雾霾沉沉,不但阻挡视线,还阻隔了神识,自己完全看不到山那边是什么了,但是他想到了,那边就是传闻中有去无回的不归山了。 稍有迟疑,那寅九所化的乌鸦就已经追上来了,打着旋往梁诚后背扑了进去,梁诚只觉得一种犹如万箭穿心的剧痛袭来,眼前血光崩现,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出对手这一击了。 绝望之下的梁诚脸露狠色,大吼道:“就算杀了我,你也别想活,大家一起死吧!”说着,梁诚转身用那钢浇铁铸一般的大手狠狠抓过去,牢牢抓住寅九所化的乌鸦,合身扑进了前方的雾霾里,往不归山中坠落下去。 “呱!啊啊啊!”梁诚只觉得手中乌鸦的声音从得意的鸣叫转成惶恐的哀鸣,心中也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意,同时梁诚一呲牙,感到胸口剧痛无比,似乎都被贯穿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在不在原位。 …… 梁诚觉得自己昏迷了好一会,忽然觉得前面有动静,于是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正跪在一个乌烟瘴气的大殿中,四面都是雾霭茫茫,视线也看不远,至于神识这个东西,好像已经不存在了。 梁诚心里奇怪,心道这是阎罗殿么?连忙用目光往四下一扫,只见那寅九也闭目跪在自己身旁。然后听到有人用一种唱歌般的奇怪音调唱道:“好勒衣噢……白兄呀……适才又来辽两固啊……如此……数量齐辽呀……” 梁诚觉得奇怪,抬头看了一眼这吟唱之人,只见他一身黑衣,头戴黑色高冠,高冠前面在帽正的位置竖贴着一条长方形的白纸,上面写着几个字,仔细一看写的是“你也来了”,高冠下面是一张惨白色的脸,面目愁苦,一条长长的红舌头从口中伸出,几乎快垂到胸口了,这人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哭丧棒。 “啊!”梁诚不由心惊:“这难道是黑无常?” “好了,既然齐了,这就上路吧。”另一个声音道。 接着“哗啦”一声,梁诚低头一看,一根锁链不知从何而来,锁住了自己的琵琶骨,接着一股拉力顺着锁链传来,自己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同时也感到自己身前身后的人也都被一样处置,也是全都被锁链拉得站了起来。 梁诚顺着锁链看去,只见拉着锁链的人长得和那黑无常差不多,只是一身白衣,面目可喜,白色的高帽子上贴着的白纸上所写的是“一见有喜”。显然就是那白无常了。 “上路辽噢……”黑无常唱道。 接着就是一段沉闷无比的行进,过程极为漫长,被锁链拉住的梁诚一众都浑浑噩噩的,脑袋似乎都僵住了,什么也没想,只知道跟着走啊走的。 一路上踩过了一片有花无叶的赤红色花海,梁诚本来脑子一片迷糊,这时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咦,这不是彼岸花吗?我……我要采几朵,留着以后做菜啊……”于是伸手去抓,忽然觉得屁股上被踢了一脚,白无常骂道:“你这小鬼,死了还不老实!” 梁诚不管不顾,忍痛坚持采了四五朵花揣在怀里,心中高兴,仿佛赚了一个亿的金银珠宝,灵石法宝。 走啊走,摇啊摇,梁诚脑海中回旋着一曲童谣:“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了一包还要拿一包……”走着走着真的来到了一座桥边。 梁诚糊涂了:“真到了外婆桥啊,可是外婆在哪呢?” 仿佛回应梁诚的疑问,果然在眼前出现了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婆婆,手里还端着一碗散发着甜香味道的糖水,微笑着来到了梁诚面前:“乖!孩子,来,喝了这碗甜汤吧。” 梁诚高兴地接过甜汤,一仰脖,豪爽地干了,然后道:“那个……外婆,呃不,老婆婆,我还要再喝一碗!” “行了行了,喝一碗就好了,这汤很贵的。”老婆婆却摇头表示拒绝。 梁诚不死心,还缠着老婆婆想要再喝一碗,忽然觉得自己屁股上又被踢了一脚,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噔噔”直往桥的另一端跌了过去,梁诚心中怒火“腾”地一下就冒出来,心道我容易吗,走了那么久喝两碗汤怎么了!犯得着左一脚右一脚的踢么?于是非常想转身找那个老是踢自己屁股的白无常掰扯掰扯道理。 只是自己的身躯过了桥的那一端后再难回头,忽然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脑中也渐渐变得一片空明,朝着一个黑暗又温暖的地方飘飘荡荡坠落下去,终于模模糊糊的,好像是睡了过去。 梁诚睁开眼睛,却觉得视线模模糊糊的看不远,四周花花绿绿的好像挂着些什么东西,梁诚开口想问有人没人,却诧异地发现自己发出的是“呃啊……呃啊……”的声音,还奶声奶气的,音调听着好生古怪。 “啊!孩子醒了。”一个充满磁性的浑厚男子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梁诚觉得自己先是被一双柔软温暖的胳膊环抱起来,接着又被交到另一个感觉很硬朗安全但却不怎么舒服的怀抱中。 抱着自己那人开口了,那磁性的声音轻轻道:“诚儿啊,哈哈,我是你的爹爹呀,真好啊,我们老李家有后了!” 梁诚糊涂了,心想什么老李家,不是说好的老梁家吗?自己这是怎么了,于是努力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可是怎样努力也看不清楚。 “哈哈哈,阿美,你看孩子喜欢我,他在看我呢。”那人兴奋不已。 梁诚感到沮丧,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悲从中来:“我……我这是转世投胎了吗?这……这不对啊,怎么我还能记得前世的事情呢,我不甘心啊……” 梁诚哇哇大哭起来,那一对初为父母的男女连忙精心哄他,那男声道:“奇怪了,也没有尿啊,尿片是干的,阿美,我看是孩子饿了。” 然后梁诚就觉得又回到了那个柔软温暖的怀抱中,接着一个东西被塞进了口中,自己下意识地就吸吮起来,口中一阵甘甜之后,心也渐渐静了下来,很多觉得不甘心的事情好像也渐渐远去,变得没有意义了。 第201章 蜃气 “喝!”一剑刺出,一道剑光有些玄妙地划出,将一只在空中飞舞的苍蝇斩为两半。白衣少年李良诚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沾沾自喜地想到,自己被族长准许学习这套李家剑法已经一年了,上手后不久,就已经比族中大部分兄弟姐妹们运用得圆熟,力道和位置都控制得非常准确,足见自己的剑道天赋是非常不俗的。 忽然感到自己头上被“啪”地敲了一记,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阿诚,你就是太浮躁了,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又在臭得意了吧!” 李良诚看也不看,就知道是爹爹李飞云又在敲打自己了,于是一噘嘴:“爹,别老是这么敲我脑袋,打傻了以后就不能练剑了。” “哈哈,我看你这个臭小子就是欠揍!”李飞云看到爱子确实进境不俗,心中也是欢喜,一把搂住儿子,刚才硬装出来的严厉也就丢到一边了:“走吧,回屋吃饭。” 李良诚点点头,于是父子俩肩并肩往家族中自己的宅院走去。 “爹,你说这次族中大比我会取得好成绩吗?”李良诚问道。 “嗯,爹觉得没问题,以你现在的程度,稳稳能进前三,要是努力一把说不定能夺取个第二。” “爹,你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吧,难道我就没有可能拿个第一吗?”少年李良诚对爹的回答感到不满。 李飞云闻言沉吟了一会,缓缓道:“阿诚,我知道你心气高,一门心思想拿个族中少年新锐大比第一名,要是你十天前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会告诉你是有可能拿到第一的,可是现在嘛……” 李良诚见爹爹这个神态,奇怪道:“难道现在有什么变故吗?” “嗯,你大伯家一向在外历练的三儿子李印九前几天回来了,说起来他年龄比你大一些,你还要叫他一声表哥的。我昨天去找你大伯办事,无意看见你那表哥在院子里练剑,那功力……唉!儿子啊,你可能真的不是人家对手。” 李良诚听到爹爹如此说,心中不服,暗想真有这么厉害吗?哼!是骡子是马,到时候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但是也没有回嘴,反而乖巧道:“知道了,爹,我会努力的。” 李云飞点点头,满含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不再说话了。 午饭过后,修为已达练气期七层的少年李良诚来到了后山的一片竹林当中,不知为何,自小时有一次李良诚偶然来到这里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片竹林,来到这里总是立即感到一颗心静了下来,在这里修炼家族所传的练气心法总有一种事半功倍的感觉。 并且这里安静得像是与世隔绝一般,任何时候,只要李良诚来到了这里,就从来不会看见哪怕一个其他的人,所以在李良诚心里,这个竹林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往里一躲,立刻就觉得自成一统,觉得非常私密和安全,李良诚喜欢这种感觉。 之前听到爹爹所说的消息,李良诚心中很不服气,不相信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哥李印九会有这么厉害,但是一颗好胜心却被激发起来,决定在大比之前还是要好好练习一下自己的 剑术,到时候一定要取得一个能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好成绩。于是决定这几天都要更加努力,不能偷懒,必须要到后山竹林抓紧时间多练习练习自己的剑术。 和往常一样,李良诚进了竹林之后,稍事休息,然后趺坐在地,平心静气调匀呼吸,然后运转家族练气心法,直到丹田中那一点若有若无的灵气的气感流转全身经脉,经过九个大周天后,慢慢地感到全身充满了活力,对周围的体察也渐渐敏锐起来。 李良诚知道现在就是练习剑术的最好时机,于是站起身来,抽出悬在腰间的青钢剑,含胸拔背,蓄势准备从起手式开始演练起来。 这时竹林中忽然传来一道青色的光芒,李良诚觉得这光芒非常晃眼,于是侧头眯起眼睛,然后就听到“噼啪”几声,之后光芒逐渐暗了下去,李良诚睁大眼睛,朝刚才发光的位置看去。 一个矮小的身影却出现在竹林中的空地里,背对着李良诚,李良诚揉揉眼睛,忽然觉得这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可是任由他抓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背影。 等这个身影清晰显现之后,看着是个六七岁的小童子。忽然这小孩转过身来,李良诚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那醒目的大鼻子。 那童子眉开眼笑,欢快地朝着李良诚跑过来,口中一边大喊着:“诚哥,我施孟终于又穿过来了,怎么这次你搞到了这么多梦幻之力……咦?” 那童子愣住了,怔了一下道:“诚哥,怎么你像是变小了好几岁,样子也有些不同了啊?” “不对!”那大鼻子小孩四处嗅闻了一通:“这介子空间外面全是蜃气!诚哥,你这是在幻境中啊,你知道吗。” 李良诚奇怪道:“那个,小兄弟,我们以前认识吗?” 施孟道:“废话!不认识我喊你诚哥干啥?你以为我施孟天生辈分小吗?本少爷在云隐宗里面,也是做老祖的人了!宗门守护神兽知道吧!那就是本少!” “啊,这么厉害啊,你叫施孟吗?为什么我只觉得你眼熟,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呢?”李良诚抓了抓脑袋。 施孟也犯愁了,道:“唉,我现在过来的又不是本体,要是斗力,肯定是斗不过外面那蜃魔的,还好你能进这个介子空间,否则外面的老怪马上就会察觉我的存在,等我想想,要怎么才能唤醒你,这个事情,现在也只能靠你自己的力量了。” 李良诚撇撇嘴,心道什么叫唤醒我,难道我现在天天是在做白日梦不成,这十几岁难道是白活的,心里一点也不信施孟所说的话,只是觉得这小童子出现得很古怪,并且自己好像也挺喜欢他,所以那一句“胡说八道”才忍着没有说出口。 “诶!这个东西还在啊。”忽然施孟注意到竹林里的一个东西,走了过去将它拾了起来,李良诚很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施孟手中拿着一个粉红色的珠子,这珠子似乎有些受损,上面布满了细细的裂纹。 施孟道:“诚哥……呃不,这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良诚不高兴道:“什么小孩,我明明比你大,我叫李良诚。” “唉!这名字换汤不换药嘛,这么说还是叫你诚哥吧,这个珠子是我以前放在这里的幻影珠,你上次差点把它用坏了,所以需要恢复一下才能用,你把它带在身上,别让人看见,出去以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珠子会自动吸收蜃气修补自身的,等到珠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会感应到,到时候我再来竹林找你,借助这个幻影珠的力量,把前因后果展示给你看,至于后面会怎么样,只好看你自己的了。”施孟说完这番话,身子慢慢地虚化起来,同时伸手把幻影珠交给李良诚。 李良诚接过幻影珠,听到施孟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唉,这次又白来了,清虚想要的《卜经》暂时也泡汤了,只好以后再说了,好了我回去了。”说完之后施孟渐渐消失不见了。 李良诚从施孟口中听到“清虚”这个道号,忽然没由来心里一动,心中浮现出一股孺慕之情,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些什么东西,可是这些东西一闪而过,李良诚什么也没想起来,愣怔良久,李良诚叹了一口气,心想今天遇到的怪事太多了,莫非是自己心神恍惚在发白日梦不成。 可是李良诚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枚粉色的幻影珠,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并不是虚幻的东西。 李良诚心想,这事一点头绪也没有,先不管它了。就照着施孟所说,天天携带着这枚幻影珠吧,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能自动修复,要是真是能自己修复了,到时候再做道理,至少这颗珠子看着是很玄妙的样子,要是能弄懂它,只怕今后可以派上大用,反正今天这事情自己又没有损失,反而可以说是白赚了一颗神奇的珠子。 这样一想,李良诚心情又大好起来,于是收起幻影珠又静下心来继续修炼剑术,一上手,李良诚感觉今天的状态意外的好,一把青钢剑直舞得是花团锦簇,连绵不绝,心底一片空明,很多细微之处都有了新的领悟,于是也就把先前发生的那些怪事统统抛到脑后,一心沉浸在剑术中了。 一直修炼了两个时辰,李良诚觉得有些疲惫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出了竹林。离开了后山,慢慢地往家中走去。 李良诚路过一户宅子门口,听到有人呼唤道:“印九少爷,老爷和夫人让你过去用晚餐了。”李良诚往开着的门内扫了一眼,知道这是大伯李飞鹤的别院,那个什么印九少爷,大概就是大伯家出去历练刚回家的三儿子吧,还是自己的表哥,表哥,呵呵,据说剑术十分了得呢。 “嗯,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回复道,接着一个矮小的人从大伯家别院中走了出来,只见他面貌普通,身材瘦小。 这人一见路过门外的李良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紧盯着李良诚,还冲他呲牙一笑,露出满口尖利的白牙。 李良诚见他这个样子,也是心中一紧,也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又模模糊糊想不清楚,只是莫名地对这个瘦小的家伙充满了厌恶和惧怕。 第202章 碧玉棺 那李印九看了几眼李良诚,忽然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真是惹人厌得很!”先前传话的丫鬟听到自家少爷好像在门外骂人,忙出来看,然后笑道:“印九少爷,这是你二叔家的少爷,是你表弟啊。” “表弟?哼!”李印九打量了李良诚一眼,不屑道:“小子,看你人模狗样的,腰间还配着剑,怎么,看我不顺眼?看不顺眼你拔剑啊!” 话说完李印九不等李良诚回答,自己“铮”地一声先拔出剑来,然后合身扑了过去,一把利剑寒光闪闪,“唰唰”朝着李良诚刺去,出手极为狠辣,就像是要将他立毙当场一般。 李良诚猝不及防,没想到李印九说打就打,就这么急攻过来,自己腰间的青钢剑都没机会出鞘就被逼得连连后退闪避,只听见“嗤嗤”几声,感到身上有几处疼痛,原来已经挨了几剑。 “住手!”一声大喝传来,接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飞身过来拉着了李印九,口中说道:“印九,你这是干什么?那是你表弟!” 李印九见状收了剑,脸上又笑嘻嘻地呲起了尖牙:“爹!没事的,我心里有数,就是和他闹着玩玩而已。” 原来这瘦小汉子正是李良诚的大伯李飞鹤,只见他走到李良诚面前,看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地问道:“诚儿啊,你没事吧,你表哥这是和你切磋剑术呢,哈哈,别介意,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李良诚虽然身中数剑,但都是浅浅的皮外伤,虽然疼痛却并无大碍,这时见大伯话里话外还护着自己儿子,心中虽有些怒气,可是更多的还是对李印九的恐惧。 因为他发现,李印九刚才的攻势实在是太快了,虽然可以说是偷袭,占据了先手之利,可是李良诚一直在想,如果是正经交手,在凝神防备之下人家这么攻过来自己能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根本无法抵挡,这种无可抵御的感觉摧毁了李良诚一直藏在心底的高傲。 李良诚脸色难看,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没说,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宅院,晚饭也不去吃,换下了那件染血的白衣就躺在床上发愣,对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剑术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李良诚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躺了几天,把李飞云急得够呛,以为他是得了什么急病,忙着把族里精通药理的二长老请来给他看病。 二长老来到李良诚的榻前,先看了看李良诚的气色,然后把着脉门探查良久,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 从李良诚屋里出来后二长老开了个方子,李飞云接过来一看,二长老开的药方看上去和秋梨膏差不多,大抵是每日梨子一只,冰糖两钱,陈皮少许,蜂蜜一勺,蒸熟后服用,什么大病也不治,就是清肺祛热,聊胜于无而已。 李飞云脸色潮红,强压着不满对二长老道:“二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孩子都那样了,这个方子能治?” 二长老叹道:“飞云,你莫急,孩子其实什么病也没有,他这是伤了道心啊,要是这一关过不去,这辈子就沉沦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二长老走后,李飞云立即来到了儿子床榻前,想要和儿子谈谈心,结果无论是询问、鼓劲、打气、加油,各种法子一起用上了,开导了大半天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用。 想了半晌,李飞云问道:“诚儿,你要是这样下去,家族少年大比可怎么办啊?” 李良诚摇摇头:“我不想参加了。” 看着儿子那无神的双眼,李飞云的心沉了下去,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是白搭,他自己的心魔还得自己用心去解,旁人是帮不上太多的,只好由着他一人,静静思考。家人都很默契地不去打搅他。 又过了几天,懒精无神躺在床上的李良诚忽然感到腰间有个东西振动了一下,于是伸手摸了出来,原来是那颗粉色的幻影珠,只见这颗珠子已经变得晶莹剔透,微微笼罩着氤氲的雾气,看上去十分漂亮。 “这么说珠子已经自己修复了吗?可这又有什么用处呢。”李良诚懒懒的想,顺手就想把珠子放在一旁,不打算去理会它了。 “嗯?”李良诚在准备放下珠子时看见珠子里闪动过一个小小的但是非常清晰的画面,可以看见那个自称施孟的童子正站在竹林中,在焦急地四下观望。 “施孟来了,那好吧,我还是去把这个珠子还给人家算了,反正我这废柴拿着这么精妙的幻影珠也是浪费。”想到这里,李良诚从床上缓缓爬起来,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就准备出门到后山去。 李良诚一路慢慢地走着,发现自己在床上躺久了整个人都虚了,真的感觉像是得了一场大病,浑身不得劲,磨蹭了半天才走到后山,然后慢慢地走进了那片小小的竹林。 施孟看见李良诚来到竹林,高兴地奔过来道:“诚哥,你来了,给我看看幻影珠子,那玩意儿应该是修复好了。”启银 李良诚懒懒地把珠子递给了施孟:“喏,珠子还是还给你,我拿着没用,你慢慢玩吧,我有些不舒服这就要回去了。” “等等!”施孟伸手阻止:“诚哥,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你不打算把前因后果搞清楚吗?” 李良诚摇摇头:“那有什么要紧的,反正我就是个废柴,知道了前因后果无非就是个稍微明白些的废柴,有什么区别。”说着转身想走出竹林。 施孟急了,大喝一声:“李良诚!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可就像你说的,你既然已经成了废柴,都烂命一条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把前因后果看清楚,说不定翻身的机会就藏在里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良诚停住了脚步,低头思考起来,心想:“也是啊,自己本来就已经万念俱灰了,那还有什么顾虑?回去也是躺着胡思乱想,何不看看所谓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什么呢。” 于是李良诚又走回了竹林中心,在施孟的引导下,将那颗幻影珠握在手中,静下心来,凝神朝珠子看去。 凝视珠子良久,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李良诚心中疑惑,正想问问施孟这是怎么回事,忽然眼前一暗,脑海中仿佛过图一般,闪现出一幅幅画面,从出生在阎浮界武胜关起,梁诚的生命历程一幕幕快速呈现在自己面前。 李良诚趺坐在地,感受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各种往事一一闪现在眼前,口中喃喃嘟哝着:“清虚道长,师父……原来施孟你是……还有阿参……义父和素青!” 梁诚这二十来年的生命历程并不是太长,一会儿李良诚就看到接近尾声的部分,忽然他的声音紧张起来:“这……这是李印九!不对,是寅九……” 忽然他放下珠子,急急忙忙往浑身到处乱找,一面道:“魏师姐!魏师姐到底怎样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忽然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青色腰坠,施孟看见后立即怔住了,痴痴道:“我的洞府啊……” 李良诚施法带着施孟一起来到了黑甜洞府,一直走进卧室,果然看见一个人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浑身包扎的很严实,气息十分微弱。阿参坐在床头照料着,神色憔悴,感觉来人之后阿参抬头道:“诚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都快撑不住了。” 忽然阿参“咦”了一声:“诚哥你这是……” 李良诚挥挥手,道:“阿参,魏师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几乎可以说她已经死了,要不是你叫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她早就不行了,我现在每天用自己的参液吊着她一条命,这才勉强留着一口气,可这么些天过去我也快撑不住了。”阿参道。 “辛苦你了,可我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这可怎么办啊。”李良诚看着躺在床上垂死的魏芷兰,十分苦恼。 施孟忽然走上前道:“我有办法,诚哥你把床那边的那扇暗门打开,那里面有一口碧玉棺,在里面时间几乎是静止的,可以把你师姐的身躯暂时先保存下来,至少可以保存保证半年之内不会有变故,等以后有了办法,再进行救治。” 李良诚依言打开那暗门之后,果然发现一口小小的碧玉棺,按施孟传授的法子将魏芷兰摄进棺中之后,大家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看到阿参脸色惨白,精神不振的样子,李良诚道:“阿参,谢谢你!辛苦了!快去园子里歇着吧。” 阿参走后,李良诚坐着发了一会呆,忽然想起一事,忙往自己的胸口摸去,口中道:“咦,不对啊,刚才看了幻影珠,那寅九最后是伤到了我的啊,可我好像没什么事,这就怪了。” 想了一会不得要领,后来忽然回忆起来当初在那黑白无常的押送下,自己好像采了好几朵彼岸花放在怀里,最后那些彼岸花也不见了踪影,莫不是这个原因把伤给治好了?想了半天,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这样。 事情都安顿好了之后,李良诚和施孟出了洞府,重新回到了竹林里,李良诚轻轻拍着自己的脑袋苦恼地自语道:“这么说我到底是梁诚呢还是李良诚?难道我李良诚从出生起就是活在幻象中,可是父亲母亲他们呢?他们难道并不存在?还有那个李印九呢,难道他就是寅九?” 施孟道:“诚哥,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个介子空间外面是蜃魔营造出来的一个巨型幻境,说来还真是精妙无比。那里面亦真亦幻,有的人是真实存在的,有的人早已经死了,不存在真身,尽管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所有的人都被困在同一个幻境中,所思所想交织在一起,那幻境里面每天幻化出来的场景几乎和外面的真实世界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蜃魔要搞这个幻境呢,这对它难道有什么好处?”李良诚问。 施孟道:“当然有好处,好处可多了,我要是能搞,早就也搞一个幻境出来了。养着一大堆人在幻境里面,一来可以提供维持幻境的能量,二来可以磨练幻术功法,第三嘛,你看这玩意儿多好玩啊,在自己营造的幻境里,你就是这个虚幻世界的主宰啊。” 第203章 搬开障碍 施孟解释完了之后,看着李良诚还在苦恼之中,于是说道:“诚哥,你呀,你把关注的重点搞错了,所以在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情况下,还会想这么半天毫无头绪。” 李良诚闻言道:“是吗?可重点是什么呢?施孟你告诉我。” “你总是在判断李良诚和梁诚这两段生命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搞得好像你非要选择其中一个去相信一般。”施孟摇了摇头:“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的,你面对的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这里面真假其实是注定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根本不用选,你只要做好自己,把遇到的险阻和那些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克服掉,幻象就自然消失了,真正的东西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的险阻和障碍?”李良诚喃喃道:“那不就是李印九么,可是,我如何才能做到啊,这根本不可能啊……” 施孟道:“这个问题旁人是无法帮助你的,出路在你自己手中。好了,我撑不住要回去了,诚哥你好自为之。”说完施孟的身形渐渐虚化消失了。 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李良诚兀自念叨着:“出路在我手中,出路……” 第二天,李良诚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早早起来在院子里苦练剑术,李飞云在自己屋中靠窗而立,听着儿子舞剑带起的呼呼风声,心中大感安慰。 李良诚边舞剑边苦苦思考对策,自己究竟怎么样才能搬掉李印九这个横亘在自己前方的巨大障碍,昨天通过幻影珠所看到的梁诚在不归山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寅九的身法剑术实在是太诡异和太快了,梁诚当时无法抵挡,现在要是换成李印九和李良诚对决,虽然在这里双方的修为都下降了一大截,可是自己好像还是无法抵挡李印九的快剑啊。 思来想去,李良诚还是不得头绪,心中郁闷无比,不由收剑而立,心中越想越是焦急,猛然一拳朝着庭院中的假山打去。 “轰隆”一声,假山倒塌,尘土飞扬,一直在关注儿子的李飞云吓了一跳,立即从自己房中直奔儿子跑去。 李良诚神色诧异地站在散架了的假山跟前,正把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地查看,脸上渐渐露出兴奋的神情。 “诚儿,你不要紧吧。”李飞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爹,我没事,就是心里窝火,把假山打塌了,那个……对不起。”李良诚有些愧疚的说。 李飞云哈哈大笑:“打塌了就打塌了呗,有什么要紧,重新搞一个又不难,不过儿子啊,你可真是好大的力道,来,让爹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不行的话还得找二长老来给你治疗一下。” 可是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李飞云在儿子手上连半点划痕都没找到,心中大感奇怪,这座假山可是一整块坚硬的湖石,李飞云觉得以自己筑基期的修为都未必能够徒手就把它打散架,就算勉强能打塌这一座假山,只怕自己的手指骨头也要断掉几根的,可是为什么儿子这次却什么事也没有呢? 他才练气七层啊,说起来还只能算是个凡人,**凡胎的居然没事,真是个奇迹。 李良诚眼睛里却是闪出了兴奋的光彩,心中仿佛被推开了一扇门,说不出的敞亮。 李良诚忽然说道:“爹,这次家族大比,我要参加,不但要参加,还一定要拿第一!” …… 数天之后,李氏宗族的少年新锐大比终于开始了,只见整个李氏宗族就像是庆祝什么节日一般,到处都打扫得焕然一新,在大比擂台下的观战凉棚里,不但族中的重要人物全部到齐,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嘉宾受邀前来观礼,一时之间到处都热闹非凡,充满了往来应酬和少年子弟们的欢声笑语。 准备参赛的少年新锐们这会多半都有些紧张,因为这可是决定命运的重要时刻,要是能在这些大人物眼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一旦取得了好的名次,那可就扬眉吐气了。今后自己在族中的地位和待遇都会大幅度提升的。 李良诚也站在这些新锐少年当中,可是自己却觉得和其他少年们的距离很遥远,心情异常冷静,甚至有点失落,完全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振奋之情,只是莫名地有点悲哀,心里想着眼前的一切很可能都是虚幻,实际上大家都处在一个虚幻的世界当中,要是始终不能醒来,少年们热血奋进的结果能换来什么?不过是个虚幻中的东西。 忽然李良诚感到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心中一凛,转头看去果然是同样站在参赛新锐中的李印九在注视着自己,见李良诚转过头来,他还是习惯性地呲牙一笑,露出了一口细细的尖牙。 李良诚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再无畏惧,平静地直视过去,心中自语道:“来吧,你就是我觉醒的障碍,我一定要打败……不,我要杀了你!” 两人互相凝视着,目光相接,仿佛要溅出火花一般。 新锐大赛终于开始了,少年们抽签后被分成若干小组,分别登台后两两捉对厮杀,打得是剑光闪烁,精彩纷呈,擂台下欢呼一片。 这些场面一一闪过李良诚眼前,可是他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一双眼睛里只有李印九,因为除了这个人,其他所有人全部都是浮云。 间或也轮到李良诚上场,他只是默默飞身纵上比武擂台,神态冷静超然,随手出招,一剑制敌,然后在一片惊叹声中平静地走下擂台,仿佛这对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在意……这虚幻世界也确实没有什么可在意的,除了那个人,那个横亘在自己前面的障碍,那个一心想要杀死自己的人。 终于,拦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已经全部扫清,宽阔的擂台上站着两个最后的对手,一个神态清冷,静静地望着对手,另一个则是面带莫名的笑容,露出一口细细的尖牙。 李家大族长心情激动,心想这一次大比出来的两个新人实在太让人惊喜了,实力超群,傲视同侪,看来李氏宗族今后真是兴旺可期啊。 然后大族长骄傲地站起身来,用洪亮的嗓音大声宣布道:“ 李氏宗族少年新锐大比决赛,现在开始!” 擂台下一片欢声雷动,坐在台下观战的李飞云也忍不住大声喊道:“儿子,加油!” “嗤!”一声不屑一顾的冷笑过后,李飞云耳边传来兄长李飞鹤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说二弟呀,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世事难料,一般来说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哦。” 李飞云正待反唇相讥,忽见擂台上李印九身形一动,已经朝着李良诚直扑过去,速度简直惊人,以自己的目力,都看不清楚,心中一紧,已到口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果然,李良诚根本没有反应,“嗤嗤”数声,已经是身中数剑,李印九刷地一声干净利落地退回原位,脸露微笑,手中剑尖下垂,可以看见上面所沾的鲜血直往下滴。 李印九心中得意,正要说话,忽然李良诚轻轻一笑:“寅九,你这是给我挠痒痒呢!这么一点点力道,实在是太不够劲了。”说完“铮”地一声,这才把剑拔出鞘 “什么!”李印九一愣,随即大怒出手,又是一轮狂暴攻势朝着李良诚直逼过去,身如鬼魅,人影飘忽,一柄利剑犹如蜻蜓点水般从各种诡异的角度连连攒刺,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顿时四周一片寂静,大家都看得呆了。 可是李良诚只是轻轻舞动手中利剑,护着几个要害之处,其他地方,管都不管,任由李印九刺出点点血痕。 一轮招式用老,李印九剑势已衰,又飞身退回原处,回头看去,只见李良诚身上白衣除了要害之处,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痕,可是他恍若未觉,随手挽了一个剑花,然后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李印九,笑道:“你今天没有吃早饭么?你手上这根绣花针,这么一点点力道,快是快了,可是有什么用。” “我杀了你!”李印九感到莫大的羞辱,合身直扑过去,运起劲力,狠狠一剑朝着李良诚肋间直刺出去,身法依然是奇快无比,只是这次带着一股有去无回的狠劲,要是李良诚依然不闪不避,必定要给他戳一个透明窟窿。 眼见李良诚还是不管不顾,只是运剑护住要害,李印九轻蔑一笑,心道肋间虽然没有心窝重要,可我刺你个透明窟窿你难道也撑得住! “噗”地一声,从剑尖传来的感觉让李印九确信自己这一剑已经贯穿李良诚身体,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每次这样把利剑插进对手的身体,都让李印九有一种激动而兴奋的快感。 “一击而中,便是功成身退之时。”李印九正这样想着,抽剑正要退走,忽然觉得自己手中利剑被夹住了,抽不出来,李印九大骇,千锤百炼的战斗经验在心底告诉自己情况不妙,正要弃剑而走,忽然发觉这次因为出招太猛身法不甚灵活,接着忽然感到自己的右臂被一只宛如钢浇铁铸一般的大手紧紧抓住了。 李印九抬头,满脸惊恐地看见眼前一张带着冷笑的面容,自己的利剑确实插在他的肋间,可是他好像毫不在意。 第204章 重见天日 那面孔冷冷一笑:“你忘记了我是一个炼体者!从不归山起就刺了我那么多剑,很痛快吧,现在轮到你了。”说完手中剑直刺李印九小腹而去。 “啊!”李印九惊叫一声想要挣脱,可那一只大手犹如钢铁浇筑的一般,挣扎几下,就如蚍蜉撼大树,却哪里挣得动。 “噗噗”声连续响起,一剑一剑又一剑,李印九先是剧烈挣扎着,然后渐渐无力,整个人被扎得犹如一个筛子相似,血流满地,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惊恐无比。 “啊,住手!”看见如此血腥的场景,台下整个家族混乱了,大族长和一干长老跳起身子,然后纷纷飞身纵上擂台,准备制止擂台上的厮杀。 忽然,垂死的李印九奋力叫道:“是你……我、我是寅九啊!我怎么可能死在你手里……”说罢,头一歪不动了,梁诚松开手,寅九的尸体软软的倒在擂台上。 众人见状大哗起来,梁诚却仰头看天,只觉得道心通达,身心畅快,不由得哈哈大笑。 “不!”这时天空中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这声音带着惶恐之意:“不……不能这样!不许搞乱了因果!我不是这样安排的!”接着所有人感到眼前的世界整个一顿,时光忽然倒流起来,已经飞身上了擂台的大族长和一众长老又倒转着身子跳回了观战的凉棚中坐下,擂台上李良诚的动作像是一把将躺在地上的李印九拉起来,一剑一剑将利剑往他身上拔出,血从地上流淌着飞回伤口,李印九身上的剑伤逐渐减少。 接着李印九身上的剑伤开始合拢,脸上又露出阴沉的微笑,看上去正在为刺了李良诚一剑而感到得意。 眼看他就要挣脱李良诚的控制,忽然整个场景卡住了,“咔咔”响了几声退不回去,四面空间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裂缝。 接着之前的场景又出现了,只见梁诚一剑一剑往寅九身上戳去,直戳得鲜血飙出,溅得满地流淌,大族长和长老们又飞身跳上擂台,准备制止这血腥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不……不能这样!”那个浑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然后整个世界又开始时光倒流起来,坚持要回到李印九被杀死之前去,结果又卡在先前的地方,整个世界“咔咔”作响,一条条裂缝渐渐四处蔓延,往上弥漫的裂缝看上去直达苍穹,往下的似乎已经到了地心。 梁诚哈哈大笑道:“蜃魔,你倒霉了,你这个虚假的世界快要维持不住了!” “啊!我的世界啊!”那浑厚的声音听上去虽然气急败坏,却是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无声无息。 接下来忽然这个世界垮塌了,到处都是山崩地裂,光影闪动,整个天空碎成小块纷纷扬扬坠落下来,梁诚在仰天长笑,族长和长老们还在想着要制止擂台上这一出惨剧,其他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 “砰”的一声响亮,就像一个气泡崩裂的声音。这声音响过之后,忽然蓝天白云显现出来,四周都成了山林,茂密的青松翠柏漫山遍野,包括梁诚在内的一大群人都显现出来,大部分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忽然发现什么都变 了,大家原来都站在一个山谷之中。 当然还有一具尸体躺在梁诚脚下,正是那倒霉的寅九。有几个人还在奋力往梁诚所在的石台上跳,看上去是先前的大族长和众长老们。 瘦小的李飞鹤虽然变成了一个中等个头的壮年男子,却还兀自扑向寅九的尸体,口中大声哭道:“啊,我的儿啊!印九啊……什么?这、这是……谁啊?”忽然他也愣住了。 梁诚扫眼看去,见不知所措的已经变样的李飞鹤修为极高,只怕不下于分神,身后还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看修为才练气期九层的样子,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梁诚心中一动:“这是爹?李良诚的爹爹?” 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仿佛都被定了,人人都沉思起来,隔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前面那位……莫非是天机兄?” 李飞鹤浑身一颤,忽然如梦初醒:“对!对啊!我、我是臧天机啊,臧天机就是我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打招呼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看至少也是分神修士,他看了一眼臧天机,又朝梁诚点点头,叹道:“一场大梦啊,真是一场黄粱美梦,没想到我们都坠入那蜃魔的幻境中了,要不是这位小友,我们怕是永远也不能脱困了。” “噢。”众人这才纷纷觉醒,想起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从表情看去,有的人很兴奋,有的人却又有些失落,因为在蜃魔构建的世界里,闻名于世的大能在现实中可能只是个凡人,而籍籍无名之辈,却往往是真实世界中的大能之士,这一下子醒来,觉得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脱困的人们互相打量起来,不时有招呼之声,看来是老友相逢了,又时不时人群中传来惊叹之声,那是又认出一个不知什么时代的大能之士,看来这不归山历代以来,还真困住了不少北章国的大能之士。 那臧天机和先前打招呼的老者也走到一起,施礼寒暄了一番,梁诚倒是不操心这种事情,都是北章国的修士,说起来其实都是敌人,没人认识自己最好,省得暴露了身份那就是自找麻烦了。于是自顾自做低头沉思状。 这样过了半晌,忽然梁诚觉得有人来到了自己身边,像是想和自己打招呼却又不敢的样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轮廓非常熟悉的年轻人有些不安地站在自己身前,正是幻境中的李飞云,现实中却只是一个练气九层的凡人小伙子,只见他目光亲切而又疏远地偷望着自己,嘴唇颤动着却欲言又止。 梁诚想起了很多往事,虽然明知那是在幻境中发生的,当真不得,可是眼睛还是不由得湿润了,轻轻拉着这个青年的手:“爹……” “万万不敢!前辈……在下……在下……”那青年也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在下的名字叫做陈晓泉,我……” 梁诚也语塞了,愣了一会,轻声传音道:“晓泉兄,我们毕竟在幻境中父子一场,也是缘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中,你根骨极佳,修炼速度不慢,我这里有‘三转归元术’一则,非常适合你,这就传了给你,希望你好好把握,早日踏上修真之路,成就一番事业。”说罢手按陈晓 泉的额头,将造化真经中的三转归元术传给了他。 陈晓泉得蒙梁诚传术,细细看过之后又惊又喜,可是一想到从今以后和梁诚就是陌生人了,心中又非常不舍,一时喜忧参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梁诚眼神又往人群中看,像是在找什么人,陈晓泉道:“前辈你是在找幻境中曾经的母亲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找了,与我在幻境中相伴几十年的阿美并不真的存在,我先前就找过了,并没有这个人,她应该是蜃魔幻化出来的幻影。” 梁诚闻言,也是嗟叹不已,想到昨天还活生生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存在过,这种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又隔了一会,臧天机和那分神老者来到了梁诚所在石台上,和梁诚寒暄了几句,又问了一下梁诚的情况。 梁诚很谨慎,自己的身份基本都含糊了过去,就连名字都也还报得是李良诚。毕竟臧天机和那老者被困在幻境中已久,对北章国目前的状况早已一无所知,何况以真实姓名出现在幻境中这种事情也未必不能发生,所以也只是把梁诚当做了一个后起之秀,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然后臧天机对着众人道:“各位道友,静一静,且听老夫一言。” 众人见臧天机说话,都围拢过来听,毕竟他当年可是北章有名的神算子,思虑周密,大家都想听听他说什么。 臧天机道:“诸位,我等都是历年以来被困在这蜃楼幻境中的修士。”说到这里臧天机顿了一顿:“当然,也有些凡人。” 顿时人群中有一个中年男子脸色一红,神色十分尴尬,有知情者轻轻哄笑了起来,因为当初在幻境中,那男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大修士,那真是威加四海,纵横环宇的大人物,可惜今天一朝跌落尘埃,真实的身份竟然只是个凡人,这让好些人心中畅快,不由得笑出了声。 臧天机接着道:“多亏这位李良诚小友,今日打破了这蜃魔的幻境,我等才得以重见天日。” 听到这里,不少人纷纷出言感谢梁诚,梁诚也不敢怠慢,抱拳团团施了一礼,以示谦逊,当然也有人沉默不语,心中对梁诚并无感激之意,那都是如先前那个从高不可攀,跌落尘埃的男子一样的情况。美梦被人吵醒,不得不面对无情的现实,心中失落也是可以理解的。 “诸位!今日我们得以脱困,不知大家今后有什么打算?”臧天机忽然问道。 一个背着巨剑的青年道:“那还有什么别的选择,老夫当然是先回宗门再说了。” 臧天机打量了一下这个青年,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惊讶道:“阁下莫非是无敌剑宗的张一留张前辈。” 那青年傲然道:“正是老夫,不过你臧天机这个名字我可从未听说过,还是什么神算子吗,呵呵,应该是后起之秀吧。” 臧天机苦笑一声:“张前辈您是前辈大剑士,没有听说过晚辈不奇怪,晚辈成名那会,您都已经不知所踪数百年了。” 张一留愣住了,喃喃道:“数百年了?没想到老夫已经被困了那么久。” 第205章 从头再来 臧天机道:“何止啊,适才晚辈和大伙聊了一会,从几位进入幻境比较晚的道友那里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粗粗推算了一下,发觉就连晚辈自己,都已经被困在此上千年了,在外界都已经成了古人。好在蜃魔的幻境中时光的消逝是不同的,大家的寿元其实并没有多少损耗。” 张一留张口结舌,顿了半天道:“都过去了上千年!这么久啊……这么些年过去了,那宗门……我无敌剑宗……不知现在怎样了?” “张前辈放心。”一个面貌妖娆的女子说道:“无敌剑宗现在依旧是我北章最强大的宗门之一,那是十分兴旺的。” 张一留闻言,脸色一喜,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忽然想起一事,接着问道:“这位仙子,你可知现在无敌剑宗的宗主是何人担任?” “据妾身所知,无敌剑宗的宗主乃是张远山张前辈。”那妇人答道。 “张远山?张远山……”张一留皱眉思索半天,完全想不起这张远山是何许人也。 臧天机道:“张前辈,诸位,在下先前想要和大家说的就是如张前辈遇上的这个问题,这问题关系到我等将来的生存,所以不得不预先探讨一下。情况是这样的,我等在江湖上消失已久,你们先设想一下,各自的家族或者宗门难道还会虚位以待,一直等着诸位回归吗?” 众人大多面色一紧,露出了满脸疑虑,显然先前只顾高兴了,并没有想得这么深远。 臧天机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地位和权势这种东西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前面的坑空出来了,后面的才可以顶上去。说句不中听的话,诸位就是那早已跳出坑外的大萝卜,都几百上千年没有消息了,今日猛地回去就要找个大坑,坑里的萝卜会怎么想?诸位考虑过没有?” 臧天机说到这里,眼光巡视了一圈,见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臧天机接着大声说道:“诸位要是就这样直眉瞪眼,不加掩饰地回去了,会是什么结果?那必然是掀起阵阵血雨腥风,诸位不要轻视了人对权势的贪恋,把现有的秩序打散了重新分配那是要填进去无数人命的,这不必多说了吧。何况这些人都是你们的上尊下僚,亲友子侄,甚至子孙后代,这于心何忍啊!就是诸位自己,就敢说能在这般血雨腥风中全身而退吗?” 众人闻言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大部分人都连连点头,脸色凝重,显然都已经认同了臧天机的看法。 就是张一留听到这里也是神色肃然,朝着臧天机道:“神算子!果然名不虚传,思虑确实深远,老夫先前失敬了,真是后生可畏啊。”说着正了正衣冠,朝着臧天机躬身施了一礼。 臧天机忙躬身回礼,口中道:“前辈折煞在下了。” “那依你说,我等今后应该怎样做才好呢?”张一留问道。 臧天机道:“我等先前活在那蜃楼幻境中,每天做的不过是争权夺利那一套, 活得也可以说是蝇营狗苟,最后怎样呢?还不是一场虚幻!今日幻境一朝破灭,人人打回原形,实际上大家也可以算是两世为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梁诚听到这里,也是如有所悟,暗自点头,心中开朗了许多。 臧天机见大家似有所悟,更是提高声音道:“诸位,当年你们的地位权势,难道是天生就带来的吗?那还不是诸位靠自己一刀一剑,勤勤恳恳拼来的。当下的情形,不如大家放下身段,将自己当成一个新人,以诸位的眼光见识,假以时日,难道会混得反不如前?” “对!就是这样!哈哈,老夫就不信了,从头开始会混不下去,哈哈哈,好!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张一留哈哈大笑,神色豪迈,大声道:“我从今天起就不是什么狗屁江湖前辈张一留了,我是初出茅庐的张小三,哈哈!真好,这是再活一世的感觉啊!” 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有人道:“前辈说得好!就连前辈都能放下,我那点身份地位又算个狗屎啊,我如今也是新人李小二了。” “前辈个屁!”张小三道:“这里没有什么前辈!” “哈哈哈,对!没有前辈,我周小四给大家问好!” “还有我郑小七!” “我小王八……啊呸呸!不对,是王小八!我王小八也亮个相!” “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先前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如获新生的众人相视而笑,不少人互相握手拥抱着,之前那些陌生隔阂的感觉消失殆尽,大家都放下了以往的那些虚名,以江湖新人的身份体验这得来不易的第二次新生。 所有的人都赞同出去后对不归山幻境中曾经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不得透露出去,并且一一发下了心魔誓言。这样一来,大家互相之间都觉得是在守护一个共同的秘密,各自之间的感觉不由得亲密起来了。 又盘桓了几个时辰,众人终于决定要走出这不归山,重新以新人的身份闯荡天下了。臧天机道:“大伙儿今天离别在即,相信都能闯荡出一番事业!只是莫要忘记了今天这份情谊。无论修为高低,是何门派,有可能的话,尽量相互扶持。就算有些山高水低,人算不如天算,不幸成为了敌人,念着今日之情,也尽量不要赶尽杀绝才好。” 众人闻言也是唏嘘不止,纷纷点头应允。知道此番离别之后,再见未必还是友朋,说不定互相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和前程会成对手和敌人,这种事情在人生中真是难以避免,但是就如臧天机所言,互相之间留着那么一点点香火之情也是应有之义。 梁诚也是心生感叹,别人的情况不知道,可自己与众人为敌几乎是注定的结果,毕竟这些人差不多全部都是北章敌国的修士,自己今后身在大玄,敌对无法避免。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次放出了困在不归山的那么多强大的修士,对北章的提高应该是不小的,虽然自己的初衷不过是想自救, 可是结果毕竟是大大提高了北章的实力。这么多生猛的所谓北章新人浮现出来,这对大玄国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梁诚暗自下定决心,这件事情既然在外无人知晓,那就永远也不能吐露出来,否则自己放出这么多北章猛人的事迹一旦传到大玄国去,那自己可就成了大玄国的罪人了。那样的话以后也不要想在大玄国混了。 出了不归山的山谷,众人站在空旷无人的商道上,个个心生感慨,终于重见天日了,感叹了一番后,纷纷告辞离去,认定好自己要去的方向,慢慢地散开了。 梁诚在人群中唯一在乎的人自然是那陈晓泉,两人握手相互嘱咐叮咛,良久才挥手惜别了,梁诚望着陈晓泉往北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这一别也不知今后是否还会再见。 这才转身御剑,按着既定方向,朝着东南方向的武宁城飞去。一路往东南飞遁着,梁诚没有再见到一个人。因为这次从不归山出来后,想要去国都武宁城的人虽然不少,可是都会选择先往北去到呼兰城后再传送到武宁去,这样才是省时省力的选择。 但是梁诚决定还是自己顺着商道独自直飞武宁,虽然要耽搁一两个月的时间,可是因为自己身份敏感,所以和其他人的瓜葛越少越好。虽说在那不归山里大家在一起时,自己没有泄露来自玄国的秘密,可是来到外界之后,那情况就不同了。 在外界遇上各种事情,包括风土人情,饮食言谈这些,梁诚可没有信心保证自己能始终做得像一个真正的北章人,和真正的北章人呆在一起,未必能掩饰得过去,万一露了马脚,那可就是大麻烦,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何况这一次招惹了那神秘的暗影阁,天知道那个组织对自己的情况掌握了多少,会不会再派出比寅九更恐怖的杀手来对付自己。 梁诚一边御剑飞行,一边回忆着自己和寅九之间的所有对话和整个被追杀的过程,从头开始顺着理清思路,不放过任何细节,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暗影阁好像认定自己是一名魔道修士。这也难怪,因为当时自己在呼兰草原是用魔道功法杀了那意图对自己和魏芷兰不利的贺老大的。 虽然自己已经尽力毁掉了杀人现场,但是难免会露出蛛丝马迹,寅九可能就是顺着这个线索追踪上自己的。还有一点就是寅九追上自己和魏芷兰之后,立刻就发动了突袭,要不是魏芷兰舍身挡在自己前面,可能自己早就身死了。 但是整个追杀过程十分短暂,并且在坠入不归山之前一直没有停顿过,梁诚判断寅九应该没有时间和暗影阁总部沟通,将自己最新的情况例如外貌、功法等等特征传递回去。 这么一想梁诚松了一口气,稍微有些安下心来,但还是决定一路慢慢行走,边打探着消息边往武宁方向去,并且梁诚决定今后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在北章使用魔道功法了,并且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名,包括李良诚这个名字也不打算再用了,免得牵扯出新的问题。 第206章 换肝 御剑飞行到了傍晚,梁诚离开了商道上空,在附近荒山上开辟了一个临时落脚点,准备歇息一夜,而且有几件事情需要仔细处理一下。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魏芷兰的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在那蜃楼幻境中,自己将她放进了碧玉棺,按施孟的说法,那个宝物可以凝固时光的流逝,暂时保住魏芷兰的一线生机,可这毕竟并不是长远的办法。 之前在幻境中,梁诚当时连自己的身份都没能厘清,对自我的认同都还在梁诚和李良诚之间摇摆,显然没有能力救治魏芷兰。现在既然已经破掉了蜃魔的幻境,回归了真实世界,以梁诚的丹道造诣,那就有了救治的能力。 梁诚对这个舍身救了自己的魏师姐心存感激,自然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当然是要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梁诚来到了黑甜洞府,将昏迷不醒的魏芷兰从碧玉棺里移到了床榻上,轻轻解开阿参包扎过的伤口。 望着魏芷兰上腹右侧那狰狞的伤口,梁诚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寅九当时的那雷霆一击实在是太致命了,一个大窟窿直接前后贯通,不但将魏芷兰的肝胆大部搅得稀烂,就连右肺叶也撕掉了一大块,这种伤势放在凡人身上,就是有十条命都已经了账,即便魏芷兰是融合初期的修士,体质远超凡人,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也是九死一生的。 梁诚伸手搭上魏芷兰的脉搏,发觉跳动还是颇为有力的,这应该是阿参的功劳,化形灵参的参液,就算不能说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是对激发潜能,滋补身体那也是补益极大的,这才让魏芷兰在受了重伤后还能坚持那么久,没有死去。 梁诚检查完了伤势,心中已有定见,魏芷兰的伤势虽重,自己依然有能力将她治好,不但要将她治好,还要完全不留什么后遗症,甚至还要比以前更好,不能影响她今后的修真之路。 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个锦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小团像是灰黑色泥土一般的东西,正是炼制魔躯分身时剩下的涅槃圣土。梁诚伸手掐下小小一团,放在一个玉盘中,然后取了一点点魏芷兰的精血滴在上面,只见那精血很快就渗进了涅槃圣土当中。 这时梁诚的指尖突然跳出一缕小小的充满生机的绿色火苗,仔细地烘烤着这片涅槃圣土,渐渐地,这涅槃圣土开始变化,慢慢地变大成型,外观越来越像肝脏。 梁诚点了点头,他正在给魏芷兰重塑肝脏,肝属木,用自己这木灵圣火配合重塑肝脏正是绝妙的搭配,木灵圣火与涅槃圣土相得益彰。 不久,涅槃圣土化成的肝脏彻底完成,梁诚用巧妙的手法取出了魏芷兰那已经受损严重,支离破碎的肝脏,将涅槃圣土所化的新的肝脏小心地换了进去。 在这之后,梁诚看着魏芷兰那受损的肺叶却陷入了沉思,因为现在要是用涅槃圣土重塑一个肺叶并不难,可是肺属金,自己目前并没有什么合适的金属性辅助之物,这样的话,重塑的肺叶只能是堪 堪够用,算不上好,这对凡人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对将来魏芷兰这样的修士就不同了,将来呼吸吐纳都会有一定的影响,这种情况梁诚有所不满,觉得这样敷衍了事实在是对不住舍命相救的魏师姐。 于是梁诚想了一会,又将伤口暂时包扎住,轻轻对昏迷不醒的魏芷兰道:“魏师姐,我虽然非常想立即将你治好,但是这样草率的医治对你将来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只好委屈你再等一段时日,等我到了武宁,找到合适的材料再来医治吧。” 说完梁诚仍将魏芷兰收进碧玉棺中,出了黑甜洞府。魏芷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梁诚又开始考虑今后在北章万一和人动手,所使功法的问题。魔躯的修罗天魔功是不敢再用了,可是自己灵躯所学的功法战技基本都学自天罡院,一旦使出来,虽说一般人未必看得出端倪,可是万一被那些见多识广的老怪看出自己功法出处,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天罡六剑更不用说,虽说在学院中,学此剑术的弟子并不多,可是这毕竟是天罡院的招牌之一,当众使这套剑术,那就和在脑门上贴一个“我来自大玄”的字条,然后在敌国北章的闹市里晃荡差不多,这种行为就是打着灯笼捡猪粪,妥妥的是在找屎啊。 想到这里梁诚忽然记起一事,之前自己在剑冢内,好像是剑魂觉醒的样子,可在那之后接连发生的一串变故让自己始终无暇探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左右无事,正好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于是梁诚抽出啸月宝剑,施展出天罡六剑的销金式,一瞬间这临时洞府中到处金风激荡,寒光闪闪,销金式使出后剑势圆融无比,威力极为强大,以前天罡六剑那些缺陷不足之处,再也不复存在了。梁诚感到自己和手中宝剑有种心念相通的感觉,剑招使出,如臂使指,手中利剑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和过去那种剑是剑,我是我的隔阂感完全不同。 梁诚心中喜悦,剑招一改,又是一路剑法使将出来,招式中正平和,姿态潇洒异常,三分攻敌,七分防御,显然是非常沉稳老辣的路数。 梁诚自己忽然怔住了,原来自己顺手使出来的竟然是幻境中李良诚所学的李家剑法,没想到这套剑法竟然不是幻境中虚假的东西,一招一式法度严谨,稳中有进,一看就是名门大派的气度。 梁诚一想,觉得当时在幻境中自己所在的李氏宗族老祖恐怕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剑士,所以即便身处在幻境,创立出来的剑法依然强大,说不定这根本就是北章国某个门派的剑法,并不是幻境中的虚假东西。 梁诚大喜,自己在幻境中作为李良诚,对这套剑法浸淫甚久,耗费了很多心血,没想到并不是白费功夫,现在回归了现实,这套剑法依然显得不俗,唯一变化的是自己修为和见识都比当初的李良诚高得太多,所以剑法更加精妙,威力不容小觑。 这也解决了梁诚的问题,自己作为剑修,在北章使用这路剑法,应当没有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因此暴露身份。 需要考虑的问题都大致解决了之后,梁诚的心情终于有些轻松起来了,于是他在这个临时洞府前后布下了一个防御阵法,然后准备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出发。 就在这时,梁诚感到那小世界入口的竹林处传来了一些动静,估摸着应该是施孟的投影又过来了,于是也来到了竹林,果然看见施孟站在竹林中间。 施孟一见梁诚就大笑起来:“哈哈哈,诚哥啊,看见你从那粉嫩的李良诚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粗鲁抠脚大汉,就知道你已经从幻境中脱困了。” “胡说八道,我那里就这么不堪了。”梁诚也笑道:“不过真是要多谢你了,施孟,要不是你在幻境中的提点,我大概现在还被困在里面呢。” “本少自己就是个玩幻术的,看见别人搞的幻境一类的好东西,想办法破了它也是义不容辞,尤其是这些蜃魔和我们幻貘一族向来不对付,给他添堵,正是我应该做的,这个倒是不用谢我。” 梁诚点点头,问道:“施孟,你不是说每次投影过来都非常消耗梦幻之力吗?怎么最近却能频繁做到?” 施孟一笑,手中拿出那颗光彩照人的幻影珠说道:“嘿嘿,说起来还多亏了你,或者说多亏了李良诚,你知道你躺着的那几天这颗珠子吸掉了多少蜃魔的幻境之力吗?那玩意可比阎浮界的梦幻之力精纯多了,这下我施孟简直是占了大便宜,要不然你以为那家伙的幻境怎么会说塌就塌了,这是我老施在撬墙角啊,我这次至少吸走了一多半幻境之力,哈哈哈!诚哥,托你的福,我老施算是发财了。” “原来如此。”梁诚这才明白,为何蜃魔经营数千年的蜃楼幻境,会因为自己搞出的这点小小纰漏就整个崩塌了,原来是维持幻境的力量被施孟用这颗幻影珠给偷走了大半。 “好了好了,咱们说正经的。”施孟道:“我老施虽说是发了大财,也不能随便在这里浪费,我这次投影过来是为了帮清虚来取卜经,你师父那小子对这玩意简直是望眼欲穿啊,天天见了我就催,我简直是怕他了。” 说着施孟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梁诚接过来一看,这东西就是一个全部都由精神之力组成的玉简形状之物,心想这应该是施孟的手段,于是赶忙将识海中的卜经传到了这个东西里面,确认无误后递给了施孟。 施孟道:“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这次清虚这小子要高兴坏了,我说诚哥啊,以后你没事到处多走走,多找几个蜃魔的幻境,然后我老施立马就会过来偷东西,这样多搞几次我老施就越来越强了,只怕今后本体跨界过来都不是问题了。” “好好好!我以后给你找十个八个的再让你来慢慢偷,这样总行了吧。”梁诚心道幻境这玩意儿又不是大白菜,哪里就那么好找了。 施孟也知道梁诚也就随口一说,不过这次投影过来终于把那清虚想要的卜经拿到手了,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于是这投影也就乐呵呵地虚化消失了。 第207章 脚夫 这次把卜经按约定通过施孟传给了师父清虚道长,梁诚心中也颇为欣慰,自己总算是报答了一点师恩,想到清虚得到这卜经后,必定和当初的于子山一样,所修的占卜术必然能够突飞猛进,想到这里,梁诚也是由衷地为师父而高兴。 一夜无事,第二天梁诚离开了这个临时落脚点,继续自己的行程,只是经过一夜的思考,梁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梁诚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直接就跑到武宁城去,因为自己在北章国完全没有跟脚,身份可疑,状况和当年从阎浮界初到大玄国差不多。 既然如此,何不如法炮制,先到一个凡人小镇找找头绪,至少在那里留下一些存在过的烙印,今后要是到了武宁,遇上什么事情,被查起来也算是有一个出处,免得整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那就很招人怀疑了。 何况自己计划到了武宁之后,还要筹集一大笔传送费用,这么一大笔灵石可不好挣,那必然要使出自己的一些技艺,无论是炼制丹药,或者绘制符箓,又或者制作阵法,拿这些手艺换取灵石。这种事情做着做着,说不准会搞出一些名气,到时候被有心人一查,要是自己完全没有半点跟脚,实在是不妥。 这时,正在御剑飞行的梁诚看到前方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这条大河发源自西北面的不归山脉,无数万年雪峰融化流淌下来的雪水形成了很多支流,渐渐汇集成了这么一条大河,只见河水滔滔,一路向着东南而去。有的地段河面变窄,显得水流湍急,气势雄浑。有的地段又是河面宽阔,水面平滑如镜。 一叶叶小舟游弋大河之上,充满了诗情画意,梁诚知道这正是北章国有名的,被誉为母亲河的清澜河。正是这条河流自北向南,纵向流过北章的几乎整个国土,滋润着中部区域,使得这一带水草丰美,林木茂盛。并且因为物产丰富,交通便利,最后成为了富庶之地。因而北章国才定都武宁城。 梁诚因为曾仔细研读过贺老大所给的北章地图,知道国都武宁城已经不是很遥远了。自己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凡人小镇,现在正是时机,因为历年来的南北往来贸易,货物集散,河边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镇。这些城镇距离国都路程不算近,所以武宁城的各大势力看不上这里,很少干涉它们的事务。但是此地也不算荒凉偏僻,格局虽小,却也颇有资源。因此不少北章国不入流的小门小派和一些小型家族往往扎根于此,看上去一个个发展得倒也有些兴旺。 梁诚找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河边小镇,降下飞剑,来到了小镇外围。从进镇的街道往里走去,梁诚看了看两边商铺的招牌,都是些“渔阳南北货”、“渔阳烩面”什么的,于是知道了这个小镇名叫“渔阳镇”,顾名思义,只怕此处是以渔业为主。 可是渔阳小镇看着还算颇为热闹,各种南北杂货,吃穿用度的所有物品这里都有出售,只是不见有任何出售修真材料的地方,于是梁诚知道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小镇,基本上不会有修士存在。 说来灵界虽然可说是全民皆修,差不多人人都身具五行灵根,可惜还是资质低劣者居多,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灵根低劣,基本都无望筑基,终身都只能是在练气期徘徊,在灵界这个地方,完全没有栽培价值,不会有什么势力看得上,所以大部分人也没有什么选择,只好安心做一个凡人。 梁诚有心在渔阳小镇逗留一段时间,留下一些痕迹和履历。于是在街上暗暗观察小镇居民的穿着特色,言谈举止,口音变化,以便自己照着学习。 这样的学习如果是凡人来做,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都未必能模仿得像,可是修士的记忆和领悟能力哪里是凡人能够比拟的,不过半个时辰,梁诚已经能够操起一口流利的渔阳口音,与当地人对话而毫无破绽了。 之后梁诚又在小镇上到处闲逛,将这个小镇的全貌看了个仔细,却无意间在镇子中心的牌楼前看到一则榜文,这榜文的内容是一个叫做渔阳派的小门派,定于一个月之后,在渔阳镇招收灵根合适的门徒,言道有意者届时来此处集合遴选云云。梁诚仔细看完了榜文,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划。 于是梁诚转进一个背巷,看看四下无人,便将自己身上的那套特殊定制的衣服转换成短打扮,颜色款式正是普通小镇居民干重活之人常见的样子。 且说渔阳镇东端清澜河边,有一个码头,这码头十分繁忙,往来货物堆积成山,一船船的货物要从码头卸下,再装到兽车之中,从陆路转运到西边的大小城镇去,今年不知怎么的,往来贩运的生意出奇的好,因此抵达码头的货船很多,码头老板王仁发心中虽然高兴,但同时也十分烦恼。 烦恼的原因自然是自己雇佣的那百十来个卸货的脚夫这些天来几乎都累垮了,一个个吵吵着要涨工钱不说,还懒洋洋的出工不出力,卸货的速度慢得出奇。眼看这样下去,整个船运航道都要堵上了,不由得胖乎乎的王老板不心急,于是一边贴上告示招人,一边给这些脚夫涨工钱。 看着这些家伙慢腾腾的熊样,王仁发忍不住心头火起,叉着腰,满嘴唾沫星子横飞地大声骂道:“他娘个腿儿啊,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老子把工钱给你们涨了两倍,还是一个个慢的像乌龟一样,信不信老子拿鞭子抽死你们这些龟孙子!” 那些卸货的脚夫听到老板骂人,一个个也抱怨不止,那个领头的精瘦脚夫道:“东家,不是兄弟们不肯出力,实在是这些天下来大伙儿都累惨了,你瞅瞅,咱们个个背上的皮都磨掉了一层,晚上睡觉都得趴着睡,实在是干不动了啊。” 王仁发道:“老子管你怎么睡觉,你们他妈搂着哪个**睡,干得动干不动关我屁事!老子都不管!你们就给我说说,这么多船压在码头上,以后怎么办!” 顿时脚夫们都抱怨起来,王仁发见了更是骂骂咧咧,就在这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高高大大的后生走到王仁发面前,样子十分憨 厚,只见他有些缩手缩脚地站在那里,小声问道:“那……那个,我想来干活,成不成?” 众脚夫本来就一肚子不高兴,这下见好像又要来新人,心中都有些不爽,有人就笑骂道:“成啊,来干活有什么不成,真是个傻子!连个工钱也不问,白干你干吗!” 王仁发看了这后生一眼,看到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觉得这后生还不错,像一个干重活的人,便问道:“你这后生,是哪里的人,可有保人?” “保人?什么是……保人?”那后生脸色迷茫,自顾自说道:“我、我叫李久发,半年前在五叔的货船上帮工,来到渔阳就病了,五叔看我没法干活,就给了我些盘缠让我在这养病,说是回来后接我,可是现在也不见来,我……我盘缠花完了,两天没吃东西肚子饿……我只要有饭吃,就能干活!” “好吧。”王仁发见这后生憨厚,同时也故意想要恶心一下自己的这些偷懒的脚夫,便也不提什么保人的事情了,说道:“李久发,你就留下干活吧,一天两顿饭管饱,工钱嘛,你是新来的,先拿一半,保底一天二十五个灵钱,当天结算。其他看你搬了多少货,搬得多拿得多,怎么样?等什么时候你干的活和他们一样多了,就拿一样的保底工钱。” “哎……知道了东家。”李久发一听可以留下干活,顿时高兴起来,也不多话,捋捋袖子,就从跳板上了货船,打算开始搬货。 “哎,你这傻小子,倒是实诚,你不是两天没吃饭吗,快下来,我这有馒头,你先垫几个馒头再去干活,你***别饿死在船上,白白让老子惹官司。”其实王仁发倒也喜欢上了这傻小子,怕他饿出毛病,于是对着他笑骂道。 李久发听见有吃的,忙下船接过馒头大口吞咽起来,没几下噎得猛打嗝,看得王仁发直乐,最后又给他喝了一碗水才止住。 吃完了馒头,李久发鞠躬说了声:“谢谢东家,我饱了。”立马就上船搬起货来,也不知这小子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以往五个人才能搬得动的货物,他一个人扛起来就走,又不会偷懒,只知道一趟一趟搬货物,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他这个弄法,搞得其他人也不好太慢,结果不一会就把一船的货给下完了,最后算起来,船上的货物倒有一半是他一个人扛下来的。 王仁发乐呵呵地眯着眼,越看李久发越顺眼,觉得今天自己真是捡了个宝,看看卸货进展顺利,心情也高兴起来,喊了一句:“哎,你们几个可别欺负这傻小子,不然我抽你们。”就高高兴兴下了码头,进屋喝茶去了。 王仁发一走,那些脚夫不干了,一个个阴沉着脸围了过来,围着李久发骂道:“臭小子,你他妈懂不懂规矩!你这个搞法,是要把大家都坑死啊!” 李久发愣住了,嗫嚅道:“各……各位大哥,我、我不是故意坑你们的,我哪里做的不对就告诉我一声,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第208章 渔阳派 “你他妈这么卖命做什么?”领头的那个精瘦脚夫骂道:“你这么一搞,大伙都得按着你的这个速度来,不然在王仁发那***面前过不了关。你今天倒是有力气,干重活不晓得留一手,今天才是第一天,还能撑得住,等明天你就懂了,包你明早爬都爬不起来!咱们可是在这里辛苦了一个月了,你这么弄法,谁撑得住!” “哦,我懂了!”李久发道:“不过我闲不住,也有力气,要不这样吧,大哥你们休息休息慢慢来,我还这么搬,搬下去的货都算你们的好了,我只要有口饭吃就成了。”说着李久发从怀里拿出一小捆竹签子,递给了围着自己的众人。 原来这个竹签是搬货的凭据,搬一趟看货物的多少从管事的那里取一根或者两根签子,干完了凭这个计数领工钱,李久发因为扛得货多,一趟就领五六根,这会已经攒起一小捆了。 那精瘦脚夫接过签子颠了颠,和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紧绷着的面皮松了下来,笑道:“好哇,你既然有力气,那就搬吧。”说完大家一五一十把李久发的签子均分了,白拿工钱还可以少干活,这样的好事当然没人不愿意。 于是接下来就是李久发忙忙碌碌,扛着小山一般的货物一趟趟下船,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其他脚夫则慢慢吞吞敷衍了事,口中还时不时出言嘲笑这个傻小子几句,可是分李久发赚取的签子的时候却是毫不客气的。 几个时辰之后,压在码头上的几艘货船全部卸货完毕,码头上终于清闲下来,这个状况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从没见过的事情,王仁发喜得合不拢嘴,知道是今天找的这个傻小子起了大作用,又看看他搬了半天的货,手上一根签子都没有,知道那些老脚夫在欺负他,但是也没说什么,因为王仁发也是老江湖了,知道码头圈子里的规矩多,要是据此来给李久发撑腰,强行找其他人算账,那太得罪人了,只怕将来他在自己码头呆不下去。于是叫管账给他结了五十个灵钱,算是给他的保底工钱翻了一倍,也有些安慰的意思。 于是又问了问李久发有没住处,知道他没地方住后,将他带到自己家宅子里,先实实在在管了一顿饭,然后暂时安排给他一个小屋,让他在里面休息,王仁发也估摸着,这小子明天大概爬不起来了,因为干搬运的重活就是这样,第一天生龙活虎觉得没事,睡一晚上之后,再起床那可真是腰酸背痛,浑身酸软,不趴个一两天缓不过来。王仁发心想,好在这傻小子今天干得不错,总算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就算躺个一两天也没什么了,老子照样给你管饭,还要管饱! 进了自己的小屋,这傻小子李久发一点事也没有,完全没有半点疲态,因为对梁诚这样的炼体者而言,就算一座小山都能撼动,搬这么几船货,那就跟玩似的。 梁诚颠了颠手上的五十灵钱,微微一笑,随手收了起来。原来渔阳镇凡人所说的所谓灵钱和大玄所说的下品灵石是一回事,梁诚心想自己化名李久发忙了一下午,就赚了五十下品灵石,这效率也真是够低的了,李久发这傻小子真的不会挣钱。 说起来李久发这个化名还是梁诚灵机 一动想出来的,当时在不归山那会,江湖前辈张一留决定化名张小三重新开始时,大家都挺受感染,纷纷化名李小二王小八一类的名字,这事情给梁诚留下的印象很深,因此想起自己刚进天罡外院时,闭关的癸一九八号石屋,于是决定化名李九八。 用这个老李家的姓氏,也勉强算是延续了幻境中的李氏家族的传承吧,毕竟自己接下来可是经常要用到李家剑法的。然后梁诚又觉得九八两个数字太着形迹,干脆稍加变化念成李久发了。 梁诚很舒服躺地在了小床上,心里盘算着如今自己在北章从最下层的脚夫做起,可谓稳扎稳打了,这样混来混去那就不算是没有来历的可疑人物了,等在码头混上一个月,再去加入那渔阳派,凭自己的资质,那是不可能被这种小门派拒之门外的,这样的话,自己从此就算是在北章国走上修者之路,一切顺理成章,履历完美,再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第二天傻小子李久发照样生龙活虎,一早到了码头抡开膀子就干,一个顶五个,把大家惊得目瞪口呆。其实要不是考虑到别吓坏这些凡人,梁诚就是连货船一起搬上岸也不是问题。 梁诚就这么在码头上安顿了下来,每天和这些脚夫吃住在一起,因为人老实肯干,又愿意吃亏,渐渐地脚夫们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没人再来欺负他。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看看日期已经到了那渔阳派招收门徒的日子,梁诚找王仁发告了个假,说是自己累了,想要歇一天。王仁发对这傻小子这一个月以来做的活很满意,自然不会那么刻薄,当即准了假。于是梁诚还是一身脚夫打扮,慢慢悠悠闲逛着来到了镇子中心的牌楼下面。 让梁诚没想到的是,本来就很热闹的牌楼前面今天更是人山人海,站满了人。原本以为小门派招人,大概没有多少号召力,结果人多得出乎意料。 牌楼下站着的多半是些少年人,可是也有不少青年甚至中年人也挤在那里看热闹,说不定也是在等待机会,毕竟渔阳派也不是什么大门派,招收门徒的条件也没那么严格,只要灵根过得去,就是年龄大一些的人也是有机会的。于是大家都松散地排着队,等着渔阳派的长老一个个筛查灵根情况。 不过和梁诚这一身脚夫的短打扮不同的是,所有希望加入渔阳派的少年青年们,家境看上去都不错,人家都穿戴得很整齐,一个个都显得潇洒出尘,人品不俗,这样一来,就显得脚夫李久发道友分外的猥琐粗俗,人品可疑了。 梁诚看到这情况,也微微有些尴尬,自己若是要想换一个形象,那当然是一点也不难,可是自己在码头混了一个月,不就是想用李久发的脚夫身份吗,要是打扮得英俊潇洒,仙风道骨,那还是脚夫李久发吗? 于是梁诚也不管那么多,慢慢走过去,排在了众人的后头,一言不发。前后左右的少年们,看着梁诚这个脚夫模样,都十分嫌弃,虽然没说什么,可都和他保持着距离,大概是怕沾染了这穷汉的一身晦气吧。 排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梁诚终于快排到那渔阳派长老跟前了,梁诚看了看那长老,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心想这渔阳 派的实力还真是堪忧。 梁诚正想着自己加入渔阳派简直是太屈尊俯就了,这个小门派连筑基修士都能当长老,实力之弱可想而知,却没想到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原来那老头子在这里筛查了一个多时辰,几乎一个像样的灵根都没看见,来的几乎全是些属性低劣的五灵根,连四灵根的人都少,自己忙了几个时辰,一个合格的弟子都没找到,心中早已窝火不堪,这会看到一个脚夫模样的傻小子居然也腆着脸排队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长老指着梁诚的鼻子骂道:“你个臭叫花子排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蛋!”一旁排着队的那些少年早就嫌弃梁诚老半天了,现在看见他被骂都高兴起来,一个个哈哈大笑,为了凑趣博得这渔阳派筛查长老的好感,纷纷跟着起哄,也跟着喝骂起来,甚至有一个性子暴躁的居然还上来踹了梁诚一脚,结果梁诚稳稳站着没动,他自己却被弹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屁股墩。 梁诚一怔,心想这世道真是不对了,以自己这样优秀的天资,怎么来到灵界以后处处吃瘪呢,当初想进天罡院就被刁难,那也罢了,毕竟天罡院是大玄国五大学院之一,可今天这算怎么一回事?自己屈尊想到渔阳派这种垃圾门派里混一混都没有机会了吗?真真是岂有此理啊! 那摔在地上的家伙爬了起来,觉得自己用力过猛不小心摔倒在地,伤了面子,心中恼怒,于是骂骂咧咧奔过来要找梁诚的麻烦。 梁诚见状心一动,故意等在那里,等那家伙飞起一脚踢来时,伸右手两根手指轻轻一扭就隔着鞋把他的脚趾掰断一根,这是有心让他吃点苦头,得个教训,免得这家伙居然盛气凌人的,还敢来欺负自己,决不能轻易饶过。 然后梁诚自己却捂着腰杆顺势跌倒在地,嘴里还大叫着:“哎哟!踢死我了!”同时身上掉出一个圆圆的小玉瓶“骨碌碌”往那渔阳派的长老脚边滚去。 围观众人只见两人都倒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也不知谁受伤更重一些,一时都看呆了。梁诚一边惨叫还一边作势要爬过去捡那个掉落的玉瓶,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哼着:“我、我的药啊……” 那渔阳派的长老见朝自己滚来的小玉瓶模样甚是不俗,好奇地过去伸手捡了起来,拔开瓶塞往里一看,顿时呆住了,只见里面有三枚圆圆的白色丹药,品阶还相当高的样子,于是凑上去闻了闻,惊道:“这、这是玉龙丹啊!” “我的药啊……”梁诚爬了过来,那长老眼珠一转,骂道:“胡说!什么你的药,这是老夫先前不慎掉落的玉龙丹,你这个叫花模样,配有这样的丹药吗!你既然捡到了,怎么还敢私藏,算了!现在物归原主,老夫也不和你计较了!” “啊,我、我……”梁诚做出害怕的样子道:“老……仙师,我是在牌楼那边捡到的药,我、我不敢私藏,既然是您的,就还给您吧。” “嗯,知错就改,还不失为一个好孩子!”那长老见梁诚老实好骗,心中满意,顺嘴道:“来,老夫给你测一下灵根,算是对你还算老实的奖励。” 第209章 泛舟清澜 见人家渔阳派的老仙师改变了对这个臭小子脚夫的态度,牌楼下的少年们也不敢多话了,一个个都安静下来,只有那个被梁诚掰断了一根脚趾的家伙躺在那里抱着脚**不止,没多久就被闻讯而来的家人抬回去救治了。 渔阳派的长老心不在焉地叫梁诚坐下,将手放在桌上,然后他自己也坐在了小桌的另一端,伸手搭上了梁诚的脉门。梁诚见状微微撇了撇嘴,心道原来渔阳派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穷酸几分,测试灵根时连个测试器具都没有,还得靠人来一个一个把脉,难怪这把脉的老头子先前焦躁易怒,现场那么多人,挨个把脉下来,真是要累个半死。 梁诚坐下后,暗暗运起敛息决,将自己的修为掩饰到练气期三层的样子,然后将手平伸到了桌上,那长老伸手按着梁诚手腕脉门,闭目感应了一会,忽然面露诧异之色,又让梁诚换了一只手过来,接着又仔细感应老半天,满脸惊讶道:“这这……这是土灵根和风灵根?属性还那么强?” “不行不行,得叫赵长老也来看看。你且等一等……”这老者好像对自己有些不自信了,不敢相信这个结论,一边说一边大声喊道:“赵长老,你来看看——” “怎么了老刘?”牌楼下空场的另一端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应该是那个什么赵长老听到了这边老刘的呼唤。 “赵兄,你来看看,这个孩子的灵根好像真的很不错啊。”刘长老说道。 等这赵长老满脸不耐烦走过来把手指往梁诚手腕上一搭:“咦!”了一声之后也是惊疑不定,又让梁诚换手再测之后高兴道:“真的,真是双异灵根啊,快快,老刘你速去告知掌门。” 刘长老答应一声转身驾起飞羽就走,想来是回门派去报告了。赵长老却笑眯眯地问梁诚:“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呀?家在哪里?” 梁诚道:“仙师,小的名叫……” 刘长老打断梁诚的话:“诶……咱们修真之人莫要如此谦卑,以后你只需自称晚辈即可,老夫姓赵,你称呼老夫赵长老就是了。” “是,赵长老,晚辈名叫李久发,在渔阳并没有家,一向是在镇子东边的码头做脚夫卸船的。” “李久发……”赵长老眉头一皱:“这个名字太粗鄙了,今后说出去有损咱们渔阳派的威名,待老夫给你好好取一个新名字。”说罢开始皱眉沉思起来。 梁诚暗笑,心道一个小小的渔阳派难道还有什么威名不成,但是见赵长老十分认真地在苦苦思索着,非要给自己起个好名字,不忍拂了他的美意,也就由着他去了。 只听得赵长老喃喃低语:“李大锤……不好,李小刀,也不美,李无敌,嗯……好是好,就怕是容易被打,李威武,这个也有些太冲了,哎,这事情真是!我太难了!” 梁诚在旁一听汗都快下来了,感情这赵长老也是一个起名废啊,嘴里嘟囔的这些名字也不见得比自己的 李九八好多少。梁诚有些担心了,怕赵长老真给自己起个太过奇葩的名字,以后自己可没脸用,于是对赵长老道:“晚辈一直都住在渔阳,我看,干脆叫李渔阳算了。 “李渔阳……”赵长老念了几下道:“哎,你别说这个倒也还顺口,只是与本门派名字相同,有些不太敬重……哈哈,有了,将字改一改不就成了吗?我看不如叫……李裕炀”说完伸手拿笔在名册上写了下去。 “好!”梁诚觉得也算可以,生怕赵长老再突发奇想又回头搞出什么李大锤李小刀来,急忙赞道:“赵长老你老人家真是太有学问了,这个名字好听!” “哈哈哈!”赵长老听到梁诚的夸赞,心中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说起学问来,在渔阳派里我赵得柱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没过多久渔阳派的掌门人也亲自来到了现场,看到梁诚后十分激动,这可是渔阳派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的,居然在渔阳这样的小镇上捡了宝,收到了一名天资出色的异灵根弟子,当即决定要收梁诚做自己的亲传弟子。 梁诚看了看这掌门人自己才旋照中期的修为,竟然要做自己的师父,心底虽然十分嫌弃,但是为了在北章得到一个清白的身份,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磕头拜了师。 “哈哈哈,好!”掌门温言道:“裕炀,为师名唤程云林,是渔阳派第三代掌门人,你今后就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了,也是我渔阳派的少掌门,今后我渔阳派发扬光大的重担,就要着落在你肩上了。”说毕从储物袋中摸了半天后顿住了,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好像找不到什么像样的见面礼,最后一咬牙拿出一枚黑漆漆的六角形的金属片,非常不舍的忍痛递给了梁诚,然后说道:“徒儿啊,拿着!这个东西可是个宝啊,刀箭不伤,水火不浸,还能吸引四周的灵气,这还是为师几年前在这清澜河中偶然得到的,随身携带对修炼大有裨益,为师今天就赠予你作为见面礼了。” “徒儿多谢师父!”梁诚连忙接过,细细打量后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物件,只是感觉到此物果真对周围的灵气有一些微小的吸引力。 梁诚向来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感兴趣,于是就把他揣进了怀里。心想今天这个头也算是没有白磕,于是对这个便宜师父的印象开始小有改观。 程掌门先是赞扬和勉励了两位在此苦苦查验灵根的长老一番,然后吩咐两位长老继续查验,又按惯例派了个门徒去通知梁诚所在的码头,告知码头老板,他的人已经被渔阳派选中,将要成为渔阳派的门徒了,这样梁诚在码头的事情也算是有始有终。接着取出一个飞舟,招呼梁诚上了飞舟之后,就在众人的一片艳羡惊叹声中往门派所在地飞去。 梁诚看见这便宜师父居然还有飞舟这种奢侈之物,不由得高看了渔阳派一眼,可是上去之后才发现这飞舟既小又破,飞得慢吞吞的,犹如老牛拉破车一般,飞起三四丈高后就再也爬升 不上去了,然后改平了飞行姿态,缓缓地飘在清澜河边,沿河擦着河边的树梢一路飘去,真是要多慢有多慢,跟于子山的那个飞舟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程云林见梁诚看着外面发愣,还以为他被自己的仙家手段震撼到了,心中得意,微微一笑道:“裕炀,莫要太过惊讶,咱们渔阳派,手段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到掌门如此感觉良好的自夸,梁诚心情复杂,千言万语化作了一个“噢”字,程云林面带笑容,正要说什么,忽然叫了一声:“不好!”梁诚就觉得飞舟的高度猛然下降,眼看要往河畔的树林中冲去。 梁诚扫眼一瞥,只见程云林手慌脚乱地一转向,飞舟顿时躲开树丛,飞进了清澜河中,“哗啦”一声降了下去,落在河面上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程云林吁了一口气,拍开飞舟控制台上的一个机括后愣住了,梁诚悄悄伸头一看,只见镶嵌在里面的几枚灵石成了灰黑色的模样,显然是里面的灵气耗尽了,不但如此,梁诚惊讶地发现驱动飞舟的竟然是数颗中品灵石,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飞舟飞得既慢且低,明摆着是能源不足嘛!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用中品灵石来驱动飞舟,这是有多穷啊,难道连上品灵石都没有一块吗? 程云林赶忙合上机括,悄悄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回头朝梁诚勉强笑道:“嘿嘿,徒儿啊,你瞧瞧这清澜河上的风景多好啊,所以为师这才降下飞舟,你看,这样泛舟清澜河,再沿河漂流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好在这里离目的地也不远了,两人就这样“泛舟河上”漂流了一小会,程云林将飞舟靠到岸边,带着梁诚上了岸,然后赶忙收了飞舟,还拿在手中悄悄抖了抖水。 跟着程云林进了渔阳派的山门,梁诚四下看了看,心中还算满意,听程云林的介绍,梁诚才知道整个渔阳派占地不大,在一座小山上,占地四五十亩的样子,依山傍水,风景还算不错。总共有四五十个门人,比梁诚先前想象的规模要大些。 门派中倒也能看见几个长老和弟子,一个个十分忙碌的模样,在那里迎来送往,和一众凡人们接洽着什么,这些人见了掌门程云林走过也只是微微欠身问好,并没有太多繁文缛节。 奇怪的是,梁诚看到渔阳派像一座香火还算兴旺的小庙,有许多凡人也从山门外毫无阻碍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的贡品和香烛,似乎真是一些进香还愿的香客一般。 程云林带着梁诚一边走,一边朝梁诚讲述道:“我渔阳派起自渔阳镇,创派祖师就是渔阳本地人,门派名称唤做渔阳派也是不忘本的意思,我们在这里发展,也算是造福一方,因为渔阳镇的产业主要是渔业,你也知道,这泛舟江河湖海打渔,向来是一件颇有风险的事情,何况咱们清澜河的情况又更为复杂,里面奇怪的状况可不少,要是在清澜河湾打渔而摸不着门道,那是很容易丢掉性命的。” 第210章 清澜刀鱼 梁诚头一次听说在清澜河里打渔还有丢掉性命的风险,却也不好多问,怕引起程云林的怀疑,因为梁诚拿不准自己作为一个天天在码头干活的脚夫是不是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于是装出少见多怪,对四周的一切都十分好奇的样子,一路东张西望。 果然程云林见他这么一副年少无知的模样,微微一笑边住口不言了,领着他来到一间小院,打开一间屋子,说道:“徒儿,你是我的亲传弟子,今后就在这里住下吧,不必和其他弟子挤在一处了,有什么事情为师也好就近照料你。” 然后取出一本纸质的书本,说道:“这是本派的练气心法,和凡人市面上流传的那是大不相同的,不但功法正宗,循序渐进,也是经过我渔阳派一代代改进补充过的,里面注有前贤的心得体会,你要好好修习,按你资质,筑基是不难的。” 见梁诚接过了书本,只见这书本不厚,上面用楷书工整地写着“渔阳心经”四字,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这渔阳派的心法秘籍为何要写在纸上,难道连个玉简都没有吗? 程云林忽然问道:“忘了问了,徒儿你识字吗?”在得到梁诚肯定的回答后,程云林这才放心,笑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研读这本秘籍,到了晚间,门派中的人全部回来之后,为师再领你去和大家都见个面。” 于是梁诚就独自留在自己的小屋中,心情很好,毕竟现在待遇看着已经不错了,比在码头天天和大家挤在一起舒服多了。梁诚拿起那本渔阳心经翻看了一遍,觉得这部功法倒也还不错,在练气期的低阶功法里算是正宗的,没有走什么弯路,也避开了很多陷阱,不是在普通市面上流传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功法,内容和自己以前在云隐宗内所学的云隐秘籍差不多。 梁诚计划了一下自己今后在渔阳派所要做的事情,决定每隔一段时间将自己所展现出来的修为往上提一些,速度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平庸,要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和自己资质相符合的进度。 这样混上几个月后,在渔阳派就有了跟脚,再到武宁城去,然后想办法赚一些灵石凑齐传送费用,那时就可以传送到与大玄国相邻的城市,伺机回国了。 想完这些,梁诚又取出程云林给自己的那枚六角形的金属片仔细研究起来,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这东西拿在手里重量很轻,但是却极为坚固,梁诚试着轻轻掰了一下,掰不动,又逐渐加大力度去掰它,一直到最后梁诚使出了浑身力气,也奈何不得这块金属片半分。 梁诚见硬来不行,又试着往里头输进灵气,也是没有半分效果,然后又用木灵圣火去烧它,也是不见反应,最后梁诚将木灵圣火催动到极致,全力炙烤着这枚金属片,在这种状况下,梁诚相信就是玄铁也该融化了,可是这个东西依然如故,竟然还是冷冰冰的连一点热度都没有。 梁诚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没有试出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是确信它肯定是个不凡之物,这东西绝不是如程云林所说用来吸引灵气,辅助修炼的。因为这个金属片吸引灵气的效果实在是太微弱了,完全不值一提,对修炼帮助很小。 研究了半天,不得要领,梁诚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了,于是珍重地将这个六角形的金属片收进了储物镯中,留待以后再慢慢研究。 到了晚间,果然渔阳派的众人都回了门派,掌门程云林将大伙全部都招到大厅议事,在程云林的引领下,梁诚和渔阳派的中坚人物一一见过了,除了赵长老和刘长老自己已经认识了,另外还有四个长老,六个长老也分别有两三个亲传弟子,这些亲传弟子加起来一共有十二个人。 梁诚没想到程云林之前却真的没有收过弟子,自己还真是他的开山大弟子,所以显得地位十分超然,虽然现在还不算怎么样,可是大部分人都很看好他的未来,毕竟资质放在那里,比众人都要好得多,所以大家觉得,他现在既然才入门就成了少掌门,今后学有所成的话,渔阳派的掌门之职,迟早是他的。 梁诚了解到,加上程云林和梁诚自己,六个长老和十二个亲传弟子,总共二十个人是渔阳派的全部骨干了,剩下的还有三十来个内门弟子和今天新招的十来个人,总共六十来个人,这就是渔阳派的全部力量。 说起赵长老和刘长老今天在渔阳招的十来个人,那就一言难尽了。这些人一个个资质都很不怎么样,几乎没有一个看得过去的,但是程云林也没说什么,全部都暂时收进了渔阳派做外门弟子,然后考核一个月后再决定是不是正式招进渔阳派。 梁诚怀疑这两个长老就是随便收了这些人,好回门派交差完成任务,有滥竽充数之嫌。不过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梁诚自然不会多去操心。361读书 梁诚有亲传弟子的身份,程云林还口头指定自己当了少掌门,虽然以现在自己所展现的实力和外貌,暂时还脱不掉脚夫的气质,这些人未必信服,但是至少也没有人会来主动招惹自己。 只是通过这次议事,梁诚知道了渔阳派实力非常有限,确实只是个小门小派。后来再通过旁听他们的议事内容,再加上程云林也向梁诚讲述了一番门派的来龙去脉,梁诚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渔阳派是怎样发展起来的。 原来渔阳镇这个小地方,除了转运一些南北货物之外,凡人们赖以生存的就是在这清澜河上打渔了,可以说,小镇上一多半的凡人,每天的吃穿用度都要靠着渔业。 清澜河的河道并不是一条直线,在渔阳镇以北十里处,清澜河的河道转了一个大弯过来后,河面一下子就宽阔了几倍,整个清澜河的流速都变缓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汹涌澎湃,而是成了一条水面宽阔的安静河流,缓缓地在渔阳小镇之畔流过。 就在河道变化的大弯处,清澜河里出产一种很奇特的鱼类,这种鱼名叫清澜刀鱼,体长尺半,长得黄背银腹,肉质细嫩,滋味鲜美到难以想象,是北章国达官贵人们酒宴上的必备佳肴,价格极为昂贵。 这鱼还有一桩怪处,那就是它们只出现在渔阳以北的这个河湾处,和别的水产不一样,在清澜河的其他位置都捕捞不到这种刀鱼,但是在这个河湾处水下情况非常复杂,乱流极多不说,还经常发生古怪的事情,日子久了,渔人们大都传说这个地方有水鬼作祟,时不时就有渔船在这里莫名其妙倾覆,并且渔船一旦在此倾覆,很少有人能够生还。 尽管这河湾如此凶险,但是清澜刀鱼价值是在太高了,所以渔人们还是前赴后继地来此捕捞清澜刀鱼,一年年下来,这个河湾吞噬了多少条人命,那是谁也说不清了,所以有人形容吃美味的清澜刀鱼实际上就是吃人,因为这道美味佳肴可以说是拿人命换来的。 可是情况到了渔阳派始祖创立了门派后有所改观,原来渔阳派始祖名叫简怀德,原本也是渔人出身,自小跟着父亲在这条河流中打渔为生。 这种渔家之人,清澜河上有许多,十分常见,一家老小无论衣食住行全部都在船上,无故很少上岸。后来有一次,因为简怀德的父亲贪图重利,冒险驱船前往河湾捕捞清澜刀鱼,结果厄运降临,渔船倾覆了,一家老小除了简怀德,其他无一生还。 年少的简怀德成了孤儿,其他渔家人看他年少可怜,便轮流接济他一些吃食衣物,如此数月之后,少年简怀德从码头上岸后便不知所踪了,渔人们寻找了一番没有结果,只好罢了。时间长了也就没人还记得这个苦命少年了,渔民们每天还是穿梭在清澜河上苦苦讨生活,各种悲欢离合的惨剧还是时不时就会上演。 可是二十年之后,简怀德却回到了渔阳镇上,这时的他已经成了一位旋照期的修士,法力高强,在小镇居民眼中已经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了。 简怀德在河边小山上选址创立了渔阳派,开始招收门徒,并且他还有一种本领,小镇上的居民都说他能够沟通阴阳,绘制役鬼符箓,所以能镇压水鬼。 简怀德找到当年接济过自己的渔家,带领这些人到河湾中捕捞清澜刀鱼,说来也奇怪,只要他在船上做法,绘制符箓,然后往河中投进贡品,按照他所规定的一套流程下来,在河湾中捕捞清澜刀鱼就不会被水鬼纠缠,虽说不能保证一定捕到清澜刀鱼,但至少能够安全返航。 从此以后,慢慢的就形成了一种惯例,凡是要到河湾捕捞清澜刀鱼的渔人,都会事先准备好祭品,来到宗门驻地,找到渔阳派的修者随行,这才驾船到河湾去,按简怀德制定的流程祭奠一通后才开始捕捞作业,这样就可以保证安全了。 简怀德曾经发下誓愿,渔阳派要帮助在河湾中捕捞清澜刀鱼的渔人,让他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渔阳派只收取微薄的报酬用来维持门派开支,具体地说就是捕捞到清澜刀鱼后,逢十抽三作为报酬,并且严令弟子们不许提高报酬比例。 由于清澜刀鱼产量不高,虽然价值高昂,但是按简怀德规定的三成比例算下来,所获的灵石,用来维持门派日常开支未免紧张,完全不够开销,渔阳派只好另行开源,种植收集一些灵草灵药之类的贩卖到武宁城去,这才维持住了门派的生存和发展。但是在渔阳镇这种小地方毕竟潜力有限,出产不多,门派里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但渔阳派也从此就在这里立足下来,传到程云林已经是第三代了,门派子弟多半是渔阳本地人,由于门派在这里行善积德日子久了,所以在渔阳镇非常受人敬重。 第211章 再进融合 梁诚知道了渔阳派的历史之后,才知道了为什么这个门派从掌门、长老们一直到弟子,看上去一个个都穷兮兮的原因。不过对这个算是造福一方的小门派,梁诚也有了些好感,起了一些想帮助一下的念头。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梁诚就在渔阳派里专心修炼,因为程云林对梁诚的期望是很大的,特许他不需要像其他弟子一般参与门派的杂务,只要专心修炼就好,最好在一年之内筑基成功。 这正合梁诚心意,于是梁诚每隔半个月就将自己展示在外的修为往上调整一些,这也是敛息决的妙处,使得梁诚可以自如掩饰自己的真实修为。所以在旁人眼中,少掌门这个了不起的修炼天才就在四个月之内将自己的修为从炼气期三层一路提高到炼气期十层,眼看马上就可以筑基的了。 这个进度将整个渔阳派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几乎所有弟子都感叹不已,暗想自己能在四个月之内将炼气期修为往上提一层都已经是不错了,人家连着提了七层,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啊。 程云林倒是喜出望外,很希望自己的这个天才徒弟尽快能够筑基成功,因为只有筑基成功了,才能尝试学门派祖师传下来的符箓之术,学成之后,这才能绘制符箓,在清澜河的河湾使用,帮助渔人们在那里捕捞清澜刀鱼,从而也给门派多带来一些收入。 目前所有的符箓都是要程云林来亲自绘制的,只是他对于制符一道,天赋着实有限,绘制起来成功率实在太低了,耗费很多符皮纸也未必能炼制成功一枚,这样下来,不但制符成本高,成功率又很低,经常造成渔人等待着渔阳派的符箓,眼看着满河湾的清澜刀鱼却不敢前去捕捞。 渔阳派在这种等待中也是越来越穷,越来越难以维持,因为没有祭祀流程中最为关键的符箓,长老们也不可能随船到河湾完成祭祀流程,一个个干着急没办法。这种现状简直让程云林夜不能寐,可是制符天赋这种东西,那也是急不来的,甚至心态越急躁,制符成功率反而越低。 程云林也曾尝试将炼制符箓的技艺传授给门派中的筑基期长老,可是这些长老没有一个具有炼制符箓的天赋,根本就学不会,这样试了几次,也只好作罢。 梁诚见程云林心急,十分期待自己筑基成功,也就打算顺水推舟,计划假意闭关几天,然后出关再说自己筑基成功了,到时候看看渔阳派祖师爷传下来的役鬼符到底有何奇特,想来凭自己的制符技艺,绘制出来应该不是个什么难事。 梁诚在渔阳派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感觉差不多已经到了可以离开的时候,但是大丈夫做事讲究个有头有尾,恩怨分明。梁诚自觉到了渔阳派之后,受到了不少照顾,说起来渔阳派算是对自己有恩,梁诚决定无论如何要进行补偿,否则平白欠了人情,道心不能通达,对自己的将来也不利。 梁诚计划着,等到自己宣称已经筑基再学了制符之后,可以多炼制一些那种役鬼符箓留给渔阳派,也算是能报答了渔阳派的照拂之情了。于是就找到程云林,跟他说了自己近期准备闭关冲击筑基境界的打算,程云林听了之后十分支持,立即着手准备相关事宜,只是门派实在是有些困窘,竟然筹集不出什么合适的丹药,最后程云林拿来五枚品阶甚差的聚气丹交给了梁诚。 程云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梁诚道:“裕炀,也是为师无能,门派中实在没有什么合适的丹药,这几枚聚气丹,还是刘长老拿出来赠与你的,虽然冲关筑基用培元丹效果更好,但是以你的资质,这些聚气丹应该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梁诚郑重接过丹药,说道:“师父,徒儿一定不负门派的重望,努力争取筑基成功,今后为我渔阳派的发展尽一份力!” 待程云林走后,梁诚看了看这五枚聚气丹,微微一笑,心中对刘长老的印象也算有些改观,因为在招收门徒之时,刘长老曾贪墨了自己的三枚玉龙丹,梁诚一直有些看不起他。 当然梁诚也不至于想去报复或者拿回那些玉龙丹,梁诚并也不在乎那几枚丹药,何况那本来就是自己当时有意抛出去的敲门砖,可今天刘长老既然主动拿出了这些聚气丹来,也算是对自己有些香火之情,提携之意。就冲这个态度,以前的那一点小小纠葛,梁诚也就揭过去了。 第二天梁诚就开始宣称闭关,程云林派了几人在外面护法,将梁诚的小院保护起来,以免他在闭关时受到外界的干扰。 见渔阳派上下如此重视,梁诚心中一动,想到自己的修为经过三转归元压缩下来后,已经在旋照后期停留许久了,期间也经历了许多生死磨难,心境其实也打磨得差不多了,何不趁此机会,一举冲破旋照,将境界提升到融合期去呢,这样的话,三转归元术也就圆满修成,为自己将来的修炼打下牢固的基础。 这次决定在条件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渔阳派内第二次冲击融合境界,算是临时起意,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太理想,因此梁诚为了确保成功,决定来一点猛药。于是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枚金黄色的丹药,这种丹药名叫玄元丹,适合融合期的修士使用,梁诚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服用过这样高级的丹药呢。 梁诚将这枚玄元丹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心中想着一直以来,服用丹药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不知道这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然后梁诚一仰脖就把这枚丹药给吞了下去,然后仔细品味了一下,觉得满嘴都是甘甜的回味,比那口感类似铜豌豆的凝碧丹味道好多了。 梁诚静静趺坐,等待这枚玄元丹起效,隔了一会,忽然觉得腹中缓慢而坚定的涌起一股巨大浑厚的灵潮,这些灵潮渐渐涌进了丹田中的灵湖,在这之后,丹田中灵湖液面就开始缓慢上升,整个过程自然而然,完全没有阻碍。 梁诚非常欣喜,知道运用三转归元术强行拆下去的境界并不是凭空跌落,其实是压缩下去夯实了基础,以备今后厚积薄发,卷土重来。以前曾经突破过的境界壁障已经不复存在,是不会有瓶颈的,因此只要是积累足够,晋升境界是十拿九稳的。 至于资源,梁诚是毫不担心的,上次帮助散修会馆炼制丹药,梁诚积累了不少适合融合期服用的玄元丹和润泽丹,别的不敢说,但是支持这次冲击境界那是绰绰有余的。就这样进行了一天一夜,在这之后梁诚感到丹田中的灵湖已经扩大了许多倍,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梁诚忽然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上次冲阶融合时的情景自己还历历在目,记得当时丹田中灵气与魔气相互交织,形成了奇特的状态,让自己一直印象深刻,可是这一次却又不同,感觉整个丹田里的魔气十分稀少,与海量的灵潮对比起来完全不成比例。 梁诚担心这样下去说不定自己的魔躯不能进阶融合,那样的话,只能说是只成功了一半,甚至这种成功还不是个好事,因为按圣灯的指点,灵躯和魔躯要是修为相差太大,灵躯魔躯在合体后可能就会失去稳定,这样就很难形成合力。 梁诚想到这里心中有些着急,暗暗后悔,心想这次闭关冲击融合境界还是太急躁了,并没有考虑周全。自己丹药倒是不少,但是全部都是适合灵修服用的,能支持魔躯的魔石魔丹完全没有,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想停也停不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思索了半天,没有什么好办法,梁诚病急乱投医,将自己控制的魔界小世界门户打开,将里面的阴气疯狂释放出来,导进丹田之中。 只不过这些阴气并非纯正的魔气,里面的构成夹七夹八驳杂不堪,就这样引入丹田,效果甚差不说,今后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烦,可是现在梁诚已经火烧眉毛,顾不得这许多了。 就在梁诚为此十分烦恼之时,梁诚仿佛听见那天魔圣灯不悦的声音:“原来是你这个笨小子又在乱来,可恼啊!把老夫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唉!也罢,这次再支持你一次,你今后五十年内,不许再打老夫小世界的主意,听到没有?老夫这里也是初创时期,到处捉襟见肘,现在老夫又要支持你那么多精纯的魔气,这下要伤脑筋很久了。” 圣灯话音落下之后,梁诚顿时感到海量的精纯魔气直奔丹田而来,灵湖中潮汐涌动,又出现了灵气和魔气交织缠绕的奇特景象,越来越大的灵湖几乎成了灵海,其中布满了碧绿的莲叶,这莲叶叶脉漆黑,散发着丝丝魔气,中间一朵散发着五色毫光的花苞,也越来越饱满,渐渐变得含苞待放了。 梁诚加紧施为,慢慢的,那朵莲花终于昂首绽放,只见毫光闪闪的莲花围绕着丝丝黑气,粉红色的花瓣镶着一圈黑边,这一瞬间,梁诚感到四肢百骸,全部充满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浑身舒适,飘飘欲仙,梁诚心情激动,恨不得放声大叫,自己终于重新进阶融合初期了,修炼多年的三转归元法,也已经圆满完成。 第212章 六甲符 梁诚终于再次进阶融合,心情分外高兴,因为这次进阶,标志着自己已经牢固地夯实了基础功法,三转归元法完全修成。今后在融合期以上的每一阶的境界提升,都是永久的,再也不会出现掉落境界的事情了。单单这一点已经让梁诚兴奋异常,因为在基础阶段,每次进阶都是进一步退三步的情形,这个难受的状况已经折磨他很久了。 梁诚看看这次闭关,用时不到两天,就顺利进阶融合了,想想现在就出关未免有些惊世骇俗,想当年自己在阎浮界筑基都是花了十来天的,那还算是快的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渔阳派怕是从来没出过什么天才人物,所以自己还是不要太张扬了,免得吓坏他们。 忽然梁诚想到,自己既然已经进阶融合了,那么造化真经应该又翻出了新的一页了吧,于是赶忙到识海中查看。 果然,造化真经又出现了新的内容。梁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定睛一看,不由大喜,这次出现的内容叫做洞察天目,一望而知,这是一种修炼洞察力的功法。 梁诚心中实在是喜悦无比,难得造化真经这次那么捧场,没有在这困难时期给自己添乱,反而雪中送炭地送来了合适的新功法,拥有洞察之能,实在是太有用了,无论在战斗、制符、布阵、炼丹之中,洞察能力都是非常重要的。 于是梁诚仔细阅读,要看看修炼这洞察天目需要些什么条件。看了一会,梁诚皱起了眉头,修炼条件其他的倒也还罢了,就是修炼的第一步暂时无法施行,因为修炼洞察天目的第一步,就是需要锐金之物来开光塑形。 具体说就是要找到品阶高的金属性之物,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在自己额头上开启一道竖目。有了这个开端,这才能开始修炼洞察天目,并且用来开光塑形的锐金之物品质越高,将来所修的洞察之目也越厉害,所以施行第一步时须得十分谨慎,万万不可敷衍了事,这关乎着今后修炼洞察天目的效果,洞虚破妄的强弱也是由此奠定基础。。 梁诚目前可没有这种合适的东西,一时无法开始修炼。同时梁诚也想到,魏芷兰师姐目前同样需要高品质的金属性之物来重塑肺叶,这两桩事情可以一路办,看来自己要准备花功夫去寻找合适的锐金之物了。 既然洞察天目一时不能修炼,时间又才过去不到两天,于是梁诚决定不忙出关,开始琢磨起剑道来,梁诚尤其打算尽量吃透那李家剑法。于是花了好几天时间细细琢磨,越琢磨越发觉得此套剑法不俗。李家剑法整体偏向于守势,十分利于久战,虽然在快速克敌制胜方面威力稍显不足,可是招式绵密,防守森严,非常适合以少打多或者实力处于下风时使用。 又过了几天,梁诚心中忽然一动,觉得在北章国这个地方自己始终谈不上安全,今后很有可能还要遇上被人追杀而亡命逃遁的时刻。现在既然有闲暇,何不早做打算,炼制一些藏行符出来,这也算是保命重要本钱,何况自己又搞到了一些空间兽的毛皮,用这个皮毛制成符皮来绘制藏行符,那效果真是值 得期待呀。 说练就练,于是梁诚立即取出那空间兽的毛皮,将之一一裁剪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经过烘干精炼一番工序之后,制作出了五十多张符皮纸,看上去宝光内敛,精致非常。 梁诚舍不得多用这种难得的符皮纸,因为自己目前学成的藏行符只是无形符的弱化版本,实际上用这样好的符皮纸是有点浪费了,这些空间兽的皮毛所制的符皮纸,还是留着,等自己今后在学院学到了无形符再来使用。 也是因为梁诚目前迫切需要一些保命手段,又没有其他的适合炼制藏行符的符皮纸,现在既买不到也买不起,所以只好奢侈一回了,要使用掉几张这种高档符皮纸。 梁诚想,等自己到了武宁城,一定要想办法购买一些空白符皮纸,到时候再炼制一些藏行符,有了这个符箓,安全上就有些保障了。 梁诚小心地留下六张空间兽的毛皮所制的符皮纸,剩下的则珍而重之地收回了储物镯。心中已经打算好了,就只用这六张符皮纸炼制藏行符,不能再多了,六六大顺嘛,要是能炼制出来那当然很好,若是全部失败的话,那就只好含泪作罢了,就当是花大价钱买来爆竹听了个响。 符皮纸准备好之后,梁诚又取出符笔丹砂等物品,静坐调息,待自己各方面的状态都达到了最佳,梁诚伸手拿起符笔,饱蘸那赤红而闪闪发亮的丹砂,笔走龙蛇,熟练无比地在空白符皮纸上细心描绘符文。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梁诚修为提升,还是空间兽的皮毛所制符皮纸特别适合绘制藏行符的缘故,制符的成功率一下子提升上去了。六张空白符皮纸,竟然成功绘制出三张藏行符,成功率高达五成,真是把梁诚喜得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梁诚收起了制好的藏行符,感到自己似乎安全了许多。看看整个闭关的时间也差不多半月有余了,于是收拾收拾,用敛息诀将自己显露在外的修为调整到筑基初期,正想要出关,忽然梁诚想起了什么,收住了脚。 然后梁诚在储物镯中翻翻拣拣找出了一些药粉,取出一个玉碗装了半碗水,之后将药粉泡在水里,加了药粉的半碗水顿时成了一些如同黑泥一般的东西,还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息。 梁诚分身为二,然后两个躯体把这种黑漆漆犹如烂泥一般的东西在对方身前身后涂涂抹抹,顿时两个人身上都斑斑驳驳的看上去污秽不堪,正如当年筑基时身体洗经伐脉后的模样,看上去就是将身体内的各种杂质都逼了出来的效果。 两个梁诚互相检查了一番,看看没有破绽,然后相视一笑,又合而为一,迈着方步出关了,外面的守护弟子见状连忙前去通报掌门。 没过多久,程云林喜滋滋地闻讯而来,先上下打量了梁诚一番,然后拍拍梁诚肩膀道:“裕炀,好哇,真的筑基成功了,这下子我都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快快!你先去洗浴一番。” 之后的几天,程云林悉心指点梁诚各种低阶法术,耐心好的不得了,搞得梁诚哭笑不得,只好装作努力 好学的样子,整天孜孜不倦地钻研这些早已熟的不能再熟的东西。 又过了一段时间,程云林郑重地将梁诚引到一个大厅之中,这个大厅里的气氛十分庄严肃穆,上首两个蒲团前面有一张供桌,上摆放着香烛果品,供桌上方悬挂着两幅画像,画像上分别画着两名老者,梁诚猜想这里供奉着的应该是本派的祖师和第二代掌门吧。 果然程云林道:“裕炀,这贤英殿里供奉着的是本派开山祖师和我的师尊,他们是渔阳派的第一和第二代掌门,你且在他们面前跪下。” 梁诚依言跪在其中一个蒲团之上,这时程云林也在另一个蒲团之上跪下了身子,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后直起了身子,口中说道:“祖师、师尊在上,不肖弟子程云林再拜谨告:弟子自任渔阳掌门以来,夙兴夜寐,一心想将门派发扬光大,奈何弟子资质鲁钝,才具浅薄,致使门派数十年来江河日下,声势反不如前,此乃弟子之罪也!” 说到这里,程云林擦了擦眼睛,看上去心情很是激动,然后接着说道:“然天佑我渔阳派,此次门派招收到了一名资质出众的好苗子,弟子定当悉心培养,以待将来光我门派,造福一方。” 梁诚一听不由得有些头大,心想自己不过是想在渔阳派混个出身罢了,之后听说祖师爷的役鬼符十分不凡,所以想要见识一下,这才弄出快速筑基这一出好戏,显示出资质出众的样子,也就是想让程云林给自己看看那役鬼符是什么样而已。 怎么程云林搞得那么隆重,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渔阳派今后兴旺发达的中兴之主,一副要把肩上的担子卸下来交给自己的模样,这可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梁诚可不想在今后的修真之路上背着渔阳派这么一个包袱。 梁诚小声道:“师父,弟子……” 程云林抬手制止,微笑道:“裕炀,师父今天就将祖师爷的制符之法传了给你,你要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为师的一片希望。”说着,拿出一枚玉简递了过来。 梁诚不由自主伸手接过,满肚子想要推辞的话语也咽了下去,心中暗暗骂自己真是爱占便宜,怎么伸手接东西的速度比推辞的言语还要快。 程云林又不厌其烦地讲述玉简的使用方法,然后对梁诚说道:“裕炀,你一定很奇怪为何师父没有教你任何制符基础就将这符箓的制法传了给你吧。” 梁诚心底正有此疑问,于是静静看着程云林,等待他接下来的解释。 程云林道:“制符一道,想要达到高深的造诣,努力都在其次,最关键的还是要天赋才行。为师就是因为天赋平平,修炼起这制符术来才如此困难。你的制符天赋现在不得而知,要等你上手以后才能知晓,因此为师将祖师传下的玉简拿给你直接学习,你先拿去研究几天,看看能领悟多少,若是有了感悟,为师再从基础的开始教。只有这样,你的天赋才不会受到为师的影响,从而可以防止为师一开始就把你带偏了,这也是祖师传下来的规矩。” 第213章 再回码头 “原来如此。”梁诚顿时明白了,心想这确实有道理,启蒙这一步确实非常关键,一开始学习的人就像一张白纸,有天赋的话最好让他自行领悟出一些东西来,思路开拓出来再打基础不迟。这样比起开始就规定好一些条条框框,更加合理,这样不会把有天赋的人的思维给限制住。 想到这里,梁诚不由得对渔阳派的创派祖师,大感兴趣,觉得祖师爷简怀德的制符技艺应该是颇为不凡的,自己这还没有开始看玉简呢,就已经学到了一些东西。 “好了,裕炀,你回去仔细体会这符箓的制法吧,隔几天为师再来查看你的情况,现在我想单独与祖师爷和师尊待一会。”程云林道。 于是梁诚告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进了屋之后梁诚将玉简贴在额头,开始查看其中的内容。 看了一会,梁诚这才知道,原来渔阳派祖师简怀德所传下来的并不是什么役鬼符,而是一种道家符箓,叫做“六甲符”。 梁诚心想六丁六甲据传是仙界的神将,既然有六甲符,那必然还有个六丁符才对,看来祖师爷简怀德传下来的这套符箓的制法并不齐全。 不过,就是这六甲符也是非常难得的高阶符箓了,梁诚心中喜悦,没想到在渔阳派这种小地方还能有这种收获。 于是梁诚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足不出户地研究着六甲符,以他的制符造诣很快就看出这六甲符的奥妙之处。 这种符箓可以称之为降神符,具体来说就是可以炼制出六种不同的符箓,对应着六位不同的上界神将,再通过一些特定的仪式,将其中一位神将的投影降到此界,这六位神将分别是甲子水将,甲成土将,甲申金将,甲午火将,甲辰风将和甲寅木将。 梁诚皱眉思考了一会,看着六位神将的名字就知道,他们分别对应着五行和一个风系元素。应该是可以根据不同要求,召请具有合适的神将投影下来。 不知道渔阳派在清澜河湾到底会召请哪一位神将的投影,一般来说应该不可能一次就召请六位神将一起投影下来,因为那样做不但不但程序繁杂,浪费符箓,并且成功率会大幅度降低。 这些神将既然是上界神灵,法力必然是高强的,即使降下来的是一个虚影,实力未必有本体的万分之一,但是在下界应该已经是足够强大了。 这种类型的符箓梁诚也是第一次接触到,感觉非常陌生,按玉简所说的步骤绘制起来也是连连出错,确实很难,想要熟练掌握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是梁诚却是不怕这个,因为有天工巧艺珠这个逆天神物,梁诚完全可以在短期内吃透这神秘的六甲符。 梁诚在自己的房间内布置了一个十分强大的禁制,布好之后,梁诚进入到了天工巧艺珠内开始研究六甲符。 之所以要布下禁制,是怕有人在此期间会闯进来引发意外之事。虽然按程云林所说,这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可是梁诚还是觉得布下禁制更安全一些 ,以他融合期的实力,布下的这个禁制在渔阳派是无人能够破解的,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只过了半天时间,梁诚就从天工巧艺珠中出来了,不出意料地全部掌握了六甲符的奥妙,梁诚收了禁制,然后在屋里静静修炼巩固自己的境界,一边等待着程云林的到来。 三天之后,程云林果然派人来找,那被程云林派来的弟子仍然把梁诚领到了贤英殿。进殿之后,梁诚看到程云林一个人端坐在大厅中等着他,身前放置着一个桌案,上面摆满了各种制符材料,看样子是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究竟有没有制符天赋。 程云林见梁诚来了,便示意他在桌案的另一端坐下,然后开口问道:“裕炀,你这几天独自揣摩祖师传下来的符箓制法,有没有什么想法,说来给师父听一听。” 梁诚见问,于是答道:“师父,弟子揣摩了几天,模糊觉得这六道降神符好像应该搭配着一些其他的祭祀仪式才能起效,也不知道对不对。” “哈哈哈,对对!裕炀你说的不错,果然有一些悟性,你且听为师慢慢讲解……” 几天过去了,程云林与梁诚二人还在贤英殿的大厅中探讨着,只是主次之间有点像是反了过来,梁诚时不时会说一些自己的体会,还夹杂着一些看法和思路,程云林听了之后经常会有一种开悟一般的感觉,这让他不由得兴奋异常,感觉这几天来,自己的制符技艺都大有提升,心中十分感慨,想着这世间果真是有天才啊,本来是在这里教徒弟,结果教来教去好像自己的提高更明显,获益更多。 自己这个开山弟子几天之前还完全不通符箓之术,可是现在呢,不但那些初阶的简单符箓已经掌握,而且经常语出惊人,给了自己新的灵感和启发。 梁诚看见程云林这么兴奋,心中也有些高兴,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这个便宜师父在制符上其实天赋并不差,所欠者只是名师的指点而已。由此可见,渔阳派的第二代掌门可能才是制符天赋不佳的那个人,所以对自己的弟子程云林的指点十分不到位,才造成了程云林制符技艺难以提高的状况。 有鉴于此,梁诚坚信,只要假以时日,在自己的指点下,师父一定可以迅速提高制符水平,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准,所谓名徒出高师嘛。梁诚这样想着,但是……等等,这事情怎么感觉有些别扭啊。 不过,无论如何,梁诚觉得等自己把师父培养出来,那么师父自己就能好好地张罗渔阳派的事务,自己这个被寄予厚望的中兴之主就可以安然隐退了,这样的事情惠而不费,既报答了渔阳派的恩情,自己也可以脱身而去,心境没有一丝纰漏。 有了这个想法,梁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没有了急于离开渔阳派的意思,而是经常和程云林一起探讨六甲符的制作技巧,在梁诚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提点之下,程云林绘制六甲符的成功率大幅度提高,在和梁诚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已经成功绘制了不少六甲符。 不过梁诚注意到 ,渔阳派对六甲符中请降甲成土将的符箓特别用心,而对请降其他神将的符箓不甚在意,因为在这一段时间里,程云林绘制的符箓全部都是六甲符中的甲成土将符。 这些符箓绘制成功后,程云林还召唤来了长老们,将它们分别交给了六位长老,长老们拿到甲成土将符后都喜滋滋地出去了,看样子是拿着这些符箓去给渔人们主持召请仪式去了。 梁诚虽然好奇,但是也不好开口询问,梁诚知道不同的召请仪式请下来的神将投影的作用各个不同,可他只是在那枚玉简中看到过关于那些仪式的论述,并没有真正看到过实物,心中没底。当然,梁诚对此也不心急,他知道自己不久后肯定会去现场观看的,说不准还能亲自主持降神仪式呢。 三个月之后,程云林炼制六甲符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已经炼制出了不少甲成土将符箓,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捉襟见肘了,梁诚看到这个情形,心中已经渐渐萌生了去意,但是即使离开渔阳派,前往北章国都城武宁,也不能毫无交代地不辞而别,否则这一番辛苦岂不是白费了,渔阳派逃徒这个身份显然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于是梁诚连着几天经常在门派所在的这座小山附近闲逛,一边散心,一边寻找合适的机缘,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说服程云林安排自己到国都武宁城去。 走了一圈,梁诚硬是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不由心中烦躁,于是走出门派,顺着清澜河边迈步走去。 望着宽阔的清澜河静静流淌,梁诚烦躁的情绪也稍稍有些平静下来,于是就这么一路想着一路走着,速度是越来越快,原来是梁诚心神不属,无意间运起了缩地挪移术,所以看上去步履虽然十分从容,速度却是飞快,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 没多久梁诚反应了过来,收了法术停下来,看了看幸好四下无人,自己施展缩地挪移法时并没有被人看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诚四下查看时,已经发现自己走到了渔阳小镇的外围,于是举目望去,只见小镇依旧,凡人们都在忙忙碌碌,和自己离开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梁诚心想既然已经来了,干脆到小镇上走一走,也算是散散心,于是进了小镇,一路慢慢行走,看着小镇里的凡人们来来往往,一路走走停停,不由顺着人流走到了码头上。 这时梁诚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喝骂声,抬眼望去不禁微微一笑,原来是码头老板王仁发又在插着腰,大声责骂手下的卸货脚夫,显然是嫌弃他们出工不出力,手脚太慢,耽误了自己的大事,还叫嚣着要扣脚夫们的工钱。 梁诚慢慢举步走上码头,站在了王仁发的面前微笑地看着他。王仁发正在骂得起劲,忽然发现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乍乍一看只觉得来人形貌优雅,气质出众,应该是个贵人,顿时收声低头,拱手道:“哎呦,这位公子,来这里有什么差遣?我老王是个粗人,冲撞了您了,对不住!对不住!” 第214章 变身搜魂 “东家,这一向可好?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梁诚笑道。 王仁发低头听着这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哎呦,原来是你小子!”话音刚落又赶忙伸手打了自己脸上一记,然后陪笑道:“那个……李公子,您别见怪!我刚才是发昏了,该打!该打!” 梁诚道:“诶……东家你可别这么见外,虽然我进了渔阳派,但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不必如此生分。” “是是是!”王仁发一叠声答应着,然后又问道:“那个……公子啊,您不是成了渔阳派的少掌门了吗,那都已经是进仙家门派了,怎么今天又有空来这码头啊?” “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梁诚随口答应着,又朝着船上的那几个脚夫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那几人忙不迭的鞠躬回礼。 梁诚现在看着这些熟悉的脚夫,一个个远远站在船上,望着自己的眼神显得既敬畏,又羡慕还有些生分,也不敢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心中有些感叹,想着人和人之间,生下来时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渐渐地身份出现了差别,也就有了巨大的鸿沟,差异大到一定程度,那就根本无法交往了,可以说完全是活在两个世界中。 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的少掌门,这些凡人脚夫在自己面前就自惭形秽,低贱到了泥地里去了,好像是蝼蚁一般,殊不知名门大派的人看渔阳派这种小门派,还不是犹如看蝼蚁一般。 梁诚正在这里感慨,忽然看见从码头上停靠着的一艘渔船上,顺着跳板下来几个人,合力抬着一个衣柜般大的木水槽,里面装了半槽水,当中有数条颜色漆黑的大鱼养在木水槽里。跟着下来的还有一个修者模样的人,那人口里还说道:“慢点慢点,混蛋!小心些!别把鱼给弄死了,弄死了可就不值钱了!” “这是什么鱼?难道是刀鱼吗?”梁诚从来没有见过这昂贵的清澜河刀鱼,一时好奇,忙凑过去看,却见水槽里养着的鱼个头肥大,颜色黑漆漆的跟传闻中的清澜河刀鱼出入很大。 “原来不是刀鱼啊。”梁诚见这鱼虽不是刀鱼,但也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怪鱼,一时也有些感兴趣。 “你给我滚开些!”那跟着水槽走过来的修士却冲上来伸手往梁诚身上推去,想要一把推开梁诚。 梁诚见这修士修为不过筑基初期,竟然敢不问缘由就朝自己递爪子,心中恼火,伸手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臂,只听“咔”的一下,传来骨裂之声。 那家伙脸一白,“啊”的惨叫一声冷汗就下来了,梁诚放开他的手,冷冷道:“怎么,我看一眼还不行?” 那修士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手臂,连连后退,浑身颤抖,满脸都是汗,低下了头,嘴里连连道:“不敢!不敢!是晚辈无礼,冒犯了前辈,请前辈不要见怪。” 梁诚冷哼一声,也失去了看鱼的兴趣,随口道:“罢了!你们走吧。” 那受伤的修士不敢多话,躬身低着头带着那几个抬水槽的人走了,王仁发见到这一幕,脸上笑眯眯地凑过来,讨好地对梁诚道:“公子,您 可真是太厉害了,这家伙是顺通商行的长老,最喜欢欺压咱们渔家之人,今天看他在您手上吃瘪,真是大快人心啊。” “怎么?”梁诚问道:“东家,你难道和这家伙有仇吗?” 王仁发闻言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后,这才压低声音道:“在咱们渔阳,凡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哪个和他没仇?唉!仔细说起来,还是顺通商行太狠了,所以手下的狗腿子也狠。” 见梁诚看着自己,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王仁发又道:“就拿这清澜河刀鱼来说吧,商行给渔家的价是三十八个灵钱一条,可您知道这刀鱼运到武宁城后是多少一条?三千!三千灵钱那!” “什么!那么大的差价!”梁诚也被这个数字惊到了,想了想又问道:“那渔家怎么不自己把刀鱼运到武宁城去?这利也太厚了吧。” “唉!他们都不知道啊,何况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也是去年凑巧听武宁城来的两个贵人聊天,才知道刀鱼在那里卖这个价的,之后我也没和别人说,因为渔家们知道了能怎么样?只不过是白白伤心罢了,咱们凡人没本事运送刀鱼,跑一趟武宁城要猴年马月才能到啊,再说路上也不太平。”王仁发道。 梁诚心中却是一动,想到这个消息对自己好像挺有用,说不定可以凭它找到去武宁城的合理借口,同时心底暗暗有了一个计划。 于是梁诚拍了拍王仁发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然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别的话题,就转身离开了码头。一边走梁诚一边想,这种事情,看似不平,其实这就是凡人们的命运。 凡人们面对修者的盘剥,能有什么办法?凡人们没有基本的自保之力,这就属于是福薄命贱了,所以就是给他们捧着金饭碗,他们也只能喝清冷粥,因为好一点的东西他们也消受不起,一不留神还折了福禄,甚至还会丢了小命。 所以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渔家们的这种情况自己是根本没有能力去帮他们改变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自己不能随便逆天行事,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不干预。 其实从听到王仁发说起刀鱼的价格起,梁诚在码头上就早有算计,一路走来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于是出了码头就开始行动。只见他从原本孤身行走的状态,走着走着渐渐地成了两个人并排行走,然后两人逐渐分开,各往一边而去。整个过程自然流畅,满大街的人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只见梁诚出了码头扬长而去,而分出来的另一个人逐渐变了衣着和模样,成了一个身高体壮留着络腮胡子的威猛大汉,长相十分凶恶,这个人自然就是梁诚的魔躯分身了。 只见他步履从容却又速度极快地走到小镇另一端,来到了街面上,举目往前看了看,然后慢慢跟着前面的那几个抬着水槽的人。这几人身后还跟着个修者,这人一边捂着右手小臂一边哼哼唧唧,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喃喃咒骂着什么。 梁诚一直跟着他们走到一间店面门口,这店面上悬挂着“顺通商行”的招牌。这时商行里出来两个人,修为都 在筑基期的样子,这两人先是笑嘻嘻地看看水槽里的鱼,回头发现那捂着手的修者脸色不对,其中一人奇怪道:“老黄,你这是怎么了?” 那老黄哼哼唧唧还没来得及回话,忽然身后一声闷雷般的嗓音大喝一声:“老黄!你个狗娘养的,上个月借了老子十万灵钱还敢不还!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老黄诧异地回头看去时,什么都没看清就觉得自己被当胸一把抓了个正着,然后就全身无力地被拎了起来,顿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商行里出来的两人见势不对,正想出手救下那老黄,却见那络腮胡大汉恶狠狠的眼神扫了过来,一双环眼散发着凶光。两人心中一凛,顿时被震慑得不敢出手了。 见商行的两人这个熊样,变成络腮胡子大汉的梁诚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扛起老黄就走,一直走出好一截路才听到后面那两人喊道:“道友请留步啊!有话好说,先放了人啊……我顺通商行……” 梁诚头也不回施展缩地挪移术往小镇外荒僻处而去,转眼间渔阳小镇和试图追上来的人全部被远远抛开不见了踪影。 老黄觉得自己被人扛在肩头,两面景物如飞一般向后退去,颠簸得自己那断了的右臂钻心一般疼痛,正在惶恐中,忽然大汉停了下来,接着自己被抛在了地上。老黄抬头一看,只见一条黑塔似的威猛大汉盯着自己,一只大手朝脑门伸了过来。 “爷爷饶命……”老黄一句话没说完就觉得脑袋里翻江倒海,剧烈疼痛,所有记忆此起彼伏乱成一锅粥,“完了!这是搜魂啊!”老黄还没来得及害怕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隔了一会,梁诚松开手,那老黄就落在地上,翻着白眼昏迷不醒了,显然今后就算不死也彻底傻了。 梁诚“嘿嘿”一笑,运起缩地挪移术转身就朝着渔阳派的驻地而去,不一会就看到了自己的灵躯正悠闲地站在路边等着,于是两人合而为一。顷刻,一个完整的梁诚又施施然迈着从容的步伐继续慢慢往门派走去。 梁诚在翻看老黄的记忆时已经把情况核实了,心想这种事情还是顺通商行的人知道的多啊,搜出来的信息,比在码头上听王仁发说得要可靠也更详细。 通过搜魂,现在梁诚不但知道在武宁城里清澜河刀鱼确实昂贵无比,价格比三千灵钱只高不低。还知道了顺通商行的一些卖货渠道,甚至就连武宁城的街景路径也知道了不少,至少,现在梁诚要是到了武宁城,已经不需要什么向导了。 通过这次搜魂梁诚还知道了一个情况,那就是顺通商行这几年来已经暗暗准备对渔阳派下手了,半年前就开始谋划了,最近又从武宁重金请来了两个高手,正好今晚到渔阳,然后顺通商行准备一举拿下渔阳派,再想办法从程云林那里威逼抢夺下制符术。 灭了渔阳派之后,加上又搞到了渔阳派的制符术,那么顺通商行就可以完全垄断清澜河中的刀鱼,甚至连原来在河湾中捕捞清澜刀鱼的渔家们也都打算全部赶走,从此河湾中的利益一丝一毫也不会让出去。 第215章 设宴得月楼 回到了渔阳派,梁诚并没有急于将这个消息告知程云林。因为梁诚知道,像渔阳派这样的小门小派并没有什么争斗经验,也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在渔阳这种小地方与世无争地惨淡经营,还会被别的势力觊觎,甚至被人暗中算计,并且已经到计划剿灭的地步了。 程云林这个掌门人更是对人缺少防范,全然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样子,梁诚相信,自己要是把顺通商行的计划一股脑告诉程云林,除了让自己的这个便宜师父惊慌失措之外并不会有什么结果。 于是梁诚还是默默回到自己的居所,然后仔细考虑应对的法子。通过搜魂老黄,梁诚对顺通商行的实力和计划都已经掌握,知道这个商行实力其实也不甚强,公平交手的话未必是渔阳派的对手。 可是修者们建立的顺通商行有一点是渔阳派这种近乎自闭的小门派比不上的。那就是这些修士兼行商们经常押着货物走南闯北,到处穿梭,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对外界的了解可是渔阳派难望其项背的,可是正因为他们对外界了解得多,所以对自己的处境也就越不满,慢慢的,野心也就变大了。 这次为了对付渔阳派,顺通商行掌柜钱四海花重金从武宁请来了两位旋照后期的高手,再加上掌柜钱四海自己也有旋照初期的修为,下属还有七个筑基期的长老,想着对付一个渔阳派也够了,现在顺通商行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两位高手的到来。高手一到,马上就会对渔阳派发难的。 梁诚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鉴于对手实力弱小,也就不愿意惊动渔阳派了,而是准备自己用魔躯分身去对付这个顺通商行,梁诚对于顺通商行的凡人东家以及在里面做事的凡人,是不打算伤害的。他根据所得的信息,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可以保证一股脑地端掉顺通商行的所有修者和请来的两个打手。 正好这时程云林派人来召唤自己,梁诚便分身为二,魔躯留在居所,待机而动,灵躯分身则跟着那个弟子到贤英殿去见程云林,梁诚想,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程云林又想要和自己交流探讨制符术了。 而留在居所的魔躯分身梁诚看看时间已近申时,便悄悄溜出了渔阳派山门,没有惊动渔阳派任何人,径直往渔阳小镇而去。 且说顺通商行掌柜钱四海今天打扮得喜气洋洋,正在渔阳镇最大的酒楼得月楼上等待着。他稍微有一些紧张,但还是强行按捺着自己的情绪,坐在桌前一面品茶一边考虑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因为今天傍晚,钱四海从武宁城请来的两位旋照后期高手会抵达渔阳镇,策划已久的大行动马上就可以展开了。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要拉拢好请来的这两人,自己作为东道主,给贵客接风洗尘那是免不了的,在酒宴上得好好跟人家拉拉关系。 钱四海想,今天这个酒宴应该要办得热闹些,必须要给两位客人面子,让客人满意。所以不但自己这个掌柜,顺通商行所有长老也必须赴宴作陪。 何况 钱四海还打算趁着人齐全,在酒宴间将把对付渔阳派的计划好好梳理一遍,大家可以就一些具体细节讨论讨论,所以今天的酒宴与以往不同,为了不走漏消息,钱四海已经包下了整个得月楼。 除了不在接待外客不说,钱四海还吩咐酒楼将里面的歌女舞女都赶了回去,算是让她们休一天假,不要在酒楼里碍眼。因为今时不同以往,大战前夜,容不得这些莺莺燕燕来分散精力,也避免了隔墙有耳,走漏了消息。 钱四海想,等顺利拿下渔阳派之后,那时的顺通商行可就完全控制了清澜刀鱼的货源,商行想怎么捕捞就怎么捕捞,免除了被这无能的渔阳派卡脖子的可能,这样的话,商行每年的收益肯定要提高一大截啊。 钱四海正美滋滋地想着这些事,忽然听到“噔噔噔”楼梯一阵响动,一个商行伙计惊慌失措地跑到自己面前,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掌柜的……” “慌什么!看你个熊样!先喘口气,有什么事慢慢说!”钱四海看着这伙计上气不搭下气的模样就心烦,不由得声音也提高了些。 “掌柜的……是、是这样。”那伙计喘息道:“黄、黄长老被一个大汉给抓走啦!” “什么?对方是什么人?是渔阳派的人吗?为什么抓了他?”钱四海又惊又恼,不由站起身来,大声地问道。 “应该、应该不是渔阳派……是个黑脸大汉来着,好、好像黄长老欠了人家一大笔灵钱不还,人家不干了。”伙计答道。 “不是渔阳派么……”钱四海顿时放松下来:“这个老黄,就是改不了滥赌鬼的毛病,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罢了,叫商行里驻守的人留神些就好,这事肯定是摘星城赌场的人干的,等明天我派人去和他们协商要人,今天先不管了。你赶快去商行,催一催其他长老们,叫他们先别管老黄的事了,客人们眼看就快到了,赶紧的给我来酒楼,免得失礼。” 伙计边答应着边下了楼。“这事闹的……”钱四海嘴里嘟囔着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刚喝了一口,楼梯上又响起阵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商行的筑基长老们都来了。 “掌柜的,黄长老他……”一个长老刚开口说话,钱四海抬手制止,那开口说话的长老顿时识趣地闭嘴了。 “好了,老黄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先不管他,明天再说。一会贵客来了,大家伙儿都精神点,别老是一惊一乍的让人家看轻了,咱们顺通商行好歹也是渔阳镇数一数二的存在,所以你们举止要稳重,遇事莫惊慌!都知道了吧?好了,大伙都坐下吧,咱们边喝茶边等客人。”钱四海眼光威严地扫视着这些长老一圈后,当先坐下了。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武宁来的两个高手果然来到了渔阳,由商行的伙计引着路带进了得月酒楼。 钱四海亲自率领着六位长老下楼迎接,老远远就抱拳道:“张兄,李兄,本来小弟应当到镇子外迎接你们的,但是怕声势闹大了走 漏了消息,引起渔阳派的怀疑,所以未能远迎,小弟在这里告罪了!请两位莫怪。” 那两人闻言笑道:“哈哈哈,做大事之前,小心些是应该的,我们兄弟怎么会见怪呢,钱掌柜,你真是太客气了。” “哈哈,不怪小弟就好哇!两位,楼上请!” 在一片宾主尽欢的气氛中,顺通商行的高层们和这两位贵客互相招呼着,一起携手上楼入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一群人开始商量起隔几天应该怎样对付渔阳派的事情来。 商量来商量去,大家都觉得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心情都越来越高兴,一个个开始贬低起渔阳派来了,说得哈哈大笑,气氛火热。 说着说着,顺通商行一个长老仗着酒酣耳热,大声道:“渔阳派程云林那家伙,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你看看他那个样子,不用张前辈和李前辈出手,只怕我上去都能把他给拿下!” 钱四海微微一笑:“老贾啊,你这个牛可就吹大了哈,人家程云林再不济,也是旋照中期的人了,只怕我老钱也未必能拿下他,你呀,还是去对付渔阳派的那些长老吧。” “哈哈哈!”那老贾笑道:“掌柜的,我老贾就是随便说说,我就算拿不下他,您上去肯定没问题,我老贾去对付渔阳派的长老,也能一个打俩!” “哈哈哈!”钱四海也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向坐在上首那两个客人,大声道:“对付程云林,还是要仰仗张兄和李兄出手再加上小弟,才叫有十足的把握,那是三根手指拿田螺,十拿九稳呀!”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一时间大家举杯相碰,热闹无比,就好像渔阳派都已经被踩到脚下了一样。 这时很突兀地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三个打一个,那叫不要脸!” “什么人!”钱四海和那两个请来的高手当先就跳了起来,果然旋照期的修为,反应是比这些筑基期的长老快一些。 一个黑衣大汉忽然从窗外无声无息地跳了进来,奇怪的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完全感应不到他的气息,眼睛虽然看到了他,可在神识中这人仿佛不存在似的。 “啊!就是他!”老贾忽然大声道:“掌柜的,就是这人抓走了老黄!” 钱四海倒吸一口冷气,强作镇定地一抱拳:“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们顺通商行过不去?” 黑衣大汉微微一笑:“是我跟你们顺通商行过不去吗?明明是你们要来攻打我渔阳派,在下作为渔阳派少掌门,怎能坐视不理呢?”说完话用手往脸上一抹,一张虽年轻却略带老成的青年人面孔取代了原来那副满脸虬髯的壮汉面孔。 “什么!你!你就是渔阳派的少掌门?”钱四海惊讶道:“那人不是才筑基成功吗,怎么会、怎么会……” “钱掌柜,不用跟他废话!有我们兄弟在,难道还怕了他不成!”这时那重金请来的贵客,老张和老李一起走了过来,阴恻恻地说道。 第216章 召唤术 “收了人家的灵钱,是得为人家卖命,在这一点上你们两个做得还算不错。”梁诚一笑:“不过,你们两个的小命,今天我就先收了!” 说毕梁诚“呼”的一拳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那打手老李砸去,老李见拳势猛恶,不敢硬扛,飞快祭出一枚金晃晃的圆环顷刻变大,护住了自己,这法器叫做如意环,防守能力很强,老李对它充满了信心。 只听到“哐啷”一声巨响,那如意环在梁诚的暴力一拳下被打得成了一个弯月状的东西,老李连人带环飞了出去,噼里啪啦把桌椅都带翻了,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噗”老李吐了一大口鲜血,胸脯塌陷,倒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眼见是不行了。 “炼体者!你是高阶炼体者!”那武宁城来的老张满脸惊恐,大声叫道。 梁诚更不答话,又是一拳朝着老张抡过去,没有一点花巧,全凭的是力量,老张亡魂直冒,哪敢硬接,身子一蹿就退出去十来步,朝着窗子奔去。 老张纵身扑出窗子准备逃命,梁诚见状却冷笑着抱手观望,只见一道闪光,老张被电光弹得跌回酒楼,电得是浑身打颤,满脸的惊诧莫名。 “你们一个也走不了,我已经在外面布下了落雷困阵。”梁诚冷冷道:“你们出不去的。” 说完梁诚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把一面颜色墨绿一面暗红的宝剑,正是神蟥剑。 “弟兄们,这人把我们都困住啦,不会放过我们的!大伙一起拼了!不然都得死!”钱四海看到了困阵,知道眼前这渔阳派的少掌门今天不会放过自己这伙人,于是大喊着鼓动手下,想要来个鱼死网破。 “一起拼了!”顺通商行的长老们虽然害怕梁诚,但还是一个个面容扭曲咬牙取出各色法器符箓,劈面朝着梁诚打去,一时间各种火符“砰砰”乱炸,水符“哗哗”声响,加上大大小小的法器到处乱飞,打得木屑纷飞,烟雾四起,顿时就把梁诚的身影淹没了。 “停!”钱四海抬手制止手下的攻势,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前方,皱着眉头道:“人呢?该不会给打碎了吧。” “啊啊!”忽然钱四海听到身后传来数声惊叫,急回头看时,只见手下的两个筑基期长老已经化为干尸,梁诚正从一具干尸胸口抽出那把奇怪的剑,冷冷朝着自己一笑,然后身形如风,一晃又不知跑到什么方位去了。 “饶命啊!”剩下的四个筑基长老吓得魂飞魄散,刚才勉强提起的那一点斗志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其中三人往楼梯那边跑去,试图从那里离开这个要命的地方,却不料梁诚看得清楚,一闪身就仗剑拦在那里,“嗤嗤嗤”一剑一个,那三人顿时了账。 顺通商行硕果仅存的筑基长老,那个原本自视甚高的老贾却是逃到了窗口,拼命往窗外跳,结果“砰”地一记雷光劈下,将他电得焦头烂额,只见他面目漆黑,满头的乱发都一根根直竖起来,衣襟上都冒出了一小簇火苗,整个人重重跌落在地。 可老贾还不罢休,咬牙拼命爬起来又一头朝窗外扎去,又是一道雷鸣电闪,老贾惨叫一声又倒在地板上,这次却爬不起来了,躺在那里浑身焦糊,全身青烟渺渺升起,散发着一股烤肉的焦臭味。 老张和钱四海看到老贾的惨状都呆住了,那老张一咬牙,对钱四海叫道:“老钱你给我护法片刻!”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黑漆漆的像是一扇小门般的东西。 钱四海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对手实力十分强大,自己和老张根本无法抗衡,有什么手段还藏着掖着那就是自寻死路了,于是面带肉疼之色取出一枚金灿灿的符箓,往空一抛化为一个金光闪烁的气泡笼罩住自己和正在施法的老张。 梁诚见老张手中那扇小门不俗,担心他施法完毕会有什么厉害手段,顿时身形如风般冲了上去,双拳一齐朝着这两人捣去,这时钱四海那符箓所化的气泡却让梁诚感到一种既绵软又坚韧的阻力,只见那气泡在梁诚双拳的压力下凹了下去,每凹陷下去一分,就会消耗掉许多拳劲,然后却又弹了回去,反而将梁诚逼退几步。 钱四海见符箓有效,松了一口气,大声喊道:“老张你快一点!”一面又大声骂到:“妈的,这得月楼上下都是死人吗,打得这么天翻地覆怎么都没人发觉!” 梁诚当然知道这得月楼里打得翻天覆地为何没有惊动楼下的人,实际上就连窗外大街上的路人都没有发现异状,那是因为自己在得月楼二层之外精心布置下了隔音阻光的禁制来配合落雷困阵的缘故。 只是这阵法运转起来十分消耗灵石,如今的梁诚,因为在炼体时投入过多,身上已经没有多少灵石了,可以说是有些潦倒,所以当然希望能够速战速决。 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悔没有用霹雳手段先拿下修为最高的这两人,而是选择先行剪除羽翼,结果看来有些失算,现在的局面不太顺利。 梁诚又抽出神蟥剑,一剑朝着气泡削去,却见神蟥剑的剑锋毫无阻力的在气泡上划过,虽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但是剑锋刚过这气泡破损处就合拢了,看来这古怪的气泡也不怎么惧怕锐利之物。 梁诚心中恼火,顿时运剑如风,神蟥剑那红绿相间的剑光连成一片光影,散发出阵阵血腥气息,只见剑锋在气泡上不停地削来削去,气泡在这攻势之下虽然不停地被划开,随即又合拢,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气泡发散出来的金色光芒却渐渐地暗淡下来。 钱四海大急,嘶声吼叫道:“老张!你他妈的是在生孩子呢!怎么这么慢!赶快啊——” 那老张虽然满脸焦急,可是他的施法过程确实是又臭又长,站在那里又是念咒语又是结手印,一会儿又是戳破手指弄出几滴血来滴进那扇小小的门里,翻来覆去半天没能弄出个结果来,要是没有保护光罩,按他这个施法速度,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这下梁诚也开始担心了,按常理说,这种诡异的法器施法过程越麻烦,只怕威力越强大,这老张已经作法半天了,该不会召唤出什么惊人的怪物出来吧。于是更是加紧攻势,朝着那个难缠的气泡狂砍猛削。 在梁诚持久而猛烈的攻势下,那气泡终于承受不住了,只见它的颜色已经暗淡到几近于无了,再勉强支撑了几剑,“砰”的一声,气泡崩裂消失了。 “哈哈!成了!”这时那老张却停止了动作,只见他满头是汗,将那扇小门高高举起,梁诚见势不妙,知道没能成功阻止老张施法,便先退开了几步,打算先看看情形再说。 这时那黑漆漆的小门脱离老张的手悬空漂浮起来,接着小门缓缓打开,慢慢变大,只是高度变得甚高,宽度却变到不到二尺宽就停住了,一阵刺骨的阴风从这细高的门内涌出,站在近处的钱四海首当其冲,被冻得龇牙咧嘴,手脚麻木,忙不迭地跳到老张跟前牙齿“嘚嘚”打颤道:“张兄你……怎么,连我……一起……” 老张紧张地看着小门,嘴里朝钱四海轻轻传音道:“我不能完全控制,这件东西也有些犯忌讳,是个邪魔外道的玩意,我还从来没敢用过,只是今天没法子啊……钱掌柜我们还是靠后一些吧。” 这时门里传来一声恐怖的吼叫,把钱四海和老张惊得又后退了几步。 梁诚却皱眉站在原地没动,这阴气对他这个魔道之躯来说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还觉得十分舒适,他还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曾经遇到过这个气息。 这时两只黑手从门里面伸了出来,扒住小黑门的门边,这两只黑手看上去有些短胖,似乎在用力扒着门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门里传来的嘶吼声却越来越近,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怪物就要冲出这道黑色的小门了。 梁诚全身紧绷,稳稳地站在当地,专注地看着这扇小门,那老张神情紧张,似乎也很害怕这个自己施法召唤来的东西,不禁一步步往后退去,要不是梁诚的困阵把得月楼团团围住了,只怕他已经夺路而逃了。钱四海更不用说,早就跟着老张亦步亦趋地躲远了。 三个人的六只眼睛都紧紧盯着悬浮着的小门,只见那黑胖的手抓着门框像是在使劲用力,忽然嘶吼声停了,一个声音大骂道:“他妈的!是谁在召唤本将!没搞对!把这扇门搞得那么窄,你看看过来得多难!还把本将的盔甲都刮坏了!”接着一个圆圆的像是皮球一般的肥胖身影从小门里挤了出来,跳到了得月楼的地板上,一边伸手拉扯整理着身上的甲胄,一边喃喃咒骂着。 梁诚定睛一看,只见这矮胖子顶盔掼甲,浑身上下鬼气森森,手里还提着一支长枪,面目十分眼熟,却原来是镇守迷烟洞底的那个鬼将。 这时鬼将也整理好了甲胄,十分威严地抬眼四下扫视,先看见瑟缩在角落里的老张和老钱,胖鬼将用手中枪指着老张,骂道:“你混账!是怎么施法召唤的,搞得乱七八糟!” 待他转过身来眼光和梁诚碰在一起后忽然一愣,下一刻立刻满脸堆笑,看上去像个酒楼掌柜一般市侩,还打招呼道:“咦,原来是公子在这里啊,圣尊他老人家呢?自从上次一别,小将可是十分想念二位呢。” 梁诚也拱手笑道:“原来是将军大驾光临!圣尊适才有点事去洞天福地了,你找他?我这就召唤他老人家过来。” 第217章 寻机入京 那鬼将见梁诚作势要召唤圣灯,浑身一颤,忙大声道:“呃——不必了不必了,圣尊他老人家既然有事,小将是万万不敢打扰的,我这就要回去了。” “将军远道而来,茶也不喝一杯就走,这让在下怎么好意思呢?”梁诚一副十分遗憾的模样。 “不要紧不要紧,小将那迷烟洞里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职责所在,没法子嘛。既然公子这边没什么事,那么,小将就先告退了。”鬼将转身准备回去,视线看到那扇小窄门,眉头皱了一皱。 “将军暂且留步!你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然就顺便捎带一点血食回去吧,也算在下聊表一点小小心意,稍稍尽一些地主之谊。”梁诚看了看老张和老钱,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神情。 “哦,这个倒是使得。嘿嘿,多谢公子!”鬼将闻言转身看着那两个瑟缩成一团的“血食”,点点头道:“这两个肥头大耳的看上去味道不错。”又看看地上躺着的老李尸身,又笑道:“这个虽然不太新鲜,但也还算凑合。” 等胖鬼将的视线落到被雷劈得半熟的老贾身上时,它就皱眉道:“这个烤糊了,只怕味道不行,不过可以带回去给儿郎们尝尝鲜,它们反正也不太讲究口味。”至于另外几具干尸,胖鬼将看都不看。 老张见势不妙,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胖鬼将大声哭喊着:“不能啊!将军,您是在下施法召唤……那个请来的,怎能……怎能反而听他的啊,这不公平!” “公平个屁!吃的就是你!你看看你弄的这道门,什么玩意儿!可把本将给坑惨了!”胖鬼将一边骂一边伸鬼爪一抓一个,抓住老张和钱四海,一把丢进门里,然后又捡起老李和老贾的尸身,也丢进了小门,最后冲梁诚点点头,伸手扒住门边,就打算挤回去。 梁诚见这鬼将虽外表滑稽,实力可着实是厉害,旋照期的老张和老钱在它手底下竟毫无反抗之力。心想这道小门还真是个好东西,自己今后也不知能不能拿这扇小门召唤这胖鬼将。 这时梁诚又想到,自己的运气还真是有些逆天,今天要是这老张召唤来的鬼将不是这个迷烟洞的胖子,以自己的实力,还真是不容易对付这种鬼将级别的厉鬼。 不过自己的气运旺盛,应该归功于子山,要不是他赠送的那枚转运符,自己估计已经陨落在剑冢了。看来那枚转运符现在还在发挥作用,后劲可真是不小!这种符箓实在是太神秘了,以自己在制符术上的超人见识,都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时梁诚看到胖鬼将正在往小门里很辛苦地用力挤,忽然心一动,心想要是跟着鬼将回到迷烟洞底,那不就等于回到大玄国了吗,忙道:“将军暂且留步!” 那胖鬼将回头看着梁诚,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将军穿过了这扇门,是要回到了迷烟洞底吗?能不能带着在下也过去?”梁诚问道。 胖鬼将稍稍踌躇了一会,似乎有些勉强地笑道:“小将是要 回迷烟洞,公子要跟小将一起去,那是欢迎之至,只是要抓紧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了,先前那家伙施法时咒语有误,而且他的施法过程也是乱七八糟的,所以本将才能完全不受他控制,但是这样一来,这个小门只怕也要废掉了,依小将看,最多半刻钟的时间,这门就要崩裂了。” 梁诚一听这小门只能存在半刻钟时间了,大感失望,原本心里动的念头也打消了,因为这点时间无论如何已经不能等到自己召唤灵躯一起过来了,自己总不能走一半留一半吧,想到这,只好对胖鬼将道:“这样啊,那就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将军请回吧,咱们今后有缘再见了。” 那胖鬼将听梁诚说不跟着来了,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生怕梁诚又变卦,忙嘻嘻笑着点点头,奋力挤进小门之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梁诚抓起地上的几具干尸,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给他丢进了那道小门,心想这样毁尸灭迹才是最好的选择,干净省事,免得自己等会还要处理,无论是火烧还是土埋,都显得太麻烦了,不如这样随手抛尸干脆利落,并且完全没有痕迹。 果然,不一会那黑色的小窄门“咔嚓”一声,碎裂成细小的粉末,纷纷扬扬飘落在地,眼看是彻底报废了,梁诚叹了口气,觉得错过了一个回去的机会,没能得到这扇小门也可惜了,却也无可奈何,于是收了布下的困阵,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得月楼,往渔阳派的山门而去。 且说灵躯梁诚正在渔阳派所在地的贤英殿中与程云林探讨制符术,之前的探讨中,程云林忽然有所感悟,于是拿符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想要把脑中飘过的那一丝灵感给留下来, 梁诚当然不会去打扰他,于是也拿起一只符笔在纸上信手乱画着,这时忽然心中一动,感应到自己的魔躯已经回到了居所,这种状况让梁诚有些惊喜。 现在的情况和魔躯刚炼制出来时,互相之间完全没有感应的情况可不一样了,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梁诚估计这种改变可能跟自己总是保持两个躯体大部分时间都合而为一有关。 现在既然魔躯已经回归,说明顺通商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渔阳派的一场生死危机就在整个门派都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化解了。 梁诚不禁抬起头来看了正在桌案对面专心思考着符箓炼制手法的程云林一眼,只见他满面春风,显然在制符术上面又有了进益,浑不知整个门派已经在覆灭和生存的两端走了一个来回。 顺通商行的修士既然都已经死光了,那么贩运清澜河刀鱼的这项大生意暂时就没人在做了,梁诚计划就以此为借口,说服程云林让渔阳派接过这条财路,还要让自己来处理这事,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前往武宁城。 渔阳派要是能把这件事情经营好,门派就等于是开辟了一项财源,那么门派的发展就有了基础,不像现在简直是捉襟见肘,个个都像要饭的一样穷困,而梁诚自己也能赚取不少灵石,这样的话,对于筹集远距离传送所需的大笔灵石,也是很有帮助的。 只是要怎样说服程云林这种有些死板的人,还得下点功夫才行,因为很多事情,自己作为才摆脱了码头脚夫身份的人,是很不方便说出口的。 因为眼光和见识这种东西,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毫无理由的出现极大的上升,试想一下,自己这个才从脚夫李久发变成少掌门的人,忽然表现得对武宁城的各种情况了如指掌,并对清澜河刀鱼在那边的价格高低这等事情侃侃而谈,那是十分可疑的。 梁诚思考着这些事情,一时间有些出神,也无心在纸上练习制符笔法了,随手将拿在手中的符笔放在了桌上。 “嗯?”程云林抬起头来,问道:“裕炀,你观摩为师炼制的这枚六甲符也很久了,现在能掌握多少了?要不然你自己上手实际绘制一次试试?” 梁诚装出很兴奋的样子点点头,程云林微微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空白符箓轻轻放在梁诚面前的桌上,又取出丹砂等物品,说道:“裕炀,你试试吧,心里不要有压力,炼制失败也不怕,没有人天生就是制符高手。” 于是梁诚开始炼制这甲成土将符,为了不让程云林太惊讶,还故意做出一副有些生涩的模样。绘制符文时故意搞得笔势险峻异常,就想着等到绘制一半时故意搞把这枚符箓给搞废掉,这样才符合新手第一次绘制符箓的样子。 结果是人算不如天算,虽想追求失败,可实力不允许,一不留神还没来得及弄失败就先绘制成功了。在这之后梁诚也是呆住了。 程云林大张着嘴,惊讶地拿起梁诚绘制的那枚甲成土将符,口齿不清地说:“什……什么,第一次炼制这么复杂的六甲符就成了!裕……炀,你的这个制符天赋还真不是吹的,那么厉害啊!” 梁诚抓抓脑袋,有些后悔没早点把这符箓往偏处画,结果把它给绘制成了,于是掩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碰巧就把这些符文给画出来了,对!碰巧,应该是碰巧。” “嗯……”程云林点点头:“无论是碰巧还是什么,既然你能第一次成功绘制出这甲成土将符,那就一定有第二次,第三次,好!好哇,这是好事啊。” “嗯,这枚符箓是完全可以使用的。”程云林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那枚梁诚所绘制的甲成土将符,然后递给梁诚道:“裕炀,你将此符收起来,明日师父带你去河湾请神将,是时候让你了解一下整个降神过程了。” “明天就可以上船到河湾去?”梁诚有点兴奋,心想终于可以看看整个降神过程了,虽然自己在简怀德祖师的玉简里已经搞清楚了整个过程,但毕竟是没有实际接触过,对于梁诚这种对制符术既感兴趣又很有造诣的人来说,新奇的符箓总是让人非常感兴趣的。 程云林见梁诚兴奋,也微微一笑:“明天一早就出发,你先下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要好好看这甲成土将符的用法。” 第218章 出航 正要离开,梁诚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师父,那清澜河刀鱼吃下去究竟会有什么好处?难道能延年益寿,增加修为不成?” 程云林道:“唉!其实吃这刀鱼,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只是它的味道实在是鲜美无比,为师曾经吃过一次,那鲜美的滋味简直终生难忘啊。” “原来这样啊,那在清澜河的河湾中,每天都可以捕捞到清澜河刀鱼吗?”梁诚又问。 程云林摇头笑道:“这清澜河刀鱼何等名贵,只区区一条就价值三十八枚灵钱,哪里能天天捕捞得到,大约得一个月才能捕捞一次的,每月具体哪一天能下网捕捞,那得有经验的鱼把头说了才算,不过这个月的捕捞日子却是算好了,恰巧就在明天。” 梁诚听程云林说刀鱼才三十八灵钱的价格,还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渔阳派在这小地方坐井观天就是信息闭塞,根本不知道这刀鱼只要贩运到武宁城去,价值都不知道要翻多少倍,现在简直是捧着金碗要饭啊。 梁诚想想又问道:“那么一次捕捞,鱼获能有多少呢?” “你以前天天在码头上干活,这个你都不知道?”程云林有些奇怪。 梁诚挠挠头,笑道:“以前总觉得这些事情与我无关,就没在意。” “哎,裕炀啊。”程云林苦口婆心道:“不是为师说你,你不能这么闭目塞听的,要对外面的世界多了解才好,否则你会错过很多机会的。” 梁诚闻言,作声不得,心底却腹诽道,究竟是谁才闭目塞听啊,没想到这样的评价会落到自己头上,还会因为这个被程云林教训一通,真是讽刺得很。 “这清澜河刀鱼嘛,那可以说是天生的造化之物,产量是很有限的,每次出航能捕捞到八百余条,出入不会超过五十条。”程云林接着说道。 梁诚迅速算了一下:“那按三成算,其实每次协助捕捞,门派的入项还不到一万灵钱?” 程云林道:“这也不少了,渔阳派的开销有一多半是靠这个,还有一些是靠弟子们种植灵药的产出,虽然不算富裕,可比起一些外地的小门派,已经算是不错了。再说只收三成鱼获的价值,那是本派祖师定下来的规矩,这是万万不许改变的。” “那么渔人们每次的收获的刀鱼折合灵钱都两万有余,那岂不是富得流油。”梁诚问道。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清澜河湾那个地方非常古怪,水下充满锐金之气,因为金克木嘛,所以每次捕捞完毕,渔家的木船都会受到巨大的损害,光修理费就要耗掉不少灵钱,何况渔网也要特制的才行,那个东西也是十分昂贵的,每次修理起来也是一笔大开支,何况还有一些其他的费用,这些费用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也是不少的。好了,有些具体的事情明天上了船为师再给你细细讲解,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程云林道。 “水下充满锐金之气!”听到这个梁诚顿时有些留神,自己最近不就是要到处寻找锐金之物的头绪吗?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明天倒要好好看看那里有什么古怪。想到这里梁诚对明日的行程更加期待了。 从程云林那里回到了住所,梁诚的两具躯体相视一笑,就合而为一了,顿时两个躯体分开时各自经历的事情都一目了然了。梁诚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计划,于是盘膝趺坐在蒲团上,开始仔细考虑起来。 翌日一早,程云林便带着梁诚和三个弟子,来到了离山门不远处的码头上,只见一条渔船已经等在那里了,只见这条渔船外观比一般的渔船要稍微小一些,但是甲板上的位置却还是比较宽大的,梁诚想这大概是为了留地方给渔阳派的人在甲板上施展降神仪式吧。黑客 那三名杂役弟子拿着一些物品忙着往船上装,梁诚这个少掌门与程云林这个掌门人则是负手而立,等待着这三名弟子忙上忙下把东西都装好。 不一会,三个杂役弟子将东西都抬上了渔船,然后又下船走到程云林跟前,等待他的吩咐。 程云林道:“裕炀,你可看出这条渔船与普通的有什么不同?” 梁诚闻言仔细观察了好一会,答道:“据弟子看来,这条渔船的船舷与甲板等几处地方是经过加固的,船底的情况不得而知,但想来也是要加固的吧。” 程云林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些地方都是特殊加厚过的,等到我们这次出航结束之后,这条船就又要维修一番才行了,唉,这个耗损可是不小的。走吧,我们上船!” 说完这话之后程云林仿佛想起什么,又对着那三名杂役弟子道:“上船之后,尔等最好少说话或者不说话,因为渔家之人,天天在这水面上讨生活,生存最是不易,所以忌讳很多,你们不要乱说话,以免触了霉头。” 见那三个杂役弟子都点头表示明白了,程云林便带着梁诚和那他们走到船上,来到了船头甲板的空阔处,程云林示意梁诚与三名杂役弟子坐下后,自己也静静坐下,闭目调息,就如入定一般。 梁诚以前在码头干过活,多多少少对渔家的忌讳知道一些,于是也干脆闭口不言,只用一双眼睛四下观看。 只见这甲板有丈许宽,也算是比较大的渔船了,船舷两边都绑着数面三角形的红白各色小旗,甲板前端还摆着一个红布扎着的猪头,还有几个袋子,里面大约是装着米面和盐之类的祭品,应该是用来祭拜龙王的。 这条渔船上除了梁诚等渔阳派的五个修士之外,共有七人,除了船老大站立船头正神情肃然焚香祷告外,剩下的六人都手持一把点燃的稻杆,口中念念有词地用稻杆冒出的浓烟熏着船舷船尾等关键位置。 整个过程十分繁琐,但是水手们都神色郑重,一丝不苟地按部就班按规矩慢慢来。梁诚看了之后觉得也可以理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人就是靠水吃水的人了。 可是在水里讨食岂是件容易的事,对水手来说,渔船开码头之后自己这条命就握在了龙王爷的手里,能不能再回到岸上那可就是龙王爷说了才算了。因此才形成了许多规矩,也有许多忌讳,出航时更有许多习俗都要一丝不苟地完成,容不得半点马虎。何况这次出航,又是要去著名的凶险之地。 大约过了一刻钟多些的时间,一名水手从竹篓拎出一只大公鸡,交到船老大手中。船老大接过公鸡,用牙将它的鸡冠咬破,然后将滴出来的鸡冠血小心地抹在船头两侧。 抹完鸡血之后,船老大收起公鸡,朝渔阳派的诸人走了过来,对程云林躬身鞠了一躬,说道:“仙师,我们大伙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出航?” 程云林点点头:“好,可以出航。” “起航——解缆绳!”船老大闻言大声发出指令,只见那些水手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开始操作,先解开缆绳,又放了一挂鞭炮,然后水手们操桨划水,离开了码头。 渔船离开码头一段距离后,船老大又喊道:“起蓬……”于是水手们将桅杆上的风帆升了起来,梁诚知道,渔家人嘴里永远不会说和“翻”字类似的字眼,因为不吉利,所以起帆就成了起蓬了。 这时梁诚感到船速明显提高,抬头一看那风帆吃满了风,鼓成一个弧形,果然是好风频借力,送船进河湾。不愧是鱼把头精心挑选的好日子,就连风都算准了是刮的南风,于是这条渔船顺着清澜河一路往北,朝着河湾航行而去。 第219章 降神 由于一路顺风,半个多时辰后清澜河湾已经历历在目了,梁诚估计再有一两柱香之后就可以进入河湾了,这时船老大却喊道:“降蓬——”水手们闻令立即降下了船帆,这条渔船的航速随即降了下来。 “献祭品——”随着船老大一声令下之后,自己跪在船头上香祭拜,水手们则将那些早已准备好的猪头米面和盐一类的东西都依次投进河中。 这时程云林也站起身来,梁诚和其他弟子见状也跟着起身,梁诚心想,大概是时候准备使用降神符箓了。 程云林朝三个杂役弟子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各自拿着刚才搬上船来的东西开始投进河中,梁诚看了看,这些东西也无非是些米面、盐还有一些字纸灰,实际上这些东西其实与降神术毫无关系,大概是专门做给这些水手看的,毕竟人家就是信这个,这也算是对渔家习俗的一种尊重。 等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水手们抛锚停下船来,然后全部都恭恭敬敬退到了船尾,只有船老大一个人留在前甲板,靠着船舷垂手肃立,眼睛望着程云林。 程云林轻喝一声,伸手往前甲板的空处一挥手,就将储物袋中的一堆东西整齐码放在甲板中央,计有香案一座,香炉一个,熏香若干,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梁诚看了看,就这些状况都了然于胸了,按渔阳派祖师简怀德传下来的玉简对照可知,现在这套祭典请降的是守护甲成土将,因此降下来的神将并没有攻击力,而是会开启一个土系领域,从而保护住处在这个领域中的人或物。 这时程云林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咒文,点燃了香炉中的熏香,然后手中不停地结着手印。梁诚在后面看着,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因为在他眼中,程云林的结印手法还是太滞重了,并没有真正掌握到精髓,梁诚相信,要是自己上去,整个施法过程至少可以比程云林快三倍。 其实这也是梁诚对这六甲符最为不满的地方,因为施法降神的过程实在繁杂了,耗时也太漫长,导致根本不能在斗法之时使用,这可是一个无法克服的大缺陷。 就算梁诚的施法降神的速度比程云林再快十倍,也还是太慢了,在斗法中也不可能来得及使用六甲符来降神,因为这个符箓压根不是斗法中用的。 梁诚估计,这样的符箓,用在攻城守城,或者战场上两军对垒之时,只要有充足的保护,最后能够请降六甲神成功,那么威力必然是巨大的。 就在这时,程云林的动作停顿下来,接着右手平平伸出,一张甲成土将符无风自起,飘向了空中,越飞越高,散发着道道金光,充满了神圣气息。此时,站在甲板正中的程云林也显得神圣不可侵犯,十分威严,就如那无所不能的神祇一般。 梁诚暗暗惊叹,心道我这便宜师父现在的这个形象真是帅啊,怪不得他修为虽不高,却在渔家人那里被奉为神明一般。确实也是,凡人们只要看过一次他这样庄严神圣,潇洒出尘的施法降神,哪里有不为之折服的。 众人都屏住呼吸抬头看着那张高高飘起的甲成土将符,忽然一声霹雳,半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只见他金盔金甲,半云半雾地浮在渔船前方。 这神将也不言语,只是伸手一指,一道黄光笼罩下来,渔船前方就出现好大一块泛着黄光的水域,还缓缓地向前方的河湾延伸过去。这时船老大急忙喝道:“快!起锚……升篷……跟上去。” 于是渔船随着黄色的区域驶入清澜河的河湾,刚进到河湾里,梁诚便感到船身一震,整个船体发出细微的“兹兹”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刮擦着船身。十二文学网 渔船一直跟着黄光区域朝着河湾里航行,一直航行进去约莫半里地远,黄光区域停了下来,然后又缓缓朝着反方向回头。 “大家注意!返航!”船老大发出指令,于是渔船在区域内划了一个不大的半圆形航迹,又掉头往回走。 船老大又喝道:“下网……”众水手们连忙在船尾一侧将拖网顺序放入水中,一面前行一面布置着拖网,跟着神将划定的黄光区域横着穿过河湾,拖着渔网,一直往原路返了回去。 梁诚站立的位置距离船舷不远,这时好奇地探头朝外面的水域看了看,确实感到了一股充沛之极的金灵气,这种金气充沛的锐利感觉使得梁诚觉醒的剑魂都活跃起来,若不是梁诚早有提防,极力压制,说不定又要发出那剑鸣之声。 梁诚感到非常兴奋,越发觉得这清澜河湾的地下肯定藏着什么不得了的金属性之物,不管下面是什么,肯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梁诚当即决定等捕鱼结束后,要找机会单独前来一探究竟,这片水域的锐金之气虽然伤人厉害,这自己的这副躯体也算是千锤百炼了,应该尽可抵挡得住,再说自己同样可以施展六甲符请降甲成土将来守护,那样的话等于更是多了一层保护。 在梁诚正在暗暗想着自己的计划时,渔船已经拖着网出了河湾区域,这时悬浮在半空中的神将也不见了踪影,船尾的水手们合力转动着绞盘渐渐收回渔网上的缆绳,最后将渔网拉上了后朝着甲板倾倒出来,只见一堆一尺来长的肚腹银光闪烁的黄背鱼儿在甲板上活蹦乱跳,正是那美味的清澜河刀鱼。 水手们慌忙蹲在那里一边计数,一边将刀鱼一条条放在甲板下的水槽里养起来。最后计数下来,果然和程云林所说的情况差不多,总共也就八百余条而已,每条大约一斤半,合计也就一千来斤,数量真的不算多。 这次捕捞到此就算顺利完成了,船老大将三成鱼获的价值折算成应得的灵钱交付给了程云林,然后将渔阳派的众人依旧送回了山门前的码头。 等梁诚下船看这条渔船时,发现果然船舷上密密麻麻都是条条细微的割裂痕迹,猜想船底的情况应该更严重,这些裂缝看上去虽然不大,但是深度还挺深的,这清澜河湾的锐金之气对渔船的伤害还真是不小。 回到了渔阳派后,程云林似乎也有些疲劳了,看来召请那神将对他来说消耗还是不小的,一路走进山门时,他只是略略和梁诚讲解了一些请神将的要领后,便嘱咐梁诚自行好好领会,然后自己便去休息了。 梁诚进了自己的居所,却是眼露精光,心情振奋。今天终于找到了高阶锐金之物的头绪,要是能在河湾有所收获的话,不但自己立即就可以开始修炼洞察天目,还能给魏师姐重塑一副完美的肺叶,那时,就算是把她彻底救治过来了。 梁诚定了定神,开始静下心来,默默调息,养精蓄锐,准备在晚间悄悄溜出门派,自己去那清澜河湾一探究竟。 夜幕终于降临了,闭目趺坐的梁诚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走出了自己的居所,接着离开了渔阳派的山门,一直来到了静静流淌的清澜河边,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梁诚祭出啸月宝剑,御剑直往清澜河湾飞去,速度可比早间乘坐那条渔船快得多了。 不到一刻钟,梁诚便飞到了河湾近前,开始降低高度,慢慢朝着河面降落下去,然后梁诚收了宝剑直接站在了水面上,如今的梁诚已经今非昔比了,进阶融合期之后对于各种外物的驾驭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身体既可以重逾泰山,亦可身轻如燕,这一点是旋照期的修士完全无法比拟的。 梁诚踏着水面的波浪,一边慢慢走到河湾区域的交界处,一边凝神观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一段的水域作怪,使得这里充满了锐利的金灵气。 第220章 巨型石盒 梁诚小心地踏波走进河湾区域,没走几步就觉得下方水域里的金灵气凝结成万千小刀一般的东西刮擦切割着自己的身体,没几下就把梁诚的衣服割得稀烂,幸亏梁诚的身体已经坚逾钢铁,虽然被割得“嗞嗞”作响,但是却连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梁诚感觉了一下,认为这种东西对自己并么有什么威胁,因此也就不想祭出那程序十分繁琐,施法速度极慢的甲成土将符了。 已经成了大汉的梁诚看看四下无人,干脆甩开身上那丝丝缕缕的破布,光着身子潜入水中。 在水中梁诚感到那金气凝结的东西切割得更厉害了,但是梁诚仗着体魄强大,完全不以为意,一直往漆黑一团的河底深处潜游下去。 这时四周都是漆黑的,眼睛已经不管什么用了,但是梁诚的神识十分强大,照样能把水下方圆数十丈之内的情况感知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清澜河湾处,比梁诚想象中深得多,已经潜下去二十多丈了还没有到底,这个深度真是出乎梁诚的意料,怪不得程云林说渔家的渔网非常昂贵,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使用的渔网确实不是凡品。 忽然梁诚感到水下有五个东西朝自己迎了上来,于是立即提高警惕,心想这河湾中还真的有水鬼,看来渔家的各种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梁诚却是无所畏惧,从储物镯中抽出了啸月宝剑,神识牢牢锁定了这五个东西。 等到五个东西从河底窜到身前,梁诚从神识中看出这是五个骷髅架子,浑身亮闪闪地发出阵阵金色的光泽,梁诚觉得奇怪,骷髅架子本不稀奇,可是这种金色的金属骷髅就很奇怪了,难道这是什么人铸造的傀儡不成,可是看着也不像啊,如果是铸造出来的东西,那么在细节上是不会如此逼真的,可这些东西看上去就是一些真正的骷髅,每一块骨头,都和人骨一模一样。 这五个金色骷髅团团围定梁诚后,同时伸出尖锐的爪子抓了过来,十只骨爪闪耀着光芒,速度奇快。 梁诚急运啸月宝剑,一招天罡六剑的销金式使出,锋利的剑锋拉成一圈剑影四下翻飞,只听得密密麻麻的“叮叮”声响过之后,五个骷髅骨架被切成了一堆碎片散落下去, 梁诚顺手捞过一块碎片运起神识感受了一下,只觉得这片碎骨里面是骨头,外面覆盖着一层金属之物,所以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韧。 梁诚顿时恍然大悟,觉得这些骷髅可能是历年以来渔船颠覆在此,死去的渔家所化的白骨。因为尸骨沉到河底之后,在这一带的水域的河底每天暴露在金灵气下,时间久了表面都成了金属之物了,再加上怨灵附着其上,就成了这种骷髅精怪。 随着梁诚再往下潜,有更多的骷髅怪迎了上来,梁诚舞剑冲进骷髅堆,直劈得“咔咔”声响,剑锋搅碎的骨片在水中四处飘荡,只 是梁诚砍得快,这些骷髅却来得更快,密密麻麻从水底直涌上来,越来越多,自下而上围拢过来包围住了他。 梁诚不耐烦起来,心想这水里到底是死过多少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骷髅精怪,虽然这些骷髅怪相对自己的实力来说算是很弱,可老是被这些东西纠缠着也觉得很烦。 梁诚又转念一想这也未必是坏事啊,只怕圣灯老儿会喜欢这些东西,既然上次他在自己冲阶融合时相助了一大堆魔气,现在自己何不投桃报李,将这些烂骨头摄进他主持的幽冥小世界中,也算是帮他丰富一下鬼物品种。 于是梁诚将小世界门户张开,“哗哗”吸纳这这些金色骷髅,噼里啪啦一下子就把这些骷髅怪弄进去上千具,剩下的骷髅忽然不再涌上来,一个个张开大嘴作惊栗呐喊状,但却是无声无息的,然后这些骷髅掉头四散逃窜,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梁诚心想这些鬼物应该没有灵智,怎么会逃跑了呢,虽然有些纳闷,但是想想圣灯那个老儿实在是很厉害,恐怕这些鬼东西刚才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所以才一哄而散了。 既然没有了骷髅,梁诚也赶忙将小世界门户关牢,不敢再随意吸纳周遭的东西了。因为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偷窃,要是灵界也有世主的话,看见只怕是要发火的。所以小偷小摸占点小便宜也就算了,自己收了这千把个骷髅,也算事出有因,但是要懂得适可而止,做人要厚道。 梁诚继续下潜,继续潜了五六丈,终于触到了河底,梁诚放出神识往四面扫去,要想探究一下这清澜河的河底到底有什么古怪。 梁诚静静站在原地感知了一会,发现这清澜河的河床十分坚硬,河床上布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并且地形也起伏不平,在这个河湾下面,河水的流速极快,由于水底地形复杂,还形成了许多湍流。 怪不得渔船在此倾覆之后,很少人能够生还,遇上这种湍流,凡人们一旦下来就别想着还能浮出水面了,何况这里还有那古怪的金灵气和那些骷髅,别说是凡人,就是低阶修士遇上了也很致命,所以这地方才成了渔家口中的凶险之地。 一边想着这些事,梁诚一边朝着金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走去。远远的,梁诚就感到那个地方是在河床的一个低洼处,在那里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外形还有些方正,不像是自然形成之物,和水底的环境显得不协调,并且最奇怪的是它还放出一种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低洼处。如此奇怪的东西,梁诚自然对它起了疑心,于是小心地慢慢走了过去。 等梁诚走到那个低洼处后,发现这东西像是一块长方形的巨石,是个宽有三四丈,长约五六丈的巨大之物,感觉像是个巨大的石头盒子。 奇怪的是在这个范围内,那些始终切割着梁诚躯体的金灵气形成的小刀却不见了踪影,好 像是被隔在了外围。在这里水流也变得平缓起来,整个环境变得十分平静。在石盒子周围还长着一些金色的水草,在平缓的水流中摇曳生姿。 在这些金色的水草丛中,还游荡着一群小小的鱼儿,梁诚见这些小鱼一个个黄背银腹,正是清澜河刀鱼。只是这些刀鱼尚未长成,一条条只有寸许来长,还只是鱼苗而已。 这也难怪,因为成熟的刀鱼今天白天已经被捕捞了,所以才只剩下了这些小鱼苗,不过要是按程云林所说,一个月之后渔船又可以来这里捕捞清澜河刀鱼,照这种说法来看,这清澜河刀鱼的长势还真是快得很。 这时梁诚已经走到了大石盒的近前,伸手拍了一下,感觉这东西十分坚硬。梁诚运劲又大力砸了它一拳,感觉犹如蚍蜉撼大树,完全没有一点撼动的可能。 梁诚绕着这个大石盒走了一圈,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缝隙,整个巨石浑然一体,并且极为坚固,梁诚用尽各种办法在石盒各处都试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打碎这个东西,结果发现这巨石坚硬无比,连刮痕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一道。 梁诚在石盒的四周找不到什么头绪,心中有所不甘,于是又游到石盒的顶部去摸索,希望能在上面发现点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梁诚扒开顶部的青苔时,在盒顶发现了一条细细的缝隙,这缝隙整个贯穿了石盒顶部,看上去这石盒的盒顶是可以朝两边打开的。梁诚相信这里必然有什么机关,于是耐心地慢慢寻找,果然在另一端发现一个巨大的金属环,这金属环卡在大石盒上的一个凹槽里,环上还连接着一条粗大的铁链。 梁诚大喜,立即从凹槽内双手提起金属环,然后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外拉那条铁链,如今的梁诚,躯体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若是用尽全力的话就连一座小山也能给它搬起来,可惜他双手紧握着巨环,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那条巨大的铁链就连一丝一毫都没被拉出来。 梁诚觉得不对,如果自己只是力量不够的话,那铁链应该多多少少有些松动的感觉才是,可自己刚才用尽浑身气力拉这条链子的时候,完全觉得这东西像是浇筑在石盒子里面,浑然一体,完全不能撼动分毫。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梁诚又到处细细查看起来,不久之后果然发现了问题,在搬开巨石盒子上端的一堆乱哄哄的金色水草之后,梁诚发现了这蓬水草下面有一个磨盘大小的圆盘子,看上去是镶嵌在巨盒之上的一个机关。 于是梁诚上前试图左右旋转这个石头盘子,结果又遇上了麻烦,因为这东西根本不能转动,梁诚沮丧地挠挠头,然后有些生气地顺手在石盘子顶端拍打了几下,震开了附着在石盘子上的青苔,这时梁诚看见随着青苔的脱落,石盘子上出现了一个形状有些眼熟的凹槽。 第221章 金龙首 只见这个小小的凹槽呈六角形,看上去上面能镶嵌一个什么东西。梁诚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六角形凹槽让自己想起了什么,于是从储物镯中取出程云林给自己的那个六角形黑色金属片,两相对比一下,发觉大小厚薄都很合适,又想起程云林说过,这个黑色金属片是他在清澜河中偶然所得,那么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更是昭然若揭。 梁诚心道“有门”,伸手将那金属片平平往那六角凹槽中一按,只听“咯嗒”一声,那黑色金属片就严丝合缝地镶嵌在凹槽中了,这时那石质圆盘忽然自行微微下沉了一点点,梁诚见状再伸两手试着转动,果然发觉这东西松动了,可以正向旋转。 梁诚把这圆盘转了整整一圈之后,又听见“咔”的一声,那石质圆盘沉了下去,缩进了下方的圆形凹槽中,大小也恰好严丝合缝。 这时梁诚回到了巨型石盒的顶端,再双手抱住那个大金属环,使劲往外一拉。这次立即感到和刚才不同了,虽然依旧十分沉重,但是和刚才那种感觉完全不同,梁诚运足了力量使力拉扯金属环,那粗大的铁链在梁诚的大力拉扯之下,顿时被扯了出来。 梁诚拉着这粗大的铁链一直往后退,约莫走了十来步,铁链拉到了尽头,这时巨型石盒的顶部发出了隆隆声响,梁诚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大石盒子的顶部果然被开启了。 站在下面看着石盒顶部的盖子正缓缓打开,梁诚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心想这个巨大的石头盒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到底是机缘还是危险现在还说不定,这样困难才打开的大石盒肯定非比寻常,自己一定要小心才是。 等到隆隆声停止之后,梁诚感到一股极其危险的凶煞之气扑面而来,充满了锐利的金灵气,如刀般锋利,竟然在梁诚赤裸的躯体上刮出了细细的血痕。 梁诚毛骨悚然,心跳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感到一种十分可怕的威压,这种感觉,比之当初在月华潭秘境中面对那可怖的凶兽梼杌时还要强烈得多。甚至都让梁诚生出了转身逃跑,离开这个地方的心思。 梁诚强行定了定心神,压抑住了想要逃走的念头,因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无论是要面对什么,都需要有个结果,转身逃跑算是哪一门子的事,如果这样做的话,不但今后锐气尽失,道心也要受损,修真之路只怕也就走不下去了。 于是梁诚鼓足勇气,游到了那巨大石盒的上方,朝巨大的石盒中一望,顿时被眼前出现的场景惊呆了。 展现在梁诚眼前的是一颗巨大的金色的巨龙的头颅,这颗巨大的头颅闭着眼睛,被放置在石盒正中央,龙须戟张,脸上布满了金光闪闪的鳞片,奇怪的是龙口和龙角竟然还被锁着,几条粗大的锁链纵横交错,穿过闪耀熊熊火光的锁扣,牢牢地固定着这颗巨大的金龙头颅。 梁诚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龙族,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感到十分的震撼,仔细看去觉得这个金龙的头颅就如同黄金铸就的一般,闪闪发亮,长相却颇为可怖,外形十分凶恶,散发着一股滔滔凶焰。 看到这头颅下的脖颈时,梁诚的目光却被这脖颈上面的鳞片吸引住了,呆呆地望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鳞片,口中喃喃道:“锐金之物,品质好高啊……”虽心神往之,梁诚却不敢随意妄动,因为那里锁着的毕竟是一个真龙的首级,无意识中散发出的威压都如此恐怖,那要是醒来,说不定一个眼神过来,自己就化为齑粉了。 就在梁诚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觉得前方不远处光影闪动,随即很突兀地出现一个身着亮黄色衣袍的年轻公子的虚影,虽然有些虚幻,但是却形貌俊雅,气质高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帝王之气,和这清澜河水底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这虚影伸了个懒腰,目光悠远地朝着清澜河底的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叹道:“多少年过去了,终于能透一口气了。” 梁诚看看这人穿着如此衣冠楚楚,自己却裸体站在此处,这情景显得太怪异了,还让自己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于是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套衣服迅速穿上了。 虚影走到梁诚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皱眉道:“可惜啊!修为却是太低了。”然后又伸指触碰了一下梁诚,奇怪的是,这人明明只是一个虚影,梁诚却感受到了他的触碰,不由得很是惊讶。 却见这人喜道:“不错不错,是个炼体者,体魄已经相当不错了!居然还能分身魔灵双修,没想到啊,这门古术毕竟还是流传下来了。” 梁诚觉得这人见识超凡,轻轻触碰自己一下就好像是把什么都看透了,显然不是常人,怎么看都觉得这人怕是那颗金龙头颅的神魂幻化出来的虚影,心中暗自戒惧,这会见他在品评自己,于是说道:“晚辈名叫李裕炀,是渔阳派弟子,前辈若有吩咐,裕炀愿意效劳。” “好!”那黄袍青年笑道:“你这小辈倒也爽快,你猜对了,本尊正是庚金尊者的神魂所化,至于本尊被困在这里的来龙去脉,就不跟你多说了,你即便知道也没有什么用。现在本尊要你去帮我办一桩事,若是事情办成了……你不是嘟囔着想要什么锐金之物吗?到时候本尊自会给你一枚鳞片,这可是真龙的鳞片,怎么样,好好想想吧。” 梁诚心想这些上古神兽难道个个都有尊号不成,这次又遇上了什么庚金尊者,应该就是这条金龙的尊号了,还许诺要给自己金龙鳞片,可是东西虽好,也要看看要求自己办的是什么事,以这些尊者们的通天修为,吩咐下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容易办到呢?看这个老龙头被困在这里的现状,只怕要办的事情与此有关。 于是梁诚问道:“承蒙尊者前辈看得起晚辈,晚辈按理说是应当效劳的,可惜自身修为太低,请尊者前辈明言要晚辈所做的是何事?也不知晚辈这点实力,能否办到。” “哈哈哈!”那青年笑道:“没想到你这小辈还相当谨慎,并没有看到奖励就不顾一切,好!这一点本尊十分欣赏!我要你做的这件事情嘛,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只不过是要去冥界走一遭,帮本尊去取一点东西。” “去冥界?不知尊者前辈要晚辈去取什么东西?”梁诚问道。 “这东西名叫锁心冥泪,实际上是一种泉水,出自冥界的一个叫做慈泉洞的地方。本尊可以施法将你的魔躯直接送过去,到了那边,距离慈泉洞就不会遥远了,具体的方位本尊也懒得多说了,你随便找到那些鬼城鬼市的鬼物集中之处打听一下慈泉洞的方位就行,应该不难。之后你要做的就是帮本尊取一葫芦锁心冥泪回来,怎么样?你可愿意?”庚金尊者问道。 梁诚闻言沉吟起来:“晚辈担心到了冥界那种地方,会不会一直遭遇鬼物攻击追杀,最后自顾不暇,无法完成尊者所托。” 庚金尊者道:“所以这次你的灵躯这次就不要去冥界了,留在此界该干什么干什么,免得万一你不善于掩饰露了马脚,那就惹麻烦了。你单单用魔躯进入冥界,在鬼物眼中你就是一个魔人,基本上属于同类,在冥界那种地方,互相攻击那可能是免不了的,但你的魔躯是不会遭遇到那种只有异类才会遭遇的猛烈追杀。” “可是,晚辈得手之后怎样回来呢?”梁诚问道。 “这个容易,本尊自有办法。不过本尊要先行与你说清楚,你若是不愿意,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本尊也不屑于为难你一个小辈。你若是选择为本尊做事,事成之后,本尊自然会按照约定,赠与你一枚龙鳞。但若是本尊费了一番力气,将你送去又接回,可你却因为无能而不能完成任务,那是什么后果就不必多说了吧,怎么选择,你现在不妨想清楚再说。” 梁诚略微思考了片刻,心想要是白白放过了眼前的这个机会,那以后想要获得这样高品质的锐金之物那是难如登天了,自己洞察天目的修炼和对魏师姐的救治,又不知道要拖到哪一天。所谓富贵险中求,不敢涉险,谈何收获? 于是说道:“晚辈愿意替尊者取回那锁心冥泪。”言罢想了一下,将身上的几样东西转到魔躯来控制,包括那神木洪炉和一些符箓,因为那神木洪炉里的木灵圣火对阴鬼类的东西伤害特别明显,既然魔躯要去冥界,带着这玩意也算是也压箱底的武器。 接着身体一分为二,灵躯朝着庚金尊者拱拱手,便告辞离开了清澜河底,魔躯则留在原地静待庚金尊者的吩咐。 第222章 泉水 见梁诚如此果断,庚金尊者也赞了一声:“好!”于是更不废话,取出一个金色的小葫芦,交给了梁诚:“此去你要先找到慈泉洞,然后将这个葫芦放在慈泉洞的泉水中装满,装好之后你在自己的左手腕上连拍三下,本尊自会将你摄回。” 说着,庚金尊者伸手拉过一条细细的龙须,轻轻缠绕在了梁诚的左手腕上,刚缠好之后,这细细的龙须便隐去不见了。 庚金尊者又伸手在身前的空处画了一个圆圈,只见这圆圈迅速扩大,成了一个黑色的空洞,然后对梁诚道:“去吧!” 梁诚收起金葫芦转身一步跨进这黑色空洞,忽觉身体一轻,顿时感到河水施加在自身的压力忽然无影无踪,接着自己就顺着水流“哗啦”一声冲了出去,不一会,随着这股河水的四下散开,梁诚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梁诚举目看天,只见这里的天空是灰黄的颜色,又往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野之上,四周弥漫着一股死气,到处都是黑暗阴冷的感觉,远处零星散布着一个个小山包,杂七杂八长着一些衰草和枯木。 这些杂草和枯木的形象都是张牙舞爪的十分难看,一副立即就会成精作怪的模样,远处有一道不宽的河流,但是那河水的颜色却是浑浊灰黄的,上面漂浮着不少污物,散发着一股腐臭气息。 身处这种晦暗污糟的地方,魔躯梁诚感到一阵愉悦,顿时浑身轻松了不少,一呼一吸之间也感到特别轻松,梁诚于是不再像处于人界时那样,时时收敛着自己的魔道气息,而是毫无顾忌地让这种气息随意散发出来,这样一来,果然觉得自己和周遭环境有了一种融为一体的感觉。 梁诚心里觉得这个地方其实还是满不错的,很适合自己的这个魔躯,只有一点不好,这里真是荒郊野外,太偏僻了,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实在是显得有些冷清。 梁诚心想这庚金尊者是把自己送到哪里来了,完全没有头绪么,要到哪里去找这锁心冥泪啊,转念一想这个老龙头被锁在盒子里不知多少万年了,世事变迁下来,他所知的只怕也很有限,只是这些龙族据传闻来看,向来高傲的很,“不知道”这三个字从来不会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在他们口中,“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念法是“本尊懒得废话!” 梁诚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四下辨认了一会方向,然后往看上去像是正东的方向,施展缩地挪移大法疾驰而去。 一面走梁诚还一面想,自己好像不止一次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朝着正东方向走了,这个爱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了,不过这个习惯倒也好,无意间又启发自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化名,等到“李裕炀”这个化名不想用的时候,自己就化名“梁向东”吧,这个名字真好,听着喜庆! 果然一路向东就是不易犯错误,梁诚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模糊出现了一座小城的轮廓,无论这个城池是大是小,叫什么名字都不要紧,反正一路往东走果然是到了想到的地方,这里肯定是鬼物魔物的聚居地了,在这个地方打探一下头绪也好啊。 梁诚收了缩地挪移大法,一路朝鬼城走了过去,途中看见道路上鬼来魔往,倒也热闹。就是这些家伙都是脾气暴躁之辈,一言不合,立即就会大打出手。 一般来说,互相打几下也就分出了实力的高低,弱者见到自己不敌对方,立刻就会在原地缩成一团,不敢再行抵抗,强者经常撕下对方的一条手臂或者触角什么的,一边送到嘴里大嚼着,一边也就放过了。只要消了气,很少会斩尽杀绝。 只是遇上两边实力相当或者弱者倔强不肯服输的情况,那就比较惨烈了,失败者往往会被撕成碎片,甚至当场被生吞的都有。 一路走来,梁诚已经发现好几起这样的事件了,只是这种事情所有的鬼物都早已司空见惯,没有那个鬼会停留下来多看一眼。只有梁诚这个初来乍到者,还会站在一边围观,嘴里不时发出阵阵感叹。 这不,梁诚又走出没多远便看到了另外一出活撕厉鬼的场景,这次是一头丈许高的巨魔,和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厉鬼起了争执,大打出手后巨魔胜利了,可那个厉鬼却不肯屈服,一直挣扎着,巨魔大怒,一把抓起那个黑乎乎的虚晃鬼影后送到嘴里大嚼着,不一会就从头到脚吞了下去,梁诚很好奇,站定看了一会,看看巨魔将厉鬼生吞了之后,正想拔脚走开。 “你瞅啥!”那巨魔一只独眼紧盯着梁诚,发出了低沉的质问声。 “我?我瞅你啊,咋地了?”梁诚答道。 “我撕了你!”那巨魔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冒犯,狂吼着朝梁诚扑过来。 “你他娘的有病么!”梁诚也怒了,眼见这巨魔的修为也不高,按照那小鬼厨子阿才所说的境界划分方法,最多也就是鬼尉的修为,居然一言不合就敢朝自己递爪子,一生气也是大吼一声朝那巨魔扑了过去,“哐”的一下就撞在巨魔身上,这么一撞,就像小钢珠撞在大沙蛋上,那沙蛋虽然看着又大又威武,却哪里有钢珠结实。 那巨魔顿时就被梁诚撞垮了半边身体,倒在地上。可是这厮虽然远不是梁诚对手,性子居然还是暴烈无比,一点也不服输,居然躺在那里对着梁诚破口大骂。 梁诚大怒,大喊一声:“老子吞了你!”一把抓住巨魔揪过来,看看又觉得不对,手里这家伙长得倒胃口不说,自己毕竟还不是真的魔物,这生吞巨魔的事情想想就恶心。 就在梁诚犹豫的这一会,巨魔更是口不择言,大骂不止,从梁诚的祖先一路问候下来,把梁诚气得七窍生烟,一巴掌把这巨魔的嘴打塌下去了,这家伙的骂声才停顿下来,可是还“唔唔”不止,一看就是不服。 梁诚扫眼看见街边瑟缩着一个傻里傻气的小鬼,于是一把将它也抓了过来,然后对着巨魔一指,对小鬼喝道:“你!赶紧的,给我吞了他!” “啊!”小鬼吓得浑身发抖:“鬼将大人饶命啊,小的没有……没敢冒犯您啊,别、别吞了我!” “你个糊涂蛋!你不吃它是吧,你不吃它我就吃了你。”梁诚威胁道。 “啊?鬼将大人真的、真的要小的吃了它?”那小鬼满脸的不可置信,神情仿佛是发了大财一般。 “吃!”梁诚已经没耐心废话了。 “多谢鬼将大人!”那小鬼嗷的一声就扑向被梁诚制住的巨魔,张嘴就啃咬起来,那巨魔大声嚎叫,声音模糊:“啊——老……脑子……勿甘心啊!” 梁诚冷眼看着,心中一口恶气这才觉得出尽了。只是这小鬼啃巨魔,居然越啃越快,那小鬼一边啃一边发出幸福的哼哼声,实力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上升,气势越来越强,等它把巨魔身体的最后一点吞下肚去时,小鬼的实力竟然已经上升到了鬼尉的修为。 小鬼新晋成的鬼尉十分激动地打量了一下自身,然后“噗通”一声给梁诚跪下了,口中大声道:“小的辛泉多谢鬼将大人赏赐!今后大人有什么差遣,小的一定效劳!” 梁诚心中一动,问道:“哦,你叫辛泉?好,我打听个事情,你知道慈泉洞在哪里吗?” “慈泉洞?”辛泉疑惑道:“我们这灌城附近,没有这个地方啊?小的一直就住在灌城,真的没听说过什么慈泉洞。” 梁诚也愣住了,心想这下坏菜了,那老龙头所说的地名只怕是古时不知几万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只怕早没了这个地名,若只是改了名字那还好说,要是最后连那个什么泉水也没了,自己这一趟可就麻烦大了。 梁诚沉吟了一会,又问道:“那么,这灌城附近有没有什么有名的泉水一类的东西?” “有!有!当然有。”辛泉道:“咱们灌城,在冥界还有个名字叫做泉城,好几个名泉,在冥界那可是远近闻名的。” 梁诚一听,忙问道:“你可知道,有哪一个地方出的泉水又称呼为锁心冥泪的?” “啊?这个……”鬼尉辛泉答道:“没有啊……灌城的泉水名字哪里有这么雅气的,我们这灌城最有名的是腐泉、黑泉、白泉、猪屎泉、猫尿泉……这五个泉眼,不知道这些可不可以……” 梁诚一听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道这叫什么事啊,真是鬼心不古,一代不如一代,尽给泉水起些这种烂名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真是粗鄙无文!但是自己现在可怎么办?要如何才能从这些烂名字的泉水里甄别出哪一个才是以前的锁心冥泪,要是一不小心搞错了,那个老龙头一生气,恐怕不但不给鳞片,还会活撕了自己。 第223章 修罗场 “哎……这下麻烦大了……”梁诚以手抚额,呆立无言半晌,沉默了一会,梁诚道:“辛泉,本将是从外地过来的,对这边不熟,你给我说说灌城的情况吧。” “是!”那辛泉见梁诚问自己话,忙恭恭敬敬答道:“鬼将大人,咱们灌城是冥司曲灌郡治下的一个小城,位置算是很偏僻的,灌城的城主是鬼王步鸿运大人,他老人家手下管着四名鬼将,分别驻守着腐泉、黑泉、白泉、猪屎泉、猫尿泉,也就是小人刚才说过的那五个泉眼。” “嗯?怎么是四名鬼将驻守五个泉眼?”梁诚问道。 “哦,是这样的。”辛泉补充道:“原先鬼王座下原是有五名鬼将的,前阵子咱们灌城与风湖城起了争端,打了一仗,结果鬼王大人座下的鬼将就陨落了一名,这位陨落的鬼将是原来的黑泉守将,当然,最后还是咱们灌城胜利了。”说到这里辛泉颇有得意之色,仿佛灌城城主胜利了,它亦是与有荣焉。 “对了!”辛泉忽然激动道:“这几天鬼王大人正在招兵买马,今天正是遴选黑泉鬼将的日子,以大人您的修为,到了鬼王大人那里,必然要被重用的。就是小的……如今也有了前去投奔过去当个鬼尉的想法。” 梁诚一想,这倒是个机会,如果能投奔到灌城城主座下当一名鬼将,那十有**要驻守一个泉眼,这样的话监守自盗起来便十分容易了,并且在鬼将这个职位,想必也不难搞清楚其他泉眼的位置和特性,实在不行就每一个泉眼的泉水都偷上一些给老龙头带回去,总有一个是对的吧。 只是其他四个泉的泉水用什么来装,这倒是颇费思量。不管了!还是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到了灌城城主那里,就能找到什么好办法呢,毕竟这些泉眼既然要派人镇守,那就必然有什么用处,既然有用处,那肯定会有什么合适的容器来装这些不同的泉水。 然后又想到灌城城主不过是个鬼王,对应到人类修为上也不过就是个结丹修士而已,万一出了纰漏,虽然自己打不过它,但是自信还是能逃得掉的。 于是梁诚笑道:“好!辛泉,前面带路!本将要是能被鬼王大人收录,少不得带你一起升官,到时候你就是个正儿八经的鬼尉了,哈哈。” 辛泉闻言大喜,立即恭恭敬敬站直行礼道:“小的辛泉多谢鬼将大人提携!愿意为鬼将大人效劳!” 说毕,辛泉就带着梁诚往灌城里走,也没费什么事就进了城,这冥界的城池守备一点也不像人界那般森严,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出,守门的鬼卒管都不管,也不收什么费用,完全是去留随心。 梁诚一想也就知道了,在这冥界之地,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外界入侵的事情的,谁会想入侵冥界呢,那不是打着灯笼捡猪粪,找屎吗?所以这里顶多就是几个城池 互相乱战。 并且在冥界,无论是魔还是鬼,向来崇尚的是实力,什么耍心机,讲谋略,虚虚实实这一套它们都懒得理会,完全就是不服就干,直来直去,赢的全都有,输的都丢光。 再说守城的鬼卒实力也很有限,实际上也不愿意招惹来来往往的鬼物们,因为保不齐这些进进出出的厉鬼魔怪里面就有实力超群之辈,自己若是磨磨唧唧上前盘查,惹怒了什么厉害的家伙可能就要被一口给吞了,虽说人死为鬼,鬼死为魙,然后直入轮回道又可能托生为人为兽,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就和人不愿意死一个道理,鬼也不愿意死。 要是自己多管闲事被吞了,那时就算是城主也不会为一只小小的鬼卒出头,那可就是白白送死了,所以这些鬼卒平日的宗旨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压根没事。轮到自己当班了,就往城墙下不拦路的地方一站,那意思是我反正什么也没看见。 进了城后,辛泉带着梁诚往前就走,果然不愧是一直居住在灌城的本土小鬼,对整个灌城的了解真的很多,带着梁诚在城里东一转,西一转没几下就来到了城主府。 梁诚脑袋已经是转昏了,这才知道原来冥界的城池里面完全感受不到什么规划,大大小小的鬼物们爱在哪里起鬼屋就在那里起鬼屋,结果是这边盖成一片乱哄哄的扎堆建筑,那边又意外地没有什么鬼看得上,结果又成了一片空地。 这个情况导致街道也是扭扭曲曲,乱七八糟的,有不少路径完全是死路,往往走着走着就无路可走了。 好在有辛泉的带领,二人就没走什么冤枉路径直进了城主府。进了府门,梁诚举目一看,这才感到了一些久违的秩序感,发现这城主府修缮得虽然不算太精细,但是起码能看得下去,规划得也算合理,占地面积也很大。 再往里走,是一个极大的场地,还设有不少比武的擂台。这时梁诚忽然感到了一种威压,只不过这种威压只是相当于结丹期修士的级别,对于见多识广的梁诚来说,完全不构成威胁。 场地里面倒是热热闹闹地站满了各种魔物鬼物,有长得像人的,也有完全没有人形的,修为大致都在鬼尉的级别。不过这会它们都规规矩矩的不敢擅动,互相之间也不理会,不像是在外间,这么多魔鬼集中在一处只怕早就打得天翻地覆了。 这其中的原因是魔物鬼物们都被城主释放出来的鬼王级的威压给镇住了,既然感觉到了自己和鬼王的差距,就知道随意擅动会是什么下场,所以这些鬼物魔物自然也就老实了。 这其实也是冥界的特色,因为魔物鬼物多半性情凶残,无法无天,根本不愿意受约束,若仅仅是这般随着本性行事,那其实是一盘散沙,无法形成合力。 但是魔物和鬼物的特点又决定了它们对于本族的强者是绝对服从的,这一点和妖兽之间的血脉压制是非常相似的,族中高于自己的存在,那就是言出法随,甚至掌握着生杀大权,只有绝对服从,那才有活路。 梁诚这具魔躯其实只是功法和气息上与魔族类似,本身其实并没有入魔,这一套等级压制的规则在他这里完全没有作用,所以他才能神情轻松地冷眼旁观,其实就这一点来说他还是很占优势的,因为不少其他鬼将在这里被城主压制,实力也就有所下降了。 梁诚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后面的辛泉已经是感受到了鬼王的威压,所以畏畏缩缩不敢再往里面走了,看着它这个狼狈的样子,于是梁诚吩咐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我当了那什么泉的鬼将,自然会来召唤你。”辛泉闻言急忙点头称是。 梁诚说这番话时,并没有传音或者刻意压低音量,声音顿时在这空场之上显得十分突兀,这满场的鬼魔闻言都转头看他。 看到这家伙居然已经是把鬼将之职当作囊中之物的模样,顿时一个个面露出或惊讶、或不服、或非常不屑的神色。梁诚也不管那么多,自顾自昂首阔步朝着更里面的内院走了进去。 来到了里面的这个院子,梁诚看见里面已经站着五六个身影了,这些身影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各个不同,相同的只是修为都已经达到了鬼将级别。 梁诚点点头,心想这里肯定是灌城城主遴选鬼将的地方了,看看大家都在等,于是也不多话,也站在那里默默盘算着今后该做些什么,怎么把五种泉水都带回去的问题。 这时高台上有一道身影飘然而至,只见他形貌可怖,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四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院子里的这些鬼将,之后开口道:“本王就是步鸿运,你们既然都是来参加这黑泉鬼将遴选的,那么就准备开始吧,规矩不多,反正本王这里只有一个名额。” 听到步鸿运这样说,院子里的这六七个家伙开始面露不善的神情互相打量,眼看就要动手了。 这时步鸿运道:“慢来!不可在本王的院子里打斗,本王这里有个修罗场法宝,想要当黑泉鬼将的都进去,本王不管你们在里面怎么弄,反正最后能出来的那一个就是本王要的黑泉鬼将。还有!不敢进修罗场的,现在就滚蛋!” 说完步鸿运手中忽然飘出一个东西,看上去像个蜗牛壳,然后一晃变得有一间小屋般大,停在了院子中央,露出顶端那黑洞洞的入口,看上去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妖物张开的大口。 这时院子里的鬼魔们就有了不同的反应,有几个毫不犹豫,纵身就进了修罗场,还有几个犹豫片刻也走了进去,还有一个呆了半晌,结果转身犹犹豫豫地走了,步鸿运见状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有去阻止,却转过脸来,看着依然站在院中的梁诚。 第224章 酣斗 梁诚一笑,跨步走进了那个修罗场,才进了那个黑洞洞的入口,梁诚立即看也不看就发力往里冲。 果然听到身后“咚”的一声闷响,有人站在门口在袭击刚进来的人。可是没料到梁诚进来就发力狂奔,一直冲到了里面才停下,那家伙的偷袭就落空了。 梁诚转过身来,看见先前进来的五个鬼物已经被干掉一个,躺在门口,正冒着黑烟慢慢消失。看样子这是一个没有躯体的鬼物,应该是进来就被偷袭导致毙命的。 一般来说,没有躯体的魔和鬼与有躯体的魔和鬼相比实力是要弱一些的,无论是魔是鬼,拥有躯体总是要好得多,哪怕这一具躯体是死的。 站在门口偷袭的那家伙的躯体就是死的,这家伙是一具僵尸,身材不算太高,长得是青面獠牙,看上去有些干巴巴的,双手握着一个黑漆漆的长柄大铁锤,杵在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梁诚,僵硬的鬼脸上带着一丝莫名地微笑。 梁诚哼了一声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个修罗场方圆数百丈,是个圆形场地,整个结构像一个斗技场,四周高墙上方竟然还设有很大的一个看台。虽然看台上没有观众,但是梁诚相信,那鬼王步鸿运肯定在某处观望着这场厮杀。 另外三个魔物分散站在场地四处,互相之间警惕地打量着,它们之中倒也没有谁急着动手,可能都打着先让别人先鹬蚌相争,自己好渔翁得利的主意。 梁诚暗想这些鬼物魔物,修为到了鬼将的级别果然就聪明多了,一个个从外面看着莽撞,其实内里还是满精明的。并不像那些低阶鬼物一般,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这些家伙心中都各自打着小算盘。 梁诚在心底快速盘算了一下,自己所学的三门剑法,都不宜在步鸿运眼皮底下施展,因为无论是天罡六剑还是李家剑法,施展出来都未免太过仙气飘飘,与自己这鬼将的身份不符,一旦施展出来,未免令鬼生疑。 饮血剑法带着三分邪气,施展出来看着虽然要好一些,这样虽然不会让鬼怀疑,但是奈何眼前这些鬼物浑身上下并无半点血气可吸,那么剑法的威力不免大打折扣。看来为今之计,还是要靠自己炼体之下的强大体魄来与这些魔物相斗。 只是先拿谁来开刀呢?梁诚眼睛四下一扫,觉得门口那个僵尸手中的长柄铁锤看着挺适合自己使用,再说这家伙先前偷袭过自己,自己暴怒还击还很可能麻痹住那三个观望的家伙,让他们乐意作壁上观,这样的话,可能会找到一些机会。 想到这里梁诚大吼一声,显得愤怒无比,二话不说像个愣头青一般转身直扑那僵尸而去,果然不出梁诚所料,另外的那三个家伙都站在原地不动,果然没有出手的意思,互相之间还警惕地观望着,都很愿意当那只跟在后面观望螳螂捕蝉的黄雀。 那头手持大铁锤的僵尸见梁诚来势猛恶,急忙横过巨锤扫了过来,这件武器果然势大力沉,带起了一阵风和土灰,可是巨锤却毫无阻力地滑过空中空转了一圈,梁诚却不见了踪影。 僵尸正在奇怪,立即警惕地退了一步,到处打量,忽听侧面一只八条腿的蜘蛛魔厉啸一声,飞了起来,撞在了身后的石墙之上,八根细腿被撞掉了五六根,“扑簌簌”滚落在地,接着蛛魔的身体也摔落下来,肚皮也破开一个大洞,绿色的粘稠液体淌了一地,把地面腐蚀得青烟乱冒,那仅存的两条腿大概也折断了,斜搭在地上微微颤抖着,看来这忽如其来的偷袭显然十分致命,倒在地上的魔蛛被打得七零八落,显然是不行了。 却见梁诚浑身沾满了那魔蛛肚子里的绿液,嘴里还“呸呸”吐了几下笑道:“好辣好辣!”原来是梁诚仗着自己身法迅速,在猝不及防之间声东击西,偷袭了站在自己左边距离最近的蛛魔,一击之下把它干掉了。 看见僵尸和剩下的这两个鬼怪都满脸愣怔,神色愕然地望着这一切,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没反应过来。 梁诚笑着朝其中一头披着斗篷的骷髅笑道:“蔡老弟,这个僵尸最弱,就交给你吧,我来杀这只吊死鬼!” 那骷髅一怔,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绿光闪动,正想说我不姓蔡,就听见一边的那脸如死灰,口吐长舌的吊死鬼尖叫一声:“它们是一伙的!”同时一条绳索朝着骷髅飞去,速度极快,直奔披着斗篷的骷髅那毫无血肉的骨头脖子缠去。 骷髅魔见那吊死鬼竟然敢主动攻击自己,顿时大怒,张口就是一股黑烟朝着吊死鬼喷去,仔细看这股黑烟却是又无数黑色的小飞虫聚在一起形成的,散发的味道中人欲呕,弥漫着一股腐臭气息。 梁诚在一旁看着它们果然被自己挑拨得打了起来,心中大乐,忽觉一阵劲风朝自己袭来,原来是那头僵尸正气急败坏地双手抡着巨锤朝自己砸来,显然是梁诚的那句“僵尸最弱”的话深深伤害了它那早已麻木萎缩的小小心灵。 梁诚也不硬扛,而是施展缩地挪移**左右趋避。其实在梁诚眼中,这头僵尸身形虽然还算灵活,力量也极为强大,但是它那攻击速度自己根本看不上,梁诚要是发力逃遁的话,这家伙跟在后面就连灰也吃不上一口新鲜的。 只是梁诚为了维持局势平衡,好让那骷髅和吊死鬼安心打架,故意留了一手,所以在整个战斗场面上显得尽落下风不说,逃跑得还相当狼狈,看上去凶险万状,好几次那大铁锤都擦着他的头发丝抡过去,感觉再低上一分梁诚就要脑浆迸裂,横尸当场了。 那僵尸自觉局面顺利,越打越是兴奋,双手把一柄巨锤抡得是呼呼作响,梁诚则是很少还击,只是一边闪避着一边暗暗观察着另一边的骷髅魔和吊死鬼之间的战斗情况。 三鬼一人又这样捉对厮杀了好一会,渐渐地那骷髅和吊死鬼打出了真火,早就忘记了想要渔翁得利的初衷,都不顾一切地想置对手于死命。 只见骷髅魔终于没逃过吊死鬼那灵动无比的麻绳的纠缠,被吊死鬼的绳圈捆住了腰,连着斗篷被越收越紧,勒得它真是纤腰只得盈盈一握,一根腰椎骨都快要被勒爆了,巨大的勒力刺激得它嘶叫连声。 而吊死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骷髅魔喷出的古怪黑虫子爬了它一身,满脸满身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虫,这黑色的小飞虫吐出的酸液将吊死鬼腐蚀得浑身都是细密的小黑孔,那些虫子还不依不饶地钻吊死鬼身体里面连连啃咬,把个吊死鬼折磨得快要发疯了。 梁诚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不在逃避,而是看准方位,转身从巨锤之下快速穿过,接着朝着那僵尸当胸一记铁拳抡去。那僵尸反应倒也极快,见自己因为大意,铁锤抡到外围,自己反而被梁诚钻了破绽攻到身前了,无奈之下立即放手弃掉铁锤,快速回手挡在身前。 “砰”地一声闷响,那僵尸摇摇晃晃退出去四五步,僵硬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它没想到梁诚的体魄会如此强悍,拳头那么硬。 反观梁诚,作为进攻方居然也被震了回去,后退了四五步,也是一脸诧异,显然这具僵尸的体魄之强大也是完全出乎梁诚预料。 那僵尸忽然像一根木材一般直直地跳起身来,一双鬼爪从半空抓下来,直插梁诚的心脏位置而去,梁诚微微侧身避让,然后也是一拳朝着僵尸面门打去。 梁诚和这具僵尸就这样拳来爪往,全凭着肉身之力直接对撼。这种粗暴的打法梁诚虽然不是第一次使用,但是以往因为对手都太弱,力量完全没有发挥出来,战斗已经结束,梁诚始终找不到发力的要领,感觉全身力量发挥出来的不到五六成。 可是此次在修罗场遇到的这具僵尸,体魄异常强大,和自己肉搏完全不在下风,梁诚越打越是觉得酣畅淋漓,一拳拳发出,都能体会到发力的要领,这是自己独自练拳无法找到的感觉,只是梁诚现在也发觉了自己的缺点,由于没有修炼过合适的拳法,自己感到无论怎样也不能发出全力,这种感觉让梁诚非常不满。 梁诚现在的拳法,实际上的底子还是脱胎于阎浮界时太师父天羽子所传的凡人武学拳法,一拳一脚使出,在凡人看来已经算是极尽精妙,可凡俗的东西毕竟层次还是太低了,根本不能发挥出梁诚体魄的优势。 好在作为对手的这具僵尸除了体魄同样强大之外似乎也不懂得什么拳技,估计它的好大一部分实力要结合那柄巨锤才能发挥出来,现在那锤子已经丢在一边,身处激烈对抗中的僵尸根本无暇去将武器捡回来。 第225章 白泉守将 梁诚在肉搏战中体会越来越多,一拳击出已经比之刚才发力要强横得多了,而僵尸反而越来越有些无力,此消彼长之下,梁诚慢慢占了上风。 只见他双足连环踢出之后稳稳落地,站住之后右拳划了个弧形摆拳挥出,这一拳似缓实疾,已经领悟到了拳法中的一些精髓,那僵尸见这一拳来势不俗,本待避让,怎奈无法脱离拳势的笼罩,只好以硬碰硬,也双拳直击过去。 “砰”的一声大响,梁诚站在原地没动,僵尸“噔噔噔”连连后退,一直退了十来步这才勉强站定。 梁诚一声长笑,伸手捡起了僵尸先前掉在地上的那柄巨锤,眼光往四下一看,只见旁边的骷髅魔和吊死鬼的战斗已经结束,吊死鬼最终被骷髅魔的小黑虫腐蚀殆尽,化为了一滩黑水。 只是骷髅魔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它的小黑虫都已经死光了不说,并且从腰部之下也被吊死鬼的绳索勒断,整个身子断成两截,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绿光暗淡。 梁诚痛打落水狗,顺手举起大锤,就要朝骷髅魔当头砸下,那骷髅魔见状大骇,颤巍巍地伸出一双鬼爪拦在脸前,口中大呼道:“不……不要!我、我不姓蔡!” 梁诚笑道:“你不姓蔡吗?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在乎!”说完大锤砸下,轰然一下,顿时骨头渣子到处乱飞,那不姓蔡的骷髅魔顿时了帐。 锤碎了骷髅魔,梁诚横过大锤,望着不远处的僵尸,准备一鼓作气把这最后一名对手消灭了再说。那僵尸看见梁诚的神情,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于是露出困兽犹斗的神情,准备和梁诚拼命一搏。 这时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像一头兀鹰一样在两人头上盘旋了一圈,然后降在二人之间,梁诚举目看去,正是那灌城城主,鬼王步鸿运。 梁诚和那僵尸都暂时停了手,朝步鸿运施礼问道:“鬼王大人有何吩咐?” 步鸿运哈哈大笑:“嗯,很好,你们两个都不错,本王喜欢!依本王看,就不要二虎相争了,都留在本王麾下效力吧。” 那僵尸和梁诚都有些松了一口气,不需要斗个你死我活终归是件好事,否则就算最终能杀了对方,自己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如现在这个局面远矣!于是齐声道:“多谢鬼王大人!” “哈哈哈,好!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步鸿运问。 那僵尸忙抢先答道:“启禀鬼王大人,在下名叫成苏。” “在下梁向东。”梁诚也道。 “嗯,梁向东,本王提拔你做白泉守将,至于成苏嘛,你现在就是黑泉守将了,这是你们的令牌。”步鸿运望着两人,分别给两人递过一个令牌。 “多谢鬼王大人栽培!”梁诚接了令牌,谢过了步鸿运后,又问道:“鬼王大人,末将在来时就听闻城主府今日遴选的是黑泉守将,如今却做了白泉守将,我记得您只缺一个守将啊,那么在末将走马赴任之后,原来的白泉守将需要末将如何处置呢?” 步鸿运盯着梁诚的眼睛,阴沉地笑了笑,说道:“你既然手持本王的令牌,到了白泉之后难道不会自己处置吗?” “噢,末将明白了,末将会妥善处置好的。不过要先行告诉鬼王大人您一声,等末将到了白泉开始处置之后,您麾下可就要少一名鬼将了。”梁诚笑眯眯一拱手,转身正要出修罗场。 “呃,不不不,唉……你就不能把它收到手下办事吗?”步鸿运问道。 “不能,鬼王大人,恕末将直言,末将的队伍里决不能容许一个对末将自己心怀不满的鬼存在,您让我处置它,我自然会妥善处置,一定将它的脑袋拿来祭旗。” “等等……算了,你说得也有道理,这就去上任吧。另外,凭本王的令牌,你可以到外面去领三百鬼卒作为补充,至于原来的白泉守将嘛,本王这就传令将它调走。”步鸿运觉得梁诚说的不无道理,手下的人要是对自己不服,那还真是个后患,想到这里,还是对梁诚做出了让步。 梁诚正要拔腿走出修罗场,那成苏叫道:“梁向东,先别走!等等,还我的锤……” “什么你的锤!到了本将手中,就是本将的锤!东西过了本将之手,再也不会回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鬼王大人……您看,它……这!”成苏看着梁诚走了出去,急得语无伦次,向步鸿运恳求起来。 步鸿运捻须笑道:“嗯,这个新的白泉守将有脾气,好,真是很有意思。” 说完又转头对成苏喝道:“你少废话,这家伙连本王的安排也不听,你还要个锤子!” 梁诚出了修罗场,一边往院外走,一边想着自己应召前来参选黑泉将军一职,结果倒成了白泉将军,莫不是因为自己的皮肤生得太白了?不过白泉将军听上去也还凑合,听上去倒也不算难听。 幸好没被派去当什么猪屎泉将军或者猫尿泉将军,否则一不小心要是成了猪屎将军或者猫尿将军的话,那就很糟糕了,这两个鬼将的称号实在太难听了,一点也不威武。 走到外院,梁诚出示手上的白泉守将令牌,顺利地领到了三百鬼卒,梁诚还特意点了鬼尉辛泉带队,把辛泉激动得当场表示今后自己必定忠心不二,愿意为梁诚肝脑涂地。 然后梁诚又领了一套鬼将的盔甲,等他顶盔掼甲完毕,手持长柄黑铁锤之后,威风凛凛骑上一头下属牵来的追风黑魂马,立即缓缓勒马带着手下的鬼卒朝着白泉方向赴任而去,三百鬼卒一路上排开了一字长蛇阵,看上去旌旗鲜明的倒也十分威武。 梁诚被鬼卒们拥簇着故意慢慢腾腾走了两个多时辰,一路上就差游山玩水了,磨蹭了许久,梁诚趁机也把灌城周边的地势也看清楚,往来的路径也心中有数了,最后终于来到了白泉。 远远看看自己的辖区,梁诚觉得这里建设得倒也完备,兵甲也还齐整,他知道这里原先就驻扎着七百余鬼卒,现在再加上自己从灌城领来的三百余鬼,合在一起自己麾下倒有了一千余鬼卒,感觉算是个不小的势力了,说起来自己现在的势力比在阳间的渔阳派要大得多。手下不但有鬼,还一个个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壮鬼卒。 由于之前鬼王步鸿运的调令已到,将那原先的白泉守将调走了,军营里剩下的四个鬼尉便知道新来的这个鬼将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上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它,今后的日子不好过。 于是四名鬼尉赶忙点起部众,就在营前列队整齐,准备热烈迎接这位新上司履职,结果它们翘首以待地等了一个多时辰,虽然还没看到新任将军,但也丝毫不敢懈怠。 好不容易看到新赴任的白泉守将到了,等候许久的四个鬼尉便赶忙迎了上去,在这四名鬼尉之中,级别最高的那鬼尉长立即传令叫一群通乐理的鬼卒演奏起来。 一时之间丝竹之声大作,只是这鬼界的迎宾曲的曲调却是哀哀怨怨的,听上去一点不威武,倒像是家里死了人的哀乐。 梁诚听到这个曲子,顿时眉头拧成了一团,心里大呼晦气,怎么才上任就听到这种倒霉的曲子,不由得呸呸地连着啐了几口。 迎接上来的这个鬼尉长见状心中一寒,知道自己这回拍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腿上,将军阁下似乎一点也不喜欢这乐曲,可事到临头也不敢多话,只好强颜欢笑地和其他三个鬼尉拜伏于地,齐声道:“属下等恭迎白泉将军!” “免礼!”梁诚一挥手示意四个鬼尉起身,然后皱眉问道:“这曲子是怎么回事?是谁叫它们演奏的?” 四个鬼尉面面相觑,隔了一会,那名鬼尉长胆战心惊地答道:“启禀将军,这、这曲子是卑职叫他们演奏的,将军若是不喜欢,卑职这就叫它们停止演奏。”说罢这鬼尉长赶紧示意让这鬼乐队停了演奏。 这鬼尉吁了一口气,又解释道:“不过……不过这首乐曲向来是……” “大胆!”梁诚不等它说完便喝道:“什么向来不向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竟敢拿这种话来压本将军吗!” 那鬼尉吓得“噗通”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道:“卑职……卑职宋溪不敢!卑职有罪!请将军处罚……” “哼!”梁诚道:“念你初犯,本将也就不多加处罚了,只是你行事不当,事后还敢狡辩,这鬼尉长一职便不要再担任了。” 说完梁诚回头道:“辛泉何在?” 辛泉立即越众而出,拜伏于地:“卑职在此。” “好,宋溪有罪,本将已将他革职,今后这白泉鬼尉长一职,便由你来担当,你们三个要好好协助,都听清楚了吗?”梁诚朝这几个属下道。 第226章 视察 “是!属下等谨遵将令!”剩下的那三名鬼尉齐声回答道。 辛泉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拜伏于地,大声道:“辛泉叩谢将军栽培,今后必兢兢业业,忠于职守,不负将军重托!” 那已被当场革职的宋溪呆在当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它才对着梁诚强笑道:“卑职宋溪领罪,待将军履职后,这就与辛泉大人交接。” “嗯。”梁诚点了点头,见宋溪逊顺,也不想再为难它,今天初来乍到,拿宋溪立威也是顺手为之,主要原因还是想要提拔辛泉,用自己的心腹来做主事,终归放心些。 也怪宋溪倒霉,不经意触了自己的霉头,今天虽然革了它的职,但只要它今后服服帖帖,再提拔起来就是了,梁诚想到这里,便下了马,由几个鬼尉带领着,来到了自己在白泉的官邸,按惯例取出自己的白泉守将令牌,交给了原驻在此的三个鬼尉查验真伪。 令牌查验完毕,三名鬼尉将白泉守将令牌装在一个玉盒里,供奉在白泉官邸议事大堂当中的桌案上,并开启了守护禁制,将这个东西牢牢护在禁制之中。弄好之后,恭恭敬敬呈给了梁诚一件开启禁制的信物。 梁诚看了看这信物,是一块圆圆的非金非木的东西,质地坚硬,上面镂刻着云纹图案,便将它收了起来。 梁诚看看这个禁制布置得颇为巧妙,以自己的阵法造诣,想要破开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心中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么一块令牌要如此慎重,于是就顺嘴问了一下。 那最资深的老鬼尉穆林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块令牌不但象征着将军您的权力,就像人间的官印一般是个信物。在紧急时还可凭此令到灌城调集三千兵马,因此马虎不得,锁在此处,除了将军您,就是鬼尉长有权开启禁制了,并且灌城那边,鬼王大人还会定期派使者前来查验令牌的。哦,凑巧三日后,就是使者来临的日期,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原来如此。”梁诚听了穆林的解释之后,也没有太往心里去,自己来这里当白泉守将,又没有长期干下去的心思,不过是想找机会搞到那老龙头想要的泉水,等拿到了那东西,自己立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管他什么令牌不令牌的。 白泉守将的履职手续办完,梁诚打算查看一下这个白泉军营,看看自己的辖区情况,尤其是要看看自己管理的白泉之水有何不凡之处,会不会就是老龙头要的锁心冥泪,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省事了。 于是梁诚就在三个原驻鬼尉的陪同下前往视察,至于辛泉,就留在了官邸和那原鬼尉长办理交接手续。 梁诚在三个鬼尉的陪同之下,官派十足地视察了军营,其实也就是草草看了几眼,随便问了几句,并没有往心里去,然后就急着要去查看白泉。 三个鬼尉见这新来的白泉守将与以往的将军完全不同,对自己的兵马好像不怎么感兴趣,却对自己守护的泉水十分上心。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敢多问,大家都知道,将军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惹得它不高兴立马就会给你来个革职查办,这种霉头还是不要去触犯才好。 于是赶忙领着梁诚来到了军营内的一个山壁脚下,一众鬼尉拥簇着他朝那个地方走了过去,来到了山壁前,只见山壁上有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口显然鬼工修缮过,洞口石壁上还镂刻着三个大字,但是由于年深日久,这三个大字几乎已经风化殆尽,除了最后一个字是个“洞”字无疑,其他两个字已经很难辨认了。 梁诚站在那里,看着这三个大字,眉头紧锁努力辨认着,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个鬼地方是叫什么洞啊,难道是“慈泉洞”?真是的,风化太厉害,完全看不出来啊。” 三个鬼尉见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顶头上司为何着眼点如此奇特,军营装备不爱看,攻防器仗也不感兴趣,府库物资也没有去视察,却站在这里对着这不知是谁的陈年墨宝如此上心,这是要搞什么呀?难不成是想以后想要去考个秀才去吗,可是冥界也没有什么科举可考啊? 于是大家也不敢多话,只好都老老实实陪着新任将军站在这里,等着它慢慢研究。等了许久,却见梁诚还在苦苦琢磨,情绪却愈来愈焦躁,一副想要发火的样子,大家看着觉得不是个事,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但又不敢多言。 一直等了很久,大家的心情都七上八下的,最后还是老鬼尉穆林轻咳一声,陪着小心轻声说道:“将军,这个白泉以往的名称是有据可查的……您若是不介意卑职透露出来,打搅到您的研究兴趣……”壹号 “什么!你们几个都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梁诚兴奋道:“那怎么不早说!搞得本将琢磨半天不得要领,真是的!” “这……卑职有罪呀!请将军恕罪,卑职没有及时告知将军,卑职错就错在妄自猜测,竟以为将军喜欢自行破解哑谜……”那老鬼尉穆林见梁诚不悦,顿时一惊,伏地顿时哀哀求告起来,其他两名鬼尉也是脸色苍白,眼看也要跟着跪下领罪了。 梁诚见它们如此恐慌,顿感哭笑不得,看来自己一来这里就立威过甚,恩惠全无,搞得手下畏己如虎,有话也不敢说,这可真不是好事。 于是伸手扶起穆林,温言道:“老穆啊,你别这样,是本将有时脾气不好,你懂的,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唉也不是这个原因了,总而言之,是本将错怪你们了,今后有什么话不要藏着掖着,本将不会责怪你们的。” “谢过将军体谅!”穆林见梁诚不是在对自己发火,心一宽,也急忙借坡下驴,不再纠缠这个,忙转移话题道:“将军,其实根据营中的记录,白泉石壁上所题的这三个字乃是‘孝泉洞’。” “孝泉洞?”梁诚失望道:“难道不是慈泉洞吗。” “那慈泉洞也是有的。”穆林道:“据卑职了解,黑泉所在的洞穴,在古时就叫慈泉洞,还有那猫尿泉,古时叫做忠泉洞,猪屎泉呢,以前叫做义泉洞……” “哦,黑泉所在之处就是慈泉洞?你确定?”梁诚问道。 “呃、这个……”穆林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卑职虽然自觉记得清楚,但是也怕万一搞错就不好了,但是这也不要紧,因为一会儿咱们回到官邸是可以查证的,待卑职再去查证核实无误,那时再来禀报将军,您看这样成不成?” “好好好!”梁诚笑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哈哈哈,本将平日里就是喜欢查证个野史传说什么的,一点小小的爱好,哈哈,小小的爱好!说不定待本将今后有暇,就把这些东西汇集成册,那不就是一部好看的书了吗。哈哈哈!” “哈哈哈!”左右众人见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将军高兴起来,都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高兴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赞道:“将军真是一个雅鬼呀,不是咱们这些粗鬼能比的,写出来的书定然是极其好看的,肯定大火!到时候那是要万鬼追捧的呀!哈哈哈!” “嗯,将军真是文武双全,卑职等望尘莫及,今后与将军一起共事,那真是受益无穷啊,哈哈哈!” 在属下的一片马屁声中,梁诚一众高高兴兴地结束了视察,回到了官邸,大家相处的气氛开始轻松起来,几个鬼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 进了官邸,梁诚见辛泉与那宋溪已经交接完毕,承担起鬼尉长一职,于是勉励了它一番后,然后自去居所休息,说是休息,其实梁诚脑子里在考虑当前状况,要等待确定了那慈泉洞的所在后,再想办法前去取了那个叫什么“锁心冥泪”的泉水,拿去给老龙头交差。 只是心中有些懊恼,心想当时要是手快一些,一锤子砸死那僵尸就好了,那样自己不就是黑泉守将了吗,如果自己是黑泉守将,监守自盗多方便啊,不像现在,还要想办法,等时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怎么就没当成黑泉守将呢。 辛泉倒是忠于职守,见将军休息了,自己却不辞劳苦,又带着属下三名鬼尉准备到各处视察,想要将整个军营的情况牢牢掌握好,以备在将军需要之时,可以立即调动起来。 三个资深鬼尉见这新任鬼尉长又要视察一趟,心中虽不耐烦,却知道这位新任鬼尉长可是将军面前的红鬼,当然也不敢违抗,只好陪着它又走了一趟。 一开始这三万鬼尉对辛泉还隐隐存有一些轻视之意,等到了各处视察之后,这才发现辛泉确实是个鬼才,不但眼光犀利,问的问题也是直击要害,比先前视察的鬼将大人靠谱多了,很快就把各处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于是三个资深鬼尉也开始服气了,对辛泉的态度也开始尊敬起来。 第227章 走水 等视察完毕回到官邸之时,那老鬼尉穆林想起了梁诚嘱托的查证泉水名称之事,生怕耽搁了时间梁诚发火,便查证落实后将情况细细告诉了辛泉,心想反正辛大人是将军的心腹,告诉了它就等于告诉了将军。 诸事办完,辛泉看着也没什么事了,这三个鬼尉也是精神不佳,于是让它们下去休息了,看它们连着忙乱了大半天,确实也有些累。 这几个鬼尉是一起住在将军官邸一旁的别院内的,住得并不远,这也是方便官邸中一旦有事,可以随叫随到。至于新来的辛泉,算是三个鬼尉的顶头上司,三个鬼尉也没资格管它住在哪里,只好含糊过去,等将军明日自己安排了,反正这一夜它可以暂住在将军官邸中。 三个鬼尉回到自己居住的院中,却见被革职的宋溪正在院中喝茶乘凉,看见这位老上司如此,三个鬼尉顿时有些兔死狐悲之意,不免上去安慰几句。 宋溪却笑道:“诸位同僚的好意老夫心领了,现在老夫却是无官一身轻,也没什么不好,你们自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三个鬼尉见宋溪自己想得开,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于是也就各自告辞回屋休息了。这时的宋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脸上却露出了阴阴的笑容。 却说辛泉回到官邸,看看梁诚似乎在休息,于是自己又找出官邸内宋溪白天交接给自己的一些公文材料,默默研究,准备全面了解各种情况,尽快在这个鬼尉长的位置把该承担的事情承担起来。 隔了一会,梁诚从内院走了出来,看看辛泉还在尽心做事,也是暗暗点头,心想这个自己随便在路边捡的小鬼还真是个负责的鬼才,做起事情来认真负责,确实不错。 辛泉见到梁诚,连忙站了起来,静待梁诚指示,梁诚左右看了一下,问道:“它们几个呢?” 辛泉知道梁诚问的是另外三个鬼尉,于是答道:“启禀将军,卑职见它们忙碌了一天,有些劳累,便放它们回去别院去休息了。” “哦。”梁诚沉吟了一下,自语道:“它们都回去了啊,也不知穆林有没有办好本将的事情。” “将军,这件事情穆鬼尉是办好了的,它怕耽搁将军的事情,特意交代给了卑职。”辛泉道:“穆鬼尉说,那慈泉洞就是现在的黑泉洞,它核查清楚了,不会有错。” “嗯,那就好,只是本将还需要黑泉的地图和其他的一些详细信息。”梁诚道:“算了,既然它们都回去了,只好等明早穆林来了,本将再去问它。” 辛泉一听连忙道:“将军,其实各个不同的泉眼,它们的地图和相关详细信息现在就可以查到的,据卑职了解,您的白泉守将令牌就有这个功能,随时可以查阅全部五处泉眼的详细信息。” “哦,还有这等事情,本将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梁诚一听大为高兴,顺口问了一句。 “这些情况公文里都写得有,卑职就是怕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以致辜负了将军的知遇之恩,所以才细细研究这些东西。”辛泉扬了扬手中所持的文本。 “哈哈哈!好!”梁诚笑道:“本将果然没有用错人,辛泉你真是个人……鬼才呀,不错不错!哈哈!” 辛泉待梁诚话说完后,笑问道:“那么现在卑职就帮将军将那令牌取出?好让将军查证其中的资料吧。” “好,本将这就看看那些泉眼的地图好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梁诚道。 辛泉笑着点点头,从身上摸出鬼尉长的禁制开启信物,将笼罩着桌案的禁制打开,然后捧起桌上的装着白泉守将令的玉盒呈给了梁诚。 梁诚微笑着接过玉盒,忽觉有些不对,颠了颠手上玉盒,然后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沉,作声不得。 辛泉见自家将军脸色有异,觉得不妙,连忙凑过来一看:“哎呀!这……在与宋溪交接时,卑职明明看着令牌是在玉盒里的啊,怎么现在不见了?” 辛泉站在那里凝神回想了好一会,忽然道:“对了,就在与宋溪交接职务到了快完的时候,有士卒来报告关于交接军械等一些杂事,站在门口索要回执,当时卑职就走到门口给它们签了字,离开了桌案几个弹指的功夫,肯定是这个时候,宋溪趁机搞的鬼!” “妈的!”梁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个宋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这样的手脚暗害本将!本将这就去将它抓来严刑拷打!” “将军暂且息怒。”辛泉却一皱眉头道:“这件事的起因肯定是宋溪心怀不满,想要害将军,后天一早,灌城的使者就要来查验令牌了,到时候令牌不在的话,那就是个大麻烦了……它这是想要让将军您丢了官职!您现在去抓了它来也没用,它既然敢做,那必定是留了后手,只怕不但严刑拷打没用,就算搜魂它也有对策防范。” “那怎么办?”梁诚一听也有些泄气,又坐了下来,思考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辛泉道:“这件事错在卑职不够小心,是卑职的责任!不过今天和宋溪相处了这么久,卑职对它的脾性也有所了解,这个家伙性子阴沉,但却有个执念,那就是容不得谁说它办事犯错,这本来也算是个优点,可这个脾气却让卑职有办法叫宋溪老老实实将令牌交出来。” “哦,你有何办法?不妨说来听听。”梁诚对辛泉的说法有些感兴趣,于是问道。 辛泉于是对梁诚传音道:“卑职计划如此这般……” 梁诚一面听着,一面脸上露出笑容:“嗯,这个办法还不错,我看行!也不费多少力气,确实不错!那么就照着计划来吧。” 却说在别院这边,宋溪喝了一会茶,想着这个新来的白泉守将偏要和自己为难,真是个不开眼的家伙,如今自己拼着被罚,也要让它这个白泉守将当不过三日,哼哼,那白泉守将令牌自己已经藏到了一个绝对没有鬼能想到的地方,急切间谁也别想找到,至于自己嘛,有什么关系,它们又没有什么证据,再说搜魂这个事情也不要紧,自己由于功法的关系,根本不惧搜魂,哈哈,就等着看笑话吧。 宋溪想了一会便回到自己屋里躺下,还乐滋滋地哼着小曲儿,过了一会,才慢慢地睡着了,这鬼物睡着了看着就跟死了一个样,全无呼吸地躺在那里,就像是一具尸体。 睡到中夜,忽然一阵铜锣乱响,夹杂着风声和乱七八糟的“毕毕剥剥”的声音,有鬼大呼:“快来鬼啊……走水啦……” 僵尸一般的宋溪跳了起来:“什么!走水了……” 一边出了门走到了院中,准备查看一下情况到底如何,却见老鬼尉穆林和另外两个鬼尉也慌慌张张推门跑到院中。 穆林手搭凉棚往外看了一眼,大声道:“不好,是将军的官邸走水啦!赶快!我们赶快过去救火!” 说完鬼尉们一起往将军官邸跑去,宋溪也跟了过去,一方面这是职责所在,推辞不得,另一方面心中也是有些好奇,心想这个倒霉将军莫不是遭天谴了,怎么半夜还会被火烧,真是活该呀!哈哈哈! 四鬼奔到议事大厅门口,只见烈火熊熊,隐隐散发着一股令鬼胆战心惊的生命之气,还将整个大厅包裹在其中,看上去十分凶险,只是这火焰却是颜色怪异,烧得绿油油的,映照得大家本来就十分难看的鬼脸一片惨绿,越发显得丑得厉害,十二分地难看。 “快!快把东西救出来!”只见新任鬼尉长辛泉也跑来了,一面大声疾呼,一面当先冲进大厅,抱出了一大堆文档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交给在场的各鬼尉叫它们保管好。 宋溪看着这一幕,觉得这火焰实在是有些凶险,还在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上前装个样子还是赶快离开,正在愣神间,忽然感到一个玉盒被塞到了自己怀里,不由得捧起一看,却是有些眼熟。 这时辛泉用振聋发聩的声音大吼道:“宋溪,白泉守将的令牌就交给你啦!你要好好保管!你资格最老,办事十分稳重,令牌放在你这里大家伙都放心!” “快!你们拿着东西就赶快撤!”辛泉又大声吼道。 于是宋溪只好抱着令牌盒子和其他几个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鬼尉们一起稀里糊涂地跑出了院子,站了一会,大家怕手中的重要公文物品有失,于是商量了一下,都拿着东西回到了鬼尉们所在的别院,各自将保管的东西妥善搬到了自己的屋里,那老鬼尉穆林还说道:“宋兄,将军的令牌愿意让你保管,这可是个好消息呀,说明将军它信任你,我看老兄就算不能官复原职,将军也会有好安排的,恭喜了!” 第228章 谋划 宋溪昏昏然抱着空玉盒子走进自己的屋里,关了门呆坐着,心里犯了愁……这件事情实在是出乎意料,宋溪不知道自己是掉到了这个貌似粗鲁的白泉守将的局里,还是运气不好,偶然遇上了这个不合时宜的火灾。 宋溪心想自己明早要是交一个空盒子回去,那怎么过关?大家昨晚可都看见了,白泉守将令是交到了自己手中,若是有失,那不但可以当众责罚自己,就是直接斩首都不冤。 自己在军中勤勤恳恳那么些年,大家提到宋溪这个名字都要竖大拇指说一声,这鬼靠谱!是个不错的鬼尉长。可最后自己要是得到个丢失令牌被斩首的结局,那真是毁了一世名声啊。 宋溪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火灾应该是个偶然之事,因为按理说今天白泉守将应该是无暇查看守将令牌的情况,是啊,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各种交接都是一团乱,哪里会想得起来拿出令牌来查看呢。 唉!这场大火真来的不是时候,把自己的计划全搞乱了,没奈何,只好趁着它们并没有发现令牌曾经丢失过,把令牌放回去算了,以后自己再找机会收拾这个可恶的顶头上司,宋溪想到这里,悄悄开门出了院子…… 却说先前在官邸议事大厅那火场外面。梁诚站在暗处,看着宋溪抱着令牌玉盒,迷迷糊糊和那三个拎着大包小包的鬼尉一起出去之后,回头和站在门口的辛泉相视一笑,梁诚开始慢慢控制着收回木灵圣火。 正在火场奋力灭火的鬼卒们还在大声疾呼着:“走水啦,快来鬼啊……” 听到呼唤之后,军营各处就涌来不少鬼卒,至于鬼尉们生怕自己保管的东西有失,都不敢出来了。一众鬼卒端着盆泼了一些水之后,有几个有经验的鬼卒还叫道:“小心些,这火看着好厉害啊,散发着这种气息,虽然不怎么烧东西,但是恐怕会直伤神魂啊,大家千万要小心些!” 等士卒们再泼了几盆水后,那绿焰渐渐变小了,看上去威力大减,救火的鬼卒喜道:“哈哈,太好了!终于控制住了!” “咦——这火的破坏力还真小,看着吓鬼得很,结果就是墙熏黑了一些,东西好像都没怎么烧到,还真是万幸啊。” 梁诚闻言暗暗好笑,心道这绿焰破坏力当然小了,我自己控制的木灵圣火嘛,本来就能随心所欲操控自如,先前自己操控着木灵圣火,故意显得火势熊熊凶焰滔天,一副要焚尽万物的样子,其实毫毛都没有烧断一根,除了做做样子把墙给熏黑了一些,对官邸完全没有任何伤害。 看看差不多了,梁诚把木灵圣火直接收了,然后朝着辛泉使了个眼色,自去休息了。留着鬼尉长辛泉在外面又是赞扬士卒们救火及时,训练有素,又表示今天大伙的优秀反应将军大人全都看在眼里了,今后必然要论功行赏云云,热闹一通之后,大伙都高高兴兴地散去了。 第二天一早,众鬼尉就拿着自己保管的东西妥善送回了官邸,白泉守将梁向东大人则端坐在上首,一边看着它们送回各自保管的东西,一边对众人点头示意,嘴里还时不时地夸上几句。 宋溪也垂头丧气地抱着那白玉令盒来到了官邸,乖乖将手中令盒交给了辛泉。辛泉接过令盒当众打开一看,只见那枚白泉守将令端正地躺在盒中的软垫上,检视无误之后,辛泉笑着对梁诚微微点点头。 梁诚眼睛紧盯着宋溪,似笑非笑地对它说道:“宋大人尽心职守,帮本将好好保护了这枚令牌,真是劳苦功高啊,要是没有你,本将可怎么办啊,哈哈!所以本将今后可要好好感谢你啊。” 宋溪浑身一颤,觉得将军好像话里有话的样子,抬头触到梁诚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汗就下来了,嗫嚅道:“卑职……卑职……”结果卑职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囫囵句子。 官邸恢复原状之后,穆林这个资深鬼尉四下里望了望,笑道:“哎呀,真是万幸啊,按昨夜的火势,卑职原以为整个官邸都难保了,没想到并无大碍,这是将军洪福齐天啊,真是鸿运当头,就算遇到什么麻烦都必定能逢凶化吉!” 除了宋溪还呆立着神色恍惚,其余人都笑嘻嘻地附和起来:“哈哈,对!对!穆兄说得对!将军真是洪福齐天!” “诸位!”梁诚一开口,大家都静了下来。 梁诚用威严的目光四下扫了一眼,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昨夜不幸失火,本是一件坏事,但是通过这件事情,本将看到各位同僚的精诚团结之心,结果又不失为一件好事,各位的勤奋,本将都看在眼里了,之后必有嘉奖!另外,明日一早,灌城使者便要来军营视察,尔等今日做好准备,千万不要让人家查到任何疏漏!好了,就这样,现在各自都下去做事吧。” 众鬼尉于是下去忙自己负责的一摊子事情去了,辛泉更是前后张罗,生怕出什么纰漏,不辞劳苦地到处再三检查,十分的尽职尽责。 梁诚这个白泉守将反而无所事事,端坐在官邸中拿着那白泉守将令牌,按辛泉所说,调出其中感兴趣的内容细细查看。 看了半天,梁诚这个不称职的白泉守将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泉眼需要派兵驻守,原来这五个泉眼所出的泉水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这五行的属性,所以是相当贵重的资源,这种含有五行属性的水是很不错的一种媒介,无论在炼丹,布阵,制符甚至傀儡制作这一类事情里都用得上,是灌城的重要资源。 灌城之所以和风湖城经常起纠纷导致互相征战不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风湖城眼热这些五行灵泉,总是想着要抢夺一些泉眼去,双方才因此经常大打出手。 这五个泉眼产量并不多,每天一滴一滴地流淌,一年才积攒出那么一小池子泉水,梁诚自己所镇守的白泉,所出的泉水五行属性是金属性的,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灵水,看到这里梁诚顿时心底动了念头,准备要监守自盗一通了,只不过这事不急,至少要等到明天的灌城使者到白泉各处都检视完毕才好动手。 至于那僵尸成苏镇守的黑泉,泉水五行属性属水,梁诚猜测这玩意儿恐怕是一种重水,老龙头那么想要这东西,应该是想用这东西来对付锁在自己龙角和龙嘴上的火属性巨锁,以水克火,慢慢地将锁打开,以获得自由。 不过一看这样的开锁方式就是一种水磨工夫,效率低下,非一朝一夕之功。不过老龙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被锁了几万年了,再花个几千年慢慢开锁对它来说也算是快的了,只要得到黑泉之水,对他来说就是自由可期了,何况现在关着它的巨大石盒又被梁诚打开了,估计对老龙头的约束力也减小了。 等它开了锁获得自由后会怎样,梁诚是懒得管了,那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再说这个事情又是发生在北章,与大玄国的梁诚何干?梁诚只要想着怎么拿到那金龙的鳞片就好。 关于目前的状况,梁诚仔细考虑了一番,那镇守黑泉的僵尸成苏,与自己算是结下了梁子,肯定没办法沟通,自己想要获得黑泉里的锁心冥泪,除了暗偷就是明抢,暂时想不出第三条路好走。 只是这成苏也算不俗,自己要是决定明抢的话,急切间很难将它收拾下来,时间要是拖久了,那肯定对自己是很不利的。 要是选择暗偷呢,一个办法是使用藏行符,由于这个符箓目前自己只有三枚,还是用那珍贵的空间兽毛皮炼制的,梁诚可舍不得在这种情况下使用那么珍贵的符箓。 这样的话只好另想办法,好在自己的的魔躯拥有幻化面目的能力,得想想利用这种能力能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梁诚一直思考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于是一直手持白泉守将令牌坐在那里苦苦思索。 辛泉在军营上下一丝不苟地到处检查,一直到所有事务都井井有条,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回守将官邸准备向梁诚汇报情况。 进了官邸后辛泉发现将军大人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手握令牌苦苦思索,辛泉心中一动,看看四下无人,于是走出官邸外,吩咐在外站岗的十来个鬼卒牢牢守住大门,禁止任何人鬼进入官邸。 然后辛泉走进官邸,又将议事大厅的门关了,朝梁诚施礼道:“卑职在营中各处检查了一遍,已经确保营中事事妥善,请问将军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好,办得好,你办事我放心。”梁诚并不在意什么军营事务,于是随口答道。 辛泉凑近梁诚,低声传音道:“将军,辛泉对您绝无二心,但是卑职却感觉您的心思并不在担任这个白泉守将上,不知卑职猜测的对不对?” 第229章 替身 梁诚闻言望着辛泉,心中有些感慨,没料到这个自己随手在路边捡来的小鬼成长起来如此聪明,眼光也不错,竟然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梁诚心想它既然直接不加掩饰地问自己,也算是坦坦荡荡,那么自己也就干脆把话直说算了,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于是梁诚笑道:“你说得不错,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白泉守将的职位,我只是需要大量的黑泉之水,这才去城主府参加黑泉将军遴选的,却没想到被派来这里,当了个什么白泉守将,至于培养和提拔了你,也只是顺手为之而已,你不必太在意。” 辛泉闻言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果然是这样……但是无论如何,总是将军栽培和提拔了辛泉,若是没有将军,辛泉就是路边的一只孤魂野鬼,朝不保夕。所以将军对我的再造之恩是事实,我也只认这个事实,其他的我不会去想。只希望您信任我,所以无论将军您要做什么,辛泉都必会竭尽全力追随报效您。” 说完这一席话,辛泉又郑重道:“我辛泉立下心魔誓言,永不背叛主公梁向东将军,若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而灭。” 梁诚见辛泉如此忠心,竟主动发下了心魔誓言,也有些感慨,于是直言说道:“不瞒你说,我并不是此界之人,来到这里是受人所托去取黑泉之水,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搞到黑泉水,当然,我自己管理的白泉,也是要顺手牵羊的,做完这些,我会离开此界。只是我离开后,此事必然会牵连到你,你也不可继续留在此处,必须早做打算才好。” 辛泉闻言若有所思,稍微想了一下后对梁诚说道:“主公,待我好好计划一下,既然您已经不打算在此发展了,何不把该捞的都捞走,物尽其用呢?这里除了白泉之水,军营府库中尚有许多物资,单单魔石这一项也不在少数,那就干脆将之全部取用了吧,还有那宋溪竟敢陷害主公,也不能放过……另外既然主公要去黑泉,黑泉那边也要计划一下……这件事情请主公给我一点时间,我通盘考虑一下,看看有没什么稳妥的法子。” 梁诚一怔,心道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了,身为白泉守将,也就只是想着弄一点白泉之水就开溜而已,看看人家辛泉,虽是一个小小的鬼尉,可人家考虑的是什么?人家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吃干抹尽,唉……人家这境界!与之相比自己差得太远了,尚需努力啊。 于是这一人一鬼就在议事大厅中开始谋划起来。辛泉确实头脑清晰,首先罗列出手中的各种条件,然后又排出近期要发生的事件,还有一些可能产生的变数和劣势,把这些也一并考虑了进去,再一点点地反复斟酌,时不时与梁诚探讨一下,问问梁诚手中的底牌,然后说出自己的看法,梁诚闻言往往连连点头,大受启发,深以为然。 要是有谁在旁观看的话,可以看到辛泉这个小小的鬼尉反而展现得比梁诚这个白泉守将更有运筹帷幄的大将风度。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谋划已定,辛泉道:“主公,如果您觉得这计划可行,那么就这样定下来吧,辛泉这就与主公分头行动,明日待灌城特使一走,咱们就按计划行事。” 梁诚点点头,想了一下觉得没问题,然后对辛泉道:“你要小心,要是计划出了意外那就赶快撤离,千万不要冒险,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辛泉见梁诚关心自己,点头一笑道:“主公,辛泉明白。”说完便退下了。 待辛泉走后,梁诚也离开了议事大厅,回到自己的私宅中,谨慎地布下了一个禁制,然后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具僵尸一般的,贴满符箓的躯体放在地上,原来这东西就是以前得到的那具旱魃的躯体。 这还是梁诚在外院做任务时得到了物品,一直没什么用,就放在储物镯中,之前天牛不光曾经成功操控过这具躯体,可知这躯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方法得当,那是可以操控自如的。 如今不光跟着天魔圣灯到了小世界去,不在自己身边,自然不能帮梁诚操控这具躯体了。但是梁诚也有办法短时间操控这东西,只是代价稍微有些大,并且不能用它来斗法,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梁诚要求不高,只是需要个能大概装成自己的傀儡就行,既然要求不高,那么这件事情就不难做到。 梁诚又从一个玉盒中取出一颗核桃大小的淡黄色之物,放在手掌中仔细端详了一下,原来这个东西正是当年用符宝杀了那北章国的结丹修士柳坤后,从他的丹田中抠出来的那颗内丹。 当初梁诚便觉得这东西所含的灵气异常丰富,于是就留下来了,也是一直放着,如今再看,这内丹所含的灵气虽然有一点点流失,但也算是足够丰富的了。 接着梁诚盘膝趺坐在地,运起天魔圣灯所传的神魂分裂之术,要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神魂分裂下来一小团,只见梁诚表情十分痛苦,汗水都簌簌流下,足见分裂神魂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梁诚分裂出来的神魂只是小小一团,痛苦程度比那次为了炼制分身将神魂一分为二小得多,所以梁诚尚能忍受,并且这次并不需要服用分魂丹。 片刻之后,梁诚从口中吐出一团小小的青黄色光影,这就是分裂下来的神魂了,梁诚小心的将这东西养在了柳坤的那颗内丹之中。 因为分裂出来的这一小团神魂十分弱小,要是不能得到及时的补充,那么很快就会消散掉,梁诚暗自庆幸,自己一直没有将这颗内丹处理掉,留到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梁诚感觉自己现在头痛欲裂,急忙取出一颗黑亮的养魂丹自己服下,休息了一会,这才吁了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心道这分裂神魂的事情还真是不好受,以后可要少干这种事,希望这次的痛苦是值得的。 梁诚拿起那颗内丹看了看,然后微微点点头,觉得养在内丹中的这一小团的神魂状态也还不错,幸亏柳坤的这颗内丹的属性正好是土系的,里面充满了土灵气,与自己的神魂颇为契合。 之后梁诚将这颗附有自己神魂的内丹从旱魃丹田上的裂口放了进去,然后用一张符箓封住了这个开口。这些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梁诚在旱魃的躯体旁盘膝坐下,伸手按住了那旱魃的胸口,运起丹田中的精纯魔气滚滚注入其中,大约过了半刻钟,梁诚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然后轻喝一声,伸手拍了一下旱魃的额头。 只见那旱魃的眼睛忽然睁开,然后慢慢试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没几下就找到了平衡,只不过这个玩意在梁诚的驱使之下,虽然可以比较流畅地行动,但是却不能用来斗法,就像是一只装了一包草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梁诚要求不高,只要这家伙能动,还能在需要是时候在操控之下说两句话就行。 然后梁诚也起身站在旱魃面前,对比了一下彼此的身高,看看这身材高大的旱魃与自己魁梧的身形相去不远,只是这家伙头上的那只独角颇为扎眼,必须要把它去掉才行。 梁诚抽出啸月宝剑,用锋利的剑锋反复切割,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把独角给切断了。然后梁诚又仔细看了看这没有独角的旱魃后,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梁诚将身上的盔甲脱了下来,换在了旱魃身上,又让旱魃走了几步,觉得外观也差不多,因为不管谁穿上了这套白泉守将的盔甲,只要身形出入不大,其实远远一看也不易分辨。 只是这旱魃的面目十分狰狞,梁诚觉得这家伙与英俊潇洒的自己相比实在是丑了一些,于是又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个银色的兽头面具,给旱魃戴了上去,这样一来,只要不凑近了看,那是无法分辨的。 梁诚自小跟随作为安远将军的父亲驻扎在武胜关,虽然并不是经常去军营,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对战场征伐的一些事情也是有些了解的,知道有很多武将都喜欢在征战时带着一个显眼的甚至非常狰狞的面具,因为这样不但有一些防护作用,关键是还能够震慑敌人。 再说白泉的部属们对自己这个新任白泉守将的外貌和脾性都缺乏了解,所以自己要戴个面具或者整个什么别的小小幺蛾子,应该也没有什么鬼会大惊小怪的。 何况到了需要的时候,辛泉与自己早有默契,已经想好办法调走那三个对自己比较熟悉的鬼尉了。至于别的鬼卒,就算靠近这具旱魃,也看不出什么不对,至于远远一看,更是没有什么破绽的。这样看来,明天按计划进行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制作替身的事情完成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按计划到了该办另一桩事情的时候,梁诚的眼中冒出冷冷的光,轻轻自语了一句:“现在到了该去算账的时候了。” 第230章 骑神牛的样子货 却说宋溪忙了一天,回到自己屋里时感到分外疲劳。因为这一天都有些提心吊胆的,总觉得自己偷偷交还令牌的整个事情已经被发觉了,好像是掉到一个精心设计的局里了。 因此它的脑中总是闪过白泉守将那冷冷的笑容,还有那句“本将会好好感谢你”的话,越琢磨越觉得这话有许多言外之意,禁不住越想越是恐慌。 但是这些也可能是错觉,宋溪在恐慌的心情之中安慰自己。因为从自己偷拿令牌到失火后接过装令牌的盒子,中间也就是几个时辰的间隔,在这段时间里,新任的白泉守将应该很忙才对,照理说不会想起来去打开禁制查看守将令牌是否还在。 宋溪一天时间都在忽紧张,忽宽慰的情绪中度过,自然分外疲劳,偏偏它这个被撤职的鬼尉长手中的事务还颇为繁多,很多事情因为辛泉刚上任,各方面的下属都和它不熟,不少的鬼卒们还是按以往的惯性来找自己询问各种事项应该如何办,宋溪推辞不得,只好连轴转着解决问题,感觉不但很累,对自己来说还等于是毫无成效,这种赚钱不多,管事不少的感觉让宋溪憋屈得快发疯了。 好不容易才把一天的事情都办完了,宋溪回到了自己屋里,疲惫地躺在自己的板床上,思来想去好久,总算是模模糊糊快要睡着了。 忽然宋溪感觉自己的屋门无风自动,好像轻轻打开了。宋溪似醒非醒,心道这肯定是幻觉,屋门可是附有禁制的,哪里会有自己打开的道理,不过宋溪还是不放心,又勾头瞥了一眼,果然看见屋门关得好好的,一切都很正常。 宋溪吁了一口阴气,又躺下身子,正要接着睡觉,忽然感到胸口被一只钢浇铁铸一般的大手一把抓住,接着滚滚魔气涌入自己的躯体,瞬间自己就被牢牢控制住了,既不能动,也发不出声。接着一张面孔出现在视野中,正冷冷地朝着自己笑,是那种很讽刺的笑容。 宋溪恐惧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终于印证了在白天的所有担心都是对的,自己的确是掉到了一个圈套里,可是现在才醒悟过来,为时已晚。 “既然敢出手陷害本将,那就要有被本将报复的觉悟,你安心去吧!” 这是宋溪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然后它就发现自己被一团熟悉的绿色火焰给包裹住了,整个身躯渐渐化为飞灰,在意识消失前,宋溪满心的念头就是:“这不就是昨晚上的那绿色火焰吗?真的好温暖啊!” 翌日一早,灌城派来的使者果然来了,梁诚早早就率部属迎出了驻地,远远看见它们一行数十个鬼卒簇拥着位骑着一头五色斑斓的怪异水牛的家伙。只见这头怪牛样子极为神骏醒目,全身肌肉隆起,加之颜色鲜艳,看上去非常拉风。 见梁诚十分关注这头怪牛,那老鬼尉穆林忙凑过来说道:“将军,使者大人这头坐骑可是大大有名的,这牛名唤‘霜龙炎睛牛’,当初在曲灌郡的拍卖会上,城主鬼王大人可是花了好大代价才拍下的,前阵子才赐给了使者寇文德大人。” “哦。”梁诚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头怪牛,问道:“这牛长相如此怪异,看上去确实是非常不凡,它是跑得特别快吗?还是有什么特异之处?” “呃,这个嘛……”穆林低声道:“这头牛跑得既不快也无甚特异之处……哦,也不能说没有特异之处,它的特异之处就是既威武又好看!” “嗤!”梁诚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就只是好看吗?那不就是个样子货了!” 几个鬼尉也是低声笑了起来,接着又马上极力克制住。 “奏乐!”辛泉大声下达指令。 顿时那幽幽咽咽的鬼曲开始演奏起来,穆林等三个鬼尉听到这熟悉的乐曲声,忽然想起那被撤职的倒霉的宋溪,不觉抬头看了看梁诚的脸色,却见他正微笑着目视远处的使者,丝毫没有不悦之意,大家心下不由感叹,明明是下令演奏一样的曲子,怎么就是不一样的结果呢。 终于,灌城使者来到了军营跟前,梁诚一行热情地迎了过去,可那使者神态却颇为倨傲,明明它的修为也就是个鬼尉级别,在梁诚这个鬼将的热烈迎接之下,居然还是端坐在牛背之上不为所动。 梁诚抬头朝着牛背上的使者寇文德一抱拳:“在下白泉守将梁向东,参见灌城使者大人!” 那使者寇文德这才轻笑了一声,淡淡道:“烦劳白泉守将大人远迎了,寇文德真是愧不敢当啊。” 说罢寇文德眼光朝着后方一瞥,跟随在后的随从赶忙上来一个跪伏在牛前,寇文德踩着这厮的后背下了牛,站在了当地。 梁诚看得愣住了,心道他娘的这姿势帅啊,本将怎么就没想到要这么摆谱呢,自己当了这么几天的将军,上马下马全是凭着体力翻上爬下,真是太草率了!不行,自己回头也得搞个小卒子跟着服侍。随即又很可惜想到,只怕过了明天,自己的鬼将生涯也就结束了,摆谱这种有趣的事情,只怕也没机会来尝试了。 抛开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梁诚朝寇文德道:“使者大人,快里面请!” 寇文德点点头,步履从容地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迈着方步朝营中走去,梁诚见这个家伙修为不高,架子不小,长得却是身材高大匀称,面目帅气甚至可以说是美艳,跟别的长相普遍歪瓜裂枣的鬼物完全不同,看着倒像是个分不清是男还是女的人类,整个的气质在阴柔中透着一股媚气。 梁诚嘴上不说,心底却恶毒地想,这寇文德和它的牛一样,也是个样子货!嗯,只怕事情还没那么简单,这寇文德有何德何能,修为如此低下可就这么身居高位了,只怕不是靠得实力,一定靠得是脸!只是没想到灌城城主步鸿运平日鬼模狗样的,居然还好这一口! 接下来寇文德一番视察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并没有查出什么纰漏,视察完了之后寇文德就要离开。梁诚热情挽留道:“寇大人,末将已经安排下了薄宴,请大人赏光!” 寇文德拱拱手,道:“本使今日还要视察黑泉军营,时间颇紧,不敢耽搁了鬼王大人的正事,将军好意,本使心领了,还是下次再找机会吧。” 言毕也不等梁诚答话,示意随从过来跪下,又姿态潇洒地踩着背脊上了那牛气冲天,好看无用的神牛兽,一行数十人又慢吞吞地离开了。 梁诚面带微笑,心中觉得顺利,果然不出辛泉所料,这寇文德接着还要去视察黑泉军营,偏偏这家伙还骑着个这么慢吞吞的神牛,真是很为自己着想啊,等这边的事情办完,追上这一群慢吞吞的家伙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送走了寇文德,回到了议事大厅,梁诚端坐上首,辛泉侍立在旁。穆林等三个鬼尉站在下首等着听梁诚吩咐。 梁诚示意辛泉取出一份注有“机密”字样的文件,对穆林身畔的两个鬼尉道:“你二人速去灌城办一件事……本将军来白泉赴任时带来的那三百兵卒,铠甲发放得不完备!有一百三十余套是别处淘汰下来的旧铠甲,破烂不堪!这样的装备,今后如何作战!你二人赶快去灌城军资处好好交涉,务必要它们重新发放新的铠甲!” 那两个鬼尉闻令后不敢怠慢,接过文件后一起躬身答道:“卑职领命!”就出了大厅。 “穆林何在?”梁诚又装模作样官派十足眼望苍天地问了一声。 穆林急忙跨步上前:“卑职在!” “本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与你去办,因为在本将看来,你一向老成持重,这事情交给你去办,本将才放心。” 穆林激动道:“感谢鬼将大人信任,穆林必定尽心办事!只是不知将军要让穆林去办何事?” “嗯,是这样的,本将管辖的白泉军营多是步卒,府库中却有不少长兵器,并不适合步卒使用,因此本将查过资料信息,发现猫尿泉守将那里多是骑兵,却装备着不少短兵器,同样很难发挥作用,我意思是派你去和猫尿泉守将好好沟通,咱们两军将这些物资串换一下,取长补短,那样的话,双方的战斗力不就都提升了吗。”梁诚道。 “原来如此。”穆林道:“还是将军高瞻远瞩,这件事情存在很久了,卑职也曾向之前的赵将军提起过,只不过它并没有在意此事,将军放心,卑职这就出发,一定会好好与猫尿泉守将沟通,将军只需等卑职的好消息就是!” “好好!事不宜迟,此去猫尿泉路途遥远,那就辛苦穆鬼尉了。” “哪里哪里,将军将这件大事托付给卑职,这是卑职的荣幸,卑职这就出发!”说完穆林也领命出了门,留下梁诚这个白泉守将和辛泉这个鬼尉长在那里相视而笑。 第231章 搜刮 梁诚嘿嘿一笑,带着辛泉来到了设有禁制的自己的私宅,唤出了缩在墙角的旱魃傀儡,又将身上的盔甲脱下给它换上,然后好好地给它紧了紧面上戴着的兽头面具,又控制着傀儡前后走了几步,摆了几个造型,然后回头问辛泉道:“你觉得怎样?” 辛泉细细查看了一番,笑道:“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主公所制的这个傀儡身形十分合适,不仔细看那是认不出来的,莫说现在与主公比较熟悉的三个鬼尉都派出去了,就算它们在军营,我也有把握瞒住它们。” “那就好。”梁诚说着拿出一张符箓和一个禁制令牌,告诉辛泉道:“你将这枚符箓贴身收着,这具傀儡就会听从你的指令,凭这个令牌,你可以随时进出我在这里的私宅,到了合适的时候,你就过来领这头傀儡。” 安排完了这些,梁诚又取出那个从成苏手中缴获的长柄大铁锤放在一边,笑道:“这是我从黑泉守将成苏手里缴获的武器,到时候你让傀儡拿着这把武器挑衅它,我就不信它不急眼!” 说毕梁诚身上的衣着和自己的面目都开始改变,就连身高也矮了下来,不一会就变化成了宋溪的模样。辛泉见到梁诚施展这门变脸幻化之术,细细观看之下赞不绝口。 辛泉由衷道:“主公这变化之术实在太高明了,这整个就成了宋溪了么,完全看不出任何法术痕迹,高!实在是高!” 梁诚又开口模仿宋溪的声音:“辛鬼尉长,卑职这就带你去先取白泉之水,然后到府库发一笔横财去,不知你意下如何呀?哈哈哈!” 辛泉也哈哈大笑,和已经变化成宋溪的梁诚一起出了私宅,一路前往白泉而去。 到了白泉门口,那几个守备士卒见是新老鬼尉长一起来到,连忙敬礼后询问来由,看上去还都是些训练有素,忠于职守的鬼卒。 幻化成宋溪的梁诚道:“我奉白泉守将军令,将手头的所有事情交接给辛泉鬼尉长,这白泉之水在这军营里乃是重中之重,因此要实地查询清点一番,你们在外好好把守,就不必跟进来了,辛鬼尉长,里面请!” 说毕梁诚当先走进洞中,接着辛泉也跟着进去了。 外间的守备鬼卒早已知道宋溪被撤一事,现在看着新老交接也属正常,不管是老鬼尉长还是新鬼尉长,反正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因此毫不怀疑,等二人进洞后,都按吩咐老老实实守在外面,不敢妄自擅动。 梁诚走到洞底深处的泉水之畔,只见这一池泉水平滑如镜,散发着微微的金色的光芒,池子不大,水量看上去也就是刚够一人洗澡的样子。 梁诚微微有些汗颜,心想自己这个白泉守将真是不称职,自己管辖白泉那么久,却是第一次见,上次来视察,都走到门口了,却看都不看就回去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偷泉水,还不一定会来呢。 梁诚看了看辛泉,微微摆了摆下巴,辛泉会意,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小小的瓷瓶,梁诚点点头,这瓶子装白泉的金属性水正合适不过,瓷也是土,土能生金,因此可以长期保存泉水,不但不会流失金属性,并且自身也不易损坏。 辛泉念了句口诀,将瓶口对准水池,这两个瓷瓶就开始吸起泉水来,不一会,小池子就见底了,里面的泉水正好把两个瓷瓶装满了。 然后辛泉又摸出一个瓶子倒起水来,不一会又把水池装满了,只不过倒进去的只是些普通的水,是用来鱼目混珠,掩人耳目的。虽然池子里的水没有了那微微的金光,但是想来也不会有谁会来仔细查看的。 辛泉将两个瓶子全部都呈给梁诚,梁诚取了一瓶之后道:“你自己留着一瓶吧。” 辛泉道:“我用不着这个东西,还是主公全取了吧。” 梁诚道:“现在用不着,不代表以后也用不着,辛泉,你不用客气,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吧,就是拿去卖,也能值不少魔石的。” “多谢主公赏赐!”辛泉这才收起了瓷瓶,眼中充满感激之意。 “那么,接下来咱们去府库吧,看看有什么东西。”梁诚很高兴地说道。 才说完梁诚看着辛泉那笑眯眯的眼神,这才想到,府库里有什么东西,自己这个糊涂将军不知道,可是手下的这个精明鬼尉早就预先清点过,想必是知道的,看它那么高兴,估计好东西不少。 一人一鬼离开白泉来到了府库,如法炮制把那套要交接的说辞和守备士卒又讲了一遍,士卒们果然也是毫不怀疑,任凭他们开门进了府库,然后士卒们还提高警惕牢牢把守在外面。 梁诚来到了府库当中,只见里面多是衣甲军械,还有不少魔谷魔兽肉干之类的军粮。 梁诚对这些东西都不大感兴趣,眼光一直往一排排架子上扫过去,直到发现了一堆整齐码放的魔石,梁诚这才眼睛发亮地走过去查看,这些魔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是整个军营一千多号鬼卒这个月的军饷,梁诚来白泉履职当天下午才由一队军士从灌城解来的,由于白泉守将鬼事交接,一直没有动用,总共约莫三百多万中品魔石的样子。 与梁诚对军械衣甲粮草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完全相反,辛泉望着这些物资眼睛发亮,想了一会对梁诚说道:“如若主公允许的话,辛泉希望主公能赐予其中的一些物资。”说着,往那些军资一指。 “都是你的了,本将不需要那些东西。”白泉守将梁向东大人大手一挥,豪爽把所有物资都批给了辛泉。 说话完梁诚又拿出一枚储物镯递给了辛泉,说道:“你那储物袋怕是装不下这些东西,这个给你,用这个才装得下。” 梁诚杀人的事情做得多了,储物镯倒是收集了不少,有在幻阴谷里杀了金少得来的,有在谷外杀了那设伏的辰国不知名结丹修士的,至于送给辛泉这个,却是杀了寅九之后从他手上褪下来的,现在送给辛泉也算是除了一个隐患,因为梁诚一直担心寅九这个镯子会不会被暗影阁布下了什么手段,早就想丢掉却又舍不得。 现在送给辛泉正是得其所哉,就不相信暗影阁就能强到这个地步,还能把势力发展到冥界来不成。 辛泉感激地收下了储物镯,一路过去将几乎所有军资都收了进去,储物镯中还有许多空余,心中大喜,这才知道储物袋与储物镯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梁诚将魔石留下五十万给辛泉,其余的全部收了。辛泉执意推辞,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功劳,将军大人现在赐予自己的东西已经足够丰厚了。 梁诚道:“辛泉,你也算是初初走上修者之路,这魔石的重要性不必多言,无论你将来如何发展,这些东西都是极大的助力,你就不要推辞了,既然我给了你,你就收下吧,如果计划顺利,我们还会有巨大的收获,但要是计划不顺,我们就未必还能见面了,这些东西就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所以你要收了这些魔石我才能放心。” 辛泉这才感激地收下魔石,然后一人一鬼望着已经被搜刮得空荡荡的府库,相视一笑后,一起转身朝门外走去。 出了府库,辛泉开启禁制,将府库大门紧紧锁住,然后面色严肃地对守备鬼卒道:“我与宋大人在里面粗粗清点了一下,府库军资实物与账目有些出入,兹事体大,现在我们立即要去请示将军,由将军大人来定夺,现在你们要好好把守库房,不得白泉守将大人军令,任何鬼都不准进入府库,都听清楚了吗?” 守备府库的鬼卒闻言一凛,都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自己守备的府库出了这样的大事,顿时紧张起来,守备队长立即加派人手牢牢守卫这这座已经空了的府库,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梁诚与辛泉离开了府库,辛泉按计划自回将军官邸准备,梁诚所化的宋溪则取出一个公文袋,装模作样系在身上,然后直奔马厩,要了一匹普通的阴风驹,飞身上马,出了营门策马朝着黑泉驻军方向疾驰而去。 一名守门鬼卒望着“宋溪”大人策马飞驰而去的身影喃喃道:“这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吗?怎么今天三名鬼尉和这已经被撤职的宋鬼尉长全部都行色匆匆地出去办事了?” 身边伙伴笑道:“诶——老吴你紧张个屁,这能出什么事?就算是风湖城打过来,那也是先攻打黑泉,咱们白泉离得远,所以那就安全得多,我看呐,鬼尉们这是去灌城催军饷去了,咱们将军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嘛,第一把火总要烧得让咱们营里的弟兄们服气才好嘛,咱们弟兄们怎么样才会口服心服呢,当然是要那许多黑黑亮亮的……魔石啦,哈哈哈!你说是不是。” 第232章 冒名顶替 “那在这个比赛限度之内,除了这些激光剑能量刀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热武器可以使用吗?”南宫春,之所以在这里选择这样问,主要还是考虑到以他的力量似乎更适合使用一把武器,会来得比较好。 到最后血红色的肉干瘪,整个脸就变成了满是黑头发的红脸骷髅。 寻常人只要经历一次就会难受到无法言说,这个男人能够坚持这么久,想必就是为了那“负重前行”四个字吧。 等慕容花去安排后,偌大的办公室里,萧念念狐疑不定地看着柯晨。 诸葛无忧拿着一杯酒一边朝远处的人点头示意,一边挖苦着帝千秋。 他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脖子上迸发喷射出来的血液染红了自己的名贵西装。 而后再过一段时间,这些患者会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开始疯狂攻击周边的活人,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模一样。 他没有察觉出南千魅话里的意思,也很直白的回应,毕竟这件事情在樱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一位西宫修为颇高的弟子也下落不明。这让玛雅宫的许多弟子惋惜不已,尤其南宫子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萧岳思索片刻,知道了原因所在!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的心境中还有些欠缺,没有达到圆满。 这时史迪威派出了第三拔人,城门的爆破兵。只见两个战士,腰抱炸药包向大散关的城门口冲去,而在城上的乌林卜也看到两人冲过稀疏弓箭的封锁,进入了大散关的门洞。 “我们很虚弱,身上的干粮还在,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弄丢,那个跟性命一般珍贵的照相机也在,我轻松了不少,心想无论置身何处,只要找到了人,就能想办法联系到单位。 让人蛋疼,更何况我是男性,再加上刚刚砍它的手感一阵松软而且,手也碰到她的双峰上面了。再加上它是真空状态,再加上。 后面的话,不堪入目,也都对这件事不再重要,秋桐适时的把录音给关掉了。可此时,大家也都足够明白这袁军和主持人之间的关系了。 其实,楚风也不觉得赵雄到底是有多么的喜欢赵静竟然会在她的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心力1,但是,有一点楚风可以肯定就是现在赵雄是十分的想要得到赵静的。 除此之外,教育厅一把手还亲自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宣传出去,越火爆越好。 朱玉有跟了上来“赵总,我跟你走?”赵天宇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不用了,我自己走吧,你去找青帮的资料,”赵天宇机械的说完了话,有向外走去。 “我们接着走吧”赵静觉得感激基调有点地,就拉着楚风继续往前走,楚风对这个死人堆也没有半点留恋,在他心中还是不能接受这种毒害生灵的仙人洞的方式。 随着翻看,几位长老的脸色也是愈发凝重起来,大长老之前已经看过这份资料了,对于资料上的内容十分的清楚。此时,见到其他长老的脸色变化,他也是无奈叹了口气。 进入仙门后,石昊等人乘坐传送阵,一次次的传送,越过了数十个宇宙星空,期间倒是有人想要刁难一下石昊这个来自于下界的修士,但在看到石昊手中那昊天仙王的请柬之后,一个个顿时老实了起来。 众人闻听此言俱都松了一口长气,皆有劫后余生之感。要知道两位十层以上的大修若要存心取他们性命,不过是顷刻之间罢了。 现在大日如来回归本源,这个世界的佛门,不会就只剩下观世音、地藏还有那个被镇压封印起来的法海了吧。 从刚才这个孩子今天有恃无恐地出来面对这么多心怀各念的野心家,到在他和任千秋撕破脸皮的同时警察就进来拿人了。 不过近几日,江湖上关于这类事情的议论声却是减少了不少,盖因为有一个在一夜之间忽然传遍了大半个江湖。 “我没求你来,”叶离已经要哭出来了,身子从内而外不自觉的簌簌的抖着,一波一波的痛排山倒海,让她几乎支撑不住。 项链他自然不会拿回去,拿回去也没地方搁,叶离不要,他就随手往地上一丢,转身上车,利落的掉头,开走。 这让萧玄颇为惊讶,在他那个年代,古族虽一直维持大族形象,但对于战争方面,是能不碰就不碰,十分保守。 徐添犹豫了起来——其实对他来说加入谁战队都无所谓,他对这些个什么天王天后也一点都不熟悉,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装作踌躇不定完全是因为节目需要。 第233章 换防 梁诚迈着寇文德喜爱的方步,在幽幽咽咽的鬼曲伴奏下,姿态悠闲地走进了黑泉军营,进了军营后梁诚却不再耽搁时间,压根不打算到各处视察,而是转身对着成苏,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道:“成将军,请借一步说话,本使与将军有事相商。” 成苏愕然,想不通这位使者大人要单独和自己谈什么,呆了片刻点头道:“哦,那么请寇大人移步到末将官邸吧,咱们在那里谈。” 进了官邸的议事大厅,成苏在梁诚的示意下摒退了左右,然后有些不安地赔笑道:“不知道使者大人有何指示,末将成苏洗耳恭听。” “成将军,你我一见如故,那么本使要问你一句话。”梁诚故作高深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接着问道:“你可听到了风湖城对黑泉已经虎视眈眈,近期可能会来进犯的消息。” 成苏闻言,面带忧色地连忙点头道:“末将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这些日子正在加强战备,还派了不少探子前去风湖城打探消息,就在昨日末将还将对方的动向禀明了鬼王大人,在这之后,又从灌城调了一千鬼卒,增强了黑泉驻地的防护。” 梁诚嘿嘿一笑:“嗯,加强防护倒是必须的,这个没错,不过嘛……若是本使现在告诉将军,鬼王大人决定将你调离黑泉军营,与白泉守将互换一下防区,不知成将军意下如何?” “这……”成苏楞了一下,觉得这是使者大人在试探自己,于是答道:“使者大人,末将并没有拈轻怕重的心思,请使者大人代为禀明鬼王,若是风湖城犯我黑泉,成苏一定竭尽全力,誓与黑泉共存亡!” “诶……成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梁诚道:“本使并不是在试探你。” 梁诚伪装成的寇文德轻轻一笑,神色颇有些妩媚,然后端起茶盏来浅啜了一口,之后笑道:“本使就直说了罢,今早本使去视察白泉军营,那白泉守将对本使十分不恭,态度轻慢!这样的家伙怎么有资格掌控白泉军营,因此本使这才传讯给鬼王大人,要求让你和那白泉守将互换防区,这本就是在本使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现在已获鬼王大人的批准,成将军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梁诚取出一枚令牌,将它展示给成苏观看。 “这……这是白泉守将令牌?”成苏仔细查看后惊讶道。 “正是,如果成将军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留下你的黑泉守将令,持白泉守将令牌带五百人马到彼处交接换防,如若不愿,那就当本使没有说过这话,咱们公事公办!”梁诚鼻孔朝天,淡淡说道。 “哎呀!哈哈哈,既然是使者大人如此说,成苏敢不从命!多谢鬼王和使者大人关照!。” 成苏见了白泉守将令牌后对寇文德的话深信不疑,这个信物,可不容易作假,不由得心中大喜,自从担任了黑泉守将后,成苏每天最担心的就是与风湖城开战,搞不好就平白做了炮灰,上一任黑泉守将就是这么完蛋的。 现在既然有这样的好事情送上门来,将自己调离危险的黑泉军营,转而去后方的白泉军营,那真是喜出望外,傻瓜才不愿意呢。 成苏立即取出黑泉守将令牌交给了“寇文德”,一边恭恭敬敬接过白泉守将令牌,心中还想,白泉守将梁向东这个家伙看着就是个倒霉蛋,当时在修罗场里就敢顶撞鬼王大人,还顺走了自己的兵器,这次又得罪了使者大人,完全是个愣头青啊,活该!和它换防,自己躲到安全的白泉去,让那小子来黑泉送死,真是大快鬼心啊。 成苏立即派人将手下四个鬼尉召唤进来,说了一下自己奉令与白泉守将换防的事情,然后急匆匆点齐了五百精壮鬼卒,高高兴兴离开了黑泉军营,到白泉去赴任了。 成苏走后,梁诚坐在上首主将位置,手持黑泉守将令牌对那四名鬼尉道:“在新的黑泉守将到任前,本使暂摄黑泉守将一职,各鬼尉听令!本使命尔等点起黑泉军营所有兵马,出营门后前往风湖城方向二十里处,于路边设伏警戒,密切监视风湖城动向,以防它们趁机来犯,不得有误!” “这……”四个鬼尉面面相觑,一名鬼尉道:“使者大人,您说是点起全部兵马?然则黑泉驻地的防卫该怎么办?” “本使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全部!那就是一个不留!至于黑泉的防卫,有本使在此,还要你们操什么心!你们这是想要抗命吗?”梁诚晃了晃手中的黑泉守将令牌后喝道。 “不敢不敢!卑职怎敢抗命!卑职得令!”四个鬼尉闻言一哆嗦,不敢怠慢,立即出去擂鼓点兵,不到一刻钟,就点齐了守备黑泉的全部兵马,按梁诚吩咐,浩浩荡荡到前方设伏去了,一时间整个黑泉军营成了一座空营,四处都显得静悄悄的。 梁诚心中满意,出了官邸,看看偌大的军营里只剩下自己这个寇文德大人的那数十个人了,原来驻守在黑泉的兵马,已经走得精光,全部离开了。 梁诚对这些随从吩咐道:“你等牢牢守住这黑泉守将官邸,不得本使允许,不许任何鬼进入其中!” 这二三十个随从立即肃然领命,虽然不懂自家主公为何要这么在意这间官邸,但也没人敢有任何异议,立即团团将官邸围住了。 梁诚点点头,转身运起缩地挪移,自往黑泉所在的那慈泉洞方向走去,心中那个高兴啊,如今的黑泉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了,自己一个人在这,爱怎么搜刮就怎么搜刮,搜刮完了之后拍拍屁股还要再去一个地方,那里还有好事等着自己呢,哈哈。 由于梁诚搜魂过的寇文德,早就视察过黑泉军营多次,对这里非常熟悉。因此梁诚得到它的记忆后,按图索骥,对黑泉驻地各处也是清清楚楚。梁诚先到慈泉洞拿出老 龙头给的那个金瓶子,将里面的锁心冥泪搜刮一空,然后又溜进府库,将里面的军资魔石搜刮得干干净净,最后施展敛息决,从军营大门溜了出去,一路直奔灌城方向去了。 …… 且说在白泉驻地,留守的辛泉估摸了一下时辰,来到了守将私宅,打开禁制,操控着那旱魃傀儡出了官邸,叫下属牵来那匹追风黑魂马,心念一动,那装成白泉守将的旱魃就纵身上了马,手持长柄黑铁锤,面带银亮的兽头面具,策马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 辛泉带着傀儡来到了点兵场的高台上,下令手下点兵集合,顿时震撼人心的战鼓声“咚咚”响了起来,渲染出一股肃杀之气。 不到一刻钟,营中所有人马集结完毕,一千余鬼卒衣甲鲜明站在操场上静待指示,眼睛都望着策马站在高台上的白泉守将。 只见将军大人手持长柄铁锤,威严地端坐马背,然后朝着身畔的辛泉一挥手,示意让它来传令。 辛泉躬身领命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场中所有士卒,声音洪亮地说道:“弟兄们!在半个时辰之前,灌城城主,鬼王大人传来消息,说那黑泉守将已然叛变,黑泉驻地已被风湖城占领,那黑泉守将成苏,为了向它的新主子表明忠心,竟丧心病狂地率领五百骑兵奔袭我白泉驻地,不久敌军即将到达,现在本鬼尉长传将军命令——左营三百兵马,由队长崔灿带队,守护军营左翼……神机弩队居中负责策应各方,由队长沐天城率领……右营人马由孔有方带队,守护白泉右翼……” 辛泉声音洪亮地鼓动着整个军营的士气,一面又有条有理,快速地按部就班安排好了防卫计划。鬼卒们看见新任鬼尉长指挥若定的神情,顿时士气高涨,开始行动起来,一队队兵马按辛泉的安排,各就各位进入了自己的防区,心情紧张地等待着,准备痛击来犯之敌。 将士卒们安排好之后,辛泉带着傀儡来到了军营的正中央,然后暗暗发出指令,让旱魃傀儡骑马站在此处,然后按梁诚所教的法子,激活了傀儡中梁诚的那一小团神魂,把傀儡的控制权交给了梁诚的神魂。 旱魃傀儡立即和刚才有了一些不同,显出了一些灵动之气,看上去的感觉就是白泉守将坐镇中央,任何鬼卒只要回头望一望,就会看到自家将军策马横锤,威风凛凛的神态,显然这对士气的提振是不小的。 做好这一切之后,辛泉却缓步离开了军营中央,待慢慢淡出众鬼卒的视野后,立即很没有节操地转身悄悄往军营后方跑去,因为那边有一道不起眼的缝隙,可以通过那缝隙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军营,出了军营后有一条羊肠小路,顺着这条羊肠小路走,能绕过后山离开白泉驻地,辛泉步履匆匆地走上了这条小路,按计划要到约定地点与自家主公汇合去了…… 第234章 自爆 却说那原来的黑泉守将成苏,带着五百名黑泉骑兵,兴冲冲地前往白泉驻地换防,一路上心情都是十分畅快的,俗话说鬼逢喜事精神爽,那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呀。 被成苏选中的骑兵们心情也相当不错,谁不愿意驻扎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呢,这样一来,自己的安全就有保证多了,所以一个个都兴奋地纵马疾驰,巴不得离那倒霉的黑泉驻地远一点,所以策马飞奔之下几百里路很快就走完,眼看就快到白泉军营的门口了。 成苏忽然感到好像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连忙命令属下放慢速度,自己纵马走到前面,极目往白泉军营中望去。 老僵尸这才注意到白泉军营好像有些不对劲,不但营门大开,并且左右两翼都透露出一股杀气,看着像是有埋伏,居中站着一些手持弩箭的鬼卒,手中的弩箭似乎已经上好了弦,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这是搞什么鬼?它们为何这样紧张?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测之事?”成苏惊疑不定,喃喃自语道。 忽然它看见一个全身甲胄,面带银亮兽头面具的将军手持一柄眼熟至极的长柄大锤,策马从军营中央奔到营门,然后喝道:“放箭!” 站在营门的那一队弩手立即举起手中弓弩,一阵“嘣嘣”的弓弦响声,夹杂着嗤嗤的箭矢破空之声,一排排黑色的箭矢,犹如一群飞蝗斜斜飞上了高空,然后划出一道曲线,转头如雨一般朝着成苏和它那五百骑兵袭来。 “快退——”成苏大惊,急忙带着手下后退,同时口中喷出一口尸气,这尸气顿时化作一大团云雾,笼罩在自己和五百骑兵上方,这一手可是老僵尸成苏得意的防御法术,名叫“尸云盾”。 可惜这尸云盾发出得稍晚了一些,并且因为防御区域太大,防区边缘过于薄弱,只听得“啊!啊!”几声,还是有数名鬼卒中箭后连鬼带马栽倒在地。 “啊!梁向东!!你在做什么!”成苏大怒,大声吼道,只不过它刚刚施展完“尸云盾”,感到有些疲惫,难免中气不足,怒吼声显得是那么的单薄。 只见那带着兽头面具的“梁向东”中气十足地怒骂道:“成苏,你这无耻之徒!鬼王步鸿运大人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叛变投靠风湖城!现在又来犯我白泉!儿郎们!冲锋!若能擒下此獠,不但本将重重有赏!就是鬼王大人那里,也必有重赏!” 顿时,中军战鼓声“咚咚”响起,埋伏在左右两翼的士卒呐喊着冲了出来,但是这些鬼卒并没有冲向成苏的骑兵队,而是从两侧包抄过去,不一会就分左右快速包抄到成苏这一队骑兵的后方,断了它们的退路,然后将这四五百骑兵牢牢困在垓心。 成苏见自己被包围了,心中惊骇,急忙大喊道:“结阵!赶快结阵!” 这五百骑兵也是黑泉驻军中的精锐,由于黑泉靠近风湖城,战斗次数远远高于其他各泉驻军,所以在这些战斗的磨练下,黑泉鬼卒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一个个虽有些紧张却也并不慌乱,而是训练有素地按成苏的命令取出一面面巨大的盾牌,下马用盾牌筑起一道护栏,然后将手中的长枪从盾牌之间的缝隙处伸出去,顿时整个阵型犹如一只将浑身的尖刺竖起来的刺猬,看上去并无破绽。 “放箭!”白泉守将“梁向东”又喝道。 于是弓弦声又响起,之后“咚咚”声不绝于耳,那些箭矢都密密麻麻的插在黑泉军外围的盾牌护栏之上,并没有建功。 两军一时就这样僵住了,白泉守军将敌人团团围住,等待着将军的进攻命令,其实现在的黑泉军防护看着虽然严密,却是有着巨大弱点的,这种结阵只能临时防护,像这种被团团围定的情况下,太过被动了,只要白泉军指挥口中喊一声:“用火攻。”那么一顿油瓶火箭招呼上去,黑泉军只怕就要团灭了。 可惜的是,白泉军总指挥却只是一个傀儡,被梁诚那一小团神魂控制着,并没有多少智慧,遇上这种情况,就没有什么对策了。 并且这种相持消耗时间的局面也正合梁诚规定下来的指令,于是这傀儡就骑马傻站着不动了,看上去像是很高深莫测,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和节省能量。 傀儡对这个局面没办法,成苏却是对自己的劣势一清二楚,心中忧虑无比,知道自己这一队兵马的生死就在对手一念之间,又见白泉守将手持自己的那柄巨锤,站得并不太远,耀武扬威的样子简直快要把成苏气死了,于是成苏咬牙下了个决心。 成苏低声下令道:“弟兄们,咱们的存亡在此一举了,现在我数一二三,数到三你们就将盾牌开启一条缝隙,现在开始……” “一……” “二……” “三……” 听到成苏念道“三”字,属下们顿时将盾牌阵打开一条缝隙,成苏立即策马飞驰出去,舞枪直取“梁向东”。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没想到这黑泉守将成苏竟敢单人独骑,直取白泉守将而去,一个个还没反应过来,都傻站着,一时都没有动。 只是白泉守将“梁向东”将军的反应却是有些奇怪,看见敌手袭来,也不迎敌,二话不说,拨马回头就跑,直奔空荡荡的白泉军营而去。 成苏见状大喜,心道你这家伙真是取死,什么地方不好逃,只要随便左右一跑,边上都是白泉的士卒,那样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它倒好,偏偏要往无人之处逃跑,真是天助我也! 成苏哪里肯舍,舞枪直追着“梁向东”进了白泉军营,一前一后绝尘而去,白泉军这才反应过来,离得最近的左军小队长发一声喊,分出了一彪人马,跟过去准备接应自家将军。 只是这些鬼卒多半是步卒,一时间哪里赶得上去,这左军小队长神色懊恼,一边追赶过去。一边心中不禁抱怨自家将军,心想将军为何要逃啊,现在是以多 打少,就算随便招架几下大伙也都能及时赶上来防护,它这一逃跑反而搞得全军很被动,哪里像个合格的鬼将啊,如此的大好局面,怎么会搞成这样。 成苏直追着对手一直往里跑,口里还喊着:“梁向东!你给本将站住!”只是那梁向东哪里会乖乖站住,当然是一直头也不回地跑,一直到了一栋建筑跟前,它才下马打开了禁制,然后纵身就往里面逃了进去。 成苏赶到跟前,看了一眼这栋建筑,疑惑道:“好奇怪!这不是白泉府库吗,梁向东这家伙要跑进去干啥?” 虽有些疑惑,但成苏稍一犹豫还是直接催马跑进了府库,因为现在它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进门后这才发觉这白泉军营府库里面空荡荡的都是一排排空架子,物资军械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那白泉守将梁向东却站在中央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放弃逃跑了。 “好哇,原来你监守自盗,将整个白泉府库都搜刮一空了,哈哈!待本将擒了你去见鬼王大人,看它怎么治你!”成苏狞笑着纵马挺抢,朝着梁向东飞驰过去。 看看已经冲到近前,那梁向东却没有多少反应,就只是傻站着不动,成苏挺抢直刺它的右腿,打算先把它刺倒,然后好活捉住。 这时那戴着银亮面具的“梁向东”口中低声道:“爆!” 轰然一声巨响,外间前来接应的白泉军士看见一团火球将整个府库夷为平地,一时间砖头瓦砾和碎木块四处横飞,土灰烟尘四起。 跟来的众鬼卒急忙扑倒在地,只觉得一股狂暴的气流刮过来,将兵卒们吹得四处乱滚,接着扑簌簌的碎渣土灰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搞得陷在烟尘里的士卒们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犹如末日来临一般。 在白泉营房外面的所有兵卒也都惊呆了,右军小队长呆呆地看着军营里升起的蘑菇状烟云,惊讶道:“这、这、这是鬼王在里面自爆了吗?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威力!” 就连被包围在垓心的黑泉士卒们也惊呆了,局面演变到这个程度,每个士卒都是始料未及,本来简简单单一个换防而已,怎么会搞成了这个样子! …… 已经来到灌城附近的梁诚忽然感到头脑中一阵眩晕刺疼,连忙站定了脚步,定了定神,口中低声自语道:“这么说它已经自爆了,这可是相当于结丹修士的自爆啊,相信够那家伙喝一壶的。” 说完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养魂丹,一仰脖将它服下了,因为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的那一小团神魂也在自爆中灰飞烟灭了,牵连到本体也感觉很不好受。 隔了一会,梁诚这才缓了过来,于是他就在距离路边稍远的地方站着不动,静静等待着。 这里一片荒凉,一个鬼都没有,但是可以远远眺望到灌城里面的动静,梁诚按计划在这里等着,一方面等待辛泉来跟自己会合,另一方面,要在这里观察灌城那边的情况。 第235章 古怪的禁制 又隔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梁诚忽然感到远处有一些动静,于是举目看去,立刻见到有一个身影朝着自己奔过来,显然是辛泉赶到了。 辛泉来到梁诚跟前,施礼道:“主公,辛泉已按计划完成了任务,接下来该怎么做,请主公示下。” 梁诚道:“好,我知道了。辛泉,接下来的事情很危险,你就不要参与了,我做完这件事之后也要回人界去了。离别之际,还有一件事情,我有一部修罗天魔功,现在就传了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修习,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将来成就大有可期。” 说完,梁诚伸手按在辛泉额头,将造化真经中的《修罗天魔功》传给了辛泉,功法传完之后,辛泉略略看了一下,发觉这是一精无比的顶级魔功,不由得神色激动,欢喜无限。 梁诚一笑,然后道:“将你的储物镯拿过来!” 辛泉闻言毫不犹豫,褪下储物镯后,双手呈给了梁诚,梁诚一笑接过,将自己在黑泉府库搜刮的军资军械都装进了辛泉的储物镯,还又加了五十万中品魔石,然后将储物镯递还给辛泉。 辛泉见梁诚不但不是要收回储物镯,反而又赏赐了自己许多东西,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但是并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而是神色感激地接过储物镯道:“主公对辛泉的恩情天高海深,辛泉决定从此要一直追随主公,不愿意离开。” 梁诚摇摇头,道:“辛泉,我接下来很快就要回人界去了,你一个鬼魔之躯,跟着我到了那边能做什么?不但寸步难行,而且还很不利于你的修炼,所以你还是留在冥界自己好好发展吧,我觉得,咱们终有再见面那一天的,到时候你能力越强,对我的帮助也就越大嘛,不是吗?但是这冥司曲灌郡,你是不能在这里呆了,你必须离开这里了。或者你可以到鸿蒙郡去,那里也是个偏僻的所在,我在那有个相熟的小鬼,名叫阿才,是个厨子,你若有暇,可以与它联系一下,对了!这里有个信物,你拿给它看,它就会知道的。”说完梁诚给了辛泉一个小小的腰坠,和以前送给阿才的那个坠子恰是一对。 辛泉接过腰坠,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主公说得对,辛泉现在修为低下,就算追随主公也只是个累赘,那么我这就去鸿蒙郡好好发展,等主公哪一天需要我来效力,辛泉必定竭尽所能报效主公!” 说完后辛泉跪在地上,给梁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起身离去了,毫不拖泥带水。 梁诚目送辛泉的背影离开后,转头接着去看灌城的动静,时间又过去了两刻钟,忽然梁诚发现灌城里面的鬼卒们开始忙乱起来,模糊听到战鼓声响,似乎城主在点兵集结,梁诚微微一笑,知道黑泉白泉两军自己火拼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灌城,眼见这灌城城主,鬼王步鸿运坐不住了,应该是打算亲自去弹压了。 于是梁诚施法改变外形,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长得犹如歪瓜裂枣一般的普通小 鬼形象,然后摇摇晃晃迈步朝着灌城走去。 走到离城还有一段距离时,梁诚就见一队骑兵约莫两百余骑从灌城城门直冲出来,速度飞快。 这些骑兵胯下骑的全部都是鬼将才配备的追风黑魂马,拥簇着中间一名身材高大的骑着一头巨大的斑斓妖虎的鬼王。 骑着妖虎居中的这家伙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骑在虎背上一言不发地疾驰着,正是鬼王步鸿运。 这一队兵马犹如一阵狂风般的在大路上奔驰,带起大片的土灰和烟尘,横冲直撞地根本不管路上有鬼没鬼,丝毫不避让也不减速。 正在路上行走的几个小鬼,或是反应慢,或是脑袋不大灵光,没有及时从大路上躲闪开,结果被这一队骑兵纵马冲倒,直接踩踏着就过去了,一个个被踩踏得腹裂头破,惨不可言,可这一队骑兵连看都不看就冲了过去,显然是在忙着赶路。 梁诚所幻化的这个小鬼自然早就闪在了一边,目送这些家伙飞驰而去后,梁诚嘿嘿一笑,不再慢慢行走,而是运起缩地挪移**加快速度疾往灌城奔去,速度比那一队骑兵还快。 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准备去灌城发财,说起来梁诚还是在辛泉的启发之下,使得整个人的格局是飞速见长。在和辛泉一起制定计划时,梁诚就灵机一动,心想何不把计划再搞大一点,在自己离开冥界之前再大大地捞上一票。 有了这个想法,梁诚便决定设计让黑白两泉的士卒火拼起来,不但能坑了那讨厌的老僵尸成苏,还让事情变得更大,梁诚就不相信,到了这样的时候,鬼王步鸿运这厮在灌城还坐得住。 所以它必然要前去查看制止,那样的话好比调老虎离了山,这山里的宝藏不就可以随便搜刮了吗,现在梁诚看到事情果然顺利地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心中喜悦,当然就直奔鬼王府而去了。 梁诚脑海里已经有了寇文德对灌城的记忆,所以对城里的路径已经很熟悉了,并且凭这家伙和步鸿运的关系,对它的藏宝地也是有所猜测的,再说梁诚知道,步鸿运的藏宝之处必定会有禁制保护,虽然这样会让自己费一番手脚,但是同样的,这些东西在精通阵法禁制的梁诚眼里,也就是最好的标记。 一句话,哪里的禁制防范越森严,哪里就是最主要的藏宝库,虽然步鸿运修为只是个鬼王,还只是个偏僻小城的城主,它所珍藏的东西未必能好到哪里去,但无论如何,总比黑泉白泉军营的府库收藏要好得多,梁诚觉得自己来冥司一趟也不容易,所以能多拿一些东西就多拿一些东西吧,不然等回到了人间,适合自己这具魔躯的法器魔石还真不好找,尤其是在北章国,在明处根本就找不到。 在北章国呆了这么久,梁诚连一个魔道修士都没见过,直到进了渔阳派,听了程云林的解说后,才知道北章国的修士们全是灵修,他们特别敌视魔道修士,都把魔道修士称为魔界妖人,视为洪水猛兽,搞的是正邪不两立那一套,这一点和阎浮界倒是有些相像。 听到了这个状况,梁诚也明白了,之所以北章国与大玄国的关系这么差,也是跟这个情况有关。 因为在大玄国,灵修和魔修的界限并不分明,虽然互相之间也不算融洽,但是基本上都互相认可对方存在的合理性,不像在北章,灵修魔修见面就要喊打喊杀,不能两立。 这样一来,由于理念完全不同,北章国和大玄国之间会产生矛盾,继而成为世仇也就不奇怪了。 梁诚在飞速行进间将自己变成了寇文德的模样,一路飞奔到了城主府,然后直接闯了进去,守门的士卒见来者是城主跟前的大红人寇文德大人,当然不敢阻拦,只是说道:“寇大人,城主不在府中,它去……” “我知道!你不用管!”梁诚头也不回,一路往里走。 梁诚按着寇文德的记忆,一路穿过大院,跨步进了步鸿运平时起居的庭院,穿过正厅,来到了后院中,然后径直走向树丛掩映下的一道侧门。 来到了门前,守门的鬼卒见来者是寇文德,也不敢大声喝止,刚说道:“寇大人,您不能……” 话未说完便见剑光一闪,鬼卒的头颅就掉到了地上,梁诚收剑一脚将这家伙的尸身和头颅踢到了一旁树下的隐蔽处,然后看了看这侧门上的禁制,开始动手破解,没花多大的功夫就将它破开了。梁诚推门走了进去,一直往里面走去,走过一条不长的通道之后,梁诚来到了一个小院当中。 在这里就没有鬼卒把守了,梁诚却不敢大意,因为按说这些地方都会布置一些机关或者傀儡来做最后的防范,所以一定要小心。 梁诚仔细观察着,果然见对面有一道不大的石门,这石门之上显然附有一个复杂的禁制,看来这里面应该就是步鸿运的藏宝之处了。 梁诚远远看着这石门上的禁制,皱了皱眉,觉得这个禁制有些奇怪,因为他感到这个禁制的防御能力很低,这和它的复杂程度毫不相称,透着一些古怪。 虽然梁诚觉得一些不妥,但是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因为白泉营地距离灌城不算太遥远,所以鬼王步鸿运一旦决定回灌城,以它那相当于人类结丹期修士的遁速,回到灌城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果然,梁诚的身影才出现在石门禁制之前,石门的正中忽然浮现出一张丑陋虚幻的鬼脸,先是闭着眼睛,嘴巴上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看着模样却有七八分像是个大老鼠的脸,这鬼脸睁开血红的眼睛盯着梁诚看了几息时间,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尖利的嘶叫声。 这嘶叫声穿透力极强,估计整个城主府都能听见,梁诚暗叫一声不好!,知道现在必须采取果断措施了,因为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可能很快就会有留守在灌城的鬼将赶来,鬼王步鸿运在得到消息后,也会很快回城的。 第236章 潇洒归去 梁诚看准了这个禁制的弱点就是上面的那张鬼脸,于是更不留手,发力一拳打在了正在嘶叫着的鬼影面门中央,“轰”的一声,整个禁制土崩瓦解,那鬼东西的嘶叫声也停了下来,接着那个妖魂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禁制破碎后却从里面喷涌出一圈圈的光芒,直接投射到小院正中,在噼噼啪啪的声响中开始组建出了一个圆形的图案,看上去这东西还颇为复杂。 梁诚扫眼一看,暗叫一声上当,现在知道这个禁制为何看着那么复杂了,原来禁制根本没什么防护力,只是里面禁锢着一个被抹去灵智的妖魂,这种小妖活着的时候别的本事没有,就只会在敌人靠近时发出警报,被称为报警鼠,这东西根本不用激发,无论主人之外的任何东西靠近,它都会视为危险,然后发出嘹亮尖利的警报。 所以冥界的鬼物们也看中了它的这个特点,就将这种小妖的魂魄给摄来,当成一种资源贩卖,价格还不低。这个封印在禁制里的魂魄估计还是步鸿运高价买来的。 另外,这个禁制里面还暗藏着一个传送阵图,只要守护禁制遭到破坏,这个阵图立即就会构建出一个单向传送阵,布阵者利用另外一张阵图就可以立即传送回来,现在这边的阵图已被激发,正在院中构建这一个传送阵,那么谁会马上就传送过来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眼看传送阵已经快要成型,城主府的守备鬼卒们的脚步声也已经离小院不远了,梁诚看看形势紧迫,咬牙一拳将石门破开后就往里面跑了进去。 就在梁诚刚跑进石门不久,三名鬼将带着一大帮鬼卒也来到了小院,这时院中的那个新建成的传送阵一阵光影闪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其中,只见这身影高大魁梧,面色阴郁中透着焦急,正是灌城城主,鬼王步鸿运。它发觉不对后甚至都顾不上处理白泉军营的乱局了,立即激发身上携带的阵图传送了回来。 只见它在传送过来后,一步跨出传送阵,它先看了看那已经被打破的石门,然后对着赶来的那几个鬼将骂了一声:“一帮废物!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然后理也不理身后的众鬼将鬼卒,一跨步就追进了石门。三名鬼将神色惶然地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多话,都硬着头皮快步跟了进去。 梁诚冲进步鸿运的藏宝处之后,看见这地方也不大,看着像一条通道,两边摆放着步鸿运收集的各种物品,尽头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放着毫光。梁诚那是看也不看两旁陈列着的物品是好是坏,只顾伸手到处划拉东西进储物镯。 现在时间紧迫,所以管它是好是坏,合不合自己使用,目前梁诚都无暇辨别,他就这么一路装着东西,一路往尽头冲去。 “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就擒!”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显然是步鸿运追进来了。梁诚来不及再取左右的东西,最后决定干一票大的,于是直接朝着里面散发毫光的物品跑去,一把将东西抓在手中之后,这才发现是一把带鞘的宝剑。 这时梁诚感到一双鬼爪“嗤”的一声朝自己抓来,破风之声甚急,夹杂着步鸿运气急败坏的声音:“贼子住手!你给我把东西放下!咦!怎么是你?文德?” 梁诚扭头望着步鸿运,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同时伸手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啪啪啪”连续拍了三下。 “哗啦”一声响亮,一条亮眼的金色绳索忽然出现在梁诚左腕上,只见这绳索是绕了一圈缠在他的手腕上的,然后他的身旁忽然出现一个一人多高的空洞,这空洞中有一股洪流喷涌而出,接着金色绳索拉着梁诚迎着滚滚洪流没入水中,随后这空洞立即消失了不见,只剩下一地的河水还在哗哗流淌着。 鬼王步鸿运大惊失色地望着梁诚消失在自己面前,根本来不及阻止,心中充满了无奈,又四下望望自己多年搜刮积累才建成的藏宝地,现在已经被弄得一片狼藉了。步鸿运呆呆站在齐膝深的水中,面容呆滞,口中喃喃念叨着:“寇文德……你到底是什么鬼?” 却说梁诚入水之后,就将自己的面目变化了回来,不再是寇文德的形象了,在不久之后便感到手腕上牵引着自己的那条金色绳索松开了,接着举目一看自己已经来到了巨型石盒之中,眼前就是那闭着眼睛面目狰狞的巨大金龙首级。 梁诚不由吁了一口气,收好了手中所持的那把带鞘之剑,然后从储物镯中取出那一个小小的金色葫芦,说道:“尊者前辈,锁心冥泪在此,请您查验!” 这时那身着黄袍的庚金尊者神魂虚影现身而出,伸手接过梁诚手中的金葫芦,打开塞子看了一眼后笑道:“不错,这正是本尊需要的锁心冥泪。好!既然你帮本尊办成了此事,本尊自然不会食言,这一枚鳞片……” 庚金尊者边说边往龙首脖颈处最小的一枚鳞片伸手过去。 梁诚见那枚鳞片甚小,赶忙说道:“尊者前辈,这次晚辈到了冥司,那经历可真是太曲折了,简直是九死一生,那个嘛,所以……” 庚金尊者的手顿了一顿,迟疑片刻后改往一边,朝另一枚稍微大些的鳞片伸手过去。 “尊者啊,这次帮您去取那泉水,真的是好危险啊,不但神魂受损,晚辈差点就回不来了……” “你个贪心的小子!不要再废话了!这个给你,这可是真龙鳞片呐,每一枚都包含着本尊多年的修为苦功,你还不满足!难道想要本尊的逆鳞不成!”庚金尊者满脸不快但还是忍痛揭下一枚硕大的鳞片递给了梁诚。 梁诚喜孜孜接过这枚桌案般大小的金光闪闪的龙鳞,珍而重之地收进储物镯中,然后朝着庚金尊者深深一揖:“多谢尊者厚赐,晚辈怎敢贪心,不敢不敢!多谢多谢!” 说着瞥了一眼那龙头的脖颈下面,果然看到那里有一片银白色的倒着生长的巨大鳞片,梁诚知道这一片就是逆鳞了,那是绝对不能碰的,倘若谁敢动一动这片逆鳞,这老龙头保证今后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和你不死不休,所以自己绝对不能打这片逆鳞的主意。 庚金尊者听到梁诚称谢的话,脸色稍缓,鼻子里哼了一声:“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说完这虚影就消失不见了。 梁诚朝着那巨大的龙首深深一揖后立即纵身往上游去,不一会就游出了水面,望着清澜河湾这熟悉的景致,心中感到十分欢畅,终于功德圆满顺利回到了人界,时间虽然只是过去几天而已,但是竟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离开了清澜河湾,梁诚施展缩地挪移往渔阳派方向奔去时,走到半途心中忽然一动,这是感应到了自己的灵躯正迎面赶了过来,片刻之后两具躯体迎面相逢,拥抱在一起后合二为一,各自在这几天之中的经历立即就融合在了一起了。 梁诚决定先回渔阳派后清点一下自己在步鸿运的藏宝地到底收获了些什么,然后就可以开始修炼洞察天目了,至于给魏师姐重塑肺叶的事情,要留待自己到了北章国都武宁城后再去做了。 因为魏师姐这个人实在是有些任性了,一旦治好之后,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肯呆在那洞府之中,可是放她出来之后,自己在渔阳派还得给她编造一个来历,并且她又不善于作伪,所以那就成了一件自找麻烦的事。 再说梁诚觉得自己拥有空间宝物这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才好,魏师姐虽然舍身救过自己,但她毕竟是魏鸿霖的孙女,所以还是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梁诚决定还是暂时让她呆在碧玉棺里好了,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但总的来说也是为了她好。 回到渔阳派之后,梁诚径往门派中的灵药种植园中走去,因为在这几天,梁诚的灵躯分身偶然闲逛到种植园,看到那些栽培灵药的弟子们有些管理不善,于是出手指点了一番,梁诚因为和阿参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对灵药种植栽培也就颇有些火候,虽然梁诚还谈不上是灵药培植方面的大家,但是他自己的腰坠洞天里现成就有一位大家可以随时咨询,所以见识自然是不俗的。 那些弟子按他的指点将一些灵药混种移栽了一番,发现效果出奇得好,这才发觉少掌门似乎在灵药培植方面也有天赋,于是二天之后又去求他指点。 掌门人程云林对自己这个开山大弟子在各方面表现出来的才华已经有点麻木了,觉得天才就该是这样,也不觉得奇怪,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又委派他管起门派中灵药种植的事务。 梁诚觉得自己反正以后计划要去武宁城为渔阳派贩卖清澜河刀鱼的,正好也可以兼管着药材,到时候也可以贩卖到武宁去,算是丰富一下品种,帮渔阳派又多开辟一个财源,说起来也是一个让程云林安排自己去武宁的理由,于是欣然应允,接过这个担子,管起了种植园,隔几天后索性连自己的住所也搬到种植园里头去了。 第237章 炼龙鳞 梁诚回到种植园中的住所里,将防护禁制启动后,坐下开始清点起在鬼王步鸿运那里的收获。 首先发现自己在步鸿运的宝库里划拉来的上品魔石有两百一十万,中品的魔石也有六十多万,梁诚心中已经是甚感欣慰了,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中品灵石二十来万,不由得有些奇怪,心想这步鸿运这么个鬼王它收集灵石做什么? 想了一会不得要领,于是猜测可能是它杀了灵修之后的战利品吧,所以它自己拿着没用,扔了又可惜,就收藏起来了吧,想来应该的这样。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目前闹灵石荒的梁诚来说是个好消息,对目前困难的处境倒是稍稍有些缓解了。 说起来梁诚现在也是富裕惯了,二十万中品灵石在他眼里也不算个什么,但是如果他的便宜师父程云林知道了,估计下巴都会惊掉吧,因为将整个渔阳派倒拎起来抖三抖,也不见得能抖出二十万中品灵石。 其他的东西就是若干件魔器了,其中有几把魔剑,总体上看品质不高,其实之前梁诚对这些东西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期待,因为如果这些魔器里有真正的好东西,那鬼王步鸿运肯定会选择随身携带,没有理由将它们存在自己的府库中。 梁诚也不太喜欢这些魔器,只是挑选出一把看上去比较锋锐的魔剑来专门存放着,以备自己的魔躯今后选用。 现在魔躯使用的饮血剑,在人界使用当然效果不错,专门可以吸人精血,威力不俗。但是一旦到了冥界那种环境,效果就很差了,因为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血气可吸。 其他的东西虽然看不上,但是这些东西也有用处,那就是等到使用融灵锻体术来炼体时,把它们当成消耗品倒也不错,因此梁诚在随意看了几眼之后,也就将它们分门别类放进了储物镯中。 最后梁诚取出那把带鞘的宝剑,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因为自己现在使用的这把啸月宝剑只是筑基期的精品剑,虽然品质远远好于一般的筑基期利剑,一直用着都很顺手,但是渐渐的也赶不上自己的修为增长了,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这把从步鸿运的宝库中拿出来的宝剑,还未出鞘便毫光隐隐,显然是非同小可。只不过这东西是灵修所用之剑,不适合鬼魔之躯使用,步鸿运这才会将它放在宝库闲置,这也是一件凑巧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步鸿运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柄宝剑,它拿着虽然没用,但是现在却是便宜了梁诚。 梁诚取出那把宝剑,看了一眼剑鞘,只见这剑鞘外覆着不知是什么妖兽的皮革,颜色浅灰无光,但是手感却十分坚韧。 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可能是蛟皮,外面的鞘口和护环是用一种非常特殊的金属所锻造,有点像天外陨铁,坚硬异常,但这把剑连着剑鞘整体上看却显得十分低调,很不起眼,鞘口上镂刻着两个篆字,仔细辨认后看出那是“倚月”二字,看来这把宝剑剑名叫做倚月。 梁诚轻轻抽出这把宝剑,只听“铮”的一声轻响,果然见这把剑亮如秋水,锋锐异常,看着就使人遍体生寒。确实是一把难得的宝剑,梁诚将剑持在手中,感觉长短轻重也是非常如意。于是梁诚将这把剑佩在了腰间,这个腰间佩剑的打扮,在北章国的修士当中是非常流行的。 在北章,很多修士无论自己是不是剑修,都喜欢佩剑,对大多数人来说,腰间宝剑锋利与否,并不重要,但是剑鞘却是必须极尽奢华,往往多是金丝缠绕装饰,镶嵌宝石,看上去抢眼的不得了。 梁诚这把剑的外观,相较而言可以说是相当不起眼了,就是与渔阳派的很多弟子比起来,看着似乎也显得有些寒酸,显得不如人家的佩剑那般珠光宝气,不过这种低调却是正合梁诚之意。 清点完了收获,梁诚准备要开始修炼那洞察天目了,这次在老龙头那里搞到了一枚稀世难得的金龙鳞片,正是最好的锐金之物,用它来给洞察天目开光塑形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梁诚又在房间中布下了一个圆形的禁制,这个禁制看上去像一个不算太大的水泡,布置好了之后将梁诚和身畔方圆七八步范围内的地方都笼罩在内。 布好了禁制之后,梁诚又花了好几个时辰的功夫来做准备工作,先是按造化真经新翻开的洞察天目篇所要求的材料,将之都准备齐全了,然后又将这些辅助材料按要求一一炼制准备完毕。 也算是梁诚幸运,这些年来收集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当初圣灯还曾讥讽他喜欢收集“垃圾”,可是这样的习惯,也让他轻易地就备齐了炼制洞察天目所需的辅助材料。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梁诚伸手从储物镯中拿出了那一片桌面般硕大的龙鳞,施展了一个悬浮术之后,龙鳞就悬浮在梁诚眼前。 这片龙鳞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都照的亮堂堂的,同时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金灵气,梁诚伸手掰了一下这枚鳞片,果然不出所料,这枚鳞片坚硬无比,比钢铁都不知要坚硬多少倍。 若是没有造化真经所传的巧妙办法,这枚鳞片是根本无法加工处理的,这东西水火不浸,刀枪不入,普通的法子根本奈何不得它,梁诚也不由得艳羡真龙那强大的体魄。 梁诚先是用一种特殊的混合了很多成分的粘稠液体均匀涂抹在这枚金龙鳞片上,等这些东西略微干燥之后又往上面均匀泼洒一些白色的粉状物,这些东西都是先前按照造化真经中的配方调制出来的古怪东西。 这时龙鳞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形体却慢慢地越缩越小,并且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从抢眼的金黄色渐渐地变成了暗金色,与此同时,梁诚的房间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淡蓝色的气体,这气体散发着奇怪而浓郁的类似铁锈的味道。 好在梁诚对这一切早有准备,先前布下的那个类似水泡般的禁制开始发挥作用,水泡开始吸收这种气体,然后颜色变得越来越蓝,慢慢将那股奇怪的蓝色气体全部吸纳进去,没有泄露出去一丝一毫。 要是梁诚不作任何防范,听任这些奇怪的气味传了出去,可能会引起种植园内弟子们的大惊小怪不说,还完全有可能对园中培植的灵药产生巨大的伤害。 这时梁诚先放了一个玉盘在悬浮着的龙鳞下边,然后双手结出一个奇特手印,随即召唤出一团绿色的火焰,正是木灵圣火。 梁诚用木灵圣火慢慢炙烤着这片越缩越小已经成为暗金色的龙鳞,在持续的炙烤下,那片已经缩小到和蒲团差不多大小的龙鳞开始析出一颗颗坚硬的菩提子般大小的珠子,“叮叮咚咚”落在事先准备好的玉盘当中了。 时间又过去半个时辰,玉盘里已经装满了大小均匀的金色珠子,悬浮在上方的龙鳞也已经不再析出珠子,成了一团碗口大小炽热的暗金色液体,看着很像融化了的钢水。 梁诚知道,这东西现在已经纯粹是金龙真元转化成的金精一般的金属之物,不但锋锐无匹,还可以纳入丹田温养打磨,时间越久,就越是锋锐。 这个东西可以按心意将它转成各种锐器的形状,想要形成刀枪剑戟全凭自己喜好,可以随意塑型。当然,对梁诚来说,唯一的选择不言而喻,肯定是剑。 梁诚撤了木灵圣火,又打出几道法诀,那团液体慢慢冷却下来,接着被梁诚塑形成了一把小剑的模样,只是这把小剑的总体轮廓十分写意,只能算是一个剑胚而已,虽然看上去只是略具雏形,但是这把小剑已经极为锋锐了,在小剑成型的最后时刻,梁诚逼出一团精血融入了小剑之中,顿时,梁诚就感到了自己和这把小剑建立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梁诚望着这已经成型的小剑,心中极为喜悦,心想修炼这洞察天目实在是太妙了,不但今后有了洞察神通,并且顺带把将来进阶到结丹期的本命法宝也一道奠定了基础。 等自己的修为达到了结丹期,一般的宝剑就慢慢变得不堪使用了,与自己实力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那时,就很难找到一件称手的兵刃了。 但是自己有了这个剑胚就不同了,不但可用它来作为本命法宝,并且它还能跟着自己的修为慢慢同步成长,这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这种机遇,恐怕是万中无一,因为梁诚知道自己的义父蒋上师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好事,他的修为都已经到了分神了,其实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本命法宝。他所使用的轻重双剑,只不过是品质特别好而已,虽然也可以温养在丹田之中,但是并没有成长性,随着蒋上师修为的增加,也就渐渐变得跟不上了。 第238章 洞察天目 梁诚手持着这把暗金色的小剑剑胚,仔细欣赏了一会,心中美滋滋的。看了一会,梁诚心念一动,这把小剑就虚化飞入了丹田之中。 修炼洞察天目的整个准备工作现在算是完成了,梁诚也感到有些疲乏了,于是将所有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之后,又撤了禁制,盘膝趺坐着静静调息。 等梁诚精气神都调养得差不多了,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梁诚也不急于修炼那洞察天目,看看时间差不多,索性出门在灵药种植园中四处逛一逛,有时随手指点了栽培弟子们一下。 就这么又晃荡了一两个时辰,这时梁诚感到自己的精气神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心态也感到十分放松适意,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布下禁制,准备开始修炼那洞察天目了。 梁诚内视丹田,只见其中灵息和魔息融合在一起,已经形成巨大的类似汪洋大海的一片,波浪荡漾中一朵朵镶着黑边的莲花正在绽放,这种情况十分奇特。 记得在那清澜河湾的庚金尊者曾随口提到这是一门灵魔双修的古术,看来现在这种古术基本上是失传了,现在的修士里边,灵修就是灵修,魔修就是魔修,泾渭分明,之间有一条清楚的界限,所以梁诚对自身的这种状况完全不知该如何界定。 这次在清澜河湾中听到庚金尊者的关于古术的话语,至少让梁诚知道了古时是存在灵魔双修的修士的,至于人家的情况是怎样的,是不是能在合体状态中又分成可以各自独立行事的魔躯和灵躯,这个就无法得知了。 反正现在的梁诚处于灵魔合体状态,修炼这洞察天眼也不分彼此,梁诚也就不管体内经脉内流转的是灵息还是魔息,只管把它当成自己的内息来处理便是。 这种简单一刀切的办法确实清晰明了,梁诚想,反正这灵息和魔息最终都能为我所用,何必非要分个彼此呢?因此他并不用纠缠这些枝节问题。 梁诚调集内息,自丹田出,顺着足太阳膀胱经脉一路上行,过风门,至天柱,冲玉枕,一路来到了两侧睛明穴,再按照造化真经的洞察天目篇在窍穴之间游走,用巧妙的手法打通了和印堂之间的路径,一时间梁诚的印堂微微泛红,有一股热流在其中游走不定,直欲冲破窍穴而出。 梁诚张口吐出那昨天用金龙鳞炼制的暗金色小剑剑胚,轻轻持在手中,用那锐利的剑锋从自己双眉之间的印堂位置自上而下轻轻划开皮肤。 并没有疼痛的感觉,梁诚只觉得一股锐金之气冲进了印堂之中,堆积在此处的内息似乎找到了一条出路,立即从这个开口涌了出去,在轻微的嘶嘶声响中,梁诚忽然觉得自己的视野变得更加宽阔了,整个世界看起来好像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梁诚急忙施法凝成一面水镜,伸头过去一照,只见自己的双眉之间多了一条竖目,这竖目里面的瞳仁竟然是金色的,看上去颇为怪异。 不一会梁诚感到精神有些疲劳,于是停下了洞察天目神通,那一只竖目随即又闭上了,梁诚再照了照水镜,发现自己的双眉之间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那怪异的竖目消失了。 梁诚吁了口气,心想好在停止使用这洞察天目神通,这只竖着的眼睛就会消失,这样一来,自己的面目一切照旧,要是这天目不能隐匿的话,自己的额头多出这一只竖眼来,还真是有些难看呢。 梁诚知道,现在的洞察天目神通终于打下了完备的基础,接下来就要靠自己勤加修炼了,目前这神通才刚刚开启,不但持续时间很短并且洞察能力十分有限。但是只要坚持修炼下去,自己的这洞察天目终将拥有洞虚破妄的能力,还能凭借它直接看破伪装,洞悉人心,感知凶吉,体察气运,等修炼到了最深处,甚至可以直接观看见天地法则流转。 梁诚终于把修炼的事情全部办完,得以顺利出关了。出关后才发现,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三天了,但是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梁诚管理的灵药种植园也不会发生多少事情,即使发生什么,也不会是那种耽搁不得的急务,因此自己闭关三天,并没有什么弟子来找寻自己。 梁诚又在种植园里随便转悠了一圈,看看哪里不顺眼便随手纠正一下,梁诚举目往四下望去,看到各种灵植的长势都还不错,于是随口赞扬鼓励了种植园弟子们几句,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准备开始之前自己就制定下来的计划。 梁诚觉得现在时机差不多了,自从消灭了顺通商行的所有修士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估摸着商行剩下的那凡人东家和凡人伙计们要么是正在闹得翻天,要么是束手无策,因为单凭他们,肯定是没有本事将清澜河刀鱼运送到国都武宁城去贩卖的,并且在渔阳镇这么个小地方,也不太可能找到可以信赖的修士来接手以前的钱四海那一帮人手中的生意。 梁诚依旧分出魔躯分身,悄悄离开了渔阳派山门,一路往渔阳镇奔去,同时幻化成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文士打扮,外观上和师父清虚道人倒有个七八分相似。 梁诚的魔躯分身,自从回到人界后就收敛了魔功气息,因为在北章国,魔道修士那可是被视为洪水猛兽的。 好在魔躯在炼制时使用过幻灵果后,非常善于各种伪装和隐匿气息,魔道气息固然是不往外泄出一丝半毫,反而还显露出融合期灵修的气息,这个修为,在偏僻的渔阳小镇,简直可以比肩仙人了。 梁诚相信,只要自己的魔躯不是与结丹期修为的高手争斗,那就不会露馅的,因为对付境界不高的对手,自己完全可以不使用任何功法,凭借炼体后强健的体魄,就能碾压对方。 至于梁诚为什么会幻化成清虚的模样,是因为当年梁诚居住在无量观的那段日子里,清虚师那超然的神态举止曾经给梁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梁诚在想要幻化成中年文士的样子时,马上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近似清虚的形象。 不过这也不要紧,反正清虚师是阎浮界的人,不会有人认识他,他一时也来不到灵界,所以暂时冒用一下他的外表也没什么问题。 不一会,梁诚所幻化的青袍文士穿过渔阳镇的街道来到了南端,然后立在一间店面门口,只见这店铺上面的招牌上写着“顺通商行”四字。 梁诚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只见店面里面空空荡荡的连一个伙计都没有,后院却传来一阵吵闹声,听起来好像吵得是些追讨工钱一类的事情。 梁诚迈步走进店铺,开口问道:“顺通商行里有人吗?”声音不大,却远远传了出去,压过了里面吵闹的声音。 话音落下不久,里面匆匆忙忙出来两个伙计,见到梁诚这个青袍文士的打扮,又感到他发出的深不可测的气息,知道眼前这人是一位高阶修士,自己这伙计的身份可配不上与人家搭话,于是连忙打躬作揖道:“哎呦,原来是仙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请用茶!小的这就去叫东家出来。” 于是一名伙计赶忙返身进了院子去叫东家,另一名伙计则忙着上茶,之后拘谨地立在梁诚对面陪伴贵客,等待梁诚问话。 梁诚舒服地坐在客座上,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觉得这茶滋味倒也还行,然后随意问伙计:“你们这个顺通商行也真是的,大白天的店铺里连个人也没有,生意都不想做了么?” 那伙计陪笑道:“仙师,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商行里出了一些变故,也是不得已的,不得已。” 第239章 说客 就在这时,一个矮矮胖胖身着宝蓝色锦袍的中年汉子从后院走了进来,此人面貌和善,只是练气期五层的样子,应该就是顺通商行的凡人东家了。 他一见梁诚便连忙施礼不迭,口中说道:“在下顺通商行尹德润,见过仙师!实在抱歉,劳您久等了,不知您老有何吩咐?” “嗯,是这样的,老夫李弘毅,有一个侄儿,性子甚是顽劣,半年前老夫前往武宁时路过渔阳镇,见这里人杰地灵,很是不错,就将他独自留在渔阳,打磨心性。如今老夫事情办完,回到渔阳却找不到他了,因此便来四处打听一下,我这侄儿大约十**岁模样,名叫李久发,不知东家可曾见到过?” “哦,这个事情么……”尹德润歪头苦苦想了一会:“对不住李仙师了,在下却是没有听到过贵侄儿的消息,按理说您的侄儿修为必然也是不凡的,可是最近这半年来,在下真的没有听闻过外来修士在咱们这小小的渔阳镇的消息。” “哦,是老夫疏忽了,忘了说清楚。”梁诚道:“老夫那侄儿不是修士,他就是性子顽劣,不愿修行,老夫这才一气之下把他单独丢在这里的……他只是个凡人。” “凡人……还是高阶修士后裔……那么资质应该很好吧。”尹德润嘟囔了几句忽然眉头舒展:“诶……李仙师,前阵子渔阳派还在镇子里广收门徒来着,最后收了个天才少年,对了,他也姓李,难不成就是他?嗯,大有可能!” “好好好!多谢你了,我想大致不差,一会我便去渔阳派找找。”梁诚做出很高兴的样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 那尹德润见状,连忙亲自上前,又将茶盏斟满,然后在主位陪坐下来笑道:“李仙师大驾光临,是顺通商行的荣幸,且不忙走吧,在敝处用了午膳后再去找寻贵侄儿不迟啊。” “哈哈哈,多谢尹先生了,只是老夫乃是修道之人,早已辟谷,这午膳嘛……就不必了。”梁诚假意推辞了一句,然后又似顺口问道:“冒昧问一句,怎么了老夫觉得贵商行今日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的样子,先前老夫路过这里,见商行内空无一人,还以为你们关门歇业了呢。” 尹德润见问,心中却是一动,心道这位李仙师是一位高阶修士,从刚才的谈话中听闻他又是从武宁城过来的,自己商行目前这个焦头烂额的状况不就是因为没有仙师坐镇吗,何不探探他的口风,万一他愿意接手或者有什么法子的话,自己这个面临关门的商行不就活过来了吗。 想到这里尹德润道:“让李仙师您见笑了,敝商行是出了些事情,最近这半个多月以来一直是焦头烂额,小的都快要撑不住了……” 于是这尹德润娓娓道来,将顺通商行主营的清澜河刀鱼贩运业务、半个月前负责这一块的仙师们无故失踪,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话匣子一打开,尹德润自己也收不住了,一五一十说了一刻钟,最后把自己也说得眼泪汪汪的,一副就要大难临头的样子。 梁诚听完,假意沉吟道:“顺通商行的修士无故全部失踪了?一个剩下的都没有?这事情透着蹊跷啊。” 尹德润道:“也不是一个剩下的都没有,还活着一个筑基期的黄长老,只不过他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好像是得了失心疯,呆呆傻傻的,连话也不会说了。” 梁诚捻须笑道:“修行之人怎么会失心疯,他这是被人搜魂成了傻子了,东家啊,恕我直言,你们顺通商行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那些失踪的修士应该是被人杀了!” “啊!”尹德润神情震惊,脱口道:“我们一个商行而已,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行事都是小心谨慎的,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啊。” 梁诚抬眼盯着尹德润:“哦,这么说东家一直觉得自己这顺通商行事事都问心无愧,样样都占理喽?” 尹德润在梁诚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由低下头去,口中嗫嚅道:“这个……这,也不敢说样样占理,是有件事情我们商行做得确实太过,可……可那是钱掌柜的主意,我说了几次他也不听啊。” 尹德润偷眼看看梁诚,伸手擦了擦汗,又低头道:“咱们、咱们商行贩运清澜刀鱼到武宁,其实每条鱼都可卖到四百灵钱的高价,是小的猪油蒙了良心,依着钱掌柜的主意,每一条刀鱼只肯给渔家三十八个灵钱,这、这实在是太狠了,这个价钱不但瞒着渔家,就连渔阳派的仙师们辛苦做法护佑渔家,所获的报酬,都是按这个价钱来算的。” 梁诚听尹德润说的这个价钱,便仔细看看他那愧疚的脸色,然后就知道他并不是在作伪,虽然梁诚现在没有开启洞察天目来看这个胖东家,但是毕竟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感知比以前那是要敏锐了许多倍,看这么个凡人,是不会看走眼的。 这么说原来的掌柜钱四海做下的那些事情,包括雇佣高手准备剿灭渔阳派这些情况,这个凡人东家是一点不知道的。 忽然尹德润惊道:“难不成是渔阳派的仙师……” 刚说到这里,尹德润又摇头道:“不会,不会这样的,渔阳派的仙师们向来宽仁,不会这样狠毒的,再说……” 梁诚见尹德润没接着把再说这两字后面的话说下去,却也知道后面他要说的是什么,自然是再说以渔阳派的实力,也没本事把顺通商行的修士悄没声杀个干净,这倒也是事实。 “东家,你也不必这样,老夫并没有责问你的意思,再说只给三十八个灵钱这事虽然稍稍有些狠,但也不算什么,毕竟此去武宁路途遥远,这个差价也不算太离谱。那么贵商行目前的困境就是没有修士来帮助贩运清澜河刀鱼到武宁去,所以商行找不到好办法?”梁诚先安慰了几句,又问道。 尹德润赶忙答道:“不瞒李仙师,情况正是如此啊,这事把我愁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我有一个主意。”梁诚拍拍尹德润的肩头:“既然你们渔阳镇现成就有个渔阳派放在这里,你何必发愁找不到修士来帮你呢,待老夫一会到那渔阳派去,找到侄儿之后再帮你们牵线搭桥一番,让渔阳派接过这门生意,我看也是不错的,只不过这价格嘛……” “哎呀,多谢仙师!价格的事情,那当然就一五一十摊开说,在下不敢欺瞒,不敢欺瞒!”尹德润听到这李仙师肯去说项,喜不自胜,连连拱手道。 “好,那么就这样,等我到了渔阳派,如果事情谈妥了,渔阳派今天自然会派人来找你联系的,你们商行可不要像先前那样,摆个空城计,空无一人哦。” “不敢,不敢,李仙师见笑了,小的今天就亲自守在这里了,哪儿也不去,就等着您的好消息。”尹德润拱手笑道。 梁诚点点头,看看自己来顺通商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转身离开了顺通商行,往渔阳派方向走去,在那里还有一场认亲大戏要做给程云林看。 自己到时候以渔阳派少掌门李裕炀的亲叔叔,外带高阶修士的身份,出现在渔阳派后,就算什么都不说就先在见识上占了三五分道理。 之后自然可以跟程云林好好谈谈,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于利,把着眼点放在门派的兴旺发展上,应该不难说服渔阳派接手顺通商行,那时少掌门接过这项财路,亲自为门派到国都武宁城发展,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第240章 新的规划 没多久梁诚的魔躯就飘然出现在渔阳派的山门前,守山弟子见来了一名形貌儒雅的青袍修士,浑身上下虽没有散发出什么迫人的威压,但是自然而然流露出远超掌门人程云林的气势,知道来者修为非同小可,不敢怠慢,于是一面派人告知掌门程云林,一面将他迎进待客大厅,请坐看茶之后,掌门人程云林和几个在门派中的长老亲自出来相陪。 在互相通名报姓之后,程云林客气地询问来意,梁诚又将之前与尹德润所说的那套寻找侄儿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程云林沉吟道:“李久发?没听见过这个名儿啊?” 一旁的赵得柱长老赶紧过来附耳程云林道:“掌门,你的徒弟就是李久发,那李裕炀的名儿是我嫌他先前的名字俗,这才现起的。” “哦……”程云林这才明白过来,忙对赵长老道:“那你赶快把他叫来,不要让李前辈久等。” 不一会梁诚的灵躯一脸懵懂地走进大厅,先给程云林施了一礼,叫了声:“师父。”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魔躯,忽然惊喜道:“五叔,你怎么来了?” “哈哈哈!好!”魔躯笑道:“半年多不见,你小子算是走上了正轨,如今居然已经成功筑基了,这真是程掌门教导有方啊,在下谢过程掌门了!” 程云林急忙还礼,也笑道:“是云林冒昧了,并不知道裕炀家学渊博,却将他收到了小小的渔阳派,这是让他受委屈了。” “哪里哪里。”魔躯正色道:“谈不上家学渊博,何况这小子在家就是不服管教,根本走不到正路上去,老夫带他来渔阳,也是隐隐感到他的气运在此,才让他独自留在这里的,如今他果然有所成就,这确实要感激渔阳派和掌门您,您就不要过谦了。” 魔躯说到这里,看看左右道:“有一件事情李某想要和程掌门单独聊聊,不知是否方便?” 程云林闻言,觉得奇怪,心想互相不认识的人,会有什么要紧事相商呢?但还是依言示意左右暂时退下,却对梁诚灵躯道:“裕炀,你就留下吧,你是本派少掌门,并且你五叔和师父都不是外人,没什么事情要瞒着你的。” “嗯,是这样的。”魔躯问道:“李某先前在渔阳镇上寻找久发……不,寻找裕炀的时候,曾经到顺通商行走了一趟,无意间打听到了一些事情,此事颇为重要,依老夫看来,程掌门应该了解一下……” 接着,魔躯就把清澜河刀鱼在本地和武宁城的差价,顺通商行修士失踪,这些事情全都摊开来和程云林叙述了一遍。 程云林听完,被惊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顺通商行的修士全部失踪了?刀鱼到了武宁价格是三千灵钱?!那么大的差价啊……” “据老夫了解,顺通商行那些修士平日里便行为不端,现在可能是被人对付了,也算是咎由自取,且不必管他。只是这运送清澜河刀鱼进京的生意嘛,你觉得怎么样?以程掌门看来,顺通商行这笔生意,渔阳派是否值得接下来?这件事情还关乎到渔家的收益,若是长时间不能把刀鱼送到武宁去,只怕那些在清澜河辛苦劳作的渔家,生活会更加困窘的,长此下去,渔阳派也会受到影响啊。”魔躯用谆谆善诱的口气劝说程云林道。 “只是……”程云林迟疑道:“敝派上下都是本土人士,说句难听的话,大家都是些土包子,连出过远门的人都少,没什么见识,这要是运送刀鱼去到了武宁,该如何运作,找什么人来接洽,云林真是一头雾水呀。” “这个倒是无妨,现在裕炀既然成为渔阳派的少掌门了,老夫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若是掌门信得过,李某毛遂自荐,愿意当一名渔阳派的客座长老,到时候李某可以陪同前往武宁城,李某在武宁城还是有些路子的,也知道刀鱼运送到那里后应该找什么渠道。所以,若是接手运送刀鱼这门生意,不出一年,定然可以让渔阳派的面目焕然一新,门派实力上它几个台阶不难。”魔躯慨然说道。 程云林被魔躯所描绘的前景给迷住了,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心中开始盘算,人家李前辈这样的融合期修士,一来就坦诚地将情况一五一十都摊开来说,毫无隐瞒之意,所以他是完全不会有什么恶意的,再说一个小小的渔阳派有什么东西好让人家贪图的啊?这分明是因为侄儿裕炀的关系,人家想要扶持渔阳派,这可是一个大好的,能让门派崛起的机会呀! 于是程云林下定了决心,对梁诚的魔躯道:“李前辈,您愿意屈尊做渔阳派的长老,云林当然求之不得,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至于顺通商行那边,云林这就带人去和他们谈。” “哈哈哈!好!”魔躯笑道:“掌门人太客气了,说什么屈尊!得以加入渔阳派,那是我李弘毅的荣幸!” 话说到这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由于大家都成了自己人,并且已经将事情商量妥当了,于是程云林将长老和几个心腹弟子们又招了进来,设香案祭拜了祖师后,将李弘毅这个名字加到了长老的名册中。 将这位李宏毅长老跟大家介绍认识之后,然后将刀鱼运送的这个生意与大家说了一番,众长老与核心弟子们也是对这个差价惊诧莫名,之后渔阳派高层们又对此谈论起来,几乎人人都认为应该接手这门生意。 于是众人将一些细节又推敲了一番,程云林道:“顺通商行原来的那帮修士实在太狠了,一条刀鱼这么大的利益却只肯分给渔家区区三十八个灵钱,这个须得改一改,我看,对半算账,大家觉得如何?李长老觉得如何?” 渔阳派的众长老与核心弟子闻言之后纷纷点头称是,认为这个价钱才是合理的,也算是问心无愧。 程云林说出这个对半分成的话来也算是突破祖训了,显出了一些担当,但是这样做显然是食古不化,考虑不周,梁诚还是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师父太缺乏历练了,至于渔阳派的其他人,更是见识浅薄。 魔躯作势沉吟了片刻,缓缓道:“掌门,还有在座的诸位,老夫觉得这样不妥,为何呢?你给渔家的利太厚,他们势必消受不起,自己就可能会相残起来先不说,你想想,一群没有什么自保之力的人却坐拥巨资,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程云林这才认真思考了一会,说道:“李长老说得有道理,是云林思虑太草率,这样做真的是害了他们,可是到底给他们什么价格合适呢?” 魔躯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八十灵钱一条,这样一来,他们已经是利润翻番还多,算是有大利可图了,同时也不会因为暴富,从而折了福禄。老夫觉得,这才是长久之计啊。” 梁诚见程云林还是默默不语,于是魔躯又道:“掌门,其实你要这样想,渔阳派要是发展起来,那就更有能力护得渔阳镇这一方水土周全。等宗门有了实力,就可以扶危济困,造福一方,那是完全可以惠及到这渔阳的所有百姓的,掌门何必苦苦纠结在这区区每一次的分成之上呢?” 程云林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连声道:“对对!李长老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是云林想得太呆板了,光想着一次次小小的公平交易,根本没有往大处着眼。对!说得对!李长老说得太对了!” 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大家脸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梁诚见自己这古板的便宜师父也终于想通了,心中也很高兴,接下来程云林与魔躯再交谈了一会,把所有的细节都敲定之后,兴奋地站起身来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渔阳镇,找顺通商行的东家好好谈谈去,李长老,要不然辛苦你陪着云林再走一遭,若是有什么新情况,云林可是非常需要你指点的。” 见魔躯点头应允之后,程云林还带上了平时能言善辩的赵长老,三人一路走走谈谈径往渔阳镇去了。 梁诚的灵躯也微笑着回到了灵药种植园,督促着这些栽培灵药的弟子好好干活,同时也不吝将各种种植要领尽心传授给了他们,因为梁诚知道,自己距离离开渔阳前往武宁城的日子不远了。 果然,到了傍晚程云林三人便有说有笑地回到了渔阳派宗门,显然是与顺通商行谈判十分顺利。 之后程云林将大家集中在议事大厅,举办了一个丰盛的酒宴,一则说是为新加入的李弘毅长老接风洗尘,二则是借机向大家宣布从此渔阳派有了新的规划,不再画地为牢,固守一地,而是要与顺通商行联手,将势力渐渐发展到国都去了。 酒宴间大家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热烈,都对渔阳派今后的前景十分看好,梁诚的灵躯在座和相熟的弟子小辈们连连碰杯。魔躯就更不必说了,一直举杯与掌门和众长老们碰个不停。 一直饮宴到天色已晚,大家这才尽兴而归,程云林正要安排给李弘毅长老一个最好的住处,可魔躯所幻化的李弘毅坚持要和许久不见的侄儿住在一起,大家也就随他去了。 第241章 离开渔阳 回到住处之后,梁诚布好禁制,与魔躯合为一体,这才把魔躯与程云林他们到渔阳镇与顺通商行谈判的事情搞了个清楚。 原来顺通商行的东家尹德润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维持商行运作的数十万灵钱随着掌柜钱四海的失踪也跟着不知去向,不但生意做不下去了,还拖欠着伙计们的工钱,所以整个商行现在是人心惶惶,大家都无心做事,一片散乱。 可是贫穷的渔阳派手上显然也没有什么灵钱来接手此事,当谈判到此时,尹德润提出顺通商行需要一些本钱来维持目前的开销,程云林闻言也傻眼了,不知道要如何作答才好。 最后还是魔躯幻化的李弘毅长老在一旁慷慨解囊,立即拿出十万中品灵钱,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顺通商行这才有了新的本钱顺利熬过难关,渔阳派也得以接手这贩运清澜河刀鱼的生意。 梁诚心想还好自己在鬼王步鸿运的藏宝处那里搞到了这二十万中品灵石,要是当时没有得到这些灵石,渔阳派想要与顺通商行合作,顺利接下这笔清澜河刀鱼的生意,还真是很困难。 但是即使有了这笔十万中品灵石的本钱,还是显得捉襟见肘,双方都十分困难,不过如今这个资金不足,让渔阳派和顺通商行都显得运作有些困难的状况,却正合梁诚之意。 因为这样一来,短期之内押运清澜河刀鱼进武宁的行程就变得紧迫起来了,这对梁诚来说是好事,这意味着他马上就可以出发去武宁城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渔阳派的高层们不敢耽搁时间,立即就聚集在一起开始讨论这个问题,梁诚的两个躯体自然身在其中,只不过灵躯是以少掌门的身份参会,而魔躯自然是幻化成李弘毅长老。 讨论了半天,主要的议题就是围绕着去国都武宁的人选上打转转,诚如程云林所说,渔阳派的这些长老弟子们几乎全是本土人士,真的都是些土包子,多半都没有离开过渔阳小镇。 即使有几个长老以前曾经出去历练过,其实都没有离开太远,说来说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曾经去过武宁城,所以说起要去武宁都有些发怵,因为以长老们筑基期的修为,在渔阳小镇还算是个人物,可是这样的修为到了国都就泯然众人了,简直比凡人好不到哪里去。人家那里大修士云集,谁也不会拿正眼看一个筑基期的人。 所以讨论来讨论去,出现了一个梁诚始料未及的现象,那就是不但没人抢着去都城开眼界,反而是人人都能抱着躲就躲的想法,不愿意跟着李弘毅长老去国都。 所以商量了半天,毫无头绪,程云林也无话可说了,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以手抚额,默默不语。 最后魔躯幻化的李弘毅长老站起身来环顾左右,喟然叹道:“古人云,破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难道大家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各位长老和弟子们都安于现状,不愿意稍作冒险,实在让人失望啊……裕炀,你一个年轻人,总是有些冲劲的吧,怎么样,你愿意跟着五叔去武宁走一趟吗?” 灵躯梁诚当即表示愿意前往,并起身慷慨激昂道,能为渔阳派的发展出一份力,作为少掌门自己是责无旁贷的!又说自己一直想要到外间的广阔天地去闯荡一番,这样才能提高眼光,增长见识,一席话显现出年青人特有的冲劲,说得一旁的几个心腹弟子也有些怦然心动,神情上渐渐地有了些期冀之色,心情也渐渐兴奋起来。 这一出双簧戏做得是天衣无缝,其他长老听到少掌门都这样的锐意进取,虽然稍感汗颜,但大多数人还是一言不发,还是那最早发现梁诚资质从而把他招进渔阳派的刘长老叹了一声道:“我刘立轩窝囊了一辈子了,今天听了李长老的一席话,也看到少掌门的这一股锐气,深有感触。没说的,我老刘愿意追随李长老和少掌门跑一趟!” 刘长老的这一番话也感染了几个渔阳派的心腹弟子,他们纷纷表示自己也愿意追随李长老和少掌门到武宁去。一个个显出的原意慷慨赴死般的的神情,这让梁诚感到惊讶,心道你们至于如此吗,不就是去个都城而已,哪里就严重到如此地步了。 最后程云林拍板,决定让筑基后期的刘长老和一个最近才进阶到筑基初期的心腹弟子连向明,这一老一少两人的组合,跟随少掌门叔侄一起押运清澜河刀鱼到武宁去发展。 第二天一早,渔阳派选定去武宁的四人就准备离开渔阳派了,他们在储物袋中还装了不少培植好的灵药,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是贩运到武宁去,还是颇有价值的。 程云林率领长老弟子们在山门相送,程云林拍拍梁诚肩头,语重心长道:“裕炀,此去京师情况复杂,你要听你叔父的话,莫要任性,须知你现在可是肩负着宗门崛起的重任啊。” 梁诚自然点头表示不会辜负师父和渔阳派的希望,必定会妥善行事,将这一件重大任务好好完成。 程云林与梁诚言毕又与“李弘毅”长老等人话别一番,末了,梁诚一行人径直到了渔阳小镇的南端,往顺通商行走去。 远远就见商行门口停着一辆式样稍微有一些怪异的兽车,看着有些厚重,可以乘坐七八个人。拉车的却是两头绿色没有鬃毛的高头大马,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妖兽。 梁诚因为魔躯曾陪同程云林与顺通商行谈判,因此也知道商行有这种兽车,可以用来远距离运输活的清澜河刀鱼。 其实因为梁诚是拥有空间宝物的人,最快的法子是将这些刀鱼装进空间宝物,然后自己要么御剑飞行,要么施展缩地挪移,那样的话,不用花多久就可以到达武宁。可惜这次并不是梁诚单独行动,这空间宝物显然不方便示人,因此也只能选择搭乘这兽车了。 顺通商行东家尹德润见渔阳派的人来了,老远远就抱拳团团施礼,然后又朝“李弘毅”笑道:“李仙师,你们这就出发了吗?” “李弘毅”点点头,带人走到那辆车前,问道:“这车便是专门定制运送清澜河刀鱼的兽车?那清澜河刀鱼又装在何处?” “对对!这就是专门定制的兽车,至于刀鱼嘛,是装在这里的!”尹德润轻轻揭开车辆盖板,只见这兽车下方储满了水,是个水柜,里面一条条黄亮的刀鱼活泼地来回游着。 尹德润又盖回了盖板,然后介绍道:“这车里的水柜四面设有气孔,所以盖严这板子是无妨的。另外,水柜下面还铺着一层清澜砂,这东西随时会散发土灵之气,养着这些刀鱼,因此也是不用喂食的,最后就是这拉车的绿焱驹自己也是识路的,不必去操控它们。仙师们一路只要小心时不时出来的妖兽滋扰和防备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即可。那么,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四位仙师,请上车吧,事情就拜托诸位了!” 于是几人就上了兽车,与商行东家尹德润拱手告别后便驱车出了渔阳镇,来到了商道上,直往武宁城的方向而去。 梁诚坐在车上,心中欢喜,花了那么多功夫,现在终于要去武宁了,这样一来,距离回大玄国的日子又进了一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想办法凑齐那超远距离传送所需的天价传送费,梁诚之前已经研究过了,等筹集够了灵石,自己可以传送到北章国极东的城池,一个名叫义夏城的地方去,那里距离大玄国西部的安西关就不远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到了武宁,等自己这一票人马安顿下来后,自己须得把魏师姐给救活过来了。施孟当时说那碧玉棺可以保证魏师姐在半年之内不出变故,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大约四个月了,现在搭乘这兽车速度虽然不慢,但毕竟是在地上跑,比起飞行来那速度还是差得远,等到了目的地武宁后,时间想必不会太宽裕了。 这么一路走着,梁诚一面计划着到达武宁之后的安排,所以看上去比较沉闷,而那年青弟子连向明,因为几乎没有出过远门,所以看什么都新鲜,一路上问东问西,和刘长老呱啦呱啦说个不停。 其实刘长老自家的见识也是有限得紧,但是这人十分好面子,所以对连向明是有问必答,以显得自己见识不凡,肚里有货。于是各种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就想当然地胡乱回答一通,以显得自己的见识很高明。 梁诚的两个身躯虽然对北章也不大熟悉,但是偶尔听到刘长老的解说,都觉得他所言的内容十分荒谬,完全是瞎说一通,不由心中暗暗好笑。 但是也懒得点破,任由这一老一少聊得兴致勃勃,自己却既不出言讥讽,也不说话打断。因为这样也算是能减轻这趟长途跋涉的旅程途中的寂寞。 第242章 蛊雕 出了渔阳走了几天,一路上倒是没有遇上什么变故,有时倒是可以看到几头低级妖兽在远处徘徊,但是这些妖兽之中却没有敢过来挑衅的。 因为这些妖兽虽然没有开智,但毕竟眼色还是有些的,这也算是一种生存的本能,若面对的是弱小的凡人,那它们必然会来寻找机会找麻烦,因为这些妖兽对人肉还是挺感兴趣的。可是如果感觉到路上行驶车辆之中的人是修士,觉得不好对付,甚至感到危险,那么它们就不会有什么攻击行动,或者说不但没有攻击行动,反而可能会立即逃走。 梁诚他们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一路行走,既然途中遇上的低级妖兽不来招惹,那么他们也懒得停下来自找麻烦。毕竟此去武宁路途不近,还是赶路要紧。所以一路上几乎没有停顿,大部分时间都在风尘仆仆地赶路。 一晃眼十多天过去了,距离武宁也是越来越近了,可是梁诚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一路上时有所见的妖兽反而更强了一些。 梁诚不由得有些纳闷,因为这种情况和大玄国完全不一样,大玄国越是靠近京畿重地,妖兽就越弱小。 不知为何在这北章国却不一样,刚出渔阳时,一路上最多有几只三四级的妖兽,而走到这个越来越靠近北章国都的位置,梁诚却看见了几只五级妖兽,就在半刻钟之前,梁诚都还曾见到一头五级妖兽在远处观望。 当然,这件事情刘长老和连向明是完全不知道的,因为五级妖兽对应到人类修士境界也是相当于筑基期的修士了,并且妖兽还普遍比同境界的人类修士强一些,那么这两个渔阳派出来的老小菜鸟就更难发现它们的踪迹了。 梁诚却在想这事肯定有些不正常,因为如果情况向来如此的话,那么以前的顺通商行修士是怎么运送清澜河刀鱼的,自己曾经搜魂过顺通商行原来的筑基期的修士老黄,记得在他的记忆中,从渔阳前往武宁这一路,对于筑基期修士来说并没有什么大风险。 这么说可能是附近哪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出现了一些相对比较高阶的妖兽,但是梁诚对此也不是太在意,因为只要没有八级妖兽出现,自己都能对付得了,至于八级妖兽在北章国京畿地区出现,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因为这种级别的妖兽等级太高,破坏力也太大,再加上妖兽本身也是非常有价值的资源,北章国的高阶修士也不是死人,难道会放任不理? 就在梁诚考虑这些的时候,忽然感到很远处有个东西高速朝着自己所在的兽车奔来,梁诚的灵躯和魔躯心意相通,同时发现了这个异常。 灵躯梁诚“李裕炀”忽然指着相反方向刘长老:“咦,刘长老,你看那边山顶停着一头奇怪的大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妖兽,你们看见了吗?” 刘长老和连向明同时被吸引了注意力,走到兽车的另一边朝着远处山顶极目远眺,嘴里还问道:“哪里啊?哪里有大鸟?我怎么没看见?” 梁诚的魔躯乘此机会施展洞察天目,双眼之间的那只竖眼睁了开来,露出金色的瞳仁,往远处那高速移动的东西看去,在洞察天目的注视下,远处那妖兽在梁诚的视野里顿时纤毫毕现。看见远处奔来的这个东西,梁诚却吃了一惊,只见那是一头怪异的妖兽。 梁诚惊讶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它有多强大,这奔来的妖兽不过是头六级妖兽而已,梁诚还不把它放在眼里。 之所以惊讶的原因是这妖兽长相太奇怪了,只见它长着一个大雕的头颅,黑色坚硬的鸟喙呈弯钩形,奇怪的是头上还有一只独角,身躯却是类似虎豹,身上还有一条条黑黄相间的纹路。 梁诚见来者不过是一头六级妖兽,顿时放下心来,额头的洞察天目也就合上了。灵躯“李裕炀”见状也就随口道:“哦,原来那山上的不是大鸟,原来只是一颗大树的阴影,是我看错了,不过你们且看兽车的另一边,现在倒是来了一个鸟头兽身的东西,这玩意的长相才叫奇怪呢。” “什么!又来了怪东西!”刘长老嘟囔一声,然后和连向明急忙回头查看看,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刘长老心中疑惑,正要回头问话,这时那妖兽已经跑得越来越近,还纵身跳了起来。 刘长老和连向明这才看见妖兽,不约而同“咝”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刘长老道:“啊!这妖兽好强!这这这……这是一头蛊雕啊!” “骨雕?”魔躯“李弘毅”摇摇头道:“这是什么怪名字,从没听说过,不过我看它好像是想吃了咱们拉车的马,这可不行,待老夫给它点颜色瞧瞧。”说完纵身跳下兽车。 果然那蛊雕如飞一般跑来,热切地直奔车头那两匹绿焱驹而去,一张鸟喙大张着,发出一种类似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前端的弯钩闪烁着寒光。 那两匹拉车的绿焱驹显然被惊到了,不由自主往商道另一侧跑去,想要躲闪蛊雕的攻击,结果把兽车拉得一阵偏斜几乎要侧翻了。 下了兽车的“李弘毅”一把抓住兽车,牢牢地将车子按在原地,任由那两匹绿焱驹在原地如何刨土尥蹶子也拉不动这车子分毫,灵躯见状也跳下兽车,牢牢控制住了这两匹受惊的绿焱驹,这两匹受惊的绿马挣扎了几下挣不动也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刘长老和连向明显然没什么经验,反应慢不说胆子还小,只是手足无措地坐在车上,脸色苍白呆若木鸡。 “李弘毅”放开兽车对着那一边扑过来,一边发出婴儿啼叫一般声音的蛊雕骂道:“你这孽畜!还想吃我们的牲口,岂能让你得逞!吃我一拳!” 说完一拳朝着蛊雕砸去,“砰”的一声,将刚刚跳跃起来的蛊雕砸得像个滚地葫芦,重重摔在地上,那蛊雕的口中顿时淌出一缕鲜血。 这缺乏灵智的六级妖兽蛊雕才发现自己好像的撞在铁板上了,慌忙爬起身子向后就想逃跑,“李弘毅”哪里肯放过,又是一拳直接打在这蛊雕的脑袋上,只听到“咔擦”一声,那蛊雕的脑袋爆开,却也没见有多少脑浆流出来,然后这东西就软软躺在了地上,四脚蹬了几下就不动了。 “李弘毅”看看死了的蛊雕,笑道:“这东西的脑袋几乎是空的,果然蠢得紧。”然后回头望着兀自坐在车上发愣的刘长老,问道:“刘长老,你刚才说这玩意叫什么来着?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啊?”刘长老本来还在发愣,忽然有些反应过来,忙回答道:“哦,这妖兽在古书上提到过,雕首兽身,头上长独角,声若婴儿啼哭,名字就做蛊雕,蛊惑人心的蛊,大雕的雕,至于它的特殊之处嘛……据书上说,这蛊雕肉的滋味十分鲜美。” “哦,竟然有这等好事,真是美味送上门啊。”魔躯立刻高兴起来,马上将那打死了的蛊雕收拾了一下装进了储物镯,然后笑道:“既然味道好,那么咱们今晚就吃这个。” 接着四人继续催动兽车,往前赶路,刘长老和连向明见这头六级妖兽简直毫无抵抗就被李长老随手打死,这才感受到了自己和融合期高手的差距,心中也颇受震撼和鼓舞,沉寂了许久的上进心被唤醒了,忍不住一路上连连赞叹李长老手段高强。 随后走了一整天,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看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兽车来到了一个小镇附近,远远望去这小镇上人烟还算稠密,万家灯火映衬着这小镇颇有些抢眼。 其实这个小镇不大,规模看上去比渔阳镇还要稍微小一些,刘长老和连向明两人只是远远看着小镇,脸上露出有些神往的样子,没有说话,因为以往他们都是不进镇子的,因为赶时间的缘故都是在商道上彻夜赶路的。 魔躯幻化的李弘毅长老笑道:“刘长老,我们一直在赶路,大家都有些疲惫了吧?” 刘长老也笑道:“疲惫嘛,倒是有一点,但不要紧的,我们还撑得住,毕竟这次宗门接手这笔生意,财力有些吃紧,咱们赶紧把这个事情办好,也好早些回渔阳救急啊。” “李弘毅”道:“嗯,行程嘛咱们倒是也没耽搁,前段时间都一直赶路,所以也节省了不少时间,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咱们就可以到达国都武宁了。我看今天不如大家都休息一下,到这个镇子上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算是放松一下,然后再找个客栈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走,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精气神饱满一点,到了武宁也好办事。” 二人听到“李长老”说武宁快到了,都十分欣喜,尤其是那连向明,本来很活泼的一个年轻人,十来天都在兽车上呆着,早已烦闷不堪,现在听说可以进小镇放松一下,不由得欢呼起来。 第243章 君来酒楼 计划已定,于是四人就驱车进了小镇,进镇之后看到沿街店铺悬挂的招牌都是什么“固研杂货”“固研小吃”一类的,便知道这个小镇名叫固研镇。 渔阳派诸人驾着兽车沿着街道来到了固研镇的繁华之处,一直走到一个灯火通明的酒楼门口,这才停了下来。 四人从兽车上下来,小伙子连向明站在原地蹦跶了几下,这才感到全身气血畅通,又在地上跺了几脚,笑道:“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要舒服许多啊。” 说完连向明抬头看了看这家酒楼的招牌,口中念道:“君来酒楼。” 几名酒楼伙计见来了贵客,急忙奔过来帮忙招呼兽车,一个伙计笑道:“四位仙师,欢迎光临君来酒楼,请问你们要用餐还是住店?” “哦,这里还可以住店吗?”刘长老问道。 “对对!仙师说得对,我们这里可以住店,前后是一体的,前面是君来酒楼,后院就是君来客栈,吃住都不成问题,那是很方便的。”伙计答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了,先开两间上房吧,不过我们要先吃点东西,之后再回房休息。”魔躯所化的“李弘毅”长老说道。 “好嘞,客官们楼上请!”几个伙计闻言麻利地将兽车往后院拉去,刘长老不放心车上押运的清澜河刀鱼,生怕有失,于是对连向明道:“向明,你跟着兽车一起过去招呼一下,留神看好车上的货物,安置好了再上楼。” “几位仙师放心,我们客栈有专人帮着看车的,再说我们只是把车赶到后院就会将牲口解了套,让它们休息,至于车子嘛,依旧会停在院中的,几位仙师在酒楼的窗子旁就可以看见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伙计解释道。 魔躯梁诚朝四下看了一眼,见这个君来酒楼和客栈并不是很大,整个都笼罩在自己的神识范围内,要是有人不怀好意,想要来偷取刀鱼,自己完全能及时察觉。 但是这一看倒也发觉一个情况,君来酒楼四周是有几个形貌可疑的人,他们在后面的客栈附近游荡,不过这些人的修为都不太高,何况也没见他们做什么不良之事,因此梁诚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暗暗留神盯着他们。 于是魔躯对刘长老说道:“刘长老,由他们去吧,不会有事的,咱们先上楼。” 说完当先朝酒楼的楼梯走去,灵躯自然也跟了上去,刘长老见状,还是有些不放心,朝连向明挥挥手,意思还是让他跟过去照应一下再回来。 连向明会意,于是跟着兽车到了后院,很用心的招呼伙计们把兽车停在酒楼窗边一眼可见的地方,看着伙计把牲口解了套牵去喂食休息,然后抬头往酒楼方向看去,看见在酒楼窗口探出头的刘长老点头表示满意后,这才返身出了院子,往酒楼走去。 梁诚见渔阳派的这一老一小做事认真负责,心中也是暗暗赞许。之后梁诚游目四顾,见这酒楼的生意还真是相当不错,人坐得满满当当,非常热闹,各种聊天说话的声音显得很嘈杂,其中不少客人还是旋照期和筑基期的修士,毕竟这里是靠近京城,和偏僻的渔阳不同,修士还是很多的。 等四人全部在酒楼二楼靠窗的桌边坐定,小二拿着菜单连忙过来招呼点菜。 “李弘毅”看了看菜单,笑道:“怎么?就剩下些凡俗的菜式了?这等凡菜便不要端上来了,不过这种灵酒倒还可以,先上一坛吧,难道就没有一点灵菜了吗?” 小二赔笑道:“仙师,对不住了,你们来得有些晚了,制作灵菜的原料都用完了,现在委实做不出灵菜,您老见谅,不过小店的其他菜式也是很有特色的,仙师们不妨尝一尝。” 这时在一旁独坐的一个有些微胖的年青人回头笑道:“你们来得这样晚还想吃灵菜,我来得比你们早多了都没赶上啊,你看看我桌上唯一这盘灵菜,这还是我花高价和旁桌的客人换来的。” 说着这人还摸出一块亮晶晶的上品灵石放在桌上,对小二笑道:“小二,你现在要是能给我再弄一盘灵菜来,这块上品灵石就是你的了。” 小二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这……这是上品灵石诶!”接着又擦擦头上的汗,赔笑道:“这位仙师啊,小的福薄,没有这个命受您赏赐,实在是弄不出灵菜来了。” 年青人轻轻一笑:“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做不出灵菜啊,真是可惜。”言毕收起灵石。 这个年青人炫富的举动不但惊到了小二,就连其他桌的客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了,梁诚这一桌的刘长老和连向明也是被惊讶到了,因为在渔阳那种小地方,还真没怎么见过上品灵石,对他们来说中品灵石就是最大的货币了。 梁诚打量了一眼这个年青人,这才发现他的修为在旋照后期,穿着打扮不算显眼,但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整个衣饰用料十分华贵,身上的一些小饰品也是精致非常,完全可以用低调的奢华来形容这个人的穿着,可是他的炫富行为却又是太高调了,看上去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人傻钱多,行走江湖经验不足。 梁诚对这人顿时有些兴趣,灵躯李裕炀于是笑道:“这位道友,要是在下能变出一些灵菜来,你有什么奖励啊?” 那年青人打量了一眼梁诚,说道:“你要是能变出灵菜来,那当然不能与小二一般打发了,奖励当然要加倍,要是变出的灵菜好吃,奖励给你加十倍!” “好!既然如此……”梁诚朝“李弘毅”一伸手:“五叔,把东西拿出来吧。” 魔躯梁诚拿出了那个装着蛊雕的储物袋,递给了灵躯,灵躯接过储物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朝那年青人展示了一下,笑道:“怎么样?这东西算好的还是不好?” “咦,这不是山庄里……”年青人看到蛊雕,眼睛一亮,嘟哝了半句又兴奋道:“好好!这玩意确实是好东西,滋味十分鲜美,值得十倍奖励。”边说着边取出十枚亮闪闪的上品灵石,走过来放在梁诚他们这一桌上。 梁诚哈哈一笑,先将蛊雕递给了小二,命他拿去厨下加工,然后将十枚上品灵石给了刘长老和连向明一人五枚叫他们收起来,顿时把这两人激动得手足无措。 梁诚又对那年青人笑道:“多谢兄台厚赐了,我看兄台一人独坐无聊,不如移坐过来大家一起喝酒吃灵菜,不也热闹一些吗。” “好好好!这样最好!”那年青人也是个爱热闹的,听到梁诚邀请,立即就移坐过来和渔阳派的这四人坐在一起,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名叫文华,是武宁人士,我看几位风尘仆仆,都是从外地来的吧。” “幸会幸会!我们是从渔阳过来的,正是前往武宁做买卖的。”几个人都自我介绍了一通,没过一会,那用蛊雕肉做成的灵菜就端了上来,这酒楼的手艺显然不错,用蛊雕不同的部位或清炖或油炸或清蒸,做出了好几盘特色菜肴,看上去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小二端起桌上的那一坛子灵酒,给桌上的五个人一一加满酒盅,然后躬身道了一声请慢用就退了下去。 “来来来!咱们趁热吃。”魔躯李弘毅作为这一桌的年长者,招呼了一声,大家纷纷动起了筷子。 文华伸筷夹了一片蛊雕肉吃进嘴里,品了一下滋味,笑道:“要说咱们北章的美味,水里游的,要数清澜河刀鱼,陆上跑的,可就要数这个蛊雕了哈哈!” 说到这里文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诶?几位刚才说你们来自哪里?渔阳?那不就是盛产清澜刀鱼的地方吗?” “是啊,我们几个就是渔阳来的。”灵躯梁诚接口笑道:“并且凑巧就是卖清澜河刀鱼的鱼贩子。” “哎呀,那么巧啊,看来最近武宁之人是有口福了。”文华道:“从上个月开始,武宁市面上就找不到清澜河刀鱼了,我还觉得有些奇怪,原来你们现在才将清澜河刀鱼运过来。” “哦,这么说兄台平日都是住在武宁城里?原来并不是住在这固研小镇的。”灵躯梁诚问道。 “嘿嘿,是啊,我在家里闷得慌,所以这次出来游历一下,打算见识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今天也是凑巧路过这固研镇,听说这里的君来酒楼做的灵菜算得上地方一绝,所以前来品尝一下,可惜来晚了一点,只吃到一盘很一般的灵菜,还是隔壁桌的客人转让给我的。本来还我觉得扫兴,没想到托了诸位的福,竟然尝到了美味的蛊雕,真是口福不错,你别说,这君来酒楼的手艺还真是不错!来来,在下敬大家一盅!”说到这里,文华举起酒盅。 第244章 黑衣人 于是大家举起酒盅干了一盅,梁诚心中对这个自称文华的青年已经有点底了,自从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梁诚的心机也开始受到了很大的促进,感觉洞察力也变得更深了,头脑也比以前灵活了许多。 从这个叫做文华的青年的衣饰和谈吐中判断,梁诚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出身于北章国的贵胄之家。 因为哪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这青年都一清二楚,还把灵石不当回事,所以怎么看都不是缺灵石的主,身家一定不简单,于是梁诚有心和他结交一下,打算先拉点交情再说,指不定今后到了武宁,这青年会对自己有所帮助。 在这个心思下,梁诚和文华聊得十分热火,那文华谈锋甚健,话匣子打开后各种趣闻轶事说得大家哈哈大笑,一边说着,一边灵酒一盅一盅灌下去。不但梁诚和文华喝得高兴,渔阳派这一老一小也特别兴奋,十来天积累的一点疲惫感似乎也不在话下了。 再喝了一会酒,文华说着说着忽然道:“对了!你们既然是进京贩卖清澜河刀鱼的,那必然现在就有清澜刀鱼啊,今天那么高兴,何不弄两条刀鱼来下酒呢。” 梁诚笑道:“文老兄,你倒是说得轻巧,我们千里奔波所为何来?不就是指望着卖掉这区区几条清澜河刀鱼,然后换点灵石回门派,怎么能自己先吃了呢。” “哈哈哈!好了知道了,不会耽搁你们生意的,今天我请客,我请客好吧。”文华笑道:“这清澜河刀鱼在武宁城,不就是一块上品灵石两条么,我现在花两块上品灵石买两条来,请大家一起吃还不行吗?”说完又掏出两枚上品灵石放在桌上。 梁诚闻言心里骂了一声,原来在武宁收购刀鱼的人也那么狠,三千下品灵石收一条刀鱼转手就是一块上品灵石两条,须知这一块上品灵石的价值还超过了一万下品灵石,这样算来又有巨大的差价在里头,没想到这小小的刀鱼生意里面竟然到处是套路。 “行,文老兄请客那就不是问题了。”梁诚毫不客气伸手收下了灵石,转头对连向明道:“向明,你去取两条刀鱼送到厨下让他们加工,今天托文老兄的福,我们这些鱼贩子自己,也有了机会尝尝这清澜河刀鱼到底是啥滋味,真是有口福啊。” “好嘞!”连向明闻言兴奋地点头答应一声就下楼取刀鱼去了。 文华一脸惊讶,问道:“什么?你们自己不知道清澜河刀鱼的滋味?你们自己贩卖刀鱼自己却没吃过?这怎么可能呢?” 梁诚道:“文老兄啊,你这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俗话说得好,卖菜的吃黄叶,卖盐的喝淡汤,卖草席的睡光板,为啥呀?还不是穷呗,全是因为舍不得啊。你看看这清澜河刀鱼价值如此昂贵,我们小门小派的人自己怎么舍得吃。” “唉!可叹啊可叹!”文华居然叹了一口气,似乎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自己天天过手的东 西自己都没尝试过,这种事情真不好想象。 不一会,那被烹制加工好的两条清澜河刀鱼端了上来,可是文华好像是失了兴致,筷子都不想拿起来,只是独自闷闷地喝酒。 渔阳派这一票人马倒是吃得火热,人人都伸筷吃了几大块鲜美的鱼肉,连声称赞这是人间美味之余,这才注意到文华还没吃,连向明不好意思地朝文华道:“文大哥,你赶快趁热吃啊,再不吃就没了。” 文华点点头,伸筷子随便吃了一小块,便不再吃了,只是喝酒。梁诚觉得这文华还挺有意思,心地好像是比较纯良。 文华这个人有什么心思都反应在脸上,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应该是同情吧,看得出这青年算是个没有什么城府的人,并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家伙,梁诚不由得心中对他的印象开始有些好了。 既然文华这个爱说话的人没了兴致,一桌人吃完了刀鱼后也就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聊什么了。 “李弘毅”长老道:“赶了好多天的路,大家都疲倦了,不如早些休息吧,小二,结账!” 那小二闻声一溜小跑过来了,文华却道:“这帐算在我头上吧,小二,多少灵石?” 小二却点头哈腰道:“几位仙师,那蛊雕你们只吃了一点点,还剩下不少,能不能打个商量,就将它抵给小店,如果这样的话,这一餐饭和今晚的住宿小店不但不收费,还可以找补你们两千中品灵石呢。” “李弘毅”大手一挥:“好,没有问题,就这么办吧。” “哎呀,那我还沾了你们的光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文华说道。 梁诚一笑:“文老兄,咱们今天有缘相会,聊天喝酒一直很高兴,沾了你的光,不但吃到了美味佳肴还赚了你不少灵石,所以你就别那么见外了。” 文华笑着点点头,于是五个人就下楼来到了后院,酒楼的伙计们早就在在一栋小楼二层开好了三间上方,于是梁诚的两个躯体一间,刘长老和连向明一间,文华单独住一间。 梁诚的两个躯体进屋关了门后,并没有合二为一,因为梁诚发现自己从修炼了那洞察天目后,似乎两个躯体互相之间也多了些感应,根本不用开口就心意相通,随时知道另一个躯体在想什么,这种感觉很微妙,和以前非要合体在一起才能感知对方的思想不一样了。 这样的话,观察周围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自己随时都可以从两个视角看世界,这样一来,所看到的东西无论从深度和广度上都提高很多。 另外,梁诚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靠近北章国都,身边的修士已经越来越多了,不像在渔阳那种偏僻的地方,所以也可能存在一些异能之士,这些修士有可能会隔墙探查到自己的情况。 自己既不愿暴露能分身为二的底,也懒得在这房间布置什么隔离禁制,那干脆就保持这种两人状态好了,反 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梁诚的灵躯和魔躯就分别在两张小床上躺下,也算是伸展一下躯体,毕竟这十来天大多是在兽车上度过的,当然没有躺在床上来得舒服。 梁诚因为体质不凡,这几天其实并不劳累,所以不需要睡觉,于是梁诚的两个躯体一面躺在床上貌似在睡觉,一面在修炼增强对洞察天目的体会。 灵躯和魔躯都运起洞察天目,往四方搜索观望着,试着从两个不同的角度运起洞察天目观察四方,这一门神技果然厉害,虽然隔着墙,但是方圆数十丈内的所有情况都洞若观火。 时间过去了一会,就在梁诚修炼洞察天目感到有些疲惫时,忽然发现有五六个黑衣人往客栈这边围拢过来,显然是有所图谋,梁诚见状顿时一凛,心道这几个贼子果然要来偷鱼了,两个身躯立即从床上分别起身,走到了房间门口。 由于刚才修炼洞察天目已经好一会了,精气神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了,梁诚的两个躯体同时合上了洞察天目,放出神识来观察四周的动静。 刚从洞察天目的纤毫毕现状态改成神识查看四周的状态,那感觉特别不爽,梁诚觉得一阵气闷,身体的感觉上好比是在阳光明媚的处忽然掉落到薄雾蒙蒙之地,立即觉得视野不清了。 梁诚生怕出什么错,两个躯体立即同时施展敛息决后,推门走出了房间,然后分头行动,灵躯留在楼上观察,魔躯则暗暗下了楼,悄悄来到停在院中的兽车附近。 果不其然,有五个身影弯着腰径直朝兽车走去,来到了车边后蹲下了身子,不知道在那里做什么。 梁诚心中大怒,心道我们渔阳派捞几条清澜河刀鱼容易吗,你们这些家伙就想随便偷走,这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梁诚的魔躯悄没声息地靠近这五个人,轻轻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却见这五人都是旋照期的修为,蹲在那里,都是单手扶着车身,眼睛却盯着楼上,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好像并不是要偷鱼的样子。 梁诚看到他们的行为,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些家伙既然不是偷鱼贼,却这么蹑手蹑脚的是要干什么呢,眼睛还盯着楼上,莫不是想上去偷东西?不过无论他们想干什么,这鬼鬼祟祟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哈!!你们在看什么?好看吗!”梁诚冷不丁大吼一声。 那五人本来借着车身隐蔽着,聚精会神盯着楼上动静,没想到身后却忽然传来这么一嗓子,顿时吓得跳了起来,有一个人的脑袋还撞在了车身上,“哐”的一声大响,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车身撞坏。 梁诚大怒:“你这个家伙竟敢用你那狗头撞我的车!胆子不小哇!可恼也!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你们这些小贼!” 说着,梁诚飞身上前,醋钵般的大拳头抡了起来。 第245章 偷鱼贼 “砰”的一声,那用头撞车的黑衣人立即就被梁诚一拳打在地,骨断筋折,哀嚎着爬不起来了。 见梁诚如此强大,另外四人大骇,其中三人“刷”的一声抽出手中武器,却不约而同飞身退了几步,另一人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东西,一扬手,三个红点迅疾地朝着梁诚的魔躯飞了过来。 梁诚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套飞针法器,品阶也不怎么样,威力极小,对自己简直毫无威胁,于是毫不在意,不躲不闪迎了上去,挥拳直取那放飞针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对手穿着像个文士,行为却像是个莽汉,根本不知道躲闪,心中大喜,暗道要让你尝尝我这透骨飞针的厉害!于是意念中催动其中两枚直取梁诚双目,另一枚则往咽喉飞去。 这黑衣人心想,任你铜皮铁骨,总不见得两个眼睛和脆弱的咽喉也不惧攻击吧,说的迟那是快,眼见三枚飞针已经拖着红光接近目标,此时就算想躲也躲不开了,黑衣人见状脸上露出喜色。 “叮叮叮”前后三声细微声响,伴随着一闪而灭的三道火星,黑衣人惊骇地发现自己的飞针竟然被这人用两个眼珠子和咽喉给弹开来,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接着一个大拳头轰然撞到脸上,黑衣人眼睛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剩下三人见大事不妙,一起转身欲逃,却不料这炼体文士看着走路慢吞吞的,却是速度奇快无比,轻轻迈出一小步,就跟上了三人。 接着他伸手像小孩子玩闹一般屈指一弹,一记“爆栗”弹到当中那黑衣人的后脑勺上,那人脑袋一晕就躺在地上,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分别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住,然后重重往地下一顿,两人立刻像两棵树桩一般被栽进了土里,顿时土灰飞扬,两人在这结实的夯土地上被一直埋到齐腰深,这两个家伙感到双腿一阵剧痛,也不知骨头断了多少,忍不住大声哀嚎起来。 院子里这么一闹腾,顿时把住客和伙计们全部都惊醒了,好几个胆子大的人都跑出来查看情况,那些胆小怕事的人却是躲在门后悄悄运神识观望,渔阳派的刘长老和弟子连向明便是这样。 文华也被吵闹声吸引,也没有多想便打开房门打算出来看看,却冷不防被一只大手一把劈面揪住胸前要害,文华顿时就动弹不得了,接着又感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在咽喉之上。 一个声音在文华耳边响起:“陈公子,你别动!乖乖跟我走!” 于是文华身不由己被这人拉着就往客栈楼下走,完全无法反抗,文华心中充满了恐惧之情。因为他发现,控制住自己的这人,修为在融合中期,以自己旋照后期的修为,别说已经失了先机,就算是这人正大光明出手,自己也没有胜算。 文华深悔自己的这次贸然出行,实在是太任性了。平日里从来没有遭遇过风险,那时嫌弃身旁忠心 耿耿的家人,觉得他总是护卫着自己,有很多限制,行动不够自由,可是现在呢,失去了保护后,不但自由没有得到,反而要身陷虎口了。 文华心中正在懊悔,身子却被那人拖着走,忽然眼前红绿相间的剑光一闪后,鼻端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之后,自己的手忽然被松开了,只听得先前控制自己的人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恐惧地望着自己光秃秃的犹如枯木一般的断手,脸色蜡黄,一副气血大亏的样子。 文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忽见那渔阳派的少掌门李裕炀闪身冲了出来,结结实实一拳打在那暗算自己的融合期黑衣人身上,那人惨叫一声骨骼碎裂,上半身往后折了下去,接着整个人便无声无息从楼上跌落院中,显然是活不成了。 “文老兄,你没事吧?” 文华闻言转头一看,只见李裕炀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正收起一把红绿相间的剑,忙答道:“没……没事!那个……多谢、多谢李兄出手相救。” “没事就好。”李裕炀说完伸头朝院中站着的魔躯问道:“五叔,那几个偷鱼贼你都收拾掉了吧?” 魔躯“李弘毅”站在院子当中笑道:“我这里没事了,也就几个偷鱼小贼而已,没什么难收拾的,不过,咱们还是别住这里了,这就连夜上路吧,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我们与其在这里让他们惦记不如赶路。” “对对,我们还是赶路吧。”刘长老和连向明听到院子里李弘毅的声音,也赶紧从屋里出来了,刘长老一边下楼还一边嘟嘟囔囔道:“算了,反正提心吊胆也休息不好,还不如早进京早安心,向明,你快点啊,牲口呢?都牵到哪里去了?” 这时李裕炀问文华道:“文老兄,你不是武宁人吗?我们这就打算赶往武宁去,你要不要顺便一起走,我们这车大得很,就是再坐四五个人都可以的,大家一起走走聊聊,不是也热闹一些吗。” 文华心中当然知道这几个黑衣人可不是什么偷鱼贼,而是冲着自己来的,本来见渔阳派这几个人要走,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还有些惶急,也没本事对付眼前的局面,现在听闻梁诚相邀自己,心中顿时一松,连忙答道:“好好,在下就再次沾几位的光了,那么我也跟大家一起走吧。” 于是几人都来到了院中,连向明急忙走到马厩中牵出那两匹绿焱驹,将它们在兽车前套好,等大家都上了兽车,连向明吆喝一声,两匹绿焱驹就撒开四蹄,朝着固研镇外奔跑而去。 君来客栈的伙计们见是一伙修士在互相争斗,自然不敢出头干涉,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没人会怪到客栈头上,再说即使怪罪到客栈头上,也是东家出头顶着,与自己可无关。 等梁诚这伙人走后,客栈里的伙计这才走了出来,把在场的人该救治的抬去救治,该收尸的妥善安置,不一会功夫,又把客栈恢复如初了。 却说梁诚等渔阳派诸人,带着文华走了大约两天,终于远远望见远方武宁城那巨大的城墙了,文华伸头远远眺望着武宁城那高大雄伟的城墙,轻轻吁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梁诚注意到文华这个表情,却很随意地问道:“文老兄,你家住在武宁城什么位置,我们一会进城后好送你回家去。” “这个嘛,倒是不必劳你们专门相送了,只要到了城中,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文华随口答道,说完后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次算是欠下了渔阳派不少人情,于是又问梁诚:“对了李兄,你们进城后的下处在哪里?等小弟回家报一声平安后,明天好来找你们。这次多亏你出手相救,现在既然到了武宁,我也不多说什么报恩的话了,至少要让小弟稍稍尽点地主之谊吧。” “哈哈,这些许小事,也是顺手,文老兄不必放在心上。”梁诚一笑,然后说道:“其实我们几个也是第一次押运这刀鱼到武宁,以前是另一伙人做这个生意的,所以住哪里还不一定,到时候我们找找吧。并且这次来武宁,我们渔阳派还要寻个长期的落脚点,所以到时候看看哪里方便就住哪里,只是现在却还说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文华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武宁城中的一个地方,不但可以收购你们所有的清澜河刀鱼,就是住处也很方便,这样吧,进城后我先带你们到那里去,然后我再回府……那个回家。” 李裕炀闻言,略微沉吟一下,然后抬头望着自己的魔躯,问道:“五叔,你看这样如何?” 这也是做做样子,毕竟现在自己的魔躯的身份是渔阳派德高望重的李宏毅长老,是这一行的管事之人,所以必要的姿态还是要做的。 只见魔躯“李弘毅”长老捋了捋胡须,笑道:“既然文华小友有现成的路子,也省得我们这些外地人进城去瞎摸乱撞了,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文华小友了。” 刘长老听得李弘毅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当出门时,那顺通商行的东家说过这两匹绿焱驹是识路的,肯定可以带着众人去到以往惯常的交易地点的。 但是鉴于在固研镇酒桌上,曾听这文华说起过刀鱼价格,比自先前了解的还要更高,想着李长老这样说必有深意,于是也就没有多话,还拉了拉正想开口问话的连向明的衣角,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连向明会意之后也没有开口,于是两人就没有多说什么。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文华忽然发现自己能帮一把渔阳派诸人,算是能把这个人情债给还上,心情也开始高兴起来,于是一路滔滔不绝介绍着武宁的风土人情,直到兽车进城之后又开始领路。 第246章 至诚斋 进城之后,连向明坐到了车夫的位置,操纵着两匹绿焱驹的缰绳,文华则坐在旁边,一路指点着方向,在武宁城宽阔的大道上行走着。 兽车走了好一会,来到了一栋看上去颇为气派的建筑跟前,文华指挥着连向明把兽车驶进了里面的院子,然后道:“好了,停车,咱们到了!” 连向明依言停下了兽车,文华当先跳了下去,快步走向门口,这时,从大门里迎出来几个人,当先出来的那人是个看上去精明强悍的中年人,身着白色的锦袍,一副文士打扮,这人一见文华,便施了一礼,开口问道:“陈公……” 文华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胡兄,我文华今天要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都是外地来的客人。” 那被称为胡兄的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文老弟的朋友,就是我胡鹤轩的朋友。” 渔阳派诸人见此间主人都出来了,于是也都连忙下车走了过去,文华给他们一一介绍了姓名,又说了一下他们此行的目的以及一些其他的状况。 胡鹤轩听完文华的介绍,拱手道:“久仰了,你们渔阳的清澜河刀鱼在武宁可是稀罕物,如果你们愿意将刀鱼出手,我胡鹤轩当然要收。” 文华笑道:“胡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价格上可是不能亏了人家啊,我和人家说的可是一块上品灵石两条。” “文……文老弟放心!”胡鹤轩应了一声转头对渔阳诸人道:“生意上的事情咱们慢慢谈,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各位朋友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文老弟你说是不是?哦,还有一件事情,文老弟,你赶快先回去家里一趟吧,你这次出游,一去好几天,家里人都急了,都在到处找你呢,我派人先送你过去吧。” 文华看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于是朝渔阳派诸人说了一句:“诸位,文华暂时失陪了,等我家里事情办好后就过来找你们。”然后就在胡鹤轩的安排下上了另外一辆兽车离开了。 “诸位!里面请!”胡鹤轩见文华在自己的安排下往家里去了,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于是招呼一声,就带着渔阳诸人往大厅走去。 梁诚一面走一面看,觉得这地方十分气派,门头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至诚斋”三个大字,进去以后分宾主落座之后,左右呈上香茗,几人一边品茶一边寒暄起来。 胡鹤轩这人很客气,也很精明练达,跟渔阳诸人先是闲聊寒暄了一番,顺便旁敲侧击的把梁诚他们与文华结识的过程又细细问了一遍,然后问道:“我记得以往你们渔阳的顺通商行来武宁,都是把货物直接送到奇宝斋去的,这次愿意到我至诚斋来,我胡鹤轩是非常欢迎的,不过嘛,有这么个事情……在下想要先行和诸位商量一下。” 魔躯“李弘毅”笑道:“胡先生有什么话不妨明言。” “是这样的,先前文老弟说了个一枚上品灵石 两条刀鱼的价格,这个嘛……据我了解,顺通商行以往给奇宝斋的价格都是三千下品灵石一条,这里出入就有些大了,我家文华老弟一向是不过问生意的,因此对这些行情也不太了解。” 胡鹤轩缓缓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渔阳派的众人,然后微微一笑道:“当然了,文华老弟既然说了这个价,诸位这车货我胡鹤轩可以按这个价格收,但是我们如果是要把生意长期做下去的话,那咱们就在商言商,今后的价格我至诚斋对每条清澜河刀鱼出价是三千五百下品灵石,诸位可以考虑一下。” “行,就这么定了,不只以后,就是我们现在这一车也按这个价就可以了,先前文小友是有些太客气,那个价格确实不合适,我们也没当真。”李弘毅笑道。 胡鹤轩一听大为高兴,知道眼前这些渔阳派之人不是那种死脑筋不可理喻之人,并没有咬着一个高价就不松口,那么这门生意今后至诚斋接手过来,确实是非常有利可图的。 于是胡鹤轩对渔阳派诸人越发客气起来,不但执意按文华所说的价格,超高价收了这一车的刀鱼,还安排酒宴接风给四人接风洗尘。 之后的几天里,渔阳派诸人又在至诚斋的帮助下,在寸土寸金的武宁城位置极佳处找了一个宽敞的宅邸,自此,从偏僻小镇来都城的渔阳派也就在国都正式有个很不错的落脚点了,于是就在这个宅邸的门面处挂起了一个大招牌,上书“渔阳会馆”四个大字。 又过了几天,文华果然来访,进门之后,文华一面笑嘻嘻地看着这宅子中的布置,一面对梁诚道:“裕炀兄,我看这宅子还可以,地方虽然不算大,但是也还算好住,就是家具摆件有些少,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回头我叫他们送些过来,对了,李前辈他们呢,怎么他们都不在?” 灵躯李裕炀道:“我五叔带着刘长老和连向明去采办一些货物去了,隔几天刘长老他们还要带着东西回渔阳,这样也好安排下一批刀鱼来武宁。” “这么说裕炀兄你这次不回去,并且今后要常驻武宁喽?”文华笑道:“这真是太好了,今后咱们可以经常来往了,我有不少好友,到时候给你们介绍认识了,大家在一起才热闹有趣。” 梁诚微笑地盯着文华看,一直看到文华有些面露诧异之色这才说道:“文老兄,怎么我看着你不像普通人啊,只怕你那些朋友也都非富即贵吧,也不知我这小门小派的,人家愿意不愿意搭理。” “哦,李兄莫非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至诚斋有谁在后面乱嚼舌头。”文华脸色微变。 梁诚笑道:“文老兄啊,至诚斋没人敢嚼你舌头,我又不是傻的,我也不止一次听见有人想称呼你为陈公子了,然后再看看你的穿着打扮,还有举止做派,那还不是个大富大贵家之人吗?这几天我随便了解了一下,北章国忠信王就是姓陈,忠信王府家二公子的名字就叫‘陈文华’,那就是你吧,陈公子?” “唉,还是被你看出来了。”陈文华道:“我就是不想露出这层关系,怕到时候说话办事都要拘着礼,那就没意思了。” 梁诚笑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个不见外的本事,还不爱守规矩,更不喜欢拘礼,不管你以后是什么王,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又不吃你的喝你的,才不会跟你客气!” “哈哈哈!这样好这样好!”陈文华转忧为喜,笑道:“裕炀,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现在果然没有看错人。” 果然,在之后的相处中,梁诚对陈文华从不拘礼,让他感到这种气氛非常轻松,于是动不动就跑来找梁诚玩,一来二去就非常熟了,梁诚也时常从他嘴里知道了武宁城中王公贵胄们之间最新发生的各种趣闻轶事。 一段时间之后,梁诚有些嫌自己经常分身为二的太麻烦,两具躯体经常要故作姿态自问自答一番,这种感觉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演戏,十分难受。 于是魔躯李弘毅便故意当着渔阳派众人宣布家族中发生了事情,自己必须回去处理,之后就将所有事务交代给渔阳派少掌门灵躯“李裕炀”之后,自己就准备离开了。 这时梁诚心中一动,觉得现在正是时机能给魏芷兰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于是魔躯在临走时当众对灵躯说道:“裕炀,隔几天你师姐会来找我,我先前已经把咱们在武宁城的落脚点传信给她了,等她到了,你让她也加入渔阳派和你在一起好了,先不必回家族去,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说完后魔躯后飘然而去,其实转了一圈之后又悄悄回来两具躯体合二为一了。 自此,少掌门李裕炀就成了渔阳派武宁城驻地总当家的,当然,手中要管理的事务其实也没多少,新的财源也没开拓出来,也就是维持清澜河刀鱼和至诚斋的关系而已。 但是至诚斋其实是忠信王府旗下的产业,自家二公子已经放话说了要关照渔阳派,至诚斋怎敢怠慢。何况至诚斋和渔阳派的生意也是公平交易,是有利可图的。那么更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所以李裕炀这个少掌门一天下来也是没什么事情要急着办的,整天优哉游哉的倒也悠闲。 梁诚看看渔阳派在武宁的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便让刘长老带着灵石和兽车回渔阳去,这样就可以让门派着手准备下一批刀鱼的运送了。 由于这次回去没有了需要养在水里的清澜河刀鱼,灵石和兽车都可以放在储物袋中,而两匹绿焱驹也可以放在灵兽袋里。 所以基本上算是空身返回,刘长老完全可以驾驭飞羽腾空飞回去,这样一来,不但速度快耗时短,并且安全性一般不成问题,以刘长老筑基后期的修为,只要一路低调不惹事不露富,那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第247章 妙手回春 现在既然已经在渔阳站稳了脚跟,梁诚决定把那躺在碧玉棺里近半年的魏芷兰师姐给救治过来,因为现在距离施孟所说的碧玉棺能发挥保护作用的半年之期快到了,再拖下去恐怕会发生什么不测,并且渔阳派在武宁的驻地除了一些雇佣的杂役下人不算之外,只剩下自己和那年轻识浅的连向明两人。 连向明这个年青人,人还是很不错的,不但做事认真,还很听话,梁诚也算是把他的脾气摸透了,知道他这个人很实诚,思虑也简单,不难糊弄,等自己把魏芷兰救治过来之后,关于魏芷兰的来历,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何况在自己魔躯假装离开时还埋过伏笔的,这样就更不是问题了。 于是梁诚和常来找自己的陈文华打了个招呼,说了这几天自己对功法有所领悟,立即就要闭关参悟后,就将日常事务都交给了连向明,然后自己就闭门不出,准备救治魏师姐了。 梁诚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先准备好各种在救治过程中需要的物品,然后又想好了一套说辞,还将自己那个黑漆漆的灵兽袋放在身边,最后才将依旧昏迷不醒,躺在碧玉棺里的魏芷兰,从黑甜洞府中移出来,安放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之上。 梁诚伸手取出一个玉碗,先在里面倒了半碗从白泉得到的金属性泉水,然后取出一小块涅槃圣土放进水中,接着施展精湛的医术,又将魏芷兰那受损的右肺叶全部取出,放进了神木洪炉,这个过程颇为复杂,梁诚也是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将此事做好的。 这时,梁诚很小心地设置了一个封印,将魏芷兰那取出一半肺叶的躯体封印在内,小心保护着她,以免受到意外的伤害。 然后梁诚又往神木洪炉中添加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灵材,接着像开炉炼丹一样炼制起来,又花了不少时间,炼制出了那肺叶里面的全部精血,然后混合着其它灵材凝成了一枚小小的红色药丸。 梁诚伸手捻起那一枚小小的红色药丸,仔细查看了一下,只见这东西色泽红润,散发着一股微微的血腥之气,与自己预料之中的情况完全吻合,于是点点头,然后将这枚药丸也放进玉碗中,与那一小块涅槃圣土一起泡在那半碗白泉之水中。 最后,梁诚取出一枚如菩提子般大小的金色珠子,正是之前炼制那金龙的龙鳞时掉落之物,这东西饱含着浓郁的金灵气,实在是难得之物,梁诚早就计划好用它来给魏芷兰炼制新的肺叶。 梁诚将这枚珠子也放进玉碗里,然后结出一个个复杂的手印,将一道道法诀打入这玉碗之中,不一会,玉碗中的各种东西都融合在那灰黑色的涅槃圣土中了,然后这涅槃圣土又在梁诚的催动下慢慢膨胀起来,颜色也慢慢变成了纯白之色。 梁诚聚精会神地将这开始向肺叶转变的涅槃圣土仔细塑形,时间慢慢过去了,终于,一个形态完整的纯白色右肺叶漂浮在了梁诚眼前。 梁诚吁了一口气,仔细打量着这新造出来的肺叶,查看各处是否完整,花了一番功夫检查完了,没有发现有什么毛病,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功能完好,几乎可以说是很完美的右肺叶。 凭借这个完美的右肺叶,梁诚相信魏师姐在被治愈后一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相反,她在今后的修炼中,呼吸吐纳还会得到大幅度的加强,可以说修炼的天分还算是上了一个台阶。 作为一名丹师,能将魏师姐的伤势全部治愈,并且还将脏器的功能加强了,梁诚对此十分满意,这样一来,也算是报答了魏师姐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梁诚在略作休息之后,果断地打开了笼罩着魏芷兰的那个小小封印,然后用极快的手法将这新塑造好的肺叶纳入魏芷兰的胸腔,迅速精准地将气管和条条血管接好,不一会,那白色的肺叶开始慢慢转为粉红,接着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开始有些蠕动,像是就要收缩起伏的样子,梁诚点点头,对这种状况十分满意。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梁诚将魏芷兰的胸腔合拢,用独特的手法排出胸膜腔中的气体,接着用去腐生肌的药水仔细涂抹魏芷兰暴露在外的伤口,很快,伤口出就长出了新的肉芽,这些肉芽蠕动着开始合拢到一起,整个景象看着有些诡异。 没过多久,原本在魏芷兰胸腹连接处的那个狰狞的大伤口就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那里的皮肤颜色比别处显得稍稍红一些,梁诚知道这种状况是不要紧的,只要一段时间之后,伤口处新长的皮肤也会慢慢和别处颜色一致的。 这时,梁诚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精神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忽然梁诚一怔,脸色微微有些红,因为现在他才发现了一个情况,觉得有点怪怪的。 先前自己在专心致志地处理魏师姐的伤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一直在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口的变化。 一直等到了现在,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眼看魏师姐的致命伤势已经基本上开始好转时,梁诚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放松下来的梁诚这才注意到魏芷兰的整个躯体横陈在自己面前,显得曲线玲珑,风姿诱人,梁诚这才反应过来。心想这样实在不妥,虽然修行之人对这些什么男女大防之类的事情并不会像凡人那般迂腐,但终究也是有些界限的。 现在看到魏师姐现在这个衣不蔽体的状况,梁诚有些尴尬,又觉得自己也不好给她换衣服,于是拉过被单来,给她轻轻盖上,接着取出一枚疗伤养气的丹药,轻轻给魏芷兰服了下去。 梁诚看了看脸色已经逐渐红润,呼吸也越来越平稳的魏芷兰,完全确定整个救治过程十分顺利,魏芷兰可以说是已经痊愈了,目前只要等她自己慢慢醒转来就好。 梁诚这时也感到自己有些疲惫了,毕竟先前长时间聚精会神救治魏芷兰,耗费的精神可是不小的,现在看到魏芷兰无恙,心气一松,疲惫感就涌了上来,于是梁诚盘膝趺坐在蒲团之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梁诚忽然听见躺在床上的魏芷兰**了一声,于是睁开眼睛,朝魏芷兰的方向看去,只见魏芷兰那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微翕动,看来是要苏醒过来了。 梁诚站起身子,慢慢走了过去。这时,魏芷兰忽然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屋顶,好像是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梁诚怕惊吓到她,于是停下来静静站在那里等着, 又隔了一会,魏芷兰终于回过神来,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梁诚,看了好一会,忽然像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了来了一般,说道:“梁师弟!这是哪里?”边说边坐起了身子。盖在身上的被单于是滑了下去。 梁诚赶忙转过头去:“魏师姐,你……” 魏芷兰见状疑惑地把眼光往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的半裸着,吓得惊叫一声拉起了被单,嘴里恐惧道:“你……你……怎么能这样……” 梁诚觉得不对劲,忙解释道:“魏师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个丹师,所以这是在给你医治,好几个月了,你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我也不敢给你换衣服,其他的,其他的真的没干什么……” 魏芷兰自己感觉了一下,也觉得是没有被侵犯过,于是慌乱之意稍减,急忙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套衣服换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老老实实的什么坏事也没做,那师姐我就饶了你。” 梁诚见魏芷兰神态轻松,看上去已经无妨了,于是拱手朝她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说道:“魏师姐,谢谢你在不归山救了我。” “不归山……”魏芷兰重复了一下这个地名,忽然神情恐惧地问道:“那个人呢,那个伤了我的穿灰衣服的矮个子,他好厉害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梁诚道:“魏师姐放心,我已经把那家伙杀了,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魏师姐,你刚醒过来还不宜太劳累,你还是先躺下,容我慢慢地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 魏芷兰毕竟从重伤昏迷状态刚恢复过来,这么站着说了一会话,确实感到身体发虚,于是依言躺回了卧榻之上,听着梁诚从进入不归山幻境说起,一直说到到了渔阳小镇,加入渔阳派之后来到了武宁城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当然,有很多地方梁诚也是有所保留的,比如施孟的出现,自己拥有空间宝物,还有自己帮清澜河中的金龙到冥界寻找锁心冥泪等等这些事情就没有说,因为梁诚觉得这事没有必要告诉魏芷兰。 还有就是关于自己的底牌,例如可以分身为二这种事情也是含糊带过,因为梁诚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谨慎些,这无关信任之事,如果你自己的秘密自己也守不住,告诉了别人之后,反过来还要求别人为你保密,这不但是授人以柄,其实也是给别人增添负担。 饶是梁诚已经把整个经过简化来说了,这种种经历还是让魏芷兰惊叹不已,说着说着,魏芷兰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梁诚道:“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不是受伤昏迷了吗?那这些时候我是在哪里呀?” 第248章 渔阳派大师姐 梁诚微笑着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那黑漆漆的灵兽袋,魏芷兰顺着梁诚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忽然间就暴怒了:“姓梁的!你又把我装在那种脏兮兮的破灵兽袋里!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个习惯太讨厌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身上拍,就好像身上沾了无数的虱子和跳蚤一般。 “魏师姐息怒,事急从权嘛,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梁诚微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又说道:“好在目前我们在武宁城里的居所很宽敞,各种条件也算是很不错的,我这就吩咐下面人烧水,魏师姐你可以好好洗浴一番。” 魏芷兰闻言也不顾身体疲乏,真的起身准备去洗浴了,梁诚想了想忽然道:“不妥,魏师姐你先别忙洗浴,我带你往密道先出去,然后你从前门再进来找我,必须先做一下戏,这样一来,你的身份就很合理了。” 魏芷兰先前听过梁诚的讲述,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到了北章国的国都武宁,并且也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现在既然梁诚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那就配合着做一做戏,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点头答应后,跟着梁诚往里间走去。 两人来到一个靠墙的书架面前,只见梁诚轻轻一拉,那整架的书就往一边滑开,露出背后光溜溜的墙板,然后梁诚往墙板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掀,墙板上就“哗”的一声开启了个一人多高的小门。 魏芷兰道:“没想到你的这个居所还修了这么一条密道。” 梁诚笑道:“这大概是北章国的风气吧,一般像这样的宅子都有这么一条密道通向后街,这样其实也挺方便。魏师姐,你出去后绕到前门,看到挂着‘渔阳会馆’牌子的地方就是,然后你对守门的说找李裕炀,你自己不妨化名‘李芷兰’吧,出来见你的人是渔阳派的弟子,他肯定会说我在闭关不见客,到时候你再自称是我的堂姐,非要立即找到我,不妨再闹上一闹,这样给人的印象就更深了。” 魏芷兰闻言微微一笑:“你放心,别的事情我不一定做得好,要说闹一闹嘛,那肯定没有问题的。” 说完魏芷兰朝梁诚挥挥手,就走进了小门之中,梁诚看看她已经进去了,便将小门关闭,将书架也恢复了原样,然后回到居所,静静坐着,等着下面发生的事情。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前门传来阵阵吵闹声,一片嘈杂声中魏芷兰那高亢嘹亮的嗓音分外突出:“李裕炀,你给我出来!你闭什么关!说好了我要来找你,你还敢闭关!快给我出来!” 梁诚微微一笑,心道魏师姐这个新的肺看来状况确实不错,中气十足的,说话声音真是嘹亮,要是唱起歌来只怕更不得了。 于是梁诚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装模作样问道:“向明,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连向明一面跑过来,一面擦着脑门的汗:“少掌门,外面有个女人,她不讲道理……都说了你在闭 关她就是不听……” 连向明话刚说到这里,魏芷兰就跟进来了,以她的修为,那几个下人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只见她迈步走进来,大声道:“李裕炀,你架子不小啊,想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 “原来是堂姐到了,哈哈哈!快快!里面请。”梁诚笑着说道,然后转头对连向明说:“这是我堂姐,她也是要加入咱们渔阳派的,并不是外人,今后你就称呼她李师姐好了。” “哦!”连向明偷偷看了一眼这英姿飒爽,修为已经达到融合初期的“李师姐”,咽了一口唾沫,眼中放出崇拜的亮光:“李……李师姐,修为好高喔,真是太厉害了。” “好了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梁诚朝跟来的几个守门的吩咐道,然后转头对连向明道:“向明,你也忙你的事情去吧。” 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魏芷兰对梁诚笑道:“没看出来,你这个渔阳派少掌门还当得挺威风的。” 梁诚一笑:“嗯,这就叫做众望所归,没办法,我也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呀。” …… 自此以后,武宁城的渔阳会馆就多了一位实力达到融合期的大师姐,她这个修为,已经盖过了渔阳派的掌门人程云林很多了,实力也相当强悍,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梁诚的那个便宜师父程云林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因此魏芷兰的威望开始高涨起来,会馆里的人都很敬重她,所以魏芷兰有时候说话比梁诚这个修为看上去才筑基不久的少掌门还管用。 陈文华隔了几天来找梁诚,见到魏芷兰后顿时惊为天人,被魏芷兰那泼辣的性格和飒爽英姿给迷住了,结果一天天的往渔阳会馆跑的频率更高了,名义上是找梁诚玩,实际上话题总是扯到魏芷兰身上,打听这打听那,旁敲侧击地向梁诚了解魏芷兰的各种情况,尤其是订婚与否,芳龄若干这种问题打听得尤其详细。 梁诚知道陈文华这是看上了魏芷兰,说起来魏芷兰也是大家闺秀出身,从各方面条件都不见得弱于陈文华,可惜两家其实是互为敌国,扯不到一块去。 再说魏芷兰也看不上这个修为低微,身材微胖,行事有些不着调的北章忠信王府家二世祖。虽然陈文华总是借故跑来处心积虑想要接近魏芷兰,可注定是一场单相思。 当然这种事情与梁诚无关,再说人家陈文华也是乐在其中,梁诚也犯不着泼冷水,所以也不点破,由着陈文华三天两头地往渔阳会馆跑。 只是梁诚对自己的权威无意间被魏芷兰削弱的局面深感不满,觉得形成这个局面的原因还是自己对外展现的修为太低了,实力不济,就难以服众。 于是梁诚又经常短暂闭关,每次闭关出来后就把自己的修为往高处拔一截,如是几次,就把修为给拔到旋照后期去了。 本来梁诚还有些担心自己这样搞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显得进展太快,可没想到渔阳派其他人早习惯了自家少掌门这种天才作风,一个个竟然毫不见怪,相反倒是觉得顺理成章。 形成这种见怪不怪局面的起因,是从梁诚开始坐镇武宁城渔阳会馆时就发展起来的。在渔阳派与至诚斋的首批交易顺利达成之后,后续的清澜河刀鱼每个月都会送来,渔阳派的几个长老也都轮流负责押运刀鱼,一直还算顺利,并没有遇上什么险阻。 渔阳派自此也渐渐宽裕起来,弟子长老们的待遇也大幅度提高,从以前那种扣扣缩缩,缺乏资源的状态变得开始有些宽裕了,这样一来,效果也是十分明显的,不少长老和弟子们在条件改善之后,修为也普遍大幅度提升。 就连掌门程云林,面对修炼资源的改善,都在多年的厚积薄发之下,迅速进阶到了融合初期,大多数筑基后期的长老,也都顺利晋升到了旋照期,渔阳派内一片朝气蓬勃,到处显现出兴旺发达的气氛。 所以在渔阳派诸人看来,自己修炼起来都一日千里,天才的少掌门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的修为飙升,那其实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眼见渔阳派渐渐发展起来,走入了正轨,梁诚在高兴之余也有些暗暗着急,因为自己不愿意占渔阳派的便宜,梁诚在清澜河刀鱼的生意上并没有使什么手脚,一向正大光明,账目清楚。只是取了自己应得的那一份,虽然待遇也算是非常优厚了,但是与自己的目标相比,缺口还是大得惊人。 梁诚的目标自然是筹集超远距离传送所需要的巨额灵石了,现在需要传送的人又多了一个魏芷兰,这样算下来,合计的传送费用竟然高达八百余万上品灵石。 实际上这也是低阶修士特有的烦恼,因为超远距离传送就是这样,越是修为低下者,整个传送的费用就越是昂贵,因为俗话说得好,凡胎,重逾泰山。 要是传送一个凡人,代价更是惨重无比,那就更不知道需要几千万或者上亿的灵石才能产生足够的能量将他超远距离传送出去,并且即使传送到了另一端还不能保证这人依然是活的。 想到这里梁诚有时会萌生出干脆带上魏芷兰拔脚就走的想法,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巨额的传送费本身也说明了道路的遥远和危险。 像自己和魏芷兰这样的修为,如果贸然上路,是没有多少几率走到目的地的,即使能够侥幸一路上闯过凶险,等到达了北章边境的义夏城,那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此时梁诚更是无比盼望自己的修为能够突飞猛进,要是能够达到元婴期的修为,那就有了种种自保的手段,即使遇上了什么不测的凶险,自己所修炼的缩地挪移也可以发挥作用,凭借元婴期才能够修炼出来的缩里成寸之术,脱身也是不难的,要是自己有朝一日达到了那个境界,哪里还会为这等小事烦恼。 第249章 嘉和山庄 梁诚在那里思来想去,想要找个快速赚取灵石的法子,好在短期内凑足超远距离传送费用。既然不想耗时太久,梁诚不由得心中又有了一个想法,考虑是不是应该找个拍卖行,然后去那里把自己所拥有的长生丹拿去拍卖一枚。 但是想想又舍不得,长生丹材料难寻,炼制不易,当年自己机缘巧合一共得到过三枚,已经在大玄国的宝光阁拍卖掉了一枚,现在虽然尚余两枚,可是梁诚自己怎么也得留一枚以备不时之需,因为这种延寿三百余年的丹药对自己也是非常重要的,梁诚的天资虽然出众,却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在今后顺利修炼至元婴期乃至分神期,万一修炼上有什么不顺利,这枚延寿三百余年的丹药可就是唯一的救命之物了。 至于还多出的那一枚长生丹,在梁诚心中早已把它给了左丘素青,只是当时两人离别得十分仓促,并没有来得及交给她,梁诚知道自己今后肯定会去翼灵国找所爱之人的,到时候自然会亲手把长生丹交给她。至于仅剩一枚的驻颜丹,也是一样的道理,所以无论论如何,梁诚绝不会再动它们。 再说自己处在北章敌国国都,身份来历虽然圆得差不多了,那也只限于一般情况,如果动辄拿出贵重无比的丹药前去拍卖,一旦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自己伪造的这个身份实际上是经不起人家细细推敲的。 想到这里,梁诚就有些想重操旧业,开炉大规模炼制一些低阶丹药拿去出售,如此的话比较不引人注目一些,可是这种做法也有很大的缺陷,赚取灵石来得慢,那么必然周期会很长,这样一来,成年累月炼制丹药,不但浪费时间,并且拖久了对自己也是很不利的,一个技艺不错的炼丹师一样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就这样思前想后,不得要领之时,外面有人来报:“少掌门,陈公子来访。” “知道了。”梁诚答应了一声,刚站起身来,耳畔就传来陈文华的声音:“裕炀啊,今天你和你堂姐有空吗?有件好玩的事情啊,哈哈哈!” 原来陈文华来得次数太多,上上下下早已熟络得很,根本就不等通报自己就进来了,渔阳会馆也见怪不怪,不会有人拦阻他。梁诚微微一笑也不以为忤,问道:“陈二公子,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话说你今天到底是来找在下,还是来找我堂姐的啊?” “嘿嘿,都找,我都找!”陈文华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 “文华,看你这么高兴,是什么样的事情?”梁诚问道。 陈文华道:“这不是入秋了吗,我们陈家吧,也算是起身行伍,一直有个秋猎的传统,所谓春生秋杀嘛,这也正合天时。这次是要在武宁城外的嘉和山庄猎场来搞这个秋猎活动,我家族中的子弟都可以邀请好友一起参加秋猎的,到了嘉和山庄那里,不但可以参加狩猎妖兽大赛,并且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怎么样?我陈文华现在就邀请你们姐弟俩到山庄做客,与我一起参加秋猎大赛,裕炀兄以为如何?” 梁诚一听就有些皱眉,心想这不是浪费时间吗,好好的弄什么秋猎啊,自己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挣灵石,再说魏芷兰肯定也不喜欢和陈文华这个小胖子搅在一起,心中已经拒绝了这无聊之事。 于是梁诚便叹道:“唉!真是搞不懂你么这些贵胄人家,好好的就喜欢折腾,真是浪费灵石,难道你们的灵石都是大风刮来的吗,浪费着也不知道心疼,秋猎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呢……” 陈文华本来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梁诚,这时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顿时就扫了兴,一颗心沉了下去,但是也不敢说梁诚的不是,只好顺着梁诚的语气道:“是啊,真是没意思!唉!大家族有时候就是这样,人多主意杂,免不了总要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规定适合条件的陈家子弟都必须参加,我也是没办法……再说我太爷爷也是小气,你就说吧,搞那么大一个秋猎比赛,就算拿个第一才给小队每人奖励区区二百万上品灵石,这也太抠门了……” “什么!二百万上品……”梁诚听见二百万上品灵石这几个字后,心中一动,话锋忽然一转:“你们陈氏家族这是不忘本呐!既然是武人出身,就该弓马娴熟,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搞这个秋猎活动那真是很有意义的!我李裕炀当然要支持文华兄踊跃参加这样有意义的活动,争取拿一个好的名次,最好拿他个第一名……你且等一等,我这就去叫师姐,咱们一会就出发。” 陈文华大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梁诚一跃而起,兴冲冲地跑去找师姐去了,脑子一时没跟上梁诚的思路,嘴里还喃喃道:“这是答应去了吗?这……这是怎么说的?” 梁诚兴冲冲地找到魏芷兰,说道:“魏师姐,那陈小胖约我们到他家的山庄参加秋猎呢,很有意思的,你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走。” 魏芷兰皱眉道:“秋猎?这倒是有些意思,只是这陈文华这人……” “哎呀魏师姐,你不知道,他们家族好阔气呀,参加秋猎比赛的小队要是得到第一的名次,那可是每人奖励二百万上品灵石的啊,那我们加在一起不就四百万了吗?这可就是一半的传送费到手了,这种事情多搞几次,咱们的传送费不就够了吗。” 魏芷兰道:“也不过就是区区四百万上品灵石,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把你激动得那个样子!” “对对!你都对,你不在乎灵石,四百万在你们这些贵人眼里不算啥,可是我们现在就是拿不出来嘛!那你说这超远距离传送的传送费怎么办?”梁诚急道。 “唉!这次进剑冢我是失算了,灵石本来是带了不少,可惜都交给马骏拿着了,结果他……算了,不说了, 那我们就走一趟吧。”魏芷兰勉为其难地说道。 …… 陈文华兴奋地看着梁诚陪着魏芷兰走出来,急忙走向前道:“李师姐,哈哈,难得请到你的大驾,咱们这就出发?” 见魏芷兰点头应允之后,陈文华当先跨步走出渔阳会馆大堂,来到了院子当中,从自己的储物镯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飞舟,一晃眼的功夫,就成了一个中等大小看上去十分精致的飞舟悬浮在离地二尺高的位置。 陈文华打开飞舟的舱门,朝着渔阳派这师姐弟俩做了个有请的姿势,梁诚当先就大步跨进飞舟,四下看看之后很是满意,回头望着跟进来的魏芷兰和陈文华,笑道:“文华,你的这个飞舟布置得真是豪华呀,看着就舒服呀。”说完很舒服地在垫着厚厚软垫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陈文华道:“见笑见笑,要不是小弟修为太低,驾驭不了,本来还有更好的,唉!没法子,我们陈家的这个功法就这样,前期修炼实在是太慢了。”一边说着,陈文华一边走向控制台设置了一番,那飞舟就腾空而起,自己朝着预定方向飞去了。 梁诚听了陈文华所说的话,心中的疑惑倒是有些解开了。因为梁诚一直觉得陈文华这个人虽然有些不着调,资质其实也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贪玩,但在修炼上还是很努力的,从来没有因为玩乐的事情耽搁过修炼。 实际上陈文华经常做出这种贪吃爱玩的姿态来,还让梁诚更高看了一眼他的心计,因为在陈家这种大家族中,陈文华这样的二公子时常做出各种不着调的事情来,实际上是一种自保之道,内藏精明,外示浑厚,这才能让自己少受些猜忌。 这种贵胄之家又不缺资源,为何陈文华在各种优越的条件下,修为还是这么低下呢,二十多了才旋照后期的修为,比不少天罡院的内院弟子进阶速度还慢,看来这是功法的问题。 这种情况其实和自己曾经修炼的三转归元法有些相似,这么说来陈家的家传功法可能有些门道,也是属于那种先抑后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功法类型。 看着飞舟一路往武宁城的北面飞去,梁诚问道:“这个嘉和山庄是在武宁城的北面?有多远啊?” 陈文华道:“嘉和山庄就在武宁城以北七百里处左近,其实那里距离商道很近的,我们来武宁的时候,也算是路过了的。” 梁诚一想。有些奇怪,便问道:“这山庄距离国都如此近,怎么会有什么妖兽以供秋猎所用呢?” 陈文华解释道:“裕炀啊,你这话就问得外行了,山庄哪里会有什么像样的野生猎物,还不是我陈氏家族中的高手,为了这次秋猎,花了大力气,从外地活捉了不少五六级妖兽带过来先养着,到了围猎的时候,再把它们放到猎场去呗。” 第250章 陈氏家族 “为了秋猎的事情,我们陈氏家族可是从入夏开始就准备着了,族中高手长途跋涉到妖兽荒原捕捉了很多五六级妖兽,再分批送到嘉和山庄去。你别说,养着一大堆五六级妖兽也是挺麻烦的,不但每天要饲喂,还得派不少人仔细看管,这样还不免经常出事,庄园里每天都有下人被妖兽伤到不说,还经常会出人命,前几个月还让不少妖兽逃了出去,这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陈文华接着介绍道。 原来如此!梁诚这才恍然大悟,怨不得之前从渔阳一路坐着兽车过来,自己觉得越是接近武宁,看到的妖兽反而更强,原来这些五六级妖兽是从陈家的这个嘉和山庄里逃出去的。 梁诚转念一想,笑道:“这么说当时我们在固研小镇吃的那头六级妖兽蛊雕其实是从你们家族的山庄逃出去的喽?在酒楼里我们实际上是把你家的东西高价卖还给你了,哈哈哈!” 陈文华也一笑:“也不能这样说,妖兽既然从嘉和山庄逃走了,那就不再是我陈家的了,你们捕获了自然是你们的,我出灵石品尝美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梁诚一笑不语,忽然心中有些感应,觉得不太对劲,远处好像有人在远远跟着这艘飞舟,不禁有些奇怪,暗想难道是有人在监视陈文华不成。 想到这,梁诚回头看看陈文华,只见他一双眼睛只顾盯着魏芷兰,不停地寻找话题想要和魏芷兰说话,魏芷兰心中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出门前听了梁诚的话,为了赚取人家家族里的灵石,也不好太冷落陈文华。 于是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了几句,陈文华顿时大喜,因为平日里他觉得这个冰美人李师姐总是对自己爱理不搭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愿意和自己聊了这么多,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觉得机会难得,不由得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梁诚见陈文华与魏芷兰二人都没注意到自己,于是轻轻转过头去,运起洞察天目,双眉间那只竖眼顿时睁开,露出了金灿灿的瞳仁,朝着那感觉不对劲的方向看去。 在洞察天目的视野中,远方那散发着可疑气息之处被放大拉近了数十倍,梁诚看到了一个身着玄色鹤氅的白须白发老者,正不紧不慢地跟着飞舟凭空飞行。 现在的梁诚,由于修炼了洞察天目,已经可以准确估算境界高于自己的修士的修为境界了,只见这老者修为在结丹后期,可是有种非常厉害的感觉,看上去比一般的结丹修士更加强大,显然是个不好惹的主。 按理说,像老者这样的修为,要是想要对飞舟里的众人不利的话,早就追上来了,以陈文华的这艘飞舟的速度,那是根本逃不掉的,所以梁诚推断这老者并不是敌人,而是陈文华的守护者,毕竟上次陈文华私自出行到固研是遇过凶险的,相信陈氏家族吃一堑长一智,对这个不怎么安分,修为又低的二公子是加强了保护措施。 看清楚了状况,于是梁诚收了法术,洞察天目随即合拢,在视野消失的前一刻,梁诚看到那老者忽然像是有所感应,朝自己看了过来,见状梁诚急忙加快收了洞察天目的法术,然后迅速将视线从老者的方向转开,心中暗暗惊异这老者的灵识之敏感。 合上洞察天目之后,梁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魏芷兰被陈文华纠缠得有些烦躁的模样,于是开始插话聊天,算是替她解围了。 梁诚有心摸清楚陈氏家族的实力到底如何,因为看到陈文华的一个远远跟随的暗卫就是结丹后期的修为,觉得好像这个忠信王府陈家也太厉害了些,一时好奇,便在闲聊中旁敲侧击地向陈文华打听了起来。 陈文华并不在意这些,并且还很喜欢这个话题,可能是有心要在魏芷兰跟前炫耀一下家族实力的样子,于是侃侃而谈起来,梁诚这才知道,忠信王府的陈家,不过是陈氏家族的一个分支而已,在北章国,陈氏家族是个非常大的家族势力,单是陈家封王的就有好几个,有仁亲王,东平王,龙江郡王,至于陈文华的父亲忠信王陈永中是其中之一。 陈氏家族每年搞的这个秋猎活动,其实也是给族中子弟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舞台,由于陈家的功法独特,属于修炼初期极为缓慢的,这种情况在陈家功法中叫做进入“一阶”,并且在这个修炼阶段每个人会有不同的表现,有的人进展稍微快些,有的人却很慢,甚至有的人越是苦苦修炼,反而会越来越弱。 等积累到一定的时候,修炼陈氏功法的子弟又会达到进步神速的那种时期,这个阶段一般是在进阶到融合期的时候,这阶段又被称为“二阶”那时的陈氏功法才会显示出厚积薄发的特点,变得进展神速,越来越强,并且往往在一阶时期表现越差的人,后期的进展反而越快,陈文华正好就很幸运而又不幸地属于那种在一阶时期越练越弱的人,虽然修为已经是旋照后期了,可是战力极弱,单从修为看,只怕就连筑基中期的对手也未必能收拾下来。 所以族中一阶子弟不同的人之间修为差距实在太大了,根本无法像普通家族常见的那样,布置个擂台,让处于一阶的年龄相近的新锐登台比武,这种常见的办法在陈市家族中却是行不通。 因为这个做法就太不公平了,成绩垫底的往往是今后的优秀弟子,所以家族就想出这种秋猎的法子,让他们去比拼猎获妖兽,并且允许邀请自己的好友参与,因为在陈氏家族上层们看来,低阶时期能够结交到强大的朋友这也是一种实力。 梁诚这才明白陈文华为什么会一力邀约自己和魏芷兰一起去参加这个狩猎活动了,显然他不但想找机会和魏芷兰接近,也算是完成家族的任务,至于成绩,他一个藏拙的二世祖可能并不是特别在乎。 可是梁诚和陈文华想的就不一样了,实际上梁诚就是奔着奖励来的,所以就必须要取得一个好成绩,但是这个比赛的种种规则和细节还不是太清楚,梁诚决定到了地方要好好研究一下规则。 说话间飞舟已经来到了嘉和山庄的上空,陈文华随即起身,操控着飞舟降落在山庄门口的一片开阔地上。 这时候一直跟在后头的那个老者也快速跟了上来,默默地站在陈文华身后不远之处,魏芷兰看到这个结丹期老者,顿时有些惊讶,于是看了一眼陈文华,眼中有些疑问之色。梁诚因为早就看见这结丹期老者一路尾随,因此倒也没有露出太过惊讶之色。 陈文华见状解释道:“没事的,这是我宁叔,我自小起宁叔就陪同保护着我,他不爱说话,你们不用管他就是。” 于是三人迈步朝着山庄大门走去,那宁叔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进了山庄,也不说话,眼神却时不时停留在梁诚身上。 进了山庄之后,梁诚见整个山庄占地极大,实际上绵延数百里。一眼望过去,梁诚可以看到很多地方都有无形的禁制阻隔着,一时看不出那些捉来的妖兽关在哪里。 当然,如果梁诚开启洞察天目来细细观察的话,花一些时间那是肯定能看出一些端倪来的,但是这种事情并无意义,梁诚自然不会白白费这种力气。 陈文华带着梁诚二人往里面走了不远,就有一些仆役之类的前来接引,将他们三人接引到了一个广场之中,只见这个广场上十分热闹,早已安放好了一排排的席位,大致看着约莫二百余桌,大部分已经坐满了年青人,梁诚估摸着这些人应该就是各路陈氏家族的一阶子弟和他们结交的朋友们了。 陈文华一路走着,和他打招呼说话的人并不太多,可见他在族中与其他子弟的交往也很一般,其实这也很正常,梁诚和陈文华接触得也算久了,知道他这个人其实并不喜欢和家族中的子弟交往,要不然的话,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经常来渔阳会馆和自己泡在一起。 梁诚想,这也许也是他的自保之道吧,在忠信王府中,老大陈文凯修为早就突破了一阶,好几年前就进入融合后期了,在二阶当中实力突飞猛进,眼看距离结丹也不远了,早已坐定忠信王府世子之位,今后是要承袭父亲的忠信王爵位的。 陈文华自忖万万争不过自己的大哥,所以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处处显出胸无大志的退让姿态,只要大哥对自己放心了,那么日子也就不会太难过,最后即便不能承袭王位,退一步追求成侯封伯还是不成问题的。 有时候人贵有自知之明,明明争不过的,非要自不量力去争取,那是自寻烦恼,陈文华显然不是这种人。 梁诚跟着陈文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结丹老者“宁叔”止步于广场之外等候,没有跟着进来,因为这里是完全没有必要再护卫了。 第251章 明心观的道士 就在陈文华带着二人往前走时,有人打招呼道:“文华!快过来,哈哈!咱们哥几个坐一桌吧。” 陈文华一看,立即笑道:“哈哈!原来是老三你坐在这里啊,好啊,咱们一桌。”说着招呼魏芷兰和梁诚坐下,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二伯东平王府的三公子,我堂弟陈文运。” 说完又给陈文运介绍了一下梁诚和魏芷兰,当然,陈文华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介绍时说的是自己的好友,渔阳派的少掌门李裕炀和李芷兰。 陈文运例行公事地抱拳说了声:“久仰久仰!”其实久仰个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渔阳派这样的小门派实在是籍籍无名,无人知晓。 在这之后陈文运也介绍起了自己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位好友,那两人做道家装扮,是一个年青道士和年青道姑,看上去穿着举止也十分不俗,神态有些冷傲的样子,最后听陈文运介绍说是明心观的弟子,那道士名叫贺无为,道姑名叫鱼守静。 那男女两个道士眼中根本没有梁诚和魏芷兰,正眼都不看他们两人,只是在陈文运介绍陈文华这个忠信王府二公子的时候才稽首朝他施了一礼。 梁诚在武宁呆了那么久,也知道明心观在这里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宗门,在武宁城一带实力也算是排得上号的,所以也难怪座下弟子如此冷傲。 再说自己所在这个渔阳派也委实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人家懒得搭理也属正常,所以并不在意。既然人家眼里没自己,那么自己当然也不必这理会两个傲慢的道士。 魏芷兰却十分不快,面露不满,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这才落座,陈文华两兄弟随便聊了几句之后,陈文运笑道:“文华,你我两个都是不爱热闹的人,朋友少,不像他们那些人。咱们几个加在一起正好六人,不如就组成一个小队参加秋猎,人多些,力量总是要大些,看看能得到个什么样的名次,不知意下如?” 陈文华一听就笑道:“老三,这样不错啊,正合我意。”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那个道姑鱼守静开口道:“三公子,组成个秋猎小队的主意确实不错,但也要仔细些,莫要找些不入流的门派里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不然的话,不但没用,反而就是拖累了。”说完还朝魏芷兰挑衅地看了一眼。 原来这鱼守静先前看着魏芷兰容貌甚美,加之身段高挑,举止从容,无论风姿还是举止,都盖过了自己,心中早就有了三分不喜,本来心里就很不高兴了,刚见面时魏芷兰还偏偏瞪了他们一眼,惹得鱼守静心中更是不快,这会见陈文运有意和这几个人组成一个秋猎小队,就忍不住出言讥讽魏芷兰。 “你说谁是废物!”魏芷兰哪里能受这样的气,指着鱼守静的鼻子就要发火时,梁诚拉了一把她,说道:“师姐,看在三公子面上,咱们就别和这种只会做法事骗钱的小道姑生气了,不然失了身份。” “你……掌嘴!”那道姑鱼守静脾气也是不小,听梁诚说自己是那种做法事骗钱的假茅山道士时,再也忍不住气,手中拂尘“唰”地一下朝着梁诚的脸扫去。 这道姑修为也达到了融合期,手中的拂尘更是师父赐下的一件不俗的法器,尘尾的银丝是七级妖兽的鬃毛夹以玄银细丝特制而成,要是一般修士被它劈头盖脸的刷一下,那滋味比被皮鞭抽在脸上还惨。 梁诚见这小道姑竟敢对自己出手,也动怒了,有心要惩治她一下,让这个狂妄的小道姑吃些苦头。于是不闪不避任由拂尘刷在脸上,只听见“铮”的一声,拂尘犹如刷在钢铁上发出了金属摩擦之声,梁诚的脸上却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就在鱼守静见状稍微愣神之际,梁诚一把抓住拂尘的尘尾,随手一拉,鱼守静只觉得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往外一扯,手掌一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拂尘就被梁诚夹手夺了过去。 梁诚手持拂尘微微一笑:“小道姑!你敢打当众我的脸,真是猖狂!那么这个做法事骗钱的器物就别要了罢!” 说着双手一搓,拂尘就成了一个毛团,那玄铁所制的坚固无比的拂尘柄也被搓成七扭八歪的形状,看着就像个带毛的铁团子,接着梁诚看也不看,随手将这团垃圾丢在了地上。 “啊!我的静思拂尘!”鱼守静心痛无比,连忙抢过去捡起那已经成了一个毛团的玩意,捧在手里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你毁了师父赐给我的法器!”鱼守静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梁诚,一副想要立即出手的样子。 那贺无为一把拉住自己的师妹:“守静!莫要如此,这里是三公子家族的庆典!” 实际上这贺无为也不是个爱息事宁人的,只是他颇有眼色,见梁诚随手一搓,鱼守静那坚固的拂尘法器竟然就扭曲成团,可想而知这人的力量极为惊人,贺无为觉得自己和鱼守静加起来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才拉住鱼守静,然后低声传音安慰,劝说她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来发难。 陈文华见闹了起来,忙劝解道:“鱼仙子请息怒,你的损失我一定负责赔偿。” 陈文运也忙着过来劝解,鱼守静见自家三公子也来劝解,忠信王二公子又说了赔偿的话,便借坡下驴,没有再说什么了,何况现在的这个场合也不宜起争端,否则那就是打主人的脸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鱼守静稍稍冷静下来后,也发觉梁诚这个人实力非常强大,极不好惹,一件法器在他手里几下就搓成了废铁,这份实力也让人不寒而栗,真要她现在朝梁诚出手,实际上也是不敢的。 既然不敢动手,鱼守静气鼓鼓地返回去坐下,板着脸一言不发。贺无为也在她身边坐下来,免不了又开口安慰了她几句。 陈文运见气氛不对,自己的两个好友显然是和梁诚结下了芥蒂,现在再谈什么组队一起参加秋猎之事只怕也有些不合时宜了,于是谈了一口气,朝陈文华一拱手:“文华,先前说的组队一起秋猎那事……” “知道知道,我理会得,那么下次再说吧,我们先告辞了。”看看坐在一起气氛已经很尴尬了,陈文华随即起身,带着梁诚二人另外找了张空桌子,三个人坐了下来。 梁诚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对陈文华道:“文华,这次是我鲁莽了,给你惹麻烦了,弄得你和贵堂弟的计划也落空了。” 陈文华还未开口,魏芷兰便笑着说道:“怕什么!有什么麻烦的。师弟,我觉得你这次做得很好,本来就是那小道姑先来招惹我们的,你有什么错!谁叫那小道姑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看着就让人讨厌!所以她就是活该!你看现在那小道姑哭哭啼啼的样子,不觉得痛快吗!”说着朝远处的鱼守静一指。 陈文华见魏芷兰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对对对!真痛快!那小道姑就是活该,裕炀出手教训她,我在旁边看着也痛快,这小道姑敢说李姑娘的坏话,我陈文华第一个就看她不顺眼!” “哼!”魏芷兰却不买账,不满地对陈文华道:“那你刚才还说什么要赔偿她的话,我告诉你,不准赔!叫那小道姑不服气就来找我!” “哎呀!冤枉啊,姑奶奶!我那就是一说,场面话而已,赔她个什么呀!”陈文华叫起屈来。 梁诚问道:“那这次的秋猎怎么办?什么时候开始?规则上对小队成员数量最低的要求是什么?” 陈文华道:“秋猎从明天早上开始,规则上也没什么要求,最低人数嘛,我一个人参加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人手要是少,那么猎获可能也就少了,可最后的成绩是看总数的,就这个有点吃亏。不过也没什么,不然就咱们三人组成一个小队得了,打到多少算多少吧,反正参与了就有奖励。” 梁诚听了陈文华的话,却沉吟起来,陈文华的想法固然是重在参与,可他梁诚的想法可不一样的,那肯定是重在奖励。如果这样的话,就得想个办法,争取多捕猎到妖兽。 只是妖兽都是长着腿的,在这种面临围捕的状况下,再没有灵智的妖兽也是懂得逃命的,它们必然不愿意主动出击,和人类修士打照面。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小队的人手少,搜寻的面积也就小了,再说队形分散了更不利于围捕,既然人手不够,那么得想个办法转变这种局面,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取得什么好成绩的。 梁诚在后续的酒宴上一直心不在焉,想着多捕获妖兽的办法,陈文华实力又弱,实际上这个三人小队堪用的人只有两个,漫山遍野搜捕肯定不是办法,最好是能有法子让妖兽主动找上门来,只要妖兽被引诱过来,凭自己的实力,其他人出不出手都无所谓,肯定是看到一个拿一个,看到两个拿一双。 第252章 诱妖之药 那怎样才能让妖兽主动过来呢?梁诚苦苦思索,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引诱它们就好了,忽然梁诚想起了一种植物,脑海中顿时回忆起一股淡淡的独特香味,那是马骏在剑冢中所用的引妖兰的味道,对了!引妖兰! 梁诚仔细思索起引妖兰的诱妖原理来,觉得引妖兰之所以会吸引妖兽,应该靠得是那种非常独特的气味,用人类的鼻子去闻,那种气味是淡淡的香味,而在妖类的鼻子里,肯定能感觉出一些不同的东西。 自己在那剑冢秘境,是嗅闻过那东西的味道的,那么现在能不能利用现有的灵材,组合在一起将这种味道给还原出来呢?只要味道弄得非常相似,还是会有很大的几率把妖兽吸引过来的。 如果能诱妖成功,那么自己就可以预先布下一个阵法,将循味而来的妖兽统统困住,继而在阵中捕杀,这样就比满山遍野到处去搜寻妖兽效率高得多了。 梁诚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的魔躯分出,遁入了腰坠空间,直奔玄黑壤的药园而去,到了药园之后,只见里面一片欣欣向荣,各种灵药都生长得十分兴旺,只是却不见阿参的影子,梁诚心中有些奇怪,于是来到阿参的本体附近查看。 走到了那株灵参之旁,梁诚见它长势极好,大小各异的五枚叶片组成一簇的独特叶片呈深绿色,数片分五瓣的叶子拥着一小簇红色的小果子。 梁诚走近之后,轻声喊道:“阿参!阿参!醒一醒!” 这时这株人参的叶片微微颤动,仿佛听到了梁诚的声音,然后慢慢如轻烟般浮出一个光影,凝聚在一起形成了阿参那熟悉的形象,只见他有些睡眼惺忪,看见梁诚后喊了声诚哥,然后站起身来。 “阿参,你怎么了,是哪里不适吗?怎么看着好像没精神。”梁诚问道。 “没事的,我很好,只是可能快要进阶了,所以总是有些嗜睡,我们药灵一族都这样的,诚哥你不用担心。”阿参伸了个懒腰,算是精神了些,然后慢慢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是好事啊。”梁诚这才放心,又问道:“那么这种嗜睡的状态要持续多久才会好?” 阿参答道:“很快的,最多一百多年就可以进阶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完全恢复在无量观时候的实力啦。” “一百多年!还说很快……”梁诚闻言有些无语,心道这些植物之属的时间观念和人类就是不一样。 “对了,诚哥,你进来找我,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吗?”阿参问道。 梁诚道:“是这样的,阿参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植物叫做‘引妖兰’的?” “引妖兰?”阿参摇摇头:“从没听过,这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是专门引诱妖兽的兰花,这没道理呀,引来妖兽那不是就被吃掉了,这兰花自己图什么啊?” 梁诚解释道:“我在一个密境中曾经见到过这种东西,看上去像一株兰花,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好像对所有妖兽都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我最近因为需要捕捉妖兽,想搞到这种东西,所以就进来问你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阿参道:“这么说来,那种兰花应该是人工培植出来的,不可能有野生的,要不然早被妖兽吃掉了,我虽然没听说过引妖兰这种东西,但是却知道妖兽喜欢什么样的味道,这种味道我能调配出来。” 梁诚听闻阿参能调配出引诱妖兽的香味,不由笑道:“太好了,那你现在帮我调配一些吧,我明天就要用,需要什么材料你跟我说。” 阿参笑道:“配制引诱妖兽的味道不难,材料嘛,在药园子里都有,不需要什么额外的东西了,诚哥你跟我来,我现在就给你找好材料。” 于是梁诚跟了过去,阿参一面采集园子里的灵药,一面说道:“妖兽开智之后一般走的都是修炼肉身的路子,所以对能够强健体魄的那些灵植有着特殊的爱好,就比如像我这种灵参,平时总是小心掩饰自己的味道,哪怕散发出去一丝都会招来大麻烦,所以平时万万不敢受伤,一旦味道掩饰不住,那就大祸临头了。此外,更吸引妖兽的还有另外一种味道,就是类似雌雄妖兽发情期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腥躁味。当然,不同的妖兽散发的味道也是不尽相同的,但是也总有共通之处,只要大体相似,吸引力也是很大的。我现在把这几种味道混在一起,那么对妖兽的吸引力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阿参一面说着,一面把几种不同的灵植的茎秆和一些叶片甚至还有一些块根糅合在一起,顿时,这些东西混合起来后,在药园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和梁诚在剑冢内闻到过的引妖兰味道极为相似。 梁诚大喜道:“对,差不多就是这股味道,太好了,谢谢你!阿参。” 阿参笑道:“诚哥,能够帮到你,我也很高兴。”一面说一面把这些需要的灵植各自采集了约莫三四斤,递给梁诚。 梁诚接过这些东西,看了看也就明白了该按什么样的比例揉合配制,毕竟对于药理他自己也不是外行,只要一点就透,这方面却是不需要阿参多言的。 办好了这桩事,梁诚松了一口气,知道明天的秋猎只要不出什么大的意外,夺个第一的名次,已经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 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在外的灵躯也就感知到了消息,因为在洞府内的魔躯既然知道了,与陈文华坐在一起的灵躯自然也就同步得知了情况的进展。 于是已经放下心来的梁诚与陈文华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然后他告知陈文华自己能够调配出一种可以吸引妖兽的药剂,只需要走到合适的地方,布下个困阵,再释放引妖药剂让妖兽自投罗网就行,不需要再漫山遍野地去搜寻妖兽了。 陈文华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笑道:“太好了,那样我可就轻松了,裕炀,你真行!我早就知道你厉害,不如这样,我呢,就和李师姐一起坐镇困阵中央,摆上酒菜,一面喝酒一面观看你大显身手好不好?” 梁诚点点头:“行,就这么办吧。”心想这样也好,与其让这个实力差劲的二公子在自己身边拦手绊脚,还不如让他远远地看来得省心。 魏芷兰闻言却一撇嘴,对这个喜欢偷懒的陈二公子更是看不上眼,但是看在梁诚的面上,也强忍着没说什么。 …… 这时,有个老者正站在广场外围的走廊下远远地看着陈文华一行人,这老者正是陈文华的守护者,结丹修士“宁叔”。此人姓宁,单名一个超字,因为修为尚低时曾经受过忠信王陈永中的救命之恩,从此就投身陈家,自甘仆役身份,供陈永中驱驰。 只是这宁超的性子沉默寡言,又不善于与人相处,并且没有太多主见,也缺乏智计,很多事情都处理不好,只有一颗对忠信王府的忠心那是毫无可疑之处的。 陈永中先前是很看重宁超的,一心也想重用他,但是差遣他做什么事都不顺手,做一件办砸一件。要么就是作为主事之人甩手什么都不管,要么就是和自己的属下争执斗气,搞得毫无威信,人人埋怨,陈永中也是没法子了,就差遣他给自己那调皮捣蛋的二公子当保镖暗卫,结果发现这桩事才正合适宁超的性子,不但守护得很周到,并且对陈文华的关心那也是真心实意的。 于是陈永中就一直把这个宝贝儿子的安全交给了宁超,让他当了守护者,其他的事情就一概不必管了。 对宁超而言,陈家二公子陈文华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虽有主仆之分,但心中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相待,所以一直好生守护着陈文华,要是他遇上了什么凶险,宁超是可以豁出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证他安全的。 前几个月,陈文华瞒着自己跑出去玩耍,差点遇险,最后虽安然回归,但这事情也让宁超好一阵子都在自责,之后更是加强了对陈文华的守护。 这次陈文华邀请了梁诚与魏芷兰一起参加秋猎大赛,宁超照例毫不干涉,只是远远守护着。 只是跟随在飞舟之后时,他忽然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一时间全身毛骨悚然,于是远远观望了好一会,感到这种威胁似乎是从梁诚那里传来的,于是就对梁诚起了疑心,后来又见梁诚与鱼守静起了冲突,凭借蛮力就把一柄上品法器捏成铁团,炼体的功夫着实强大,显示出了不凡的实力。 宁超觉得以梁诚这样的实力,应该不屑于与陈文华这样的二世祖混在一起才对,和陈文华搅合在一起,恐怕是有什么图谋,所以生怕梁诚会对陈文华不利,因此就一直暗暗站在远处,严加提防。 第253章 布阵 宁超正在远远观察着陈文华这一桌人时,忽然感到身后似乎有些异常,虽无声息的,但好像多了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忙回首看去,却见一个身材清瘦,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侧后方,正是自己的恩主,忠信王陈永中。 宁超施礼:“主公!” 陈永中道:“老宁,你的灵觉比之前又有了很大的提升,以本王元婴后期境界,收敛气息站在这里,也被你很快发觉了,确实进步很大。怎么,你不下去休息,站在这里作甚,难道还会有人在这嘉和山庄加害华儿不成。” 于是宁超简单扼要地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陈永中听完之后笑道:“这事本王早已调查清楚了,那个孩子名叫李裕炀,是一个叫做渔阳派的小门派的少掌门,前阵子文华在外面差点被人绑了,还是他救的,因此他不会做什么不利于文华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 宁超这才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远远望着梁诚的目光也变得和善起来。 陈永中远远扫了一眼梁诚,口中道:“这孩子倒是个人才,先前捏坏小道姑拂尘那一手,显出他在炼体上火候已经很不凡了,文华能结交到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一件幸事。希望文华能在他的影响之下,尽快突破一阶,给孤这忠信王一脉在陈氏家族中涨点脸。” 就在陈永中与宁超在远处望着梁诚他们并且做出各种评论之时,梁诚似有所感,好像远远地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与陈文华交谈着。 陈永中笑道:“老宁,这孩子的灵觉似乎也不逊色于你呢,呵呵,孤倒是有了个想法……”说到这里,远处的梁诚将身子侧向陈文华,好像在说着什么,陈永中忽然停止了话语,目光停留在他的右肋之下,脸上闪过一丝奇异之色。 …… 第二天,陈氏家族的秋猎大赛正式开始了,人数不一的各秋猎小队依然先到广场集合,聆听主持者仁亲王陈永和介绍规则。 其实规则也很简单,每年都是一样的,这次也不例外,介绍规则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那就是在整整四个时辰之内,每个由一至八人组成的小队,哪个猎获的妖兽最多,哪个小队就就是优胜者。当然,每个小队的队长必须是陈家子弟,其他队员限制修为在结丹期之下。 陈文华这个小队只有三人,比之其他大部分小队都显得势单力薄,但也不是人手最少的,人数更少的小队还有几个,每队只有两人,大概是陈氏家族的弟子邀约了唯一的一个能算得上好友的人便来参加秋猎大赛了。 更极端的是有个小队甚至只有一人,孤零零地独自站在那里。据陈文华说那人是陈氏家族的一个分支,这人说起来也算是陈文华的一个堂兄,只是从无来往,除了知道他也姓陈之外其他便不大清楚了,只是此分支并未在北章国出任官职,而是建立了一个中等门派,这个门派讲究以武入道,十分好斗,结果斗来斗去搞得没有朋友只有敌人,但是也没人敢于小看他,因为此人战力在陈氏家族一阶之人中是非常强大的。 陈永和在简单介绍完规则之后,大声宣布道:“好了,秋猎现在开始!” 顿时所有队伍都朝着狩猎区域的深山奔去,一队队都争先恐后的唯恐落后于人,或施展身法,或使用法器御空而去,不一会,广场上便冷清下来了。梁诚他们因为早有计划,所以显得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地朝着狩猎场的入口走去。 刚进了入口,梁诚就感到这里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地方,虽然他并没有启用洞察天目,但是分明也感到这是在一个巨大的空间法宝之内,梁诚一想这倒也合理,否则那么多妖兽一旦放出去,还不得四散逃离了,陈氏家族势力再大,也不能在国家的京畿重地释放那么多妖兽,否则的话,肯定会引起低阶修士和凡人的重大损伤的。 只是这个空间法宝内的面积实在太大了,方圆只怕不下数千里,梁诚以前曾经见识过金老鬼的千里魔域,知道现在这个空间法宝也肯定是元婴甚至以上的大修士的手段。 事实上陈氏家族使用大型空间法宝当做狩猎场,也是为了让整个活动变得可控,毕竟陈氏一阶子弟修为参差不齐,有的固然实力不错,但是更多的反而低于普通水准,这些人能邀约到的朋友往往实力也很有限,对付六级妖兽很是吃力,要是一旦运气不好,遭遇不止一头妖兽的话,说不定就要出现伤亡,陈氏家族可不愿意在一个旨在锻炼低阶子弟的活动中看到这种情况。 因此将活动放在空间法宝中,不但整个过程在陈家高阶修士的监视之下,可以随地看到子弟们的表现,就是发生了意外,也能及时处理,避免不测情况发生。 当然,之前的规则里也提到过,小队一旦不支,就会有族中高手出手相助,可是相应的,每次出手救助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要在总成绩中扣除十头六级妖兽作为惩罚,所以往年也出现过这种情况,那就是有些小队做法过于冒进,最后遇险被救,妖兽虽然消灭了不少,可惜总成绩是个负数。 梁诚看看远处山峦起伏的地形,选中了一处地势低洼的山坳,本想御剑飞去,但是看了看陈文华这个遁速极慢的拖油瓶,顿时改变了主意,于是伸出左右手一边拉着一个,左手陈文华,右手魏芷兰,施展起缩地挪移,飞速朝预定目标奔去。 陈文华被梁诚轻轻扶着,自己感觉依然还是像之前那样行走,步幅和频率并无变化,可速度却一下子提升了不下十倍,只见身畔左右两侧的树木哗哗从旁掠过,自己闲庭信步的步伐却是走出了远超过急速飞奔的感觉,不由得赞叹道:“裕炀,你这个是什么功法,竟然如此神奇?” 梁诚笑道:“这是缩地法,小术而已,也没多厉害,其实和飞行速度也差不多。” 陈文华艳羡了一番,但也知道别人的法术不可能轻传,何况这种法术一看就是土系功法,自己没有土灵根也无法学习。 不一会,三人到达了预定地点,梁诚又忙着勘察地势,布置阵法,忙忙碌碌花了不少时间布置出一个八门金锁阵。只是这次的阵法与上次对付旱魃时不同,不但面积要大得多,侧重点也不在杀伤,而是侧重于围困和迷惑妖兽。 因为打杀入阵妖兽这种粗重活,梁诚准备自己做了,当然,如果魏芷兰愿意出手,那就更好,至于陈二少,到时候随便找几个弱鸡的妖兽给他练练手,体验一下重在掺和的感觉就可以了。 布置好阵法后,梁诚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检查有没有疏漏,魏芷兰见梁诚这个慢条斯理的模样,忍不住有些着急,说道:“师弟,你倒是快点啊,你听,好几处都有法术的炸裂声,只怕别人都开始打猎了,你还在慢慢磨蹭!” 梁诚笑道:“师姐别急,我这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马上就好了。” 说话间,梁诚已经前后检查无误,正要开启阵法时忽然“咦”地一声,对陈文华道:“文华,你那没朋友的怪物堂兄没去猎杀妖兽,好像盯上我们了。” “在哪里?”陈文华和魏芷兰都游目四顾,并没有发现此人。 梁诚笑道:“就在南面二十丈那里的树下藏着,算了,不理他,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无论他打什么主意,咱们见招拆招好了。” 说完梁诚启动阵法,只听见“嗡”的一声,小队三人的身影便隐藏在阵中了。 第254章 起争执 梁诚启动阵法后,三人在阵中倒是隐匿起来了,但由于这次的八门金锁阵针对的是没有开智的妖兽,并且还有诱妖剂进行辅助,所以这个阵法本身却是没有隐匿起来,任谁路过此处都能发现这里有个困阵,这也是梁诚有意为之。 因为这样做也等于告诉路过此处的其他陈家子弟,这个地方已经有人占据了,不要自己进入困阵,这也是避免麻烦的意思。 做好了这些,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了大约一斤各色材料,将它们揉碎在一起,放在阵中的地上,顿时一股淡淡的奇特香味就弥漫开来。 梁诚对阿参配制的这个诱妖剂充满了信心,知道隔一会,等这个东西的味道散发出去,那么方圆几里之内的妖兽都会受到极大的吸引,基本上都会前来自投罗网的。 因此梁诚摩拳擦掌准备迎接下面的战斗,身边的魏芷兰也轻轻抽出一把细长的剑,看上去也有些兴奋。这时梁诚想起陈文华,于是回头一看,顿时作声不得,原来这家伙在梁诚忙着布阵和安放诱妖剂的同时,居然真的在阵中布置了一桌子酒宴,看上去极为丰盛的样子,并且在地上还铺了毯子,安放好了两张舒服的软凳,还真是打着主意要和魏芷兰一面饮宴,一面观赏梁诚表演捕杀妖兽的大戏。 陈文华见魏芷兰表情奇怪地望着自己,顿时讷讷笑道:“李姑娘,你师弟裕炀他……他很强的,我看对付那些妖兽不在话下,因此我们不如省点力气……” 陈文华话音未落,只听到“嗷”的一声大吼,有妖兽已经闯入阵中来了,梁诚打起精神,看看只是一头五级妖虎,于是连腰间悬挂的倚月剑都懒得出鞘,赤手空拳迎了上去,只听着“砰砰”几声拳脚相加的声音,夹杂着骨裂之声,那头闯入的五级虎妖已经倒在地上断了气。 “看吧!李姑娘,我说他厉害吧,咱们闲着看也是闲着看,不如我们……”陈文华又在热情相邀魏芷兰入席观看斗兽表演时,“呼呼呼”又冲进来几头类似犀牛的笨重妖兽,级别不高,速度也慢,只是五级妖兽,但是皮糙肉厚的看上去还挺抗揍的。 魏芷兰持剑上前,“嗤”的一剑就刺翻一头犀牛妖,身手竟是非常利落,手上的细剑竟然也是非常犀利,厚厚的犀牛皮对此完全没有一点阻隔之力,被一招就刺翻在地,鲜血顿时流淌出来,蹬着腿在那里挣命。见魏芷兰出手如此不俗,连一旁的梁诚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魏芷兰轻轻一笑,施展身法转到一头犀牛妖的身后,笑道:“这个给你!” 然后将犀牛妖一脚朝着陈文华方向踢去,那犀牛妖本就是往前急冲的状态,挨了魏芷兰这力度方向都很巧妙的一脚,顿时微微改变方向,扬着一只硕大的独角,疾往陈文华方向冲去。 “啊!不要!”陈文华见状惊叫一声,闪身避开犀牛妖,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器皿碎裂之声,陈文华精心布置的宴席就此被踩踏成了一堆破烂,陈文华大张着嘴,呆立片刻后朝着犀牛妖冲去。 “我揍死你这头蠢犀牛!”陈文华怒了,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单刀迎着犀牛就砍过去,身手居然也很不错。 俗话说得好,枪扎一条线,刀砍一大片,这陈家刀法果然深得要领,进退有据,一时间刀光闪闪,笼罩这那头倒霉的犀牛妖。 这时就连魏芷兰都忍不住对陈文华另眼相看了,没想到这个平时不靠谱的小胖子认真起来刀法竟然这么厉害,要不是限于陈家这一阶功法的束缚,感觉修为太弱了些,杀伤力明显不足之外,刀法和经验都已经十分不俗了。 时间慢慢过去,那地上的诱妖剂味道也渐渐淡了,于是不再有妖兽再闯入阵中,梁诚几下解决了手中的一头六级蛊雕,看着困阵里面已经积累了一大堆五六级妖兽尸体,魏芷兰也杀灭了许多妖兽,神情十分轻松,这时“唰”地一剑刺中一头纠缠着陈文华的六级熊妖,算是替他解了围。 陈文华气喘嘘嘘,已经十分疲惫了,见熊妖已死,立即原地一屁股坐下,叹道:“唉,真是累死我了。” 梁诚看看他的面前,也倒着四五头妖兽尸体,不由笑道:“文华,没想到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要不是吃了家传功法修炼慢的亏,你这忠信王府的二少爷其实也堪称高手了。” “见笑见笑!还差得远。”陈文华气喘吁吁道。 梁诚道:“休息一会吧,文华依你看,现在这个战绩距离夺取第一名还有多远?” 陈文华看看阵内的这一堆妖兽尸体,开口道:“好像还差一点火候,去年我记得夺得第一的队伍捕猎了三百余头妖兽吧,我们现在猎获的这些大概也就二百多吧。” 梁诚闻言沉吟道:“那么休息一会,我们再引来一波妖兽,大概就差不多了。” 待陈文华歇息得差不多了,梁诚又如法炮制,取出灵材揉碎成诱妖剂。果然,不一会又有妖兽寻味而至,三人在中又是一阵大开杀戒,有梁诚和魏芷兰这两个实力已经达到融合期的强者,何况梁诚的实力又远超同侪,这 次打杀妖兽简直是分外轻松,毫无半点风险不说,效率还高得惊人。 这时阵中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此人个子瘦高,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显出一副十分刻薄的模样,右手中还持着一把鬼头刀,正是陈文华那不知名的独行侠堂兄。 梁诚早就注意到此人一直埋伏在外,并且不去猎捕妖兽,早就料到此人打的是明抢的主意,一直都留神注意着他。现在发现他不但准备动手了,还直接闯进了困阵。 梁诚高声道:“闯阵者,现在给你个机会自己转身出去,否则,就是我踢你出去!” 那人一笑:“好大的口气,我陈文光倒要看看你怎么踢我出去。” 梁诚看看此人不过旋照后期的实力,知道他与陈文华同处于陈家功法的一阶阶段,虽说战斗力可能比陈文华要强一些,但毕竟强得有限,居然还一副不知进退的模样。 于是连兵刃也懒得动用,只是握紧铁拳,准备上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梁诚正要上前动手,忽然一阵纷乱,阵中忽然冲进三四十头妖兽,还多半是六级的,接着又跟进来八个人。 这八人中,还有三个熟面孔,正是东平王府的三公子陈文运与那两个好友,明心观的贺无为和鱼守静,另外五个人梁诚却不认识,不过看模样无非也是陈家的一个子弟与他的四个好友。 梁诚见阵中人多,便催动阵法,将那些刚进来的妖兽迷惑住,引到了一个角落中去了。 这时梁诚身后的陈文华叫道:“老三,你怎么来了。” 陈文运道:“原来是二哥啊,我和赤云院的堂兄组成一队,看到这些妖兽一直往这边过来,就追踪着这些妖兽一路追来,没想到它们跑到了这里。” 梁诚闻言道:“二公子,你们追踪的这四十来头妖兽是闻到了在下配制的引妖剂这才过来的,本来与你们无关,不过看在你二公子的面上,我们愿意击杀后分你们一半,也免得你们一路追踪而一无所获,现在你们暂且退到阵外去吧。” 陈文运尚未答话,他身旁那赤云院的堂兄却看到了梁诚阵中堆积的三百来头妖兽的尸体,眼睛顿时一亮,口中道:“胡说,怎么见得这些妖兽是你的,非但是这一批,就是先前那些妖兽都是本公子带人一路辛苦赶过来的,你们几个半路拦截还有理了不成,说什么分这一点点,识相的,看你击杀妖兽辛苦,本公子允许你们拿走总数的三分之一,算是给你们占个便宜!” 第255章 免费打手 “就是!本来这些妖兽就是我们驱赶来的,说什么诱妖剂,世上哪里有这种东西,真是满口胡言!陈公子肯分你们三分之一,已经很宽仁了,照我说这些妖兽根本没你的份!”那明心观的两个男女道士也开口帮腔道。 梁诚尚未答话,那独狼陈文光却先说话了:“停下!都别嚷嚷!你们当老子是透明的是吧?妖兽你们两拨人分了,老子在这里埋伏半天难道是为了白开心?你们都给老子滚,这些妖兽都是我陈文光的!” 梁诚见状,哑然失笑:“争吵够了没?好像你们都忘记了一个关键的事情,现在可是在我的阵中,我说了才算!先前我好言相劝,请你们走都不肯走,那好!现在都不要走了!都给我留下吧!” 说完梁诚催动阵法,通过景门控制整个八门金锁阵,场景立即为之一变,阵内顿时幻象丛生,迷雾四起,闯进阵中的九人猛地觉得自己被迷雾所困,与其他人立即失去了联系。 陈文运感到自己成了孤身一人,四周的迷雾中隐隐约约仿佛有许多妖兽在低声嘶吼,心中一下子慌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处于一阶的自己,战力实在是低下得很,独自一人恐怕连对付五级妖兽都困难。 于是陈文运惶急道:“李兄啊,我陈文运没有得罪你啊,看着二哥面上你就饶了我吧。” 话音刚落,陈文运觉得眼前的迷雾一下子消散了,梁诚面带笑容走出来一把拉着自己走了一两步就来到了一个清爽之处,只见堂哥陈文华和魏芷兰都在这里。 梁诚笑道:“三公子不必惊慌,在下并不是针对你,不如这样吧,先前你与文华就有意组成一个狩猎小队,现在约定依旧有效,所以欢迎归队!” 陈文运闻言喜出望外,嘴唇一动本想替自己的两个好友也求个情,可是想想这两人与梁诚结怨已经有些深了,刚才更是不知进退还帮腔驳斥梁诚,嘴里求情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陈文华喜道:“好好!既然如此,咱们应该庆祝一下,你们先等一等!” 说完陈文华又从储物镯中摸出桌案椅子开始布置起来,不一会又布置出一桌丰盛的酒宴,看上去荤素搭配,菜式玲琅满目,十分丰盛。 弄好之后,陈文华做了个请的姿势:“各位,请入席吧。” 梁诚顿时有些无语,没想到陈文华一桌酒宴被毁了,竟然还能再摆一桌,真是人才。但是看看酒宴丰盛,并且左右无事,大家还是愉快地入席了。 陈文华端起酒杯:“来,大家先干了此杯,预祝咱们 小队在今年秋猎大赛中勇夺第一!” 梁诚端起酒杯,心中一动,暗暗将阵法稍稍改变,这时正困在迷雾中的八人忽然看到上方天空中传来一个虚影场景,正是梁诚等人正在宴饮的样子,只听到他们正在庆贺勇得秋猎第一后,心中还来不及恼怒,忽然一阵嘶吼,一大堆妖兽就从阵中奔出,朝这八人袭来。 这八人叫一声苦,连忙打起精神,和妖兽搏斗起来。那赤云院的陈家子弟战力孱弱,看到数头妖兽向自己袭来,正在惶急,忽见身边多出两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两名好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算是找到了一点依靠,于是合力朝妖兽杀去,顿时和一众妖兽打了个旗鼓相当。 原来这是梁诚在暗中掌握情况,因为他知道按规则是不会放任陈家子弟遇险的,若是让那赤云院的子弟遇险,只怕马上就会有陈氏家族高手前来援助,梁诚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让陈氏子弟过分难堪,于是暗中调度阵中被困妖兽和人员配置,让他们斗个旗鼓相当,不至于太危险就好。 至于明心观的那两个道士,竟然敢屡教不改,再次与自己作对,梁诚决定要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再说陈氏家族肯定也不会在意两个外人的,所以梁诚将更多的妖兽引向他俩,凡是被诱妖剂引诱新入阵的妖兽统统都交给他们二人,一时间好几十头妖兽朝贺无为和鱼守静扑去,把二人弄得叫苦不迭,只能咬牙搏杀。 陈文华的那个独狼堂兄,战力意外的还算是非常强大,梁诚看看他那把鬼头刀上下翻飞,刀影连片,杀得近身的妖兽鲜血四溅,看上去确实威猛,也无怪他先前如此狂傲,梁诚点点头,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又满怀关爱地给他安排了好些六级妖兽,让他慢慢砍。 反正梁诚心中早就计划好了,自己阵中困住的妖兽就是自己的,阵中困住的人就是自己的打手,反正自己就在这里慢慢饮宴,等打手们将这些妖兽消灭干净,那么这些打手也就没用了,到时候自己再出场,将这些免费打手一一踢出阵去,然后自己也就可以愉快地结束这次秋猎活动,静待领取奖励即可。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果然十分顺利,只听到阵中各种术法和符箓的的爆裂声,夹杂着呼喝声,刀刃剑刃或者其他异形兵刃的破空之声,听上去打得十分热闹。 陈文华侧耳倾听了一会这些声音,然后笑道:“咱们这桌酒宴,虽无佳人宴舞和丝竹之声,但是听着这些金刃破风之声和术法爆裂声,也足以媲美了,来来来,大家再干一杯!”于是大家又举杯共饮,气氛十分热烈。 酒宴还没有十分尽兴,阵中的妖兽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阵中被困的八人实力虽说也算过得去,但是也不算太高,所以在斩杀了这两三百头妖兽之后,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 尤其是明心观的那贺无为和鱼守静,几乎快要累得脱力了,这也难怪,因为这些妖兽倒有一大半是他们二人消灭的,这时看见妖兽都已经倒下了,两人也急忙盘膝坐下,恢复灵力。 看到这种情况,酒宴间的梁诚站起身来,对其他人道:“诸位请慢用,我去去就来。” …… 那独狼陈文光在独力斩杀了六七十头妖兽后,累得气喘吁吁,丹田内几乎空空如也,灵力都快消耗殆尽了。见到妖兽终于都被杀光,正待坐下恢复灵力,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定睛看去却是梁诚。 只见梁诚满面红光,显然是喝的十分尽兴,只见他伸出大拇指,微笑开口:“文光老兄,好身手!在下十分佩服!多谢你为本小队辛苦灭杀这许多妖兽,其他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这就送你出阵吧。” 说完梁诚伸过一只大手揪住陈文光胸口的衣襟,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可怜陈文光早已累得浑身无力,挣扎不得,顿时感到自己升空而起,犹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出了阵外,跌坐在地,也是梁诚不欲他过于难堪,出手甚有分寸,这才没让他跌个嘴啃泥。 陈文光正在恼怒,忽见身旁犹如空中飞人一般接二连三飞出几个身影,出来后都坐在地上面面相觑,正是那赤云院的陈家子弟和他的那四个朋友。 最后“啪啪”两声,阵中又飞出两个人来,可是这次梁诚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这两人高高飘起后重重以嘴啃泥的标准姿势接地,摔了个狼狈不堪,那小道姑鱼守静尤其狼狈,在地上翻滚几下身上的道袍顿时弄得乱七八糟,露出了白皙的长腿,颇有春光外泄之嫌。 “两个小道士,给你们一个教训,以后没事不要与我作对!”随着话音落下,梁诚已经收拾好那四五百妖兽尸体,将之统统纳入了储物镯,随后又收了那八门金锁阵,站在众人身前。 地上坐着的那八人都已经无力和梁诚争夺了,只好低头坐着默默无语。梁诚回头见身后的陈文运也是脸色尴尬,于是对他道:“三公子,去照顾你的朋友吧,那约定依然有效,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后,梁诚一手一个,拉着陈文华和魏芷兰,施展缩地挪移一路绝尘而去,身形不疾不徐,十分潇洒。 第256章 夺魁 陈文华小队出了狩猎场法宝来到了广场,只见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这些小队大都是觉得不可能拿到什么名次的队伍,在尽兴狩猎之后就出来了,依旧在广场这里饮宴玩耍,他们的想法是既然不可能拿到什么好名次,那何必在里面又累又辛苦地浪费时间呢,还不如出来饮酒作乐来得轻松。 所以陈文华这一小队人马来到了广场丝毫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视,因为大家觉得他们这个三人小队想必也是这种无望夺名次队伍。 梁诚他们倒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等待这个秋猎大赛结束,梁诚想到马上就会有四百万上品灵石入手,心情还是满好的。 梁诚坐了一会,问陈文华:“这秋猎大赛还有多久才结束?” 陈文华估摸了一下时间,答道:“快了,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就结束了吧。” “什么!还有那么久,你怎么不早说?这一个时辰可不要出什么变数才好,我们总共也就捕杀了四百余头妖兽,早知道再杀一些就好了,这一个时辰可不要被别的小队给追上了。”梁诚担忧起来。 “诶……裕炀你多虑了,去年那夺第一的小队也不过捕猎了三百多,已经是历年来最好的成绩了,我们这次杀了四百多,应该是足够了,你不必担心。再说你也不能怪我没早说啊,比赛开始前仁亲王明明都仔细讲解了规则的,他说了好几次狩猎时间是四个时辰,合着你当时什么都没听进去啊。” 梁诚闻言,作声不得,想起自己自从进了天罡院,就养成了大会上懒得听大人物发言的坏习惯,可这能怪自己吗,天罡院那些大人物演讲起来就没个完,车轱辘话一堆一堆的,道理虽然没错,但是整个发言是又大又空洞,闻之生厌,实在是听不进去呀。没想到自己从修炼了洞察天目以来,看什么东西都是细致入微,可偏偏对于聆听这集会中大人物的演讲上,却是没什么长进。 既然不能怪陈文华,梁诚也只好干坐着熬时间,心中默默希望其他小队可不要来个超常发挥什么的,自己来参加这个什么秋猎大会就是奔着奖励来的,一定要拿个第一!每人二百万上品灵石,一块都不能少。 等了好一会,梁诚有些无所事事,东想西想的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陈文华:“文华,你听说过一个叫做‘暗影阁’的组织吗?” 陈文华听到“暗影阁”这三个字后脸色肃然,连忙示意 梁诚不要再说下去,然后低声道:“裕炀,无论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以后都不要深究了,那可是个禁忌,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就是我们陈氏家族,也不愿意提起这三个字,足见他们有多难缠。” “这么厉害……”梁诚闻言沉吟了一会,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宣告着陈氏家族的这次秋猎活动圆满结束了,随即一个个小队从空间法宝中走出,又将广场占得满满的。 这些小队固然有不少垂头丧气的人,其中就包括了一无所获的陈文光这一干人等,当然也有不少志得意满的。出了空间法宝后,大家都把自己小队的猎获取出,堆放在近前,等待管事的来清点计数。 站在梁诚他们身旁不远处的那个小队正是去年的第一名,只见这个八人小队一个个神情都十分得意,为首那人将猎获的妖兽一头头从储物镯中取出,不一会就堆满了面前的空地,粗看上去大约接近三百头。 这一队人在管事之人计数时,往左右看了看,只见其他队伍最多也就百十头的猎获,多半只有几十头的猎获,甚至有些小队只有十来头妖兽,不由得面露哂笑,一个个昂首挺胸,颇有些顾盼自雄之意。 这时管事的报出他们的准确猎获数字:“共计二百八十六头妖兽。” 听到这个数字,左右发出阵阵赞叹之声,梁诚看到了这个动静,觉得是时候应该打压一下这些人的嚣张气焰了,于是快速从储物镯中将自己小队的猎获统统倒了出来,一瞬间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堆小山似的妖兽尸体。 四周嘈杂的人声一下子静下来了,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堆妖兽尸体,连几个负责计数的管事之人都愣怔了片刻,这才上前计数,隔了一会,报出了数字:“共计四百三十二头妖兽。” “哗”围观诸人发出一阵喧哗,一个个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这一堆小山似的妖兽发愣,因为这个成绩简直是前所未闻的,直接破了所有记录。 并且创下这个记录的小队看上去完全有余力能猎捕到更多妖兽,因为大家已经看见这几个人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出来了,一直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最后不出意料,陈文华的小队获得了本次秋猎大赛的第一名,于是每人获得了两百万上品灵石的奖励。 梁诚和魏芷兰拿到奖励之后,不愿意在山庄逗留,立即决定要回武宁城去,陈文华本想留着魏芷兰和梁诚在这嘉和山庄游玩一番的,可是见两个人坚要离开,没办法,只好祭出飞舟,送他们两人回去。 陈文华的飞舟从嘉和山庄缓缓升起,然后认定武宁城的方向不疾不徐地飞去,梁诚往飞舟后面看了一眼,果然发现那“宁叔”又跟在了飞舟后头。 梁诚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次搞到了一半的传送费,并且没有费太大的功夫,算得上是比较顺利了。 这时飞舟上的三人眼睛一花,忽然间感到舱室里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梁诚心中一凛,浑身都紧张起来,魏芷兰见状也站起身来。 看清此人的面貌后,梁诚却微微松了一口气,知道来者应该不是敌人,虽然自己不认识他,但是曾经在嘉和山庄远远看见过他。 “父王!您怎么来了?”这时陈文华却恭恭敬敬朝此人施礼。 梁诚记得曾在嘉和山庄的宴席上远远看到过此人和“宁叔”交谈,没想到原来他就是陈文华的父亲忠信王陈永中。 梁诚和魏芷兰对视了一眼,也一起施礼道:“渔阳派李裕炀(李芷兰)见过王爷!” 陈永中呵呵而笑:“两位小友不必多礼,本王还要谢谢你们帮助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夺得了秋猎第一名的好成绩。” “王爷客气了。”梁诚微笑着点点头后静静站着,因为他知道这位忠信王这么突兀出现在飞舟里,应该不仅仅是来说这么一句感谢的话。 果然陈永中说道:“裕炀小友,本王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单独谈一谈,不知可否?” “裕炀愿意聆听王爷教诲。”梁诚一听陈永中有事相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陈文华听见他们这么说,便和魏芷兰一起退出舱室,走到飞舟甲板上去了,出去时陈文华心中暗自高兴,心想还是老爹善解人意啊,给自己创出这个和美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自己可以在甲板上一面指点江山,一面与美人闲聊,真是一桩乐事。 陈永中见等儿子出去后,自己先坐下,然后对梁诚道:“小友请坐,本王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小友,希望小友不要推辞。当然,本王也不能让小友白白劳碌,事后必有酬劳,相信小友会满意的。” “哦,裕炀愿闻其详。”梁诚一听酬劳,顿时来了兴趣,于是也就一屁股坐下,等着这忠信王陈永中的下文。 第257章 枯木剑 “小友应该知道,我陈氏家族的功法是有一些独特之处的。”陈永中道:“总的来说就是开始修习时,进展很慢,并且越是有天赋的子弟,进展反而越缓慢,在一阶之时,战力极弱,吾儿文华就属于这种情况。” 梁诚点点头,现在他已经发现陈文华的天赋是相当不错的,在战斗中也非常有悟性,要不是修为太弱,绝对可以算是个天才。 “现在我陈氏家族内有个选拔赛,要从一阶子弟中选出三人,至于选拔之后要参加什么行动,因为事关机密本王就不多说了。总之,这事情大约在两年之后开始,但是族中的选拔马上就要来了,这也是吾儿文华第一次有资格参加选拔。据陈氏家族中的长老透露,这次选拔是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进行,风险比较大,这个本王也不瞒你,但是这样一来,族中这些一阶子弟的实力根本达不到,到了这个地方只会白白送人头,所以族里才想出了这个让人替代前往的计划。” 陈永中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眼睛望着梁诚,似乎是在观察梁诚的反应和他对这件事情是否感兴趣。 梁诚道:“这就是说,所有的陈家子弟都不直接参加选拔,而是找人替代参加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陈永中道:“这实际上就是说,我族中对你们这些代为参加选拔之人的死活是根本不会在意的。我陈氏家族在全国各处有资格参赛的一共三百多名子弟,那么代替他们参加选拔的就是三百多个外人,而最后能活着出来的,大概最多有一成吧。这些幸存下来的人所代替的子弟,就算是通过了选拔,所以,你若去了,存活的希望最多是十分之一。” 梁诚听完陈永中的话,觉得这事情很怪异,为什么他会毫不隐晦地将事情和盘托出,告诉自己呢,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问道:“王爷就这么把这些内幕如实相告,是笃定在下一定会参与此事吗?” 陈永中冷冷一笑:“本王见你实力超群,是个合适的人选,并且也料定你一定会代替吾儿文华参赛,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 “那王爷的意思是,如果我拒绝代替文华参赛,你就会对我用强喽?这样恃强凌弱,王爷就不怕失了身份吗?”梁诚问道。 陈永中面色不变,微微一笑,说道:“本王这次胁迫你,是有些因果的,因此也不算是持强凌弱,心中并没有什么不安之意。”说完之后,忽然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朝着梁诚肋下抓去。 梁诚一惊,没料到陈永中竟然就这么动手了,自己虽想挣扎,但是在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跟前并无半点招架之力,只好听天由命,因为全身都被对方的境界压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就算是想自爆都不可能,何况自爆这种事情,从来也不是梁诚的选项。 奇怪的是陈永中并没有挟制住梁诚,而是伸手抓破他肋间的衣服和皮肤,接着两根手指拈着一根类似绣花针一样的东西,然后轻轻将此物从梁诚的肋间拔了出来。 梁诚感到肋下一阵剧痛,仿佛陈永中拔出的不是一枚绣花针,而是一把利剑一般,这时的梁诚心下也有些奇怪,想不通自己的肋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陈永中拈着那枚绣花针,目光中似乎有些感叹之意,然后将手轻轻一抖,那枚绣花针忽然变成了一把奇特的仿佛枯树枝一般的利剑,只见那利剑的尖端还闪烁着寒光。 “寅九的这把枯木剑,还是本王赐给他的,怪不得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看来他已经殉职了,唉!真是可惜呀……。”陈永中轻声叹息。 “你……你怎么知道寅九的事情!你究竟是什么人!”梁诚这下真是大惊失色了。 “本王自然是北章国忠信王陈永中,还会是谁?这个你难道还有疑问不成?”陈永中缓缓道:“至于知道此事嘛……那是因为寅九是本王麾下最得力的杀手之一,这次任务,还是本王亲自点名派他去的,嗯,还有,你在呼兰草原应该还杀了本王几个手下,还想对他们搜魂,所以本王又派出寅九来对付你,从结果看他也失手了。你既然杀了本王那么多手下,我现在杀了你帮他们报仇,难道不是件很合理的事情吗?” 陈永中又望着自己手中枯木剑叹道:“寅九啊寅九,你虽然死了,但是并没有忘记在对手身上留下印记,也算是没有辜负本王对你的教导。” 梁诚这才想起来,当初在那蜃魔的幻境崩塌之前,寅九的剑是插在自己的肋间的,不知道他临死时用了什么手法,竟将枯木剑化成了一枚绣花针刺在自己肋骨之旁,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当时幻境很快就破灭了,接踵而来的一大堆事情把自己的注意力给全部吸引过去了,最后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中剑,再说自己事后也没有把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当真,结果后面的时日里,肋间居然一直插着寅九的剑,行走江湖而不自知。 梁诚不由得叹息起来,尽管自己千小心万小心,已经把该处理掉的东西全都处理了,却没想到身上居然有这样明显的印记,最后还是落入了暗影阁的手中,这难道是在劫难逃吗。 这时陈永中又开口说道:“你杀了本王的手下,本当立即处死,但你又救了本王的儿子,这份人情终究是本王欠你的。所以为今之计,你可以免于被处死,但是必须答应本王的条件,去帮助文华拿到选拔资格。” “好!我答应!”梁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陈永中的要求,因为确实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并且只要能答应下来,就有几分谈条件的可能,至不济自己到了那地方也可以分身为二,魔躯具有幻化面目的能力,那么就至少能有机会保证自己的魔躯能存活。 陈永中见梁诚答应了,便解开了对他的控制,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裕炀小友的这个选择无疑是明智的。” “王爷,那我如何才能相信,自己完成任务后能有活路而不是被过河拆桥?还有就是渔阳派也不该被我一个人的所作所为牵连,如果我想不通这一层,恐怕是会影响发挥的,那样的话,耽误到文华的选拔就不好了。”梁诚问道。 “呵呵,裕炀小友可真会说话,你真的是担心文华的选拔吗?好吧!为了避免你胡思乱想,影响到选拔,本王就立下心魔誓言,只要你能帮文华完成选拔,本王绝不为难你和你那个微不足道的渔阳派!” “单单只是不为难可不太合王爷的身份呐,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嘛,是不是应该有所赏赐呢……”梁诚又补充道。 陈永中看着梁诚,心中已经有些暗暗佩服眼前这小子了,这家伙就是个小小的低阶修士,可面对自己这样的元婴后期大修士,照样能侃侃而谈寻求利益,也算是够可以了。这真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啊。可是这样一来,陈永中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好!只要你能助吾儿文华完成选拔,本王奖励你上品灵石两千万,现在先给你两百万算是定钱,另外一千八百万等你帮文华拿到资格再说。另外,你在任务中的各种收获,本王也允许你全部带走,据说那地方可是非常有油水的。”说完后,陈永中很郑重地发下了一个心魔誓言。 “一言为定!文华的这次选拔资格,我李裕炀必定会竭尽全力为他争取到!”梁诚将那两百万上品灵石装进储物镯后说道。 “嗯,记住,这也是你自己唯一的活路。还有,你身上已经被我做了标记,所以不要试图逃跑,否则大家脸上不好看。”陈永中补充道。 “不会的,我不会做那种徒劳之事的。” 陈永中点点头,伸手递给梁诚一枚玉简:“回去之后,你可以把手头上的事情都交代好,然后按着玉简中的内容办即可,注意,这玉简里的内容看完便会销毁,所以你回去之后再慢慢看吧。” 说完陈永中转身出了舱室,来到甲板上与陈文华随便聊了几句就冲天而起,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陈文华与魏芷兰回到了舱室,坐下后他笑眯眯地问梁诚:“我那父王悄悄地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真是奇怪。” 梁诚看了看陈文华笑眯眯的线条柔和的面孔,微微一笑:“既然是密谈,我必须给王爷保密,所以就不能说了。”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稀罕的,等我回府自己问父王去。”陈文华一脸的无所谓。 梁诚看了他一眼,心想陈家的这路功法还真是奇特,身处一阶的时候不但战力孱弱,修为很低,就连思虑也很简单,不知道陈文华这样的天才,在今后一两年后顺利晋级到二阶,整个人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那时他还会是眼前这个无忧无虑全无机心的陈小胖吗? 第258章 暗号 回到了渔阳会馆,梁诚叫住了魏芷兰:“魏师姐,你跟我来,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有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莫非与陈文华他爹有关?”魏芷兰一边问着,一边随梁诚来到了他的居室。 梁诚开门见山道:“魏师姐,现在情况有变,可以说我们现在得到了一个提前回大玄国的机会。” “真的!”魏芷兰惊喜道:“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机会?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梁诚将自己储物镯中刚得到的两百万上品灵石移到了魏芷兰的储物镯中,笑道:“魏师姐,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加上我这两百万灵石,你就有四百万上品灵石了,单人超远距离传送费是足够了。” 魏芷兰摇摇头:“你把灵石都给了我,那你自己怎么办?不行!我不能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走!” “魏师姐,你听我说,我不久之后也有机会离开武宁的,正如你所料,我答应了陈文华他爹去办一桩事情,事成之后我就可以得到足够的酬劳,传送离开武宁。”梁诚怕魏芷兰不肯走,故意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何况我们要是一起离开渔阳派,那也有些说不过去,渔阳派待我不薄,我这个少掌门再这么着对他们还是要有些交代的,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那……好吧。”魏芷兰看到梁诚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了。 “还有一件事!”梁诚一面说一面递给魏芷兰一枚玉简,魏芷兰好奇地查看了一下,只见里面记载的是一部叫做《云隐秘籍》的初级练气期功法,于是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梁诚,不知他把这个东西给自己是何什么用意。 “这是一个信物。”梁诚解释道:“魏师姐,你此次传送到北章国东端的义夏城后,一直往东走,不远处就是大玄国的安西关了,我有个师兄名叫赵德胜,是安西关黄将军属下细作营第六小队的队长,你找到他,再给他看这个信物,告诉他是我叫你找他的,然后让他安排你回国都永安城去。” 魏芷兰见梁诚早就已经帮自己安排得如此周详,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感,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失落,还有很多对梁诚安全的担忧,想到自己走后梁诚就要一人独自呆在敌国,不由得美目含泪,怔怔望着梁诚。 忽然魏芷兰投入梁诚怀中,紧紧搂着他道:“阿诚,我走之后,你自己要小心,我……在学院等你……” 梁诚猝不及防,被魏芷兰紧紧搂住之后,感受到怀中之人那温暖柔软的躯体,顿时手足无措,浑身有些僵硬:“魏师姐,这……” 感觉出梁诚的尴尬后,魏芷兰也是脸一红,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梁诚,离开了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心中颇有些失落。 梁诚微觉尴尬,于是定了定神道:“魏师姐,你现在就从暗门离开这里吧,我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 要多保重,尤其是义夏城与安西关之间的那一段边境,情况会很复杂的,你要小心。” 梁诚之所以决定不去送魏芷兰,也是考虑到自己身处陈永中的监视之下,要是随意靠近超远距离传送阵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那不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说不定还要牵连到魏芷兰。 魏芷兰见梁诚只是就这样让自己一个人走,并没有多少留恋之意,心中顿时感到非常失落,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泪水,一下子想起以前在学院,曾经模模糊糊听闻过梁诚与左丘素青之间的事情,现在看见梁诚表情有些尴尬,魏芷兰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低头轻轻说道:“那……我就走了,我走了以后,你自己……今后一定要小心。” 梁诚点点头,然后目送着魏芷兰那高挑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暗门之中,轻轻吁了一口气,取出陈永中给自己的那枚玉简,投入神识查看起来。 不一会,玉简的内容被梁诚看完了,接着玉简“咔嚓”一声,在梁诚的手中化为了碎屑,果然如陈永中所言那般自毁掉了。 梁诚微微沉吟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出了自己的居所,来到了渔阳会馆的院中,这才发现院中忙忙碌碌的有好些人,原来正好今天渔阳派本部送来了一车清澜河刀鱼,连向明正带人在那里下货清点。 梁诚见连向明这个小伙子最近以来成长了许多,不再是刚到武宁时青涩好奇的模样了,而是不慌不忙的,井井有条地安排着各种事务,尽显大将风度。 梁诚微笑着点点头,心想自己这个少掌门平时基本不去理会这些门派中的杂务,而是当甩手掌柜,把事情一股脑地全部丢给了连向明,效果确实很好,虽然看上去好像很不负责,可是这样也有好处啊,这小伙不就成长起来了吗,这样一来,自己现在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梁诚不慌不忙慢步踱了过去,走近兽车之后轻咳一声,几个忙着交接的人回头一看,都齐声打招呼道:“少掌门,您来啦。” 梁诚点点头,见这次押运刀鱼来的长老却是赵得柱,现在的赵长老满面春风,修为已经进阶到了旋照中期。 于是梁诚笑道:“赵长老,这才一小段时间不见,你的修为就进阶到了旋照中期了,真是进展神速,可喜可贺啊!” “哈哈哈!我赵得柱还是托了少掌门叔侄的福啊,要不是你们叔侄开辟出这样一条路子,我们这些土包子还在那里坐井观天呢,哪里有修炼的资源,那样的话谈何进阶,只怕一辈子也就止步于筑基了,但是即便是现在这样,我老赵和少掌门这样的天才相比,那还是只有仰望的份啊,哈哈哈!”赵得柱哈哈大笑。 见渔阳派诸人都显得意气风发,梁诚心中也颇为高兴。一段时间以来渔阳派在自己的策划之下,这个龟缩于北章国一隅的小小门派,现在算是蒸蒸日上了,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报答了渔阳派的恩情,心境上不再有什么亏欠,也算是道心圆满毫无纰漏了。 梁诚站在院中和他们闲聊了一会,然后仿佛不经意地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跟你们说一下,我五叔传信来说族中李师姐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师姐今天回去处理了。并且我这边也有事情马上要办,所以也要离开几天,最近会馆中的事务就交给赵长老和向明处置了,相信你们一定会办好的。” “这样啊,那么少掌门要离开多久?”赵长老问道。 “顺利的话十天半个月吧。”梁诚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感叹,因为自己这一去,应该是再也不会返回渔阳派了。 “哦,那完全没有问题,少掌门请放心,这期间我老赵和向明一定会把会馆中的事情处理好的!”赵得柱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 梁诚微笑着点点头,又深深打量了一圈渔阳会馆后,信步出了院子,朝着陈永中玉简中所示的方位走去。 由于施展了缩地挪移,梁诚看似漫步行走,其实速度一点也不慢,很快按玉简所示的路线离开了渔阳会馆,来到了一个酒楼之前。 梁诚抬头看了看这酒楼的招牌,见上面写着“云景楼”字样,与玉简中所述一致,于是迈步走到了里面,四下看了几眼,由于未到用餐时间,这酒楼中显得十分冷清。 不过这酒楼装饰得还算华丽,地上都铺着防滑的地毯,墙上也悬挂着一些字画,看上去倒也有些雅致,桌椅虽然都擦拭得光可鉴人,看着还油乎乎的反着光,显示出平时生意还是很好的样子,但现在这个时间却是没有什么人在里面。 梁诚走到柜台前,见里面有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坐在里面,大概是酒楼的掌柜了,但他却是趴在桌上打瞌睡,于是梁诚拍了拍桌案:“喂喂!醒一醒!” 那人猛地从美梦中被惊醒,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怒色和不耐烦,可抬头看到梁诚气度不凡的样子,急忙堆出满脸的笑容:“客官,您来的真早,快里面请!” 说着,那掌柜就准备喊小二来招呼客人,梁诚制止道:“不必叫小二了!”然后放缓语速,慢慢说道:“掌柜,你给我来一个大碗凉茶,要加茉莉花的那种。” 那掌柜闻言面容一下严肃起来,回答道:“客官,小店不卖大碗凉茶,再说也没有茉莉花口味的,只有加玫瑰糖的凉茶。” “那好,就给我来一坛子三十年的状元红吧。”梁诚答道。 掌柜看了看梁诚,然后作了个里面请的手势,一面转身往酒楼走去,一面对梁诚道:“请随我来。” 梁诚点点头,迈步跟了进去,原来之前他和掌柜那莫名其妙的问答是照着玉简中的所述的切口来的,这是一种暗号,掌柜见梁诚对答无误,便将他带到酒楼二层的一个房门前,然后开门道:“你进去吧。” 第259章 传送 梁诚瞥眼看见那敞开了的门里头黑洞洞的,轻轻摇了摇头,但也没有犹豫,跨步就走到了里面。在这一瞬间,梁诚觉得身旁的场景变化开来,顷刻之后便来到了一片荒原中。 站在这片荒原之中,梁诚往四下望了望,看到除了自己身处的这片杂草疏疏落落的荒地外,在远处都是起伏的山峦,以他现在已经修炼洞察天目的眼光看来,四周都是实境,并非虚幻,于是可以确定自己是被传送到了武宁城外的某个地方了。 这时梁诚忽然感到前方不远站着一个人,此人不知用什么法宝隐匿了身形又收敛了气息,要不是梁诚修炼过洞察天目,还真的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梁诚猜测这人应该是陈永中派来接应自己的,但也不愿意在此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洞察之能,于是故意左顾右盼了一会,然后口中大声说道:“既然你们把我传送到此处,那必有接应之人,好了,你出来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果然,话音刚落,身前之人就现形而出,梁诚一看原来认识,正是那陈文华的暗卫“宁叔”。 梁诚笑道:“原来是老宁你呀,好!既如此,便不要多话了,你且前面引路!”话语毫不客气,因为梁诚知道自己和陈永中今后势必会成为敌人,既然和他的关系都这样了,那么和这个王府的仆役之辈老宁,也就更没有什么客气的必要了。 宁超面皮抽搐几下,心中稍稍感到有些愤然,因为眼前这小子实在是对自己有些不敬,一个融合期的后辈低阶修士,面对自己这样的结丹期高手,毫无敬畏之意也就罢了,可说话的口气还像是在支使仆役一般,实在是让人火大。 但宁超转念一想,昨日自己远远用神识观望这小子,看他在飞舟中面对自家王爷时,也是完全谈笑自如,并没有什么毕恭毕敬的觉悟。 看来此人天性就是这样,毕竟是小地方来的人,没有什么教养。说起来自己与王爷相比,还真就是一个下人,因此事情好像也是可以接受的。何况这小子虽然粗鲁,却救过少主,应该说人还是不错的,于是一股气也就消了。 宁超道:“李裕炀,你跟我来吧。” 说完转身朝着远处的山峦疾行起来,以他结丹修士的遁速,即使脚不离地,那也是快得惊人,犹如一道疾风般飞驰而去,这其实也是宁超故意的,因为他有心想要看看这小子上气不接下气追着自己跑的样子。 宁超发足奔跑了一小会,忽然在神识中感到身后那李裕炀的气息一下子就消失了,不禁心中略有些讶异,没想到这小子速度如此不济,就这么几步就跟丢了,弄的自己还得回头去找他,真是麻烦,想到这里宁超不禁有些懊恼。 “老宁,看不出你年纪一大把,跑起来速度也还算可以,再好好练上几年,几乎都能追上我了,嗯,算是不错了。” 忽然前方传来梁诚那老气横秋的声音,宁超惊讶地看去,发现梁诚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前面去了,站在不远的地方了,回头望着自己。 宁超虽然惊讶,但还是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跑去,这时他才注意到梁诚并没有随着自己奔跑,而是身形潇洒的缓缓漫步而行,时不时还看看四周风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可是无论自己如何加速,都甩不开他,宁超怀疑,对方要是想要加速甩开自己,都未必没有可能。 宁超这回可是真的惊讶了,没想到这梁诚这小子在地面的速度能那么快,最奇怪的是看上去还举重若轻,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神奇的功法。并且还察觉到他整个人的气息时有时无的,也处处透着古怪。宁超暗暗点头,心想王爷的眼光真的是不错,这个梁诚确实是个人才。 就这么行走了一会,宁超带着梁诚来到一座山崖下面,停了下来。梁诚的目光朝着山崖看去,却觉得这山崖普普通通,和别处的山崖也没什么不同。 宁超伸出手指,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掀,这山崖壁就发出“隆隆”声响,两边崖壁像石门一样打开了,露出一个不大的入口来。 宁超也不做声,当先一步跨进那个入口,梁诚见状也随后跟了进去,两人刚进去,那石门随即又关闭了,梁诚抬眼看去,只见里面有条不算太宽的甬道,两边的墙壁每隔一段就镶嵌着一枚月光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路。 宁超带着梁诚走到通道的尽头后,里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场,面积非常宽阔,还打扫得一尘不染,可见这里是有人时时维护的。梁诚没想到这小小的甬道后面竟然有这么大的一处场所,略微有些惊讶。 等走进了空场,梁诚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巨型传送阵,规模很大,看上去可以进行超远距离传送。 在武宁城郊外,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山崖之后,布置着这么一座巨型传送阵,这是要花费多少财力和心血才能办到的事情,梁诚想,以陈永中一个忠信王的身份和财力那恐怕是不能支撑的,看来他肯定是动用了暗影阁的那个身份,梁诚猜想,眼前这个传送阵既然要遮遮掩掩的,就很有可能是属于那神秘的暗影阁的。 陈永中为了自己族中的私事,能够有权使用这个超级传送阵,看来在暗影阁内的身份也不会低,既然寅九是他的直接下属,就连派遣寅九刺杀自己的命令都是他下达的,那么推测一下,按地支数排列的话,那陈永中当属丑字辈。 说来梁诚的这番推测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陈永中在暗影阁中的身份,正是丑十一。 宁超伸手递给梁诚一块精致的小牌子,说道:“你传送到达目的地之后,就将这块牌子出示给接应你的人看。” 梁诚接过牌子,只见牌子中心镌刻着一个很大的篆字“陈”,右下角两个小小的楷字“文华”。 梁诚知道这就是自己代表陈文华出战,接受选拔的身份牌了,于是收起牌子转身从台阶上来到了传送阵中,只见这个超级传送阵和当初自己去淬骨池时,从永安城传送到武德院曾经搭乘过的差不多,只是这次传送和上次不同,这次传送的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 不一会传送阵开始轰然启动,隆隆作响中一个淡蓝色的巨大光罩笼罩住了梁诚,接着电光一闪,梁诚就看见光罩之外的四周有各种光怪陆离的空间乱流和其他的一些或闪光或黑暗的东西。 梁诚对这些东西心有余悸,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看,脸上被空间中传来的光线映照得忽明忽暗,他想起上次被空间兽弄到那个空间裂缝中,若不是于子山的转运符起了作用,只怕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事情也算过去很久了,可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不已。 隔了好一会,外面的空间乱流逐渐消失了,头顶的那个巨大的蓝色光罩也已经稀薄到快要消失了,梁诚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等上方的蓝色光罩彻底消失之后,梁诚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不大的传送阵里,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原来超级传送阵还可以把人传送到远方的小型传送阵去,这件事情梁诚以前还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传送阵法。 但是以梁诚的阵法造诣,知道这种传送只可能是单向的,这个小型传送阵是不可能反过来把自己传送回去了,因为小型传送阵不具备那么大的能量,只能进行短距传送。 梁诚心中不禁暗暗警惕起来,自己既然离开了武宁城,当然不打算再回去,可是陈永中不知道这一点啊,在陈永中掌握的的情报里,自己可是渔阳派的少掌门,事情办完肯定是要回渔阳派的,可是通过这次单向传送,就可以看出陈永中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回武宁城去。那么事情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陈永中心底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 虽然陈永中曾经发下过心魔誓言,但是这种老奸巨猾之辈谁知道他会有什么办法来破解自己的誓言,想到这里,梁诚也暗暗为渔阳派担心起来,今后也说不准他们会受到自己的牵连。 但是事已至此,梁诚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何况梁诚现在首要的任务还是要让自己先存活下来,这才有余暇考虑其他,于是梁诚迅速调整心情,将注意力转到了眼前来。 等梁诚慢慢出了传送阵,便一下子感觉外面的温度低了很多,气温已经变得十分寒冷了,这与还处于暑热状态的武宁城完全不同,所以可以判断出自己已经被传送出非常远的距离了。 下了传送阵之后梁诚来到了一个大厅,这大厅整个都是用大块的青石围着砌起来的,显然十分坚固。大厅中站着三个人,以梁诚的判断他们全部都是结丹期修士,梁诚想,这些人应该就是陈氏家族的接应之人,专门负责接应这次代替陈家子弟参加选拔的人员。 第260章 空间传送符 梁诚走过去,取出了宁超给的身份牌,一位结丹修士接过去验明身份之后,又将牌子交还了回来,然后示意梁诚从大厅的门出去。 于是梁诚举步走到外面,四面一看,只见眼前真是一幅壮美的北国风光,原来自己现在身处在一座雪山之上,放眼过去,四周都是皑皑白雪,怪不得先前自己感到温度降低了许多,原来是传送到了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寒冷之处。 由于从小就生活在阎浮界的西南地区,后来到了云隐岛后也是属于南方海域,梁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雪景,所以面对这样天寒地冻的景观,梁诚不由得啧啧称奇,站在那里四下观望。 “过来吧,雪山有什么好看的,你是从中西部来的吧,瞧你这少见多怪的样子,咱们北章国的东部区域就是这个模样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快过来吧。”这时不远处有人在招呼梁诚。 梁诚心中一动,北章国的东部区域……这个人的说法倒让自己有了一个判断,梁诚一边想一边慢慢朝着那人走去,然后在那人的示意下掀起厚重的门帘,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帐篷之中。 这个巨大的帐篷里十分热闹,已经或坐或站聚集了二百多人了,梁诚知道这些人都和自己一样,是北章各地陈氏家族找来代替自家子弟参加选拔赛的,只不过梁诚觉得帐篷里所有人都表情轻松,神态自若,还相互寒暄交谈着,看来都显得十分惬意。 这说明他们所有人在来时都被蒙蔽了,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参加的是一个极为残酷的比赛,存活率还不到十分之一,何况即使在比赛中存活下来,陈氏家族会不会真的放过还在存疑。 至少梁诚觉得陈永中没打算放过自己,因为他不但把一切都合盘托出,就连他自己在暗影阁的身份也没有刻意隐瞒,再加上雪山上这个单向小型传送阵,那么结论就已经可以肯定了,可是帐篷里这些人却都表情如此轻松,可见他们并没有感到危机。 但是先前招呼梁诚那人透露出信息还算不错,现在大家身处北章东部区域这件事给了梁诚很大的鼓舞,因为这说明距离大玄国不再遥远了,自己原先想去的义夏城,其实就是一座位于北章国东部的边境小城。 灵界的地理情况和阎浮界是完全不同的,这里的热带和寒带地区分布完全不遵循阎浮界那样的北方寒冷,南方炎热的规律,冷热区域经常显得十分突兀。比较常见的情况是这样的,有一大片广阔区域是炎热的地方,然后不拘在这片区域的无论东西南北什么位置又会出现一片广阔的寒带区域。 并且无论热带还是寒带的中心区域几乎都是禁区,这些地方要么热得可以融化金属,要么可以冷得呵气成冰,梁诚怀疑这些地方其实是某些修炼不同属性功法的大能之士的领地,由于大能所修功法的关系才影响到了气候。 如果情况真是如此的话,梁诚也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即使是天罡院的上师,都完全有能力改变局部区域的气候,那么一些深不可测的大能之士,就算是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气候都不奇怪。 这时一些在帐篷中等候的人却有些意思,居然当众摆起了小摊,取出一些稀奇古怪之物放在小摊之中,见缝插针地做起了生意。 梁诚对这些古怪之物向来是比较好奇的,于是便走过去,打算慢慢查看。梁诚在一个形貌粗鲁的黑衣大汉身前的摊位蹲下,查看起这人铺排出的各色物品来。 这个黑衣大汉形貌非常丑恶,这直接导致多数人都不愿意招惹他,也就没人来查看他的摊位,梁诚却并不在意大汉外貌,算是第一个走过去的人。 没料到这大汉外貌虽然丑陋凶悍,性子却意外地和蔼,见梁诚在翻弄自己的东西,不但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细心给梁诚讲解起来。 梁诚对他摊位上的东西,最感兴趣的是三张奇特的符箓,因为以梁诚在制符上的造诣,可以感受到这些东西上充满了空间之力,在这个方面,一直是梁诚的弱项,因为他对空间的感知一向是没什么天赋,所以自己很难绘制出像样的空间符箓。 那大汉注意到梁诚一直在看这几枚空间符箓,于是笑道:“道友真是好眼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在下这小摊子中最好的东西,这三张符箓都包含着空间属性,但却是两种不同的符箓。” “哦,是哪两种不同符箓,道友能为在下解惑吗?”梁诚问道。 那黑大汉一笑,伸手捻起其中两枚,对梁诚道:“道友请看,这两枚是空间传送符箓,催动后可以暂时突入空间,在空间中随机移动极小的一段距离,接着又会从空间里被传出来,回到元武界,可是道友你应该知道的,人在空间中移动的这一小段距离在外界那可就等于是三四千里之遥了,说不定还更远,这样一来,在面临危险之时,不就等于脱险了吗?” 梁诚还没有说话,在不远处围观的人也听到了大汉的介绍,顿时都很感兴趣,纷纷围了上来,不少人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那大汉见状,顿时脸露笑容,感到自己的这几张符箓有望能卖一个好价钱了。 “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啊,可是据在下所知,进入空间之中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那怎么保证进去后自己不会在空间中遇险呢?”梁诚先是赞了一句,然后又问道。 “这……”大汉一怔,然后含糊说道:“不会那么倒霉吧,也不见得进入空间就一定碰上风险,对不对……那个,昂……是不是呀。” 听着大汉语焉不详的解释,围过来的几人纷纷疑虑起来,一下子兴致大减,其中一人道:“我师父曾经误入过空间之中,虽然最后侥幸生还,但也是身负重伤,修为全失,据他说在那里面简直是十死无生,处处都是空间尘埃和乱流,你这符箓为了避险,却把自己先送进了死地,并且没有任何保护,我看是行不通的,至少我们这些低阶修士使用它,等于是自寻死路啊。” 那大汉被揭到了短处,顿时很是尴尬,嘴里还强辩道:“我也没说可以随便用啊,我说是如果到了必死之境,那何妨冒险求生,使用一下这枚空间符箓呢?说不定事情就有了转机呢。” “你这样说没什么道理啊,使用这符箓不过是换一种死法而已,还是那种形神俱灭的恐怖死法,唉!智者不为!智者不为呀!”那说话之人一边叹息着,一边离开了大汉的摊位。 围观过来的人见状也纷纷失了兴致,都叹着气慢慢散开了,梁诚也摇摇头,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站起身来,看上去是打算离开这个摊位了。 其实梁诚心中对此符箓还是兴趣不减的,因为他和别人情况不同,别人贸然进入空间肯定是十死无生,可梁诚凭借自己经过融灵锻体术修炼打磨过的极端强健的体魄,短时间在空间中是完全可以支撑住的。 何况这次想要在选拔赛之后活着离开,这种符箓说不定就是能够生还的的契机,所有梁诚实际上是想买下这几枚符箓的。 之所以做出这么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完全是为了压价,要不然被大汉看出自己心思,趁机抬价,以自己目前这个并不富裕的状况,是完全可能与这枚宝贵符箓失之交臂的。 果然,那大汉见围观之人纷纷离开,心中有些着急起来,竟伸手拉住了梁诚说道:“这位道友,我看你也是个识货的,不要听他们瞎说,购买在下这枚符箓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生意不成仁义在,你且说个价钱也不妨事啊。” “诶……”梁诚道:“哪里有买货的先出价的道理,你都没报价呀,至少你先报个价来,在下也好还价啊,对不对。” “对对!”那大汉听到梁诚居然声称愿意还价,心中起了一些指望,于是笑道:“是在下疏忽了,连个价都没说,这符箓不贵,每一枚也就卖这个数就可以了。”说着伸出右手的五根手指,在梁诚眼前晃了晃。 “这是五枚下品灵石的意思吗?这样的话在下倒也有些兴趣。”梁诚笑道。 第261章 以物易物 “道友真会说笑!”那大汉听到梁诚那五枚下品灵石的说法,脸色虽有些不悦,却还是强作笑容道:“道友,不是五枚下品灵石,这可是空间符箓啊,哪里有这样便宜的,是五万上品灵石,你再看看这符箓,古意盎然,并不是今人炼制的,实话告诉你,这还是我师父探索某个上古秘境才偶然得到的好东西,绝对是不同凡响之物啊。” 梁诚摇摇头:“太贵了,实在太贵了!莫说我不怎么想要这枚符箓,就算是想要,你就把我倒吊起来抖三抖,也抖不出五万上品灵石啊,买不起买不起!” 听到梁诚说没有灵石,那大汉难掩失望,但是想了一会却眼珠一转,又对梁诚道:“道友啊,我看咱们两个就是有缘呐,你就算是灵石不够,以物换物也是可以的,道友想想吧,有没有可以用来与在下交换这符箓的东西?” “唔,这个嘛……”梁诚装模作样考虑了半晌道:“我倒是偶然得到了一瓶丹药,可惜限于自身修为太低不能服用,拿在手里也暂时也没什么用,这样吧,道友且先看一看是否需要这瓶丹药,要是不中意的话咱们也就交易不成了,因为在下也拿不出什么其他像样的东西了。” 说完之后,梁诚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递了过去,这个玉瓶里面装着的是五枚菩提丹,是适合结丹期修士使用的丹药,这还是梁诚当初帮助散修会馆炼制出来后,自己留下来的其中几枚。 说起来菩提丹来,也算是非常珍贵的丹药了,可是对梁诚这个炼丹师来说那就不算什么了,只要搜集到炼制材料,自己随时可以开炉炼丹,再说梁诚也没有撒谎,这种丹药确实不适合融合初期的梁诚服用,所以那大汉对梁诚的说辞并不怀疑。 那黑衣大汉见梁诚拿出来的玉瓶非常精致,脸上就先有了三分喜色,待接过玉瓶打开一看,再仔细地嗅闻鉴定一番后,欣喜得几乎要跳了起来,一颗心“砰砰”狂跳起来,口中差点喊出菩提丹这三个字,也是黑衣大汉及时住口,用强大的定力才控制住自己,才没有在梁诚的面前失态。 之所以这名黑衣大汉如此激动,那是因为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融合后期,距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了,之所以迟迟不敢冲击结丹境界,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丹药辅助,说起来这次代替陈氏家族子弟参加选拔赛,也是为了寻找一些契机,现在看到了合适的丹药在梁诚手里,不由喜出望外,分外激动。 这种菩提丹虽然品阶稍微高了些,却也算是适合大汉在冲击结丹期时,用来辅助冲破壁障的合适丹药了,今天黑衣大汉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合适丹药近在眼前,还一家伙就是五枚,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的,于是牢牢地拿着那个玉瓶再也不愿意撒手了。 “怎么样?道友觉得可还合适?”梁诚见状心中已经有数了,却故意问了一句。 “合……合适!当然合适!”黑衣大汉语调都有些变了,激动地问梁诚:“那咱们就……换了?” “这样吗……在下怎么感觉有点亏了呢,五枚丹药就换这么个不能用的东西,怕是……你等等,我再想一想。”梁诚皱起了眉头,装模作样想了一下,又故意问道:“这种类型的符箓你自己使用过了没有?效果如何?” “这……”黑衣大汉心中一紧,心想这种空间符箓自己也只有两枚,还是师父给的,再说那么危险的东西自己怎么敢用!一时间既不敢说自己用过,但又生怕梁诚反悔,于是又拿起另外那枚空间符箓,对梁诚道:“道友啊,这东西贵重,哪能轻易用呢……所以……唉!先不说这个了,就说咱们一起来参加这个选拔嘛,也就算是朋友了,还是结个善缘吧,我老彭再拿一枚不同的空间符箓来与你换这些丹药,这总够了吧?” 梁诚伸手接过,看了看,心中已知底细,但还是迟疑道:“这一枚符箓又能起什么作用?” 老彭急忙道:“这一枚空间符箓就是真正的极品符箓了,使用起来可就毫无风险了,道友啊,你在催动符箓时,可以在空间壁障上开启一个小小空间,大约可以维持两炷香的时间供人藏身其中,那样一来,不但不需要进入到危险的空间内部,还对外界等于是完全隐形,不但隐形,而且能躲开所有攻击,怎么样?这个强吧?” 梁诚心中早就明白了,这东西的作用其实和马骏那怪异的小钩子法器是一样的,都是暂时在空间壁障中建立一个临时藏身之处,说起来也是非常巧妙了。 马骏那次实在是运气不好,恰好自己引来的是一头空间兽,这才送掉了性命,可是发生这样倒霉事情的几率其实是极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又得到了这枚符箓,梁诚心中满意,但是口中却还在唠唠叨叨,一副很不情愿并且十分犹豫的模样。老彭见状真是急了,于是一咬牙,又将仅剩的最后一枚空间传送符递给了梁诚。 老彭口中嚷道:“罢了罢了,这些就是我老彭的全部身家了,道友啊,你就给我老彭一个面子,咱们结个善缘吧!” 梁诚这才点头道:“那……好吧,那咱们就换了。” 老彭见梁诚终于松口了,顿时吁了一口气,喜不自胜地立即收了摊位,朝梁诚一拱手就跑到一边去了,显然是怕了梁诚,生怕他再反悔又起波折,于是干脆远远躲开他。 梁诚心底暗笑,对这个交易也是很满意,然后看看前面还有不少人摆出了摊位,于是又慢慢走去一个个仔细查看,但是这次却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有些摊位的东西也不算坏,只是梁诚要么买不起,要么不需要,再也没有看到什么合适的东西。 可是梁诚还是挨个把摊位逛了个遍,还出手将各种用于疗伤的,还有回复灵气的丹药都尽可能或换或买,宁可吃一些亏,也都给它换过来,装进了自己的储物镯。 那些和梁诚交易的人都心中得意,用看二傻子般的目光看着梁诚,心道这家伙真是傻啊,竟然用固本培元,可以辅助修炼的丹药去换取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难道不知道这两种丹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吗?真是个冤大头啊。 梁诚心中明白,这次参加的选拔赛可是一个生存游戏,所有在场的人都是敌非友,固本培元的丹药虽好,那也只是活着出去后才有用,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最需要的丹药正是疗伤的和恢复的丹药,自己事先从敌人手中拿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换到这些宝贵的丹药,那其实是占了大便宜,一进一出每一枚疗伤丹药都价值极高,不但加强自己,还等于削弱对手。 等梁诚把所有摊位都转了一圈,换取了很多疗伤和恢复的丹药之后,看看所有摊位的疗伤和恢复的丹药都收了,也就站在那里等待起来。 这时梁诚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显然是有人传音给他:“道友,在下汪峰华,身上也有一些疗伤丹药和一些恢复丹药,品质是相当不错的,道友要不要看一看?” 梁诚往传音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矮胖的人正微笑地望着自己,显然是那汪峰华了,于是便朝他走了过去。 汪峰华取出了丹药让梁诚看,梁诚仔细看过之后点头答应交易,于是又用手中的几颗玉龙丹换取了他的几乎所有疗伤和恢复的丹药。 之后又有一位名叫侯立成的瘦高个修士也传音给梁诚要和他交换丹药,梁诚走到这人跟前和他交易时,发觉这个家伙精得像个猴精似的,一门心思只想占便宜,虽然他身上的疗伤和恢复丹药不少,但是品质都十分一般,可这人却还把这些东西当个宝,一直在漫天要价。 梁诚心道这大千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自己现在明明做的是亏本生意了,可这家伙还不满足,非要捞一个肥上加膘才肯松口,有心不与他交易了,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按着那侯立成所要求的内容和他把交易给完成了。 那侯立成用自己的一些不太值钱的丹药就换到了梁诚的五枚玉龙丹外加一枚极为可贵的凝碧丹,心中极为得意,脸上简直乐开了花。 当然,也有一些人特别警醒,见到梁诚这样的行为,显然有些不合常理,心中开始有些疑虑,并没有上前与他交换丹药,甚至有三个脑子特别快的,竟然也效仿梁诚,和身边众人开始交易,换取疗伤和恢复丹药。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期间不时有人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显然也和大家是一路的人,梁诚还见到几个有些熟的面孔,那都是在嘉和山庄见过面的,但当时大家只是远远互相看了一眼,也谈不上认识,更没有丝毫交情,于是现在互相也不理会。 第262章 杀人立威 隔了一会,那三名效仿梁诚也在收疗伤和恢复丹药的修士走到了梁诚面前,和梁诚寒暄起来,一面说着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一面朝梁诚打探消息。 梁诚在谈话中得知,原来这三人是三兄弟,老大名叫尤景龙,老二尤景虎,老三尤景豹,客套话说了几句之后,老二尤景虎问梁诚:“道友既是从武宁前来,应该是不缺乏疗伤类的丹药啊,不知道你现在此处大量换取,是有什么旁人不知的原因吗?难道咱们此行会有什么波折?” 梁诚一笑,搪塞道:“小弟是武宁城散修会馆的一名丹客,但是因为天赋有限,一直没有什么成就,高阶一些的丹药小弟都炼制不出来,只好炼制一些疗伤的或者辅助恢复灵力的丹药去卖,聊以糊口而已,哈哈,见笑见笑!但是炼制起这些疗伤和恢复丹药来,小弟也是大感吃力,成丹率始终很低,这次看见大家都是从天南地北来的,所携带的丹药各个不同,所以想趁此机会,将不同地方的丹药收集一些,今后好研究一下各地的差异,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这对小弟今后丹道的提高也是有一些好处的。” 尤家三兄弟听梁诚这样说,心中自然是一点也不信的,开玩笑,连固本培元的丹药都有这么多,却要去研究什么各地疗伤丹药的细微差距,说出来谁信啊!但是梁诚既然已经这么回答了,也不好深究,毕竟都是萍水相逢之人,他们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 等帐篷里的人差不多达到三百余人时,那三个原先在传送阵外等待的结丹修士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一位开口道:“大家静一静,都站过来听我说话。” 众人见管事的来了,于是都围了过来,凝神听他讲话。 那结丹修士道:“大家好!本人名叫陈永明,我代表陈氏家族欢迎大家的到来,你们都是代表全国各处的陈氏家族一阶子弟,从各地辛苦赶来代为参加选拔的修士,本人对此表示感谢!大家辛苦了!” 听到这里围在一旁的众人都纷纷道:“不辛苦不辛苦,前辈真是太客气了!” 梁诚也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一边留神听这结丹修士说话,一面暗暗思考着今后的对策,盘算着自己能用的手段有哪些,以及接下来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 陈永明接着说道:“这次大家来进行选拔的地方,是在我北章国的东部区域,这里常年天寒地冻,和国内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希望大家尽快适应,因为接下来我们要深入严寒区域,那地方比此处都还要寒冷数倍,因此,你们大家对严寒的适应力,也是参与选拔并能在选拔赛中胜出的一个重要因素。” 那结丹修士陈永明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又朝大家一挥手:“诸位!请跟我来!”然后率先走出帐篷,祭出一艘飞舟。其他的两位结丹修士则站在帐篷内没动,显然在监视着帐篷中这些人。 帐篷中的众人这才知道,要去的地方还远,居然还要搭乘飞舟,于是纷纷走出了帐篷,依次登上了飞舟。 梁诚一直冷眼在一边看着,不放过任何可以逃遁的机会,奈何那两个结丹修士监视严密,并没有给他什么机会。 并且梁诚还隐隐感到有一股强大的神念一直笼罩这顶帐篷,这说明陈氏家族并不只是派遣三名结丹修士来主持此事,实际上在这背后还有修为更高的人在控制着局面。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想要在途中寻机逃走只怕是不太可能了。 看看并没有什么逃遁的机会,梁诚也不好再拖延时间了,便也随着人流出了帐篷,来到了飞舟之上。 登上了飞舟之后,梁诚见这个飞舟颇为简陋,虽然不算小,但是并没有什么独立的舱室,就连座椅也不设,中间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甲板,整个甲板甚至都是露天的,完全看不到有任何保护光罩一类的东西存在。 看见这艘飞舟上条件如此简陋,有许多修士心中已经颇为不满了,口中低声嘟囔着,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只是看到陈家的这几位修士都达到了结丹期,大家也不敢公开表达不满,于是都还是上了飞舟,之后都在甲板上或坐或站,整个情况都一览无余。 梁诚随即也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盘膝趺坐,闭上双目静坐不语,因为他已经感到陈永明等三名结丹修士把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看来之前自己在帐篷中的那些举动已经引起了这些人的怀疑。 这时梁诚感到飞舟轻轻一震,随即腾空而起,朝着南面飞去。时间大约过去一个时辰,随着飞舟越飞越往南边去,气候果然变得越来越冷,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整个甲板上都显得雾濛濛的,视野很不清清。 虽然船上的人都是融合期以上的修士,按理说应该是无惧寒暑的,可是在这远远超出常规的严寒中还是有不少人感到冷得难受,于是大家渐渐开始抱怨起来,又飞了一会,有人大声叫道:“陈前辈啊,难道我等乘坐的是你们陈家的运货船不成?连个护罩也没有,天气这么冷,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其他人闻言,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好歹开启个保护光罩什么的,就算没有保护光罩,好歹弄些什么东西来取暖也好啊。” 陈永明闻言冷笑道:“怎么,这么一点点寒冷你们就受不了了?刚才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此去之处寒冷无比,叫你们尽快适应的,所以你们知道该做什么了吧,现在就开始适应吧,否则,真到了地方,那真是死路一条了!” 众人见陈永明一改之前的客气,说话的语气比外面的天气还冷,还提到什么危险,什么死路一条的威胁话语,顿时都大为不满,有一人大声说:“不就是参加个弟子选拔赛吗?赶紧找个合适的地方让我们这些人比试一番,分出名次来不就可以了,现在这是要往哪里去啊,我来时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不然我才不会来受这个罪呢。” 陈永明用看傻子似的眼光看着这人,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根本懒得理会。 众人见陈永明这样一幅嘴脸,顿时嗡嗡声四起,场面嘈杂起来,显然是感到不满意,闹了一会,有一个身着白袍的年青人走到陈永明面前大声道:“来的时候那陈小子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现在你们又不经商量,随意安排行程,这怎么行!我不干了!我要退出,请送我回去!” 陈永明淡淡扫了这人一眼:“你确定要退出?” 那人点点头,大声道:“对!我……” 刚开口忽然觉得自己胸口一凉,一口气接不下去,话也说不出来了,忙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胸口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涌而出,白袍青年惊讶中抬头看向陈永明,只见他目光冷冽,右手还握着一个跳动的心脏。 “那是……那是我的心……”被挖了心的那人噗通一声倒在了甲板上。 “现在还有谁要退出?过来说话。”陈永明扫视着甲板上目瞪口呆安静下来的众人问道。 见众人都呆住了,陈永明冷笑一声:“我陈氏家族的选拔赛,哪里由得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要再敢聒噪,此人就是下场!” 看见陈永明已经撕破了脸,这回大家才明白了此行凶险莫测,并不是来时所想的简单的选拔赛,于是都静了下来,脸上都变了色。一时间整个甲板只闻风声呼啸,夹杂着片片雪花四下飞舞,越发得寒冷刺骨起来。 陈永明见众人安静了下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将先前那个被自己挖了心脏之人一把抓起,抛出了飞舟,然后冷冷站在甲板之上,和另外两名结丹修士严密看管着甲板上这些参加选拔之人,以防有人狗急跳墙,弄出什么乱子。 梁诚一直默默盘坐在自己的角落,远远望着这一幕,看到众人都不敢反抗,心中也明白在去路上应该是找不到什么机会逃走了,那就只好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且看看陈氏家族会将大家带到哪里去,最后又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选拔,只不过无论怎样选拔,都是不可能轻松的。 大约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飞舟开始慢慢降低高度,显然是距离目的地不远了,梁诚感到现在大家所在的地方,四周的温度比刚飞舟出发时降低了何止数倍,风力也大得多,简直是刮面如刀。 若是普通的凡人来到这个地方,只怕很快就会被冻成冰块,就是现在同船之人,虽然都是融合期修士,但有几个人也显得特别狼狈,梁诚估计这可能是因为所修的功法不同所致,在这种冰天雪地气温极低的所在,修炼火系功法的修士显然会很不舒服,恐怕一身的实力都要打不少折扣。 第263章 蛊惑 当然,也有人特别适应这样的地方,人群中同样有修炼冰系功法的修士,对这些人而言,这种地方就特别适合发挥实力,整个人很适应这严寒的气候,精神状态也好得多,随便一个法术使出去,法力都有加成效果。 对于梁诚而言,环境对自身实力的总体影响不大,这里虽然冰天雪地,但也不见得就比迷烟洞底环境更加恶劣,梁诚在迷烟洞这样的地方都能来去自如,在这自然也没有任何问题,何况他是个炼体之人,体魄远比普通修士强大得多,一般而言,周围环境对炼体者的影响都不会太大。 就在这时飞舟传来一阵震动,随即就稳住了,梁诚站起身来,从飞舟的一侧船舷往下看了看,看到飞舟已经降落在冰雪之中了。 “诸位!下船吧!”陈永明放下跳板,朝众人大声喊道。 众人闻言不敢怠慢,于是一个个鱼贯走过跳板,来到了地面上,飞舟下面实际上根本看不到土地和其他,放眼四周都是一片冰雪世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显得环境十分单调。 梁诚也下了飞舟,来到了下面,游目四顾,见前方是数座高耸入云的雪峰,虽然现在到处狂风暴雪肆虐着,但是梁诚自从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一双眼睛也是目力大增,就算是不开启洞察天目,也可凭借一双肉眼透过风雪观看,因此四周的景象也是一览无余的。 陈永明等三个结丹修士把从飞舟上下来的人都聚拢起来,然后并不说话,默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候什么。 众人见状,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摄于陈永华的淫威,大家都不敢说什么,只好也都站在风雪之中木然地等待着,然后偷偷打量着眼前那险恶的雪峰,猜测着陈氏家族的人将自己这些人带到这里来的用意。 忽然间就如一头巨大的飞鸟落下一般,一位身着白袍的壮年男子从天而降,只见他器宇不凡,不怒自威,双眼神光内敛,显然是一名元婴修士。 这人刚落地,众人立即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压笼罩下来,人人都觉得心中一寒,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实在是天差地远,有几个人原先心底的那点想要挑起大家和陈永明等三个结丹修士争斗,然后趁乱逃走的心思也打消了。 梁诚见到这位白袍元婴修士,心道果然如此,也算是印证了先前在帐篷中的的判断,自己从进入那帐篷起就隐隐不安,察觉有强者在暗中控制局面的感觉果然是对的,这位元婴修士才是此次行动的真正管事之人。 看到此人现身后,梁诚站在人群中暗暗仔细打量这名修士,最后判断出他的修为在元婴初期,这样的修为虽然已经很高了,但在陈氏家族中应该还算不上顶尖强者,当然,这位元婴修士也不是自己这一群人可以对付的。 陈永明走上前去,先施了一礼,然后问道:“二哥,可以开始了吗?” 这个元婴修士点点头,然后目光环视,扫了众人一眼,开口说道:“诸位!本人是陈永亮,你们这次选拔由我全权负责,为了避免你们胡思乱想,进入目标后白白丢掉性命,我现在将情况仔细告知你们,希望你们仔细听好,首先,你们不要心存侥幸,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事情,那样是毫无意义的。要知道,你等唯一的活路,就是选拔成功,完成任务。届时,我陈氏家族自然不会为难诸位,相反,还会对选拔成功者有丰厚的奖励。” 众人见反抗无望,只好寄希望于自己能安然通过选拔,希望得以由此保全性命,于是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听陈永亮讲解任务,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自己的活路。梁诚自然也不敢大意,也在凝神听陈永亮说话。 陈永亮见状,微微一笑,暂时停止了说话,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眼忽然绽放异样的光彩,脸上也充满激情,显得热情澎湃。 接着陈永亮用一种高亢嘹亮的声音接着说道:“大家注意听好了,下面我所要讲的事情非常重要——我们大伙眼前这座雪峰名为太阴峰,据我们陈氏家族所了解,这里曾经是一名上古大能之士的洞府,里面机关重重,十分凶险。但是,洞府里面同样有许多咱们修真之人所梦寐以求的奇珍异宝!功法秘籍灵石法宝这些罕见之物都不在话下,我代表陈氏家族现在郑重承诺,只要各位在这座洞府里面得到的所有收获,无论多少,品质如何,全部都可以自己保留,我陈氏家族绝不会出手抢夺。”说到这里,陈永亮果然代表陈氏家族,当着众人发了一个心魔誓言。 众人先听陈永亮说得凶险,一个个都面色凝重,随后听闻洞府中有各种奇珍异宝,自己获得之后还可以全部保留,不由得脸上都露出笑容,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渐渐兴奋起来,都觉得有幸参加这次冒险,对自己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梁诚冷眼看着众人的这些表情变化,心底暗暗冷笑,这些高阶修士的心魔誓言对自身到底有多大的约束力暂且不提,这种充满禁制机关的上古洞府岂是那么容易探索的!要是那么好发财,他陈氏家族何必找那么多外人来分享好处,难道连自己躲着发财也不会吗。一看其中就必有蹊跷,可叹这些人都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只见利益而不知自己的一条小命已经危在旦夕了。 陈永亮继续用充满蛊惑之力的声音往下说道:“大伙不妨想一想,从古而今,有哪一位大能之辈是安逸享乐就能成功的?所以我辈修士,既然走上了修真之路,那必然要迎难而上,为常人所不能为!俗话说得好,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又所谓富贵险中求,我辈修士,若是只知道贪图安逸,哪里会有收获!诸位都是不凡之人,精英之选,自然都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吧。” “陈前辈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这话太对了!我等自当有所作为,不能贪图安逸!”众人果然像是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一个个情绪激动起来,好些人竟然振臂高呼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身处受制于人,生死任人宰割的境地。 梁诚看到这些人的状况心中一凛,心中觉得不对劲,知道这陈永亮的功夫颇有古怪,竟然能凭着几句话就控制住了人心。好在梁诚自己不知为何心智十分坚定,竟完全没有受到陈永亮的影响。 眼见气氛热烈起来,陈永亮十分满意,双眼更是绽放光彩,显得意气风发,然后接着说道:“诸位,我陈永亮见大家如此斗志高昂,真是非常欣慰!心中对诸位的果决也十分敬佩!我就直说了吧,实际上在这上古洞府中,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洞府里面的许多阵法禁制只是针对结丹以上的修士才起作用,低阶修士根本不会触发。所以你们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这些事情我陈氏家族早有考虑,大家只管放胆朝前,必有巨大收获!最后,我陈永亮预祝大家马到成功!” 说完,陈永亮一挥手,忽然几百道白色光团飞向在场的每一个参加选拔之人,只见这光团倏地没入各人丹田后就不见了。 梁诚见这光团朝自己飞来,并没有躲闪,而是任由着它飞进了自己的丹田,然后才运起内视之法注视这个东西,要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接着感到这个东西似乎有一些避寒作用,梁诚觉得这东西进到丹田之后,就散发出温暖的热度,然后就觉得浑身变得温暖起来了。 见众人脸色有异,陈永亮解释道:“此物名叫聚热球,可以散发热量,有助于各位抵御太阴洞府的严寒,这也是我陈永亮对各位的一个小小的援助。” “原来如此!”众人都仔细感受了一下,果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严寒的环境中觉得舒服多了,心中喜悦,纷纷施礼道:“多谢陈前辈厚赐!” 梁诚心中对这个所谓的聚热球非常怀疑,觉得这东西里面一定被做了手脚,但是当着陈永亮的面也不好怎么样,也就暂时任它留在丹田中,打算等进到洞府中再说。 梁诚并不担心无法处理这个所谓的聚热球,因为自己可是拥有着小世界的人,遇上各种疑难杂症根本不用如何化解,或者想着如何逼出体外,到时候只要简单地把它不拘往或正或反的两个小世界的一个里面一丢,这玩意就等于从这个世界消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样一来,梁诚相信,任他陈永亮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收到另一个世界的消息,或者通过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来控制自己。 陈永亮面露微笑,对身后的陈永明点点头,陈永明会意,于是祭出一面小小的铜镜,一挥手这铜镜变大后飞上了半空,然后镜面转动,发出一束白光,径直往雪峰之前照去。 第264章 蓝色的区域 在那刺眼的白光照耀之下,太阴峰脚下的空旷处忽然出现了一道高大虚晃的大门,不过这大门看上去悠悠荡荡十分不真实,倒像是一个投影。 “诸位,这便是太阴洞府的大门了,大家注意了,这道大门有进无出,所以一旦由此进入洞府,就必须从峰顶的另一个出口才能出来,并且你们要注意,在进入洞府之后千万不要过久地停留在原地,否则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记住唯一的一条道理,你们的出路就在最前面!”陈永亮又运功大声道:“如今正是时机,大家还愣着干什么!奇珍异宝就在前方等着你们!快出发吧!” “出发!”众人在陈永亮的蛊惑之下,顿时都充满了斗志,于是都朝着那道虚晃的巨门发足奔去,人人奋勇争先,你争我夺的,生怕落后于人。 梁诚见状,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于是也只好轻轻叹息一声,跟在众人的后头,朝着那扇门奔去,这也是没有办法,要是现在自己拒绝进入洞府,那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肯定不必多言,所以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进入这个危险的洞府去寻找生机了。 待绝大多数人都进入了那扇大门之后,大门就缓缓关闭并消失无踪了,这时还有五名特别犹豫观望的人没有来得及进去,见大门消失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回头望着陈永亮,口中嗫嚅道:“前辈,这……这可怎么办?” 陈永亮笑道:“这么说,你们几个是多余的了,多余的人就不必再活下去了!”说完,陈永亮举左掌远远朝着这几人轻轻一拍,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朝着这几个人压迫过去,这五个人面色大变,还没来得及抵抗就“砰砰”几声化为了一片血雾。 陈永明笑道:“二哥,你的蛊惑**已经修炼大成了吧,功力真是逾见深厚了,先前你和他们说的那几句话真是厉害!鼓动得这些家伙一个个疑虑尽消,充满干劲,不瞒你说,就是兄弟我在旁边听着,都有些心潮澎湃,起了一些跟着进去探秘夺宝的心思,哈哈哈!” 陈永亮哈哈一笑:“蛊惑哪里会那么容易大成的,我这只不过刚走进门槛而已,也是因为这些低阶傻子不难糊弄,所以蛊惑**才能小有成效。四弟你是谦逊了,我不可能影响到你的。要是我真要能把结丹修士也迷惑住了,把你们的情绪鼓动起来,那我还不得高兴坏了。想要做到这一点,自身的修为不到分神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说完陈永亮带着三位结丹修士往山峰上方的一个方向飞去,不一会就来到了一个地势开阔处,陈永亮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那太阴洞府的出口应该就在这一带,我们就等在这里吧。” 然后他祭出一个东西,这东西像一颗白色的珠子,落地后迅速变大,外观看着却像是一个巨大的雪堆,陈永亮轻轻掀开雪堆一角,却见里面明亮温 暖,布置得还颇为豪华,原来这是一个伪装成雪堆的临时洞府。 陈永亮转身对身后三人道:“进来吧,这些人都持有子弟身份牌,身上还有我种下的蛊惑之火,生死可以说是皆由我来掌控,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不过你们三个一定要好好统计这些人存活的时间,并好好记录,毕竟这些人也是代表我陈氏子弟们在参加选拔赛,这桩事情也很重要,千万不能忽略。” “是!我们知道了!”陈永明等三个结丹修士恭恭敬敬答应一声后,举步走进了帐篷中。 陈永明进帐篷后取出一个晶球,脱手后缓缓飘到了帐篷正中,然后晶球变得有锅盖大小,一直定定悬浮在那里,上面显示着三百多个颜色和形状略有不同的亮点,看上去正是对应着进入太阴洞府的这三百余人。 陈永明等三位结丹修士坐下后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枚巨大的晶球,只见晶球上的这些亮点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和预计的情况一致。 见三人都在认真关注进入洞府之人的情况,陈永亮颇为嘉许地点点头,随后也盘膝趺坐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忽然间陈永明轻轻咦了一声,陈永亮睁开眼睛,问道:“怎么?” 陈永明道:“真是奇怪,怎么才进去便折损了一个家伙,按说洞府外围没有什么凶险啊,待我看看……嗯……这人应该是代替武宁城忠信王府的陈文华参加选拔的,之前我看着他好像还挺精明的,当时我们还特别关注他,生怕他捣乱,没想到此人如此不济,才进洞府就丢了性命,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陈永亮合上眼睛:“我种在他身上的蛊惑之火也失去了联系,大概此人是掉进了什么空间裂缝中了。算了,不管他,折损便折损吧,这些万年洞府有时也会产生变数的,时不时便有古怪,反正这些人都是要死的,总有一两个倒霉鬼死得特别快就是了!死在里面的都算是祭品,也算是得其所哉,唉!可惜每年洞府开放一次,只能进去区区三百三十三人,修为还要限制在结丹之下,这样一来,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凑足祭品。” “二哥说得是,是永明大惊小怪了。”陈永明赔笑道。 却说那个进了洞府就宣告折损的倒霉鬼,从晶球上消失的首位失败者梁诚,正神情严肃地站在洞府入口之内不远处,仔细感知浑身有无异状,在确认那身份牌和光球被自己扔进小世界后再也没有任何感知后,才轻轻吁了一口气,自语道:“文华老弟,你的选拔失败了,别怪裕炀哥哥不给你争气,要怪就怪你爹不给人留活路,剩下的一千八百万灵石,哥哥是没办法赚取了。” 说完梁诚朝前方看去,只见里面极目望去都是一片冰雪世界,温度极低,比进来之前的外面又冷了好几倍。 由于梁诚进了门后就站在原地想办法,忙着处理身份牌和那光球,最后把它们扔进了小世界,隔绝了那陈永亮的窥探。这样就耽搁了一小会时间,所以现在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同来的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前跑去了,大概是听了那陈永亮的蛊惑,觉得洞府里面都是奇珍异宝,去晚了就没有自己的份了,都忙着争夺去了。 梁诚倒也不急,因为他才不相信那陈永亮的那些鬼话,还是那个简单的道理,如果事情有那么容易,并且好处多多的话,何必交给外人呢。 只是记得先前那陈家的元婴修士陈永亮还说过,一旦进到这个太阴洞府之中,就不能返回,并且还不能过久地停留在原地,否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也不知这种说法是故意拿来吓人的,还是真有其事,不过梁诚并不想用自己来尝试验证,所以便开始举步朝前走。 进入这太阴洞府后,与先前下舟时眺望雪峰的感觉完全不同,在这里面行走并不是往高处攀登的体验,而是有一种身处缓坡,正在慢慢往高处走的感觉。 这个洞府之中并不安宁,四周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冰雪颗粒到处肆虐,身畔都是大大小小的雪堆冰堆,目力所及都是纯白一片。 梁诚不紧不慢往前走着,大约走了半里地后忽然察觉到一些微弱的气息,于是停下脚步,运神识感应了一下,发觉前方有四人呈扇形埋伏在前方,躲在雪堆后头,看上去好像是要想对付自己这个掉队者。 梁诚察觉出前方设伏的四人不过是融合初期之人,微微一笑,心道就凭这点修为还想对付自己,那是打错了算盘!凭借自己强大的神识,运起敛息术无声无息绕过去,一个一个消灭掉他们不是件难事。 正要行动时,梁诚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沙沙声,本来这细微的声音在疾风暴雪中并不容易察觉,可是梁诚自从修炼洞察天目之后,包括目力在内的五感比之前都大幅提高,所以这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也没有被忽略。 梁诚回头看去,透过飘扬的风雪,看到先前所在之处的地面冰雪变成了晶莹的蓝色,并且就像波浪一般往现在所处的地方蔓延,速度虽然不算太快,但是却完全不会止歇,坚定地朝着前方蔓延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梁诚有些诧异,并且远远感到被那蓝色沾染的地方变得温度极低,已经冷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 “情况不妙!”梁诚远远地就能感到那蓝色的区域的奇寒,自己恐怕是对付不了的,一旦失陷进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看来那陈永亮所说的不能在原地停留过久的话是真的,并不是虚言欺人。 看到蓝色的区域越追越近,梁诚不由脸上变色,大步往前走去,再也不顾前面的那个埋伏,因为对梁诚来说,那个埋伏根本无所谓,后面追来的东西才是致命的。 第265章 颈血献祭 就在梁诚跑进了埋伏圈后,果然跳出四个身影,这四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口中还大喝道:“那小子你给我站住!交出储物袋,留你一条性命!” “留你姥姥个腿儿!”梁诚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两人,只是嫌挡在中间那两个家伙碍事,呼呼两记铁拳击出,把那两人震得半身酸麻,连退几步,愣在当地。梁诚自己则脚步毫不停顿,头也不回的快速朝高处奔去。 “好厉害!这家伙是个炼体者!” 那设伏的四人面色惊疑不定,站在路中间的那个身着白衣之人,因为接下梁诚重拳一击之后气息紊乱,口角都迸出了血沫,半边身子麻木,感到自己已经无力站稳,于是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不对呀,这家伙这么厉害,那他还跑什么?难道……有什么东西在追他?”站着的那几人喃喃自语,然后转头往梁诚来的方向看去。 “不好!那是什么东西?不对劲呀!大家快跑啊!”这几个人终于看到那蔓延过来的蓝色的区域,发现情况不对,一个个拔腿便往山坡上跑。 那受伤坐在地上的白衣人,见同伴不顾自己转身就跑,口中骂出了声,勉强站起身来也想往高处走,却全身乏力,情急之下,忙朝着前面的那三个同伴喊道:“你……你们回来!快帮我一把呀,快!快回来!救命!” 逃跑的那三人哪里理他,越发加速往前跑,那白衣者扭头回望,只见那蓝色的区域离自己越来越近,温度已经低得惊人,白衣人的头发上都起了一层白霜,口鼻刚呼出的气息立即成为冰渣沾在脸上,胡子上,眉毛上,不但难受,并且寒冷刺骨。 那白衣人惊慌失措之下,脚下一绊,跌倒在地,待他挣扎着以手撑地想要站起来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冻得粘在了地上,抬不起来了。 白衣人努力想要挣脱,可越是挣扎粘得越牢,白衣人用惊恐的眼神望着那蓝色的区域涌上来,在即将到达身前时,白衣人张嘴大声惨叫:“啊……” 刚发出一个短促的声音来,喊叫声就停止了,只见这人被冻成了一个透明的蓝色人形冰雕,匍匐在地,再没了声息。 梁诚远远看着这诡异的状况,惊讶之下也不由得啧啧称奇,不明白这蓝色的区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妖兽或者什么冰雪精怪在冰层下面作怪。 不过这蓝色的区域吞噬了那白衣人之后,向上蔓延的速度倒是有所缓解,好像是在享用捕获的猎物的样子。 原来这个法子可以缓解这种奇怪东西的蔓延,梁诚想到这里抬眼看了看那正在身后不远处,发足奔上来的那三个人,微微咧嘴一笑。 那三人也发现白衣人的死给自己争取了时间,正松了一口气时,抬头望见梁诚那大有深意的眼神,顿时都是一惊,赶忙停下了脚步。 “道友!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阁下,请不要见怪,我等愿意为之前的鲁莽之举加以赔偿,请道友恕罪!”三人连声告饶道。 “哼!”梁诚含义不明地哼了一声,倒也懒得现在就对付这三人,而是转身继续往前方走去,至于身后这三人,梁诚决定先留着,等看看情况再说,要是蓝色的区域再快速蔓延过来,说不得只好使用这三个祭品来迟滞一下了。 那三人见梁诚没有立即发难,都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看后面仍然在缓缓蔓延的蓝色的区域,只好压住七上八下的心情,老老实实跟在梁诚后头往高处走去。 一路走去,倒也遇上一些人,这些家伙并不知道后头有那致命的蓝色的区域正蔓延过来,只是专注地到处寻宝,似乎有人还真的找到了一些冰属性的天材地宝,一个个显得兴奋异常,根本没意识到风险,只是警惕地防备着梁诚和他身后那三人。 梁诚也不理这些人,只是步履匆匆从那些人附近走过,先前设伏的那三人看见别人得到了好东西,虽然眼光中有些贪婪,但也知道后面的危险快来了,根本不敢再节外生枝,还是跟着梁诚一直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这时梁诚已经能看见一起进来的不少人,都扎堆聚集在前方,好像在观望着什么。梁诚加快脚步跟了过去,到了近前一看,才知道这些人并不是自愿停留在这里,而是被一个透明的禁制给拦住了。 只见这个禁制犹如一个巨大透明的光罩,罩住了一片亭台楼阁,大家站在此处都是干着急,没法进去。 梁诚回头望了望,可以透过风雪看到远处那片蓝色的区域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以缓慢坚定的速度朝着这边蔓延,虽然时间还算充裕,可是要不能及时想法子赶快通过这个禁制,终究会那些古怪的东西被赶上。 这些人站在禁制之前闹哄哄的,都在讨论着应该如何通过这个禁制,有三个通阵法的人已经在着手破解禁制了。 梁诚听他们的交谈后得知,刚才他们已经强攻过这个禁制,不过这个禁制十分坚固,很难用蛮力摧毁。 鉴于后方蓝色的区域的威胁,梁诚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藏拙的时候了,要是慢吞吞半天打不开这个禁制,一旦那蓝色的区域蔓延过来大家都要完。 眼见着手破阵的那三个人的行为完全抓不住重点,显得阵法造诣十分浅薄,梁诚知道不能由着他们耽搁时间了。于是走上前去,伸手按在禁制上,细细感知这个禁制的具体情况。 可是梁诚这个行为却引起了却引起了破阵的那几个人的不满,这几个人久久拿不出破解禁制的办法,正在焦躁,看见梁诚的动作之后,大为不满,仿佛是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宣泄口,顿时一起叫骂起来。 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走了过来朝梁诚骂道:“混蛋,你给老子滚开些,没看见老子在破解禁制吗?不懂就滚一边去!少在这里给老子添乱!” 梁诚对这人毫不理会,依旧自顾自地细细感知这个禁制的特点,仔细观察这个禁制的各个节点的灵力流向,观察它的运作原理。 不一会,梁诚已经发现眼前这个禁制非常特殊,竟然有个奇怪的特性,心中已经有了个想法,于是快速结了一个特殊的手印,然后取出一枚空白符箓,往上面一拍,接着将这个符箓贴在了禁制之上,这时,禁制忽然一闪,变得更加明亮坚固了。 “妈拉个巴子!你个王八蛋在瞎搞什么,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老子们在辛苦破阵,你他妈的却来捣乱!”那虬髯汉子更是大声喝骂起来,有心上前教训梁诚,但是看着他身材魁梧,修为不凡的样子,也不敢真的上前动手。 旁观的众人见状也怒了,都大声喝骂起来,其中有一个人脾气十分火爆,加之自恃战力不凡,“铮”的一声宝剑出鞘,接着大喝一声:“混蛋!吃我一剑!”然后一剑朝梁诚刺去。 “来得好!”梁诚也大喝一声,从腰间抽出倚月宝剑,展开绵密的李家剑法,一时间只听到双剑不停相交的“叮叮”声,这声音是如此密集,以至于连在一起成了一个连续不断的长音。 那偷袭梁诚的汉子面对梁诚的七分守势三分进攻的李家剑法,只觉得眼花缭乱,攻也攻不进去,还被对方间或凌厉的反击弄得手忙脚乱,渐渐落了下风,于是准备往后退。 这时候梁诚剑势一变,剑招忽然变得诡异绝伦,剑锋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朝着那汉子的脖颈而去,速度惊人,剑势笼罩着方圆丈许之地,让这个汉子感到一种在劫难逃,避无可避的恐慌。 这一招剑法却是饮血剑法中的一招,名为“血海滔滔”,此招本身就十分诡异,加之梁诚又受到那幻影阁的杀手寅九那诡异绝伦的剑招启发,剑招使出来更是快速而狠辣,剑势笼罩住了那汉子所在之处,压迫得他进退不得,只听到“噗”的一声,那汉子的头颅就高高飞起。 就在此时,梁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那汉子的尸身,将之转向那闪烁着亮光的禁制,只见那尸身颈血喷涌,一腔热血全部都喷洒到了禁制之上。 站在近前的那些人见场面血腥,不由自主都退了几步,却惊讶地发现,那禁制上被血液喷溅到的地方却出现了变化,将血液吸收进去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方圆三尺多的圆形空洞,梁诚毫不犹豫,合身扑去,刹那间就从这个空洞穿过了禁制,来到了禁制里面。 梁诚回头轻轻一笑,收剑入鞘,大踏步朝着前方的亭台楼阁走去。 “啊!?”原来是这样破阵,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好几个反应快的“嗖嗖”几声也钻过梁诚破开的空洞,来到了禁制里面,不由得仰天长笑:“哈哈哈!我也进来了。” 剩下的众人急忙效仿,一拥而上朝着那小小的空洞飞去,“嗖嗖”飞进去几个之后,那空洞却变得越来越小了,剩下的众人大急,纷纷挤过去,这一下子洞口全是人,一个阻碍着一个,生怕别人走朝前,结果在互相拉扯咒骂中,那空洞渐渐合拢,“呼”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第266章 第一关的考验 “啊!入口消失了!怎么办?”剩下在外的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但是只呆了片刻,这些人就都不怀好意地互相打量着,“铮铮”几声利剑出鞘的声音之后,打斗声,嘶吼声,垂死的嚎叫声就纷纷响了起来,接着鲜血哗哗喷溅在禁制之上。 对于外面这些惨烈的情况,那始作俑者梁诚就不得而知了,他也不关心这些。用人血献祭打开禁制这种上古手法真是非常残忍,要是让梁诚无端杀人献祭,这样的事情他当然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有人主动招惹,自己愤而还击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最后人反正也杀了,接着顺手用他的鲜血献祭一番自然也就可以接受了。事情合理不合理,有时就是看你自己怎么做怎么想了。 走上修真之路的梁诚早就明白,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介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要是事事都要细细推敲,完全占理,并且不伤害他人,道义上毫无瑕疵这才能付诸行动,那就什么也不用做了。这样行事的结果,不免总是缚手缚脚,修真之路也走不了太远的。 梁诚一直往高处走,两旁的各色亭台楼阁虽然宝光隐隐,显然是收藏着什么好东西,梁诚有时也忍不住心动,放缓脚步观望,但是看到了那些守护禁止的牢固程度,再想到后方那蓝色的区域的蔓延,梁诚知道耽搁不得,宝物与生命孰轻孰重,要知道取舍才行。 宝物虽好,也要先留下性命那才有价值,否则,丢了性命,得到了再好的宝物也没有用。 与梁诚不同的是,那几个跟在后面进来的人却并不知道外面已是危机重重,兀自好整以暇地细细打量着这些亭台楼阁,一个个被里面的宝物所吸引,站在那里细细打量,一心想要破解禁制拿到宝物。 “啊!”的一声,忽然在禁制里面的楼阁区域也有人发出一声惨叫,接着鲜血被泼洒到那些楼阁的禁制之上,显然这人是在大意之下,被人偷袭致死。 “妈的,这法子在里面却不管用了,真是扫兴!”另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然后顺手丢开手上鲜血淋漓的尸身。原来是这些人看到了这些楼阁的禁制,就想要仿效刚才在外间的法子,也拿人血献祭,然后再进去取宝,结果发现里面的禁制与外间不同,这法子丝毫不管用。 梁诚并没有耽搁时间停留下来试图破解这些楼阁的禁制,因此速度很快,好不停留地走到最里面后,发觉前方是一道宽阔的深渊,将自己所在的楼阁区域与前方的雪峰隔开了,中间有一座极为险峻的桥梁联通两边。 梁诚走到崖壁边缘打量了一眼下方的深渊,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下方深渊传来,于是知道了这里肯定是禁空的,任何想飞遁或者驾驭法器从深渊上方飞过去的想法都是行不通的,唯一的出路应该就是那险峻的桥梁了。 梁诚的目光转向那座窄窄的桥梁,运起洞察天目朝着那桥梁望去,这才发现这桥梁不简单,想从这端走到彼岸,至少得通过两重考验,因为在洞察天目的注视下,至少看出有两处地方存在一些模模糊糊的状况,一处是刚上桥的入口处,下一个自然就是在彼岸的桥梁末端了。 梁诚深吸一口气,没有耽搁而是直接走到那桥梁之前,接着梁诚一步就跨上了桥梁,准备看看想要过桥到底会接受什么样的考验。 就在这时,梁诚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虚影,只见这虚影衣着古朴,上下打量了梁诚一眼。然后说道:“年青人,这一关不接受单枪匹马的人,每次参加考验,最少要来五个人才行。” “这样么……”梁诚没想到过个桥还有这样的要求,只好无奈停了下来。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回头一看大部分人都朝着桥头跑了过来,有几人一边跑还一边惊慌失措地喊着:“那些蓝色的鬼东西是什么?怎么这样冷啊!真是倒霉啊,再给我一些时间就好了,眼看那禁制都快破开了。” 原来是后面的人经过一番厮杀献祭后,除了那些倒霉的沦为祭品的家伙,其他人都进来了,这些人看到四周的亭台楼阁内宝光阵阵,自然是停留下来兴冲冲地破解禁制准备取宝。 结果没多久后,这些人感到原本就十分寒冷的环境一下子温度骤降,这才发现那恐怖的蓝色的区域已经蔓延到了近前,于是也顾不得夺宝了,纷纷往前方逃遁过来。 梁诚见状,顺势对着那老者的虚影问道:“前辈,现在人数就够了吧?” 那老者点头不语,梁诚忽然感觉到一股完全由精神之力组成的图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那是两个选择——其一,杀人五十八名,献祭通过第一关。其二,径直往前走,接受此关考验。 梁诚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一关依旧可以献祭通过,只是这次却和刚才不同,要是自己为了通关,主动出手杀戮五十八人用来献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违背自己的本心了,勉强做了,心境上也会留下极大的纰漏,对今后自己的修行是一个极大的阻碍。 何况后面这些人也都是融合期的修士,杀其中五十八人,肯定也会遭遇强烈的抵抗,又不比是杀五十八头猪,就是杀五十八头猪那也是要费一番手脚的,所以这样大开杀戒未必明智。 但是选择接受考验,那么风险也是不言而喻的,想想陈氏家族为什么不派遣自己家族的子弟来这里接受考验,就知道这些考验风险极大,肯定他们是经历了巨大的损失,说不准是赔进去不少精英子弟,陈氏家族这才放弃了尝试,转而找外人来填这个坑。 不过梁诚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就选择了接受考验,既然选择了修真这条不归路,那么迎难而上,不畏艰险才是自己的本性。正面迎接挑战,绝不退缩!若是过程中要是有机会的话当然可以投机取巧,斗智不斗力,这才是梁诚一贯的风格,想通了这一层,梁诚心底若有所悟,举步走上桥梁,随即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后面过来的人见到梁诚在桥头消失,顿感奇怪,一个个也跑到桥头观望,这才发现有这么两个选择,于是几乎所有人又陷入了两难的选择。 没过一会,厮杀声四起,显然有人开始出手杀人准备献祭了,也有人见状慌不择路,急忙选择接受考验,匆忙地离开了这充满戾气的桥头,也有人往来路逃跑,可是转瞬间就被蔓延过来的蓝色的区域给逼迫回来了。 话说梁诚选择了正面接受考验,选定后眼前忽然觉得像是起了一阵云雾,自己在云雾中仿佛穿过了一个什么壁障,待云雾散开,四周的场景也变化得不同了。 只是梁诚很诧异地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冥界一般的环境中了,四周都是魔气夹杂着阴气,灵气极为稀少。 梁诚正在观察四周的情况,忽然身边不远处“嗖嗖”声响,又出现了几个人,原来是另外几个选择接受考验的人,也跟着被传送到了此处,这些人进来后也是到处打量,发现此处是个阴冥死地之后都脸色大变,因为这种地方灵气匮乏,众人在这种环境下,一身实力要打不少折扣的。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梁诚忽然有所领悟,心想对呀,北章国几乎没有什么魔道修士,自己在这个国家那么久,不但没有见过魔道修士,还感觉北章举国上下都非常敌视魔道修士,把他们称为魔道妖人,据说和大玄国的梁子也是因为这个才结下的。 所以太阴洞府里的这个考验,对北章国的这些灵修来说是异常困难的,可是自己并不怕呀,自己可是灵魔兼修的,魔躯在这种环境下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舒畅异常的。 想到这里,梁诚运起敛息决收摄自己的灵修气息,而魔躯则肆无忌惮地将魔道气息释放出来,这下子,梁诚立即就有了和环境融为一体之感。 进来的这七八个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异状,满脸诧异地看着梁诚的变化,忽然有人大叫一声:“不好!大家小心!这家伙是个魔道妖人!” 说完话这几个人都满脸敌意地瞪着梁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过来群起而诛之的意思。梁诚瞧着这几个家伙,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在下与几位无冤无仇,再说也没有冒犯诸位,只不过是修炼了魔道功法而已,你们何苦对在下有那么大的敌意呢?” 那八人几乎是齐声答道:“邪魔外道!我辈修士,当全力诛杀之!” “好吧!”梁诚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满怀怜悯地告诉这几个人:“好教诸位正义之士得知,你们特别想要诛杀的邪魔外道正大批朝这里赶来,你们如果愿意抬头远望,就会看见的。” 第267章 麻烦的傀儡 那八人神色一怔,一个个连忙抬头极目远眺,看到远处的情形之后,不由得全部看呆了,只见四面有大批骷髅僵尸,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亡灵士卒正犹如潮水一般朝着自己所在之处涌过来。 “诸位慢慢杀吧,说不定还能搏出一条生路呢,请努力!那么就恕在下不便奉陪了。”梁诚轻轻一笑,施展缩地挪移**,顷刻间犹如一阵清风一般挪移到了远处,那些奔跑过来的尸怪鬼物,一个个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就这么从他身旁奔向那八名修士,这些鬼物甚至还特意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示尊重,毕竟梁诚从魔功修为上看,那是达到了鬼将级别的,不同等闲。 那八人转瞬之间就被鬼物给包围了,也算是这八人反应甚快,仓促之间结起剑阵来联手对抗这些鬼物,这才把形势勉强维持下来。 一时间各种法术爆炸声和连片的剑光杀得靠近的鬼物白骨纷飞,烂肉四溅,断肢残臂四下飞舞,可是那些鬼物毫不畏惧,依然成群结队地从四面而来,前赴后继仿佛是永无穷尽一般。 那八人见此情景,口中叫苦不迭,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可是也毫无退路了,这时候就算想放弃也晚了,退缩的结果就是丢掉性命,于是这绝境求生的八名融合期修士也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与众鬼物杀了个难解难分。 梁诚也不管身后这些人鬼最后会杀出个什么结果,反正看上去这些灵修最终是凶多吉少了,可是这不关自己什么事情,因为这些人是敌非友,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善意,自己当然也犯不着为他们的死活操心。 梁诚朝着鬼物们奔来的相反方向走去,想看看这个所谓的考验到底是要自己做什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太阴洞府的主人应该是一名魔道修士,这些考验对于灵修来说十分困难,无穷无尽的鬼物攻击可能就是洞府主人为了防止灵修进入自己的洞府所特意设置下来的障碍。 凑巧的是,北章国完全是灵修的天下,所以那么多年月过去了,竟然没有人能够在这里通关过去。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之前陈氏家族的子弟也是无人能够通过考验。 梁诚一想就觉得这个洞府的一切设置就是顺理成章的了,那些外面的禁制动不动就要献祭人血才能通过,这些法子经常是魔道人士所擅于使用的手段。由此可见端倪,太阴洞府的主人肯定是魔道修士。 可是这位太阴洞府之主不知何故又把外间的那些亭台楼阁布置得美轮美奂,犹如人间仙境,结果这些场景给了陈氏家族错误的感受,所以始终没有人想到太阴洞府的主人是一位魔道修士。 在众人进洞府来时,那陈永亮曾说过,太阴洞府是上古时期存留下来的,并且此人名声不显,以至于世人连他是灵修还是魔修都搞不清楚。可见这个洞府的主人可能早就陨落了,梁诚感到他之前的种种安排,以及进入洞府后的那些关卡设置,怎么看都像是在寻找隔世的传承之人,所以才会这样加以考验。 梁诚对这些上古传承倒是非常感兴趣,于是迫切想在这个关卡找到具体的考验是什么,更想知道最后能够得到的奖励又会是什么。 梁诚往前走去,没多久之后,就来到了一幢建筑之前,这栋建筑十分破败,梁诚站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就举步走进了里面。刚刚跨进这建筑的门内,梁诚的眼前忽然一花,感到四周的场景有所变化,自己像是来到了一个广场上。 这个广场中有一个不大的禁制,笼罩着一个平台,这个平台上放着一个东西,宝光隐隐,梁诚估计那就是奖品了,但同时也看见这个广场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远远看去,就觉得那是一头强大的傀儡,显然是极其不好对付的。 那头傀儡身上落满了灰尘,显得陈旧破败,应该是有些年代了,梁诚甚至有些怀疑它到底还能不能动弹,若是这头傀儡已经坏了,那就算自己捡了个便宜。想到这里,于是梁诚轻轻朝它走了过去。 刚走到距离傀儡大约还有十步的样子,那傀儡忽然一震,轻轻动了一下,梁诚也是心中一凛,连忙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头巨大的傀儡。 只见傀儡慢慢抬起头来,两只犹如琉璃球一般的眼睛放出红光,盯着梁诚看了一会,然后用一种低沉的,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说道:“参加考验者,准备好之后就可以开始了,你必须击败我才能得到奖品,有任何问题可以现在询问,一旦开始考验,我将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哦……”梁诚试探着问道:“怎么样才算是击败你了呢?” “禁锢,砸烂,打碎,摧毁,融化或者耗尽我的能量,无论以上情况出现哪一种,可以判定为击败了我。”那傀儡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解释道。 “啊!这些法子实在是太暴烈粗鲁了吧,能不能换一个法子啊,我要是对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继而说服了你,那算不算是击败了呢?”梁诚问。 “说服……说服……说服……我不能理解说服的含义,请参加考验者重新提问。”那傀儡用缺乏起伏的声音答道。 梁诚一笑,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要说服或者感动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灵智的傀儡,怕是不太现实。 可是自己看着那傀儡那虽然落满灰尘,但是依旧冷冰冰散发着金属光泽的身体,想着就这么上去和它对打,那肯定是一个粗重活,不但费时而且费劲,实在不愿意干这种事情。 要是能用比较轻松的法子过关就好了,梁诚琢磨起来,在想着其他法子。那傀儡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也就静静等着,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一具傀儡它哪里会着急呢。 梁诚又问道:“若是你与修为在融合后期左右的人战斗,要多久才能耗尽能量?” 那傀儡道:“无时限。” 梁诚奇怪了:“怎么会没有时限呢?难道你不用消耗能量的吗?” “融合后期相当于鬼将后期,若对手只是一人,我可以击败并杀灭,所以并不存在时限。”傀儡道。 梁诚无语,原来傀儡的无时限是这个意思,说起来给这个傀儡设定对答的人还是相当自信的,这也可以看出傀儡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强悍的。想到这里,梁诚越发不愿意立即与这具傀儡硬碰硬一番了。 “那要是和你实力一样的对手呢,你的能量又能支持多久?”梁诚又问道。 傀儡答道:“我的实力最早设定在鬼王阶,但是由于等待时间太长能量消耗很多,目前已经降到了介于鬼王和鬼将之间。若是遭遇完全同样对手,我的能量可以支持对抗一天零三个时辰又一炷香。” “这么厉害!这样说来耗时太久了。呃,我还没有准备好,要休息一下,那么我暂时退出考验。”梁诚边说便边慢慢退出广场,那傀儡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琉璃球般的眼睛紧盯着梁诚,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待梁诚走出三十步范围内,巨型傀儡的那双眼睛所发出红色亮光慢慢熄灭,显然这大家伙又进入了停滞等待状态。 梁诚觉得这样静态观望傀儡,很难真正判断它的实力,但是通过刚才的对话,可以判断出这东西的实力是很不俗的,自己可不愿意在第一关就耗费这样大的力气,要是那样的话,自己怎么对付随后的凶险呢? 何况最终要是出了这个太阴洞府,肯定还要遭遇陈永亮和那三位结丹修士的拦截,自己到时候要怎么逃脱,到现在也还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因此尽量保存实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既然如此,梁诚忽然计上心头,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准备把主意打到外头那几个依旧在与鬼物们打生打死的融合期修士身上,因为梁诚觉得由着他们在外面与那些无穷无尽的没有灵智鬼物消耗,最后全部阵亡实在是有点浪费资源了。 既然这些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何不死得有意义一些呢,在死之前,为自己探探路,摸清楚那傀儡的实力,再把傀儡的能量消耗掉一些,肯定是非常有意义的死法。 梁诚想到这里,从储物镯中摸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玉简,投入神识开始查看起来,这东西还是从那鬼王步鸿运的藏宝地得来的东西,里面记录着一些冥界的事情,其中提到过通过等级压制驱使没有灵智的鬼物的手法。 这些控制鬼物手法一类的东西,梁诚本来并不在意,当时随便看了几眼之后就将玉简收了起来,现在忽然需要了,这才拿出来临时抱佛脚,打算学习一番,好利用自己魔躯鬼将的修为,控制住那些重重围困着那八名融合期修士的低阶鬼物。 第268章 约束鬼怪 结果梁诚一上手发现学习约束鬼怪这种事情一点也不难,因为魔物鬼物之间本来就存在很强烈的等级压制情况,低阶的魔物鬼物对于高于自己的魔物鬼物那是无条件服从的。 所以梁诚所需做的就是展示出自己的鬼将境界,然后通过一种特殊的沟通方法向这些低阶鬼物传达出自己的意志即可,做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因此梁诚很快就掌握了这个方法。 梁诚转身朝外面走去,容貌逐渐变化起来,没多久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将,看上去身材高大,长得有那么一点像鬼王步鸿运,显得厉害的样子。 梁诚运起敛息决,站在高处往下一看,发现站在那里和鬼物搏杀的那八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十二个人,看来是又有人选择接受考验,来到这一关。这十二个人里面居然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家伙,只见他个子瘦高,面色阴沉,正是那个在帐篷里和自己讨价还价还占了便宜的侯立成。 这一群人在无穷无尽的鬼物之前,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压力下,都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只见他们面前刀光剑影四处翻飞,各种法术的爆裂声轰轰直响。 已经是杀得面前铺满了鬼物的肢体碎块,看上去已经堆成了小山。但是那些低阶鬼物却全前赴后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畏惧,依然无穷无尽的向他们涌来。 在这时候,这一群融合期修士现在也显得颇为狼狈,好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俗话说蚂蚁多咬死象,所以他们面对的低阶鬼物们从单个来看并不强大,可是现在数量太多,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仿佛是无穷无尽的,这样的形势就让人很绝望了。 何况这里的环境对灵修十分不利,四处的灵气极少,造成的后果就是灵力的消耗巨大,恢复却十分缓慢。 面对这样的压力,这些融合期修士的精神也几乎要崩溃了。因为坚持的时间太久了,他们其中的有一些人,丹田内的灵力几乎消耗一空,于是纷纷取出丹药服用。 梁诚远远看了一眼那侯立成,只见他显得表情呆滞,口中似乎在喃喃咒骂着什么,不由得暗暗好笑。当初这个家伙和自己讨价还价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状况。 先前侯立成在外面时,面对那些打算杀人献祭者疯狂的杀戮,不敌之下,只得选择挑战关卡,从而离开那已经成为人间地狱的桥头。 却一不留神就进了里面的这战团,结果情况比外面的桥头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的敌人仿佛无穷无尽,杀不胜杀。 如今的他却状况堪忧,受了伤,灵力消耗也非常巨大,却拿不出任何疗伤的和回复灵力的丹药,因为这种类型的丹药,先前他在帐篷里已经全部交换给了梁诚。 他当时换取了不少固本培元的丹药,看上去占了大便宜,可现在就遇上了灵力几乎消耗殆尽却无法补充的困难,梁诚觉得这也是一种报应,看得心中暗爽,要不是还打算利用一下这些人去试探那个傀儡,梁诚才懒得管这些人的死活。 再看了一会,梁诚担心再这么耗下去,可能会葬送掉几个灵修的性命,于是准备动手约束这些鬼物。 只见他所化的鬼将先是仰天长嘶一声,然后朝下方的战团冲了过去。那些在鬼物的包围下苦苦鏖战的融合期修士们见状心中发凉,眼前的这一大堆低阶鬼物都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眼看又来了这么一个生猛的鬼将,这形势实在是让人绝望无比啊。 虽然心中绝望,但是这些人并不没有放弃抵抗,因为放弃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没有人会愿意接受这种结局。 这几名修士虽然每个人已经疲惫不堪了,但还是强打精神,奋力紧紧盯着那个青面獠牙的鬼将,心中暗暗防备着,准备拼尽最后的力量。 可是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青面獠牙的鬼将到来后,并没有直扑过来,反而站在稍远处发出一种低沉的啸叫声,那些悍不畏死的低阶鬼物们听到这种啸叫声之后,都立即原地站定,停止了进攻。片刻之后,竟然全体慢慢转身朝着后方走去,没多久就全部退走了。 众修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面面相觑,心想难道这些鬼物就这样退却了?还是另外有什么诡计?可是这种低阶鬼物一看就是那种连灵智都没有的东西,因该是不懂得什么计谋的。云南想到这里大家的眼光都去盯着那个梁诚所化的鬼将,因为是这个家伙的到来才使形式发生了这种改观的,要说使用计谋,只怕这个青面獠牙的家伙才是有这种能力的。 就在大家都警惕地望着那鬼将,心中暗暗提防时,可是万万没想到那青面獠牙的鬼将忽然含义莫名地对众人呲牙一笑,转身率领着大大小小的僵尸厉鬼亡灵士卒以及各种各样的尸妖尸兽真的撤退而去了。 一直等到众妖物鬼物都四散走开,不见了踪影,众人这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一个个疲惫不堪地盘膝坐下,心中都升起了一种逃出生天的幸福之感,回想那青面獠牙鬼将的那莫名而难看笑容,都品味出了些许亲切之意,不由得对它隐隐有一丝感激。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然后我们要赶快抓住机会寻找出路离开这里,免得这些东西又卷土重来就麻烦了。”一位满脸胡茬的高壮修士说道。 这高壮修士名叫秦涛,修为已到融合后期,战斗力也十分强大,刚才大家被鬼怪包围时,就数他杀灭的鬼怪最多,也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和指挥能力,所以经过这一场鏖战,他已经成为了众人的指挥者,不过大家通过那么久的厮杀,都看到了他的能力,所以对此也都还是服气的。 于是这些修士都按照他的吩咐抓紧时间疗伤和恢复灵力,有丹药的都取出来服用了,可是大部分人都面色懊恼尴尬,原来这些人当初都是在帐篷中或摆摊或与人交易,将这些丹药交换出去的人,所以现在恢复起来分外缓慢。 秦涛见状叹了口气,自己摸出一枚行气丹服了下去,也坐下调息恢复。心道这些短视的家伙真是自作自受,但自己也没办法帮他们,因为从现在的处境来看,疗伤和回复灵力的丹药就像性命一般宝贵,那是不可能有人会交换的,更不可能送给别人。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众人的伤势和灵力都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了,这样一来,大家的胆气好像也恢复了,原本一心只是想逃离这里的想法也有所改变,心中的贪念也渐渐的升起来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秦涛站起身来,大声朝着众人问道:“你们大家都恢复了没有?”大约有三四个人站起身来,回答道:“差不多了,我们差不多可以算是恢复了。” 剩下的那七八个没有服用丹药的人神色有些尴尬,也慢慢的站了起来,强笑道:“秦道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免得耽搁了时间,又发生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秦涛当然知道,他们肯定是没有恢复好,但是他们也属于自作自受,别人也帮不了他们。 看到目前大家的状态比先前好了很多,秦涛的胆量也有些膨胀了,于是说道:“我们大家既然选择了考验,那自然是应该有所收获的,现在既然大家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看一看这里的虚实吧,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头绪应该也在前方。”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于是大家排成一个非常利于防守的队形,慢慢的往前搜索过去,一路上人人都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鬼物又来袭击。 梁诚躲在暗处,远远的望着这一幕,同时又低声嘶吼着给那些鬼怪们传声,约束它们不要轻举妄动。梁诚不愿意再让他们这些修士在这些低阶鬼物身上白白消耗精力。有那个功夫,不如尽快去找到那具傀儡,去好好战斗一番,也算是给自己摸摸底。 …… 众人慢慢搜索前进,过了一会儿都走到了那个破败的建筑面前,大伙停了下来,凝神看着那建筑敞开的大门。秦涛朝大家吩咐道:“大家小心!这里面可能就是那试炼场所了,我们大家准备一下,到时候一起进去。” 现在大家都已经看到目的地了,又不见有什么鬼物前来攻击,于是放下心来,情绪也不那么急躁了。因为估计接下来的试炼可能会非同小可,众人不敢大意,都老老实实恢复状态。 秦涛自己倒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眼睛盯着那几个贪图利益把恢复丹药卖得精光的家伙,眼神中稍微有些不耐烦,心中暗暗咒骂这几个耽误功夫的家伙,但是也没办法,由于不知道进入这栋建筑之后会遭遇什么,所以也不敢招呼众人贸然进入,所以只好耐着性子慢慢等待。 梁诚在远处观望着,也稍感无奈,没想到自己搜集恢复丹药之举最后却耽搁了自己的时间,但是这也没关系,反正自己约束着那些低阶鬼怪,就是多等待一段时间也不可能出什么乱子的。 第269章 与傀儡的战斗 梁诚等在那里左右无事,于是开始考虑等这些修士与那个傀儡消耗得差不多时,自己该怎么对付那个铁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梁诚一想起那傀儡的一身土灰都不能遮住光亮的金属外壳,就觉得这东西肯定坚固异常,自己实在不想过去和它近距离交手。 有什么远程的武器可用呢?想到这里,梁诚眼睛忽然一亮,伸手从储物镯中摸出一把小小的黑色弓弩,正是当初在幻阴谷中杀了金少所得的那一把黑风弩。 这东西的强大威力自己可是亲身体会过的,当时险些就因此丢了性命,可见这东西威力不俗,现在拿它去对付傀儡正合适,只要看出了傀儡的弱点,应该是可以一击就破坏掉它的。 梁诚取出一枚黑黝黝显得非常精巧的小小羽箭,搬动弓弩准备上弦,却发现根本拉不动这弓弦,梁诚看看后发现,如果强行用力,那么很可能就会毁了这把弓弩。 梁诚感到奇怪,心想就凭金少那点修为都可以使用这把黑风弩,可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凭自己双手的万钧之力,反倒是连给这弓弩上弦都上不了呢?这其中必有古怪。 于是梁诚低头细细研究起这把弓弩来。不一会看到弓弩手柄上有一个机括,梁诚轻轻一按就发出轻微的“咯嗒”一声,一个小盖子翻开来,露出了下面的凹槽。 梁诚看了看凹槽的大小后,取出了五枚上品魔石,轻轻往里一放,果然是严丝合缝正合适,于是梁诚合上盖子,再给弓弩上弦,这次就十分顺利,轻轻地毫无阻力就将弓弦拉到位了,然后梁诚将那支黑黝黝的小箭安在弓弩弩臂的箭槽中。 看到这个情况,梁诚也不由暗暗咋舌,没想到这把小小的黑风弩,发射一次就要消耗五枚上品魔石,无怪乎它的威力会这样大,原来耗费也是非常巨大的。还好自己曾经端掉了那鬼王步鸿运的宝库,现在就魔石来说,也算是颇有身家的,否则的话,还真是玩不起这东西。 时间慢慢过去,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侯立成等十二名终于全部恢复完毕,之前所受的伤也都基本愈合了,整个队伍又显得信心十足,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地准备进入那栋建筑的大门去接受考验,从而得到奖励。 梁诚在想,这些修士都是灵修,不知道进入建筑后那傀儡会作何反应,心中也有些好奇,不过想一想之后又对这几个人的前途不太看好,因为这个太阴洞府的关卡设置显然是为了选拔魔修弟子,所以对于灵修是十分不友好的,基本上是以灭杀为目的。 这时这十二名修士终于准备行动了,秦涛低声说道:“我们准备进去吧,大家听我数一二三,数到三就一起进去,清楚了吗?” 众人纷纷回应清楚了,于是秦涛就开始数数:“一,二,三!进入!” 十二名修士鱼贯进入了那破败的建筑大门之中,梁诚远远看到这个情况,也走到了建筑的门前,默默的站立了一会儿,然后梁诚估计火候差不多了, 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已经激活了那个傀儡,于是也毫不犹豫举步走进了建筑之中。 等梁诚来到了那个广场边缘,发现情况果然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那一众修士正和那个傀儡乒乒乓乓搏杀正烈,估计那头傀儡发现进来的都是灵修,肯定就不问缘由过来扑杀,也是秦涛这些人倒霉,进了魔道修士的洞府偏偏还毫不知情。 那个金属傀儡果然厉害,防护极为变态,众修士的法术对它的伤害几乎看不出来。这样一来,整个战局就极为被动了,既然不能伤敌,那就只有挨打的份。 众人对这种局面显然不能满意,还是试探着发起进攻,只见一道道刀光剑影“铛铛”作响,砍在傀儡的金属身体上,可是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把傀儡身上的陈年土灰轰得一干二净,显得这个傀儡更加闪闪发亮,分外耀眼。 那个金属傀儡的战斗方式简单直接,移动速度极快,只见他举起一对金属利爪,横冲直撞的冲入人群,那巨爪的边缘犹如利刃一般锋锐,力量还大得惊人。 傀儡一抓子抓了过来,那侯立成首当其冲,吓得亡魂直冒,竟然一把拉过身旁的一名修士,挡在自己的身前。 “啊”的一声惨叫,那修士的身体被洞穿了,鲜血狂飙,瘫软的身子随即倒在地上,眼看是活不了了。 秦涛大喝一声:“候立成!你在做什么!” 侯立成用别人的性命换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赶紧后退数步,脸色苍白,也不敢答话,又往后退了两步。 只是在这个当口,众人也无暇指责侯立成,个个都显得惊慌失措,只见傀儡的行动迅疾无比,杀了一人之后又挥舞着两只巨爪,继续砍杀修士们,不久后又是连续几声惨叫,又有三名修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秦涛心中大为后悔,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就不到这栋建筑中来了,之前还想着要接受什么考验,来争取夺得奖励,可现在连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这时剩下的八名修士已经感到恐惧无比,根本不敢面对那傀儡的锋芒,一个个阵脚大乱,眼看要抵挡不住了。 秦涛大吼道:“快向我靠拢!”剩下的那些人早就慌得没有主张了,听到秦涛这样的指令,就立即就向他靠拢过来。只有那侯立成不但不向秦涛靠拢,反而独自朝着门口跑去。但是因为现在情况凶险,大伙也没空去理他,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往广场外围跑了过去。 梁诚见状,摇了摇头,心想着侯立成此人真是非常自私,可以归类于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之中!他这样独自行动,实际上是在找死。 这时秦涛从自己的储物袋中,飞速取出一个雨伞状的东西,慌忙撑开后,把众人都护在了伞下,一阵光影闪动,大家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守护光罩,原来这把伞是一柄防御力强悍的防守法器。 那傀儡跳到面前,巨大锋利的爪子砍下来,只听得轰然声响,光罩一阵震动变形,但是却没有破裂,那柄伞状的防守法器竟然把傀儡的这一招猛烈的攻势防守了下来了。 秦涛大吼道:“大家连成一体,将灵力全部都输入到我身上!要快!” 哪六名修士闻言都站在秦涛身后,一人跟着一人,都将双掌抵在对方的后心,将自己丹田内的灵气源源不绝的往前输送,一直传到了秦涛身上,盼望的那柄防御法器能够继续阻止傀儡的进攻,先稳住阵脚,然后再慢慢想办法,目前这是大家唯一的活路了。 那傀儡一击之下,并不能奈何这个防御法器,忽然转身追着那落单的侯立成而去。侯立成满以为自己凭着小聪明已经逃出了生天,没想到那傀儡居然会放弃众人,单单来追自己,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门口跑去。 只是他的移动速度哪里比得上那傀儡,片刻之间,巨大的傀儡“咚咚”迈着沉重的脚步,却速度极快的赶到了侯立成的身后,一只巨爪横着挥出,“嚓”的一声就把侯立成砍成了两截,鲜血内脏流了一地,看上去极为凄惨。 众人见侯立成的惨状,也深以为戒,知道现在不是耍小聪明的时候,一旦逃跑就是这样的下场,于是紧紧的围绕着秦涛,拼命输送灵气到那防御法器中。 果然,傀儡杀了侯立成之后,又冲到了众人身前,不知疲倦的挥舞着巨爪,不停的攻击那防御法器外围形成的光罩,轰轰作响中,那光罩被打得连连变形接着又恢复,但是始终顶住了压力并没有被破开,看来这傀儡一时间也不能奈何它。 梁诚趁势开启洞察天目,仔细观察那金属傀儡,在洞察天目的加持下,梁诚的目光透过了傀儡身躯上那厚厚的金属板子,看到傀儡身上有无数的节点在闪烁。 可以看出傀儡的正中心,正是它的动力源泉。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梁诚估计那可能是极品魔石。所以这傀儡才这样力量充沛。 梁诚又仔细地观察这傀儡的具体构造,尤其是各个节点之间的联接情况。这时看到傀儡的右边肋下,有一处的构造显得特别薄弱,可以看到不厚的金属外壳底下,正是很多节点之间的连接处,里面纵横交错地排列着各种连线,显然是个枢纽地带。 梁诚心中高兴,现在终于看出了这傀儡的弱点在哪里了,终于可以确保一出手就击毁这具傀儡了。 于是梁诚又把注意力转而投向广场上的战斗,发现形势成了一个对峙状态,傀儡在不知疲倦的拼命进攻,而剩下的七人却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凭借这秦涛的这个防御法器勉强支撑防守着,在这种被动的形势下,眼看也守不了多久了。 尽管修士们在压榨着自身的所有潜力,拼命支撑着那伞状法器,但也可以看出那个法器上的光罩变得越来越暗淡,同时众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显然是灵力耗损过于巨大,应该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第270章 碎星拳法 梁诚见这些修士还在苦苦支撑,尤其是那首当其冲的秦涛,已经是口角迸出了鲜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可还在勉强维持着。其他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好几个人受到了傀儡的强力冲击,口鼻中也是流出了鲜血。 梁诚看见这种状况,心中有所不忍,本来这些人是敌非友,让他们活下来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原本是打算让他们全部死在傀儡手上,这才去对付傀儡的。 可是现在,梁诚却有些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很难再坚持见死不救了。因为利用这些人对付傀儡是一回事,可是让他们全部送了性命,才出手对付傀儡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样做其实和自己亲手杀人也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这些人与自己实际上没有什么冤仇,在因果上说不过去,与自己一贯的原则不符,于是梁诚取出了那把上好弦的黑风弩,将它对准了那傀儡右肋下的节点。 看准时机,梁诚手指轻轻一扣机括,那黑色的羽箭“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直奔傀儡的右肋下而去。 那傀儡本来正在疯狂击打众人的防护光罩,忽然有所警觉,猛的放弃了进攻,飞快的往一旁跳开。只是那黑色的小箭像是有灵智一般,锁定着傀儡的肋间不放,傀儡往哪里走它就转向哪里去。 那傀儡见躲不开小箭的攻击,便抡起一双利爪,朝着小箭砸去,“轰”的一声巨响,那傀儡的两个利爪都被小箭射得的断裂了,接着飞上了天。 随即那黑色的小小羽箭“哐”的一声插在了傀儡的右肋之下,洞穿了那里的金属外壳,那傀儡中箭后猛地顿住了,“咔咔”直响,两只发光的红色眼睛也渐渐失去了光芒。接着傀儡那巨大的身躯“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梁诚看到黑风弩在自己手上有这样大的威力,箭矢的威力远远超过金少,不禁也很诧异。心想这把黑风弩虽然只是件法器,但是实在威力强大,不是凡品。 看到这个效果后,梁诚可以断定,使用这把小小的黑风弩的人修为越高,射出去的羽箭威力也就越大。 想到这里,梁诚心中却是有点后怕,幸好当年那个金少修为低微,发出的箭矢威力不算大,自己才逃过了一劫,要是当年那一箭也有眼前这个威力,自己肯定当场就完了。 躲在伞下的秦涛等人,本来已经完全绝望了,都觉得今天已经难逃劫数了,却惊讶地看着傀儡被什么东西给打坏了,虽然感到十分震惊和庆幸,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下来之后,所有人都虚脱了,只觉得两腿发软,浑身无力,于是一个个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上,一时间起身不得了。 秦涛虽然无力再战,也瘫坐在地上,却拼尽全力,勉强抬头举目往四处查看,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时却看见先前的那个丑陋的鬼将,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弓弩,慢慢走了过来。 秦涛大骇,急运灵力想要重新撑起那把防御法器,可惜全身已经脱力,丹田中早就空空如也,刚刚松懈了下来的那力量短时间内那是再也提不起来了。 那几名活着的修士,横七竖八地或坐或躺,都处于虚脱状态,几乎动弹不得。看到秦涛惊慌,也勉强回头看着那鬼将慢慢走近,可是谁也动弹不得。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丑陋的鬼将走进广场中,几个人的心一沉,都觉得这下子大家已经是在劫难逃了,于是一个个都闭目待死。 没想到隔了好一会儿,却感觉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大伙诧异地睁眼看去,只见那鬼将先是将损坏的傀儡收了起来,然后拔出那枚小小的黑色羽箭,珍而重之地收好之后,径直走向了广场中间的台子。 原来在那傀儡被击毁后,等于通过了考验,台子上的保护光罩也已经消失,只见那个丑陋的鬼将走到了毫无防护的台子边,伸手拿起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好像是一枚黑色的玉简,然后又扭头朝众人呲牙一笑,接着转身从广场的另外一个门走了出去。 众人见这个鬼将竟然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心中又浮起了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顿时觉得,世间最美好的笑容,毫无疑问肯定就是这个青面獠牙的鬼将脸上的那莫名的笑容了。 且说梁诚走到了外面,看见有一个小小的传送阵,心中知道,只要走上去应该就可以传出这个关卡,很可能会回到先前那个桥中。那时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那里等待着自己,不过无论如何,这第一关自己算是顺利通过了。 梁诚一时也没有忙着离开,而是将神识投入到手中的黑色玉简中,仔细查看起来,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四个大字——“碎星拳法”,接着这枚玉简上的内容都纷纷化为精神之力组成的文字传入了梁诚的脑海,没费什么功夫,梁诚就记下了整个玉简中的全部内容,这时玉简也“咔嚓”一声化为了粉末。 原来这枚玉简中所传来的竟然是一路非常精妙的拳法。梁诚大喜,自己自从练体以来,始终没有学过什么像样的拳法,使用的都是人间的武技,实际上发挥不出自己那强悍的体魄所应有的实力。 这次自己却在太阴洞府竟然得到了这样一路拳法,实在是令人振奋。因为像太阴洞府的主人这样的上古大能之士,所传下来的拳法,肯定是非同等闲的。 等自己出去以后,要好好修炼一下这套拳法,相信凭借自己强大的体魄,一定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 不过这些事情只有等到安全了,才有功夫去做。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考虑怎样通过这些关卡,深入到太阴洞府中心区域去,看一看这太阴洞府的传承到底是什么。梁诚可不相信太阴洞府主人这样的上古大能之士,布置出这么一套麻烦的关卡,就仅仅奖励一套拳法就了事。 梁诚一边往传送阵走去,一面脸上的容貌开始出现变化,从面目狰狞的鬼将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是因为梁诚怀疑出去之后,有可能会遭遇那些参加选拔的同伴,如果自己还是这一副鬼将的姿态出去,那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又变回了本相,免得惹麻烦。 梁诚来到了那传送阵上,双脚刚一站在中央,那传送阵就运转起来,四周一片光影闪动,梁诚眼前的景物一阵变化,果然来到了先前那一座桥的中央。 站在桥梁中央,梁诚先看了看另一端,见那边似乎有几个人影,因为距离远看不太清楚,于是梁诚运起洞察天目看去,却看见是几个熟人,正是在帐篷中与自己有过一番交集的尤氏三兄弟,还有和自己交换过丹药的那个修士汪峰华,最后那人是个长相威猛的黑衣大汉,却是那个卖空间符箓给自己的老彭。 梁诚见到这几人,心中一凛,知道他们十有**是通过献祭的法子过来的,于是回头朝着桥的来处看了一眼,在洞察天目的加持下,梁诚看的清清楚楚,只见桥头触目都是一片血红,地上躺满了尸体,都是鲜血直流的样子,再往远处看去,又见有许多人冻死在了那蔓延过来的蓝色的区域,情形非常凄惨。 梁诚收了洞察天目,心中警惕,看来这次来到太阴洞府的三百来个修士已经大部分都死去了,除了自己在傀儡爪下救了的七个人,外面就剩下这几个了。 只不过这几个人都够狠,也足够强大,这才能从这血腥的搏杀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活下来的的人。 梁诚寻思了一下,心想这个太阴洞府还是十分凶险的,自己仗着有魔修身份,应该占着很大的优势,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那何不与这几个狠人合作一把,下一个关口的未知风险要是有人分担的话,也总是好过自己单打独斗的。 何况看着这五人站在桥尾犹豫了那么久,说明这一关只怕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所以多一个人则多一份力量,只要自己足够小心谨慎,多加防备,是没有理由惧怕这几个人的。 想到这里,梁诚举步朝着他们走去,刚靠近这五人,就被他们发觉了,那老彭喝道:“是谁!站住!” 梁诚道:“是我,咦!老彭你也过来了?” 老彭满脸警惕道:“原来是你!你是怎么过来的,刚才在桥头我怎么没看到你?对了,你好像是第一个上桥的,不是接受第一关的考验去了吗?” “托福托福。”梁诚笑道:“接受什么考验呐,在下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其实我能过来还多亏了老彭你啊,你那个空间符箓的效果确实不错,在下先前看到形势不对就躲进了空间壁障里,总算是有惊无险呀,哈哈。至于考验什么的还是算了,在下可不喜欢,独自冒险的事情从来不是在下的选择。” 第271章 冰晶迷宫 “原来你在桥头消失是钻进了空间壁障,就这么躲过了先前的厮杀……”老彭将信将疑,心中也有些后悔,没想到这个太阴洞府如此凶险,自己先前不知道,却把那宝贵的空间符箓卖给了他,结果人家借此躲进空间壁障中,安安全全,毫发无损,自己却在外面打生打死,险些性命不保,这么一想,心中涌起一阵郁闷之情,感觉自己好像很有些吃亏的样子。 “好!好!”那汪峰华却笑道:“李道友现在加入咱们这支队伍,是一件好事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我老汪欢迎李道友的到来。”说着,朝老彭看了一眼。 老彭会意,也笑道:“对对!我老彭也欢迎李道友!”尤氏三兄弟却冷眼旁观,没有说话。 也无怪汪峰华和老彭二人会欢迎梁诚加入,因为先前他们二人在尤氏三兄弟面前总有些势弱的感觉,两人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到时候尤氏兄弟起了什么不良之意,两个人和他们三兄弟对抗总是吃亏的,何况那尤氏三兄弟还擅长合击之术,汪、彭二人实际上不是这三兄弟的对手。 现在有了梁诚的加入,相互之间力量就平衡了很多,三对三的局面也会让尤氏兄弟有所顾忌,那么接下去的道路就显得安全多了。 一想到尤氏兄弟刚才在桥头的凶残之状,汪峰华和老彭都心有余悸。最早挑头开始杀人献祭的是谁,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了,只知道这件事情一开始就完全失控了。 本来只需杀死五十八人完成献祭,那第一关就会直接开启,可惜大家都杀红了眼,在人人自危的处境下,事情完全发展成了一场失去理智的血腥屠杀。 尤氏兄弟擅长合击之术,三兄弟合力,就在这个场面中占尽了优势,不但足以自保,出手还十分狠辣,死掉的人除了逃跑后葬身蓝色的区域的,有不少人都是三兄弟所杀。 最后还算汪、彭实力足够强悍,运气也算是还不错,加上二人所在位置比较理想,看到关卡由于献祭人数足够而开启后,他们就及时从战团中逃了进来,否则,说不定都要殒命于尤氏兄弟之手了。 到最后,五个人都来到了桥梁末端的关卡前,尤氏兄弟总算是恢复了理智,没有再出手对付汪、彭二人。大概也是担心后面都考验难以通过,考虑到人多力量大,所以才暂时没有出手吧,但是其中未必怀着什么善意,汪、彭两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 见汪、彭二人拉拢自己,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形势,梁诚心中也顿时了然,于是也笑道:“在下当然也愿意与诸位联手,能与几位一起联手进入下一关,李某亦是深感荣幸,只是不知道下一关的考验是什么?” “下一关情况有些不对,看来事情很不妙!我们只怕是误入了邪魔外道的洞府了。唉!不妙啊,在后面的关卡,收获什么的就不要想了,这次能够全身而退就算是最大的收获了!”尤氏兄弟中的老大尤景龙道。 “此话怎讲?难道桥的那一头出了什么变故吗?”梁诚当然早就知道这个太阴洞府的主人是魔道修士,但是听到尤景龙说的这句话,故作惊讶一番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自己上前去看好了。”尤景龙没有过多解释。 梁诚于是往桥的尾端走了几步,忽然觉得眼前景物一变,立即看到了前方有个一人多高闪烁着道道红焰的光环,应该是一道门户。 透过这个光环,可以看到里面的环境一如之前一般也是个类似冥界的地方,里面充满了阴气和魔气,显然灵气极为稀薄,这种状况对灵修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可却一点也没出梁诚的预料,实际上这种状况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件坏事。 梁诚又朝左右各方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来路之外,再无其他出路,那就是说,无论如何,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可这条路是一条通往冥界环境的路,对他们来说十分凶险,难怪他们五人一直站在这里犹豫。 梁诚返身退了回去,朝那五人道:“在下先前看见桥的来路那一面成了那极其冰冷的蓝色地带,所以回去必死无疑,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好走了,往前走的话,据在下看来那里又是个阴冥死地,也很危险。但是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因为没有其他出路了。并且由于后头那蓝色鬼东西的逼近,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所以情况很明显,在下就不多说了。” 五人闻言一起互相看了一下对方,都缓缓点头,尤景龙道:“既如此,在这里傻站着耽搁时间也不是事,那么我们这就进去看看吧,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要来。”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尤氏兄弟当先从那道光焰之门进入了阴冥死地,梁诚等三人随即也跟在后头走了进去。 到了里面之后,五个灵修顿感不适,这种夹杂着魔气、阴气和各种气息的地方实在是令他们难受,由于灵气稀薄,这五人一身的实力都仿佛受到了束缚。 梁诚却完全不同,对此显然是很适应的,由于他现在是灵躯魔躯的混合体,丹田内的情形也向来十分古怪,无论灵气魔气都可以兼收并蓄,为自己所用,因此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这些临时同伴起疑,也故意做出了一副瑟缩和不适之状。 进入光焰之门后,众人都站在原地打量着四周都状况,只见来路已经消失不见,前面有一条宽大的通道,是由一块块巨大的冰晶整齐堆砌出来的,一直延伸到前方不远之处分成两条岔路,顺着这两条岔路用神识感应下去,又可以发现这两条岔路分别分出了三四条岔路,之后路线就越来越复杂,显然这是一座冰晶迷宫。 尤景虎见状骂道:“他娘的! 这是搞什么鬼,居然是这种破烂迷宫!谁耐烦去钻什么迷宫!看老子烧了它!”边说边扬手打出一道火焰,只见这火焰立即化为一只炽热的火鸦形象,扇着翅膀带着一连串尾焰“轰隆”一声打在一块巨冰墙上。 梁诚见尤老二的火系法术威力如此厉害,心中也是暗暗警惕,眼看着那火鸦撞到冰墙上,爆炸声响起,只见四下冰屑纷飞,炽热的火焰烧灼得冰墙“嗤嗤”冒出许多水汽,一时间视线中都是白色的水雾。 可是毕竟这里温度极低,那雾气转瞬就凝成冰渣落到了地上,众人往那被尤景虎的火鸦击打过的冰墙看去,发现冰墙虽然被打得凹下去不小的一块,但是相对于冰晶那巨大的体积来说,损害不值得一提,并且那崩落凹陷处立即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在凝结恢复。 尤景虎见状摇了摇头,神色也有些沮丧,没想到这些大冰晶如此结实,自己要是全力以赴,攻击不停,倒是也可能将其中一块巨大冰晶打穿的。但是那得消耗多少灵力就说不清楚了,何况放眼望去,四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这种巨大冰晶构成的冰墙,想靠蛮力摧毁它们根本就不现实,看来大家也没有别的选择,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老老实实地走这个迷宫。 其他几人见状,都有些不甘心,于是都出手用不同的五行法术试了试,效果和尤景虎大同小异,并不能奈何这巨大的冰晶。 梁诚也拔出倚月宝剑削出几道剑光朝冰晶墙击去,在有意留手的情况下破坏力与其他人也差不多少。 众人试探了一番看看效果不佳之后,都摇着头停下手来。 尤氏兄弟的老大尤景龙道:“看来我们只有走这个迷宫了,大伙留神,千万不要分开,要走就走在一起。天知道这迷宫里面藏着什么凶险,分则力弱,到时候免不了有被人家各个击破的风险,大家跟着我来!” 目前这个临时小队尤氏兄弟就占了一半力量,尤景龙又是兄弟中的老大,所以现在他以队长自居,进而发号施令也显得十分自然,他自家兄弟自然没意见,其他人纵使有什么意见也没法子,毕竟汪峰华、老彭和梁诚三人之前也是素不相识,根本也不存在什么互信,并且互相也防备着,不可能形成什么合力。 于是大家就跟着尤景龙来到了第一个岔路口,望着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尤景龙犹豫了片刻,然后口中骂道:“干他娘的!左还是右?干脆选左边吧,先走走看,要是不行咱们再退回来,大伙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说完根本不等别人说话,就开始安排:“汪兄,你打头阵,老彭,你第二,那个谁,李什么杨,你在最后,好好跟着,千万注意队伍后面的动静。” 汪峰华一听要自己打头阵,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心中是一百二十分的不愿意。 第272章 一马当先 汪峰华道:“在下身重体胖,不甚灵活,走在队伍前面只怕有些挡道吧,要不然还是……” “少废话!一点小事看你推三阻四的,要是大家都这样,那还怎么合作?”尤家老三尤景豹见汪峰华这个胖子居然推脱,便高声叫起来。 汪峰华涨红了脸,心道这他妈的是小事么!让自己走在队伍最前面明摆着就是探路的炮灰,这种送死的倒霉事凭什么要自己先上。 于是咬牙不语,就是不愿意走在前面当探路的炮灰。尤景豹见他不服,顿时也恼了,几步走上前去好像要出手教训他的样子,尤老大和尤老二冷眼旁观,并不阻止自家兄弟,老彭没有被安排走在队伍第一,心中已是暗暗觉得侥幸,自然也不愿为汪峰华说话,眼看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梁诚这时却道:“算了,汪兄身材是富态了一些,身子不太灵便,既然你不愿意打头阵,那么我和你换一下吧,大家现在同舟共济,还是别自乱阵脚吧。” 汪峰华见居然有这样的傻瓜愿意代替自己当炮灰,不由得喜出望外,心中高兴,于是一张胖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对梁诚施了一礼:“多谢李兄体谅!多谢!” 说完急急忙忙走到队伍末尾,一副生怕梁诚反悔的样子。尤景豹见梁诚自愿走在前面,虽觉得这家伙是个大傻子,但也没什么可干涉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反正对这三兄弟来说,另外的三人其实都是炮灰,他们谁走前谁走后都一样。 走在队伍第一固然危险,其实走在队伍末端未必就好多少,反正一头一尾都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位置,三兄弟走中间就没错。 于是尤景豹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说道:“好了,既然你要换,就赶快走到头里去,别磨磨蹭蹭的!” 梁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快脚步,准备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去。 这时老大尤景龙忽然对梁诚道:“你先不要走,等一下。” 然后对老二尤景虎道:“老二,你在这个路口做个标记,接下来咱们经过的路口,都打上标记,标示出咱们是往哪里走的,今后就算绕回来,也好有个参考。” “对对!还是大哥想的周到!”尤景虎恍然大悟,连忙抬手朝着身旁的冰晶上一拍,“嗤”的一声,一个火红色的小箭头就标记在上面了。 梁诚心中想,其实这些标记是没用的,但是脸上丝毫也没有表露出来,倒是看见尤老二标记的这个火红的箭头却很不俗,好像是一种含有毒性的异火,别人倒也还模仿不了。 见尤景虎的标记已经留好,梁诚就快步走到队伍前头,之后又回头看看与众人,见到自己已经与他们拉开了一点点距离,于是便放慢脚步,按着尤老大的要求朝着左边的那个通道走去,一边走,一边暗暗开启了洞察天目,仔细观察着前方通道,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之所以梁诚愿意自告奋勇打头阵,原因也正在这里,只有走在前面,背对众人,才好开启天目仔细观察,不被其他人发现,并且梁诚还有个想法有待印证,所以一边朝前走,一边小心谨慎地到处查看。 在洞察天目的加持下,梁诚很快就发现在巨大的冰晶通道顶端,有一些非常细微的魔气流转痕迹,这些痕迹经过精心遮掩,若不是梁诚开启洞察天目发现端倪,平常看去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异状。 经过仔细观察后梁诚发现,顶端这些细微的魔气流转应该是和脚下踩着的冰晶上的一些细微的高低起伏处有着某种联系,看上去十分玄妙,感觉通过脚下这些东西,可以干扰到上方的魔气流转。 将这些东西尽收眼底后,梁诚闭上了洞察天目,以他的阵法造诣,对这些由魔气形成的标记所起的作用,心中已经了然,这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是一种指路标记,甚至还有些可控制的东西,不过梁诚想要控制这些,还需要仔细分析其中的规律。 在走进这个冰晶迷宫之前,梁诚早已发现这个迷宫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并非普通迷宫那样简单。 因为梁诚已经看出来,那些巨大的冰晶其实是可以移动的,本来迷宫里路线就极为复杂,再加上时不时的移动变化,并且迷宫里面几乎所有的场景都一模一样,这样一来,无论你选择从那条路走进迷宫,结果都是一样的,找不到其中的变化规律,那迷失在冰晶迷宫中就是必然的结果。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迷宫走下来,肯定不会省心,时不时会冒出什么东西袭扰,那肯定是难免的。 问题是这些东西一般灵智很低,它们要如何追踪闯阵者,自己又怎么撤退,当初设置这个巨大迷宫的人肯定早就想好了办法。 梁诚就是笃定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开启天目观察,果然发现了一些隐藏极好的魔气标记,这些东西就是用来指引路线,让进攻者得以进退自如的东西。 此外,梁诚还发现了一些有奇特标识的地带,推测下来应该是一种指示躲避的区域,还有一些标记,在梁诚的仔细琢磨下也领悟出来了它的作用,那些其实是行走在迷宫中的安全路线的指示,只要闯关的人按照指示,走安全路线,那么就不会触发任何机关陷阱和怪物的进攻。 慢慢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梁诚已经看懂了所有的标识,于是心里一松,知道问题已经不大了,身后的这几个人对自己已经谈不上有什么威胁了,相反,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现在梁诚还不打算对付自己身后的这些不怀好意的所谓临时队友,因为不知道走到这一关的后面会遭遇什么,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梁诚也不愿意这个小队的实力被白白削弱,因为这几个人说不定今后还可以派上用场。 于是梁诚不动声色,带着身后诸人按照标记的正确路线,避开了所有的陷阱,胸有成竹地在冰晶通道中不紧不慢地走着。 在刚开始时穿越迷宫时,每当梁诚面临路线选择,尤家兄弟还曾出言干涉,口中左中右地乱说一通,互相争论着,都是一通乱选,最后自己兄弟三人也意见不一。梁诚也不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朝着正确的方向行走。 如是几次,整个队伍一直没遇上什么意外,觉得十分顺利,于是尤家兄弟也不再干涉梁诚的选择,甚至觉得这个迷宫也不过如此,应该是怎么走都没关系的。 于是都把注意力从应该往哪边走这个问题上转开了,只是东张西望地一边看一边跟着梁诚走,都觉得这个迷宫只是很无聊,却没什么厉害的。 渐渐的,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大家没看到有什么风险,并且尤老二一直没看见自己所做的火焰记号,也知道没有走回头路,心中开始有些放松。 梁诚却是越走对这个迷宫的了解越多,只有他知道这迷宫极其复杂,没有高深的阵法造诣根本设置不出来。 众人一路走着,其实身后走过的通道早就开始变化,只要在路上出现选择错误,那么整个小队就会偏离正确方向,并且越陷越深,逐步兜着大圈子回到之前走过的通道,并且还会激发通道中那些陷阱和各种鬼物的进攻。 可是这个阵法偏偏留下了一些指引,这些指引非常隐蔽不说,就算不通阵法的人能看出来,也搞不清楚其中含义,可是梁诚碰巧就具有这两方面的能力,不但看出来了,并且还能看懂,所以在他的带领之下,这个六人临时小队一直都顺风顺水,没有触发任何机关和陷阱,也没有走错路。 梁诚于是猜想这个太阴洞府的主人会不会是在选择某种东西的传人,所以把洞府搞成这个样子,让不合适的人就极为困难,合适的人就处处留有余地,至少现在自己能感到这个洞府的主人需要这样一个人进去,第一,此人是一位魔道修士,第二,精通阵法。 梁诚觉得自己到目前为止还算合要求,所以一路走去特别顺利,但是这个迷宫毕竟没有走到终点,不知道太阴洞府的主人会不会还有一些其他的要求,若是这些要求自己都能合适的话,那么后面的路会继续很顺利,否则,那就很可能会遇上凶险了。 梁诚正在这样想着,忽然发现那隐藏的标识显示出不远处的一条岔路上有陷阱,并且这陷阱和之前遇上的都不尽相同,于是梁诚不愿意去招惹,而是小心地带着众人打算赶紧绕开,免得生出一些后患。 这时尤老大的声音响了起来:“等一等,先不忙走,大家先聚拢过来,我看那边好像有一些东西。”说着伸手往一条岔路的方位一指,梁诚暗暗摇头,因为吸引尤老大注意力的正是之前标识上注明的那个陷阱。 第273章 怪异的爬藤 梁诚无奈,只好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那一脸刚愎自用的尤景龙。走在队伍最后的汪峰华闻言也快步上前,聚拢到三兄弟跟前。 尤景龙道:“各位,咱们一行六人,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太阴洞府,到目前为止算是历经艰险,可却是一无所获!这样空手而归大家能甘心吗?我看那边好像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东西,透出隐隐的宝光,不如我们过去看看,找寻一下机缘,反正这个迷宫也没什么危险,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尤老大发话,他的两个兄弟立即出声附和:“大哥说得对,咱们不能空手而归!” 汪峰华和老彭都神色犹豫,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在这迷宫寻到什么宝物,自己也争不过尤氏兄弟,要是遇上什么风险,那倒是很可能被推出去顶缸垫背,所以两人心里根本不愿意节外生枝,可是又不敢拒绝,于是都沉默下来。 梁诚道:“尤兄,咱们不要因为一时顺利就觉得这个冰晶迷宫简单,说不定那里就是一个陷阱,我觉得大家还需谨慎,就不要冒无谓的风险了吧。” “对对!李兄说得有道理!”汪峰华和老彭见梁诚出头拒绝,也就跟着附和几声,毕竟事关自己安危,他们知道要是梁诚出了问题,第二第三个顶上的就是他们俩。 “胡说!这个简单的迷宫哪里会有什么大不了的风险,咱们一路走来不是一直很顺利吗?我看你是怀有私心!想偷懒是吧!既然大家商量好的安排你打头阵,你自己也愿意,那还推脱什么?快给我上去!”尤景豹老实不客气地指着梁诚的鼻子叫道。 尤老大和老二也负手而立,盯着梁诚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梁诚今天愿意也得第一个上,不愿意也得第一个上。 汪、彭二人见形势不对,心想尤家兄弟这是又要来硬的了,心中有些惧怕,都不愿意出头招惹,以免引火烧身,于是也就都不说话了。 梁诚见这个架势,心中厌恶,心道这尤家三兄弟人真是太多了,在队伍里太强势,实在是不好管教,既然如此让人不省心,要不然就趁势弄死他一个算了,等三兄弟成了两兄弟,那时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疼了,也就懂得听人话了。 自己本来是想完整地保存队伍的实力,留待后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之处,可是留着这样一个不服管教的队伍留着有何用处!不将它梳理一番看来是不行了。 想到这梁诚一笑:“好吧!既然大伙都这么想,我当然就听大家的,那咱们就过去看看吧。” “哼!”尤景豹脸上带着不屑看了梁诚一眼:“算你小子识时务,那就赶快上去吧,还磨蹭什么!” 梁诚不再说话,当先朝着那条岔路走去,走出去一小截路,确实看到前面宝光隐隐,好像有什么宝物的样子,但是梁诚知道那里肯定有个陷阱,即使有什么好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并且主要的麻烦还不止这些,最麻烦的事情是这个队伍一旦偏离正确路线,想重新走回去又要费一些周折,不过这些麻烦其实梁诚倒也不怕,反正现在他能看出各种标识,所以最终还是能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最多会耽搁一些时间而已。 在走向那岔路口的同时,梁诚注意到四周的标识已经开始流转,同时也感到身后的来路已经出现了某种不利的变化,先前辛辛苦苦走了半天的正确之路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现在即使后悔了,想原路返回也来不及了。 梁诚暗暗叹息,同时也开启洞察天目仔细观察那些标识的变化,说来也真是神奇,这个洞察天目实在是太强大了,梁诚不但凭借它看出了各种变化,在第二次开启天目之后竟然同时能感受到这些变化后面所代表的含义,这时候梁诚已经觉得,自己如果按照发现的规律干涉改变这些细微的魔气流转,甚至可以随心所欲控制这些东西。 梁诚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身后那五人的位置,然后冷冷一笑,拿准那尤老三尤景豹的位置,然后朝脚下正在走过的路径的一个细微的凸起轻轻踩去,同时足底涌泉穴中释放出一小股细微的魔气。 这细不可查的一小缕魔气从地上那个微微凸起的节点钻了进去,顿时冰晶通道顶部的状况就发生了变化,梁诚感到一种稀薄微妙的气息自上而下,笼罩住了尤景豹。 尤景豹脖子一缩,似乎微微感到有些不适,忙朝四处打量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于是轻轻摇摇头,然后朝梁诚叫道:“喂喂!你倒是快点啊,这个鬼地方好像有些邪门,咱们赶快办事,整完了就赶紧撤!” 梁诚还是按着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朝前走去,没去理会尤老三。 老二尤景虎笑道:“老三呀,怎么,你怕了吗?没想到咱们这个胆大如斗的三弟今天还会害怕这些冰坨坨,哈哈!” “我怕?我怕它个鸟呀!二哥,我跟你说,就在刚才……”尤景豹正说到这里,忽然见自己二哥的眼神猛地变了。 “快闪开!老三!”尤景虎厉声叫道。 尤景豹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得右腿一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刺疼,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低头一看,只见有一条软乎乎的,有酒杯那么粗,沾满粘液的灰褐色爬藤缠住了自己的右腿,还在一圈圈自下而上缠绕上来,被它死死裹住的地方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疼,这东西似乎带着无数的有毒尖刺,一路爬上来,尖刺都扎在肉里了。 “啊!!”尤景豹疼得大声吼叫起来,连忙抽出腰间悬挂的利剑朝着爬藤砍去,“嗤”的一声,却发觉那爬藤滑滑软软的就像蚂蝗一样浑不受力,尤景豹这一剑只在上面割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那东西受伤后“嘶”的一声缠绕得更紧了,爬藤的伤口处流出了白色的汁液,这汁液沾到尤景豹的皮肤上顿时冒出道道白烟,看来腐蚀性不小,把尤老三疼得连声吼叫。 “老三别动!我来帮你。”尤景龙和尤景虎兄弟这时已经跑到了老三跟前,尤景龙一把扶住老三的肩头,尤景虎则喷出一股细细的红色火焰,灼烧着那爬藤的根部。 “嘶”的一声,那爬藤好像很害怕尤景虎的红色火焰,立即像一条毒蛇般的缩了回去。 这时大家才看见,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尤景豹腿部被那爬藤缠绕过的地方,都已经发黑腐烂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素,如此厉害。 尤景龙急忙拿出一颗丹药,塞进自家三弟的口中,这显然是一枚解毒丹药。梁诚和汪、彭二人,则在不远处冷眼观望,汪、彭两个人看见尤氏兄弟吃瘪,自然乐见其成,除了担心牵连到自己外,肯定不会上前帮忙。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什么鬼东西?”尤景虎大声喊着,一面站在那里小心戒备着。 老大尤景龙这时正忙着在给三弟处理伤口,忽然听见尤景虎忽然又大吼道:“大哥小心!赶快退后!那东西又来了!” 话音刚落,果然大家看见那犹如大冰块般的地面上,呼呼地冒出了一堆奇怪的植物,正在那里扭动,看上去很像一头长着无数触手的章鱼,那些触手有的粗,有的细,粗的有碗口粗,细的就和刚刚缠绕尤景豹的爬藤样子差不多。 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觉得这个东西十分难缠,不由自主的都往梁诚所在的方向退缩。尤老大则是扶着自家三弟,也往梁诚所在方向退去,尤景虎则召唤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阻隔在自己兄弟与这个爬藤之间,希望能挡住这个古怪的东西。 忽然间“哧哧”声响四起,那个浑身都是触手和粘液的植物动了起来,那粗大的触手好像并不惧怕尤景虎的火焰,密密麻麻的触手“嗖嗖嗖”地往那红色的火焰上方越过,虽然被灼烧的吱吱作响,触手般的树枝上粘液“嗤嗤”滴落火中,但这东西却并不退缩,闪电般径直往尤景豹袭去。 汪、彭二人见那些触手伸了过来,脸色大变连忙躲闪,却有些惊喜的发现这些东西好像并不想对付自己,而是全部都朝着尤景豹方向伸了过去,“刷刷”几声响,猛地裹住了尤景豹的双腿,并继续往他身上缠绕。 “啊——!”尤景豹长声惨呼。 “三弟坚持住!千万别松手!”尤景龙死死的抓住他的右手,尤景豹满脸惊恐,也拼命抓着自家大哥,可是根本拉不住,那些爬藤将尤景豹拦腰缠住,拉倒在地后就往回拖拽,力量大的异乎寻常,一下子就从尤景龙手中将他拉了出去。 “三弟!”尤景龙大叫着,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尤景豹被那些爬藤拖拽着划过冰面,越过了尤老二的红色异火,拖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了。 这时四周的冰晶墙忽然纵横交错地移动起来。不一会儿,整个通道的样子都变化了,到处都是透着蓝色光泽的冰晶在翻动着,不一会,整个通道又变得空空荡荡,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274章 变化的迷宫 “老三……”尤景龙和尤景虎兄弟大声呼唤着,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心中已经知道尤景豹肯定再也回不来了,自己的这个三弟,已经永远从世间消失了。 汪峰华轻咳一声:“我早说过不要节外生枝的,你看看吧,这一下搞的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啊!唉!” “你!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刚才不出手相助?”尤家兄弟闻言大怒,听他说出这种事后诸葛亮的话来,分明能感觉出汪峰华的奚落之意,一起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哎哟,吓死我老汪了。”汪峰华皮笑肉不笑地接着说道:“怎么着,要让我老汪领教一下你们兄弟的联手合击吗?听说你们兄弟三个打一个还是挺厉害的。” “联手合击……”尤氏兄弟二人这下愣住了,是啊,自家三弟已经不在了,三人从小在一起练就的合击之术已经破了,这下子实力下降可不是一星半点,怪不得这个姓汪的胖子不但不怕,反而有恃无恐,想到这不由得又伤心又愤怒。 “姓汪的!别得意!就我们哥俩照样能灭了你!”尤景虎叫道。 这时一旁几乎从不说话的老彭站出来道:“行了!你们兄弟两个别闹了,都想永远留在这鬼地方吗?我看啊,有那个力气内斗,还不如接着走下去。” 尤家兄弟见汪彭二人已经有了联手之意,现在的己方实力已经大为削弱,真要争斗起来已经占不到半点便宜了,于是也冷静下来,老大尤景龙放下身段,缓缓说道:“汪兄,彭兄,莫要与我们兄弟一般见识,我们刚失去了三弟,心中难受,所以二弟他才口不择言,冒犯勿怪。” “无妨无妨,一点小事,不要紧的。”汪峰华知道尤家兄弟虽然实力已经削弱,但是也未必好对付,这会见尤老大已经低头说软话了,于是借坡下驴道:“在这个邪门的鬼地方,咱们还是要互相扶持,这才可能找到生路,所以咱们那一点点不痛快,就此揭过吧。” 见尤家兄弟点头称是,汪峰华转头朝梁诚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往前走啊!” 梁诚一怔,心中暗暗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姓汪的死胖子反倒转过头来吆喝起自己来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先前无论如何说,自己也是和他换过位置的,也算是对他有些小小的恩惠,没想到这个死胖子居然翻起一张狗脸不认人了,反倒觉得梁诚就是一个人,落了单特别好欺负。 梁诚心中暗暗冷笑,心想这就是常言说的取死之道吧,于是也不多话,冷冷看了汪峰华一眼转身朝前走去,汪峰华看到梁诚的眼神,不由得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愣怔片刻后定了定神,在心底暗骂一声后迈步跟了上去。 “咦,这……这是我做的标记啊!”尤景虎忽然大声说道,同时抬手往高处的大块冰晶上一指。 几人闻言朝着尤景虎所指的位置看去,果然看见冰晶通道的差不多顶部位置上面有个小小的火红色箭头,只是那箭头却是指着下方,看上去颇为讽刺。 “尤兄,我记得你每次做标记都是在半人多高的位置拍一记,弄出这个火焰箭头,并且指向都是朝前,应该是没有在那么高的地方弄过这个朝下指的箭头吧,这会不会是假的?”老彭问道。 尤景虎闻言伸手朝那箭头方向一招,那个火焰箭头就化为了一缕黄豆大小的红色火苗飞到了他的手中,“嗖”的一下钻进手心不见了。 “这是我的赤炎毒火没错,不可能有假,糟糕!这么说冰晶迷宫是会变动的,这样一来,咱们想要找一条正确的道路就难了。”尤景虎喃喃道。 众人闻言一怔,顿时都有些心灰意冷之感,梁诚见状也不言语,几步走到前方那个冰晶通道口之后,回头朝尤老大问道:“这里就是你非要来的宝光隐隐之处,现在怎么说,还要进去吗?” 说话间大家也都来到了那个通道口,停下脚步朝里面张望起来,却见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里面似乎有一个不高的两层楼阁,那隐隐的宝光就是从这个楼阁的门窗中透出来的。 尤老大这时神色黯然,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小小楼阁,估计也是有些后悔,自己的一个冒险的决定最后却是葬送了自己三弟。 这时老彭却眼珠一转,对梁诚道:“李兄,在下记得初进这洞府外围之时,还是你想出了献祭破解外围禁制的法子,我们大伙才得以进来,可见你的阵法造诣那是不凡的。再加上刚进入这迷宫时,先前一直都是你在领路,也都很稳妥,没出任何问题,只是后来大家没有听你的话,非要来这里探秘,结果就出了大问题,这应该不会是偶然的吧?” 其他人听老彭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之前的事情,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梁诚,尤景虎忽然叫道:“对呀!老彭要是不说我们都忘了,你是通阵法的,你是不是早看出什么来了,为什么藏着掖着,妈的!你要早说清楚我三弟怎么会死!” 梁诚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尤景虎道:“哼!这事你还好意思来怪我吗?我懂一点阵法是不假,难道我没告诫过你们吗?我早就说了,叫你们不要因为一时顺利就忘记风险,可你们三兄弟听进去了没有?是谁逼着我非要来看看这边的,还嚷嚷着不能空手而归?现在还有脸来质问我!” “这……”尤景虎顿时做声不得,但却还是不服气,涨红着脸朝梁诚走去,一副想要动手的模样,梁诚只是冷笑着负手看着尤家老二,眼中没有丝毫惧色。 “老二!”尤景龙一把拉住了自己二弟,摇了摇头。 老彭却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忘了危险,现在要以和为贵,毕竟我们还在同舟共济嘛,李兄你要是有什么见解,也不要藏着了,你对目前的情形有什么看法?咱们应该进去看看吗?” 汪峰华这时也回过神来,想起梁诚在禁制前首先杀人献祭时的狠辣,顿时觉得不该得罪这么一个狠人,深悔自己刚才的冒犯,于是就想在言语上弥补一下,便道:“对对!李兄的看法肯定是很有价值的,说出来大家听听吧,这也是一种启发啊。” “哼!在下能给汪道友什么启发?一个走在前头探路的炮灰有资格启发别人吗?你就别来打我的脸了。”梁诚冷冷道。 汪峰华脸色一红,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现在的他虽然不愿意得罪梁诚,但是要他低头放下姿态赔罪那也是做不到的。 老彭见状打了个哈哈,然后劝解道:“哈哈,李兄,你就不要意气用事了,先前的事情,咱们大家都算是吸取了教训,这就揭过去了吧。咱们现在都还困在这个该死的迷宫中,所以千万不能内耗了,现在该怎么办,李兄还是给一些意见吧。” 梁诚也不想继续就此纠缠下去,于是道:“咱们现在所走的路线已经改变,你们看看后头,应该可以看出来,只怕先前走过的路径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何况为了来这里,我们的人员也有损失。换句话说,我们已经把该付不该付的代价都付出去了,现在才想着回头也没有多少意义了,我意思是不如就此进去看看,虽然有些冒险,但是说不定也会找到一些头绪。” 大家闻言想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聚在一起简单商量了几句,汪峰华和老彭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和尤氏兄弟点了点头。 于是老彭说道:“李兄,这迷宫中危机重重,我们几个人并没有拿你当炮灰的意思,只是你通晓阵法,在前面开路,就不至于误触机关,这样大家都安全一些,免得我们这些人万一又招惹出什么怪物来,那样大家都要倒霉的。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你能者多劳,是不是接着还走在队伍前头……” 梁诚冷笑一声:“老彭啊,你这个话就是说着好听,实际上和之前有什么不同?说来说去在下还不是在当一个打头阵的炮灰!好吧,是不是让我冒险当炮灰这事情咱们先不争论,你们先给我说说,让我走在前面冒险有什么好处?世上总没有让人光冒险没好处的道理吧。 “这……”老彭还没答话那尤景虎却道:“好处?你要什么好处?能活下来算不算是好处?” 梁诚斜眼撇着尤景虎,笑道:“哟呵,这话说得硬气啊,你这是要威胁我吗?能不能活下来你说了算?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么我也不干这当炮灰,走前面探路冒险的事情了,看看到底谁才能活下来,反正现在的处境又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你们谁爱走在前头谁走,反正我是没有意见的。” 说完梁诚走朝一旁,斜倚着冰晶墙一站,一副优哉游哉甩手不管事的模样,气得尤景虎七窍生烟。 第275章 名门弟子 老彭见尤景虎一句话又把场面弄僵了,心中也颇为烦躁,于是翻脸朝尤景虎高声嚷道:“尤兄,在下正和李兄好好商量当下的急务,你在旁插话是要做什么?你要总是这样说话,那么后面的事情你们兄弟自己看着办吧,我老彭也没法管了。” 梁诚这时从冰墙那边退了回来,神态悠闲地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瞥了尤氏兄弟一眼之后,便举目远眺,不言不语,一副真的撂挑子不干了的模样。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走第一个去前头探路,我就不信了,没了张屠夫,就得吃连毛猪!”尤景虎发脾气了,好像老三尤景豹的死对他的刺激特别大,搞得他一直暴躁易怒,说完这番话拔脚就要往前走。 “老二!”尤景龙一把拉住自己二弟,一面对梁诚道:“李道友,要不这样吧,大伙商量一下,你既然精通阵法,还是在前面开路,这样自然是为大家承担了不少风险,确实不该白干,那么作为补偿,但凡大伙在这建筑里面有了什么收获,比如说得到了什么宝物,大家在均分的基础上,由你首先来选择一次所需之物,这样你觉得如何?大家以为如何?” 汪、彭二人闻言也点点头,道:“我觉得可以,就是这样吧,李兄,你意下如何?” “那要是里面只有一件宝物,那大家怎么分?”梁诚问道。 四人又商量了一会,还是尤景龙回答道:“若是只有一件宝物,或者宝物不够分配,那么你有优先选择权,只不过大伙要一起评估一下宝物的价值,然后你给我们四人适当的补偿就行了。” “行!这样还算公平!”梁诚站直身子,半真半假地笑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这么办吧,我这个人就喜欢直来直去,既然有好处,那么我也愿意冒险,所谓重赏之下出勇夫嘛。好了,话不多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说完,梁诚当先走进那通道口,朝着空场中的那个楼阁走去,一路看似有些漫不经心,但其实是步步留神,将各种细节都尽收眼底,并没有触发任何机关。相反,梁诚还想办法控制住了这些东西,将它们都封住了,使得走在后面的那四人也不会触发,果然一路安全行走,顺利来到了那个楼阁之前。 走在后面的汪、彭二人见由梁诚带路往前走,一路走来又变得十分顺利,不由交换了一下眼神,看见对方眼中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也都流露出了一丝对梁诚的忌惮之意。 尤氏兄弟的表情凝重,隐隐中包含着些极力掩饰的愤然,那意思是觉得梁诚既然通晓阵法,那在之前为什么不早说清楚,以至于害的自家三弟丢了性命,心中似乎起了一些什么念头,脸上的表情都阴沉沉的。 梁诚不用回头,便将诸人的神态表情感受得一清二楚,心中也暗暗惊叹自己修炼的洞察天 目效果惊人,居然能有这样的好处,看到后头这几人的嘴脸,梁诚自然也就感受到了他们心中各自打的是什么主意,心中暗暗防范。 正在为洞察天目的强大能力而高兴时,梁诚忽然看出前方楼阁门口的道路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陷阱,于是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起来。 在仔细观察了这个陷阱的所有情况后,梁诚心中一动,忽然起了一个想法,觉得不如伺机把它触发了,免得后面这几个人觉得自己能完全掌控迷宫中的局面,这样对自己的防范甚至忌恨会很厉害,如果他们四个都这样想,那么对自己就有些不利了。 并且梁诚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计划,这件事情也需要一个混乱的场景才能实现,不过现在却不用着急,可以先来看看这个楼阁的虚实再说,待到合适的时机,再触发这个机关不迟。 等找到合适的时机,触发这个机关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可以显示出自己在这冰晶迷宫中并不能做到掌握一切,这样可以消除其他人心中的忌惮,免得他们在嫉恨中针对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梁诚又如法炮制,暗暗地从足底涌泉穴分出极为细微的一缕魔气,将这个陷阱先行稳住,以免后面的这四位临时队友过早地误触机关,引发麻烦。 弄好了之后,梁诚站在这楼阁的门口,一言不发,仔细观察着这建筑的入口处,只见那里魔气扰动,散发着一股禁制气息,显然不是轻易可以进去的。 尤氏兄弟和汪彭二人看看四下没有什么危险,也慢慢地走到了楼阁的门口,尤景龙皱着眉头看了看这楼阁门口的禁制,叹气道:“这个禁制散发着一股魔气,显然不好对付,不知道这楼阁里面会不会只是珍藏着什么邪魔外道的宝物,这样的话就很不利了,因为我等灵修就算是拿到了魔道宝物,也没多大用处。” 尤景虎听自家大哥这样说,也在一旁点头,看得出他对此也是颇为失望的,因为魔道之物,对他们这些灵修来说,确实价值不大,魔道的法宝法器,灵修也不能驱使,功法材料,则更是鸡肋。 尤其北章国的修士与大玄国不同,他们十分敌视魔道修士,这样一来,连互相交易串换自己所需之物的渠道都没有了。 梁诚见这两兄弟好像是要打退堂鼓的样子,只怕那汪彭二人所想也和他们差不多,心中有些担心他们临阵退缩,于是就想着拿什么由头来利诱一下他们。 这时却听老彭说道:“其实在很多秘境之中,都是这种情况,大家不必气馁,外面的禁制是魔道之物,不代表里面所藏的东西也一样,你们想啊,在咱们北章,自古正邪不两立,咱们正道修士诛灭的邪派妖人不计其数,获得的魔道物品还少吗?这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呢?还不是让各大势力,大门派或者说各位大能之士妥善收藏起来了,谁知道万一今后的哪一天,那些东西会不会就能发挥作用。反过来说,陨落在邪魔外道手中的前辈也是人数众多,那么失落在魔人手中的天材地宝和法宝法器,也是很多的,这些东西在那些魔道妖人手中拿着也没用,毁掉又不舍,对他们来说也觉得难免有一天这些东西会发挥作用,所以还不是也要存了起来,因此看来,要是我们能够破禁而入,反而可能有重大收获,并且你们可以感受一下,这楼阁中透露出来的宝气哪里是魔物所能有的,你们感觉一下,分明散发着咱们正道的气息。” “哦,还有这种说法?”尤景龙将信将疑,又仔细看了一下那楼阁中传出的宝物光芒,仔细感知了好一会,然后点头道:“果然不假,这气息确实不是魔物的感觉,彭兄的见识果然超群,不过我却想问一句,彭兄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秘辛的呢?” “嘿嘿。”老彭这时却笑了起来,顿了一顿说道:“我彭余原本不想随便透露自己的师承来历,只是现在大伙既然要在一起合作,那么再遮遮掩掩的就显得有些不够意思了,实不相瞒,在下彭余并非散修,而是玄月派弟子,先前我所说的那些秘辛,自然是派中长辈告诉我的。” “玄月派!”尤氏兄弟和汪峰华闻言都吃了一惊,那汪峰华赶忙施礼道:“哎呀,没想到彭兄是出身于咱们北章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怪不得眼光见识都超越我等太多,真是不愧为出身名门正派的高人!” 尤氏兄弟也是面露诧异,拱手道:“彭兄,我兄弟二人先前失敬了,请包涵一二。” 梁诚的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这老彭先前在藏拙,梁诚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早在帐篷之中交换物品时,梁诚已经发觉老彭在那里卖的一些东西十分不俗,尤其是那卖给自己的三张空间符箓,更不是小门小派的弟子能拿出来的。 更何况先前老彭虽然低调,但是见识和心计都颇为不俗,梁诚通晓阵法这件事,也是他最早想起来的。 可是这些又能如何,梁诚并不是北章国的人,相反,偏偏还是敌国修士,今后也不存在与这个老彭结交的可能,并且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有一条,在太阴洞府这样的阴冥之地,自己的魔道之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根本不是眼前这四个北章国修士所能抗衡的,因此并不在乎老彭来自哪里,就算他来自北章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又能怎样! 所以梁诚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冷冷道:“好了,如果你们没有旁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先考虑一下怎样破开这个禁制,这才谈得上收获,否则的话,那还不是要眼睁睁空手而归。” 彭余接口道:“破解禁止这样的事情,恐怕还得偏劳李兄,这样吧,如果李兄破解开了禁制,那么在大家公平分配的基础上可以优先挑选两件物品,你看如何?” 第276章 冰人 众人听彭余这样安排,也都点头认可了,说起来这样倒也公平,并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让人有些看不出根底的李裕炀是否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梁诚看着众人问询的眼神,故意迟疑了好一会,然后缓缓说道:“这楼阁门前的禁制是一个魔道禁制,虽然原理看上去和我们常见的禁制差不多,可是毕竟驱动它的乃是魔气,这一点可就不简单了,好些常用的破阵器具便不管用了,咱们灵修破解起来就显得分外艰难。” 众人一听便皱起了眉头,都沉默了下来,纷纷猜测梁诚说这些话的目的到底是因为想要更高的要价,还是破解这禁制真的十分困难,不过,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个好消息。 好在梁诚的下一句话就解除了众人的疑虑,只见梁诚走近那魔气蒸腾的禁制,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道:“这个禁制我能把它打开,不过要费一番周折才行,破解禁制的过程需要不少时间,我希望在此期间,诸位要在一旁做好防范,以防止四周有什么东西过来干扰我,因为我一旦开始破阵,那就不能分心,也不能停下来,否则就要前功尽弃了。” “那是应该的,我等肯定会在一旁好好保护,不会让任何东西来妨碍李兄破解禁制,李兄放心好了。”彭余等人大喜,立即答道。 众人见梁诚并没推脱或者往更高处要价,于是都松了一口气,看梁诚都觉得比先前顺眼一些了,纷纷点头承诺自己保证会在一旁仔细防护,确保梁诚的安全。 彭余安排着将除梁诚外的四人站成一个松散的圈子,然后对梁诚说道:“李兄只管放心破阵,我们几个会监视周围动静,保证你在破阵过程中不被打扰的。” 梁诚点点头道:“这样就好!那么在下现在就开始破解禁制了。”说完取出一些破阵器具,里面有常见的破阵槌,探阵铲还有另外一些乱七八糟的等等不一的各色器物,玲琅满目地铺排在地。 尤氏兄弟等人看见之后,顿时觉得这个李裕炀确实有些不俗,只怕是个阵道大家,看看手中吃饭的家伙品种如此繁多,就觉得他颇为厉害。 在这之后梁诚就做出一副心无旁骛的姿态在那里苦苦思索了半晌,然后抄起放在地上的各种器具,东一下,西一下地打进楔子,贴上符箓,没一会就把整个禁制搞得五花八门,看着态势越发复杂起来,老彭等人偶然回头看到这边的景象,也不由得对梁诚的信心大增,虽然看不明白他具体在做什么,但就是觉得这人的阵道水准甚是厉害。 梁诚一面弄着,一面心中也暗暗好笑,其实破解这个禁制哪里需要这么多器物,这些东西都是他故意弄出来的花巧,一方面可以增强大家的信心,另一方面也算是转移注意力,试想,一大堆各种宝光四射的器物铺排在地,任谁都会多看几眼的。 梁诚在那里破解禁制时,还是分出很多注意力查看着这几个临时队友,一方面是防范着这几 个人,另一方面也是在看看他们是否一直在注意自己。 看了一会,梁诚发现由于四周无事,这几个人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看上去好像是对自己破解禁制的进程很感兴趣,不过也许单单只是因为他们太清闲了,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随便看看破阵。 梁诚见状微微皱眉,心想看来他们几个实在是太清闲了,这样可不是办法,得给他们找点麻烦。 于是梁诚做庄严肃穆状,苦思片刻,像是下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心,然后口中念动着谁也听不懂的咒文,朝着禁制伸直了双手,神态极为严肃。 众人见他如此郑重,猜想接下来他肯定是要搞什么大动作了,于是一个个也不敢打扰,都屏住呼吸,凝神细看。 果然在念咒结束后,梁诚结了个手印,朝着禁制打去,只听隆隆声响,那禁制顿时犹如冒出黑烟滚滚一般,释放出了浓厚的魔气。 围在四周的那几人猛地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蓄势待发,准备战斗。 隔了一会,却见梁诚依旧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破阵,神色如常,并不像是禁制出了什么问题,因为怕影响破解禁制,众人也不好多问。只是见状都放下心来,紧绷着的身子也渐渐放松。 由于众人对魔气非常排斥,现在见到这个禁制一副魔气蒸腾的模样,尤氏兄弟及汪彭二人都感到分外不舒服,呼吸吐纳都觉得非常不畅,于是都不由自主地往稍远处走了开去。 梁诚感受到众人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心中高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随即心念一动就控制着一缕魔气轻轻涌到先前发现的那个机关上,那一缕几乎微不可察的魔气在这魔气蒸腾的场景中毫不起眼,轻轻地就钻入那个微小的凸起中。 少顷,忽然整个冰晶通道又纵横交错变动起来,远处传来整齐的隆隆脚步声,听着像是有一支军队朝着这个空地走了过来。 “不好!外面有动静!大家留神,小心防备敌袭!”彭余大声喊道。 众人已经发现状况不对,早就凝神静气,警惕地打量着冰晶通道进入这个空场的几个入口。 这时梁诚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调动开来,不再关注自己,于是开始了自己的动作,只见他浑身忽然冒出许多魔气,这些魔气看着像是一个模糊的人形,飞速朝着禁制方向飘了过去,一瞬间就消失了。 在这个外临敌袭,内里魔气蒸腾的场景下,尤氏兄弟和汪彭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梁诚那边有什么异常。 梁诚看看计划进行得顺利,嘴角微微上翘,却继续在那里专心破禁,心无旁骛,看上去是仍然是一副毫不理会外面的样子。 “它们来了!大家做好防备!”汪峰华轻轻说了一声,伸手往几个通道入口处一指。 只见那些入口处忽然出现了许多看上去十分通透的蓝色身影,就像一个个人形冰雕,它们显得举止僵硬,但却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众人所在的楼阁走来。不一会,就已经靠近这楼阁,并将此处团团包围了。 “这是……这些都是在外面那蓝色鬼地方冻死的人啊!”尤景龙惊道。 “李兄!你还需要多久才能打开禁制?”彭余大声问道。 梁诚不紧不慢地回答:“至少还需要一炷香的功夫,说不定还要更久一些。” “拦住它们!不能让他们过来妨碍破解禁制!”彭余大喝一声,然后朝梁诚喊道:“李兄,你尽快将禁制打开,这些怪物太多了,我们想办法先拦住它们,但是你千万快一些,否则消耗太久对咱们接下来的状况不利啊。” 梁诚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看样子就像全副心神都放在破禁上了。 “动手!”尤氏兄弟这会已经动起手来来了,尤老二立即将自己的赤炎毒火祭了出去,只见一道赤红色的烈焰涌了出去,将靠近的一大群蓝色冰人裹了进去,嗤嗤水汽冒出,那些冰人便被烧得化成了冰水往四下流淌。 汪峰华也取出一个外观古朴的小铜镜子,从镜面上放出一道紫红色的光芒,这光芒看上去倒像是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劈出去,前方数丈范围内的冰人顿时被打得冰屑纷飞,噼噼啪啪掉落了一地的冰渣。 尤老大和彭余也抽出腰悬的利剑,挥出道道剑气直击冰人,也是打得冰人爆裂,落地成了一堆堆冰渣。不一会功夫,众人就把围上来的三百余个冰人全部打成了一地的冰渣。 汪峰华喜道:“呸!这些东西原来外强中干,看着厉害结果一点也不耐打嘛!先前还真吓了我一跳。” 彭余道:“老汪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再仔细看看!” 汪峰华依言往那些被打碎的冰人方向看去,惊讶地发现这些碎冰渣正在地面上滚动凝聚着,互相之间就像有什么牵引之力一般,一块块冰渣聚合在一起,没多久就拼成了一个蓝色的人形,看上去比先前还要更加高大强壮。 “不好!这些东西还会恢复,咱们得打断它!”尤景虎一边喊一边又祭出自己的赤炎毒火,一条条火龙般的烈焰喷了出去,灼烧着这些冰渣。 剩下几人闻言也立即各施法术朝着那些破碎的冰渣打去,结果一阵光华乱闪冰屑纷飞之后,那些试图凝聚的冰渣又被打散了。 可是在众人见状稍微停歇施法之后,那些碎冰渣重新又不屈不挠地进行重组,这次要组成的冰人外形看上去比之前的还要大得多,并且这几人渐渐发现,每次打断冰人重组所耗费的灵力也越来越多,这说明每次被打碎之后,重组出来的冰人也越来越强。 彭余见状眉头紧锁,当先停下手来,回头问梁诚:“李兄,你还需要多久才能破解禁制?” “快了,你们再给我争取一小会时间!”梁诚头也不回地答道。 第277章 五色光带 “大伙暂时停手,抓紧时间恢复,你们看!这些怪物在冰晶迷宫看来是不死灭的,反而越打越强,所以咱们一会还是改变战法,不要将它们打碎,只需拦阻它们就好,我这里有一件拦阻用的法器,正好要四个人配合,大伙一起参详一下,等会试试只阻拦住它们过来,看看会不会消耗要小一些。”彭余道。 诸人闻言都停了下来,静静恢复调息,眼睛都望着空场中的那些冰渣,只见那些冰渣快速聚拢成了三堆,模模糊糊显示出三个高大的人形。 彭余朝尤家兄弟和汪峰华分别递过去一件类似剑柄一般的东西,三个人将此物拿在手中查看着,一边调息一边听彭余解说这个法器的使用方法,不一会,三人都点头表示明白了。 过了一会,在众人调息恢复的过程中,地上的冰渣在众人眼前一点点聚拢堆积,尤老二和汪峰华在这个过程中还出手了几次,想要打断这些东西的重组恢复,怎奈自己的消耗也很大,施法出去袭扰也只是起了一点点迟滞作用,效果不大,没有多少意义。 看见已经无法阻止冰人重组,尤老二和汪峰华也就停手不打了,而是专心恢复自身,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四人的灵力也都有些恢复了。 汪峰华心中特别懊恼,他身上的恢复灵力的丹药当时在帐篷中都与梁诚交换完了,现在状态不佳,恢复得又慢,于是忍不住回头朝梁诚瞧了一眼,有心找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赎买回来一些,却见他仍然在那里一副专心破解禁制的模样,也不好打扰的样子。 慢慢的,三个身材魁梧,显得通明透亮的巨型冰人逐渐成型,眼看就要从地面上站起身来了。 彭余见状心中有些后悔,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个错误,也许还是不该停手,虽然大家经过这么一番休养调息,灵力和状态都恢复了不少,但是眼看这三个巨大的蓝色冰人也快成型了。 估计这三个大家伙一旦冲过来,不是好对付的。这个拦阻法器是否真的能够拦阻这些巨大的冰人,彭余自己其实心中也没底。 想到这里,彭余不由朝梁诚大声问道:“李兄,破禁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那禁制快开了吗?” “快了快了!再给我一小会时间,马上就好!”梁诚答道。 彭余闻言吁了一口气,心想赶快把这个禁制弄开就好了,免得在这里和这些冰人虚耗灵力却不见收获。再说前路还凶险莫测,这样停滞着消耗实属不智,于是催促梁诚道:“李兄,你尽快破禁啊,我们现在消耗很大,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梁诚不语,看上去像是在专心破禁,彭余也不好再催促了,于是又仔细打量了那个禁制一番,见这会功夫,那个禁制冒出的滚滚魔气好像是更加浓郁了,觉得这东西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心中也有些鼓舞。 “大伙小心,那些东西快过来了,我们按先前所言,不要打破它们,只要拦阻它们就可以了,别给它们重组成长的机会,只要不让它们妨碍破禁就好。”彭余叫道。 在众人的密切注视下,又过了大约半刻钟,那三个巨型冰人终于完全成型,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只见它们一个个身高大约五丈,浑身都是那种晶莹剔透的蓝色,这三个大家伙成型之后不约而同仰天大吼一声,声音低沉浑厚,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楼阁走了过来。 “快!缠住他们!”彭余喊道。 于是几个人一起将灵力灌注到手中那个类似剑柄一般的法器里,那四个剑柄般的法器立即分别冒出彩色光带,分为赤橙黄绿青五种颜色,看上去对应着五行属性。 汪峰华和尤氏兄弟手中的分别是赤橙黄三种颜色,而彭余手中的剑柄却发出了绿和青两种颜色,显然他才是主控制的,其他人发出的光带都在他的牢牢控制之下。 尤氏兄弟和汪峰华先前看这光带威力不俗,心中对这个法器还有些觊觎之意,现在看看这种情况,知道人家彭余早有防范,要不然他也不会将这样的法器交到自己手里,于是也暂时打消了心底的贪念,一心施法,准备拦阻这三个巨型冰人。 这四把剑柄放出的五色光带纠缠在一起后就像一条彩色的粗大绳索,“忽”一下伸了过去,在三个巨大冰人的腿上一圈圈缠绕起来,片刻之间,就将这三个冰人的腿全部牢牢捆住了。 那些冰人见自己被捆住了,顿时嘶吼着剧烈挣扎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五彩光带传来,彭余四人顿时神色一紧,奋力和这股大力对抗起来。 一时间整个战斗形成了相持之势,三个冰人暂时无法行动,而彭余等四人也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一个个苦苦支撑着,心中暗自慌乱,因为这些巨大的冰人的挣扎之力是越来越强,四人面对的压力有增无减,感觉这三个冰人挣扎的力量是越来越强,而自己的消耗却是越来越大。 梁诚在后面看似在破解禁制,实际上是在冷眼瞧着这一幕,心中正在评估这四人的消耗,其实眼前的禁制他早就破除掉了,在这个场地上的整个局面都在控制之下,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催动机关,将这三个冰人撤走甚至直接把它们全部毁灭掉都不是问题。 就在这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彭余等人正在苦苦支撑,那三个冰人却忽然改变了策略,忽然一边继续挣扎着撕扯那五色光带,一边张开大口朝着彭余等四人喷出一股白色烟雾状的剧烈寒气。 这三股犹如白雾一般的寒气顿时笼罩住了彭余等四人,顷刻间这四人须发皆白,身上都结出了一层寒霜。 尤老二尤景虎所修的是火系功法,被这股剧烈的寒气笼罩之后影响显得特别大,他握在手中的剑柄 所发出的赤色光带一下子黯淡了许多,显然是消耗过大,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老大尤景龙见状急运灵力,将自己手中的橙色光带苦苦加强,试图弥补自己兄弟的不足。 彭汪二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睫毛上都冻出了一层冰晶,心中叫苦不迭,还好这时四人丹田中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彭余等人急忙内视丹田,这才发现是陈永亮种下的那个所谓聚热球发出了阵阵光芒,抵消了不少寒冷。 彭、汪和尤氏兄弟四人心中有些惊喜,暗暗有些感激陈永亮的同时,心中也有所疑虑,都开始担心起来,怀疑这个无法清除掉的所谓聚热球,会不会还有别的用意。 毕竟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陈永亮施加在他们身上的蛊惑之术已经渐渐消逝了,这几人对自己先前那种莫名奇妙的亢奋感到有一些不对劲。 …… 与此同时,端坐在犹如雪堆一般的临时洞府中的陈永亮忽然睁开眼睛,轻轻道:“这次有四五个人进入了那个冰晶迷宫,竟然在里面走了那么远,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状况,真是让人意外啊。” 一直关注着悬浮在眼前那个巨大晶球的陈永明等三个结丹修士忙答道:“正是如此,据晶球上反映的情况,是有四人进入了冰晶迷宫,并且走了好几个时辰居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直到不久前才触发了一个机关,这确实是之前几次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前几次进去的人,还没走到这一步就全部死光了。” “只有四个人吗?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啊,我这边也感到活着的人数介于四个和五个之间,真是奇怪了,待我仔细查看一下。”陈永亮露出疑惑的神情,轻声说道。 然后陈永亮闭目默念口诀,隔了一小会,忽然道:“竟然真的是五人,多出来的那人身上并没有我下的蛊惑之火,这人是哪里来的?莫非是一直停留在里面的人吗?这完全不可能啊。” 陈永亮一边说着,一边传出一个人像,投射到了中间那个晶球之上,只见这人是个长相有些老成的青年人,面部线条硬朗,双眼炯炯有神。 陈永明连忙看去,仔细看了一会,忽道:“对!就是这个人,当时在帐篷中我们就见他到处和人交换疗伤和恢复的丹药,来的路上也表现得极为沉稳,所以我们还特别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等我看看……这人名叫李裕炀,是代替武宁城忠信王府的老二陈文华参加选拔的,先前刚进太阴洞府,这人的信号就消失了,我们还以为他掉进了空间裂缝死了呢,看来他是用什么秘法隐藏了令牌,还破解了二哥您的蛊惑之火,看来这小子真的不简单呐。” “哦,真有意思,这小子竟然把我也戏耍了,真是不简单!不过这样也好,我倒要看看他带着这四个人能在冰晶迷宫走多远。”陈永亮笑道。 第278章 分丹药 梁诚正注视着场中的这四人和那三个冰巨人的缠斗,却发现这四个人在形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却一起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奇怪的是他们眼中毫无神采,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回头观看。 尤其是彭余这会儿口中还在和其他三人说话,表情焦急,大声指示他们如何操控手中那剑柄上射出的光带,就在这个当口,忽然一起回头看着梁诚,所以整个动作看起来显得非常别扭。 虽然这四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将头转回去继续盯着冰人,但是梁诚心中却浮起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在这四人空洞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远远的被猛兽盯住了那般的感觉,心中忽然升起一片寒意,由此联想到进到太阴洞府之前,那元婴修士陈永亮曾经对众人发出的那个光球,这使梁诚开始警惕起来,怀疑这件事情与此有关。 梁诚略思考了片刻,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时间也过去了好一会,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实施了,于是暗地里施法控制住那三个冰人,将它们的速度放缓,然后用十分欣喜的声音叫道:“好了,这个禁制终于被打开了,快!大伙快躲进来!” 说完后梁诚当先举步走进了那个楼阁。彭余等人闻言大喜,也感到来自那三个冰人的压力骤减,又见梁诚当先走了进去,心中不禁也着急起来,也慌忙收了法术转身朝那楼阁门口“嗖嗖”数声窜了过去,接着鱼贯走进楼阁的门内。 片刻之间,四人全部都来到了楼阁里面,只见这是一个大厅,布置得颇为考究,各种摆设都很精致,并且楼阁内也十分暖和,与外面的冰晶通道宛若两个世界。 急急忙忙跑进楼阁大厅的彭余四人见梁诚并没有自己单独寻宝,而是静静站在门口等着众人一起行动,不由得都吁了一口气,原先略感恼怒的情绪也放了下来。 梁诚转头看着他们笑道:“我破解这个禁制用了个法子,可以说是既破除了,也可以说是没完全破除。” 彭余等人闻言都朝门口看去,果然发现那黑乎乎的禁制依然存在,隔着这个禁制朝外看的感觉就像是隔着一面水镜看东西一般,这时可以看见外面空场之上的那三个巨大的冰人正在东张西望,并且还到处走动,好像是在努力寻找什么。 “这是什么缘故?愿闻其详。”彭余疑惑道。 梁诚解释道:“其实说来也简单,我只是把这禁制用来阻隔人进来的功能给破除了,剩下的阻隔气息的功能并没有破解掉,所以现在外面的那些东西是感应不到我们存在的,它们既然感应不到我们存在,没有什么理由的话,它们是不会进到楼阁中来的,所以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啊!”众人都放下心来,一时间都感到有些疲劳,在楼阁里温暖的环境下,他们头上身上附着的冰霜也都融化开来,嘀嘀嗒嗒往下滴着水,看上去一个个都有些狼狈。 “各位,我看你们也都有些疲累,现在需要休息一会吗?”梁诚问道。 “不要紧不要紧。”这四人眼见已经来到了楼阁之中,感到满眼的珠光宝气之后,哪里还顾得上休息,各自运起灵力,浑身一阵热气喷发之后,将衣服头发上的水汽蒸发得干干净净,然后就兴奋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估计着宝物所在之地。 “那我们先在大厅查看一番吧,诸位道友没有什么意见吧?”尤氏兄弟首先提议。 彭余微微皱眉,似是因为尤氏兄弟的僭越感到有少许不快,因为自从表露了出身以来,他已经以主事之人自居了,觉得首先发号施令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但随即脸色又舒展开来,笑道:“好,我们一起查看一下这个地方,看看会给我们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收获。” 听到“收获”二字,汪峰华笑吟吟地连连点头,于是几个人一起朝着大厅中的各种东西看去,大家的眼光不约而同朝着大厅一角的一个架子看过去,因为一眼看去,那上面玲琅满目的似乎摆放着各种丹药。 彭余当先拿起一个玉瓶,揭开上面的密封符箓,再拔开瓶塞往里一张,口中道:“这一瓶应该是玄元丹,里面一共有五枚。” “这……我们应该如何分配呢?要不……”尤氏兄弟眼露贪婪之色,正开口说了半句话,彭余却打断了他们的话头。 彭余道:“大家先不要着急,咱们先一瓶一瓶看仔细,知道总共有些什么丹药,种类和数量先搞清楚,这才好分配嘛,对不对?” 尤氏兄弟和汪峰华听他说得有理,也都点点头同意了,梁诚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于是彭余便一瓶瓶查看起来,其他人也都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说来也奇怪,这里的丹药似乎像是专门为众人这种大约修为在融合后期的修士准备好的一般,除了一些疗伤和补充灵力的丹药,大多是玄元丹和润泽丹这种适合融合期的固本培元类丹药。 最高阶的丹药莫过于一瓶破厄丹,那是可以在试图冲击结丹境界使用的丹药,彭余见到这瓶丹药后,眼睛有些发直,紧紧地盯着看了好一会,这才非常不舍地将它放回到架子上。 虽然彭余之前和梁诚曾经交换到一瓶菩提丹,那那东西毕竟是适合结丹初期修士使用的丹药,自己拿来冲击境界,虽然也可以用,但是相较于更合适的破厄丹来说,那就显得有些冒险了,现在既然看到了更合适的破厄丹,自然心中就有了新的念头。 花了一段时间,最后清点完毕,疗伤和恢复丹药不论,这些固本培元的丹药由低到高从凝碧丹到破厄丹一共有四个层次,都算是非常难得的丹药。 破厄丹只有一瓶,瓶中还只有三枚丹药,显得尤其珍贵,仅次于破厄丹的润泽丹却有三瓶,却是每瓶两枚,还有玄元丹六瓶以及凝碧丹八瓶,这两样却又是每瓶有五枚,算起来在固本培元类丹药中数量最多。 另外还有回复类的丹药和疗伤类丹药各一瓶,这两瓶药除了汪峰华,其他的人都不放在眼里,汪峰华却是因为刚才吃了没有疗伤和恢复丹药的亏,心中起了念头,颇为想要这两瓶丹药。 当然,除了梁诚,大多数人的眼睛都盯着那瓶破厄丹,毕竟大家都不傻,知道破厄丹在这一堆丹药里面算是最好的,所以心中都非常希望能得到这一瓶丹药。 “李道友,先前说好的你有两次优先选择权,在这里你准备使用这个权利吗?”彭余却先问梁诚道。 梁诚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出自一个炼丹家族,今后弄到这种品质丹药的机会很多,所以对这些东西不是太感兴趣,那选择权在下先行保留着吧,这些丹药,在下就不参与分配了。” “那好,那好,李道友是炼丹师,当然不在意这些。”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少了一个拥有优先选择权的对手,算是个好消息。 “那就这样吧,这瓶破厄丹我老彭想要,作为代价的话,其他的丹药我就分毫不取了,这样也算是公平合理吧?大家以为如何?彭余开门见山问道。 尤氏兄弟和汪峰华微微沉吟了片刻,心中也不想得罪大门派出身的彭余,何况剩下的这些丹药其实也是非常不错的,彭余不要的话数量可就算是不少了,就这一点也可以满意。 何况从丹药品质上来看,自己虽然没有拿到最好的,但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也是很不错的,于是都点头同意了。 于是剩下的丹药就是尤氏兄弟和汪峰华之间的事情了,于是他们三人围着这些丹药看了好一会。 尤家兄弟对视一眼之后,老大尤景龙道:“汪兄,我见你完全没有疗伤和恢复丹药,在这太阴洞府中,你这个状态可是很危险的哦,我看不如这样吧,这两瓶恢复的和疗伤的丹药就分给你,我们兄弟就不拿了,剩下的润泽丹你拿一瓶,玄元丹你也拿一瓶,然后剩余的凝碧丹我兄弟俩各取其一,多出的六瓶都给你,这样的话,应该也算公平合理,如此你不反对吧?” 汪峰华一听一共六瓶的玄元丹自己只得一瓶,心中稍微有些不满意,但是想想在凝碧丹上自己也算是获得了补偿。 自己如愿得到了疗伤及恢复丹药,在太阴洞府这个鬼地方,安全上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保证,说起来虽然总体稍微有些吃亏,但是估计也没办法,若是不同意,非要来硬的,自己无论如何是争不过尤氏兄弟的,于是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这样一来,众人便将架子上的丹药按照说好的分法都装进自己囊中,心情也都颇为高兴,因为自从接了这个选拔任务以来,除了冒险和损失之外,大家这还是第一次有了不错的收获。 第279章 收获 “那么接下来咱们在仔细查看一下这个大厅还有什么吧,待大厅查看完毕,咱们再上楼查看。”彭余说道。 于是众人便在大厅逐一细细查看,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就连桌椅摆设也不放过,梁诚自然也和众人一样到处查看,但是心中却暗暗好笑,因为这个地方,其实自己早就查看了一遍的。 在先前破禁的时候,梁诚故意搞出了魔气冲天的大动静,就是为了掩饰自己魔躯分身的气息,后来又有意触发了冰人机关,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趁着这个当口,梁诚的魔躯就遁入了楼阁,在里面上上下下好一通搜刮,将看得上的能拿的东西全部都据为己有了,只留下了几件品质比较一般的东西。 甚至有些东西都是梁诚自己从储物镯中拿出来替换掉的,虽然品质和这楼阁中原有的不能比,但也足够让彭余等人惊喜了,但是真正的好东西,梁诚早就用魔躯给收了,就连先前那些丹药,其实都是梁诚自己的,那些东西还是当初帮助散修会馆炼制丹药的结余,没想到用在此处正合适。 至于原先放在这里的那些丹药,那就十分名贵了,不但有灵修所需的丹药,竟然还有不少魔丹,这个东西对梁诚来说都是个稀罕物,因此他全部不加细看,先全收了。 然后再用自己的丹药将之替换了放在架上,否则的话,这些家伙费尽艰辛走进楼阁,却是一片空空如也,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恐怕就会开始怀疑梁诚做手脚了,那就不像现在的状况,几个人都分到了一些丹药,就压根不会怀疑了。 就是因为情况是这样,梁诚先前才不顾这些人的忌讳,当先进入了楼阁,其实进去之后就和已经得手站在门口的魔躯合为一体了。 等这些人跟进来,看到梁诚并没有自己独自前去寻宝,觉得梁诚还算懂规矩,并没有单独轻举妄动,于是一股怨气也就消了,殊不知梁诚故意磨磨蹭蹭地破解禁制,就是为了给魔躯分身争取时间。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几人在楼阁一层共找到一个玄铁尺法器,一个葫芦法器,一把造型怪异的弯刀,一堆怪异的材料,还有几件魔器,几人随即将它们都均分了,梁诚依然没有动用自己的优先权。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梁诚以前得到的东西,品质还算是不错的,但是毕竟档次有些低了,看上去配不上这个楼阁的气派,所以诸人对此都稍微有些失望,心想也许一层没有太好的东西,那么二层上面也许有什么让人期待的宝物,于是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上面一层。 彭余见一层楼阁的所有地方都已经被大家翻了个底掉,甚至所有的蒲团都拆开看过,装饰用的盆花虽已枯萎,都没有逃过被倒掉盆土细细检视的命运,因为大家都生怕错过什么灵草灵药,最后彭余确定这个大厅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会遗漏了了,于是说道:“ 咱们现在到二层楼阁看看吧,诸位道友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一起点头说好,于是大家朝着楼梯走去,不一会,来到了这个楼阁的第二层,进到二层之后大家的眼光首先就被大厅正中的一个禁制给吸引住了,只见这禁制笼罩着一个台子,上面摆放着六件东西,还都是让人眼馋的好东西,散发着阵阵宝光。 先前大家在楼阁之外感受到的宝光就是从这个禁制当中散发出去的,看着中间这个禁制,梁诚也是有点无奈,之前魔躯单独到了这里时,也曾试着破解这个禁制,可惜这个禁制又有些不同,急切间很难单独一人破解,必须要有人配合才行。 因此梁诚也算是入宝山而空回了,只能将禁制之外的一些东西拿走,替换了一些自己的品质一般的物品,但是这二层楼阁里的最好的物品由于笼罩在禁制之下,自己也没办法单独染指。 众人又在外围一阵翻检,又找出了若干件法器材料一类的东西均分了,这些东西比一层的品质还要差一些,实际上是梁诚将好东西都收了,随便放上几样东西就替换掉了,不过大尤氏兄弟和彭余等人也不在乎,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厅当中的那个禁制上了。 看到这个禁制,众人又一起把眼光看向梁诚,彭余笑道:“李道友,你看这个……看来还是得靠你啊。” 汪峰华也道:“是啊是啊,还是得依仗李兄,毕竟是能者多劳嘛。” 梁诚也不客气,说道:“还是那就话,有什么好处?” 这次就连火气最大的尤老二也不做声了,毕竟现在不是招惹阵法师的时候,惹恼了他,这家伙说一声撂挑子不干了,自己是没法交代的,最后搞不好要弄个灰头土脸的被人埋怨,所以想了想就没说话,心中想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何必招惹阵法师犯众怒呢。 彭余闻言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似是在考虑如何应对梁诚的话,然后说道:“李道友要是肯破禁,那当然不能白干,可是之前你已经有了两项优先选择权还没用,这次要是打开禁制,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补偿李道友才算合理,要不这样,李道友自己有什么要求,不妨先说出来,大伙一起参详一下。” 梁诚道:“不是我矫情,说起来破禁这种事情可不容易,脑力体力的耗费我也不提了,但是其它的消耗是不小的,你们看看这些破阵器具,它们都是花费灵石高价购买的,每一件也用不了几次就要报废,所以说啊……” 尤老二一阵烦躁,说道:“李道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什么样的补偿你觉得合适,咱们看看成就干,不成那就只好拉倒了。” 梁诚笑道:“尤兄的性子还真是急躁,好吧,我就直说了,这个禁制我看了这么一会,如果没走眼的话,那是要大家都出一份力气才能破解的,所以我到时候指挥 大家怎么出力,要怎样发力,这些事情你们必须听我的。” “行,这个没问题!”众人都点头没有异议。 “然后嘛……”梁诚道:“这里面一共有六件东西,咱们五个人分,显然不能均分,隔着禁制大家都感觉不到它们的气息,所以这些东西究竟是法宝还是法器都分不出来。虽然我有选择权,要是破开禁制后看好了再选,大家想必也是不服气的。可要是选好了再打开,那么我又觉得不公平,所以我的意思是折中一下,咱们隔着禁制先选好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到好的或者稍差的全凭天意,至于我吃亏的部分,我就一个条件,要求第一个选择,并且要选两件!好了,这就是我的条件。” “要选两件!”众人一听觉得有些不愿意,但是又觉得不好拒绝,一时都陷入了沉思。 尤景龙道:“李道友的胃口恐怕太大了吧,一下子就选两件,这……” 梁诚见众人犹豫,尤景龙还提出质疑,便道:“尤道友,不是我胃口大,优先选择权我本来就有,这个大家都没有异议,至于选两件,那是我花力气破阵的补偿,说起来也合情合理。再说我虽然隔着这个禁制有优先选择权,可是拿到好的还是差的那完全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假若我拿到了两件差的又怎么说?你们想想,我自从进了这个冰晶迷宫后,一路走在前方为大家探路,这次又要破解两个禁制为大家谋取宝物,若是拿到两件差的,我还不是只有自认倒霉,再说先前分丹药的时候我可是全部都放弃了的,为何事情到了大家这里就要一毛不拔呢,若是都如此自私,那么我看还不如算了。” 众人一想,也找不到理由反驳他,又觉得这个事情也还算合理,再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方法了,于是汪峰华首先赞成,随即彭余也认可了梁诚的法子。 尤氏兄弟对视一眼,也就不好违拗大家的意思了,于是都点头答应了。 梁诚见众人都答应了,便走到了那个禁制之前,仔细打量着那六个宝物,似乎在细细斟酌。 众人见他如此谨慎,也都觉得正常,因为这种事情,换了自己也是一般处理,只是大家也都凑了过去,各自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甚至还放出神识想要查看,可惜都被那禁制给阻隔了,实在是看不出东西的好坏。 众人不由得想到,隔着禁制看好坏确实是行不通的,完全只能凭感觉碰运气,于是每个人的心底都流露出一个念头,默默祝愿这个李裕炀倒大霉,最好选中两件最差的东西。 梁诚装模作样其实也是做给大家看的,因为要是不这样做反倒显得有些奇怪,只不过梁诚心中早有主张,之前魔躯独自上来时,早就开启洞察天目评估过里面这六件宝物的价值,所以心中清清楚楚,肯定是要把最好的两件宝物给拿走的。 第280章 如愿以偿 这个禁制里面一共有六样东西,据梁诚看来,全部都是灵修所使用的器物,当中并没有魔器,这六件东西分别是一枚金属环,一个玉如意,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个圆锥形的土疙瘩,另外还有一双战靴,一个金属圆球,最后一件是一个印玺般的东西。 梁诚看了半晌,指了指那个金属圆球和那个圆锥形的土疙瘩说道:“那么我就选这两件了,剩下的四样东西,几位道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家见梁诚选择的这两样东西,都觉得有些奇怪,那个金属圆球并不能从外观上看出是做什么用的,选择它已经算是有些冒险了,最奇怪的是他竟然选择那个圆锥形的土疙瘩,这玩意看上去像是所有宝物里面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没想到梁诚使用优先选择权后居然会选择这么两件奇特之物。 顿时众人都心中都高兴起来,心想还好这家伙脑袋进水,选了这么两件怪东西,剩下的这四件就好多了,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尤景龙笑着调侃道:“还是李兄眼光独到啊,这是剑走偏锋啊,必然有独到的考虑,这两件宝物必定是极好的,哈哈哈!”其他几人闻言也都笑了起来,气氛一时轻松起来。 “哈哈哈!”梁诚似乎没听出尤景龙话中的讥讽,也跟着没心没肺地跟着笑起来,那模样在众人的眼中就像是个二傻子一般。 汪峰华也跟着笑了一会,然后问道:“那剩下的东西怎么分?咱们要不抽签决定谁先谁后的选择权吗吧?” 尤景虎阴阴一笑:“老汪,想什么呢?还抽什么签啊,我看抽签什么的就不必了,这样吧,我提议彭兄先选一件,然后我们兄弟再选,最后剩下的那一件,那就是你老汪的了,这样才公平合理,毕竟先前大家出力的多少也是不一样的嘛。” 彭余听尤氏兄弟不和自己争夺优先选择权,心中满意,哪里还会去管汪峰华的想法,点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这个分法也算公平合理,我老彭没有意见,自然是不反对的,咱们就这么办吧。” 汪峰华见他们几个当着面就这样安排完了,直接把自己视为无物,心中不禁有些气恼,但是知道自己势单力孤,就算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于是也就板着脸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了。 那尤景虎甚是可恶,偏偏还要问上一句:“老汪,怎么不说话啊,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好哇,难道不高兴?哈哈。” 听到尤景虎的挖苦,汪峰华心中虽然不爽,却也算是想通了,因为仔细想想这事情反正是口袋里卖猫,又不知道好坏,实际上还不是凭感觉来选,先选后选其实也未必有多少区别,说不定最后选,还能选择一个比别人更好的宝物,于是心情也就渐渐平复下来了。 想到这里汪峰华开口道:“宝物就在眼前,我哪里会不高兴,大家既然都同意那就这么办吧。” 彭余走上前去,隔着禁制一眼就相中了那个印玺般的东西,接着尤氏兄弟选择了那枚金属环和玉如意,最后剩下的那双没人无人选择的战靴,自然也就归汪峰华所有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分配好了,梁诚就开始破解禁制了,这个禁制显然与外面不同,完全不可能一个人就将它破解掉,必须削弱它的一些节点之后,再用蛮力破解。 所以梁诚事先跟彭余等人交代了一下,解说了一些破禁要领,要各人做到心中有数,否则在破解过程中出了纰漏,那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了。 其实反过来说,正因为这个禁制无法单人破解,梁诚才会把它留到现在,否则无论如何也会在外面用各种方法拖住这几个家伙,耽搁再多的时间也不成问题。 梁诚细心地感知着这个禁制的灵力流转状况。一边掐指演算着,一边在所有的关键节点上都打上了一个个小小的破阵锥,有时候遇上特别复杂的演算,还要借助算筹来排列组合,演算一番,也不知道他在运算些什么,总之看着特别复杂,消耗的时间也很多。 这时整个像如同光罩一般的禁制上,被梁诚弄打上了许多破阵锥,有的位置很空,只是插着疏疏落落的几个如同楔子一般的破阵锥,有的地方的插着的破阵锥又特别多,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看着没有多少空隙。 彭余等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什么道理,只好在旁耐心等待着。一边看着梁诚有条不紊地慢慢操作着,一边心中都有些佩服起来。心想作为一名阵法师还真是不容易,各种复杂的演算实在是令人头疼,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是完全没法搞懂的。 实际上这个禁制的原理和当年梁诚在云隐宗时,与罗氏三杰以及李子龙他们几个破解的那个颠倒五行阵有有很多共通之处,破解方法也是大同小异。 只是现在的梁诚,阵法水准已经比当年提高了很多,手法和眼光更是大幅涨进,一些当年容易犯的小错,现在已经完全不在话下了。 梁诚在所有关键节点打好破阵锥之后,再用专门的彩色丝线穿插缠绕,将所有的破阵锥连接好,再统一引导到一面小镜子上,这小镜子一般的东西其实就是把在场所有人的力量传递到禁制之上的一个法器。 所有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大家看看梁诚所用的材料确实很多,知道先前他所言的耗费并不是信口开河,再加上觉得梁诚选择想要的那两个宝物并不出奇,所以心中那微微还有一点的不平之意也就完全消除了。 梁诚又花了很多时间将所有连接处都逐一检查了一遍,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又重新加固了一下,这个过程也很缓慢,可是大家都没有多话,心中对梁诚在阵法上的造诣都已经是很信服了。 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之后,梁诚又将各人应当施加在小镜子上的灵力以及相关注意事项又不厌其烦地交代了一遍,然后说道:“诸位!现在大家都明白 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了吧?要是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我,等开始破禁时,千万不能出错!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要是一会谁出错了,导致这个禁制没有打开,那么又要重头来过,我的这些破阵器具还会统统报废,所以无论是谁出错,这个损失是要赔偿我的,都明白了吧?” 众人闻言都不敢大意,也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疑问之处又向梁诚请教了一番,直到大家都胸有成竹了,梁诚点点头,说道:“那么现在准备开始吧,以我口令为号,大家按计划合力攻击这面小镜子。” 于是在梁诚口令下,众人按要求合力一击打在小镜子上,那股混合的力量顺着丝线传递到了各处破阵锥上,只听得那些破阵锥按照一个很怪异的顺序“嗤嗤”作响,有一些破阵锥还“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这时那笼罩着台子的光罩禁制一阵明灭不定,发出一种类似漏气一般的嘶嘶声,然后一直往外膨胀,外形也从一个半球形的光罩变成了椭圆形,接着越涨越大,最后发出“噗”的一声轻响,这个坚固的禁制真的破灭消失了。 趁大家还在发愣的当口,梁诚快步上前,伸手拿起自己选定的那两件宝物,看都不看就直接收了起来,众人虽感奇怪,却也忙着去拿自己选定的东西,一时也顾不得其他。 彭余拿起自己选择的印玺后,发现这东西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法宝,散发着阵阵威压,显然威力极大,惊喜之下一颗心狂跳不已,心想自己总算是选对了,这东西果然是个威力不俗的法宝,连忙也将它收了起来。 只是彭余也有些遗憾,就是他自己的修为尚未达到结丹,目前还没有能力驱使这件法宝,但是想到这次太阴洞府之行,虽然很是冒险,但也如愿得到了冲击结丹境界的丹药,现在又得到了结丹后可以使用的法宝,心中已经是大为满足了。 尤氏兄弟拿到的玉如意同样是一件法宝,威力看上去也很不错,可惜也同样暂时派不上用场,只好留待将来了。 至于另外那一枚金属环,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高阶法器,待祭炼好了之后,可以随意变换大小,并且坚固异常,是一件不可多得是攻守兼顾的法器。 汪峰华拿到那一双战靴之后,立即除下自己原来的鞋子,,换上了这双战靴,只见这战靴自己会增减尺寸,穿上去立即就变得十分合脚,就像是量身订做的一般,顿时感到双脚一阵温暖舒适的感觉,似乎全身灵力的运转也加快了几分。 汪峰华哈哈大笑,心中满意,又试着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法立即变得迅疾异常,整个人前进后退趋避如电,那胖胖的身躯竟然变得敏捷无比。 这宝物竟然完全弥补了他功法上的短板,让汪峰华这个胖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自己简直是捡了一个难得的宝物。 第281章 青萝女王 汪峰华炫耀地一个闪身蹿到梁诚身前,对他笑道:“李兄,你看在下的这双靴子还不错吧,哈哈!你选择的那两个宝物呢?怎么不拿出来看看有何用处啊?” 梁诚见汪峰华的身法提高了一大截,便笑道:“恭喜汪兄得到了心仪的宝物。至于我所得的这两件东西嘛,现在我想了一下,不宜立即研究,所以我就不拿出来了。为什么呢,因为研究下来无非是两个结果,要么比你们的好,那么你们心中就会不舒服,要么就是比你们的差,那样一来就轮到我心中不舒服了,何苦呢?所以干脆不看,免得影响心情,对接下来要走的行程不利。” 众人眼神奇怪地看着梁诚,觉得他的说法似通非通,看上去既像是推脱之辞,可是又貌似有一点点道理,虽然对他所得的那两件宝物有些好奇,但是见他坚持不愿意拿出来查看,也是无可奈何。 尤景虎道:“佩服啊佩服!李兄的行事经常出乎咱们这些思虑简单之士所料,真是不俗呀!”一句话说得语气酸酸的,也不知是真的赞扬梁诚,还是在讥讽他。 梁诚一笑,置之不理。其实他的心里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两件宝物是什么了,之前魔躯虽然没用能力独自打开禁制,但是早已用洞察天目隔着禁制将这几样宝物细细看过一遍,对这六件宝物的特性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 经过一番取舍之后选定的这两样东西,其中的那个金属圆球其实是一个品质极高的傀儡,可以使用灵石驱动。甚至好像还有别的驱动方法,梁诚觉得今后可以将这个傀儡拿给御灵天牛不光来试试,看看能否驱动得了。 另外那个圆锥形的土疙瘩其实是个古怪的蚂蚁窝,梁诚用洞察天目看到里面静静地沉睡着一只犹如肉虫子一般的蚁后,还有若干只不同类型的蚂蚁,这些蚂蚁可不是普通的蚂蚁,在洞察天目的观察下觉得它们非常不凡,显然是一种厉害的高阶灵虫。 所以这两件宝物的品质明显比其他的高出一大截,并且最佳之处是这蚁巢宝物具有成长性,品质会随着蚁王的进阶变得原来越强,所以梁诚这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 禁制中的宝物既然都分完了,众人又在楼阁的二层到处翻检,看看还有没有遗漏,梁诚见没人注意自己,于是轻轻从灵兽袋中取出那个蚁巢,魔躯分身拿着它和那个傀儡圆球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入到了自己的正界小世界门口的竹林中,因为这蚁巢内的灵虫都是一些活物,不能放进储物镯。 梁诚先前将它暂时放置在灵兽袋中,想想觉得也不够妥善,因为蚂蚁这种东西放在那小小的空间里显然太局促了。蚂蚁这种东西,梁诚觉得它们是属于那种最喜欢到处探索的虫子,所以想给它们更大的活动范围。 梁诚索性决定将它认主之后放置在自己小世界的竹林中,反正自己在那里拥有十里方圆的自由活动区域,想来也够这些小东西活动了,至少要比放在灵兽袋中要好得多。 梁诚按照最常见的滴血认主之法,念动咒语,然后魔躯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落在那个圆锥形的蚁巢之上,只见那滴精血很快就被吸收进去了,随即梁诚的心念中立即感到自己和这个东西建立了某种联系。 恍惚间梁诚仿佛忽然进入了一座十分精巧的城池,只是这座城池好像还处于深夜一般静悄悄的,街道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人都在沉睡之中。 梁诚抬眼看了看方向,然后忽地来到了一座小巧的宫殿之前,这时有两名睡眼惺忪像是刚睡醒的宫女朝着梁诚躬身福了一福:“尊主,女王陛下本待亲自出来迎接您,只因刚从长夜中醒来,身体不便,因此烦劳您进入宫殿中叙话,还请您宽恕不敬之罪!” 梁诚心想这里可能就是那蚁巢中的幻化世界了,她们所说的女王想必就是蚁后了,于是摆摆手道:“无妨的,你们前面引路吧。” “是……”于是两名宫女带着梁诚走进了那座小巧的宫殿一侧的暖阁前,然后一名宫女上前将厚重的幔帐掀起一角,禀报道:“陛下,尊主来了。” “尊主见谅!老妇……”这时暖阁的卧榻上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强撑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好像身体很虚弱的样子,挣扎几下起身不了。 梁诚急忙制止道:“女王陛下不必多礼,既然身体不适,就不必起身了。” “多谢尊主!请您千万别这样称呼老妇,老妇承受不起的,请您称呼老妇云清就好。” “好吧……那么云清你不必起身,先好好将息吧。”梁诚见这蚁后看上去年纪轻轻,却自称老妇,心想这些灵虫的年龄在外观上其实也看不出有多大岁数,也说不定年纪真的很大。 梁诚还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之前自己用洞察天目观看这个蚁巢时,觉得这里面的蚁后的模样类似一条胖胖的大虫子,可是没想到她幻化成人形似之后,居然不但年轻貌美,并且身材苗条,这还真是有点奇怪。 但是梁诚也对云清有些不满之处,就是觉得她特别拘礼,说起话来总是觉得有些端着拿着的不够放松,所以感到这样交流有些累,因为梁诚自己向来是不怎么在乎这些清规戒律的。 蚁王云清道:“尊主,云清以及整个青萝国既然今天已经归附尊主,承蒙尊主关照,给了我们如此安全舒适的环境,今后我青萝国就任凭尊主差遣了,不过暂时我们还做不了什么,还需要一些时日,我青萝国才能完全恢复元气,那时才有能力听凭尊主调遣,请尊主体谅!” “不要紧不要紧,你们这个国家就先好好发展吧,要是缺什么东西,外间的事物你们可以取用,只是不要竭泽而渔就好,另外还需要什么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放心,我一时也没什么事情要差遣你们做的,现在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梁诚见云清看着很虚弱,又太过拘束,于是不愿意多呆,就这样说着,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云清道:“恭送尊主!尊主请放心,我青萝国是不会 做那种竭泽而渔的事情的,其他的我们暂时也不需要,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元气就可以了。” 梁诚点点头,站直身子后立即将神思脱离开了这个蚁巢,果然感到自己还是站在竹林当中,梁诚将手中的蚁巢轻轻放在竹林边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拿出那个傀儡圆球仔细端详起来。 看了一会梁诚伸手指往圆球的一个位置一按,只听“咯嗒”一声,接着“咔咔”声响了几下,那个小小的圆球就变成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金黄色傀儡人,只见这个东西线条十分流畅,质地坚硬无比,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精致之物。 梁诚打开傀儡肋下的一块护板,只见里面的凹槽很大,感觉就是装进五六十块上品灵石都嫌太空,梁诚心中惊讶,暗道这东西莫非是要使用极品灵石驱动才能完全发挥作用吗? 想到这里叹息起来,这东西用灵石驱动费用实在太昂贵了,暂时有些玩不起,极品灵石!自己都还没见过那东西长得是什么模样。 于是梁诚放弃了立即使用这个傀儡的想法,就连滴血认主都没有去弄,因为担心这样做的话,今后会给不光操纵这个傀儡带来不好的影响,只好将它收了起来。 弄完了这些梁诚便退出了小世界,和灵躯合为一体了。 这游历青萝国皇宫和检查傀儡的整个过程只是耽搁了一小会时间,在外间谁也没查觉梁诚有什么异状,这时彭余等几名修士还在楼阁二层到处检视,梁诚的灵躯也在一个角落翻翻捡捡,看上去行为很正常。 彭余等人不可能想到梁诚就在这一小会时间就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国家的事情,虽然这只是个蚂蚁的国家。 梁诚随意翻弄了几下,知道在这楼阁二层不会再有什么好东西了,于是站直身子,眼光往上下左右随意一打量。 “咦?”梁诚忽然发现楼阁的顶部正中好像有一个隐藏得很好的机括,若不是自己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眼光特别敏锐,还真是很难发现这个东西,但是这东西看着有些蹊跷,梁诚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觉得轻易不能动这个机括。 就在梁诚盯着这机括研究的当口,尤景虎却顺着梁诚的目光也看到了这个东西,于是不由分说,飞身而起,伸手就去触碰。 “别碰!”梁诚大喝一声,也飞身高高跃起,准备制止这个冒失的家伙时,却是有些晚了,只听“咯嗒”一声,尤景虎的手指已经重重地按在了机括之上。 “哈哈!这是个什么按钮,看你吓得那个熊样!”尤景虎落地后大笑几声,又疑惑道:“这个鬼东西没什么用嘛,怎么按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生呢?” “你个蠢材!这下糟了!”梁诚气得大骂一声,当先下楼跑到了楼阁的门口,然后朝外面看去,众人不明就里,也跟着跑下来朝楼阁外面一看。 “啊!不好了!怎么会这样!”彭余大惊失色。 第282章 奔走如飞 “发生了什么事?”尤景虎这下也慌了,也伸头往外看去,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沙沙”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逼近过来了。 “你他妈的!真是手贱!”彭余气得朝尤景虎大骂一声,然后转头问梁诚:“李兄,依你看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活的就赶紧跑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马上那东西就要蔓延过来了。”梁诚不再多话,一个箭步跨出楼阁大门,略略看了一下四周,就朝着一个冰晶通道跑去。 “不好!原来是这鬼东西又来了!”这下就连尤景虎也看见远处发出“沙沙”声的那个寒冷可怕的蓝色的区域犹如海潮一般朝着这边涌过来,速度飞快。 这一下大家都惊得脸色惨白,再也顾不得相互埋怨,争相跟在梁诚身后就跑,这时汪峰华脚上那双奇异的战靴就显示出了妙处,只见他那微胖的身子“嗖”的一声就奔了出去,速度极快,发力飞奔之下竟然已经能跟上梁诚的速度,和之前的比较笨拙的身法相比,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尤氏兄弟见状有些后悔,没想到这双战靴如此不凡,简直是一件逃命神器,可惜先前自己两兄弟却不约而同没有看上它,轻易地就放弃了,现在却便宜了汪峰华这个死胖子。 汪峰华也是暗暗庆幸,他所修炼的功法向来不重视速度,遁速一直是个大问题。这次要不是得到了这双奇异的战靴,遇上同样的情况,那就是疲于奔命了,肯定会跑在队伍最后,不像现在,不但速度领先,还犹自行有余力。 彭余也黑着脸一言不发展开身法紧追着梁诚不放,他感觉到梁诚这个阵法师肯定能识别通道内的种种机关,只有跟着他跑,这才不至于触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自己已经被这蓝色的区域追赶得狼狈不堪了,不能想象再触发什么机关后会发生的严重后果了。 只是跑着跑着,诸人对梁诚速度都感到十分惊讶,都只见他身形潇洒,步履也不见得有多快速,可是大家都追不上他,就算是汪峰华穿着那双对速度加持极大的战靴,已经算是奔走如飞了,却也无论如何追不上梁诚,心中这才知道为何他不选择那双战靴了,这个速度,已经是非常惊人了,并且大家还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尽全力奔跑。 梁诚确实没有全力奔跑,刚从楼阁出来时,他倒是施展缩地挪移快速奔跑了一截,然后就发觉后方蓝色的区域蔓延的速度虽快,但也是持续稳定的,并没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于是梁诚也稍微放慢了一些速度,让后面这几人可以跟得上自己,因为梁诚觉得如果这几人没有犯什么太大过失的话,自己倒也不想直接将他们甩掉,如果甩掉了这几个人,凭他们自己的本事,在这个冰晶迷宫里肯定是十死无生的。 何况奔跑速度慢一些,也便于自己观察四处的标识,毕竟这个冰晶迷宫一旦走错了路还是挺麻烦的。 众人在后方高速蔓延的蓝色的区域逼迫下,都飞快地跟着梁诚在复杂的迷宫通道中穿行,跑了一阵,除了梁诚还是胸有成竹的能够认定方向外,其他人早就辨不清东西南北了,满眼只见到处都是重重复复透着淡蓝光泽的巨大冰晶墙。 这时梁诚忽然轻“咦”了一声,一双眼睛往前望去,众人连忙跟着也往前看,却发现前方竟然有数道身影也在狼狈而逃,看上去却是全无主张、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副惊慌失措之状。 梁诚仔细看去不由一笑,原来这几个人是以秦涛为首的那一队人,就是曾和自己在太阴洞府的阴冥之地打过照面的那七个修士中的几人,当时自己没有为难他们,而是放了他们一马,没想到他们不知如何,也来到了冰晶通道,阴差阳错地碰在了一起。 只是他们一路走来估计不那么顺利,因为这个队伍只剩下五人了,一个个精神状态显然还很不佳,估计那不在的两个人,应该已经葬身在来路上了。 前方这些人凑巧也是跑在正确的线路上,因此梁诚他们这一路人马,不一会就来到了他们后方。 前面那五个修士显然也发现了后面来了人,一个个都显得非常紧张,只听秦涛大吼一声:“注意后面!”就“铮”地一声抽出了腰间利剑,于是另外四人也停下脚步,亮出了武器,神色戒备,往后方看去。 这时跑在梁诚一旁的汪峰华却叫道:“前方那不是秦兄吗?怎么你们会在这里?”原来这汪峰华和秦涛却是认识的。 “是汪兄啊。”秦涛神色稍微放松下来,可是依然没有收剑,因为他看到了尤氏兄弟二人,显然他对这两人印象甚差,之前秦涛之所以冒险走进那阴冥之地,也是因为在桥头被这三兄弟杀得抵挡不住,眼看再不逃走就要丢命,他这才进去的,所以现在虽见这三兄弟成了两兄弟,但仍然十分戒备。 “咦!竟然是他!”秦涛身边的那四名修士却指着梁诚大声道:“大家小心!这个人是邪魔外道!” “什么!”这下大家都神情惊讶地一起望着梁诚。 彭余犹豫道:“不会吧,我们一路走了这么久……再说,也看不出丝毫魔气来啊。” “我等以道心发誓,我们曾经亲眼所见,这人就是个邪魔外道!”那四名修士一起发誓道。 其中一名身材瘦小的修士又进一步说道:“之前进入那阴冥死地之后,他便显露出了魔道气息,那里面的鬼怪都不攻击他的,他肯定有什么掩饰之术,所以现在才看不出魔道气息来,但是我们能发誓,所说的话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尤氏兄弟顿时就有些信了,两兄弟后退一步盯着梁诚,问道:“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图!”好像是一言不合,就打算朝梁诚出手的模样。 这时就连彭余和汪峰华也不说话了,眼神阴沉地望着梁诚,在北章国,灵修与魔道修士之间可是有一道巨大的鸿沟的,固有的观念都是必须铲除邪魔外道。 梁诚仰天一笑:“哈哈哈!真是迂腐!所谓魔修,不过就是修炼不同的功法而已,杀起人来还不是一样,你们觉得我是正人君子也罢,邪魔外道也罢,这种事情你们就慢慢站在这里商量吧,等那玩意追上来之后,这个问题就不重要了,现在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说完梁诚不等他们回话,立即加速从秦涛等人身旁蹿过去,头也不回地一路向前飞奔。 “不好!快跟上去!只有他才认识这迷宫的道路,不能让他跑了!不然大家都要困在这里!”彭余大喝一声当先跟了上去,剩下的人稍一犹豫,也都快步跟上了,因为当前并没有其他选择,就在他们停下来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那危险的蓝色的区域已经蔓延过来,越追越近了,再不逃跑,那真是死路一条。 于是两路人马汇合到了一起,各怀心思地往前奔跑,一路追着梁诚不放,果然跟着梁诚就感到一路顺利,什么机关也不会触发,只是彭余等人听说梁诚是个魔道妖人,心中却感到有些不安,觉得目前的顺利只怕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梁诚是这样的一个邪魔外道,他会不会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很难说了。 以跑在前面的梁诚为首的这十个人,先后在这冰晶通道中发力奔跑了三个多时辰,一路上看到的全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令人十分压抑,时不时尤景虎会看见自己用赤炎毒火做的那些箭头标记,都东倒西歪地处在冰晶墙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位置,完全起不到什么指示作用,于是便顺手将它们全部收回了。 梁诚独自在队伍前身形潇洒,步履轻快地奔走着,身后却跟着九个心思复杂,一脸若有所思的人,显得气氛有些怪异。 一开始奔跑时,秦涛等五个人还在奋力追逐梁诚,有些想追上前将他拿下审问一番的意思,只是大家发足飞奔半天,根本就追不上,另一方面见梁诚似乎也不是在拼命逃跑,只是后面的人追得快,他就更快,后面的人放慢速度,他也就放慢速度,中间始终就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秦涛等人又看了看一旁的彭余汪峰华等人,见他们也只是跟着梁诚跑,并没有想动手捉拿之意,于是心中感到疑惑,便都熄了要捉拿梁诚的心思,也都闷着头一言不发地一路跟着梁诚跑。 跑了很久,大家感觉与身后那蓝色的区域渐渐拉开了不少距离,耳中听到的“沙沙”声也越来越小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证明梁诚这一路奔跑的路线和方向都是对的。 这时大伙经过了一个岔口,尤景龙朝里面望了一眼,惊道:“这里不是先前我们去过的那个楼阁吗?怎么我们走了那么久,又绕回到这里来了?” 第283章 镜中人 梁诚听见尤景龙在后面大惊小怪地嚷,于是回头笑道:“你没看错,这里就是先前我们曾经进去过的那幢楼阁,你还想不想再进去探索一番呢?那样的话,出来之后咱们再跑三个多时辰也就又可以回到此处了。” 尤景龙兄弟闻言打了个寒颤,神色悲哀起来,眼光望向通道的地面,果然看见地面上依稀还有些火烧过的余烬痕迹和微微的血腥之气,那里正是之前三弟尤景豹丧命于的地方。 尤景龙两兄弟心中有些难受起来,当初为了进楼阁寻宝,自己三弟丢了性命,如今丹药宝物确实拿了几件,品质也算不错,但是值得吗?三兄弟的联手合击之术从此再也不存在了,三兄弟也成了两兄弟,实力大减,在队伍中的话语权也不再了,世上要是有后悔药的话,尤景龙两兄弟倒是希望将它吃下去。 这次谁也不敢偏离路线一步了,都跟着梁诚走,心中都在感叹这冰晶迷宫的复杂,一旦走错,要花三个时辰才能回到了原有的路线上,这还算是有识路之人在指引,若是让自己单独行走,只怕这一辈子都再也回不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了。 就这样众人又各怀心思地在冰晶通道中奔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慢慢地所有人都察觉出四周开始有了新的变化,因为大家都感到冰晶通道开始变得越来越宽敞了,整个冰晶通道变得极为高大,一块块淡蓝色的巨型冰晶有原来的三四倍大,先前那种有些压抑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于是众人的情绪开始兴奋起来,汪峰华道:“这是快要到迷宫出口了吗?哎呀,谢天谢地,总算是快出去了,我们大伙在这个该死的破冰晶迷宫里面简直是走得太久了。” 梁诚闻言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回头看了汪峰华一眼,汪峰华忙道:“当然当然,还要感谢李兄的指引,要是没有你的指引,我们大伙也到不了这里,多谢多谢!” 梁诚笑道:“我一个邪魔外道的指引,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就问你怕不怕吧。” 汪峰华闻言脸色一变,心中念头复杂,心想对呀,这个魔头可是个魔道妖人,会不会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这事情真是让人细思恐极。 梁诚见这个忘恩负义的胖子脸上变色,显然是怕了,于是也不多话,白了他一眼,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跑,又跑了一段距离,远远的看见前方似乎散发着白蒙蒙的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巨大宽敞的通道的另一头。 众人心中一凛,加快脚步朝前奔去,都想要看看前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冰晶迷宫的出口。 梁诚由于目光极为敏锐,远远的早就已经看出来,前方那是一个巨大的镜子,只是这面镜子却不是铜镜,看上去通明透亮的,里面映照的景物纤毫毕现,比铜镜清晰得多,倒像是一块巨大的水银凭空悬浮在前方。 “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奇怪,难道是一块巨大的镜子吗?”跑在梁诚身后不远处的汪峰华自语道。 现在距离这巨大的镜子已经不远了,众人都已经看出来这确实是一面镜子,因为大家的形象都已经在镜中被映照出来了,只见镜中的梁诚依然神完气足,一马当先地奔走在最前面,其他人的神色间都透露出一丝疲惫,都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很快,奔跑中的众人就感到情况有些不对了,因为自己这一群人在镜中的镜像,竟然一个个都从镜面中跑了出来,纷纷抽出武器,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 梁诚见镜中跑出的自己,抽出了腰间那亮如秋水的倚月宝剑,一言不发朝着自己迎上来,顿时心中警惕,也不顾众人在旁,立即开启洞察天目朝着那镜中出来的自己看去,想要看看那镜中人的虚实。 结果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镜中出来的梁诚竟然也是眉间竖目开启,露出一个金黄色的瞳仁,同样看向了过来。 两只竖瞳的视线对撞在一起,梁诚顿时感到平时无往不利的洞察天目好像被抵消掉了一样,竟然什么虚实也没看出来,看来对面来的这个镜中的自己并不好对付,于是梁诚闭合了洞察天目,伸手抽出腰间倚月剑,也朝着镜中人迎击上去。 这时彭余,汪峰华,尤氏兄弟还有秦涛一伙人纷纷亮兵器和镜子里出来的那个自己斗在了一堆,只听得术法之声“轰轰”作响,夹杂着兵刃相交的鸣响和修士们的呼喝之声。 梁诚和镜子里出来的自己也交上了手,因为不愿透露出自己来自大玄的马脚,梁诚没有使用天罡六剑,而是使用学自那蜃楼幻境的李家剑法迎敌,一柄倚月宝剑闪烁着寒光,招式绵密无比,守势甚为森严,选择的是稳扎稳打的持久战。 奇怪的是镜中人仿佛和梁诚心有灵犀一般,竟然也是采用相同的李家剑法,七分守势,三分进攻,竟然是将这一路剑术的精髓掌握得极为到位。 由于双方都采取守势,互相之间试探了几下,出招都犹如心有灵犀一般,都完全奈何不得对方,梁诚心中不禁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分身一般。 这时梁诚身畔几个战团中的人都是呼喝连连,尤其是那尤家老二尤景虎,此人战斗风格偏向进攻,十分疏于防守,可能这也是经常三兄弟联手合击养成的毛病,因为他们兄弟联手合击时,尤景虎是主攻的力量。 可是现在负责为自己守护的兄弟尤景豹已经不在,又遇上的是一个战斗风格完全一样的镜中之人,于是就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都驱使着一团炽热的赤炎毒火互相碰撞,再加上拳来脚往,不一会功夫,就互相打得浑身挂彩,一张脸也被毒火烧灼的全是燎泡。 尤景龙见状也是大惊,他自己战斗起来攻守相对平衡,因此面对和自己一般战法的镜中人时局面并不是那么吃紧,相对比较缓和,现在看到尤景虎狼狈,有心上前帮助一下。 可是想出手时却发现一个无解的问题,那就是战斗到现在,两个互殴的尤景虎从外貌到功法乃至战斗风格全是一模一样,甚至受伤的部位都是一般无二,搞得连尤景龙这个做哥哥的都认不出哪个人是自己兄弟,哪个是那镜中之人。虽然满肚子都是要帮忙的心思,却是无从下手。 再说梁诚与那个镜中出来的自己战斗了许久,感觉非常难受,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仿佛都是了然于胸一般,就像自己打自己,无论怎么变化,自己都清清楚楚,应对之法也毫无破绽。 这样激斗良久,梁诚心中感到有些不耐烦,觉得若是这般斗下去,只怕打上十天半个月都未必有什么结果,只是白白消耗而已,梁诚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自己未必能有这么厉害,现在这个情形只怕是身后的那一面大镜子在作怪。 忽然,身畔传来一声惨叫,梁诚用余光扫去,看见和秦涛一起进来的一名修士与镜中出来的人双双将手中的刀捅进了对方的胸口,同归于尽了。两具尸体同时倒在了地上,随即其中一具尸体冒出阵阵光影,散入镜中之后就消失了,地上只剩那名被镜中之影所杀之人。 梁诚心中似有所悟,于是渐渐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那个大镜子上,忽然战法一变,收了倚月宝剑,一记碎星拳朝着镜中人击出。 梁诚这一路碎星拳还是刚得到的,只是粗粗掌握,还完全谈不上融会贯通,饶是如此,在梁诚强大体魄的加持下,这一拳依旧是威力惊人,“呼”地一声就朝着镜中人击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镜中人也收了剑,同样一记碎星拳迎面打来,双拳相碰发出“砰”的一声大响,两人错肩而过,梁诚感到一股巨力袭来,顿时胸口发闷,身形也变得不灵活了,但与此同时,那和自己对拳的镜中人也同样脸色发白,想必感受也是和自己一样。 这时梁诚和那镜中出来的自己已经相互交换了位置,梁诚变成了背对那巨大的镜面,梁诚忽然急速后退,来到了那一面巨镜之前,转身看着镜子,那里面并没有映照出自己的身影,当然这样也不奇怪,因为自己的身影不是都跑到外面来了吗。 梁诚伸手触摸了一下镜面,只见那镜面被梁诚的手摸到之处犹如水波荡漾一般,泛起一圈涟漪,手指上传来的感觉好像是伸到了平静的湖水中的感受一般。 这时身后的那个从镜中出来的梁诚大惊失色,纵身扑了过来想要阻止,梁诚不再迟疑,转身投向镜面,只听“噗通”一声,仿佛一颗石头落入湖水般的声音响起,梁诚已经没入到了那个巨大的镜面之中。 第284章 太阴洞府 与自己的镜中身影激战正酣的众人看到梁诚没入那巨镜之中,犹如钻进了湖面,数圈涟漪荡起之后,就见梁诚已经站在巨镜里面了。 只见他转身一笑,镜子外面那个身影阻止不及,尤如遭到雷击一般呆住,片刻之后就化为一阵流光消失了。 看到这个情景,外面那些正在和自己的镜中之影恶斗的修士们这才恍然大悟,顿时一个个都朝着巨镜靠拢过去,只是那些镜中人仿佛都明白了这些修士们各自的意图,全部都加紧攻势,死死缠着不放,不给他们靠近巨镜的机会。 且说梁诚投身到了巨镜之中,也顾不得身后的其他人了,感觉脚踏实地后便抬眼四处打量,这时映入眼帘的景象才像是一个洞府,这个洞府占地很大,上方高大的穹顶上安放着数百枚硕大的月光石,散发出来的柔和光线既明亮又不刺眼,照亮了整个洞府。 这里应该才是真正的太阴洞府,梁诚四下打量了一圈,只见洞府中有不少门户,有些紧闭着,有些则是敞开着,总共算下来至少有上百间厅堂,看得出这个太阴洞府的主人也是家大业大,并不是一人独处在洞府之中。 这里一望可知是很多门人弟子都住在一起,所以各自都有独立的门户,这些门户有的相当豪华,有的有略显简陋,都可以反映出各自主人在太阴洞府中的地位。 甚至在洞府的一角,梁诚还见到一排十分低矮的小门,可以想象里面的空间必然也是十分狭小简陋的,这些地方应该就是洞府中下人和杂役所居之处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太阴洞府遭遇了什么,导致里面的人全部陨落了,所以现在这个富丽堂皇的洞府空荡荡的。 梁诚先走进一间敞开的门户查看了一下,见里面很大,布置得也颇为豪华,但是却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在内,想想这也属正常,因为无论哪个修士,重要的东西向来都是随身携带的,一般来说都没有将宝物放在自己居所的道理,好比梁诚自己,算下来身上好东西不少,但是也没有一件会放置在无量居之中。 因此梁诚就把注意力从这些门户中收了回来,往那些看上去类似厅堂殿宇的地方看去,不久后果然找到一件类似藏的地方,走进去一看,只见里面珍藏着好几架各类功法秘籍玉简,其中既有灵修的功法,也有魔道的功法。 还有不少关于阵道和制符术的典籍玉简,其中竟然还夹杂有一枚论述魔丹炼制的玉简,这个东西让梁诚很感兴趣。 梁诚粗粗看了一下这些东西,觉得它们杂七杂八的不成体系,未必高明。但是梁诚也来不及细看,便将这些玉简一股脑全部都收了,打算安定下来之后再细细查看里面是否有合适自己的东西。 无论这些功法秘籍是好是坏,就算是看不上的功法秘籍和阵符典籍,到时候也可以上交学院,只要是学院尚未收录过的各类典籍,都可以用来换取贡献点,因此对梁诚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何况这些东西也可以拿去拍卖,出身名门大派的人也许不会在乎这些杂七杂八的功法,但是在大多数散修眼中,能够修炼的功法秘籍那都是非常有难得的。 出了洞府的藏书间,梁诚回头朝那些关闭着的门户看了一眼,快速思考了一下,决定不将时间再浪费在那些弟子的居室中了,那些门户中就算有一些东西,大致品阶也不会太高,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太阴洞府主人自己所在的地方。 因为自己既然当中演示了可以通过投入巨镜来到这个洞府中,相信外面那几个修士也能进来,那些镜中虚影,虽然能拦阻他们一时,但不可能拦他们一世。 梁诚预计,再过一会这些家伙就会进来,到时候肯定要起争端,所以与其浪费时间搜索这些价值不高的地方,还不如直奔主题,先把最好的拿到再说。 至于找洞府主人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地方必然会在洞府位置最好,最豪华之处,不过梁诚心中还是保持着警惕,因为从外面冰晶迷宫一路走来的感觉和从这里收藏的典籍类型来看,太阴洞府的主人显然精通阵法,并且在符箓一道的造诣只怕也很不俗。 说不定这太阴洞府的主人还通傀儡术,因为在之前梁诚在外间用黑风弩消灭掉的那个傀儡也是很厉害的。 所以在这里必须要小心行事,因为人心难测,很难知道太阴洞府的主人布置出这些考验,目的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有陷阱在前面等着自己,这些都是需要小心的地方。 梁诚谨慎地朝着洞府中最大的殿堂走去,因为不出意料的话,那里就是太阴洞府主人所居之处,来到了殿堂门口,梁诚仔细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陷阱,确认安全之后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殿堂之中的布置极为奢侈,地板都是用大块的玉精铺就,桌椅等物都是水晶所制,看上去通明透亮,宛如一个冰宫。 这些东西在凡人眼里可谓是价值连城了,可是对修士来说价值只算一般般,只是数量太多,当初制作这些东西所需要的原料,收集起来只怕也不容易。 就连殿堂中的幔帐窗帘,都是用冰蚕丝所制,不但颜色鲜艳,并且水火不浸,将整个通明透亮的大殿点缀的富丽堂皇,气势非凡。 这些五光十色的东西并没有分散梁诚的注意力,他一步步朝里面走去,一面走一面仔细观察着四周和脚下,严防各种可能存在的陷阱和机关。 走到里面之后,在梁诚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架子,上面整齐堆码着一叠叠各种品阶的空白符皮纸和丹砂一类的各种制符材料,还有一支闪烁着云霞光彩的符笔。 梁诚看到这只符笔,心中很是喜欢,因为梁诚早就想搞一支更高阶的符笔了,现在自己所用的符笔还是从阎浮界带来的,虽然还算是不错,但是现在已经渐渐觉得它的品阶有些低了,绘制一些比较复杂的符文时, 感觉已经有点吃力了。 于是梁诚仔细上下查看了一下这个架子,确认上面没有任何禁制或者机关之后,便将这些东西统统都收了,在这些空白符箓之旁,也夹杂有一些已经炼成的奇特的符箓,这大概就是太阴洞府的主人所制,梁诚一时也来不及细看这些符箓有何用处,顺手也收了起来,留待将来自己有暇,再来慢慢研究不迟。 再往前走,只见这大殿中帷幕之下有一间不大的暖阁,在这暖阁中的床榻上,似乎盘膝端坐着一个身影,梁诚心中一紧,立刻停步观察起来,过了好一会,不见这个身影有半点动静,并且也察觉不到这身影有半点气息,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活物,于是轻轻走向前去。 来到了这个身影的正面,梁诚见此人毫无半点气息,犹如一个坐像般端坐在床榻上,保持着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势,却一动不动,面目虽然不算狰狞,但是看上去已经非常干枯,应该是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处在太阴洞府正殿暖阁中的床榻之上,推测下来非常有可能就是洞府的主人,这人没有在世间留下任何名号,所在的洞府被称为太阴洞府也未必是原来的名字,倒像是陈氏家族依地名所取的称呼。 梁诚看了看这人,心中对他并没有任何尊敬之意,这个可以称为太阴主人的魔道修士,对待进入他的洞府的人,看得出其实是不存在多少善意的。 这人安排了若干关卡加以遴选,像是在挑选物品一般,适者生存,不适者灭杀,手段毫不留情,也不知是何用意,对于这种行径的人,梁诚是非常警惕的。 其实梁诚的注意力一开始就不在这具太阴主人的尸体之上,他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在这具身体侧面不远处,放在桌案上的一个玉盘之上。 这个玉盘虽镂刻精细,但却不算出奇,引人注目的地方是这个玉盘的上方,飘动着一小团蓝色的火焰,这团火焰看似弱小,却散发着一股让梁诚熟悉并且感到畏惧的气息。 因为这气息与先前在外面追逐众人的那片严寒无比的蓝色的区域所散发的气息一模一样,并且更加强烈,梁诚怀疑,那片可怕的蓝色的区域,其实就是这一小团异火造成的。 由此可见,这团火苗的威力十分惊人,这恐怕才是这太阴主人最厉害的底牌。梁诚对这团异火极为动心,心想要是能把它收服了,那可是一件巨大的收获。 自己目前所掌握的异火就是丹王薛慕清连同神木洪炉一起赠送给自己的木灵圣火,这一路走来,木灵圣火算是一股极大的助力,无论是炼制丹药还是驱除邪祟,木灵圣火都非常好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与魔躯有些相克,魔躯不能使用它来炼制丹药。 若是今天能收服这团蓝色异火,那么魔躯说不定可以使用它来炼制魔丹,并且可以看出这团蓝色火焰的严寒之力对灵修的伤害十分巨大,实在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第285章 变故 就在这时,梁诚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听上去是一些说话的声音,心中知道是彭余尤景龙等人也进到了巨镜中来了,可能他们在四处搜寻宝物,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些人很快就会来到太阴洞府的这个大殿中。 现在这个状况让梁诚感到有些犹豫,因为这朵蓝色火焰威力巨大,所以收服它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过程可能会很漫长。 收服这样的异火肯定是一件十分凶险之事,中途可不能被打扰,所以梁诚决定不能贸然开始,否则弄到一半,成了个相持状态,这些人要是恰好跑进来看见,自己肯定无暇应对,那时候就相当被动了。 这些临时队友对自己肯定是不会有多少善意的,这一点梁诚完全可以肯定,要是自己在收服异火的过程中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那些家伙肯定会在背后下黑手的,到了那个时候,内有外患一起来,自己绝对受不了。 于是梁诚开始往后慢慢退开,准备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这时梁诚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朵悬浮在玉盘之上的蓝色火焰忽然光焰一闪,接着径直朝着梁诚迎面飞了过来,火焰未至,一股极为酷烈的严寒之气已经牢牢笼罩着他。 这一下突发异变,梁诚始料未及,心中虽然惊骇,但也知道如今想要离开已经晚了,只好一咬牙,催动体内所有的力量与这异火相抗,同时神魂也试着与这蓝色火焰沟通,看看能不能寻机收服这团异火。 只是想要收服这团蓝色火焰谈何容易,一瞬间梁诚就被寒气所侵袭,浑身上下都被这朵严寒之火冻得僵硬,头发上也结满了霜花,身上也全是冰凌,看上去就像一具被冻住的尸体。 梁诚暗暗叫苦,心道这下糟糕了,这异火的力量实在是太狂暴了,自己根本无法相抗,无奈之中只好召唤出木灵圣火与之抗衡。 但是即便如此,也完全无法抵挡这狂暴寒冷的蓝色火焰,木灵圣火被压迫得节节后退,于是梁诚只好采取守势,缩小防护范围。 集中力量用木灵圣火牢牢护住自己的丹田心脉等关键之处,不让严寒之气侵蚀进来,先想着努力存活下去,再想办法与这蓝火沟通。 梁诚在形势吃紧时也试着将侵蚀到身体中的寒气用融灵锻体术引入自己所控制的小世界中去,可是这团小小的蓝色火焰所蕴含的寒冷仿佛是无穷无尽的一般,眼看着自己所控制的反界小世界的那十里天地渐渐的就像进入了严冬,到处都是冰雪风暴,梁诚在里面构筑的精舍渐渐被雪暴所覆盖,就连养着鬼面鱼的寒塘,也被彻底冻结了。 但是这团蓝色火焰所蕴含的寒意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依旧源源不断侵入进来,梁诚觉得自己的躯体渐渐麻木,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 不过也幸好梁诚可以用融灵锻体术将严寒源源不断引导进小世界,并且同时用木灵圣火护住要害,所以才能与这恐怖的严寒相抗衡。要是没有这些手段,那么梁诚早就死在这诡异的蓝火之中了。 现在的局面成了相持状态,梁诚固然无法收服异火,但是这团异火也暂时奈何不得梁诚,要是没有外界干涉,恐怕就成了一件旷日持久的事情,没有成年累月的时间,恐怕难见分晓。 至于正界小世界梁诚所控制的以竹林为中心的十里范围,梁诚暂时没有将这些严寒之气引导进去,因为梁诚担心自己才安置在里面的那个蚁巢抵挡不了这种严寒的侵袭,蚁巢中的女王云清身体尚未恢复,自己要是将寒气引进去,那真的可能会害死她,这样的话,整个蚁巢中的青萝国肯定就要覆灭了。 …… 且不说梁诚在这边与这团异火苦苦相持,且说先前在太阴洞府的巨镜入口处,彭余尤景龙等人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自己镜中虚影的纠缠,闯了进来。 这些人一个个都脸色灰败,消耗极大,几乎人人都身上挂彩,所以闯进太阴洞府之后,几人也暂时无暇他顾,一个个都忙着吞下疗伤丹药和恢复丹药,接着打坐调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才渐渐恢复过来,彭余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跟着秦涛进迷宫来的人又死了两个,没能进到太阴洞府来,应该是那两人实力不济,在巨镜那里被自己的镜中虚影所杀。 如今这支队伍只剩下了尤氏兄弟,彭余汪峰华,秦涛和跟着他的一个身形消瘦的高个子,一共只剩下了六人。 不过大家也不在意,因为现在看上去已经到了真正的太阴洞府,应该是到了收获的时候,所以人数越少越好,正所谓人多好做事,人少好分赃,说起来并不见得是坏事。 现在暂时没有了外敌,众人却互相警惕起来,一个个都离其他人远远的,生怕到了这最后时刻还被自己的临时队友所暗算,那样的话,就太冤了。 彭余四下打量了一番,喜道:“看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太阴洞府最里面了,我看大家暂时也不用一起行动了,还是各自寻找自己的机缘吧,要是遇上什么危险,大家互相通个气就行了。” 尤氏兄弟首先赞成彭余的提议,当先起身到处搜索去了,其余的人也都点头答应,一个个神情兴奋地朝着那些门户奔去,生怕去晚了宝物被别人找到。 不一会这一众人马便散开了,乒乒乓乓砸开门户的声音连连响起,都在洞府中寻找着,不放过任何有用的东西,尤其是那胖子汪峰华更是夸张,什么都往储物镯里装,水晶桌椅,墨玉的蒲团,甚至冰蚕丝所制的窗帘幔帐都一一拆下装走,一边眼光贪婪地四处查看,一面兴奋得红光满面。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速度也就很慢了,往往是走进一个门户就半天出不来,等出来之后那门户中就像被洗劫过一般,变得空荡荡的。 尤氏兄弟却另有算盘,尤景虎对他大哥道:“大哥,你说先前进来的那姓李的那小子会跑到哪里去?我看眼前好些门户都没有被人动过,那不是很奇怪吗?” 尤景龙略一思索:“对呀!那小子好像对太阴洞府很熟的样子,又是第一个进来的,不动这些门户,莫非他是另有所图?不行!老二,咱们可不能被眼前这点小利给迷惑住,走,咱们找找这家伙,我敢肯定他那里有古怪!咱们跟过去,赶快制住这小子,要搞就搞一票大的!” 尤景虎点头称是,于是这哥俩看了看太阴洞府的布局,然后不再理会那些大大小小的门户,而是快步朝着大殿方向走去。 尤氏兄弟很快就来到了太阴洞府的主殿,两兄弟对视一眼,然后跨步走进殿堂之中,远远的,尤景龙就看见太阴主人的尸身盘坐在暖阁的床榻之上,旁边还有一个一个身影,全身散发着蓝色的火光,却被冻得全身都是冰棱,满头满脸都是霜花,看上去倒像一具已经冻毙的尸体。 见到这个景象,两人出乎意料,顿时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远远地仔细观察状况,尤景龙道:“老二,你有没有觉察出来,这姓李的身上的蓝火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尤景虎道:“对,这气息和先前追赶咱们的那种蓝色的冷得要命的鬼东西一样,只怕就是这玩意在作怪啊,咦!大哥,如果我没看错,这玩意是一种异火啊,原来姓李的这小子是冲着这个来的,他现在好像是在收服这异火,快!阻止他!不能让他把异火给收了!” 听到“异火”这两个字,尤景龙眼中立即放出了贪婪之色,尤氏三兄弟,只有老二尤景虎年幼之时曾经机缘巧合,得到了一种异火,叫做“赤炎毒火”,结果战力立即飙升,成了三兄弟中的最强者。 尤景龙、尤景豹两人对此心中其实是非常嫉妒的,年幼时在心底深处常常暗自起心思,想着干脆将这个老二干掉,再夺了他的异火,只是尤景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平日里暗自提防的也很严密。 再说三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练就的联手合击之术也算配合默契,渐渐地,尤景龙和尤景豹才熄了这兄弟相残的心思。 现在尤景龙听到自己有夺取异火的机会,立即兴奋得脸色通红,忙对尤景虎道:“老二啊,这次老三也死了,咱们兄弟三人练就的联手合击之术也算是被破了,实力大减,所以这次你要帮大哥我夺得这团异火,等大哥战斗力提升起来,咱们兄弟再重新琢磨一套围绕这两种异火的合击之术,那时候实力势必要上升不少,那样的话,天大地大,咱们兄弟俩照样可以去得。” 尤景虎暗暗鄙夷,心想机缘这东西还不是造化大的人该得,凭什么就该是你的,还想让自己为他人做嫁衣,真是笑话!口中却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兄弟我心里有数。” 尤景龙闻言大喜,笑道:“好好!有兄弟你的相助,大哥我就放心了。” 说完话,尤景龙的一双眼睛盯着站在那里被冻得像个冰人一般的梁诚,眼光中逐渐露出了狠辣之色。 第286章 内忧外患 尤景龙伸手抽出腰间利剑,朝着梁诚一挥,只见一道剑光迅疾朝着梁诚的脖颈飞去,随即“叮”的一声,那剑光划过梁诚脖颈,只是将他脖子上的冰棱切开一个小口,并没有出现尤景龙预想中的人头飞起的景象。 “唔!这姓李的已经被蓝色异火冻透了,已经成一个大冰块,居然都砍不动了,他姥姥的!还真是结实!”尤景龙惊讶道。 实际上梁诚并不是被冰冻得那么结实,真正冻成了冰块又哪里会这样。尤家兄弟并不知道梁诚是个炼体者,体魄极为强大,等阶相近的修士想要伤到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梁诚心中也在暗暗叫苦,因为那蓝色冰焰实在太过厉害,压迫得他完全不能分心他顾,所有力量都在抵御冰焰的侵袭还感到吃紧,若是没有木灵圣火护着心脉和要紧处,梁诚早就不行了,哪里还有余裕去对付尤氏兄弟。 现在的情况和梁诚先前所想要避免的最糟糕的情形也差不多了,一方面自己被冰焰压迫得动弹不得,另一方面对自己敌意最大的尤氏兄弟偏偏还出现在身前,实在是内忧外患齐至,情况已经糟糕到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了。 梁诚心乱如麻,想到刚才尤景龙说自己已经被冻成了一个大冰块的话,索性就将计就计,干脆一动不动,希望这哥俩判断自己已经被冰焰给冻死了,如果那样,他们还有一定的可能不再出手对付自己。 可惜梁诚的希望马上就落空了,尤老大狠狠地说道:“妈的!这个姓李的小子十分狡猾,老三的死肯定也是他做的手脚,老子不将他大卸八块可不放心,老二,咱们一起上!” 说着,尤景龙口念剑诀,蓄势要催动什么大威力剑术,看架势,他今天不将梁诚砍成数截是不会罢休的,老儿尤景虎倒是很意外地没什么动静,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 梁诚心中一凉,心道这下糟糕了,尤老大功力不浅,先前那随手一剑自己仗着体魄强大可以硬抗,可是等人家施展出大威力剑招自己还能扛得住吗?就算能扛住一两剑,可是人家持续砍来又怎么办呢?这样下去真是死路一条啊。 何况现在身上的状况是越来越吃紧了,竭尽全力之下木灵圣火都已经有些防御不住的感觉,实在是没有办法再来对付尤氏兄弟了。 想到这里,梁诚大急,心中快速转着念头,思考对策,想着要么干脆拿出彭余换给自己的那枚空间符箓激发出去,先传送到空间里面再说,看看能不能破掉这个几乎必死的困局,至于现在这个状态忽然进入到那危险的空间之中是否合适,那是顾不得多想了。 可是梁诚现在被那蓝色冰焰死死压制着,就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困难,这样的情况想从储物镯中取出那枚符箓真是难如登天。 梁诚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取出那空间符箓,只好放弃尝试,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自己使用的于子山炼制的那枚转运符,效果还没有过去。 就在这顷刻之间尤景龙剑招蓄势完毕,只见那手中利剑发出闪闪的红光,映照得整个如同冰宫一般的大殿通明透亮,然后尤老大面露凶狠之色,就要挥剑朝着梁诚当头削去。 “且……且住!这……肉身老夫已经看中,岂能……由你毁去!”忽然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声音颇为艰涩,就像是几千年没有说话了一般。 忽地一下,一个犹如木桩子一般僵硬的身影跳到尤景龙身前,出现得十分突兀,将尤景龙吓了一跳,于是他来不及对付梁诚,先竭力转过剑锋,朝着这个身影“嗤”地一剑切了过去,红光闪烁,声势十分猛恶。 这东西抬手一挡,“铮”的一声,尤景龙蓄势良久的那一剑就被挡下了,然后这个身影摇摇晃晃朝后退了两步,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站不稳。 尤景龙兄弟两这才看清,原来这个木桩子一般的身影正是太阴主人原本盘坐在床榻之上的那具干尸,不知怎么会突然站起身来帮梁诚挡了一剑。 那干尸道:“他……娘的,这……身子太难控制了,丢……丢人!老……老夫居然被这样的低……手打退两步!” 尤景龙见这具干尸运转不灵,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于是笑骂道:“你这个臭僵尸就是什么太阴主人罢,他娘的怎么这么弱!不要跑,再吃老子一剑!”说着剑招绵绵不绝,朝着那僵尸攻了过去。 那僵尸大怒:“小……辈,老夫虎落……那咳咳……” 一句话还没说完,身上早就“叮叮”声音响起,也不知道这一刻挨了尤景龙多少剑,只是那僵尸好像脾气倔强,并不忙着闪避却急着要把话说完,偏偏它这僵尸之身说话极为困难,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然后急得“哇哇”大叫,这时身上又被尤老大砍得火星四溅,又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两步,站定之后更是气得它脸色铁青。 这时尤老大也惊讶了,自己竭尽全力朝着这个僵尸连刺带砍不下数十招,后面的剑招都是冲着眼睛耳朵等薄弱之处去的,可这鬼东西不闪不避却叉着腰哼哼哈哈地好像要说什么,自己的剑招就如同砍在了精钢之上,居然没给它造成什么损伤,这体魄之坚硬,简直是太惊人了。 尤老大顿时心生畏惧,收招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这太阴主人所化的僵尸,暗暗后悔自己先前贸然出手惹怒了它,这个东西真不好对付,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缓一缓,看看它想做什么再说。 这僵尸却不忙着追击过来,而是叉着腰站在那里哼哼半天,忽道:“咳咳……平阳被犬欺!”说完后那僵硬的脸上似乎也露出了一分笑容,好像觉得能坚持把这句话说完整了,心里畅就快多了。 只是过了一会,这僵尸看看自己浑身被尤老大切削过的痕迹,忽地又恼怒起来,于是不再说话,直直朝着尤老大跳去,一只僵硬的爪子直插尤景龙胸口而去。 尤景龙急忙运剑抵挡,一时间和僵尸恶斗了起来,随着时间渐渐过去,那太阴主人所化的僵尸似乎渐渐找到了状态,慢慢适应了这个死硬冰冷的身体,于是攻势越来越强,打得尤景龙叫苦不迭。 尤景虎在一旁看着大哥和这僵尸恶斗,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并不上前帮忙,而是转头朝着那浑身散发着蓝焰的梁诚看去,心道这真是个天赐良机,有姓李的这小子在前面和这蓝色异火抗衡,自己何妨在后坐收渔利呢。 尤景虎早年机缘巧合,是收服过异火的人,因此看见梁诚这个状况他心里早就有数,知道这是在和异火相持着,看着蓝色异火如此厉害,并不容易收服,但是有人在前面挡着,自己只要随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介入进去,那么收服异火的希望就大增了。 这种风险别人来扛,好处自己坐收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尤景虎心中满意,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梁诚和异火相持的状态,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介入进去。 至于自己的大哥在和那具僵尸打生打死,尤景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当老三死了之后,三人的联手合击已经被破,那么这个大哥的存在意义对尤景虎来说也就可有可无了,因此索性由他去,能把僵尸灭了固然是好,就算反过来死在僵尸手中,只要他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那么也是值得的。 尤景龙在和僵尸的恶斗中发觉这具僵尸越打越强,心中早就叫苦不迭了,但是战斗甚紧,也来不及回头查看自家兄弟在后头做什么,只是抽空大吼几声:“老二,快来帮忙!”只是身后的尤景虎理都不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尤景龙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心中的想法,顿时心中大怒,于是破口大骂起来,一分神之间,“嘶”的一声,肩头被那僵尸抓了一道伤口,顿时一股麻痒之意传来,尤景龙大惊,知道自己只怕是中了尸毒,可是激战正酣之际自己连解毒丹药都来不及服用,惊惧之下又大声朝着尤景虎哀哀求告起来,希望他能看在兄弟相处几十年的份上,来帮助大哥一把,可惜这番求助依然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那僵尸的身形却缓了下来,站在那里好像是又想开口说话,尤景龙好不容易得到些许喘息之机,趁势退后一步,连忙掏出一枚解毒丹吞服下去,肩头的麻痒顿时减轻了一些,心中稍微有了一点底,却是再也不敢主动出手了,眼睛谨慎地盯着僵尸,生怕它再攻过来。 那太阴洞府主人所化的僵尸叉着腰,“咳咳”清了几下嗓子,似乎又要说什么,尤老大不敢干涉,反而希望这个僵尸就此赶紧发表长篇大论,说得越久越好,自己是绝不会再去打断它说话了。 第287章 大乘之力 那僵尸清了清嗓子,果然说道:“老……夫,纵横……咳咳!嘎嘎!咯咯!那个,天……下……麻麻皮!太……难了!说……不清,不……说了!你……受死!”然后像个木桩子一般跳了过来,一双枯瘦的利爪抓向尤景龙面门。 尤景龙一惊,连忙后退闪避,心中大感失望,心道你倒是说下去啊,我愿意听!可惜这僵尸出手越来越凌厉,尤景龙招架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说话。 其实这太阴洞府的主人生前修为极高,已臻大乘之境,什么与融合期的对手恶斗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怎奈这人在试图进阶渡劫之境时,没有成功,反而在天劫之下几乎弄得神形俱灭。 于是在濒死之际,这太阴主人施展秘术,启动早就准备好的后手,将所有门人弟子的生魂勾出,作为养料来慢慢滋养自己受伤的神魂,这等于是用所有子弟的性命换取自己的一个得以苟延残喘的机会,最后的结果就是门人弟子全部死光,太阴主人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沉睡中的活死人。 所以他毕竟已经保持这不死不活的状态几千年了,虽用秘法保持神魂不灭,又不入轮回,可是岁月的流逝,对他的伤害也是非常巨大的。 不但神魂在沉睡中被削弱,身躯也已经成了干尸,运转不灵,就是实力也早就百不存一了,所以才和尤景龙这样的低阶修士缠斗了那么久。 这太阴主人以自己洞府为饵,设下这个看似考验的局,就是为了今后夺舍他人,好雀占鸠巢,找到一个资质上佳的躯体,再来重新修炼。 因此他自己并没有将身躯往炼尸方向修炼,而是用秘术将躯体保持不腐,让神魂沉睡其中暂时栖身,等待通过考验的人走到近前,再让自己所收服的蓝色异火唤醒神魂,趁来到这里的人与异火相持之时,再行夺舍之事。 只是这数千年来,世事变迁,太阴洞府所在的北章国,修魔一道逐渐式微,渐渐不成气候,魔道修士已经变得非常罕见了,因此更不可能有合适的人选能通过考验走到太阴主人身边。 而在以往,也曾经有过资质不错的灵修子弟偶然来到这个洞府,可是因为功法根本不合,直接就被太阴主人布下的这个大阵给杀灭了,如是几次,有侥幸逃脱的人回去说起此事,口口相传之下,这个区域几乎成了禁地,没有人愿意冒险走到这一带。 时间久了,太阴洞府存在于世的线索就渐渐消逝,因此在最近千多年以来,就根本没有人来到这个洞府,因此太阴洞府主人希望找到合适的躯体这种事情更是变得非常渺茫,因此只好一直沉睡着。 直到数年之前,陈氏宗族的一个旁支偶然探索到了这个洞府,于是派遣门人子弟前来探索,结果全部葬身此处,主事之人大惊,于是将此事上报家族高层。 只是陈氏家族高层的老祖们根本不在意此事,派人来草草了解一番后认为这种地方需要用人命慢慢去填,于是才定下这个规矩,让族中的中层修士主持此事,每年在全国找三百来个牺牲品用来填这个坑,顺便也用此事来做参考,将各处举荐来的牺牲品在洞府中的表现用来作为族中子弟排位的一个依据,也算是一举两得。 所以陈氏宗族每年招募来的人几乎都是散修,最强不过也就是些出身小门派的修士,实际上都是一些牺牲品。这一次竟然招募到了大派出身的彭余,实际上也属于一个意外。 也是彭余自己隐匿了出身,自称是一名散修,这才被招募前来,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份,肯定会被婉拒的,因为实际上陈氏宗族并不愿意为此得罪大门派。 因此这些年来,进了太阴洞府的散修们除了将性命送在洞府中,其他也没有什么进展,反倒使得太阴洞府的大阵吸收了祭品之后,变得更强。 太阴主人布置的这些看似关卡一般的大阵,其实背后的推动力就是那一团极寒的蓝色异火,这一团异火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早已产生了一点点灵智,虽然还很粗浅,但已经具有一点点火灵的雏形了。 这数千年来,太阴主人的神魂始终在洞府里面沉睡着,苦苦等待一个合适的躯体,可是始终没人能通过前面那些关卡,所以这洞府也就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这次却出乎意料,也算是太阴主人时来运转,找到了梁诚这个方方面面都很合适的人,体魄还异常强大,实在是一个意外之喜。 太阴主人在异火的催促下觉醒过来,第一眼看到梁诚就极为满意,于是控制着蓝色异火纠缠住梁诚,但是根本没有伤害到他的身体,因为这具躯体太阴主人早已经看中了,觉得这小子体魄强大,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夺舍对象,怎么会舍得将他损坏呢。 只是经历了数千年的沉睡,太阴主人的神魂也已经是虚弱不堪了,早就失去了作为一位大乘修士应有的能力,为了稳妥起见,太阴主人决定用异火慢慢消磨掉自己看中的这具躯体的神魂,让自己接下来夺舍做好准备。 在这之后却发现这躯体居然颇有实力,苦苦抵抗了那么久还没有就范,太阴主人见此之后,不怒反喜,因为这恰恰说明此人修为不俗,远超同境界之人,正是极好的夺舍对象,要是夺舍成功了,以此为基础,恢复往日的实力就容易得多,所以现在就是为此多花一些时间也是值得的。 本来一切顺利,与预想之中并无偏差,太阴主人正感到得意,想到自己那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就要有一个理想的结果了,心中实在是喜不自胜,忽然不识好歹的尤氏兄弟却在这个时候闯进来搅局。 眼看尤老大出手想要毁掉自己看中的躯体,太阴主人哪里还忍得住,于是勉强驾驭着自己那已经类似僵尸一般的躯体去拦阻,由于神魂虚弱,又控制不灵,太阴主人大乘期的修为完全发挥不出来半点威力,想要说句囫囵话都被尤老大砍了那么多剑,结果踉踉跄跄险些摔倒,不由得太阴主人不大发其火。 但是太阴主人生前毕竟是大乘修士,眼光见识哪里是融合小辈能够比拟的,虽然控制不灵,只能发挥自己不到万分之一的实力,但是随着神魂渐渐适应了躯体,碾压尤老大这种融合期修士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尤老大之前让太阴主人丢了面子,所以他还不想快刀斩乱麻地将他灭掉,而是想要慢慢折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好出了自己的一口恶气。 再说梁诚那边的异火还没有将他的神魂消磨掉,所以对太阴主人而言,时间还多的是,正好可以用来慢慢折磨尤老大这个出手冒犯自己的小辈。 且说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盯着梁诚的老二尤景虎,见梁诚全身已经覆满冰霜,几乎成了一个冰人,心想自己再不出手只怕他就要被冻死了,那时自己想要独立收服异火就要少一个助力了,按他的判断,现在出手介入正是好时机。 于是尤景虎伸出右手,只见他的指尖蹿出一线细细的红色火焰,直奔梁诚的丹田而去,想要控制住梁诚,然后逼迫梁诚身上的所有潜力去和蓝色异火去消耗,自己的赤炎毒火则是跟在后面伺机而动,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是处于一种进退有据,游刃有余的理想安全状态了吗。 尤景虎心中得意,催动自己所控制的赤炎毒火侵入梁诚丹田,正以为得手之时,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因为他才发现梁诚居然也控制着一股品阶远高于自己的赤炎毒火的一种绿色异火。 尤景虎大惊失色,这才发现自己所控制的异火品阶太低,根本不是对方的绿色异火的对手,结果自己的赤炎毒火反而轻易就被对方所控制,然后被催促着直接迎向那太阴洞府的蓝色寒火而去。 这一下尤景虎偷鸡不着蚀把米,就像是本来想躲在后头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却被送上了前线先锋营,直接上了战场垓心,心中没有半点准备,尤景虎的赤炎毒火与那蓝色异火刚一接触,就感到一股奇寒顺着右手经脉侵蚀进来。 尤景虎吓得大惊失色,亡魂直冒,急忙催动全身力量与之抗衡,可是这蓝色异火的品阶更高,哪里是他的赤炎毒火能顾抗衡得住的,顿时尤景虎也觉得全身冰凉,头上身上到处都结出了冰棱和霜花, 梁诚借力得到了尤景虎的支援,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情况不容乐观,因为这蓝色寒火实在是太强大了,虽然得到了尤景虎这个生力军相助,但实际上合梁诚和尤景虎二人之力也无法抗衡这种蓝色异火,好在现在这股异火并没有人来控制,所以还没有发挥出太大的威力,暂时还能相持。 可是这种状况还能维持多久?一旦那太阴主人的僵尸收拾掉了尤景龙,转而来控制蓝色异火攻击二人,到时候会怎么样,实在是不容乐观,可是梁诚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288章 收服异火 果然,没过一小会,一旁就传来尤景龙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老二尤景虎现在被蓝色冰焰给控制住了,这种时候就对自己的这个大哥关心起来,恨不得他能有本事将那具老僵尸给斩了,免得那僵尸缓过手来对付自己。 可惜事与愿违,听得自家大哥几声惨叫,尤景虎心中惊惧,心想大哥这次恐怕是要完了,想到这里,他勉强转动那被冻得十分僵硬的脖颈,将视线转过去观望时,心中立即凉了。 只见自己的大哥尤景龙被那僵尸打得断手折足,浑身浴血,胸脯都被打塌了,一张脸也血肉模糊,显然是已经活不成了,那太阴主人杀了尤景龙之后,好像感到十分快意,一张僵硬的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本来还不算难看的死人脸就显得有些诡异了,这时竟然还笑吟吟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尤景虎,却并不急于出手对付他。 尤景虎心中叫苦,却是一动也不能动,所控的赤炎毒火越来越难以抵挡蓝色异火的侵袭,渐渐的,尤景龙的赤炎毒火竟然被那蓝色异火完全吞噬了,尤老二心中一凉,知道今天自己已经是万劫不复了,果然,接踵而至的寒火立即将他冻成了一块通明透亮的蓝色人形冰雕。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原来是彭余他们这一干人在别处搜刮完毕,现在也来到了主殿,那僵尸一般的太阴主人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些人,根本就懒得理会。 汪峰华和秦涛显然是有些收获的,两人还一路走一路聊,心情那是相当愉快,还时不时发出笑声,忽然走在队伍前头的彭余猛地停下了脚步,汪峰华猝不及防,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彭兄?”汪峰华顺口问道。 还不等彭余回话,汪峰华就看见了站在前面那干瘦的僵尸,还有一具断手折足躺在地上的尸体,往脸上看已经看不出是谁了,可是从身材服饰上判断竟然是尤景龙。 旁边也有两个被冻住的人,一个看上去全身霜花,不知死活,另一个则已经化为了蓝色的人形冰雕,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见到这个场景,汪峰华先是大张着嘴愣了一会神,忽然大叫一声转头就跑,速度飞快,不愧是穿着一双对速度加持很高的神奇战靴。 被汪峰华这么一带头,其他人顿时也吓得心胆俱裂,发一声喊都转身跑出了大殿。 那太阴主人的僵尸脸孔虽然僵硬,但依旧鄙夷地瞥了一眼这些逃跑的人,但是并没有去追他们,因为那些人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再说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等自己夺舍成功,只要恢复往日修为的百分之一,拿捏这几个小家伙还不是三根手指拿田螺,一拿一个准。 那僵尸走到梁诚身前,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良久之后,口中啧啧赞叹两声,显然十分满意,又见梁诚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被蓝色寒火完全控制,于是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是才发出了一个沙哑的单音后,又觉得说话实在是太困难了,就住嘴不说了。 这时干枯的太阴主人尸身头颅上忽然冒出一个明亮的光球,这光球刚出窍就径直往梁诚的识海飞去,同时那具干尸“啪”的一声重重跌倒在地,原来太阴主人由于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所以就连元婴都被他散去了,用散去元婴所得的能量一直护着自己的神魂,使得神魂在漫长的等待中苦苦守候了数千年也没有消散。 今日愿望得逞,找到了一副好皮囊,怎不令他喜出望外,数千年的等待终于得到了一个理想的结果,当然是再也不愿意等待下去,而是干脆离开了暂时栖身的僵尸躯体,兴冲冲地飞向梁诚的躯体。 梁诚自己的神魂也早已在识海之中严阵以待了,为了避免那蓝色异火的侵袭,梁诚的神魂四周还包裹着一层由木灵圣火形成的绿光闪闪的防护罩。 随着一声长笑,太阴主人的神魂已经侵入到了梁诚的识海之中,在识海中他化为一名身形高挑,面目俊朗的中年男子模样,显然这才是他平时的样子。 这神魂打量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梁诚的神魂,笑吟吟地开口道:“小辈,你的这个身躯令老夫十分满意,所以老夫要对你有所奖励,也算是大发慈悲了,具体地说就是不打算怎么折磨于你了,老夫会干脆利落地灭了你的神魂,让你好好进入轮回。” “哦,你这话说得挺不要脸的,难道说我还要感激你不成?”梁诚的神魂也笑道:“瞧不出你个大结巴,这会还很能瞎扯啊。” “大胆!”太阴主人喝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老夫难得对你一片好心,可你面对老夫这样的大乘修士,竟敢出语不敬!好吧,既然你自己找不痛快,就不要想着善终了,嘿嘿,老夫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慢慢收拾人,死在我手上的人早就数不清了,再加上你一个也不嫌多!老夫敢肯定,过一会你就会知道厉害了,就等着在生死两难中后悔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吧!” 话音刚落,也不见这太阴主人的神魂做了什么,忽然一阵巨大的威压就笼罩住了梁诚,这感觉让梁诚十分难受,那木灵圣火形成的防护光罩也像是形同虚设一般。 梁诚惟恐有失,不敢再多话,猛地大喝一声:“起阵!” 忽然之间,在梁诚的识海中升起一道道红色的光芒,这些长长短短的光芒组成了一个个爻象和一些深奥符文,上下笼罩着太阴主人的神魂,将他包围在了垓心,还不停地压缩下去。 梁诚神魂上的压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轻松之下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远见来,幸好当初向圣灯老儿讨要了这一套布置在识海之中的玄妙阵法,如今果然遇上了高阶修士对自己行夺舍之事,有了这个东西,那就是万无一失了。 太阴主人的神魂见到这个阵法之后大骇道:“不好!拘神阵!这是拘神阵!啊!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不可能!” 梁诚听太阴主人大呼拘神阵,心想那圣灯明明说是灭神阵的,转念一想觉得也差不多少,只要制住这老家伙,是拘是灭还不是全凭自己心意,于是笑道:“老家伙,在这个世界上,万事皆有可能。本来看在拿了你不少宝物的面上,放过你也没什么,可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家伙非要来夺舍,这就是不可饶恕了,我也不打算怎么折磨你,会干脆利落地灭了你的神魂,让你好好进入轮回。” 说完梁诚加紧催动阵法,这由精神力组成的爻象和符文顿时朝着太阴主人的神魂压下去,烧得他嗤嗤作响,惨叫连连。颜色也慢慢暗淡下去。 太阴主人大惊失色,试图用那蓝色异火围绕守护着自己的神魂,可即便是那威力强大的异火也抵挡不了阵法的压迫,于是太阴主人大叫道:“别杀我!饶了我吧,我错了,饶我一命,今天我发下心魔誓言,从今以后奉你为主,尊主在上,饶老奴一命吧!” 梁诚微微减缓了这拘神阵的攻势,问道:“你说什么?你一个大乘修士,竟然要奉我这样一个低阶修士为主?这不是丢人吗?” 太阴主人老脸一红,随即又道:“这个……不丢人,不丢人,尊主如此英明神武,智计无双,令人心折!所以老奴是心甘情愿的,老奴愿意奉您为主!” 梁诚笑道:“既然如此,那么……” 太阴主人见梁诚语气似乎有所松动,正暗自欢喜,想要再趁势进一些说辞,骗取梁诚的信任,忽听梁诚语气一变,接着说道:“那么……你就安心去吧!顺便说一句,我这可不是什么拘神阵,这是灭神阵!” 那灭神阵忽然高速运转,直接朝着太阴主人的神魂压了下来,那神魂被烧得青烟乱冒,在连声的惨叫中越来越暗淡,良久之后归于寂静,成为了一团白色的烟雾。 梁诚轻声说道:“像你这样的老怪,就算被迫之下愿意当我的奴仆,我还真不敢收呢,否则什么时候被你坑死都不知道,还是灭了你比较安心。” 说完一挥手,那神魂所化的白雾渐渐融入了识海,梁诚顿时感到自己的神魂得到了巨大的滋养,神识也变得更强大了,还顺带得到了不少关于太阴洞府的记忆。 灭了太阴主人的神魂后,梁诚身上忽然也感到了一阵轻松,之前笼罩着自己的严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梁诚将注意力从自己识海中转了出来,望着自己已经完全正常了的躯体,又动了动手脚,果然感到那蓝色异火所造成的不良状态都已经完全消失,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现在这一团蓝色火焰却静静悬浮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梁诚试探着慢慢伸手靠近那蓝色异火,却见那异火似乎欢欣鼓舞地主动靠了过来,飘落在自己的掌心,传来的感觉凉丝丝的,却没有一点伤害。 第289章 出口 这团蓝色异火忽然变得如此驯顺,倒是出乎梁诚意料,但是他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那太阴主人的神魂先前侵入自己的识海,虽然最后被自己驱动灭神阵给灭掉了,化为了滋养自己神魂的纯粹的精神能量,但是对这异火来说,同样是等于两人融合在了一起,散发的气息也等于是自己主人的气息,因此对它来说,梁诚就等同于自己的主人了。 梁诚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阴差阳错,就这样收服了这朵威力强大的异火,连忙将这团蓝色火苗仔细查看了一番,越看心中越是高兴。 真没想到收服这朵异火的过程这样顺利,花费的时间如此少,这些都是太阴主人的功劳啊,自己算是在太阴主人的帮助下轻易将它收服了,这也算是一种大气运,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于子山那枚转运符的功劳。 当然,限于自己的修为,这蓝色异火在自己手中暂时是不能发挥出像在太阴主人手中那么大的威力,但是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这异火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大的。 梁诚自语道:“你这蓝色火苗,既然是从这个太阴洞府得到的,今后就叫太阴蓝火吧。”说完准备将太阴蓝火收入丹田内温养起来。 这时太阴蓝火忽然闪烁了一下,然后“噗”地一声分出了一朵小小的赤红色火苗,恰似吐出一个不好吃的什么东西的模样。 那被吐出来的火苗落在一旁,显示出一副瑟瑟缩缩的样子,梁诚一看发现这正是尤景虎的赤炎毒火。 梁诚大喜,忙伸手将赤炎毒火也招到了手上,这红色的小火苗失去了主人之后,对掌控着太阴蓝火的梁诚也是十分驯顺,加上又在太阴蓝火的威慑之下,根本不敢反抗,于是轻易地就被梁诚收服了。 这赤炎毒火的威力虽然一般,毒性也不算是太猛烈,但是梁诚还是十分高兴,因为这个东西正适合魔躯将来炼制魔丹时使用。 对于魔丹的炼制,梁诚暂时不太熟悉,但是既然是炼制丹药,那么其实灵丹与魔丹的原理是相通的,无非就是炼制的材料和所使用的器物有些差别而已,只要有了合适的材料,对梁诚来说,将魔丹炼制上手并不是什么难事。 梁诚将两朵异火都收进丹田温养起来,暂时不去理会它们,因为这些事情现在并非急务,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样离开这太阴洞府,进而想办法回到大玄国去。 实际上现在由于梁诚吸收了很多太阴主人神魂中对洞府的记忆,所以他对整个太阴洞府也算是了如指掌了,想要离开这里已经变得很容易了。 但是梁诚知道洞府的外围还有陈永亮等人在守候着,毕竟是一名元婴修士带着三名结丹修士虎视眈眈等候在外,这可是一桩大麻烦,自己出了洞府之后想要离开这个区域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必须想到合适的对策才行。 并且梁诚知道陈永亮在众人身上是动了手脚的,他在大家进入太阴洞府时,种到所有人丹田中的所谓聚热球肯定 有问题,他是可以通过这个东西感知到里面所有人的状况的。 所以他对洞府内的状况恐怕是完全了解的,现在还活着的彭余等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是陈永亮的耳目,只要他们有什么异动,陈永亮一定会察觉到。 梁诚还记得先前在冰晶迷宫楼阁那里发生的诡异一幕,当时正在与冰人斗法的尤氏兄弟彭余等人忽然回头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情形,梁诚感到很不对劲,觉得陈永亮当时一定是通过这些人的眼睛,看到洞府内的状况和自己的形象。 梁诚略微思索了一下,考虑自己动用藏行符隐匿身形成功逃出去的可行性有多大,但考虑了一会还是放弃了,因为梁诚觉得自己就算是动用藏行符,也未必稳妥,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能瞒过陈永亮这样的元婴修士。 因为现在的情况是不同的,太阴洞府的出路只有一条,他们很可能就守在门口,注意力肯定都集中在那里,按自己目前的修为,想隐匿身形悄悄走出去的把握并不大。 思来想去,梁诚觉得现在要采取的办法只好冒一些风险了,他一面想着,一面从储物镯中取出了那两枚从彭余手中换来的空间传送符箓。 梁诚心想,这空间符箓一旦激发,陈永亮肯定不敢跟着自己一起进入那凶险的空间中去,按照彭余对这空间符箓的说法,自己还是很有机会通过这个办法逃脱陈永亮擒拿的。 想好了脱身计划之后,梁诚不再耽搁时间,立即运起敛息决,轻轻走出了太阴洞府的大殿,查看彭余等人的下落,因为梁诚打算将这几个人先放出去试探一下动静,看看陈永亮他们会作何反应。 这几个人留在太阴洞府,那就是陈永亮的耳目,但是自己将他们放出去,反而可以借此观察一下陈永亮的反应,这样做显然是个不错的办法,至少可以让陈永亮今后再也不能探查到自己在太阴洞府内的动向。 以梁诚现在强大的神识,很快就发现有四个人隐藏在一扇关闭着的门户之后,梁诚运起洞察天目看了看,果然是彭余,汪峰华,秦涛还有一个跟随着秦涛一起来到冰晶迷宫的不知名修士。 确定好这几人的位置之后,梁诚按太阴主人神魂中的记忆触动了隐藏的机关,只听到一阵“隆隆”声响,厅堂对面的石壁上忽然开启了一道石门,接着在石门之后忽然光影闪动,出现了一道高大虚晃的大门,正与先前进入太阴洞府时的那个大门一模一样,显然这里就是太阴洞府的出口了。 开启这个出口,梁诚并不担心陈永亮他们趁机进来,因为这里和入口一样,只能单向通行,彭余他们可以从这里出去,陈永亮等人是进不来的。 石门开启的“隆隆”声早就吸引了彭余等人的注意力,等他们看到石门后那虚晃的大门,一个个顿时激动起来。 汪峰华第一个从藏身的门户后冲了出来,直奔出口而去,另外三人见状也忍不住也跟着跑了过去,四个身影一晃就冲进了大门,逃出了太阴洞府。 梁诚开启洞察天目,视线跟着他们往洞府外围看去,想要瞧一瞧他们会遭遇什么。无论他们出去后遭遇什么,都不可能转身再逃进太阴洞府了,因为那一扇虚晃的大门是一个单向的通道,一旦出去之后,就无法回头再进来了。 梁诚在洞察天目中看见汪峰华第一个跑到了外面,站在雪峰之前大笑三声之后,头也不回地认准一个方向拔腿就跑,微胖的身躯在那双加速战靴的加持下速度奇快,不一会就成了天边的一个黑点。 彭余紧接着奔出太阴洞府后,也二话不说,立即御剑飞去,走的又是另一个方向,秦涛等二人出去后也是一样,各自使出自己最擅长的逃遁之法,头也不回地朝着不同方向飞走了,四个人四个方向,竟然没有一个人和别人的方向是一样的。 但奇怪的是这四人看似都顺利地逃了出去,并没有任何人来拦截他们,梁诚看到这里,将洞察天目闭合起来,神色凝重。 因为这一切有些反常,梁诚才不相信陈永亮在众人身上留下手段之后又会对他们置之不理,这四人看似顺利的状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陈永亮等人最想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陈永亮他们既然发觉了自己想办法脱离了他们的控制,那肯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毕竟其他人身上都有陈永亮做下的标记,就算放他们逃走,一时半会能逃出去多远? 只要陈永亮愿意,肯定能随时追踪到他们的下落,到时候只要腾出手来,将他们一一抓获也不是难事,之所以不立即出手,那肯定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做样子给自己看的。 梁诚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空间传送符箓,再三确定这东西没有问题之后,也决定开始行动了,因为再拖下去也没有多少意思,以元婴修士的耐力,你就是躲在洞府里面耗上几年也摆脱不了他,梁诚可不愿意把时间都虚耗在这里。 当然,梁诚准备开始行动并不是意味着立即就要纵身从那大门跑出去,而是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开始自己的行动。 梁诚现在最担心的是出去后还来不及使用符箓立即就被陈永亮给制住,因为双方的境界差距确实是太远了,所以这种情况那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于是梁诚决定先把外头的情况搞清楚,看看这几个想对付自己的人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只要能看见这些人的位置,梁诚就能从容做好准备,毕竟什么时候出去的主动权是在自己手中,他们埋伏在外,是不可能永远保持全神贯注的状态的,只要自己看到他们松懈下来,那就是出逃的好时机。 于是梁诚又开启洞察天目,仔细寻找陈永亮等人的位置,看了好一会,梁诚的目光忽然被一个大雪堆所吸引,于是仔细看去,果然看到那是一个伪装成雪堆的类似帐篷的法宝,陈永亮和另外三位结丹修士果然藏身其中,都聚精会神地通过一个水幕一般的东西在观察外面的动静。 第290章 对峙 看到四人这严阵以待的架势,梁诚决定暂时不从太阴洞府出去,就在洞府里面和他们拖一拖时间,等他们稍稍疲劳一些再说,因为人的耐力毕竟有个限度,就算是高阶修士,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处于聚精会神的状态,只要他们稍有懈怠,那就是自己逃走的机会了。 至于根本不出到洞府之外,就在洞府内使用那空间传送符的念头,梁诚略略考虑了片刻就放弃了。 因为太阴洞府中,存在着一些奇怪的空间裂缝,虽然这裂缝很少,还主要集中在洞府的入口一带,但是梁诚担心万一在使用空间传送符箓时,自己进出空间的位置是完全随机和不受控制的,一旦和这些原有的裂缝重叠的话,那可能就会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灾难,说不定自己又会进入到那种十死无生的空间乱流中,这种风险梁诚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 于是梁诚转身走回了洞府的大殿之中,开始重新祭炼起新近得到的两团异火,因为梁诚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对那太阴蓝火,更是特别的不放心,生怕那太阴主人在异火中做了什么手脚,或者留下什么后手,万一将来自己使用异火时,这东西反噬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还是细细地再重新祭炼一遍,将这些隐患清除得干干净净,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为了安全起见,梁诚特意用将圣灯留在自己识海中的那个灭神阵笼罩住那太阴蓝火,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后才开始祭炼。 果然,在重新祭炼那太阴蓝火的时候梁诚感到了那火焰里面隐藏着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东西,似乎是由一小团精神之力所构成,非常弱小,但是这因为它很弱小,所以很容易就会被忽视。 梁诚心想这东西只怕就是那太阴主人在异火中夹带的私货了,要是自己很大意地放任不管,那么这东西总有一天会成长起来反噬自己,梁诚心中暗想这些老怪物们活了数千年可不是白活的,果然是习惯到处留下后手,自己一定要很小心才是。 梁诚催动灭神阵将那一小团精神力牢牢控锁住之后,再催动阵法将它强力碾压了,这时梁诚脑海中似乎听到了微微的一阵类似惨叫的精神波动,然后那一小团精神之力就化为乌有了。梁诚知道,那太阴主人现在才算是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待太阴蓝火祭炼完成之后,梁诚又重新祭炼了一遍赤炎毒火,这次却是很顺利,没有发现赤炎毒火中有什么异状。 在祭炼异火的过程中,一晃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梁诚一想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不知道外面守候着的那几个人现在怎样了,于是起身来到了洞府的后门,开启洞察天目,朝那个雪堆看去。 这次梁诚看到这个帐篷里面只剩一个人了,正是那元婴修士陈永亮,只见他依然全神贯注地观察外面的动静,丝毫也不见懈怠。梁诚心下也不由感叹,这些高阶修士果然不同于常人,这份专注之力实在是令人钦佩。 至于其他三位结丹修士不见踪影,梁诚估计他们是去抓捕彭余等人去了 ,那几人身上有陈永亮做下的标记,面临结丹修士的追捕,想来也凶多吉少。 太阴洞府的出口确实没必要留太多人守着,实际上只要陈永亮这名元婴修士仍然守在外面,对付一个自己是足够了,实在是不需要另外三位结丹修士的陪同。 既然外面的人不懈怠,那么梁诚自然也不会现身而出,只好继续和陈永亮耗时间,梁诚这边最大的好处就是有洞察天目,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随时观察外面的动静。 在这一点上,守在外面的陈永亮并不知道,否则的话,他肯定会很郁闷的,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手的掌握之中,那样的话,哪里还有什么胜算。 时间又过去了近一个月,梁诚在太阴洞府中无聊起来就到处查看,想要瞧瞧四处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宝物,结果却是很失望,只要是修士们走过的地方就如同蝗虫经过的田地,早就被搜刮一空,不剩什么东西了。 至于那些被冻死的人,身上的东西也都化为了破铜烂铁,梁诚估计那些东西的精华都被太阴洞府给吸收了,成了洞府的驱动之力。 不过好在最重要的东西还在,梁诚在检查太阴主人那僵尸一般的躯体之时,却发现他既没有储物镯也没有储物袋,纳闷之余却发现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梁诚在取下这枚戒指细看时,才发现这枚戒指竟然是储物戒指,其内部空间比储物镯还要大,心中大喜,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大乘修士一生的积累虽然也算十分丰富了,但却不如自己的预期,灵石魔石一类的物品材料倒是不少,却没有什么高阶法宝,这让梁诚颇为失望。 其实梁诚不知道当年这太阴主人在天劫之下,为了活下来,不得不手段尽出抵御天劫,那些法宝都毁于天劫之下了。 梁诚将那储物戒指收了起来,暂时还不敢公然戴在手上,因为他现在修为还低,实力和这储物戒指并不搭配,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难免会引人觊觎,招惹麻烦,所以只好等着实力提升时再使用了。 在这洞府里,值得注意的还有两件物品,就是那个冰晶迷宫和那一面巨大的水镜,梁诚先有些怀疑它们是什么法宝,还曾试图将这两件东西收了,试了半天,最后才发现这两样东西不知道是太阴主人怎么得来的天生奇物,体积庞大,完全无法收走,也无法驱动。 只要有人进入它们的覆盖范围就会自动运转起来,冰晶迷宫是困人,困在里面的人若是触发机关那就会面临攻击,而巨镜是无穷无尽地复制对手,让复制的虚影和本体对战,一直到本体被杀或者投入镜中才会停止。 梁诚很怀疑这两件东西是层次很高的宝物,奈何自己修为不到,完全没有办法将之收归己用,只得很遗憾地放弃了。 既然带不走,只能把它们留在这里,看看陈氏家族会不会有一天派遣出真正是高手来收了这两件宝物,要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因为梁诚自己短期内并没有能力进行争夺。 甚至梁诚都有些怀疑这整个太阴洞府本身就是一个整体的巨宝,那冰晶迷宫和大镜子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不过梁诚层次未到,无法证实这种猜测是否正确,只能等着以后再说了。 等到自己有一天拥有了这种能力,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这两件宝物还在不在原地,那也只好看缘分了。 时间又过去了数月,梁诚经常去观察陈永亮的动静,渐渐发觉陈永亮虽然还是保持着戒备状态,依旧牢牢守在洞府出口,但是精神上已经渐渐开始有些懈怠的苗头了。 毕竟已经是好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并且梁诚知道,他对自己在洞府中的状况了解不多,最后通过众人的眼睛看见自己时,应该是看见当时自己在和太阴蓝火苦苦相抗的情景,那时的自己是浑身结满了冰霜的生死不知状态。 就这样一个情况,陈永亮居然还在外面守候了那么久,梁诚也算是领教了元婴修士的耐力,于是更加不敢大意,依旧滞留在洞府中,苦苦等待合适的时机。 时间又过去了近一个月,这天梁诚走到洞府的出口处,按照惯例开启洞察天目观察外间的状况时,却看不到那个伪装成雪堆的帐篷了,梁诚仔细查看了很久,觉得外面还是空无一人,心中不由暗暗想:“莫非陈永亮是离开了吗?” 但是梁诚心中不敢肯定,所以还是没有贸然出去,而是守候在这里静静观察外面的动静,一面观察外面有没有人埋伏,一面又细细打量洞府出口外围有没有被布下什么阵法禁制或者陷阱,结果并没有发现洞府外面有什么陷阱的痕迹。 就这样又过去三天,梁诚觉得无论如何要试试出去了,自己的洞察天目既然看不到陈永亮,那么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此人埋伏在了远处,等待自己出了洞府,又过来捉拿自己。 可是只要距离远了,别的不说,自己将空间传送符激发的时间总是够了的,只要能顺利进入空间后,坚持一段时间后又被符箓之力传送出来,那就跑出去少说几百里了,也说不准会传出去上千里地。 那时候就算陈永亮这样的元婴修士修为再高,神识也不可能覆盖这样广阔的区域,自己必然就能脱离他们的控制范围。只要在不太长的时间内跑到义夏城一带,那么就距离大玄国的边关城池安西关不远了,只要回到了大玄国的领土,那么陈氏家族就鞭长莫及,再也不能威胁到自己了。 将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之后,梁诚想想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于是深吸一口气,举步朝着太阴洞府那虚晃高大的出口走去,准备立即离开这个已经困了自己数月的地方。 为了以防万一,梁诚早就将那空间传送符箓扣在手心之中,准备出去之后只要发现情况不对就将它立即激发,因为盯着自己的可是修为远远高于自己的元婴修士,所以自己一点错漏和疏忽都不能有,因为只要在关键的时候稍一犹豫,自己就可能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 第291章 白狐 梁诚先开启洞察天目,将洞府外一定范围之内的情况事无巨细全部收到眼底,然后做好了所有准备之后,毫不犹豫地从太阴洞府的出口走了出去。 一步走出太阴洞府的出口,四下一望,恰是个晴好的天气,之间到处都是皑皑白雪,远处的雪峰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分外洁白,梁诚顿时感到一股清新的气息。 可是这些都没有让梁诚有丝毫的分心,他那感应灵敏的洞察天目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什么,却忽然有一种十分危险的感受。 梁诚毫不犹豫,立即激发了手中的空间传送符箓,那符箓散发出一道橙黄色的光芒后,身畔的空间忽然扭曲了起来,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开口,这开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梁诚迅疾纵身跳进那空间缺口,与此同时,一只虚幻的大手朝着梁诚捞了过来,可惜慢了一丝没有抓到,随即陈永亮的本体也已经犹如瞬移一般地出现在空间缺口旁,望着这变得越来越小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乎乎的空洞,他稍稍迟疑了片刻,那空间开口已经合拢不见了。 陈永亮立即放出神识往四下里到处探测,结果是一无所获,心里知道这人是真的遁入了空间之中,若是还能从空间里逃出来,少说也会流落到几百里甚至几千里之外,这个距离就不是自己放出神识能够探测得到的。 “唉……”陈永亮轻叹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苦苦蹲守了好几个月的人,就这样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心中感到一阵郁闷,但也是无可奈何。 陈永亮虽然有机会跟着进入那恐怖的空间之中,可是那选择实在是太危险了,跟自杀也差不多,他好不容易修成元婴修为的有为之躯,怎么会愿意这样随随便便的无谓涉险呢,为了抓捕一个低阶修士不值得这样冒险,这种空间裂缝,就算是分神大能也不敢随便进去。 却说梁诚又来到了危险无比的空间裂缝之中,心中也是极为紧张,心跳也不由加快了几分,望了望四周光怪陆离的景象,梁诚却发现自身周围有一圈细细的符文缠绕着自己,所以自己在这充满空间乱流的地方却没有失控地到处乱飘,而是相对比较稳定。 梁诚心想,这个空间传送符唯一的保障就是这一圈细细的符文了,这东西使自己能够大致保持稳定,说不定一会传出空间裂缝也得靠这个东西,否则自己是万万找不到出口的。 可是这次运气似乎不好,忽然之间,梁诚便遭遇了一小股空间乱流的袭击,在刮面如刀的空间乱流吹拂下,梁诚的衣服立即被撕得粉碎,坚逾钢铁的肌肤上也被刮出道道血痕。要不是梁诚的躯体极为强大,恐怕这一下已经被撕扯得粉碎了,梁诚对此毫无办法,只得护住头脸,将躯体蜷成一团,咬牙硬抗着。 好在片刻之后,梁诚就感到缠绕着自己的那些符文拖曳着自己朝一个地方撞去,一阵光亮之后,终于闯出了空间裂缝。 几近赤身的梁诚“噗通”一声跌落在冰冷的水中,这次且喜跌落的高度甚低,溅起的水花不算太大,在入水时激起细密的气泡中,梁诚的身子往幽暗的水底沉下一截,然后梁诚手脚划水往上游去,将头伸出了水面。 梁诚忙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大的湖泊中,湖水清绿,四面山高林密,湖边的林子里都是一株株高大的雪松,层层的枝条上都覆盖着皑皑白雪。 自己是砸破了一层薄薄的冰面,落入到了冰冷的湖水之中,梁诚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见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条,丝丝缕缕地挂在身上,胸腹手臂上到处都是被空间乱流撕扯出的小口子,鲜血从从这些伤口中流出,已经染红了身畔的湖水。 梁诚索性一把将缠在身上的破布条撕掉,然后从湖水中跃起,纵身跳上了湖面的薄冰,那冰层虽然极薄,可是并无关系,以梁诚现在的修为,就算是在水面都可以行走,何况踩着薄冰呢。 对于梁诚这样的体魄来说,满身的皮外伤不算什么事情,就在这短短的几息时间,身上的划痕已经停止出血,慢慢地开始愈合了,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套新衣服,迅速地穿上,然后调整了一番,将衣裤款式变成北章国常见的样式。 不一会,打扮齐整的梁诚,轻盈地在湖面的薄冰上滑行,很快来到了湖边。上岸之后,根据四周的气候和环境,梁诚感觉自己这次空间传送,距离不算太远,应该是逃出了一两千里地,已经离开了太阴洞府的雪峰范围,来到了山下的地势低矮处。 由于大玄国处在北章的东面,梁诚现在又毫无选择地故伎重施,认准了往东的大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梁诚打定主意,觉得往东边走总是不错的,等到了有些人烟的地方,再仔细打探一下义夏城所在的方位,只要知道了方位,到那里不难,只要到了义夏城,自己再寻机溜到大玄国的安西关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梁诚全速在雪地中奔驰了许久,却没有见到半点人烟,心里也知道,北章的东部都是冰雪覆盖的荒山野岭,气温又是常年极低,加之又没有什么出产,就连妖兽都十分稀少,凡人在此生存不易,自然也就很难见到人烟。 既然如此,梁诚也不停步,还是一路向东疾驰,就在此时,梁诚忽然闻到一股极为清淡的幽香,以梁诚的丹道造诣,知道这是一种冰属性的灵草的特有香味,这种灵草名叫玄霜草,也不算如何珍稀,但是炼制冰属性的丹药时却是常常要用到的,也算是有些价值。 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梁诚停下了脚步,锐利的目光往左右巡视一番后果然发现一株雪松后面有几片白色的晶亮叶片在随风摇曳,那是几株低矮的小草,颜色又是纯白的,开出来的几朵小花也是白色的,在雪地里非常不显眼,要不是散发着微微的幽香,还真就错过了。 梁诚走上前去,轻轻将这十来株玄霜草连根挖出,然后 将草根上的泥土抖落后收了起来,梁诚心中满意,虽然这点收获微不足道,但是无疑是个好兆头,无论在什么时候,有所收获总是一件好事。 梁诚正要继续赶路,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几个人的声音,虽然由于距离遥远,声音很小,但梁诚凭借不俗的耳力还是听清楚了:“哎呀不好!给它逃出去了,我们快追!不能让它逃进树林里!” 听着这嘈杂的声音,梁诚忙开启洞察天目,穿越过茂密的树丛瞧了过去,却见大约半里地之外,有三个人在雪地里追逐一个小小的东西,这三个人修为都在旋照初期,是两名年轻的男子和一名衣着素雅,长相清秀的少女。 梁诚又把目光投向他们追逐的那个东西,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狐狸,这个小家伙是一头只有一级的低阶妖兽,神态呆萌,模样可喜,其他却瞧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只是这小小的狐狸在雪地里奔跑速度极快,后面那三个人虽然修为不低,却是距离越来越远,眼看是追不上了。 梁诚猛地想起这种小狐狸名叫雪灵狐,自己在武宁的时候,与陈文华闲聊时曾经听他说起过,这东西一没有什么战斗力,二来进阶奇慢,智力也一般般,在狐族中那是有名的呆子,多半终生不能化形。要说有什么特点吧,那就是能吃,还专门爱吃好的东西,什么灵谷灵菜那是多多益善的,财力不足的修士还真养不起这个小东西。 可就是这么个百无一用的低阶妖兽,在北章国的武宁城里那可是炙手可热的灵宠,因为这种狐狸长得玉雪可爱,皮毛手感极佳,所以非常受大门派的女修追捧,好多高阶女修都以饲养一只这样的雪灵狐为荣,那真是供不应求,千金难买。 眼看那小狐狸朝着自己之处跑来,很快就会离开雪地,逃进茂密的树林,梁诚心念一动,心想自己独自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碰上了人,这几人既然在抓捕雪灵狐,很可能是大派子弟,自己何不跟他们拉上关系,也好打探一番消息。 算计已定,于是梁诚运起敛息决,将自己的修为降到旋照中期的样子,然后全速施展缩地挪移**,几步就跨到了树林边缘,忽然从树丛里蹿了出去,大手伸出,一把就抓住了小狐狸毛茸茸的后颈皮。 那雪灵狐被梁诚抓住之后,“吱哇”乱叫几声之后,小爪子乱蹬,又使劲转过尖嘴想要咬梁诚,梁诚哪里会让它得逞,手中一股灵力直冲小狐狸的经脉,立即就将这小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缩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小白团子,再不能轻举妄动了。 梁诚一笑,将这毛茸茸的小家伙抱在臂弯之中,抬头看着迎面跑来的三个年青人。 那三个年青人眼见雪灵狐已经跑到了树丛边缘,知道已经追赶不及,都已经停下脚步准备放弃了,忽见林中窜出这么一条大汉,轻易地就将小雪灵狐给收服了,于是对视一眼,朝着梁诚走了过去。 第292章 结交 当先那位身材高挑的青年朝着梁诚施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这位兄台,恭喜你擒到了这头雪灵狐,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将它转让给我们,如果可以的话,请阁下开个价。” 梁诚见这个青年言辞有礼,正要回话,那身材高挑青年身后的那个圆脸小伙却嘟囔道:“可是万师兄,我们为了逮住这小家伙,花费了多少精力和多少灵谷,这才将它引到开阔地,怎么还要花灵石赎买……” 那身材高挑的万师兄转头对着圆脸青年道:“康师弟,莫抱怨了,你也看见了,若不是这位兄台,雪灵狐早就跑进林子了,根本就抓不到,我们花费再大也是白搭,所以若是人家愿意转让,我们本来就该心存感激,付出适当的酬劳那也是应该的。” 那康师弟闻言脸一红,点点头,便不说话了。 梁诚笑道:“哈哈哈,几位朋友,梁某并不是那种坐地起价的人,我只是看到这小东西要逃走了,又正好在我面前,就顺便出手拿住了它,并不打算占有。既然你们之前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它就该是你们的猎物,所以你们就把它拿回去吧,何必谈什么酬劳呢。” 梁诚生怕李裕炀这个名字万一传出去又给陈氏家族提供什么线索,进而拖累渔阳派,于是准备祭出了那个曾在冥界用过的化名梁向东。 现在本来就想借着小白狐狸这个由头和眼前这几位拉上点关系,哪里会要什么酬劳,所以说完话之后伸手就将臂弯中的小毛团直接塞到了那高个子万师兄怀里。 那万师兄大喜,也没有推让,立即将怀中的雪灵狐交给了身后那少女,然后朝梁诚道:“真是太感谢梁兄出手帮忙了!” 圆脸的康师弟和那少女,见梁诚为人豪爽,随手便将雪灵狐交还回来,还不要任何酬劳,心中顿时好感大起,并且又觉得过意不去,也是连连朝梁诚称谢不迭。 尤其是那少女,怀里抱着那缩成一团的毛球,一双美目欣喜地上下打量这个小东西,完全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高个青年看着那少女欢喜,心中也是喜悦,接着又看看梁诚,心中感觉过意不去,于是取出五千上品灵石,说道:“梁兄,我们也不能让你这样白白出手,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望你不要推辞。” 梁诚本就想和这几人拉上关系,怎肯收下这点灵石,于是苦苦推辞不受,那青年却坚持要给,相持了好一会,那青年见梁诚就是不接灵石,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于是收了灵石又问梁诚道:“梁兄,不知你所在的是哪个高门大派,来到这里,不为猎捕雪灵狐,那又是为何呀?” 梁诚道:“在下名叫梁向东,是神农谷弟子,到这里是为了采药而来,听闻这个区域有一些独特的冰属性灵草,所以就来碰碰运气。”说着取出几株先前所挖的玄霜草晃了晃。 “原来如此,原来梁兄的来自神农谷……神农谷……嗯!真是久仰大名了!”那万师兄从来没听说过什么 神农谷,但是听着觉得这个门派肯定是专攻炼丹的门派,于是顺口捧了一句。 梁诚心中暗笑,心中说道神农谷这个名字是顺嘴现编的,自己今天都是第一次听说,在你那里却是久仰了,这是从何说起呀。 但口中却道:“哈哈,我神农谷只是个小门派而已,当不起朋友的夸奖,那么几位朋友来这里,却是专门为了猎捕这小狐狸而来的吗?” “哦!”那高个青年道:“真是失礼了,一时聊得高兴,就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了,梁兄,在下名叫万毅然,这两位是我师弟师妹,康师弟名叫康永年,师妹姓卓。我们三人都是玄云派门下弟子,不瞒梁兄,我们是奉师命出来历练的,前几天刚到义夏城,后来一想,既然都顺路来到这个区域了,不如为卓师妹寻觅一只雪灵狐,女孩子嘛,都喜欢这毛茸茸的小东西,幸好遇上了梁兄相助,一番谋划才没有落空,哈哈哈!” 梁诚一听玄云派这个名头,自己在武宁城时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门派也是北章国数得上名次的大门派,难怪门下弟子年纪轻轻修为就已经达到旋照期了。 并且看来这些大门派的女弟子也热衷于各类玩物,这才会那么稀罕雪灵狐,毕竟大门派里面攀比之风是很盛的,这个姓卓的女弟子必定在门派之中地位不低,或者家人是玄云派的重要人物,所以这两个年青男子才会这么上赶的来巴结她。 当然,这位卓姓女弟子长得面目清秀,身姿婀娜,也算是一个美人了,这两个青年说不定也只是单纯因为喜欢她,才会为她来不辞劳苦地捕捉雪灵狐。 不过这些都不关梁诚什么事,梁诚自然也不会去打听,只是先前听那万毅然的话语里提到了义夏城,梁诚当然很感兴趣,自然打算趁热打铁,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噢,原来诸位是玄云派的精英弟子,怪不得都是少年英才,看着诸位年龄都不大,修为已经是如此惊人了,像我们这种小门派真是望尘莫及啊,惭愧啊惭愧,佩服啊佩服。”梁诚听到万毅然自报家门,知道这些大派子弟都是喜欢听好话,于是便顺嘴吹捧起来。 果然三人闻言顿时大悦,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看着梁诚也觉得格外顺眼起来,都想着这个梁向东年龄虽然比自己稍大,修为也差不太多,为人却如此恭谦有礼,言语十分可喜,再说好像还出身于专攻炼丹的门派,于是都起了一些结交之意。 圆脸的康永年问道:“梁兄,看你在丹道上的建树应该也是不俗的,都可以炼制这些冰属性材料了,真是不凡!你在这一带收集灵草,想必收获颇丰啰?” 梁诚叹道:“唉!哪里哪里,在下的丹道技艺甚是一般,并且运气也不好,来到这里才发现,此地产出颇为贫瘠,我在此处转悠了好几天也就收集了一些玄霜草,看来也不会再遇上什么好的灵植了,所以我打算离开此地了。” “哦,梁兄是要到哪里去?”万毅然问了一句又接 着说:“我们三人既然已经找到了雪灵狐,现在要离开了,打算到义夏城去。梁兄,这里左近也没有什么大城,想必你也是打算去那里吧?不如咱们结伴同行?” 梁诚忙道:“在下正是打算到义夏城去,几位若是不嫌在下唐突,愿意结伴同行,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哈哈哈,好好!有梁兄陪伴,这一路咱们就不寂寞了。”万毅然笑道。 “万师兄,我们还是乘飞舟去义夏城吧,你看小白怕冷,现在都缩成一团了,在飞舟里就暖和了。”那卓师妹听闻梁诚愿意结伴同行,当然不会反感他,却只是心疼自己新得到的这头雪灵狐“小白”,于是边说边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只精巧的小飞舟,轻轻祭了出去。 那小舟顷刻间就变成了一艘可容纳十来个人的轻型飞舟,看上去结构精巧,线条流畅,确实是个难得的精品。 梁诚看到这艘飞舟后,立即就印证了自己的判断,知道这卓姓少女出身确实不低,家族长辈很有可能是玄云派的大人物,否则的话,即使是精英弟子也拿不出这么一艘价值昂贵的飞舟。 万毅然和康永年二人自然是对卓师妹言听计从的,康永年还笑道:“卓师妹,这灵狐你以后就叫它小白了吗?这名字倒也简单上口,好!咱们三人今天是托了雪灵狐小白的福了,这才有幸能乘坐卓师妹的追风舟。” 卓师妹闻言脸一红:“康师兄,就你话多,你什么时候想坐追风舟就说一声,难道我还会拒绝吗?” “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只是开个玩笑,卓师妹千万别介意。”康永年朝少女连连点头。 万毅然一笑,望着梁诚,朝飞舟一伸手,说道:“梁兄,那么请登舟吧。” 梁诚谦逊了几句,就举步登上了飞舟,嘴里还不停地夸赞着这飞舟的精巧不凡,玄云派诸人闻言心中高兴,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得意之色。 登舟之后,那卓师妹对万毅然道:“万师兄,你来掌控飞舟吧,我要带着小白,让它尽快认主。”说完朝着梁诚点点头:“梁大哥,恕小妹有事不能奉陪了。” 梁诚点头道:“卓仙子请自便,不必管在下,今天梁某有幸能搭乘仙子的飞舟,已经是省了很多力气了,多谢了!” 那少女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小狐狸自去了其它的舱室,梁诚等三人在追风舟的驾驶舱中一路说说笑笑,相谈甚欢。 梁诚毕竟年纪大一些,经历的事情已经是很多了,随便挑一些经历过的趣闻轶事说给万,康二人听,都能把这两个青年说得欢喜赞叹,羡慕不已,对这个梁兄更是刮目相看了。 就这么一路走着,一路交谈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梁诚旁敲侧击,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对于义夏城感兴趣的地方,都在随口闲聊中问了个遍。 然后顺理成章地就对这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北章国边陲重镇已经是有所了解了。 第293章 云清的呼唤 那追风舟载着梁诚等人飞了约莫两个时辰后,可以看见远处地平线上隐隐出现了一个城池的轮廓,康永年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快到义夏城了,这十几二十天里,咱们一直在雪原上奔波,一刻也没有休息过,实在有些疲劳了,等到了义夏城,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梁诚的心中却是有些踌躇起来,之前自己想来义夏城,那是为了确认方向,好在那里找到回到大玄国的路径。 可是在搭乘追风舟和万毅然师兄弟二人一路攀谈之后得知的情况却让梁诚了解到,北章国东部唯一的大城就是这个义夏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义夏城既然是这区域唯一的交通枢纽,这就是说,在北章国东部区域往来的修士无论要去哪里,都要前往义夏城找转送阵。 如此一来,陈永亮等人在太阴洞府之外失去了自己的下落,之后会不会也到义夏城来使用超远距离传送阵传送回北章国腹地呢,梁诚思来想去,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想到这里梁诚有些担心,暗暗后悔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没有考虑得更周全一些,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改换一下面目再出现在人前,可是现在改换面目却是晚了,自己已经用本来面目和玄云派的这三名弟子相处了那么久,现在忽然换一副面孔,那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到了义夏城之后马上甩了这三人,跟他们分开之后,自己再换一副面孔,那样在义夏城行走或者打探消息,才是安全的。 梁诚甚至都有些起了念头,心里盘算着干脆现在就御剑离开这个飞舟,跟玄云派的这三个人分开。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突兀了,托词不好找不说,还平白让人怀疑。再说义夏城好歹也是拥有四五百万人口的大城,自己在这个城里劈面和陈永亮等人遭遇的可能性其实还是微乎其微的,自己就算转运符加持的效果消失了,也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就在梁诚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一个声音在与自己联系,听上去是那青萝蚁王云清的声音,于是梁诚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魔躯遁入自己掌控的正界小世界入口的竹林中。 来到竹林之后,梁诚看见自己安放在那里的蚁巢似乎变大了一点,和之前相比,看上去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蚁巢的出入口有一只只小蚂蚁往来进出,繁忙异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梁诚一笑,走了过去伸手触摸着蚁巢,魔躯的神魂顿时进入了青萝国之中。行走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梁诚看到到处都是摩肩接踵的人流,显得非常兴旺。 在这个蚂蚁帝国里,人人都在忙碌着,有建设房屋的,有往来运送货物的,街道上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卒在巡逻,维持着秩序,一切都井井有条。 梁诚本不欲惊扰这些忙碌的青萝蚁国子民,可是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的地位极为尊崇,这些蚁国的子民们在看到梁诚之后,都拜伏于地,显得极为敬重,甚至可以说是敬重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梁诚并不喜欢这样繁琐的礼仪,于是吩咐他们赶快起身,不必如此,继续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吩咐完这些之后,梁诚快速来到了女王宫殿,果然见到云清亲自率众迎接了出来,又是一通拜见问候的大礼,折腾了良久之后梁诚才与云清在议事大厅坐下。 坐在上首的梁诚笑道:“云清啊,你们这个青萝国就是规矩太多了,这一点实在是太繁琐了,我是有点不太喜欢,希望今后还是要把各种礼仪简化一些才好。” 云清道:“尊主既然不喜欢这些礼仪,我们立刻就改,今后便一切从简吧。”说完吩咐身畔的女官将此事记录在案,即刻起整个青萝蚁国要移风易俗,简化无用的礼仪。 梁诚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已经到了言出法随的地步,愣了片刻,然后点点头道:“云清,这次你呼唤我来到此处,是有什么事情吗?” 云清道:“尊主,我青萝国在您的照拂之下,已经初步恢复了元气,现在已经有一定的能力供您差遣,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哦,太好了!这么快青萝国就恢复元气了?”梁诚闻言有些惊喜。 云清一笑,取出一枚精致的权杖,走到梁诚身畔,躬身要将这权杖献给梁诚。 梁诚问道:“这是什么?云清,你这是?” 云清道:“我青萝国这样的国家,在世上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存在,很多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尊主只要收下这个权杖,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梁诚闻言伸手接过权杖,却发现这支权杖却虚化了,然后直接从手上融入到自己躯体中,同时脑海里出现了许多信息,全部都是关于青萝国的,忽然之间,梁诚感到这个蚂蚁国度的方方面面自己都了如指掌,随时可以驱使自如了。 梁诚得到了青萝权杖,立即对整个蚁巢中的青萝国了解得清清楚楚,既然一切都不言而喻,于是梁诚略坐了一会,便告别了云清蚁王,神魂出了蚁巢。 梁诚站在竹林里,略微考虑了一会,觉得应该再加强一些对青萝蚁国的资源供给,于是将储物镯中的一些用不上的宝物及法器魔石灵石一类的东西都放置在蚁巢之旁,脑海中命令一出,立即就看见那些勤劳的工蚁过来啃咬搬运,慢慢地开始将这些资源运进青萝国之中去。 梁诚看了一会,心中也很高兴,接着离开了小世界,融入了灵躯之中。这次神游青萝蚁国的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很短,一进一出之后,梁诚所搭乘的追风舟甚至都没有飞出多远,远方的义夏城依然只是天边的一个轮廓。 梁诚眼睛望着飞舟之外,心中却在消化着青萝权杖所带给自己的信息。原来青萝国这样的蚂蚁国度是可以慢慢进阶的,只要自己能提供足够的资源,资源越多它的进阶速度越快,现在的青萝蚁国只是初步恢复了元气,能驱使的蚁兵修为很低,最强的只相当于二级妖兽,非常弱小不说,数量也不多,自己大约可以召唤出二三十头这样的蚁兵。 但是这青萝国却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自己驱使这些蚁兵之时,可以完全不用顾惜它们的性命,因为蝼蚁确实不用惜命,它们的生命形态与人类或者其他妖兽完全不同。 整个国度只要蚁王不死,它们的神魂就不灭,躯体即使化为齑粉,神魂依然存在,只是它们的神魂就会归于蚁王之处,立即便可以重塑躯体,再次复活。 这就犹如轮回再生一般,只不过这种轮回不归冥界管辖,并且记忆无损,整个重生过程很快。这样的特点让蚁兵们都悍不畏死,根本不会惜命,而且乐于去执行那种自杀式的任务,如此一来,今后成长起来就厉害了,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战士,任谁都怕。 可以说整个王国最大的软肋就是蚁王云清,青萝国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毁掉,就是蚁王不容有失,要是蚁王云清陨落,那么整个王国就彻底毁了,因此蚁王云清是永远不会离开王国甚至那宫殿半步的。 一方面云清要接受重重保护和最精心的供养,是王国里的重中之重,另一方面她也像一个囚犯,永远不能离开宫殿。这样的宿命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整个青萝王国的发展和气运都系于她一身,那是毫无疑问的。 梁诚知道现在的青萝国的蚁兵战力很低,一时派不上用场,但是今后要是发展起来却是一支不俗的战力,俗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那可不是白说的。 在当前而言,梁诚觉得那些普通的工蚁反而用处很大,用处还大过那些二级妖兽境界的蚁兵,因为自己随时可以将几千头蚂蚁放出去探听消息,这些小家伙看到听到的一切,自己都会感知到。 何况蚂蚁这种东西恐怕是天下最适合当细作探听消息的物种了,有谁会在意身旁有一队蚂蚁在爬行?何况这些普通工蚁并非妖兽,就是一些普通蚂蚁而已,只不过他们受控于梁诚罢了。 在梁诚考虑这青萝国应该怎样运用之时,追风舟大约又飞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义夏城的前方,由于义夏城是北章国东面的交通枢纽,现在又和邻国处于交战状态,因此防范极为森严,整个城池上方是禁空的,追风舟是不被允许从空中进城的,于是万毅然只好操控着追风舟从高空降下,准备降落到义夏城的门口。 这时那卓师妹也抱着雪灵狐小白从舱室中出来了,眼见这少女满面春风,心情愉快,显然是已经完全收服了雪灵狐,让这这只漂亮的小毛团认主成功了。 梁诚虽然担心乘坐追风舟降落到义夏城门口降落下来太过招摇,但是事到临头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对于万毅然等大派弟子来说,那是从来不认为低调这两个字有什么用处的。 能在万众瞩目之中风度翩翩地亮相,那才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第294章 仇人相见 追风舟在义夏城的城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中降落下来,事已至此,梁诚只好随着玄云派的这三人一起下了飞舟,梁诚下了飞舟之后立即悄悄从裤脚上释放了百十来只蚂蚁下地,任由它们四处爬行,以供自己了解这义夏城的情况。 义夏城虽然也算是个大城,但毕竟是个边关城池,怎么说也不能和武宁城那样的国都相比,因此这种飞舟降落在城门前的场景,也是不太常见的。 所以走在城门口一带的凡人和修士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大人物来到了边关。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状况下,梁诚满脸无奈地下了飞舟,站在当地,心里盘算着还是尽快与这几个习惯于高调的玄云派子弟分开吧,否则老是这样的搞法,自己实在是吃不消。 那卓师妹收了飞舟之后,几人站在城门之前,除了梁诚这个刻意想要低调的人之外,那真是一个个气质出群,神采非凡。 当然,对他们来说,梁诚这样看上去像是小门派出身的人,和自己这种高门大派的出身的弟子站在一起也是有点作用的,俗话说红花还要绿叶配嘛,有梁诚这样一片绿叶陪衬在旁,更能显出玄云派这种高门大派的不俗气质。 万毅然显然是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只见他满面春风地对梁诚道:“梁兄,我玄云派在城中是有一处宅邸的,门下弟子和好友们都可以到那里落脚,咱们一见如故,也算是好友了,若是梁兄没有别的事情,就和我们一起过去如何?到时候咱们把酒言欢,那也是乐事一桩啊,再说义夏城还是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那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梁兄可不要错过哦,哈哈哈。” 梁诚赶忙推辞道:“诸位!实在是不凑巧,在下还有些俗务要去办,一时没有闲暇,还是等今后有缘相聚,咱们在把酒言欢吧。” 万毅然和康永年哪里肯放,极力挽留梁诚,最后说了半天,见梁诚坚持要走,也就只好准备无奈放他走了。 这时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万师弟,康师弟,你们两个怎么随意就带着卓师妹到处乱走,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吃罪得起吗?” 卓师妹闻言先是小嘴一嘟,然后轻声道:“这个讨厌的郭师兄怎么也来了,我们只不过出去走走,这种事情他也管得着吗!” 但是显然这玄云派门规甚严,做师弟师妹的纵然对这个郭师兄有所不满,也只能小声嘀咕,却不敢公然顶撞。 “你们两个人啊,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随随便便就擅自行动,等我把这事告诉刘师兄,看看他会怎么说!”那说话的人语气颇为嚣张,令人讨厌,一边说一边从城门那边走了过来。 梁诚见万,康二人不敢顶撞,有些委屈地低着头,本想就此离开,但很意外地觉得这出言训斥之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于是转头看了过去。 梁诚眼光刚扫到这人面孔上便怔住了,只见这人也忽然停下脚步,满脸惊讶地看着梁诚。 “是你!!”那人忽然面目扭曲,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梁诚:“梁诚你这狗贼!就是因为你!害死了我虎啸岭全族!我好恨啊!” 原来这人正是当年从学院逃走的虎啸岭的郭维,当初梁诚在望气彩晶球的筹谋下,设计嫁祸虎啸岭,使得虎啸岭被天罡院族灭了,只逃走了一个郭维,却不知怎么的,原来他是跑到北章国来了,不但投靠了敌国,还加入了北章国的大门派。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见郭维指着梁诚大声喝道:“快来人啊!这个家伙是玄国的奸细!不要让他逃走了!” 梁诚见势不妙,心中大恨,这下被郭维当众揭穿身份,可真是有些不妙了!现在这个情况,梁诚深知千万不能纠缠,立即就得逃亡了,否则麻烦就大了。 可是梁诚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可恶的郭维,于是迅速从储物镯中取出那把小巧的黑风弩,不由分说上弦搭箭,一箭朝着郭维的胸腹处射出后,然后看也不看,招出太阴蓝火,分出一大丛蓝色火焰,让它朝着郭维和城门方向冲去,然后转身运起缩地挪移,往义夏城的东南方向转身就跑。 瞬间梁诚就奔出去很远了,万毅然等三人还在目瞪口呆之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只见这个和自己一路乘飞舟而来的梁兄放了一箭之后就疾驰而去,速度惊人。这时又听见一声惨叫,正是郭维中箭倒在了地上,身上瞬间又被那蓝色火苗所覆盖,一下子冻得邦邦硬,像个冰人一般躺在那里不知死活。 这黑风弩何等厉害,发射一次就要消耗五枚上品魔石,以梁诚现在的实力,乍然射出的的这一箭,换做梁诚自己也未必吃得消,何况郭维的实力并不是太强,那是肯定躲不开的,果然郭维中箭倒地,接着又被太阴蓝火烧了个正着,就是有十条命,现在也当场了账了。 义夏城门口驻守的军士反应倒是很快,听到郭维大喊“奸细”时就有人带队冲了过来准备拿人,只是被太阴蓝火所阻,一时没敢冲过去。 偏偏这寒冷无比的蓝色火焰极为霸道,虽然不久后就燃烧殆尽熄灭了,但是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气也将附近的士卒们冻得手脚僵硬,身躯麻木,城门前好大一片土地成为了冻土,还结满了冰霜。 士卒们一阵喧哗之后,惊动了一名结丹修为的队长过来,他打量了一眼地上的残迹,发现这寒冷的东西着实厉害,心中觉得这个逃走的奸细实力不俗,实在是不愿意招惹。 于是这位结丹修士吩咐手下人赶忙去查看一下那躺在地上的郭维,看看他的情况如何,要是能救就救一下,不能救的话该抬走就抬走,该埋就埋了,任由他躺在城门口实在不是个事。 这时候玄云派的这三人才反应过来,急忙朝着郭维奔了过去,靠近了才发现郭维胸腹之处被飞箭穿出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被搅得粉碎,整个人又被冻成了一个冰疙瘩,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万毅然等人心中发凉,暗自后怕。没想到那个态度和蔼谦虚,始终笑容可掬的梁兄下手如此狠辣,瞬间就把这个不久前已经进阶融合后期的郭师兄给杀了,就像碾死只蚂蚁一般干脆。联想到自己三人还和他一路作伴,要是他心中有什么歹念,那么三人加在一起也不不能抵挡啊。 那卓师妹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呆呆地看着郭维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不由得干呕了几下,几乎要吐出来了。 康永年忙上前道:“万师兄,卓师妹,咱们还是先进城吧,城中还有刘师兄坐镇,咱们得赶快将此事上报给他。” “对对!”万毅然这才反应过来:“康师弟说得对,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进城将此事报告给刘师兄去。” 说完三人正要进城,那义夏城守备军的结丹期队长却道:“慢着!你们三个不能走!本将有事情要问你们。”说完一挥手,守城士卒立即过来,将玄云派的这三名弟子给团团围住了。 “前辈,您这是要做什么!我等是玄云派弟子,请你们不要乱来!”万毅然叫道。 那结丹修士听他们自称是玄云派弟子,哼了一声,倒也有所顾忌,心底也不愿意得罪这样的大门派,于是朝士卒们摆摆手,那些士卒便散开了。 结丹修士道:“本将并不是要为难你们,只不过本将职责所在,必须要将情况查清楚,望你们配合。” 万毅然三人见对方已经将姿态放软,也算是给了玄云派面子,于是也顺势道:“前辈要问话,那我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好!”那结丹修士问道:“先前那个杀人的玄国细作,他不是和你们一起乘坐飞舟来到城门口的吗?这件事情你们作何解释?” 万毅然一听顿时头也有些大了,知道这事情不能隐瞒,否则自己三人也有很大嫌疑,若是搞不好,那就是给门派抹黑了,就是以后回去也是不好交代的。 于是三人一五一十从头说起,将自己三人如何出来历练,又如何离开义夏城到雪原去捕捉雪灵狐,又如何偶然与那梁向东在雪原相遇的事情都详细述说了一遍,半点也不敢隐瞒。 那结丹修士仔细听着,觉得有疑问的地方又追问几句,这样一来时间就耽误了很久,足足盘问了近半个时辰,万毅然等人才将自己三人的嫌疑给洗刷清楚了。 却说梁诚在这一段时间里,已经奔出去很远了,回头看看并没有追兵在后面追自己,心中略略安定下来,连忙一面奔走,一面心神联系自己先前放在义夏城门口的那些蚂蚁,想看看先前在义夏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后续情况是怎么样的。 第295章 请神将 由于距离也不算太远,梁诚不一会就联系上了自己布置在义夏城门口的那些蚂蚁,那些小东西除了几只太过于靠近城门,结果在人流中被踩死了,其他大部分都还活着。 梁诚在蚂蚁的视野中看到了那结丹修士正在细细盘问万毅然等三人,却不派兵来捉拿自己,顿时心中喜悦,心里知道对方并不想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对于边关守将来说,敌国细作滋扰,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对于敌对双方都是这样的,只要大致弄清楚状况,能向上面有个合理的交代就行了。 要是动辄派军士捉拿,却哪里有这么多人手来使唤,人都去捉奸细了,那么城防的重任又交给谁去?一旦城防有失,那才是掉脑袋的大罪,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梁诚看到这里,提着的一颗心微微放下了,但依然不敢怠慢,仍旧催动缩地挪移,朝着义夏城东南方向而去,因为梁诚曾经仔细研究过那块从暗影阁杀手贺老大那里得来的地图玉简,知道大玄国的安西关就在义夏城东南方向,中间还隔着一片广阔的无人区。 现在梁诚已经步入无人区了,那是两国之间的一个缓冲地带,说是无人区,但是这里究竟有人还是无人也不好说。 因为北章和大玄两国处于敌对状态,虽然大的争端暂时没有,可是小摩擦几乎是每天不断的,所以这片无人区有时是荒无人烟,有时又会细作猖獗,因为这些细作都要通过这里到对方的地盘上刺探情报。 梁诚渐渐把速度放慢下来,开启洞察天目,仔细地观察着前方的状况,因为现在这个无人区是很危险的,交战双方都在这里布置下了不少的陷阱和阵法禁制,要是一不小心闯入其中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就在此时,义夏城门口的蚂蚁们又传过来一个场景,梁诚看了之后心中一紧,顿时担心起来。 原来万毅然等人在被那结丹期队长盘问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摆脱了嫌疑,那结丹修士道:“好了,情况我心中已经有数了,耽搁你们几位的时间了,这也是为了公务,望你们不要介意,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万毅然和康永年连忙拱手道:“哪里哪里,谈不上什么耽搁,配合前辈调查情况,是我们应该做的,希望这些情况能对前辈有所帮助。”说完话后,万、康二人朝那结丹修士施了一礼,便带着卓师妹走到城边。 来到了城门边,三人看到了那已经被抬到一边,盖着一张草席的郭维的尸体,万毅然正踌躇着是带着尸体去向刘师兄报告呢,还是报告完再回来处理尸体。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办,这时忽然有四位修士从天而降,落到了义夏城门口,为首的那名修士身着白袍,虽然没有刻意释放威压,但是立即给人一种凛然不可冒犯的感觉,显然修为极高,就是他身后跟着的三名修士也都达到了结丹境界。 那名白袍修士刚一落地,脸色顿时一变,立即快步走到那被太阴蓝火冻结的地面,伸手抓起一团冻土,拿到眼前仔细查看,甚至还凑到鼻端嗅闻了一下。 白袍修士身后的三名结丹修士见状也跟了过去,也在那片冻土里细细查看起来。 白袍修士问道:“四弟,你们怎么看?” 那被称为四弟的结丹修士抬起头:“这气息……好生熟悉,不是和那里面的蓝冰是一样的吗?” 负责守备的那位结丹修士见来了大人物,也连忙上前参见,那白袍修士也不客气,立即向他询问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了几句之后,还将万毅然等三人也招唤过来也询问了一番。 白袍修士的主要问题就是询问那玄国细作的外貌特征和逃遁的方向,于是万毅然等人又形容了一番梁诚的外貌,指明了他是往哪边逃跑的。 不等万毅然等人说完,那白袍修士便惊喜道:“就是他!原来逃到了这里!待我去讲他擒拿回来!”说罢立即腾空而起,朝着义夏城的东南方向飞去,速度快若闪电。 这一切过程都通过城门口那些蚂蚁的视野,落入到了梁诚的眼中。梁诚当然一眼就看出来这白袍修士正是陈永亮,现在看见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追过来,梁诚心中叫苦,没奈何叹了口气,心想现在自己真是时运不济啊,居然又落到被元婴修士追杀的境地了。 梁诚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可也知道自己拼速度是拼不过陈永亮的,所以想要在陈永亮追上自己之前,到达安西关是不可能了,至于其他的法子,梁诚快速思索了一下,觉得现在就算是改换面貌和隐匿身形都不可取。 说起改头换面,因为自己现在行走在无人区,那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跳蚤一样显眼,谁没事会在两国之间的无人区随意行走?那肯定会引起陈永亮注意的。 至于使用藏行符隐匿身形,若是平时高阶修士没有提防时倒也罢了,可现在人家元婴修士陈永亮那绝对是细细搜索过来,不会放过一处可疑的地方,在人家全神贯注的情况下,以自己融合期的修为,还想匿形藏身那也是不可靠的。 还有就是动用那仅存的最后一枚空间移动符箓,可是这东西也有很大的缺陷,危险不说,还不能控制传送方向,要是往东传送还好,但是万一没往东走,岂不是反而传送回北章国里去了,那样的话情况就更糟了。 忽然梁诚福至心灵,一拍脑袋,想起一个办法,于是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枚符箓,拿在手上看了一眼,觉得这符箓现在用来阻止陈永亮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见这枚符箓色泽洁白,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正是梁诚在渔阳派时当着程云林的面炼制成功的那一枚甲成土将符。 这种降神符箓,因为激发过程繁琐复杂,在紧急情况下根本来不及使用,所以感觉没有什么实战价值,梁诚都 几乎将它给忘记了,脑子里从来没有考虑过它。 今天在这种走投无路的险境中,忽然想起来,觉得现在激发这枚符箓正是时机。纵然这甲成土将符激发过程很复杂,但是陈永亮毕竟还是要好一会才能追上自己啊,这个过程中,自己应该有时间把这一位神将的虚影给请下来了。 梁诚说练就练,立即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整套东西,计有香案一座,香炉一个,熏香若干,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东西还是从渔阳派那里就开始带在身上的,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只是今天梁诚准备请下的神将却和在清澜河湾捕鱼时不同,今天请降的不是守护型的甲成土将,而是要请降有攻击力的甲成土将,这样的话,整个请降仪典又稍有不同,所吟诵的咒文也是大不相同的。 好在梁诚对这些流程倒也熟悉,因为当初也是花了大力气研究过的,所以整个请神过程梁诚都了然于胸。 只见梁诚神态肃穆,先使用水系法术将桌案香炉上的灰尘都洗净了,又顺便净了手,在桌案上放好贡品,这才拈出三只熏香,将它们点燃了,只见三股青烟袅袅升起,散发出一股类似檀香的味道。 梁诚将熏香插入香炉,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手中结印,足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复杂的咒文,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比当初程云林所做的要快速流畅得多。 虽然梁诚的这个降神过程算是极快的了,可还是耽搁了至少一刻钟的时间,这时天边已经可以看到一个黑点朝着这边飞了过来,显然是陈永亮就快到了。 梁诚依旧不急不躁,依然神色平静地念诵着咒文,手中不断地结出各种复杂的手印,只是整个节奏似乎加快了一些。 随着一声长笑,陈永亮从天而降,站在了梁诚前方不远处,他倒也没有贸然动手擒拿,只是站在那里,神色颇为奇怪地打量着梁诚,心中有些疑惑,搞不清楚这个小辈为何还在这里不慌不忙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个巫婆或者神汉在作法一般,居然还布设了香案贡品,人却在这里跳大神。 “小辈!你在那里搞些什么玄虚,怎么不逃了?”陈永亮喝道。 梁诚不去理他,口中依旧喃喃吟诵着咒文,只是身上忽然泛起一种神圣的气息,整个人随即显得庄严肃穆,开始变得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意思了。 陈永亮看着这一幕,忽然感到情况有些不对,觉得梁诚似乎开始对自己有点威胁了,于是心中一阵焦躁,就要出手擒拿梁诚。 这时忽见梁诚右手平平伸出,手中一枚符箓散发着道道金光腾空而起,梁诚也被道道金光所笼罩,显得宝相庄严,不可亵渎。 陈永亮看得呆了,一时间心中竟然对梁诚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念头,那准备伸出去擒拿梁诚的手,不由自主的也停了下来。 第296章 归国 梁诚表情肃穆,宝相庄严,陈永亮瞧着梁诚那平静的面容,忽然一阵心悸,竟然浮现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陈永亮恼羞成怒,不由大喝一声:“小辈!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给我躺下罢!” 说着全身爆发出无尽的灵潮,这些灵潮化为一只大手,朝着梁诚当头抓去,满拟一把就能将梁诚这个融合期的小辈一把抓起,再狠狠摔在地上。 “咄!”忽然半空中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陈永亮顿感全身一窒,朝梁诚抓过去的灵潮大手也完全被震得消散了,陈永亮大惊失色,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甲神将,浑身散发着陈永亮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恐怖压力。 这神将见陈永亮朝梁诚出手,于是更不答话,手中所持的一柄巨大的石锏朝着陈永亮当头打下,犹如一座山峰一般压了下来。 石锏距离尚远,陈永亮就感到一股恐怖的压力笼罩住了自己,在这重压之下,他完全动弹不得,浑身剧痛,骨骼都在这巨力之下咯咯作响,似乎要寸寸断裂了,皮肤也都爆裂开来,喷溅而出的鲜红血液将身上的白袍染得斑斑驳驳,全是血迹。 陈永亮亡魂直冒,知道自己距离身死道消只有半步之遥,再不决断那就无可挽回了,于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咬牙,只听“轰”的一下,陈永亮的肉身爆出一片血雾,紧接着一个粉色的元婴带着一枚储物镯“嗖”的一声飞出了那巨锏的攻击范围,红光一闪便瞬间移动到了远方,再闪几下,便消失在了天边。 那金甲神将一锏毁了陈永亮的肉身,似乎便有了饶恕之意,并没有去追击陈永亮的元婴,而是看了他元婴遁逃的方向一眼,便任由他逃走了。 梁诚心中暗道可惜,觉得要是神将把陈永亮的元婴弄死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搞到一位元婴修士的储物镯那该是多么舒心的事情啊。 可是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不敢对神将这样的处置流露出什么异议,不但如此,梁诚还恭恭敬敬朝着半空中的神将施了一礼,口中道:“梁诚多谢神将护持!” 那神将似乎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用手中巨大的石锏朝着东南方向一挥,一阵“隆隆”巨响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梁诚被这巨大的动静震得身形不稳,脸色发白,待声音消失后,梁诚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地面被齐齐地扫去了两尺深的一层土石,眼前出现一条平平整整的通天大路,一直延伸到了远方,原本存在于这个无人地带的禁制阵法或者陷阱什么的,一概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接着这神将的虚影渐渐黯淡,然后便逐渐消失了。梁诚心中感叹,心想渔阳派的降神符威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降下来的神将虚影修为有多高,自己这个境界也看不出来,但肯定远超元婴期,只不过降神仪式耗时太久了,并且降下来的金甲神将虚影显然也不受任何人控制,存在的时间也是很短,所以这个符箓虽好,但是使用起来还是有诸多限制的。 梁诚望着眼前这条新开拓出来的大路,心中大喜,往空施了一礼以示感谢之后更不犹豫,立即运起缩地挪移**,顺着那大道极速奔驰起来。 这下梁诚心中就无比放心了,知道这是神将特地给自己开的一条路,这条路自己尽管放心行走,绝对不会遇上什么禁制陷阱的。 无人区里发生的巨大动静立即就引起了敌对两国的注意,尤其是安西关的守将黄元恺,忽觉一阵地动山摇,然后就发现一条通天大路从北章国方向一直延伸到安西关近前。 看到这条突兀出现的大路,黄元恺大惊失色,这是要多强大的伟力才能瞬间打通无人区,硬生生造出这条大路来,这要是敌方所为,出手之人的修为简直深不可测。 黄元恺顿时不寒而栗,警惕起来,担心这是北章国准备大举进犯的前奏,于是立即调集兵马加强城防,又吩咐守城将士随时准备开启守城大禁,然后一面点燃烽火,将安西关的紧急情况一层层报向后方,一面又派遣细作营出城打探消息。 北章国那边虽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动静,但是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种不知虚实的局面让义夏城方面也警惕起来,匆忙中也关闭了城门,准备开启城防禁制,并且一样派遣出许多细作前往无人区打探消息。 却说梁诚虽然知道这条大路的突兀出现肯定会引来安西关方面的关注,但是他并不在意,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趁北章国没有什么反应之前赶紧逃到安西关去,只要进了关,那就安全了。 就算是安西关的守军对自己有什么怀疑,那也没有关系,因为自己履历清白,本身就是天罡院弟子,只不过是流落到了敌国,再说自己在云隐宗的师兄弟赵德胜和李子龙都还在安西关从军呢,所以人证物证俱全,想来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只是梁诚渐渐开始有些担心独自归国的魏芷兰是否能顺利到达安西关,在其他的地方问题不大,但就怕这个大小姐在通过这个无人区的时候出什么纰漏,要是误触了什么机关禁制,那就过不去了。 不过梁诚转念一想,魏芷兰毕竟是魏鸿霖的孙女,实际上并不弱,那名副其实是个多宝女,身上带有不少奇奇怪怪功能各异的宝物,并且修为也不算低,所以顺利通过这片无人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自己不必为此瞎操心,再说就算是现在操心也没有什么用处,一切还是等自己到了安西关再说吧。 梁诚在朝着安西关飞奔的过程中,也没忘记将自己的衣服款式又变成了大玄国的常见式样,梁诚可不愿意让自己穿着敌国样式的装束,出现在大玄国士卒身前,那样的话,很容易被人当作奸细捉拿。 在竭力施展缩地挪移的情况下,梁诚的速度其实比御剑飞行还要快得多,所以没过太久,梁诚的前方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城池的轮廓,这城池就在这条神将所开出的大路尽头,不出意外的话,那一定就是安西关了。 梁诚心中喜悦,看到胜利在望,精神上更是大感振奋,于是加快速度朝着安西关疾驰,这时忽然从路边纵身跳出十来个打扮各异的人,领头的那人喝道:“站住!来者止步!” 梁诚闻言停了下来,伸出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敌意,这十来个人围了过来,将梁诚团团围住,一副要出手捉拿的模样。 梁诚大声道:“我是大玄国天罡院的弟子,名叫梁诚,不是敌人,这里有令牌为证!”说着,在众人的监视下缓缓伸手从储物镯中取出天罡院弟子令牌,将它交给了为首那人。 那人将令牌接过检视核对了一番,看看这令牌并非伪造,点点头后脸色稍和。随即将令牌交还给梁诚,然后吩咐道:“卢明,赵有,你二人先将此人带进关,押送到大队长处,其余的人随我来,继续执行任务。” 于是梁诚就在那两人的陪同甚至可以说是押送下,往安西关方向走去,梁诚心中并不介意,因为这里可是两国交战的前线,不同寻常之地,对可疑之人有所防备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刻钟之后,梁诚终于进入了安西关,顿时感到全身一阵放松,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自己总算结束了在敌国遮遮掩掩的还要使用化名的生活,现在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使用自己应有的身份了,这种感觉犹如从黑暗中一下子来到了阳光之下一般,浑身都暖洋洋的,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 押送梁诚的两人见他情绪一下子就放松了,一副回家了的感受,看上去实在不似作伪,于是对他的疑心也大减,态度也稍稍缓和了。 那被称为卢明的人道:“你叫梁诚是吧,一会要我们要将你送到咱们细作营大队长处,他但有什么问题,你都要老老实实作答,不要耍花样,咱们大队长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要是惹怒了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梁诚知道这个卢明说话虽然有些难听,但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才会和自己说这些,于是答道:“道友放心吧,我自然不会隐瞒什么的。” 卢明点点头,不再说话,与赵有二人一左一右将梁诚夹在中间,朝着一座看似堡垒一般的建筑走去,三人进门后迎面看见一位表情严肃的人坐在桌案之旁,正聚精会神地对着眼前的沙盘若有所思。 卢明和赵有躬身施礼:“大队长,我们在那条奇怪的大路上抓到一个自称是天罡院弟子的可疑之人。” 那大队长听到属下的话之后抬起头来,锐利的眼光扫向梁诚,忽然之间,他露出满脸惊讶的神色:“啊!原来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第297章 家宴 原来这细作营的大队长却是熟人,正是梁诚在云隐宗的师兄赵德胜,只见他激动地站起身来,走过来伸出手和梁诚紧紧相握,口中笑道:“梁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梁诚也紧紧握着赵德胜的手:“赵师兄,没想到你现在成了细作营大队长了,恭喜你!” 赵德胜哈哈一笑,于是两人站在那里简单地聊了几句,梁诚忙着朝赵德胜询问魏芷兰的情况,想要知道她之前是否顺利来到了安西关。 赵德胜笑道:“师弟,你放心,她数月前就安全到达了这里,我们早已经把她送回国都去了,不过,师弟啊,你可真行,看得出人家对你可是很有意思的哟,不久前她还擅自跑来安西关打探你的消息,非缠着黄将军要他派人到北章的义夏城搜寻你的下落,把黄将军闹得好生尴尬。哈哈!后来她才被相府的人给强行带回去了。” 梁诚闻言这才安心,心想魏师姐做事还是这样任性,竟然又跑回安西关胡搅蛮缠,但是想想她也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也泛起了一阵暖意。 卢明和赵有二人见梁诚与自家大队长如此亲热,听上去好像还是他的师弟,都呆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后便识趣地退下了,不敢站在那里妨碍人家兄弟叙话。 到了晚间,赵德胜设家宴款待梁诚,还派人将骁骑营的李子龙也邀请来了,这个家宴也没有邀请外人,就是师兄弟三人欢聚一堂,喝喝酒,叙叙旧,这样的安排正合梁诚的心意。 李子龙如今也积功胜任骁骑左营第三大队副队长了,这几年在边关经历的生死多了,性情变得更加沉稳,话比以前还少。尽管见到梁诚后非常高兴,但是说话还是不多,与梁诚寒暄几句之后,就带笑容安静地坐在那里,多数时间都是在听赵德胜和梁诚说话。 赵德胜端起酒碗,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师兄弟终于能够在安西关欢聚一堂了,来,先干了这碗再说。”说完,一仰脖,“咕咚咕咚”几声,将一碗酒全干了。 李子龙和梁诚自然也不落后,一起端起酒碗一口气干了,然后三人亮出碗底哈哈大笑。 赵德胜伸筷子夹了一大块烤肉放在梁诚碗中:“师弟,来尝尝这个,这可是安西关特有的妖兽钻山豚的肚皮肉,不但香脆可口,而且吃了最是滋补,可是难得的美味,等你离开了安西关,那就不容易吃到了。” 又喝了几口酒后,赵德胜笑着问梁诚:“师弟呀,你这次是怎么流落到北章国去的?我虽然听先前回来的魏姑娘虽然说了一些情况,可是女人嘛,说话总是夹七夹八的,愚兄我也不好多问,所以也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现在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吧,想必这一段时间以来,你经历的事情应该不会少的,有什么趣闻,今天正好说来下酒,哈哈哈!” 梁诚心中微微一动,看着赵德胜那虽然喝了不少酒,却依然清亮的眼神,心想赵师兄做事真是把细,不愧为细作营的大队长,在酒桌上说这话虽然不是审问,但其实也是要仔细了解情况的意思,毕竟自己目前是很蹊跷地从敌国忽然归来,终归还是个可疑人。 于是梁诚便从近一年前自己从学院的剑冢秘境说起,说了马骏如何作怪,最后引来空间妖兽作法自毙,然后自己如何与魏芷兰一起掉进空间裂缝,遭遇乱流后如何到达北章,一路细细说来。 当然,梁诚也是有所保留的,有些事情也说不得。比如在不归山蜃魔幻境那事就不能说,否则一旦传出去自己放出了那么多北章猛人,对大玄国来说可就是有罪了,就算是情有可原,那也要自己惹一身骚,所以还是当这事情从来没发生过来得好些。 还有在清澜河湾帮老龙头去冥界取那锁心冥泪的事情梁诚也没有提及,因为那件事情又会暴露自己拥有魔躯分身。这种事关底牌的经历,就是亲如兄弟,也最好不要提及,何况隐瞒这种事情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就算梁诚的叙述有所保留,他近一年时间以来,所经历的那些复杂的状况也是让赵德胜和李子龙二人饶有兴趣,李子龙一面喝酒一面听着,绝少插话。 而赵德胜则不放过任何细节,尤其是关于北章国风土民情以及交通、军事和其他方方面面的情况问得尤其仔细。梁诚也知道赵德胜作为细作营的大队长对自己的敌手感兴趣那也是很正常的,于是也就尽量把自己所了解的关于北章的情况详细说给他听。 当赵德胜听到梁诚说起在呼兰草原遭遇暗影阁杀手时一拍桌子:“暗影阁这个名字我是听到过好几次的,印象很深,但却没想到这个组织在北章的势力如此庞大!” 等梁诚又说起在武宁城发现北章忠信王陈永中居然在暗影阁这个杀手组织中身份不低时,赵德胜也是大感兴趣,连连询问关于暗影阁的事情,可惜梁诚对这个组织也是了解有限,并不能说出什么更有价值的情报。 等说到在渔阳镇的经历时,梁诚也颇为感慨,心中其实很记挂渔阳派这个小门派,因为这个门派中的人,与自己都是真心相待的,想到自己只怕会给他们带来祸事,梁诚心中郁闷,于是和赵德胜、李子龙他们所诉说自己的经历时,关于自己在渔阳派的情况也讲得特别多。 梁诚喝了一口酒,闷闷不乐地叹道:“我在北章弄了这个渔阳派少掌门的身份,本是为了到北章国都时,有个合理的身份,当时想着这是一件两利的事情,但是从结果看,虽然给他们渔阳派带来了一些发展,但最后恐怕还会给这个小门派带来灭顶之灾,想到这件事情我心中总是闷得慌,有些难受啊。” 这时一直不做声的李子龙却道:“梁师弟,我觉得其实你根本不必烦恼,有什么可烦恼的呢?那些都是敌国之人,你管他是牛挑马还是马挑牛呢,在我看来,北章国这些天杀的混蛋,全都该死!让他们同归于尽了才好呢!” 梁诚闻言作声不得,想起当初自己和魏芷兰走到不归山脉附近时,在北章国那个老者家借宿,听到那老者对大玄国之人的咒骂,这和李子龙现在的状况何其相似! 所以说,人都是这个样子,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一旦互相之间积怨深了,那真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见面就是你死我活,哪里还有什么是非可言呢。 就拿李子龙来说吧,原本他是个宽厚的人,可这些年来一直在安西关与北章国作战,身边的同袍弟兄只怕有不少人葬身在北章国的敌人之手,所以一提到北章这个名字,心里就只有个恨字,哪里可能会对这个国家的人产生什么同情、怜悯这些情绪呢。 于是梁诚便转开话题,不再多说这些渔阳派的事情了,接着又开始说起自己在太阴洞府历险的事情来了,说到自己和那些临时伙伴一起进入冰晶迷宫的楼阁时,梁诚道:“对了,我在那太阴洞府得到了不少丹药。品种不少,什么疗伤类、恢复类和固本培元类的都有,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大用,两位师兄,就送给你们吧,一人一半,你们两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说罢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不少丹药,分成两堆,玲琅满目地堆在桌上,其中多半是当时在帐篷中与那些临时伙伴交换的疗伤丹药和恢复丹药,当然,梁诚也拿出了不少适合赵德胜和李子龙使用的固本培元类丹药,这些东西对梁诚来说不算什么,需要的话自己炼制起来其实是很容易的。 可是赵德胜和李子龙却被梁诚的大手笔给惊呆了,对他们来说,不但固本培元类、可以助益进阶的丹药固然是极为宝贵,就算是疗伤类和恢复类丹药在这边关战乱之地那也是珍贵无比的,在关键的时候,这些东西就等于是一条条性命啊。 李子龙呆了好一会,口中欲言又止,沉吟片刻,这才轻轻伸手过去将梁诚给自己的丹药收了起来,口中道:“梁师弟,师兄就不和你玩虚的了,这些丹药对师兄我帮助实在是太大了,我无法拒绝。尤其是这些疗伤丹药,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等于是我骁骑营兄弟们的救命之物啊,这些丹药太珍贵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赵德胜也是双眼放光,也将梁诚给自己的那一份丹药收了,然后看着梁诚也是半天没有说话。 梁诚笑道:“两位师兄,你们对我说什么都行,就是别说感谢的话了,正是有你们这些人豁出性命在此驻守边关,这才保得国家安宁,小弟在学院安享太平,其实已经是受惠不浅了,所以我们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来!咱们再干一碗!” 说着,梁诚端起了酒碗。 第298章 巧遇 满饮一碗之后,梁诚放下酒碗,又开始叙述从太阴洞府逃离后,自己先到义夏城,然后穿过无人区回到安西关的经历。 梁诚从自己在雪原上有意与北章国大门派弟子套近乎说起,然后说到搭乘他们的飞舟一路飞到义夏城,说到这里梁诚快速思考了一下怎么叙述那降神符的事情,略微一想,心中就有了主张。 赵德胜听到梁诚叙述这些,顿时十分留神。梁诚也知道最近在安西关发生的大事,最令他们疑惑不解的恐怕就是平白出现的那条通天大道了,这件事情梁诚早已经想好了合理的说辞。 关于自己会炼制渔阳派的降神符一事,梁诚还是决定要守口如瓶,因为这种符箓虽然激发十分繁琐,实际上使用起来是有很大限制的,但是这符箓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一旦传扬出去,肯定会引人觊觎,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还是换一种说法为好。 于是梁诚叙述道:“小弟在那太阴洞府最里面的大殿内得到了一枚奇异的符箓,看上去散发着金色的光彩,却研究不出这个奇怪的符箓有何用途,只好先将它收了起来。后来我在义夏城门口,被那叛国投敌的虎啸岭郭维给认了出来,当众揭露了我是大玄国敌人,我只好射了他一箭,然后仓皇而逃,没想到那先前逼迫我们进入太阴洞府的元婴修士陈永亮,又在半路追上了我,我在十死无生的情形之下,忽然想到了那枚奇异的符箓,于是就将它激发了……” 接着梁诚便将金甲神将从天而降,打爆了陈永亮的肉身,然后又给自己开出这条道路的过程叙述了一遍,这个奇异的事情听得赵德胜和李子龙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赵德胜心中的疑惑顿解,因为梁诚所说情况和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印证下来是符合的。 今天下午赵德胜奉命派遣出去的细作小队确实在那道路的尽头发现了一具残破碎裂的尸身,经检查后发现这具尸身修为竟然达到了元婴期,现在听梁诚讲述下来,知道这具躯体应该就是那北章国的元婴修士陈永亮的肉身了。 赵德胜吁了一口气:“梁师弟啊,你可真行!不止一次让师兄我刮目相看了,上一次你面对压力杀了柳坤,那也罢了,毕竟当时面对的只是结丹修士,可这一次更是将敌国的元婴修士也灭了肉身,愚兄实在是佩服啊!” “哪里哪里,这没什么可夸耀的,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要不是偶然得到这样一枚符箓,我今天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两位师兄一起喝酒了。”梁诚笑道。 果然赵德胜叹道:“梁师弟你在太阴洞府所获的那种降神符箓要是多一些就好了,若是我大玄军士有了这种符箓,我看几天之内拿下他们北章的义夏城也不是什么问题。唉……话又说回来,这种上古遗珍,能得到一枚也都是天大的福缘了,还是师兄我贪心了……。” 梁诚也跟着叹息几声,于是三人接着喝酒。又聊了一些闲话,席间梁诚也开口询问了一下赵德胜与李子龙这些年在安西关的状况。 于是赵德胜与李子龙也分别讲述起这几年的事情来,果然军旅生涯,也是既危险又精彩的,他们的一些经历也引得梁诚赞叹不已,颇为神往。师兄弟三人一直聊到中夜,这才散了宴席,各自休息去了。 梁诚自然也在赵德胜的安排下住得十分舒适。这晚他没有打坐调息代替休息,而是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好好地安心睡了一夜,这种安稳的感觉梁诚也是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梁诚这才起身,施展水系法术洗漱了一下,信步出了自己的房间,在这安西关的细作营的大院内四处走动了一下,梁诚故意随便乱走,到处探头探脑了一番,一副对什么都颇为好奇的模样。 闲逛了半天,梁诚发觉并没有人来干涉自己,于是微微一笑,心中已经了然,显然是从昨夜的谈话之后,自己已经摆脱了嫌疑,不再是可疑之人了。 梁诚这样试探一下,也是为了看看自己是否已经摆脱了嫌疑,既然这里已经没有人再对自己这个天罡院的弟子感兴趣,那么看来答案就是肯定的,应该不会有人限制自己离开了。 梁诚没有在昨晚直接开口询问赵德胜,也是不愿意让他为难,以免场面尴尬,毕竟逼着人家直接明说:“师弟,你现在还没有摆脱嫌疑,所以还不能离开。”要是逼得赵师兄说出这样的话语,面子上大家都不好看。 既然现在问题解决了,于是梁诚准备找赵德胜打个招呼之后,就离开安西关回天罡院去了。 正要去找赵德胜,梁诚却看见昨日曾带着自己进安西关的卢明走了过来,抱拳施礼道:“梁道友,原来你在这里,大队长派我来带你去传送阵,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传送到永安城去了。队长还吩咐我向你致歉,因为今天黄将军要召开紧急会议,他和骁骑营的李队副都要参加,因此他们都不能来送你了,请你见谅!”说完将一张盖有安西关细作营关防的票据递向梁诚,看来这就是等一会自己使用超远距离传送阵的凭据了。 梁诚伸手接过票据,朝卢明点点头:“麻烦卢兄了,公事要紧,这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就烦劳卢兄带我去传送阵吧。” 梁诚在卢明的带领下,顺利地通过安西关的超远距离传送阵,传送到了永安城。梁诚慢慢走出了传送大厅,来到了街面上,看着这熟悉的街道,心中十分感慨,在外漂泊了一年多,自己今天终于快要到家了。 心中泛起这样的情感,梁诚自己也颇为意外,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已经认同了大玄国是自己的国家,这与当初刚来到灵界时,完全没有归属感的情况是大不相同了。 看来只要是自己关心的人和关心自己的人所在的地方,即使不是国也是家,呆久了更是会产生归属感,可是梁诚转念又想到,刚刚离开的北章国,在那里也结识了不少人,自己对它的感觉又该如何呢? 自己在北章也生活了好一段时间,尤其是对那渔阳小镇和那渔阳派已经有些留恋了,并且也知道北章国的凡人和修士与大玄国的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既不特别邪恶,也不特别善良,其实,无论哪一国的大部分人,不过是在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梁诚站在街边看似出神地想着这些事情,可是四下里发生的一切依然逃不过他敏锐的眼睛,自从修炼了洞察天目以来,梁诚一天天都能感觉到目力和专注力的提升,即使自己并没有开启洞察天目,可双眼依旧能感受到洞察天目的加持,双眼变得越来越敏锐,对四周的观察也越来越细致。 这时梁诚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满脸惊讶和不相信的神色朝自己走来,站在自己三步开外,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却一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子山,好久不见,怎么,不认识我了?说起来还真巧,怎么我刚一到永安城,马上就遇到了你。”梁诚笑道。 “诚哥,真是你回来了!诶!你都进阶融合了!真是修炼得神速啊。”于子山惊喜地几步跨过来,一把握住梁诚的手:“巧什么啊,今天从一早起,我就一直坐立不安,后来就拿出算筹算了半天,算出的结果叫我出门往永安城中心走,我照办之后就在这里遇上了你,这不是巧,这是占卜术。走!到我府上去,咱们好好聊聊。” 梁诚一边和于子山在街边并肩走着,一边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子山,你这段时间修炼的还算顺利吧,都旋照后期了,距融合也只是一步之遥了。说起来你的占卜术也越来越厉害了,我刚回来,你就感应到了,看来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了。” 于子山笑道:“也没那么玄乎,以我目前的造诣,只能略略窥得一线天机,并且很多地方并不明确,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大处基本是不差的。就拿这次你在剑冢失踪来说吧,我得到消息后,当时就算出来你并没有陨落,我那大舅哥先前还不相信呢,说你被卷进了空间裂缝,那是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来的,现在看来,还是我对了。” “说起这事,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激发了你帮我炼制的那枚转运符,呼延公子所言就是对的,掉进空间裂缝,那真是一件十死无生的事情。”梁诚感概道。 于子山停下脚步,一迭声兴奋道:“真的?诚哥你真的激发了转运符?那符箓真的有效吗?” “嗯。”梁诚点点头,将当日在剑冢密境中发生的事情又和于子山细细说了一遍,尤其是仔细讲述了使用了转运符后发生的各种异状。 第299章 灵心谷 “太好了,既然这东西有效,等我再好好炼制一些,就算是被天雷劈,也是值得的。”于子山道。 梁诚道:“子山,这事倒也不急,等一段时间也无妨,你在炼制转运符之前,我们在一起合计一下,要先做好防护准备,只要做好了防护,即使遇上天劫也不怕了。” “对,还是诚哥想得周到,毕竟被雷劈也不是闹着玩的……”于子山伸手摸着自己的左肩,脸上也露出一丝惧色,记起自己上次被雷劈,可是把左肩都烧糊了的,不过,一个多月之前,自己已经又成功炼制了一枚转运符,这一次却是撞大运,没有引发天劫,但是看着梁诚严肃的神情,于子山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他。 梁诚于是到了驸马都尉府,准备盘桓了一天,坐定之后将自己在北章国的经历择要又和于子山讲述了一遍,梁诚把自己的经历说完之后,于子山听得大感兴趣,正要细细询问,忽然手下王管家来报:“少爷,隐龙城那边又出事了……” 梁诚一听是于子山的家事,忙道:“子山,你有事就去处理吧,不要管我,反正咱们弟兄又不是外人,我既然来了,就在你家里玩一天,王管家你可得负责好吃好喝招待着,然后我休息一夜,明早再回学院报到。” 王管家闻言躬身道:“当然当然,怎么也不能委屈梁先生呀,哈哈哈!” 于子山叹了一口气:“唉,真是让诚哥笑话,我这个家族里面啊,一天到晚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我都烦死了,那咱们下次再找机会细细聊。”接着吩咐王管家好好招待梁诚,然后自回隐龙城处理家务事去了。 梁诚在王管家的陪同下,在驸马都尉府的风景秀丽处随喜了一番,然后自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于府,回到了天罡院中。 回到了天罡内院,梁诚心想自己离开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了,并且当初是在剑冢里出事的,也不知道学院会不会将自己划为已经死亡的那一类弟子,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无量居这个居所,都已经被学院收回后重新分配给他人了。 于是梁诚先到管事处报到,想看一看情况再说。来到管事处,梁诚看到在里面坐着的那个青年碰巧是自己以前打过交道的熟人,好像是姓张,于是向他出示了自己的弟子令牌,验明了身份之后,那青年稍微有些惊讶地看了梁诚一眼。 然后这张姓青年道:“梁诚……我这里的记录显示你在一年前的剑冢秘境之行中被卷入了空间裂缝,学院已经将你按失踪处理了,原来你还活着,修为还进阶融合了,真是不容易啊。” 梁诚道:“我也是侥幸脱险的,一直流落在外,今天才回到了学院,嗯……我现在想查询一下,学院以前安排给我的那个居所是否还保留着。” 张姓青年道:“居所那肯定还会给你保留着的,你这种情形按规定学院会将居所给你保留五年,五年没有消息这才会收回另外分配给别的弟子。”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梁诚闻言后致谢一声便打算离开管事处。 那青年道:“先等一等!梁诚,你既然进阶了,现在可以先到揽月峰下的紫霄阁去,找到傅真人,然后将你失踪后的经历向真人报备一下,鉴于你现在已经进阶融合,已经可以向学院申请更好的居所和待遇了,毕竟你现在的修为已经有资格冲击学院银榜了。” 梁诚一抱拳:“谢过张师兄提醒,小弟明白了。” 离开管事处之后,梁诚也不急着回无量居,而是朝着紫霄阁走去,心想既然能有更好的条件,自己当然不该错过。并且能有资格尝试打入学院银榜,那也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旦上榜,那么自己在学院的待遇就会大幅度提高,还会附带一些其他的好处,这种好事当然要牢牢把握住。 不久后梁诚来到了揽月峰下的紫霄阁面前,这个地方处于天罡内院的中心地带,天罡院的院主南宫豹就居住在揽月峰之上,他就是在平常处理学院事务时也很少离开揽月峰,所以山峰脚下的这个紫霄阁,自然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天罡院处理比较重大事务的地方。 上次剑冢一行,头天梁诚也是来过揽月峰的,当时也路过了这紫霄阁,只不过没有进去。这次梁诚可是专门来紫霄阁觐见傅真人的,于是他走到了那敞开的大门台阶下,抬头打量着这高大的建筑。 只见紫霄阁依山势修筑在揽月峰的坡脚下,气势巍峨,宽大的石台阶直通门口,门头上的匾额上书“紫霄阁”三个斗大的楷字,门口还站着两名守卫。 梁诚沿着台阶走上去,亮出身份牌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其中一名守卫道:“好,你稍等片刻,傅真人今天正好就在阁中,等我先去通禀一下。” 梁诚点点头,便站在紫霄阁门口等待了约莫半刻钟,那守卫出来对梁诚说道:“傅真人叫你进去。” 于是梁诚便朝着紫霄阁中走去,心中却在想,这位傅真人修为不过在元婴初期,在天罡院上师中也不见得有多出众,可是他所在之处的气派和规矩比别的上师都要大很多,可见人家的根基必然不浅。 不过梁诚和这位傅真人也算是接触过几次了,记得当初进天罡外院还是傅真人把自己从永安城带来的,记忆中觉得他平易近人,并没有太大的架子,所以梁诚对于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梁诚一直走到紫霄阁里面,进入一个大厅后见到傅真人傅国良正坐在一张巨大的桌案后头,正凝神看着桌案上放着的一本像是名册一般的东西。 听到梁诚走近的脚步声,傅国良抬起头来,看到梁诚后脸上露出微笑,伸手示意梁诚坐下后,将梁诚的经历又问了一遍。 这已经是梁诚第三次叙述自己的经历了,可是面对傅真人,梁诚可不敢怠慢,于是又将能说的内容又仔细叙述了一遍。 傅国良和其他听梁诚讲述的人关注点却有些不同,听完梁诚的长篇讲述之后,傅国良皱眉思考了一会,问道:“你是说,当时你被卷入空间裂缝后,并没有做什么就自己闯出了那空间风暴,碰巧从一个节点又传到北章国去了?” 梁诚点头称是,因为当梁诚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提及使用于子山赠给自己的转运符一事,因为那属于于子山的私密事情,自己可是有责任替他保密的。 “这真是大气运啊,那空间裂缝何等凶险,就是修为胜你千倍之人进去以后也未必能出来,梁诚,你这是撞了大运了,呵呵。”傅国良似信非信地笑道。 “嘿嘿……”梁诚也陪着干笑两声,反正这事实际上也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撞了大运,只不过没有说这大气运是转运符带来的。 傅国良道:“梁诚,如今你安然回到了学院,修为也进阶到了融合期,已经有资格入住学院核心弟子所在的灵心谷,获得更好的待遇,从而去争夺银榜排名了。你可愿意入住灵心谷?” 梁诚一听,自己在天罡院已经可以进入核心弟子所在地,获得更好的待遇,当然没有错过之理,于是起身施礼道:“弟子愿意去灵心谷!多谢傅真人栽培!” 傅国良点点头,取出一枚圆形的墨玉薄片,上面镂刻有精细的花纹,对梁诚道:“这是本院核心弟子令牌,你将它激发后收好,最好不要遗失了,这可是进出灵心谷的凭证。” 梁诚郑重双手接过令牌,当场滴入一滴精血将令牌激发了,只见这枚本来黑漆漆的墨玉令牌,渐渐地变得有些透亮,散发出隐隐的红光。 傅国良又叮嘱道:“你可以回原有居所,将私人物品收拾妥当,然后凭这块核心弟子令牌,随时入住灵心谷。那里和外间一样,也是有专人负责日常事务,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于是梁诚微微朝傅国良一躬身,转身出了紫霄阁,准备先回无量居收拾一下,然后便入住条件更好的灵心谷。 虽然无量居也没有放置着什么贵重之物,但也还是有一些自己用顺手了的常用物件,比如一些茶具茶盏之类的东西,那都是自己个人的东西,别人未必喜欢,留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还是顺手收了,到时候在灵心谷也可以使用。 梁诚运起缩地挪移一路迅疾地朝着无量居走去,有时又会遇上一两个相熟之人,不免又停下来打个招呼,站着聊几句,所以还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梁诚差不多快到自己久违的居所时,却意外地发现无量居外面徘徊着一个身材高挑,曲线妙曼的身影,却原来是魏芷兰魏师姐站在无量居的门口。 梁诚远远看去,只见魏芷兰神色稍稍有些紧张却又略带兴奋的模样,在那里不安地前后缓缓走动着,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第300章 灵心谷内的美景 梁诚走了过去,魏芷兰忽然见到这个熟悉的身影,一时怔在了当地,好一会,才说道:“梁师弟,你……回来了。” “魏师姐,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梁诚望着魏芷兰,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魏芷兰忽然问道:“梁师弟,你不是昨天就回永安城了吗?怎么今天才回学院呢?” “哦,是这样的,我昨天刚出了传送阵便遇上了好友,非要拉着我到他府上,所以昨日在他家盘桓了一整天。”说完梁诚又奇怪道:“魏师姐,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就回来了?” 魏芷兰低头不答,神情似乎有些扭捏,梁诚微微一愣,心中一想就明白了,以魏家在大玄国的影响力,她这个大小姐随便在安西关那里放几个耳目,还有什么消息打听不到了,自己何必多此一问呢。 “那个……咱们进屋说话吧,我刚从紫霄阁傅真人那里过来,准备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就要搬到灵心谷去了。”梁诚忙改换话题道。 魏芷兰听说梁诚要搬到灵心谷,忙抬头看了一眼梁诚,这才注意到他的修为已经进阶到融合期了,于是惊喜道:“哎呀,你已经进阶融合了,怎么这么快啊!你是在北章国的时候就进阶的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掩饰的。当时我看着你就是个旋照修为,也被你骗过了。恭喜你了,怪不得你就有资格进入灵心谷了,你赶快进屋收拾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灵心谷。” 梁诚一想也好,于是自顾自进了无量居简单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最后看看灵田里还有好些没成熟的药材,由于自己长时间不在,无人打理,这些灵材的长势很不好,疏疏落落的既难看,品质也不怎么样。作为炼丹师的梁诚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于是也懒得去收了,转身就出了门。 出了无量居之后,梁诚见魏芷兰已经将那头白色的大雕召唤了出来,这大雕站在空地上,顾盼生威,显得很是不凡,看架势魏芷兰是要用这大雕带着自己一起飞到灵心谷去。 梁诚笑道:“魏师姐,你这头大白鸟还不错,看上去还挺威武的。” “什么大白鸟!难听死了,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我这是流云雕!”魏芷兰纠正道。 “好吧。”梁诚也不欲争辩,和魏芷兰一起坐到了流云雕的背上,随即这头大雕就振翅而起,飞行得异常平稳,速度却并不快。 梁诚心想魏芷兰养这头流云雕就和北章国的女修喜欢雪灵狐一个道理,就是图个好玩好看,其实没有多大用处,这速度还没有御剑飞行快。 并且这头大雕虽然看着威武,却并无多少战斗力和防御力可言,到了稍微有些危险的地方,都不敢将它从灵兽袋中放出来,否则就凭这货的能力,就是个送命的角色。 当初自己和魏芷兰流落到北章国那么久,魏芷兰就从来没敢将它放出来过,说起来这头扁畜生也是很久不见天日了。 魏芷兰心情很不错,带着梁诚骑着流云雕,展翅翱翔在天罡内院的上空,看着秀丽的山山水水从下方掠过,各色建筑都展现在眼前,似乎胸襟也觉得开阔起来了。 飞了一会,魏芷兰指着前面一个被迷雾笼罩着的山谷般的入口对梁诚说:“梁师弟你看,前面那个山谷就是灵心谷的入口处了,那里覆盖着迷雾大禁,普通内院弟子是进不去的,不过你只要有了核心弟子令牌,那就可以直接进去,不会有什么阻碍的。” 梁诚取出那个墨玉圆片般的令牌问道:“核心弟子令牌就是这个东西吧?” 魏芷兰道:“对,就是这个令牌,不过你无需出示它,只要随身携带着就可以了。” 梁诚闻言收起令牌,魏芷兰则催促流云雕往山谷那边飞去,大雕带着两人刚靠近那迷雾,就有一道紫光就笼罩住了他们,上下一扫之后紫光就消失了,梁诚心想这肯定就是在验证他们有无核心弟子令牌了。 既然通过了验证,流云雕带着两人不一会就穿过迷雾,飞到了山谷之中,然后流云雕带着二人穿行在狭窄的山谷之中,往山谷的另一端飞去,没过多久,就越过了整个山谷,飞进了一个开阔的地方。 出了山谷之后,梁诚只觉得眼前一片开朗,那阴霾般的雾气顷刻间无影无踪了,眼前也开阔起来,梁诚感到这里根本不像是一个狭窄山谷中应有的景色,完全是一个面积巨大的开阔地。 只见碧空犹如水洗过一般澄澈,地上树木葱郁,绿草如茵,一条小溪曲折蜿蜒流淌,最后形成一个清澈的大湖,一群丹顶鹤在湖边嬉戏,间或传来一两声清亮的鹤鸣。湖边的高地上,零星分布着一座座精巧的建筑,飞檐斗拱映衬着四周的山石树木,看上去极为清雅,真是宛如人间仙境。 看着这里优美的景色,梁诚赞道:“这里的景色太漂亮了,原本我觉得内院的景色就已经很不俗了,可是和这里一比,内院就不算什么了。” 魏芷兰微笑道:“梁师弟,我带你先去灵心谷管事处挑一个住处,那里的家伙,最喜欢欺负新人了,要是你自己去,保管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很差的地方。” 不过刚说完这话,魏芷兰就想起梁诚这个所谓的新人在北章国的时候,那可是老辣得很,几乎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只怕未必会被人欺负,自己强自帮他出头是不是有些多余呢?说起来,自己在呼兰大草原的时候,还是有些怕他的。 只是回到了学院,却又觉得梁诚性格十分温和,果然是在不同的环境就有不同的感觉啊,想到这里,魏芷兰也有些愣神,不过刚才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哦,还有这等事情,那好吧,就烦劳魏师姐照顾了。”梁诚答道,看上去一副老老实实的乖乖小师弟模样。 说话间魏芷兰控制着流云雕从高空降下来,停在了一栋气派的楼阁之前,两人起身下了流云雕,魏芷兰和梁诚从这楼阁的大门走了进去。 来到了大厅中,梁诚意外地发现在这大厅中竟然有好几个人,站在那里乱哄哄的正在和管事处的弟子说着什么。 梁诚也不管人多人少,看看有个管事处弟子身畔无人,于是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取出自己的核心弟子令牌,打算让他验牌后给自己安排居所。 魏芷兰也正要跟过去,这时忽然有人道:“哎呀魏师妹,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也要换住处吗?哈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师兄我是不会推辞的……” 魏芷兰回头一看,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然后道:“不是,我好好的为何要换住处,我另外有事。”说完急急忙忙往梁诚那边走去,看上去很烦那个搭讪的家伙。 梁诚将魏芷兰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好奇,这表情似乎是有些讨厌那人的意思,按魏芷兰的身份,应该没人敢招惹她才对,那么这个人肯定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爱慕者了,梁诚一时好奇,于是也扫了那人一眼,只见那家伙中等个头,肤色甚白,说他丑倒也谈不上,但也着实帅得有限,只是从穿着上看,倒是非常讲究,应该也是个出身不错的世家子弟。 梁诚看看事不关己,也懒得理会,于是对那管事处弟子道:“我名叫梁诚,紫霄阁傅真人已准许我入住灵心谷,这是我的令牌。”说完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 那管事处弟子接过令牌,查验无误之后仍将令牌还给了梁诚,脸上带笑问道:“梁师弟,这个嘛,你对自己的住处可有什么要求?若是有的话……” 一句话还没说完,魏芷兰已经走了过来,插口道:“李师弟,别弄这些手脚了,按规矩,你应该出示现有符合条件的居所给他看,然后让他自己挑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哦,是啊是啊,按规矩是应该这样的,原来你是魏师姐带来的啊,嘿嘿,别误会,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看你新来,怕你拿不准状况,这才多问几句嘛,这也是出于关心嘛,哈哈哈。”那李师弟看见魏芷兰发话了,自然不敢再刁难梁诚,嘴里还一边打着哈哈解释着,一边拿出了一张地图。 梁诚见这张地图像是一种奇怪的皮革所制,展开铺在桌上之后面积还不小,但却和普通的地图完全不同,只见这图上的地貌建筑都是立体的,看上去就像是在高空往下俯视一样,感觉非常真实。 梁诚不由得仔细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地图已经不仅仅是真实了,这东西恐怕是一件法器,实际上就是从高空俯视整个灵心谷的场景,只不过这场景是通过这幅奇怪的地图展示出来了,因为仔细看去,还可以在地图上看到里面的溪水流动,鸟雀纷飞,甚至正在地面上行走的弟子也历历在目。 第301章 渔阳斋 管事处的那个李师弟既然已经没法从梁诚身上捞油水了,虽然在魏芷兰跟前也不敢抱怨,但是态度却也冷淡下来,见梁诚看着地图,也懒得解释,就任由他自己琢磨。 魏芷兰却很热心,走到梁诚身边,一起看着地图,口中还解释着:“梁师弟你看,凡是这图中带有绿色光晕标记的居所,就表示目前无人居住,你可以选择,红色的呢,就代表有人了,那就不能选了。”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梁诚点点头。 先前出言和魏芷兰打招呼的那人眯着眼睛望着两人在那里看地图,觉得他们的神态看上去似乎还挺亲密的样子,心中极为不快,拉长了脸看了一会,口中道:“我们走。” 说完转身出了管事处,这一下倒有一多半人跟着他出走了,显然这人颇有权威,追随者甚众。 梁诚虽然看上去正在那里心无旁骛地看地图,可是他对周围的观察岂是普通修士能比拟的,早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了这个状况,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魏师姐倒是一片好心在帮忙,可是浑不知其实已经给自己惹了些麻烦了,从那个出去的家伙眼神上不难看出,这家伙已经记恨上自己了,今后十有八九要来找自己麻烦。 不过梁诚自然不惧,不过就是个吃干醋的家伙,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今后这人敢来啰唣,自然是拳头伺候。 只是看着正在给自己热心介绍情况的魏芷兰,心中有些犯难,梁诚也不是傻子,早在北章国都武宁城与魏芷兰离别之时,就已经看出魏芷兰对自己有些意思,可是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左丘素青,所以并不愿意和她过多纠缠。 于是梁诚就想,自己应该明确地显露出一些拒绝的态度,这种事情千万暧昧不得,否则于人于己都不好。只不过也要讲究一些方式方法,人都有一张脸,也不能弄得太难看了,魏芷兰这样的权贵人家大小姐,一路顺风顺水的习惯了,让她太难堪了只怕对她打击太大,那样的话并非梁诚所欲。 梁诚在北章国都武宁城时,与魏芷兰相处的那一段时间下来,觉得此女虽然有些骄纵和任性,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性情也很直率,做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去,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不过自己只愿意和她做朋友,除此之外,并不想走得更近了。 魏芷兰依旧在那里很热心地向梁诚介绍情况,将所处在不同位置的几处居所大致介绍了一下状况后,又似乎是不经意间在一处靠南的位置指了一下,说道:“这边其实也很不错的,风景特别好,居所修建得也很精致,我与若尘师兄都住在这附近……” 只是梁诚似乎完全没有注意魏芷兰在说什么一样,他双眼紧紧盯着地图,沉吟了一小会,忽然伸手指着东北面的一幢居所,对那管事处的李姓弟子道:“嗯,我看这里还不错,我就选这里好了。” 魏芷兰一怔,神情有些落寞,却没有再说什么,那管事处的李师弟闻言取出一支光闪闪的秃笔,在梁诚在地图上所指的居所划了一下,然后对梁诚道:“好了,恭喜!这地方已经划给你了,你过去居所那边,只要凭核心弟子令牌就可以开启了。”说完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梁诚。 然后又说道:“这里是一万四千六百上品灵石,包含着你这一年在内院应得的待遇,另外,那核心弟子令牌中已经给你加了三百点贡献,这是进入灵心谷后,学院给你的奖励。” 梁诚点点头,伸手接过东西,然后转过去对魏芷兰道:“多谢魏师姐一路照顾!我已经选好地方了,现在就打算过去了,那么咱们回头再见吧!” 梁诚说完,朝魏芷兰施了一礼,转身就出了管事处,干脆利落的就走了,魏芷兰呆立了片刻,随即也默默出了管事处,缓缓离开了这里,只是她的背影看上去显得分外孤独。 行走在这风景秀丽的灵心谷中,梁诚也吁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先前对魏芷兰的态度必然会对她有所伤害,但这也是没有办法。若不能果断表态,直接断了她的念想,暧昧下去对于她更是不好,那样就是害人害己了。 既然已经果断处理好了和魏芷兰的这些许纠葛,梁诚便将此事丢在一边,不再多想了。 梁诚施展缩地挪移很快就来到了自己在灵心谷的新居所,看看这居所的外观就觉得特别满意,此间灵气十分浓郁不说,风景也是不一般,并且面前就是那碧波荡漾的湖泊,视线十分开阔,湖中还栖息着很多水禽,这些水鸟或在水中游弋,或在天空飞翔,闲暇时看看,也还是有一番乐趣的。 梁诚用令牌打开了居所的禁制,进去走了一圈,发现这居所的占地比内院的无量居还要更大,结构更加精巧,布置得也十分雅致,只是有很多地方略显杂乱,就好像不久前有什么人刚从这里搬走一样,虽然家具摆设都在,但是看得出被弄得有些凌乱。 梁诚也不在意,心念一动,便从青萝国的蚁巢中召唤出十来只斗大的工蚁,这些工蚁只是三级妖兽,灵智未开,但它们完全受控于梁诚,对梁诚的指令是无条件服从的,哪怕叫它们为梁诚去送了性命那都是毫不犹豫的。 当然,现在梁诚并不需要这些蚁妖为自己出生入死,而是在神念中对这些它们下达了收拾居所的指令,然后便任由这些行动敏捷的家伙自由行动了,虽然三级妖兽灵智未开,但是简单收拾一下房间那不是什么问题。 梁诚自己则走到了居所的外面,思考了片刻,便取出新近在太阴洞府得到的那支如椽巨笔,飞身而起,轻巧地在门楣的匾额上书写下三个大字——“渔阳斋”,以纪念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在的门派,说起来,梁诚对于渔阳派上下,还是很有感情的。 对于这个新居所原有的禁制,梁诚不太放心,于是又自己加固改良了一番,使用了不少材料,将这个禁制的防护能力又提高了好几个档次,最主要是还是加强了神识的隔离,以免自己在居所内的各种动静被人所窥视。 等一切弄好之后,梁诚入内看了看,各处都被这些工蚁们打理得很干净了,于是收了蚁妖,独自在静室中取出那核心弟子令牌,细细观看在灵心谷中的各种规则。 看了一会,梁诚却发现与之前在天罡内院中大不相同,在灵心谷这个地方,弟子们都由于已经是融合期的修为了,因此内院中那种低阶时期的闭门苦修方式又完全不适合了。 在这里,几乎每隔一段不长的时间,弟子们便要被召集在一起以打擂台的形式对抗一番,胜负之数决定各自的排名,争夺结束后,弟子们无论胜败都可以找不同的上师点评讲解各自斗法之中的得失,这样贴近实战的有针对性的讲解,对弟子们的助益极大。 所以在灵心谷中,弟子们的提升是很快的,当然,上师们的讲解可不是免费的,你要是没有灵石或者贡献点,那么也就不要想了,所以说无论在哪里资源都是第一位的,只要你手上资源充沛,甚至都可以花代价买来胜利,提升自己的排名。 一段时间后,战绩不佳,缺乏悟性或者没有资源支持,导致不能提高者,将被淘汰出灵心谷,直接送回内院,战绩突出者,将参与金榜的争夺,若是上了学院的金榜,各方面的待遇又将上一个档次。 梁诚没想到灵心谷中竟是这样的,看来这个地方竞争还是很激烈的,资质不佳者还有被淘汰出谷的风险。 可原先在内院时,倒也没听说过有谁是从灵心谷中被淘汰出来的,不过一想这也正常,毕竟被淘汰出局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换谁都会低调处理,肯定是绝口不提的,哪里还会自己宣扬出来的道理。 不过梁诚倒也明白了,怪不得天罡院融合期的弟子们战力都还是不俗的,比之一般的内院弟子要强得多。 即使是魏芷兰这样的大小姐,虽然能仗着家族之力让别人在竞技之中留手几分,或者直接就私下交易买来胜利的结果,但是毕竟实战经历得多了,战斗力总会加强,何况她也不会缺乏名师指点。 所以说她的战斗力拿到内院来看毕竟也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和自己这种经历了很多生死磨砺的人不能比,但比起一般的弟子来也算是很强的了。 不过梁诚倒是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能力,因为现在自己的实力早就远超一般的融合层次之人了,只要对手修为不超过结丹,梁诚相信自己就可以与之一战,要按自己的真正实力打下来,应该是有能力争夺金榜靠前的名次的,区区一个银榜,完全不在话下。 第302章 闲暇时光 梁诚看了看那核心弟子令牌中所传出的时间安排,发现自己因为刚到灵心谷,学院按规定给了三天的假期,那意思是让刚来的弟子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但是梁诚倒是不怎么在意环境好坏,只是这三天的假期却正合心意。 因为梁诚自太阴洞府逃出之后,一直处于疲于奔命状态,并没有时间来好好看一下自己在那里的收获,现在既然有三天假期,那么正好趁此整理一下自己得到的这些东西。 梁诚首先取出了很多瓶子,其中既有瓷瓶也有玉瓶,那是在太阴洞府瞒着众人搞到的丹药,其中以魔丹居多,这让梁诚十分满意,因为现在魔躯的修炼资源有些不足,在天罡院也基本搞不到魔躯所需之物,现在有了这些适合修炼各个阶段魔功的丹药,对魔躯的进阶显然是一大助力。 梁诚将之分门别类收好,准备到时候按修炼进展服用,然后又看了看那具奇怪的傀儡,随即也将它收了起来,因为这玩意居然很可能是需要极品灵石或者极品魔石才能驱动,暂时是玩不起,只好想着以后让不光来试试看能否驱动这个东西。 另外还有几件法宝,梁诚修为不够,无法驱使,就暂时也将之收了起来,等自己进阶结丹之后,再来看看是否适合自己使用。 至于法器,梁诚作为剑修,一般品质的法器他也不怎么看得上。储物镯中还有一些在旋照期觉得不错的法器,但是现在因为梁诚的修为已经进阶融合了,觉得威力不足也不想使用了。 这其中就包括那柄参加拍卖会得来的分水寒光矛,这些法器留着用处不大,拿去拍卖的话也看不上那一点价值,将它们用于练体的消耗又觉得有些可惜。 另外,梁诚曾经使用了很久的那把啸月宝剑现在也被那把从鬼王步鸿运那里得来的倚月宝剑替换了,但是这把剑对梁诚的意义不凡,何况这把剑与左丘素青的短剑恰是一对,于是梁诚将啸月宝剑好好收了起来。 现在梁诚所用的两把剑,一把是适合魔躯的神蟥剑,和一把适合灵躯的倚月宝剑,虽然也是锋锐无匹,十分难得,但实际上也只能算是自己在进阶结丹之前的过渡品,梁诚现在作为剑修真正的依仗是那一把温养在丹田之内的金龙鳞所炼制的暗金色剑胚,那才是自己的本命宝剑,只是现在尚是雏形而已,为了不影响它将来的品质,梁诚现在绝对不会轻易使用,单单是感受到这剑胚在自己的精心温养之下,一天天的锋锐起来,梁诚的心情就十分愉快。 至于那些已经不堪用的法器、丹药和一些材料,梁诚就将这些东西全部都赐给了青萝蚁国,让云清拿去自己决定如何分配给手下的蚁兵,毕竟青萝国的实力提高了,这些蚁将蚁兵也会进阶,对自己也是一个助力。 梁诚自己只留下了一个玉印一般的法器,这东西祭出去之后会化为一枚沉重的大印朝对手压下去,威力不小,配合着梁诚的体魄使用的话,效果非常不错。 另外最重要的收获自然就算是那太阴蓝火了,那种寒火的威力十分惊人,梁诚自从得到它之后就一直将它温养在自己的丹田中,让它自己慢慢发展壮大,这种异火会随着自己的实力加强而随之威力越来越大。 当然,让异火成长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最明显的就是这火焰的发展同样需要资源,这些最后都会加大梁诚的耗费,只不过和异火的威力相比,付出这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梁诚心想这太阴蓝火以前在太阴主人的大乘修为支撑下,只怕可以轻松冰封万里,即使到后来太阴主人已经成了一具僵尸,在苟延残喘之下,那太阴蓝火在洞府一域也是所向披靡,不是自己这种低阶修士所能对抗的。 因此太阴蓝火是梁诚最重要的底牌之一,在一般情况下,梁诚不会将它展示在人前,在今后和其他弟子争夺银榜的斗法中,梁诚若是需要使用异火时,完全有别的选择,想到这里,梁诚伸出右手手掌,心念一动,掌心之中就冒出了一团小小的赤红色鲜艳的火苗。 这正是从尤景虎那里得来的赤炎毒火,这种异火品质和威力都属于一般,并不是太过引人注目,因此在公开场合之下,使用这种异火招来的觊觎不多,因此用起来不会有太多顾忌,并且这种火焰自带火毒,对低阶修士的威胁也还是很可观的。 其实梁诚最看重赤炎毒火的地方并不是用它来斗法,而是可以用它来为魔躯炼制魔丹,自己早就拥有的木灵圣火由于属性不和,不适合炼制魔丹,而太阴蓝火又是一种寒火,不但没有丝毫热力,反而寒冷异常,看来也不适合炼丹,那今后使用赤炎毒火来炼制魔丹就是不二之选了。 接着,梁诚取出在太阴洞府获得的各种符箓查看起来,其中大很多是空白符箓,只见这些符箓质地精良,闪烁着毫光,但是大部分因为品阶太高,以梁诚目前的修为还不能使用,于是梁诚将少数自己能够使用的挑了出来,准备在合适的时候炼制一些六甲符以及藏行符。 在挑选过程中,梁诚发现有一些空白符箓质地十分特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自己似乎在面对于子山的望气彩晶球时,才会感受到这种气息,梁诚心想,莫不是这种符箓适合于子山炼制那些乱七八糟的命运符箓一类的东西?既然这样,梁诚也将这些符箓单独收好,准备今后将它们送给于子山。 那些炼制好的符箓里面除了一些高阶雷符火符等攻击性符箓之外,有不少是散发着魔气的怪异符箓,有些符箓上面的符文看着就是些骷髅形象,鉴于太阴主人本身就是魔修,所以他炼制的符箓有不少魔符就不奇怪了。 梁诚按照不同的类别,将这些符箓收好。最后,梁诚望着那新近得到的 符笔,感到爱不释手,这符笔的长短轻重可以随意变化,笔头不知道是用什么高阶妖兽的毫毛所炼制,梁诚用起来感觉十分顺手,先前在居所匾额上书写“渔阳斋”三字时,就感到这支符笔特别好使,结果把这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神完气足,远超自己平日的书法水准,想必绘制起符文来,也会更加顺手的。 只是这近一年的外出,却没有功夫搜集各种灵材,暂时不能用来配制药液,配合剩余的黑线蛊虫毒液来打磨躯体,不过梁诚也不太急于炼体,因为现在自己的肉身强悍程度已经足够了,与其急着打磨躯体,不如多揣摩一下在太阴洞府新学的碎星拳法,尽可能发挥躯体的潜力,这样在短期内对自己的实力提升效果更大。 于是梁诚来到居所的院内,开始仔细体会这碎星泉的发力方式,这拳法招式简洁霸气,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着眼点主要就在如何发力上,若掌握好发力技巧,纵使体魄弱小者,也能发挥自身十成力量,并且压榨体魄潜力,从而发挥出最大力量。 梁诚现在体魄强大,随手一拳击出,不下千斤之力,但是之前没有接触过那怕稍微高明一些的,能配合炼体的拳法。所知的发力方式还是当年在阎浮界时,太师父天羽子所授的凡俗武学的底子,因此空有一身巨力,能发挥出来的未必超过五成,完全属于有劲使不上的状态。 所以在太阴洞府得到这碎星拳法后,梁诚如获至宝,短时间内就领悟了不少,力量简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来在太阴洞府与陈永亮对峙的那几个月里,梁诚也时不时参悟一下此路拳法,虽然也有所领悟,但那时毕竟是心有旁骛,还是属于浅尝辄止,现在回到了学院,算是完全安定下来了,自然要好好参悟一番碎星拳的各种变化。 这碎星拳法和梁诚以往所学都大不相同,使出碎星拳法时,经脉中的行气方式极为奇怪,按凡俗武学看来,那完全是做不到的,因为普通人身上的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根本不能顺畅通联,各自有不同的走向和功能,不能混为一谈。 但是运起碎星拳时,气劲起于丹田气海,过神阙,走下脘,至中脘,在此与手少阳三焦经相通,过腋窝一路突进,自天池、曲泽、内关而去,最后自中指端中冲穴而出,这样一来,可以激发出全身潜力,按拳经所述,此拳法随着修炼的深入,威力将越来越大,若是修炼到至高境界者,蓄势一拳击出,其势可碎星辰。 梁诚心想,一拳之力击碎星辰也不知道是夸张还是真有可能,但是那种境界距离现在的自己太过遥远了,暂时不用去想。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运起碎星拳法,拳劲碎石断木那是小意思,只怕发挥到极致,打塌一座山崖应该也是不难做到的。 第303章 蹊跷事 不过梁诚可不愿意在自己的居所里验证碎星拳的威力,虽然整个居所在防御大禁的加持下,不至于会被一拳毁得太厉害,可是里面的家居摆设,假山庭院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一拳下去,只怕要变得到处碎屑乱飞,一塌糊涂了。所以梁诚肯定不愿为了验证威力,自己把家住处给拆了。 其实灵心谷中是有专门的地方以供弟子们练习各种战技法术甚至互相切磋的,可是梁诚并不愿意马上就将自己的碎星拳法展示在别人面前。 于是一想,灵心谷占地那么大,肯定有合适的荒僻之处,自己何不到那里种荒僻之处演示验证一番,不但可以修炼拳法,顺便还可以熟悉一下环境。 想到这里梁诚就出了渔阳斋,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附近有什么人,梁诚心想这灵心谷中情况和天罡内院中有些不同,内院弟子像是处于散养状态,一切都凭自己心意,要么在居所闭关,要么做学院任务,要么自己选择去听合适的上师授课。 可是在灵心谷中,弟子们仿佛没有选择,经常要被上师们集中在一起。现在自己算是在假期中,可以很悠闲地到处溜达,可是别的弟子们或许正集中在哪里聆听上师们指点吧。 至于自己的假期结束后具体的状况会怎样,还是等自己的假期结束后,核心弟子令牌中传来的指示吧。 梁诚一面想这些,一面顺着湖边的小路慢慢走着,看着湖中秀美的景色和鸥鸟翔集的场景,梁诚的心情也渐渐放松起来,站在湖边看了一会,又漫无目的地朝着远处的一座看上去风景秀丽的小山峰走去。 梁诚并不赶时间,所以慢慢地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这座小山峰脚下,仰头看看这座山峰四周景色怡人,梁诚便有些舍不得了,不愿意破坏这里的美景,觉得如果自己在这里对着什么目标轰出一记碎星拳的话太过煞风景了。 梁诚想起自己有次和于子山闲谈时,聊到驸马都尉府中的风景时,于子山曾经笑谈过一些煞风景的事情,还举了一些古人归纳出来的例子,比如“花间喝道”“月下举火”什么的,当时梁诚也觉得好笑,可要是今天自己在这里搞出“险峰练拳”之事,怕也是要贻笑大方的,于是梁诚随便在山峰脚下走了一圈,看了看风景后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梁诚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受,觉得山峰下的一棵半大的松树分外不顺眼,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梁诚本想控制一下情绪,可总是觉得看着这棵松树就感到心意难平,好像感觉就是哪里不对劲。 梁诚心想自从修炼了那洞察天目之后,自己的五感六觉就变得分外灵敏,这会不会是自己下意识感到了什么,隐隐地起了疑惑之心,想到这里,梁诚很突兀地运起碎星拳,轻喝一声朝着这棵松树一拳击去。 “咔嚓”一声响亮,那棵松树中拳的位置被梁诚打得寸寸断裂,木屑纷飞,然后整棵树轰然倒下,随着这意外的一击,梁诚分明听到有人惊叫一声,然后一个模模糊糊瘦小的身影从倒下的松树枝杈中跳了出来,转身就跑。 看到这一幕。梁诚顿时恍然,怪不得自己心中不舒服,原来是有人在监视自己。这人的隐匿手段也真是厉害,自己竟没有发现,还好五感六觉在洞察天目的加持下十分强大,虽然没有直接看见人,但是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了,所以才会击出这一记碎星拳。 梁诚脑子里虽然想着这些事情,可是身形动作可没有停下来,早就急运缩地挪移术高速朝这人奔去,伸右手幻化出一只如钢爪一般的大手,朝那家伙的后背抓去。 那人见梁诚速度奇快,自己万万逃不过去,于是回手准备格挡梁诚这一抓,只是他虽然也有融合初期的修为,但根本不是梁诚的一合之将,只见梁诚完全无视他的抵抗,幻化出的一只大手力有千钧,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此人一把抓住。 幻化的大手往回一收,便告消散,这时梁诚更不打话,右手早已劈面扣住此人的咽喉,左手顺势而上,一把按在这人的顶门心。 忽然梁诚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哑然一笑,将按在这人顶门心的左手收了回来,心想自己最近这一年过得实在是有些紧张,抓住人之后动不动就想搜魂。 可现在自己并不是在北章,这人也并不是危险的敌人,十有八九就是个学院同门,虽然他有冒犯自己的行为,但是因为这个就将他搜魂搜傻了可不好交代。 于是梁诚瞧着这家伙:“说吧!你是谁?干什么的?为什么跟着我?” 那人见梁诚先将左手亲热地按在自己头顶,然后又放开了,心中不明所以,浑不知自己已经从变成傻子还是保持正常这两端走了一个来回了,所以并不害怕梁诚,还开口叫道:“快放开我!我不过是在树上摘松果而已,你凭什么抓我!” “摘松果?”梁诚喝道:“这才初春哪里有什么松果给你摘!再说你要是心中没有鬼,先前跑什么跑?好好问你话你不说是吧,看来你是想吃点苦头了!” 说完梁诚左手掌心忽地冒出一缕赤红色的火焰,正是那赤炎毒火,只见这火苗冒出一股呛人的毒烟,还没接近,那家伙就被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别烧我!”那人心中害怕,还被呛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师兄饶了我吧,我说我说!小弟名叫孙凡,是米师兄派我来盯着你的。” “米师兄?”梁诚闻言收了赤炎毒火,看看这孙凡修为虽然也到了融合期,但是战力十分弱小,也就在隐匿方面有独特天赋而已,所以也不怕他逃跑,于是放开他之后问道:“谁是米师兄?” 孙凡一边伸手擦拭着呛出来的眼泪鼻涕,一边道:“就是米天成师兄啊,哦,昨天你和他在管事处还打过照面的。” “打过照面……”梁诚略微一想:“你说的那个什么米师兄就是暗恋魏师姐那个人吧?” “咳咳,背后这样编排米师兄……这也太直接了吧……”孙凡嗫嚅道:“不过,师兄你说得也对……要这么说的话,就是他没错。” 梁诚怒道:“他自管吃他的干醋,派你来盯着我作甚?” 孙凡见梁诚发怒,心中一紧,生怕他又弄出那毒火来烧自己,忙解释道:“这个……是这样的,师兄你现在的居所,原先正是米师兄居住的,所以……” 梁诚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想起昨天在管事处时,正瞧见那姓米的好像正在调换住处,没想到他原来的居所却被自己选中了,莫非这居所有什么问题不成? 于是梁诚直截了当问道:“我现在这居所有什么问题?你说清楚,只要你说清楚了,我就不为难你。” 孙凡道:“那宅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反正我没什么感觉,我们几个跟着米师兄等候差遣,一向是住在宅子的偏院里,我们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可米师兄他说,最近半个月来,每到夜半之时,这宅子外面会隐隐传来一股邪恶之气,让人十分不安,上报了学院,也不见下文,因此他才要搬走,之所以派我来盯着师兄您,我觉得他大概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感觉吧。” “夜半……”梁诚想了一下,又问道:“现在大白青天的,又不是夜半?你盯着我,能看出什么来?” “这个……”孙凡道:“师兄,小弟说白了其实就是个跟班的,我自己能有什么选择呢,那还不是米师兄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呗,我当然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也不敢违背米师兄的命令啊,因此这才跟着师兄您……” 梁诚听到这里觉得也确实如此,于是挥挥手道:“算了!既然你说清楚了,就没什么事了,你走吧,我不为难你。” 孙凡见梁诚十分厉害,心中开始有些怕他了,现在见他不为难自己,顿时大喜,忙拱手道:“多谢师兄宽宏大量,小弟冒犯了!那我现在就走了?” 见梁诚不耐烦地挥挥手,孙凡赶忙转身一溜烟跑了。看着孙凡的背影,梁诚撇撇嘴,心想这小子的隐匿手法还是挺厉害的,不得不防,免得下次这小子又躲在哪里监视自己。 因此在放走他之前梁诚在他身上暗暗用特殊的禁制手法做了一个标记,下次只要这小子靠近自己到了一定范围,那么就可以察觉到他的存在。 在这之后梁诚心中却想,那米天成所说的邪恶之气是什么?难道是魔气不成,为什么上报了学院却没有下文呢?这个事情透着古怪啊,不成,现在自己就要回去好好查看一番,否则在自己经常要住的居所附近出这种不明不白的状况,不把它搞清楚,自己的心中也是很不安的。 于是梁诚转身往渔阳斋走去,也顾不得欣赏沿途的美景了,一路施展缩地挪移快速奔走,很快就来到了渔阳斋跟前。 梁诚停步之后,开启洞察天目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新居所,前前后后都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左右就是一幢修建得十分精巧的建筑而已,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第304章 探秘 梁诚虽然没有看出什么,但总觉得还是很不放心,于是又将青萝国的普通蚂蚁放出去了数千只,任由它们在附近到处乱爬。 因为先前听那孙凡所言,好像是说那米天成觉得宅子外面总是隐约传来一阵阵邪恶之气,要是这样看来,问题兴许并不是出在宅子里,而是出在宅子外面的某处地方。 因为梁诚已经获得青萝蚁国女王云清的认可,获赠了拥有青萝国最高权力的权杖,因此梁诚不但能够随心所欲调遣青萝国所有力量,并且可以随时与派遣出去的蚁妖或者普通蚂蚁沟通,这样一来,梁诚等于是放出去数千个耳目,完全可以把附近的情况全部掌握。 既然有了耳目在四处查看,梁诚便没有必要留在外面了,于是他就回到渔阳斋里,静静趺坐,感知着这数千只蚂蚁以渔阳斋为中心,慢慢向外扩展后传回来的所有信息。 随着派遣出去的蚂蚁往外越走越远,梁诚感知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但是一直查看了好久,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更别说感受到魔气一类的东西了。 梁诚心中不由得奇怪,按理说自己这次派遣出这么多蚂蚁,几乎将附近数亩方圆的每一寸土地都查看了个遍,要是真有孙凡所说的邪恶气息,自己应该早就发觉了。 既然如此彻底的搜查都没有发现宅子附近有任何状况,那么看来是那个名字叫做什么米天成的家伙,他的感觉怕是出了问题,恐怕是莫名其妙疑心生暗鬼,弄得连好好的居所也不敢住了,换了地方。 现在倒是便宜了自己,说起来渔阳斋这个地方位置可是十分优越的,不但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就连灵气也分外浓郁,先前梁诚在外面溜达的时候,也曾路过一些其他弟子的居所,看上去条件都不如渔阳斋,这样说来,自己也算是占了个便宜。 梁诚想到这里,觉得这件事该到此为止了,于是开始下达指令,让那些蚂蚁回来,不必再四下搜索了,这时,梁诚也站起身来,准备将这些青萝国的蚂蚁收回后就不再追究此事了。 忽然梁诚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状况,他的注意力被其中的十来只蚂蚁给吸引住了,因为他感到这十多只蚂蚁接到自己的指令后并不能取直线往渔阳斋方向走,它们却是很蹊跷地绕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圈子之后,这才径直爬向渔阳斋自己所在之处。 这样一来,梁诚很怀疑那十来只蚂蚁所在之处应该是有一个看不见的阻碍存在,否则的话,这些蚂蚁在结束任务之后都会取直线尽快回到蚁巢,绝不会白白耽搁功夫。 之所以先前没有发现异常,那是因为蚂蚁刚被派遣出去时,自己并没有给它们确定明确的目标,只是让它们以渔阳斋为中心,慢慢往外搜索出去。所以这些小小的蚂蚁到处随便乱走,甚至在原地绕圈都是很正常的,这种行为一点都不显眼,情况和回巢时的状况可不一样。 发现了这个端倪,梁诚立即来到了外面,一面将所有的蚂蚁都收归蚁巢,一面朝着这个可疑的地方走去。 来到了先前蚂蚁们绕路的地方,仔细看了看那个位置,以梁诚的阵法造诣,已经发现那里是有些不对劲,地下应该是有一个什么禁制存在,这个禁制在掩饰着什么东西,梁诚判断这个禁制的大部分都在地下,上方只露出了一点点,所以就算人从那里走过去,不注意的话都不会发现什么异常,算是十分隐蔽的。 看到这个情况,梁诚疑心大起,心想这个东西距离自己的居所只有数丈之遥,卧榻之旁,出现了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禁制,要是不将它搞清楚,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只怕今后都不能安然酣睡了。 梁诚又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将此事先上报学院,但是仔细一想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首先那米天成已经上报过一次了,学院不闻不问的态度令人疑惑,其次,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要是上报学院的话,自己也许会错过机会。 虽然自己单独探索不免要承担风险,但是害怕风险就缩手缩脚的话,当初就不必走这条修真之路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一个凡人,这样的话看上去就像是最没有风险了,可凡人也有凡人的难处,命运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说处处都要仰人鼻息,其实那才是最大的风险。 想通了这一层,梁诚决定独自先探查一下再说。他先看准了位置,再施展遁地术,顿时脚下的地面仿佛开始融化,对于梁诚来说就像是成了粘稠的液体一样的状态,接着梁诚悄没声息地就潜下地表,就如同没入水中一般,往地面下方钻了进去。 现在的梁诚修为已经进阶到了融合期,虽然算起来还是低阶修士,但是梁诚通过三转归元法打下的基础极为牢固,在很多方面其实已经不下于结丹修士了,所以这次施展遁地术,与当年在云隐岛和那欧阳冲之斗法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仅在地下运行时的速度,还有遁地的时间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并且梁诚如今炼成的洞察天目在这地底并不受什么影响,除了神识可以感知周围的状况之外,双眼也能直接看清四周状况,这种状况显得非常有优势。 梁诚已经很久没有施展过遁地术了,这次无意中用到之后,发现这种状况下自己是很有优势的,这真是个意外收获,梁诚想,将来自己和别人斗法时,要是看准时机使用遁地术的话,说不定会取得出乎意料的效果。 不一会,梁诚已经围绕着那个可疑的禁制游走了一圈,查看之后发现这是个小禁制,虽然结构比较巧妙,但是本身的阻止作用却并不强,这个禁制存在这里更多的作用,并不是阻挡人进入禁制后头可能存在的入口,主要的作用其实是掩饰这个入口的存在,如果这个入口会散发什么气息的话,这个小禁制也能阻止这气息泄露出去。 可是这个小禁制对于梁诚这样精通阵法的人来说,基本上形同虚设,并不能阻拦他,梁诚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它的弱点,轻易地用一点小手段就骗过了它的隔绝,悄无声息地钻到了禁制里面,并且没有破坏这个禁制。 梁诚之所以不破坏这个禁制,是考虑到这东西可能隔绝了某种气息,据先前从孙凡那里得知的信息来看,那种气息梁诚觉得很可能是魔气,要真是这样的话,一旦打破这个禁制,散逸出去的魔气就有可能会引起灵心谷里修士们的注意。 在这种好坏不明的情况下,梁诚决定还是自己先行探索一番,不要搞得好处没捞到,却把整个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穿过这个小禁制之后,梁诚就看到后头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这个洞口散发着一丝丝淡淡的魔气。 果然不出所料!梁诚心中暗暗念叨了一句,现在算是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自从那孙凡说出邪恶气息这几个字开始,梁诚就怀疑那是魔气,因为一般灵修感受到觉得非常邪恶的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往往就是魔气,当初自己的魔躯尚未炼成之时,自身对魔气也是这个感觉。 梁诚感受了一下这魔气的强度,觉得还很稀薄,所以由此判断出这洞中不太可能有什么高阶魔物存在,退一步说,即使有高阶魔物存在,距离这里很可能也是很遥远的,只是这个洞口的小禁制是什么人布设下来的呢,这一点是有些异常,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没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于是梁诚先轻轻抽出倚月剑,提高警惕,慢慢往洞中走去。 洞中当然是黑暗一片的,完全伸手不见五指,梁诚一面放出神识感受着前方的情况,一面也开启了洞察天目直接观看,这样双管齐下,这黑漆漆的洞穴对梁诚来说其实和灯火通明也没有太大区别。 就这样走进去几十丈后,梁诚并没有感觉魔气有变浓郁的迹象,四周也没有什么东西,正在奇怪,忽然在洞察天目的加持下,梁诚发现前面有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完全没有气息,侧身站在通道拐弯处,如果用神识查看,就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觉得此人根本不存在。 梁诚心中一紧,顿时停下脚步,他知道可以很好隐匿气息的人,要么是天赋异禀善于隐匿,就如先前所见的孙凡那样,要么就是境界远高于自己,那么他的气息自己也很难察觉到,如果是后者,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有些不妙了。 “咦,你这弟子竟然在这么远的距离就能察觉到老夫的存在,倒也有些意思,资质真是不凡呐,当初你不肯随老夫到地灵院,真是可惜了。”那黑暗中的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梁诚一愣,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曾经听到过。 第305章 合适的人选 既然那人开口说话,梁诚判断他应该对自己没有敌意,但还是很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慢慢往前走,朝着那人走去。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那人也转过身来,面对着梁诚。 “原来是厉院主。”梁诚看到此人的正脸,忙收起手中倚月剑,施了一礼:“天罡院弟子梁诚,参见厉院主!” 原来这个站在洞穴暗处的人,却是地灵院院主厉如风,当年梁诚和他在永安城的鸿运酒楼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厉如风曾经还起了心思想将梁诚收归地灵院,可惜梁诚当时对魔道功法存有偏见,根本不愿意跟他走。 今天在天罡院的灵心谷的密道中意外遇上了这位分神修士,地灵院院主厉如风,梁诚心中不免也感到有些奇怪,暗暗担心自己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会不会被人家灭口,想到这里,梁诚心中有些紧张,暗暗将那一枚剩下的那枚空间传送符扣在手中,随时准备激发。 也不知道厉如风是看到了梁诚的小动作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只听他轻笑一声,朝后面说道:“南宫,你看完了就过来吧,这孩子是你天罡院的弟子,还是你自己打发吧。不过你这个弟子不错,精通阵法先不说,看上去还不惧魔气,算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话音刚落,梁诚就看见天罡院的院主南宫豹从前面通道的拐弯处走了出来,看到梁诚后说道:“原来是你!你叫做梁诚是吧,这么说你发现老夫布下的那个小禁制了,还无声无息的就进来了,看来还挺机灵,胆子也大,嗯……不错不错。” 见到南宫豹之后,梁诚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去了,因为这件事情出在天罡院,院主在这里处理异常状况,那就是很正常的了,所以现在自己碰到的不至于会是那种需要杀人灭口的隐秘事。 如释重负的梁诚施了一礼,口中道:“弟子梁诚见过南宫院主。”心情也稍微安定下来了。 梁诚心想如果地灵院院主厉如风擅自在天罡院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不会让南宫豹知道的,那样的话,自己突兀地闯进来撞见,那确实有被灭口之忧,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样,既然没有碰到什么禁忌之事,自己的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尽管如此,在事情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梁诚还是暗暗扣着那枚空间传送符,以免出什么意外,不管说千道万,自己的安全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靠谱的。 南宫豹也看出梁诚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于是说道:“也罢,既然你自己就能来到这里,说明这个可能是机遇的情况,是与你有缘的,老夫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和你说说,也省得你心中疑惑。” 南宫豹说完这话一挥手,洞穴的石壁之上就镶嵌上了一块散发着亮光的圆形宝石,照亮了附近的范围,光线比月光石亮多了,但这种光线柔和而明亮,没有刺眼的感觉。 南宫豹接着说道:“在你之前住在这个居所里的弟子曾经向学院报告,说此处在近半月以来,常常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息,老夫根据他的描述,觉得这可能是魔气,于是亲自来查看,发现了这个地方……” 南宫豹娓娓道来,梁诚听了一会,这才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里出现了这个魔气泄露的洞口,南宫豹很担心会发生什么问题,于是决定搞清楚这洞里究竟有什么。 鉴于这件事情看上去和魔道修士有关,南宫豹生怕自己不好应付,出什么纰漏,于是特意联系了与自己素来交好的地灵院的院主厉如风前来一同调查。 这样一来,即使碰上什么阴冥死地的怪状况,以厉如风这样的魔道修士,应该是不难应付的,这样比南宫豹独自一人探索更有把握一些。 结果两人发现这个地洞最里面连接着一个很不稳定的入口,两人由于修为太高,在外面研究了很久,却不敢冒险进入。 因为这种入口处不太稳定,修为太高的人试图通过的话搞不好就会将之压迫得塌陷了,那样的话就可能坠入到空间乱流里去。 于是二人这一段时间以来,都在这里观察和试探这个入口,想确定这个地方到底通向哪里,什么境界的人进入其中不会引起它的坍塌,还有就是这个入口到底能存在多久。 一直观察了三天,才大致确定这个入口还算是比较稳定,只要是修为不高于结丹的修士,进入其中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在派遣进入其中的人选上,南宫豹却犯了难,这里泄露出来的是魔气,说明一旦进到里面,那肯定是阴冥死地一类的环境,对于这种情况,地灵院的弟子人选倒是不难选择,厉如风只要在地灵院选择一个精明强干,修为合适的弟子就行。 可是天罡院的人选怎么办呢?弟子们都是灵修,进入这种环境的话完全不适应,实力难以发挥,可能会有很大的风险。 但是如果全部交给地灵院来处理,南宫豹又觉得很不甘心,凭什么自家的地盘上发现了潜在好处,却要拱手交给别人处理,要是有了什么收获,自己一方完全不能控制,这样就太吃亏了。南宫豹左思右想,一直没有想出合适的人选,就这样又拖了两天。 厉如风倒是不着急,眼看老朋友犯了难,心中其实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但是这种事情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毕竟人家都没有隐瞒地好意将自己请来,那么自己也不愿意白白占老友的便宜,于是就想着就让他纠结两天算了,也不催他,反正到时候还是地灵院的弟子合适做这件事。 梁诚的出现倒是让这种情况出现了转机,厉如风心中也感到高兴,因为他觉得无论如何,到了这种阴冥死地,还是自家的弟子更适应,有什么好处的话,也是落到自家手中的可能性更大,现在天罡院既然找到合适的人选,那 么也就不用耽搁时间了,马上就可以派他们进去探索一番了。 梁诚见南宫院主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心中也知道了进入其中探索一番只怕也是自己责无旁贷的选择了。 否则,只要想想人家一个分神修士,天罡院院主,那是什么身份和地位,要是和你苦口婆心交代了半天情况,换来一句“弟子不愿意冒险进入”,那样的话,今后只怕也不必在天罡院混了。 何况这种事情其实也是一个机遇,说不定就能得到意外的好处,就算是只有梁诚一人发现了这个地方,那多半也是要进去探索一番的,因此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南宫豹将情况介绍完之后,抬眼看着梁诚,问道:“灵心谷中出了这个状况,必须要搞清楚,老夫看你对这样的环境颇为适应,觉得你应该是个合适的人选,老夫也不会勉强与你,所以要听听你自己的想法,那么,你可愿意代表天罡院,与地灵院弟子一起进入其中探索一番?” 梁诚毫不犹豫道:“弟子当然愿意听从院主差遣,若是院主差遣弟子进入其中,弟子一定尽我所能将此事调查清楚!” 南宫豹对梁诚的这个态度很满意,点点头对厉如风道:“如风,我这边的人选就是梁诚了,你们地灵院的人选要是定好了,那就把他带来吧,咱们这就准备开始行动了。” “好!你们稍等片刻,我那边的人选早就想好了,待等我将人带来,就让他们开始行动吧。”厉如风说完,整个人犹如一团烟雾般消散了,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遁术,梁诚心中感叹,修为到了分神境界,实在是太强大了,那是自己目前完全无法琢磨的境界。 厉如风离开之后,南宫豹想了一下,开口问道:“梁诚,你义父蒋上师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梁诚答道:“自从他离开学院之后,弟子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何况最近一年以来,弟子自身也不在天罡院,而是在外面漂泊,也是前几天才回到了学院的。” 南宫豹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这一段经历,看来梁诚最近一年以来经历的事情他已经都知道了。 梁诚见南宫豹不说话,神情也有些复杂,心想大概是南宫院主想起那日之事心中还是有些歉疚之意吧,自己当然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也就沉默不语了,实际上,现在的梁诚心底对南宫豹的尊敬是打了一些折扣的,已经找不到刚进天罡院时,心里对他十分敬重的感觉了。 因为那次左丘素青被接走时,蒋上师在天罡院当着南宫院主的面被魏鸿霖羞辱,而南宫院主的反应很令人失望,并没有护持住自己的人,虽然梁诚没有因此记恨南宫豹,但是心中的失落是很有一些的,这件事情实际上对梁诚的伤害还是很大的,由此对天罡院的归属感都打了些折扣。 第306章 隐灵珠 南宫豹又问道:“梁诚,你是昨天才来到灵心谷的吧?” 梁诚答道:“回院主,弟子确实是昨日刚来到灵心谷的。” “嗯,这么说你现在正处于三天的假期中,这次你进去探索,可能三天之内办不完……不过这也不要紧,报到的事情推后几天也不怕,老夫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还是个炼体者吧?来,你朝老夫打一拳,让老夫看看你的炼体火候。”南宫豹道。 “是!”梁诚并未推脱,知道这是南宫豹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如何,于是运起碎星拳,发力一拳朝着南宫豹击去。 南宫豹单掌一立一带,梁诚顿时觉得自己这一拳仿佛是被一个粘稠的东西给粘住了,拳力顿时被带偏了,一拳打在石壁上,一声巨响,石屑纷飞,石壁被打塌了一大片。 “好!不错!”南宫豹笑道:“梁诚,你的炼体火候已经很不错了,按境界看差不多是玉石之体了,这个实力,就算是到了阴冥死地,想来也不会落了下风,嗯,很不错!融合初期有你这样的身手,我看已经可以争夺学院金榜靠前的名次了,所以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你也不必参加什么银榜争夺了,老夫特许你直接参加金榜争夺。” “多谢南宫院主!”梁诚一听可以省去银榜争夺的一堆事情,直接参与金榜争夺,心中也很满意,毕竟一步到位,节省了许多时间。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南宫豹忽然笑道:“如风,你的遁速真是不俗啊,这么一小会就到了。” 话音刚落,一团黑雾就飘了过来,瞬间就消散了,厉如风的身影突兀出现在梁诚眼前,只见他也笑道:“南宫,我知道你是大忙人,怎么好耽搁你的时间呢,所以我可是紧赶慢赶的拼了老命来回跑啊,哈哈哈!” 厉如风说罢,从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法宝中放出一个人来,只见这人身量婀娜小巧,曲线玲珑,竟然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女。 南宫豹看了看这个年轻女子,问厉如风道:“她就是你前年收的亲传弟子吧。” 厉如风笑道:“对!就是她。” 说完转头对这女子道:“婉仪,还不快快见过南宫院主!” 那女子闻言屈膝施了一礼:“宁婉仪拜见南宫院主!” “好好,果然资质不凡!”南宫豹又打量了宁婉仪一眼:“不愧是天生阴体,修炼地灵院的功法确实相得益彰,果然进展极快!” 厉如风听到“天生阴体”这四个字,忍不住看了梁诚一眼,心中还念念不忘当初,在鸿运酒楼第一次看见此人时,当场就看出来他可是玄阴体,说起修炼圣功的资质来,比自己的爱徒宁婉仪不知道要高多少倍,要是当时收了他为亲传弟子……一想到这里就特别想叹气,还好硬生生忍住了。 接下来梁诚和宁婉仪也互相通了姓名见过了,之后南宫豹望着两人道:“老夫与厉院主在天罡院发现了这么一处异常的地方,不知道通往哪里,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是这里既然散发着魔气,那么里面应该是阴冥死地的环境,鉴于这个入口只能承受结丹以下修士进入,我们决定派你二人进入其中探查一番,老夫再问你们一次,是否愿意进入其中?” 二人大都点头称是,厉如风忽然一挥手,两道青光忽然飞向二人,随即在二人的手腕上形成了一个类似刺青的玄妙图案。 厉如风道:“这是一枚传送符,你二人若是遇上什么不能对抗的风险,或者是完成了任务,就立即激发手腕上的这个传送符,这符箓就能将你们传送出来,记住,但有收获,不可私藏,再说何必私藏呢?学院也不会亏待你们,到时候将视你们的收获,给予你们相应奖励的。” 二人也连忙称是,梁诚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那个图案,以他的阵法造诣,马上就明白了,这东西不简单,除了具有传送功能,也有监视能力,所以自己和宁婉仪两人,在这密地之中想要私藏收获而不被发现,还真是一个难题。 不过梁诚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色,只瞥了一眼就把手放下了,好像是没有发现这个传送符有监视功能一样,因为这种时候,还是装糊涂比较合适。 厉如风与南宫豹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后带着梁诚二人转过洞穴的拐弯处,又走了四五丈,这时可以看到洞穴的尽头有一个漩涡一般的东西缓缓旋转着,散发着极为稀薄的黑色雾气,梁诚能感受到这黑雾就是非常精纯的魔气。 这漩涡的样子,与梁诚曾经按照藏宝图去到那破庙中寻到圣灯时,进入的那个黑色漩涡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散发的魔气远远小于那次,看上去边缘还有几道符箓加持着,梁诚心想这应该是两位院主对这个入口进行的加固。 这时南宫豹递给梁诚一个小小的黑色珠子,然后对梁诚说道:“梁诚,这个珠子送给你吧,这东西叫做隐灵珠,有助于你收敛气息。你与宁婉仪不同,你是灵修,到了阴冥死地之后千万要收敛住自身的气息,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动用法术,否则可能成为里面魔物的目标,如果遇上了不能对付的情况,那么就立即结束任务,激发手上的传送符,能活着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你可明白了?” 梁诚接过珠子答道:“是,弟子记住了。”心中稍稍感到有些温暖,这颗珠子其实梁诚根本就不需要,因为他只要运起敛息决,就可以完全可对外掩饰灵修气息,并且还可以显露出魔道气息,所以根本不会成为魔物的目标。 可这是南宫院主的一番好意,也许也是对左丘素青被接走那天,眼看梁诚被欺辱但是却没有什么作为的小小补偿。 对梁诚来说,无论南宫院主是出于什么缘故赠送自己这颗隐灵珠,梁诚的原则就是该拿就拿,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就算自己用不着,难道还不可以拿去卖个好价钱吗。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厉如风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轻声叮嘱宁婉仪道:“婉仪,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逞强,要是遇上危险,要第一时间激发传送符。” 见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梁诚随即当先朝着那漩涡走去,只见他身影一晃,走入漩涡消失了,宁婉仪随后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走了进去。 …… 昏黄的天空,到处弥漫着一股死气,还隐隐有一股**的气息,四下里都是黑暗阴冷的感觉,梁诚看了看后面跟着走进来的宁婉仪,只见她精神为之一振,脸上不禁流露出一种觉得很舒适的表情。 梁诚自己也感到有些振奋,因为魔躯同样是十分适应这种环境的,为了让自己更加自如,梁诚干脆让灵躯悄悄遁入了小世界的竹林里,在竹林不远处,梁诚同样构筑了一间精舍,还有十里的自由活动范围,灵躯自然可以停留在那里修炼。 先前梁诚在两位分神修士面前可不敢做这个举动,让灵躯分开后独自进入小世界,那是因为分神修士的灵识太强大了,梁诚担心被他们看出端倪,自己同时拥有魔躯和灵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人察觉才好。 因为梁诚在北章国发现魔修和灵修势成水火,简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如果当时被人发现自己能灵魔合体,那很可能会被两道的修士都认定为一个怪胎,最后的结果可能双方都不能容忍,反而两头不讨好。 在大玄国情况虽有不同,灵修和魔修可以共存,甚至都有南宫豹和厉如风这样互相交好的两道修士,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在大部分时候,灵修和魔修互相之间也不见得很和睦,实际上相互之间隐隐的还是有些嫌隙在里面,自己这种两头不讨好的状态传出去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还是保守这个秘密要好些。 鉴于宁婉仪的修为和自己同样都在融合期,梁诚有把握瞒过她的感觉,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将两具躯体分开,纵使被她察觉出什么细微的不同,也可以将这种变化推到南宫院主给自己的那颗隐灵珠上,当然梁诚却是不敢在她的面前释放出魔道气息,因为那样可就露馅了。 这样也有不好的一面,梁诚现在当着宁婉仪的面,要是遇上了什么情况,就只能动用炼体之能,用碎星拳法迎敌,不能施展法术,否则一样会被她察觉自己成了魔道修士,那样可就不好解释了。 何况梁诚知道自己和宁婉仪的一举一动可能会在厉如风的监视之下,虽然这种监视是间接的,肯定不能纤毫毕见,但是施展魔道法术或者私藏收获这样明显的行为,可不像将灵躯悄悄隐藏起来那样不起眼,那肯定是瞒不过去的,所以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要小心。 果然,宁婉仪并没有发现梁诚有什么变化,而是兴奋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第307章 冥界通道 看了一会,宁婉仪忽道:“梁师兄,我看这里地方还是很大的,若是我们一起行动的话,效率太低了,小妹有个主意,要么咱们还是分头行动吧,一人搜索一个方向,这样效率比较高一些,师兄你觉得如何?” 梁诚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肯定是宁婉仪觉得自己是一名灵修,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引起各种鬼物和魔物的敌视,进而遭到不死不休的追杀,所以作为灵修,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就只能尽量隐藏气息了。 可是这样一来,就连施展法术都不能,那就只能算是一个拖累,谁愿意带着一个拖累在这凶险之地行走呢?所以她这是想甩掉包袱,自己好轻装前进。 她这样想其实正合梁诚之意,但梁诚却做出一副十分受伤的悲壮表情道:“这样么……好吧!那么宁师妹你觉得怎样合适就怎样办吧,师兄我没有什么意见。” 宁婉仪闻言,又看了一眼梁诚的神情,心中稍稍有些愧疚之意,顿时眼光开始有些游移躲闪起来,她也不敢直视梁诚的眼睛,口中小声说道:“那么……小妹就往那边搜索过去吧。” 说完,宁婉仪轻巧地一个转身,展开遁术朝着右面方向遁去,身法极为轻灵快速。 看着宁婉仪远去的身影,梁诚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那是看到这女子离开时歉疚的表情后暗暗有些好笑,心想这个师妹的心倒是不怎么坏,甩了自己后竟然还会有些内疚,其实大可不必,因为梁诚自己也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分头行动,正是求之不得的结果。 就在梁诚看准一个方向,准备出发时,忽然识海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梁诚,你小子是怎么发现这样一个好地方的?” “原来是圣灯前辈,好久不见了。”梁诚忙在识海中与天魔圣灯招呼道。 “你走你的,莫要给在外面监视你那魔道小子看出破绽,那小子本事还可以,弄在你手腕上的那个符箓不简单,算了,你别停留,不妨到就在这里到处走走看看去,老夫直接到竹林里和你的灵躯说话去。” 于是梁诚的魔躯继续若无其事地在这秘境中行走探查着,原本在竹林精舍中修炼的灵躯也结束了修炼,走出来一看,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竹林之中,正是天魔圣灯。 梁诚施了一礼:“圣灯前辈,没想到今天这个小小的探秘却惊动了你,不是说小世界建设十分繁重,五年或者十年之间你都没有时间理会外间之事吗?” “嘿嘿!”天魔圣灯咧嘴一笑,得意洋洋,神态轻浮,完全没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模样,只见他笑道:“原本的情况正是如此啊,不过你现在做的事情却有些要紧,要不是这事关乎小世界的建设,老夫才懒得理会外间之事呢。” “哦,晚辈愿闻其详,圣灯前辈,不知道这次探秘之行有什么要紧之处,只要有什么晚辈能够 帮得上忙的,那一定会尽力的。”梁诚道。 “好,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我跟你说,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可不得了,这是一个通往冥界的通道,也不知你小子怎么会遇上这样一个无主的通道,这真是运气来了挡不住,老夫的小世界当前最发愁的问题就是无法与真正的冥界沟通,现在有了这个小小的通道,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老夫立即就可以建立生死轮回的秩序,让辛苦建设起来的小世界与真正的冥界连接起来,成为冥界的一部分。”圣灯笑道:“这样一来,沟通了冥界,也就等于沟通了人间,生死轮回的循环也就顺畅了。” 梁诚闻言也很高兴,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随便探个秘也有这种好处,于是笑眯眯的问道:“晚辈帮您找到这么个好东西,圣灯前辈总该给一些奖励吧?然后前辈再说一下需要晚辈怎样做才能让你收了这个通道?” “也不需要特地做什么,这个地方天然会有两件东西,这两个东西要么是哭丧棒形状,要么是黑色镰刀形状,老夫是可以把它们随心意变化的,那是给冥界的勾魂使者准备的武器,品质极高,你可以去将这两件宝贝取了,送给等在外面的那两人交差,等你们都出去了,老夫就将这个通道收了,这次你确实做得不错!至于你的奖励嘛,嗯……待老夫想一想。”圣灯说道。 “啊?送给两位院主?这不好吧,要……要是两位院主要是拿了这两件宝物,会出什么问题吗?”梁诚有些担心圣灯在设什么局,竟然让自己把这种冥界勾魂使者的武器,送给两位院主,这样做会不会是害了他们,自己可是一点也不想暗害他们的。 “嗯,这种事情也谈不上是害了他们,因为这两件宝物是留下还是放弃,选择权是在他们自己手上的。”圣灯说道。 梁诚问道:“如果两位院主留下了宝物,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这两件宝物的威力极大,他们得到之后,运用起来实力会大为增强,我看他们是不会放过的,其实拿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无论他们今后斗法还是做什么,这都是得心应手的好武器,威力极大。只不过拿了老夫的东西,以后就要为老夫办事,放心,老夫也不是要弄死他们,只不过他们以后要是进阶不成,寿元耗尽了,那就得来老夫的小世界当一名勾魂使者罢了,但这些都是他们阳寿耗尽之后的事情了,说起来其实还算是一条退路,所以你不必担心。”圣灯缓缓解释着。 “原来如此。”梁诚转念一想,又问道:“可是他们都是分神修士,就算进阶不成,最后阳寿耗尽,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那在这之前,圣灯前辈你的小世界里面不就一直没有勾魂使者了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这种小事老夫可以暂时差遣别的鬼差就办了,建设一个世界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点时间老夫还等得起,再说老夫也有手段让他们暂时生魂出窍,前来帮老夫做事的……不过你放心,这样做的可能极小,并且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到他们的,这个老夫心里有数。” 梁诚听到圣灯的解释,顿时便心安了,觉得这也是一桩好事,这样等于是多给了两位院主一条退路,万一有那么一天进阶不成,即使败亡在天劫之下也不会神形俱灭,至少还可以到圣灯的幽冥小世界当一名勾魂使者,这样的结果当然比身死道消要强得多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事不宜迟,晚辈这就出去与魔躯合体在一起,去取那两件宝物了。”梁诚说着就准备遁出小世界悄悄与魔躯合体,想一想之后又对圣灯说道:“那个……圣灯前辈,那两件武器你还是让它们呈现出镰刀形状就好,哭丧棒就算了……那玩意实在是难看,并且也太不吉利了。” 圣灯笑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要镰刀就变镰刀好了,那两件东西就在前面的一个洞穴之中。在找到宝物之前,老夫还会设计点险阻给你们,免得太顺利了看着不像那么回事,那样的话,只怕你那院主将你的功劳都要打折扣了,来,这个东西给你!”说完圣灯递过一物。 梁诚伸手接过东西一看,只见是一个黑色的类似符箓一般的东西,颜色晦暗,似乎就连周围的光线都被这符箓吸引了进去。梁诚心中不明白,于是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一枚符箓吗?” 天魔圣灯道:“这就是老夫给你的奖励了,若是你今后遇上什么无法处理的危险事情,你就激发这个符箓,老夫承诺会立即现身,帮你解决一个麻烦。” “好好!这个符箓珍贵啊,能得到前辈的帮助,那可是能解决大问题的。”梁诚笑嘻嘻收起后施礼道:“谢过前辈厚赐!” 天魔圣灯挥挥手:“去吧!” 于是灵躯转身出了竹林,待两个躯体无声无息合体在一处后,因为知道了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危险,梁诚也就观察一下四周,辨明了方向,也看清楚了那个据圣灯所说摆放着两把镰刀的位置,然后施展缩地挪移**,飞速奔了过去。 待梁诚奔到那个山洞近前,果然看到这个地方黑雾缭绕,散发着一种古怪气息,感觉这气息既不像魔气,也显然不是灵气,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感受,梁诚只觉得这气息亦正亦邪,十分强大。 这时忽然从那洞中出来一个巨大的怪物,看上去身高数丈,两边肩头各自冒出一根巨大的骨刺,看着像两根弯曲的牛角,这怪物面目丑陋,浑身肌肉隆起,一望而知体魄极为强大。 梁诚看见这样一个体魄强大的怪物,心中顿时非常喜悦,心想圣灯老儿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自己自从炼体之后就喜欢这样的对手,今天正好在这怪物身上试试碎星拳的威力。 第308章 砖头 眼见那怪物冲了过来,梁诚运起六成拳力,一记碎星拳朝着怪物击出,那怪物也怪叫一声,迎面一拳打来,两拳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梁诚心中满意,觉得这个怪物体质也颇为不俗,力量十分巨大,自己已经使出六分拳劲了,那怪物还能与自己相抗,这种全凭力量的打法很简单粗暴,正是现在想要的打法,所以与之交手十分过瘾。 于是拳来脚往,呼喝之声大起,巨大的力量将周围都带起阵阵气流,一时间沙尘飞扬,夹杂着拳脚相撞的“砰砰”巨响,震得周围的地面仿佛都在颤动。 这样巨大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正在不远处搜寻的宁婉仪的注意,她惊疑不定地远远观望着,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远处看上去尘土飞扬的,听上去还砰砰作响,像是什么凶兽在殊死搏斗,这会不会是那个梁师兄在搞什么事情,那人据说是个炼体者,战斗风格好像就是这样的。 宁婉仪心中暗暗生气,心想这个梁师兄真是太冒失了,他本来就是一名灵修,来到了这个阴冥死地应该低调,可是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是想要把周围的鬼物全部吸引过来吗? 虽然心中懊恼,可是宁婉仪转念一想,自己走了那么大一圈感觉完全没有半点头绪,天材地宝自是不必说了,就是怪物或者妖兽也没见到一只,既然梁诚那边现在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如自己也过去看看,只要足够谨慎小心,也不见得会有什么风险,大不了激发手腕上的传送符,随时就能传送出去了,所以就算遇上什么无法相抗的怪物也不怕。 想到这里,宁婉仪收敛了气息,悄悄地往发出声响的那边摸了过去,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宁婉仪越走越是暗自心惊,她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在这种强烈的撞击下在颤动,震耳欲聋的“砰砰”剧烈碰撞声震撼得让心跳声都与之重合了,让人有一种心慌意乱之感,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受。 宁婉仪轻轻吁了一口气,强打精神调匀呼吸,然后悄悄顺着地势的隐蔽处走到声响近前,接着伸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那冒失的梁师兄像一个人形凶兽一般正在与一个高大的怪物拳来脚往的肉搏着。 宁婉仪看了一会,不由暗暗啧舌,没想到这个梁师兄这么强大,之前看着觉得他斯斯文文的好像性子很随和的样子,可是发起威来这么厉害,拳拳击出,都包含着莫大的力量。 这力量说是能开碑裂石都是轻了,那恐怖的威力几乎连小山都能打塌,宁婉仪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和那怪物易地而处,只怕在这巨力之下走不了几个回合,想到这里不由得脸色发白。 可是这个梁师兄应该还没有倾尽全力,只见他表情轻松,兴高采烈,还红光满面的,显然是打发了性子,十分开心,一拳拳带着劲风朝着那怪物招呼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拳所含的巨力不降反升,打得那高大的怪物节节后退。 宁婉仪越看越是心惊,生怕被这两个暴躁的家伙发现自己的行踪,觉得这种打法,自己要是不幸掺和进去,那实在是太糟糕了,于是越伏越低,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 可是梁诚早就看见宁婉仪偷偷摸摸走过来了,只是现在却懒得理会她而已,因为现在的梁诚确实高兴之极,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耐打的对手,哪里还有闲心管宁婉仪偷偷摸过来的事情,实际上梁诚之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故意要引她过来一起取那镰刀。 和这怪物这打了这么久,梁诚觉得很有收获,感到自己对于碎星拳的拳劲和发力要点的领悟也越来越深,于是不由自主的,发力也越来越猛,只见他打到高兴处,大喝一声:“好个怪物!且尝尝我这一拳!” 说完“呼”地又是一拳击出,几乎用上了七分拳劲,只见那醋钵一般的大拳头前方的空气仿佛都被压缩出巨大的热量,整个拳头带着一道红光划出一道弧形朝着那怪物胸腹间打去。 那怪物见这一拳来得猛恶,不由大惊失色,勉强沉下身子用一双巨掌拦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大响。那怪物被打得像个滚地葫芦般朝后翻滚出去,撞在山崖上,一阵土石纷飞中夹杂着怪物的厉声惨叫。 梁诚仰头哈哈大笑,心中感到极为酣畅淋漓,感到这一架打得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全身都感到力气充盈,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那个被梁诚打出去撞塌了半堵山崖的怪物随着崩落的土石一起滑落下来,坐在地上呆愣了好一会,忽然嘴角一咧,“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只见它越哭越伤心,两只巨手不停地抹眼泪,结果眼泪和土灰混在一起,把个原来就十分丑陋的脸抹得全是泥。 “呃……”梁诚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看着怪物伤心,心中有些歉疚,心想最后一拳还是用力过猛了,恐怕是伤到了这怪物,于是上前安慰道:“那个……大怪物啊,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不打你了。” “呜呜呜……疼……”那怪物哭着坐在地上,伸出双臂,只见它的双臂青肿不堪,显然是被梁诚给打伤了,嘴里“嘶嘶”地倒抽着冷气,双肩上的骨刺却是缩了回去,身形也慢慢缩小,渐渐变成了一个傻乎乎的小孩模样。 梁诚满脸诧异,呆呆地看着这个先前还威风凛凛的大怪物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满脸是泥,还哭兮兮的小屁孩,只是这个小家伙个头也够大,望着挺敦实,还胖乎乎的,全身的皮肤却是暗绿色,一望而知就不是人类,大概是某种妖族的小孩吧。 梁诚心想这小妖肯定是圣灯放出来的,在灵界未必有这个种族,说不定是圣灯那个幽冥小世界特有的妖族,看上去倒是挺好玩的,体魄倒是真的很强大,只是脑子大概有些不够用,所以显得有些傻乎乎的,不过自己倒是挺喜欢他的。 “好了好了!乖!不要哭了!哥哥 我不知道你年纪还小,打疼了你,没事的,我马上就给你治好。”梁诚一边说一边取出一个玉瓶,用一根签子挑出里面的软膏,轻轻给那傻小子抹在两个臂膀上。 在给傻小子抹药的当口,梁诚头也不回地说道:“宁师妹,藏够了吧,藏够了就出来吧,我看前面的那个洞穴里只怕有什么好东西,一会我们进去将它取出来吧。” 宁婉仪这才知道自己躲躲闪闪的行为并没有瞒过梁诚,只好脸色讪讪的从俯身躲藏的大石头之后走了出来,望着梁诚,现在才知道了这个梁师兄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梁诚却没有理会宁婉仪,而是问拿小妖:“喂,小家伙,你叫啥?” 那小妖的双臂涂满了软膏后,只觉得一阵清凉,原先的疼痛已经无影无踪了,不由坐在那里“嘿嘿”傻笑,直到梁诚问话,他才愣愣道:“砖头。” “什么?”梁诚奇怪了,又重新问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砖头名字……”小妖依然愣愣的。 “啊?你的名字就叫做砖头吗?哪有叫这个名字的,真是的,这名字起得太不走心了。”梁诚叹道。 “我是砖头……” “好吧。”梁诚也无奈了,于是说道:“我说砖头啊,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我看你傻里傻气的,一个人在外面很容易吃亏的。” “主人,你打败了砖头,就是砖头的主人,我……我没地方去,我要跟着你混。”砖头说道。 “这……”梁诚一想:“你跟着我混也成,不过我可不收吃闲饭的,你先说说,你会做啥?” “砖头会收拾屋子,会端茶,会挖地,还会打架。”小妖砖头很自豪地答道。 “打架吗……”梁诚一想,这砖头体魄强大,战斗起来倒是一把好手,说不定今后长大了,还会变得更强,再说这家伙是从圣灯那个小世界来的,算是来历清白,收服了他,也算是个助力,于是也动心了。 梁诚问道:“砖头,咱们丑话说朝前,我现在可信不过你,你今后要跟着我,我得在你身上下禁制控制着你,你要是不听话,我包管整得你死去活来。” “哦,主人说什么砖头就听什么。”砖头老老实实走了过来,站在梁诚面前等着他的安排。 梁诚也不客气,扬手在砖头身上的几处重要的窍穴都拍打了几下,暗暗将自己的三种异火都分了一丝进去,将来这砖头驯服便罢,要是起了什么异心,自己心念一动保管就将他烧得渣都不剩。 “恭喜梁师兄收服灵宠!”宁婉仪将梁诚将这小妖控制住了,于是道贺起来。 “砖头、砖头不是收服的,砖头是自己要跟主人。”那砖头闻言还嘟嘟囔囔不高兴。 梁诚却不理他,转头朝宁婉仪道:“宁师妹,咱们这就进洞探索一番吧。” 第309章 镰刀 听到梁诚说准备进洞探索,砖头忽然又缩小下去,变成了一个小绿皮猴子,跳上了梁诚肩头乖乖蹲着。 梁诚心想自己怎么成了一个耍猴的,一看又觉得这砖头变的小猴子还挺可爱的,于是也不管了,扛着猴子对宁婉仪道:“宁师妹,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宁婉仪点点头,随着梁诚一起跨步走进了那个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黝黑洞穴,感受着这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宁婉仪心中微微有些紧张,看了看梁诚,只见他大步流星朝着里面就走,显得毫无顾忌,气势很足。 宁婉仪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炼体修士好像都是这个德行,练来练去脑壳大概也修炼成了实心的了,胆子大得很,什么也不怕。但是也会变得非常莽撞,真不知和他走在一起探秘是福是祸,先前觉得这个梁师兄很不简单的结论似乎又开始存疑了。 她因为心中稍有犹豫,步伐也就慢了下来,于是走着走着两人渐渐地就变成了一前一后远远跟随的状态。 梁诚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也懒得理会宁婉仪心底打着什么小九九,因为他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顶多就是圣灯那老儿为了显得这秘境有些险阻,弄几个鬼怪什么的让自己打一打,以取悦在外观察的两位院主罢了,这样可以显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果然,没走多远梁诚就暗暗乐了,原来前方出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正是一群金色的亮闪闪的骷髅,梁诚心想这玩意还是自己在清澜河收了送给圣灯老儿的,没想到今天圣灯又拿这些小怪出来凑数,充当拦路的险阻。 那些东西见到梁诚和宁婉仪两人后,顿时张牙舞爪扑了过来,金光闪闪的势头颇有些猛恶,梁诚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只见宁婉仪还站在远处,停下了脚步,脸上显出颇为紧张的模样。 梁诚先前在外面听说宁婉仪是厉如风所收的亲传弟子,并且还觉得厉如风对她十分看重,所以她的本事应该是很不俗的,有心想看看她的战力如何。于是转身朝她大声喊道:“宁师妹!做什么呢?怎么走得那么慢,快过来吧,你立功受奖的机会来啦!” 宁婉仪一阵无语,虽然不愿意上前打头阵,但是都被梁诚点到名字了,也不好临阵退缩,于是取出一把黑色的叉子,飞身冲了过来,然后舞动着钢叉冲进了那群金色的骷髅之中,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梁诚乐得清闲,站在一旁观望着,这时发现宁婉仪的战力确实不俗,一柄钢叉舞动得密不透风,招式诡异,那一堆骷髅完全近身不得,梁诚喝了声彩,笑道:“宁师妹,你这小叉子舞得还真不错,好看!” 宁婉仪闻言暗自无语,心中烦躁,于是加紧攻势想赶快摆平这些骷髅怪,只是宁婉仪的打法偏于保守,虽然一眼就看出她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可还是防守绵密,绝少进攻,这样一来,不可能快刀斩乱麻的立即脱身。 只不过她的攻势极为诡异突然,只要看准了攻势一出手,必定是“啪”的一声,一叉子将一具骷髅打得稀烂,基本不会失手。 梁诚暗暗点头赞许,口中却大喝一声:“宁师妹休要慌乱,待师兄派人来救你!”说着,摸出一方玉质大印模样的东西,递给了肩头上的小猴子砖头,还低声吩咐了几句。 宁婉仪听见梁诚在旁大喊大叫让自己不要慌乱,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慌乱了,不过是几具骷髅而已,要你来救个什么!还派人来救?不过宁婉仪生性文静,不爱说话,腹诽是腹诽,这些想法却没有说出口。 这时蹲在梁诚肩膀上的砖头纵身跳了下地,瞬间迎风就长,双肩又长出两根狰狞的骨刺,整个的身形又从一只小绿皮猴子转化为那高大狰狞的怪物,巨大的爪子里还抓着一方大印,大吼一声就冲进金色骷髅堆,就像拍苍蝇似的舞动大印啪啪朝着骷髅砸去,把那些骷髅一个个砸成粉末,效率极高,看上去酣畅淋漓。 这时梁诚自己却没有停留,而是快步朝着洞底方向奔去。宁婉仪得到砖头的援助,身畔的骷髅都被砖头用大印拍成了粉末,顿时感到无事可做了,于是抬眼看去,却见梁诚一溜烟朝洞底奔去,心中感到好奇,又怕梁诚单独去捞好处,于是也连忙施展遁法跟了上去。 宁婉仪跟着跑过去不远,就见到前方站着两具披着斗篷的金色骷髅,看上去比先前那群骷髅身材要高大不少,各自的白骨手爪上还持一柄长柄镰刀,这两把镰刀给人的感觉异常恐怖,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威压。 “这是……勾魂使者!?”宁婉仪大骇,被这两柄镰刀散发的恐怖气息所震慑,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心中害怕,几乎想立即激发手腕上的传送符箓立即传送出去。 梁诚却哈哈大笑,毫不犹豫地朝着两具骷髅扑了过去,口中还大喊着:“小骷髅不许跑,手里的镰刀给我交出来!” “危险!梁师兄快回来……”宁婉仪极为紧张,眼见梁诚不管不顾,眼中只有宝物,浑然不顾危险,居然就这么直眉瞪眼地冲了上去,不由得喊出了声,心中感到十分犹豫,权衡着是否现在就赶紧激发传送符出去还是再等一会,但是想到将梁诚一人留在危险之中,她的心中又觉得不忍。 就在宁婉仪纠结之时,梁诚可是毫不犹豫,瞬间已经冲到了两具貌似勾魂使者的骷髅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两记重拳击出,出乎宁婉仪的意料,那两个看上去威风凛凛的骷髅怪在“咔嚓”声响中毫无抵抗地就被砸成了两堆烂骨头,只剩下两个黑色的斗篷飘飘悠悠散落在地上。 “什么!这……勾魂使者这么菜!”宁婉仪呆住了,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勾魂使者竟然是这样的银样蜡枪头的货色,居然连梁诚的两拳都抵挡不住。 “哈哈哈!”梁诚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把长柄镰刀仰天长笑,显得十分得意,装腔作势地笑了一会,梁诚仔细看看手中的两把镰刀,对宁婉仪道:“宁师妹,我看这两件宝物十分贵重,咱们一人保管一件吧,功劳也是一人一半。”说完梁诚将左手那把镰刀朝着宁婉仪扔了过去。 宁婉仪伸手接过镰刀,仔细查看了一番,只见这镰刀黑漆漆的,不知是由什么金属打造而成,刀刃锋利异常,闪烁着寒光,从这镰刀散发出的气息来看,只怕一般的法宝根本比不上,以自己融合期的修为,根本无法驱使,显然是极为珍贵的宝物。 梁诚也笑嘻嘻地打量着手中镰刀,抬眼却见砖头高高兴兴地朝自己跑过来,跳上了自己肩头,又变成了一只小绿猴子,手里拿着那个玉印也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这个玉印还是梁诚在太阴洞府的收获,本来梁诚是想留着自己用的,现在看到砖头那么喜欢,想着这东西倒是正适合它来使用,于是笑道:“小砖头,你既然喜欢这个玉印,主人我也不会亏待你,就送给你吧。” 砖头闻言大喜:“好!砖头喜欢!喜欢……印。” 梁诚哈哈一笑:“喜欢印就好,做官的都喜欢大印,也不知道你一个小猴子怎么也和当官的一个德行。” 砖头听到这一席话糊涂了,显然他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口中喃喃道:“砖头……喜欢印,不喜欢官……” 宁婉仪得到了一柄镰刀,心中大喜,知道这可是大功劳一件,想了一会,对梁诚道:“梁师兄,这两柄镰刀实在是太不俗了,应该是难得的宝物,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出去,将它们交给两位院主处理吧,我担心继续探索下去,万一有失的话,那损失就太大了。” 梁诚从圣灯那里已经知道这里只是一个冥界通道,除了这两柄镰刀不会再有什么东西了,早就想拿着这两件东西出去交差了事,现在听到宁婉仪这么说,正合自己的意思。 于是答道:“还是宁师妹考虑得周全,那咱们先出去把他们交给两位院主吧,其他地方,大不了一会咱们再回来探索也不迟。” 宁婉仪点点头,同梁诚一起激发了手腕上的传送符。 梁诚只觉得四周一阵光怪陆离,仿佛是在传送阵里同样的感觉,隔了几息时间,自己和宁婉仪就回到了出发时的通道中。梁诚定了定神,看到眼前出现两张热切的面孔,正是厉如风和南宫豹。 梁诚和宁婉仪躬身施礼,梁诚道:“两位院主,弟子二人在那秘境得到了两件宝物,因为担心宝物有失,所以就先传送出来了,请两位院主定夺。” 说毕梁诚和宁婉仪将各自的镰刀分别交给了南宫豹和厉如风。 两位院主分别伸手接过镰刀,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喜色,南宫豹笑道:“好!你们处置得很对,这两件宝物十分不凡,老夫和厉院主分别代表天罡院和地灵院就接收了这两件宝物,至于其他地方……” 南宫豹话音未落,却看见那秘境入口的漩涡停止了转动,接着颜色原来越淡薄,渐渐的,这个入口就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第310章 邀约 “糟糕!这入口竟然消失了!”厉如风惊讶道。 梁诚知道这个通道应该已经被圣灯给收走了,所以自然会消失,对此他当然不会多说什么,于是保持沉默不语,静静等着南宫豹吩咐。 南宫豹见状沉吟了一会:“如风,我看这入口消失的原因可能和这两柄镰刀有关,东西被取走了,这个通道也就消失了,不过我们也算是有所收获。这样吧,这东西咱们一人拿一件,慢慢研究研究,看看会不会还有什么异状。” 厉如风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将镰刀收起一把,对南宫豹道:“南宫,既然已经没什么事情了,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话音刚落,厉如风一拱手,带着宁婉仪化为一股黑气消散而去了。南宫豹则带着梁诚一起走出了这个地穴,来到了外间。 南宫豹先收了布置在这里的小禁制,然后朝着梁诚叮嘱道:“梁诚,今天这件事情你莫要外传,因为事关冥界,事情的来龙去脉尚不清楚,随意谈论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在事情完全搞清楚之前,你要守口如瓶,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此事。” “南宫院主放心,弟子懂得这利害关系。”梁诚说完不等南宫豹再说什么,就发下了一个心魔誓言,保证自己将对此事守口如瓶。 南宫豹见梁诚如此有眼色,心想这孩子不愧是在外历练过,也算是经历过许多风险的人,心智确实比其他只知道苦修的弟子高出一筹,行事让人放心。 于是笑道:“好!这一次你探索秘境有功,老夫要代表学院给你奖励,你且将弟子令牌取出来。” 梁诚依言拿出了那枚圆圆的核心弟子令牌,南宫豹伸手一划之后就将令牌还给了梁诚,梁诚扫眼看去见上面足足多了三万学院贡献点,心中不由大喜,忙道:“弟子多谢院主厚赐!” 南宫豹点点头:“今后要好好努力修炼,待你的假期结束之后,可以直接按弟子腰牌指示找管事上师申请金榜争夺,就不必在银榜排行上浪费时间了,老夫会提前与管理此事的上师打好招呼的。” 说完之后,南宫豹伸手将这个地穴的入口压塌了,然后将这个地方抹平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随即整个人腾空而起,转瞬就不知所踪了。 梁诚喜滋滋地回到居所,心想今天这事情真是十分合算,一下子挣了那么多学院贡献点,算是发了不小的财,今后就不愁了,无论是兑换功法秘籍,或者找上师指点自己的修炼,都足够支持很长时间了。 原本自己还打算用那些得自太阴洞府的功法秘籍去藏书阁换取一些学院贡献点,现在这事情也不急了,因为三万贡献点也还是很可观的,够自己逍遥一阵子了。 只是梁诚想起这两位院主,心中就浮起一种有些复杂的心情,觉得这两位在今后是有很大的可能被圣灯收归麾下,成为一名勾魂使者的。 那厉如风倒也罢了,看上去鬼气森森的确实合适做这件事。可是南宫院主那可是显得相貌堂堂,仙风道骨的。就这个模样,却是怎么做勾魂使者呢,难道他们这一对组合,就是今后哪一界的黑白无常不成? 梁诚摇摇头,觉得实在是不好想象,再说这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想不清楚干脆先不去想它,于是对蹲在自己肩头的砖头道:“砖头,你不是会收拾屋子和挖地吗?去吧,是时候开始干活了。” 说完递给他一包灵草种子,吩咐他收拾好屋子之后,再到灵田中把地挖好,然后将这些灵草灵药的种子都种上,免得灵田荒废在那里也是一种浪费,并且还不好看。 砖头答应一声,傻乎乎地就开始动手干活了,梁诚也不管他干得好还是干得坏,反正这是无所谓的事情,就算一开始做得不好,今后做多了就熟练了,放手给下面人自己动脑筋做事,偶尔有空才指点一下,是梁诚当渔阳派的少主以来学会的本事,这样做的好处是既可以锻炼手下之人,并且自己还能偷懒。 第二天一早,就来了一件出乎梁诚预料的事情,居然有人来渔阳斋拜访,梁诚一看认得是冯若愚,心想这肯定是呼延若尘公子派他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于是撤了禁制,迎了出去。 冯若愚见到梁诚出来,笑着打了个招呼,说道:“梁师弟,好久不见了,自剑冢中失散后,听说你被卷到了空间裂缝中,愚兄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亏你是强者运强,如今能平安返回学院,真是可喜可贺啊!” 梁诚也笑道:“冯兄,久违了,快里面请!” 冯若愚道:“梁师弟果然不凡啊,这么快就能在灵心谷中有了自己的居所,愚兄真是自愧不如,说实话,我老冯要不是呼延公子提携,现在都没资格居住在灵心谷中,即便现在能在谷中修炼,也没有正式的核心弟子身份,没资格参加银榜争夺不说,也只能依附着呼延公子,自己可没有独立的居所。” “哦,难道不是修为达到了融合期就有资格入驻灵心谷吗?”梁诚看了看冯若愚已经达到了融合中期的修为,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完全如此。”冯若愚道:“修为达到融合期,那只是最基本的要求,其他方面还需要一些条件的,一般说来要么是上师举荐,要么是为学院立功,要么是家世……唉!不说了!惭愧啊,这些条件我老冯一条也没有达到。” 梁诚这才明白还有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具体是什么,举荐的话自己目前在学院可没有什么交好的上师,要说功劳么,自己倒是有一些,当初在还外院之时自己就诛杀了敌国的细作首领柳坤,这应该算是一件功劳。 何况这次从北章归来时,也用降神符灭了敌国元婴修士的肉身,这件事情说不定也能算作功劳。至于冯若愚最后没说出口的条件,那自然是出身权贵之家了,世上的事情很多都是如此,只要是出身权贵之家,多半是想做什么都会符合条件的。 梁诚没有多纠缠询问此事,因为无论如何自己已经有资格入驻灵心谷,这就够了,于是又出言邀请冯若愚进屋说话。 冯若愚道:“梁师弟,今天我就不进去了,我这次来找你是奉若尘公子之命,邀请你过去叙话,若尘公子听闻你平安回国,非常高兴,因此想请你过去谈一谈。” “那好,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梁诚出了居所,也没带着小猴子砖头,而是吩咐他在居所里好好守着,若是活干完了就自己修炼,并且不许毁坏居所内的东西,说完看那小绿猴子呆呆的站着,应该是听懂了,梁诚便和冯若愚一同朝着呼延若尘所在的地方走去。 “师弟的这一只灵宠倒也小巧有趣,是在北章国弄到的吧,虽然看着有点呆,居然还能收拾房间,打理灵田,真是很不错的小家伙。”冯若愚看到砖头后,不禁感到这小猴子很有趣。 “嘿嘿,这小东西没什么大用,也就是随便养着玩玩,哈哈。”梁诚随意打了个哈哈,并没有透露砖头的来历,因为自己已经承诺过南宫豹,要将这次探索秘境的事情保密的,所以在秘境里收服砖头的事情就不能提了。 两人就这么一面看灵心谷的景致一面闲聊着走了一会,冯若愚带着梁诚来到了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居所之畔,对梁诚道:“咱们到了,这里就是若尘公子在灵心谷内的居所,咱们进去吧,公子说在大厅设宴给梁师弟你接风呢。” 梁诚点点头,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居所,只见这里占地极大,比自己的渔阳斋至少大了五六倍,梁诚心想这也属于正常,毕竟人家若尘公子身份尊贵,是大玄国皇室成员,手下随从众多,可不像自己孑然一身,自然住处是应该大一些才行。 梁诚又看了看这居所宽大的正门,只见正门上面涂着朱漆,上面还镶嵌着巨大的铜质门钉,非常显眼,似乎和呼延若尘平时低调的行事习惯有些不搭,想必他也很少住在这里,因此也就不在乎这些细节了,在门头的匾额上用正楷书写着“静心居”三个大字,这三个大字倒是写得端端正正,气势非凡。 “请!”冯若愚招呼着梁诚走进了静心居,一路来到了大厅之前,这时却见呼延若尘亲自从大厅中走了出来迎接梁诚。 呼延若尘的样子和一年之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只是周身散发的气息更加强大了,梁诚细看之下发现呼延若尘已经进阶到了融合后期大圆满之境,距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了。 “见过若尘公子!”梁诚施了一礼。 呼延若尘笑着走过了来,一把拉住梁诚手臂,笑道:“梁师弟,不必多礼!愚兄见你平安归来,心中很高兴,今天略备薄酒给你接风,来!里面请!” 第311章 麻烦上门 两人走进大厅后,呼延若尘笑道:“梁师弟,咱们稍等一会再开席吧,愚兄还邀约了一位客人没到。” 梁诚一怔,正想问问邀约的是谁,尚未开口,却见一人急急忙忙走进大厅,来到了呼延若尘身畔,却是于子山。 只见他先朝梁诚点点头,然后对呼延若尘道:“若尘兄,我去了魏府,却连门都没能进去,更别提邀约魏师姐了。” 呼延若尘闻言脸色微变,可转瞬间就恢复如常,笑道:“算了,既然没有邀请到魏师妹,那么我们几个就入席吧。” “原来邀约的是魏师姐,不知魏府为何这么不给若尘公子面子,子山代他去请人,却连门都进不去,看上去魏府真是不待见若尘公子。”梁诚心中快速地分析着这些情况,可是却什么也没问,而是在呼延若尘的安排下坐定下来了。 于是呼延若尘也在主人的位置坐下,于子山和冯若愚在一旁作陪,大家坐定之后,呼延若尘端起酒杯道:“来,祝贺梁师弟安全返回,同时还进阶融合,入驻灵心谷,这算是好事成双了,大家干一杯!” 几个人往来敬酒地喝了一会,梁诚见呼延若尘虽然谈笑自若,可是眉眼间总是隐隐有一些忧虑的神色,于是问道:“若尘师兄,你先前是叫子山去邀约的魏师姐吗?” 呼延若尘微微沉吟了一会,说道:“师弟,你也不是外人,愚兄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事情是这样的,自从你和魏师妹在剑冢被卷入空间裂缝失踪后,魏相就迁怒于我,一直对我很不待见,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份,得罪了重臣,日子是很不好过的。这种情况一直到你将魏师妹平安送了回来,才稍有改善,魏相虽然不再主动给我找麻烦,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始终也没有改善。这次我本打算请你和魏师妹两人都过来聚一下,所以让子山顺路代我去魏府邀请魏师妹,也有些主动示好的意思,魏相那边却连相府大门都不让进去,着实是让人有些气闷啊,我担心今后一旦……算了!不说这些了,管他呢,到时候再说吧。” 梁诚一听是这种事情,觉得自己也不好置喙,于是也就不多言了,加上呼延若尘情绪不高,气氛顿时有些沉闷下来。 冯若愚举杯对梁诚道:“梁师弟,咱们喝一杯。” 碰杯之后冯若愚道:“梁师弟啊,你和魏师妹在北章国这一路走来,遭遇了不少凶险,好些事情在内院都传开了,你与魏师妹相处了那么久,不知道能不能说上话……” 呼延若尘开口打断了冯若愚的话:“老冯!不要为难梁师弟,再说你要梁师弟和魏师妹说什么呢?何况我和魏相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弱女子夹在中间能做什么?” 冯若愚顿时不说话了,只是叹了一口气,于子山在一旁看着气氛不对,于是举杯劝酒,大家又说了一会闲话,关于在北章国流浪的这一段遭遇,少不得梁诚又重新叙述了一些。 席间冯若愚喝得微醺,又流露出一些替呼延若尘招徕梁诚之意,还是话未说完就被呼延若尘制止了,梁诚本身不愿意将自己裹挟到这些公子王孙争权夺利的事情中去,只是见呼延若尘现在心情不好,知道他处境也算是有一点困难,心中也有些替他难受。 临到散席时梁诚道:“若尘公子,在下蒙你照拂,可是却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惭愧,说起来在这一段流落敌国的日子,我与魏师姐相处得也算可以,但是就像你说的,即使是她,在这种事情上,也影响不到魏相的行为。” 呼延若尘点点头:“梁师弟,你无需理会这些事情,今天我请你来,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跟你们小聚一下,那是因为当初是我带队领你门进的剑冢,却没有料到发生了那样的凶险之事,你们出事之后我心中常怀愧疚之意,现在听闻你们平安回来,心中高兴,这才小聚一下。也是若愚这人太为我操心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不必理会他。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魏相不待见我又能怎样?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只要问心无愧即可,又何必在乎旁人怎么看。” 梁诚见呼延若尘说得豪迈,也深以为然,不禁对这个豁达的呼延公子心生佩服。散席之后,于子山虽然想到梁诚那里叙话,可惜限于学院规矩,内院的弟子不允许在灵心谷停留过夜。 于子山这次能来到灵心谷其实也算是多亏了呼延若尘的关系,还想要留宿在灵心谷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好回内院去了。 …… 且不说梁诚回到渔阳斋后如何休息,此时的永安城丞相府中,一位面容清癯的中年人端坐在堂上,只见他修为在元婴初期,衣着华贵,一派雍容之气,他正是左丞相魏鸿霖的长子,魏芷兰的父亲魏承运。 这时候走进来一名修为在结丹初期的青年男子,只见他径直走到魏承运面前,弯腰施礼道:“家主,据老五那里的眼线传讯,今日老五在静心居宴请了一人,是天罡院灵心谷的弟子,名叫梁诚,本来他还派人前来邀约小姐赴宴的,我将人拦在外面,没让他进府。” “好!”魏承运问道:“芷兰知道这事情吗?” 那青年道:“回家主,我没让小姐知道这事。” “嗯,做得对!”魏承运沉吟片刻,忽然问道:“景山,你说老五宴请的那人叫做梁诚?难道就是将芷兰从北章送回来那人吗?” 那景山道:“对,就是此人。” “唔,看来老五还是有所图谋啊,他们在席间说了些什么事情?”魏承运问道。 “老五自己倒是没说什么,宴席的名义也是小聚一下的意思,可是席间老五指使冯若愚一直在拉拢这个梁诚,好像还说了,咱们家小姐对此人颇有好感,老五是想让这人多和小姐接触,然后……” 魏承运怒道:“混账!这个叫做梁诚的小子,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芷兰又是什么身份!不行,景山,你从今天起给我盯住这小子,别让他和芷兰见面,若是他出了天罡院,你找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趁早死心,少来纠缠芷兰!” “是!”那青年魏景山躬身施了一礼便退下了。 …… 梁诚却不知道自己到呼延若尘那里随便小聚一番就莫名其妙惹了一些麻烦,依然在安心休假。 第二天梁诚在居所中时不时打坐调息一番,修炼累了又去指导砖头种植药材,倒也还算安闲。 那小绿猴子砖头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却也不怎么笨,在梁诚的指导之下颇有悟性,看来假以时日,让他打理灵田倒也算是一把好手,也比较勤快,话虽说得不清楚,但是手脚还算麻利,将渔阳斋收拾得一尘不染,梁诚见了十分满意。 很快三天的假期就结束了,在最后一天,弟子令牌中果然传来一道讯息,让他在结束假期后到一位姓陆的上师那里去报到。 梁诚不敢怠慢,在翌日一早就准备出发,走过自己居所外的灵田时,看见那小绿猴子砖头已经挖好地,也撒了种子,正无所事事地在那里发呆。 于是梁诚想了一下,顺手将它拉过来,让它蹲在自己肩膀上,叮嘱了一番,吩咐它不许乱说乱动,然后找了一套拳法秘籍给了它,让它自己先好好参悟,这套拳法还是来自太阴洞府的藏书阁,也颇为精妙,十分适合体魄强大的砖头修炼。 砖头得到了拳法秘籍,喜不自胜,看了一会玉简便将它塞到口中的嗉囊内,然后闭着眼睛静静蹲在梁诚肩头,又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想来是在参悟拳法。 然后梁诚按着令牌中地图所指示的方位,来到了灵心谷北面的一处地方,走进一片茂密的山林中,这山林里看着雾气弥漫,梁诚却知道这是一种阵法禁制,只是现在处于关闭状态,一旦这禁制开启,凭自己目前的阵法造诣,想要破解它走进林中,只怕要费一番手脚。至于其他完全不通阵法的弟子,那就根本别想着能进去。 梁诚也有些好奇,想看看这陆上师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修士,别的不说,这里的阵法是颇为不俗的。 穿过迷雾中的树林后,梁诚眼前一片开朗,只见这里天地广阔,方圆不知几千里,看上去感觉全是实境,并非虚幻,完全是一片开阔的世界。 梁诚不信,心想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大的世界呢,于是运目力仔细观看,只见在这里有江河湖海和平原山峦,甚至大漠戈壁,草原森林和万年雪峰,虽然极为真实,但是总感到哪里有些不对。 梁诚怀疑这里是施加了什么奇特阵法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只是自己现在并不想显露出洞察天目的能力,否则运起洞察天目来查看一番,必能洞虚破妄,看穿这里面的虚实。 第312章 焚天砂 梁诚正在四下观望,忽然不远处突兀地冒出一个人影,此人相貌年轻,看上去很像一个天罡院弟子,可是身上微微流露出了一些气息。 梁诚感觉这气息虽然经过掩饰,可还是十分强大,以梁诚现在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此人的修为在元婴后期。 梁诚施礼道:“弟子梁诚,见过陆上师!” “呵呵!不错,我就是陆向文,你这弟子眼光见识还不错,名叫梁诚是吧,且随我来吧!” 说完陆上师扫了一眼蹲在梁诚肩头的小猴子砖头,见这小东西瘟瘟的,闭着眼睛人畜无害的模样,好像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灵宠。 这种灵宠好些学院弟子都有,尤其是出身不错的女弟子几乎人人都有灵宠,不算是什么稀罕玩意儿。陆上师也就没说什么,转身腾空而起,凭空朝着远处飞去。 梁诚急忙御剑跟上,好在这陆上师并不是全力飞行,梁诚尽可跟得上他的速度,两人在飞掠过一片荒原后,来到了大漠戈壁之中降了下来。 落地后陆向文对梁诚说道:“梁诚,你这次是经过南宫院主特别推荐,可以有资格参与金榜争夺,但是也不能坏了学院的规矩。往期在灵心谷想参与金榜争夺的人,必须预先通过一项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弟子,才能挑战金榜排名之人,从而进入学院金榜,你可愿意现在接受考验?” “弟子愿意接受考验,请陆上师安排。”梁诚毫不犹豫道。 “好!”陆上师伸手递过一件物品,梁诚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枚地图玉简,投入神识略略浏览了一下这地图,梁诚发现这地图所显示的位置应该就是当前所在地点,除了这个,还看到里面标注着一些行走线路。 梁诚看向陆上师,等待他解释规则,却见陆上师微微一笑,示意梁诚伸出带着储物镯的那只手臂,然后取出一件奇形怪状的东西朝着手腕上的镯子上一抹,梁诚顿时感到自己手腕上的储物镯一下子失去感应,好像是打不开了。 “陆上师,您这是……”梁诚刚疑惑地嘟囔了半句。 陆上师就解释道:“你的储物镯已经被我按规定封住了,所以接下来的路程里你不能取用丹药法器,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判断吧。” 说完陆上师腾空而起,飞遁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梁诚莫名其妙地看着远去的陆上师成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了。 “这位陆上师真是很奇怪的,不明不白地就这么走了,规则也不说清楚,你说是不是?砖头?唉!真是的,弄个这种哑谜!”梁诚和肩头蹲着的小砖头嘟囔了一声,看看这小绿猴子呆头呆脑的也不可能有什么主张,没奈何只好自己仔细研究起手上的地图来。 梁诚把地图仔细研究了一遍之后,微微吁了一口气,好像是有点明白了,觉得陆上师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让接受考验的弟子自己按着地图上所标识的路线一路走过去,当然,路上可能会遇上一些拦路的东西,并且也有一些补给可以取用。 因为储物镯被封住了,那么这个考验应该是让自己一面解决路上的麻烦,一面找到补充之物,这样的话,可以锻炼弟子们随机应变的能力,接着被考验者要通过一些考验,最后走到规定之处去,地图上倒也标注了一个红色的标记,梁诚猜测那里大约就是终点了。 只是陆上师什么也没交代,所以梁诚并不知道这个考验要求的重点到底是什么,是尽快通过险阻到指定的终点去,还是尽量多找到补给,或者是考查弟子们面对险阻时施展的手段。 梁诚摇摇头,心想陆上师既然没说,地图玉简上也没有任何解释,那么自己就凭心意来吧,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既然金榜上有五十人,说明这些人都通过了考验,既然那么多人都能通过,那么这个考验也不会难到哪里去,梁诚可不相信别人能过的考验自己就过不去。 梁诚现在正身处一边戈壁之中,此处地势开阔,一望无际,按地图玉简所示,自己接下来要横穿这一片戈壁,走到对面的一个标注的位置去。 于是梁诚看了一眼蹲在自己的肩头的小砖头,准备在这之后遇上什么事情,让砖头上去解决,一面也可以让它练练拳法,自己嘛,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经历过这么多生死磨砺之后,梁诚委实对这种低强度的学院考核提不起什么兴趣。 砖头乖乖蹲在梁诚左肩,忽然它吸了吸鼻子,结结巴巴道:“主人,好吃的、好吃的有,有在右边……” 梁诚现在已经习惯了砖头的说话方式,一听就知道它想说往右边走可以找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于是笑道:“砖头,你还有这本事吗?能感觉到好东西的气息?” 砖头道:“砖头,本事有,喜欢好东西……” “好!要是真的找到什么好东西,我会奖励你,可要是你胡说八道,耽误了我的功夫,看我不揍你屁股!”梁诚含笑威胁道。 “屁股不要!要……好东西。”砖头闻言捂着自己的屁股。 梁诚一笑,扛着砖头朝着它所指的方向走去,由于梁诚运起了缩地挪移,因此速度奇快,奔走如飞,把砖头惊讶得合不拢嘴,磕磕巴巴地指示路线也慢了半拍,搞得梁诚绕了不少冤枉路,这才走到一个地方。 梁诚刚刚站定,就见不远处的地表一阵乱动,然后钻出三头砂怪,发出“轰隆隆”的呐喊声朝自己扑了过来。 梁诚见这几头砂怪不过相当于融合初期的实力,也懒得和它们相斗,于是抓起肩头的绿猴子小砖头朝着砂怪扔去。 砖头正闭着眼睛参悟拳法,冷不防被梁诚扔出去后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站起身来,睁开小眼睛往四下一看,看到这三头咆哮着的砂怪后面露兴奋,双手捶胸大吼一声就化为那狰狞巨妖的形象,朝着砂怪扑了过去,立即就“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梁诚也不出手,只是看着砖头在那里大呼酣战,见到它发力的不对之处便出言指点一番,以梁诚现在精研碎星拳的拳法造诣,指点砖头是绰绰有余,砖头在参悟拳法中正有一些不明之处,现在得到了梁诚的指点,虽然一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却正好在战斗中慢慢领悟。 只是砖头这么一分心,面对砂怪攻击时还在思考着拳法,顿时被这三头砂怪围在垓心重拳乱砸,身上顿时到处都被打出团团瘀伤,好在这家伙体质极强,虽然受了些伤却也挺得住。 梁诚负手观看,并没有干涉的意思,只是说道:“砖头,好好揍它们,要是打不过,别忘了我给你的那个大印。” 说完后任由这几个家伙打作一团,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砖头身上变得伤痕累累,但是却不愿意拿出那枚玉印法器,还是坚持用赤手空拳与砂怪相斗,随着每一拳的击出,砖头对拳法的领悟也越来越深,拳法也是越来越圆融,一拳击出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渐渐带起了风雷之声。 梁诚见状微微点头赞许,自己给砖头的这套拳法名字就叫风雷拳法,难得小砖头短时间就能领悟到拳法精义,也算是天资非凡了。 那三头砂怪的声势慢慢落了下去,在砖头的重拳之下渐渐处于下风,斗到分际,砖头大喝一声,右手一拳竟然无声无息划了一道弧形,看上去十分缓慢地朝着一头砂怪的头颅击去。 这一拳虽然看似缓慢,那砂怪却完全被拳风所笼罩,竟然无法闪避,刚张开大嘴绝望地惊叫一声,砖头的拳头便轰然打到,“砰”的一声,那砂怪被打成一团细沙,漫天飞扬,然后全部散落在地,化为砂砾。 梁诚叫了声好,砖头的这一拳可以说是已经颇得精髓,拳劲掌握得非常精妙了。 三头砂怪本来已经落了下风,现在又被砖头干掉一个,剩下两个砂怪顿时支持不住,转身就想逃跑,砖头哪里肯放,加紧攻势牢牢制住了它们,只过了一小会,这两头砂怪也步了后尘,被砖头打成了一地的砂砾。 砖头浑身是伤,但却十分激动,指着砂怪钻出的地方大叫道:“好!好吃……” 只见那一小块大约三尺方圆的地面上全是通红的砂子,梁诚曾经在典籍中了解过,这个东西可是火系宝物,名叫焚天砂,既可以拿来祭炼火系法宝法器,也可以用来布置火系阵法。 梁诚心中高兴,伸手正想收取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的储物镯现在可不能用,那可怎么办呢?难道将这些东西搬运到自己的小世界中去吗?但是梁诚很怀疑自己现在是处于陆上师的监视之中,要是暴露了自己拥有小世界的秘密,恐怕有些不妙。 梁诚沉吟了半晌,然后问砖头道:“砖头,你说的好吃的东西在哪里呀?” 砖头用手指着这些焚天砂,结结巴巴道:“这、这里,好吃的……” “什么?”梁诚奇怪,心想这小猴子还能吃焚天砂不成,于是说道:“好吧,这些都给你了,你能吃多少就吃吧。” 砖头大喜,忽地跳到焚天砂跟前,瞬间就又化身成巨妖形象,坐在那里一捧一捧地将焚天砂往嘴里送,嚼得“咔咔”作响,像是在咀嚼炒豆子一般,看上去分外香甜。随着吃进去的焚天砂越来越多,砖头身上的伤势也渐渐恢复了。 梁诚心中疑惑,暗想难道这玩意那么好吃,怎么自己却不知道呢,于是也伸手捻起一粒焚天砂,准备送到嘴里尝尝。 砖头见梁诚捻起一粒砂,顿时大嘴一咧,委屈道:“主、主人说、都给、给砖头的!” “呃……”梁诚一愣,然后笑道:“看你小气的,一粒砂都不放过,我就尝一粒而已!”说罢将手上的那一粒焚天砂扔进嘴里一咬。 “嘎嘣”一声,梁诚觉得硌了自己的牙,口感和咬到一粒砂子的感觉没什么两样,完全不是吃东西的感觉,不由得“呸呸”将这玩意吐了出来,这才知道砖头这个家伙真是天赋异禀,竟然能吃这些奇怪的材料,难怪它的体魄那么强大。 “好吃!”砖头高高兴兴地把最后一捧砂子送进嘴里,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站了起来,又变成一只小猴子跳上梁诚肩头。 第313章 对弈 梁诚带着砖头又看了看地图,准备按着上面所标识的线路走,梁诚一边看地图,一边问砖头:“砖头,那些砂子好吃吗?看你吃得这么快,还居然把它吃完了。” 砖头嘻嘻傻笑:“好吃!砖头、砖头吃不完,砖头有地方存!” 说着张开嘴朝着梁诚,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两颊,梁诚顿时恍然大悟,对呀,猴子是有嗉囊的,那里面能存东西,估计砖头的嗉囊属于一种奇怪的天赋,里面是有不小的空间的,所以可以装不少东西。 想到这里梁诚灵机一动,心想砖头这个天赋应该在这里好好利用一下,于是道:“砖头,你这个嗉囊真是不错,这样吧,接下来我要是再找到什么好东西,好吃的我会分一些给你吃,不好吃的呢,你就给我装起来,等出去之后,再拿给我。” 砖头点点头:“砖头,听主人的话。” 于是一人一猴又接着往前走,走了不大一会,砖头又拿鼻子朝一个方向嗅闻,闻了一会又结结巴巴道:“那边……好东西,主人喜欢,砖头不喜欢,不好吃。” “哦,那咱们过去看看,好东西总不能放过,你说是不是,咱们慢慢来,总能找到你喜欢吃的东西,这样好吧?”梁诚笑道。 砖头闻言连连点头。梁诚心中满意,没想到小砖头还有这个闻气息找宝物的能力,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既然如此,那么也不在乎这个所谓的考验了,先把这个区域里该拿的东西都拿了再说。 …… 却说那陆上师陆向文,按学院规定,什么也没向梁诚交代,便退出了这个空间。走出入口处的树林之后,径自来到了一个竹亭当中,按以往的习惯,陆向文会坐在竹亭中,使用法器监视那些在须弥空间中接受考验的弟子,看一看接受考验弟子的应变能力。 只是陆向文却看到这个由竹子搭建而成的优雅的亭子里,已经有一位老者坐在那里了。只见这老者须发皆白,形貌古拙,修为在分神初期,正是天罡院院主南宫豹。 “属下陆向文,参见南宫院主!”看见院主在此,陆向文连忙走过去施礼参见。 南宫豹微笑着点点头,招呼陆上师走过来,然后朝他笑道:“陆上师,那孩子一时半会不可能从洞天中出来,左右闲来无事,你我手谈一局如何?”说毕取出楸枰一面,又取出两篓玉石棋子往棋盘边一放,只见白子色泽略带鹅黄,黑子乌黑无光,显然都是佳品。 陆上师自无拒绝之理,于是点头笑道:“向文棋艺粗浅,肯定不是老院主的对手,为了不要输得太快,老院主要饶向文二子才行啊,哈哈。”说完也不等南宫豹答话,便在棋盘的“平”位及“去”方位的两处星位各摆上一颗势子,这局面顿时就成了受二子局。 南宫豹笑道:“唉!老夫哪里让得动陆上师二子啊,这怎么行呢。”口中一面谦虚,右手却捻起一颗白子,轻轻落在“上”位四、四路星位。 陆上师随即在“入”星位又落一子,南宫豹三、六位挂角,陆上师见状微微思考片刻后大飞应,南宫豹随即又转而去“平”位挂角,黑棋依旧大飞应,白棋从边上拆过来当头逼住,见白棋虚张声势,陆上师不甘示弱,尖顶对方挂角那一子,期待白棋立起来后黑棋好反夹。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你来我往,随着棋盘上棋子渐增,局面黑白子犬牙交错,局面开始复杂难解,两人落子速度慢了下来…… …… 梁诚和小砖头这两天在这洞天法宝中日子过得很滋润,现在简直不想走出这个法宝了,所以已经彻底抛开地图懒得理会了,一路上全凭砖头的鼻子指路,只要砖头嗅到哪里有天材地宝的气息,梁诚便扛着它往哪里飞奔,互相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小砖头说话依然是磕磕巴巴的,句子结构奇怪,可是梁诚已经完全习惯了它的说话方式,一听就明白,沟通毫无障碍。 等梁诚扛着小砖头走到地方之后,就放下它与守护精怪打上一架,打完之后收取宝物,遇上砖头觉得好吃的,就让他吃一些疗伤,不好吃的就全部存起来,这么一路走来,收获颇丰不说,砖头的风雷拳法也是越来越纯熟,在过去的两天以来他们两个在这个须弥空间中乐此不疲,早就忘记了还有什么金榜考验这一说。 …… 外间竹亭里,陆上师沉吟着望着棋盘上犬牙交错,扭杀在一起的黑白棋子,久久不动,此时他已身陷难局,之前他因为手中有二子优势,所以在各处都下得有些保守,希望采取简明变化,试图简单定型了事,就算吃一点小亏在所不惜。 可是这么几处变化折冲下来,南宫豹的白子已经挽回了不少形势,黑棋领先的优势渐渐缩小。 陆向文看看形式已经没有那么乐观了,难免心态有些急躁,思考了很久决定在中腹大举张势,想要围出中腹,将领先优势保持下去,渐渐化为胜势。 可惜中腹的势力中略有瑕疵,遭到南宫豹投下白子轻轻一刺,试问黑棋应手。陆向文顿时头大如斗,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可惜都非上策。要是委屈在内侧应一手吧,那么中腹的大模样就已经被限制住了,形势就更加混沌了,黑棋的二子优势已然非常模糊,若是就此收束下去,陆向文委实没有信心在官子强大的南宫院主手下讨到便宜,这盘棋十有八九要败北。 可是要在外围罩住,准备鲸吞白棋这一子,那可就要陷入鱼死网破的局面,再无回旋的余地,若是无法尽数歼灭白子,黑棋的空就铁定不够了。 陆向文脸色通红,元婴修士本该有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力早已不见,一只右手牢牢捂着自己的额头,另一手按在膝盖上,身子倾向棋盘死死盯着棋子看,呼吸颇为粗重。 因为他感到这个决心很难下,先前自己黑棋形状上原本不起眼的小瑕疵如今变得如此令人难受,借用极多,这对于白棋的腾挪治孤是非常有帮助的。 在这个局面下,陆上师已经苦苦考虑了将近一天时间了,可惜始终找不到善策。终于,陆上师伸手重重在外围拍下一子,决定不再退缩,因为这里已经是胜负的关键处,已经容不得半点退缩了。 陆上师相信,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算输棋,气势也不能丢,再说局面已经到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时候了。 南宫院主看见陆上师的选择后,吁了一口气,轻轻从棋篓中拈出一颗白子,看准位置,正要落下后忽然停住了。 南宫豹问道:“陆上师,咱们这局棋下了有两天了吧,怎么那孩子没有半点动静,现在还没出来?” “呃……”陆上师因为局面困难,对棋局非常入神,听到南宫豹这一询问,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孩子”指的是谁。 “哎呀不对,这都进去两天了,怎么还不出来呢?”陆向文呆了片刻,这下也反应过来了,赶忙摸出个珠子般的东西抛了出去,只见这珠子飘在空中,越变越大,显示出了高山密林,草原大泽的场景,只是这场景中不见半个人影。 “我看这弟子战力不凡,南宫院主不是还说过他是个炼体者吗,在这须弥洞天内是不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啊,再说,我也设定好了,只要入内的弟子遇上危及性命的状况,就会直接传送出须弥空间的啊,怎么现在不见人呢?”陆向文一面解释着,一面在那大珠子中快速查找梁诚的下落。 陆向文一面在空间中查找梁诚一面喃喃自语道:“糟糕!不对呀,这须弥空间怎么像是变小了,足足缩小了上千里方圆的大小,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豹见状也将手中白子丢回棋篓,然后收了棋枰棋子,说道:“陆上师莫急,不要紧的,学院的这须弥空间纵使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能怪你,实在是老夫在这里干扰到你了,唉,难怪都说围棋就是木野狐,专门会缠人,只要痴迷上了,坐移日影那是浑然不觉啊,耽搁正事啊这真是。” 陆上师快速切换着场景,嘴里念叨着:“哎呀!焚天砂不见了,倒霉!霓虹璃也都没了,啊!赤云榴也一株都不剩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上师大急,一面四处搜寻梁诚的踪迹,一面对南宫豹道:“院主,这须弥空间缺失了许多天材地宝,现在缺乏支持,运转有些困难,不太好找到那弟子的下落,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南宫豹也急了,对陆向文道:“陆上师,你就找下去吧,别停下,找到之后将他的位置传给老夫,老夫这就进去直接找他,该不会是这小家伙搞什么鬼吧,把须弥洞天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再这么搞下去,这个空间要崩塌的呀,真是的!” 说罢南宫豹站起身来,飞身进入须弥空间外围的山林,一晃就不见了。 第314章 挑战金榜 南宫豹急急忙忙飞身进入那须弥空间后不久,就接到陆上师的传讯,得到了梁诚所在的位置,于是连忙往他所在的方位飞去。 这时梁诚肩膀上的小砖头又嗅到了一处相当不错的材料的位置,梁诚运起缩地挪移来到了那宝物的近前,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时间紧迫,于是等不得小砖头动手,自己上去几拳就将守护精怪轰为齑粉。在这之后,梁诚正待伸出魔爪将东西据为己有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大吼:“住手!不要动!” 梁诚听着声音耳熟,停下手来诧异地看了过去,这才看到老院主南宫豹从天而降,来到了眼前。 梁诚赶忙施礼道:“弟子参见南宫院主!怎么你老人家也来了?” 南宫豹哼了一声:“我老人家再不来,学院的这个须弥空间只怕要被你给拆了!” “这……”梁诚讪讪道:“陆上师也没有吩咐过在这个空间里要做什么才能通过考核,所以弟子以为……多收集一些东西才能通过考核呢,嘿嘿!” “好吧,既然如此也那就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把先前拿走的东西都交出来吧。”南宫豹也不欲纠缠,将手往梁诚眼前一伸。 梁诚抓抓脑袋:“东西?弟子……弟子并不曾拿什么东西呀。” “胡说,你没拿的话,那些宝物怎么不见了,你看看,这须弥空间缺了宝物支撑,现在都已经缩水将近千里了,要不是老夫及时前来阻止你,你再拿几样东西,这空间非崩塌了不可!那样的话,损失可就大了。”南宫豹道。 “那些东西……实际上弟子都没拿,都、都被它吃了……奈何?”梁诚瞥了一眼肩头的小砖头后,一副做错了大事的表情,垂头不语。 “啊!?什么!”南宫豹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了看梁诚肩头那只昏昏欲睡的小猴子砖头,然后纳闷道:“这、这些东西也不是吃的呀,你这小猴子竟然能把它们都给吃了!这是什么品种的猴子?我记得这小家伙还是你在……咳咳……那里得到的嘛,这猴子怎么这样奇怪呢?” 说到这里南宫豹伸手一指这绿皮小猴子,口中念动几句咒语,却见砖头忽然一怔,醒了过来。 这时在眼前的虚空中忽然凭空出现之前的场景,正是梁诚带着砖头到处搜刮宝物的场景,南宫豹加快速度看了一遍,果然情况正如梁诚所言,所有得到的天材地宝最后都被砖头塞进了嘴里。 南宫豹喃喃道:“你这猴子好奇怪,这可能是一种不得了的灵宠,梁诚啊,这猴子值得你好好培养的。可是它吃了这么多天材地宝,怎么没有多少变化呢?” “弟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看……”梁诚说着伸手给南宫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储物镯,然后说道:“院主您请看,弟子的储物镯都被陆上师施法给封住了,东西既拿不出来也装不进去,所以弟子真的不曾拿学院的东西啊。” “唉!算了,这些东西没了就算了,须弥空间没有崩塌就算万幸了,这个坑,老夫来给你填吧。”南宫豹虽然稍微有些郁闷,但还是从自己的储物镯中取出不少异宝,往四周的一挥,只见这些东西就分散各处,然后往四面八方飞去,隔了一会,这个须弥空间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好像又重新恢复了活力,又变得生机勃勃了。 梁诚心中暗暗赞叹分神修士就是宝物多呀,随手拿出了来的都是好东西,随即又用贪婪的眼神往四方看去,一边看一边问道:“南宫院主,那么弟子的考核,现在可以接着进行下去吧?” “考核!”南宫豹一看梁诚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考个什么核呀,通过了通过了!老夫宣布你已经通过考核了。” “这……未免有些草率了吧,弟子看到地图上还有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过,如果这样就算通过考核,弟子有些担心其他人不服气呀,要不然弟子还是继续?”说完梁诚摸出陆上师给的那个地图玉简,开始翻看起来。 南宫豹一把抢过地图玉简,随手就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老夫说你通过了,就是通过了!不但通过了,还成绩优异!谁敢不服!” 说完南宫豹不再与梁诚废话,一把抓住他的手,身形一晃,梁诚顿时感到身前景物一变,顷刻间已经来到了入口的迷雾丛林处。梁诚无奈,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身后的须弥空间,却身不由己地随着南宫院主往外飞去。 等南宫豹拉着梁诚来到了竹亭中,陆上师这时正好也收起了那个大珠子站起身来。 南宫豹放开梁诚后问陆上师:“须弥空间的状况现在如何了?” 陆上师答道:“院主,现在须弥空间已经恢复稳固,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那就好!”南宫豹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个弟子我就交给你了,好好栽培吧,至于棋局嘛,咱们下次有暇再重开吧,老夫还有事情要处理,今天就这样吧。”说毕身子忽地虚化,然后渐渐消失了。 “你这弟子……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呐。”陆上师嘟哝道,一面又想,这小家伙弄走了那么多宝物材料,留下的大坑没想到南宫老院主却愿意为他填,自己在那珠子里可是亲眼看见的,这其中的关系可不简单呐,这弟子的背景怕是很硬的,想到这里,陆上师训斥的言语也说不出口了。 陆上师又取出那件奇形怪状的法宝朝着了梁诚手腕上的储物镯一划,顿时储物镯的封闭状态就解开了,梁诚好奇地看着那法宝,眼神有些艳羡,陆上师见到他的眼神后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连忙轻咳一声收了法宝。 “梁诚,你随我来。”陆上师说完带着梁诚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厅,只见这大厅的白墙上像一面镜子一般显示着许多绿色的 字迹,仔细一看那是五十个名字在上面,很显然,这上面的五十人,就是学院金榜题名者了。 陆上师对梁诚说道:“这是学院前五十名金榜提名者,你现在已经获得了挑战他们的资格,名字的顺序即是排位,你愿意挑战哪一位的话可以触摸他的名字仔细查询此人以往的战绩,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以往获得挑战资格的弟子一般都是挑战金榜后十名的弟子,这样的把握要大一些,等站稳脚跟,再慢慢往上打不迟。” 梁诚点点头,朝陆上师一拱手道:“多谢陆上师指点,弟子想慎重选择对手,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一会,慢慢看一下情况吗?” “当然可以,此事对你来说事关重大,自然要好好考虑,这个没问题!另外,你的弟子令牌中同样可以调出这个榜,只不过内容没有大厅中的这样全罢了,你好好考虑吧,考虑好挑战谁的话,就在谁的名字上点三下,待他的名字由绿色转成红色,那就是申请挑战成功,我会立即安排你们对战的,你慢慢考虑吧,选择好对手之后直接回去等我的通知。”陆上师说完后便转身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挑战,整个程序倒也简单明了。”梁诚明白了之后沉吟地看着金榜,这时却发现呼延若尘的排位比以前又上升了两位,现在成了金榜第三名,看到这里,梁诚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呼延公子来了,他放弃了家族血脉功法,还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确实是很厉害的。 至于金榜第一名,还是那个名叫莫秀峰的人,想必此人十分强大,这么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金榜第一名的地位,看来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梁诚当然不会选择刚上金榜就去挑战排名那么靠前的弟子,虽说未必不能收拾下来,但是完全没有必要一开始就给自己选择那么高的难度,还是先研究一下情况,看看从什么位置开始挑战合适,力求能稳妥地通过挑战。 按梁诚的想法,觉得陆上师这个人还是很好的,说得有道理,建议自己选择一个排名中游或者排名靠后的弟子先练练手,这样就可以看看学院的金榜含金量到底如何,先将之击败然后取代他的位置上了金榜,今后再慢慢往上面打不迟。 梁诚顺着榜单上的名字一个个从前往后看时,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名字排在金榜第二十六名,叫做米天成,梁诚看着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仔细一想顿时记了起来,这个米天成就是之前住在渔阳斋的家伙,还曾经派遣那个善于隐匿的跟班来监视自己。 梁诚微微一笑,心道相逢即是有缘,既然这个米天成派人来监视自己,也算是结了一点小小的梁子,既然如此,那正好就选择挑战他,也算是一种了断,何况这个米天成的排名不前不后的正合适,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315章 上门拜访 梁诚看了看金榜排名第五十的那人,心想这个位置也太尴尬了,敬陪末座。只要有人挑战成功,那么排名在被挑战者之后的人,名次都会下降一位,可是这金榜第五十名的位置是降无可降的,只要再下降一位,实际上就跌回银榜去了。 所以无论在哪里,垫底的存在都很不好混,不过这也没办法,归根到底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以自己的实力,当然不能满足于弄一个金榜垫底,所以看来看去还就是这个米天成的位置正合适。 梁诚又调出米天成以往的战绩看了一下,发现学院里的记录很全面,就连对战的现场的斗法过程都拿留影珠记录下来了。 看了一会,梁诚觉得他的战法中规中矩,擅长雷系法术,在斗法中既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也没有明显的弱点,在融合期的修士中算是很强了,说起来应该比自己在太阴洞府时的那些临时同伴都强得多。 可是自己并不担心这样的对手,梁诚现在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只要对手不是结丹修士,都问题不大,何况这个米天成在金榜中实力也只是中游而已。 梁诚伸手在米天成的名字上点了三下,只见那个原本绿色的名字变成了红色,知道自己算是申请挑战成功了,于是转身出了大厅,看看四面没人,陆上师已经走了,于是也就打算离开此处,回渔阳斋去,在那里等待通知。 按陆上师先前的说法,他很快就会安排挑战赛的,届时弟子腰牌里肯定会有通知的。 于是梁诚肩扛着小绿猴子砖头回到了渔阳斋,坐定之后看看这小猴子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心想这家伙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只怕是要睡大觉准备进阶了吧,于是勒令它把塞到嗉囊里的东西拿出来。 砖头也不敢不听梁诚的话,于是将嗉囊里的东西摄了出来,一堆堆放在了地上,梁诚看看后觉得有用的材料便收了起来,看不上的就赏给了砖头。这时梁诚看到砖头这个家伙眼睛都困得快睁不开了,于是就将它收到幽冥小世界的那间精舍中,随便安排了一个房间给它在里面睡觉。 果然到了晚间,梁诚的弟子腰牌中传来了安排对战的时间和地点,时间安排在三日后的早上,地点就在灵心谷的一处斗法场里。 梁诚有些意外,心想这样一桩小事怎么又要等待三天之久,这个效率可是不太高啊,原本还以为最多第二天,陆上师就会安排自己和米天成斗法的,现在看来还得歇三天。 左右无事,心中记挂着三天后的比赛也不好修炼,梁诚忽然记起曾经在太阴洞府得到过一些适合于子山使用的空白符箓,上次在呼延若尘那里小聚时也不好当众将这些东西给于子山,现在既然无事,何不去将找于子山聊聊,顺便将这些符箓拿给他。 想到这里,梁诚起身出了渔阳斋,走出灵心谷,径自朝内院于子山的居所走去,说起来梁诚这还是第 一次去找于子山,也不知道为什么,梁诚一直没有到于子山的居所去看一看,平常一般都是于子山前来拜访。 可是梁诚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不该去内院的居所去找于子山了,因为去了也白去,自己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于子山并不在那里,所以吃了个闭门羹。 梁诚心想于子山只怕是回到永安城的驸马都尉府了,前阵子好像曾经听他说起过,要与清河公主在年内完婚,不过这个消息梁诚也没有开口去多问于子山,但是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么于子山这段时间倒是有得忙了,据说驸马都尉府还要扩建。 既然打算动身去永安城找于子山,梁诚忽然想起自己的结拜大哥石清泉为了进阶分神,已经闭关两年多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自己既然现在有暇,何不顺便去散修会馆找高在心问一问,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事情,然后再去驸马都尉府将那些空白符箓交给于子山。 于是梁诚离开了于子山在内院的居所,来到了传送到外院的传送阵旁,准备忍痛花费大笔灵石传送出去,梁诚现在有些后悔,心想当初刚进内院时,曾经有个奖励的,当时要是选择不要贡献点,而是选择免费传送就好了。 想到这里,梁诚顺嘴问掌管传送的长老:“不知弟子能不能使用贡献点来传送出去?” 那长老闻言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传送出去需要三十贡献点,你可要想好了,这个可不便宜啊。” 梁诚一听大喜,自己现在的贡献点可有不少,相反灵石却有些紧张,既然可以使用贡献点传送,那就花费一些贡献点吧。 于是梁诚花费了三十贡献点,传送到了外院,然后兴冲冲地朝着永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现在的梁诚,由于修为晋级到了融合,缩地挪移也有了明显的提高,速度比起之前快出数倍,因此天罡外院到永安城的这一小段距离,他花费了不长时间就到了。 不过就在梁诚离开内院之前,在传送阵的远处却有一个打扮看上去是弟子模样人的身形慢慢浮现出来,原来这人却是孙凡,等梁诚走远后,孙凡暗暗取出一个传讯符,将一个信息发了出去。 梁诚所修炼的洞察天目虽然灵敏,但是也不可能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将所有事情都注意到,可是唯独这孙凡的一举一动却是个例外,梁诚可以完全掌握,因为他早就在这小子身上做了个隐藏的标记。 梁诚心中微微有些恼怒,心想这米天成真是讨厌,还有完没完,居然还在派孙凡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过这也可能是知道自己要挑战他之后引起的反应。 但是梁诚现在也暂时懒得管他,也懒得拿孙凡这种小角色出气,反正三天之后,自己和米天成两人之间是有一场战斗的,所以到时候再说了。 不到半个时辰,梁诚已经看到了永安城的轮廓, 然后脚下一加劲,不一会已经来到了城门口,缴纳了少许灵石之后,梁诚来到了永安城里面,照例去驿站雇了一辆兽车,然后上了兽车朝着散修会馆驶去。 梁诚来到会馆后,看到整个散修会馆比以前更热闹了,敞开的大门里面都是进进出出的人流,看到会馆如此兴旺,梁诚心中也很高兴,也没有和谁知会一声,迈步就走进了会馆。 可是守门的几个会馆之人已经认出了梁诚,却不敢随意上前招呼,只是把这个消息传讯给了代馆主高在心,因此高在心不一会就亲自迎了出来。 梁诚正在围观两个生面孔的丹客在斗丹,只见这两个新面孔的丹道水准也还算不错,整体上的操作可以说是有板有眼,中规中矩,比之当年自己初次来此时所见的丹客水准算是提高了很多,看起来这一两年来,散修会馆算是越来越兴旺了。 这时梁诚已经看到远处朝自己走来的高在心,只见他的修为虽然依旧停留在结丹后期,距离凝结元婴尚有不少距离,可是整个人法力内敛,显然比之前精进不少。 高在心远远地看到梁诚后,早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拱手道:“梁师叔,这段时间很忙吧,转眼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师叔已经进阶融合了,眼看结丹也是指日可待,真是可喜可贺啊!” 梁诚笑着谦逊了几句,心想自己这一年来流落到北章的这些经历,看来高在心他们并不知道,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这些事情属于天罡院自己的事务,谁会和散修们通报这种事情,既然他们不知道,自己也就懒得提起,否则又得重头到尾讲述一遍,这也是件麻烦事,还是免了吧。 跟高在心几句话寒暄完了,梁诚问道:“高师侄,我大哥现在情况如何了,他已经闭关两年多了,这期间他与外间有没有联系过?” 高在心听梁诚问起石清泉后,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忧色,缓缓传音道:“半年前师父曾经传出一道讯息,报了平安,虽然没有刻意说什么,可是我感到师父非常忧心进阶分神之后的大天劫,话里话外都觉得不太有把握,可我们这些人的境界太低了,没有能力为师父分忧,唉!” 梁诚闻言心中也有些忧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师叔,来,里面叙话。”高在心看看这外面人多眼杂,于是带着梁诚来到了会馆里间。 放下隔音罩之后,高在心取出一件法宝,对梁诚说道:“半年前师父与外间联系后,还将这个小鼎赐给我了,说是这东西在对抗天劫时也不堪大用,浪费了也是可惜,所以赐给了我,可是,这……这事情分明有些心灰意冷的放弃之意啊。” 梁诚看了看这个小鼎,发觉这是一件相当不错的防御法宝,石清泉在面临天劫的当口,反而将这防御之物交给了自己的弟子,看上去确实有些像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第316章 出手帮助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面临天劫却毫无自信,在这样的心态之下迎接天劫,那是根本过不去的。 梁诚想了想,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件伞状法宝,这还是从太阴洞府中得到的东西,是一件品阶极高的防御法宝,以自己目前的修为还不能用,本是留待今后晋升到结丹境界时用的,现在看看情况还是决定交给石清泉,希望他能凭借这个法宝之力对抗天劫,另外又拿出几瓶恢复灵力的高阶丹药。 在这之后梁诚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高在心,并且吩咐道:“你们想办法与闭关中的石大哥联系上,然后将这些东西交给他,并且告诉他放宽心,一定有办法安然度过天劫。另外,我朋友那里有一枚特别神奇的转运符,使用之后可以逆天改命,逢凶化吉,即使到了最后关头,确定过不了天劫,也可以使用转运符将厄运扭转过来,我这就去找他讨来这符箓,你找机会将这些转交给石大哥,叫他放心,不必担心天劫的事情。” 高在心接过这些东西,心中感激,忽然跪伏在地,哽咽道:“多谢师叔!多亏了师叔,师父这下有望了,师叔的大恩大德,高在心不知说什么才好,今后师叔但有吩咐,就算是要高在心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辞!” 梁诚连忙一把拉起高在心:“诶!高师侄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能助大哥一臂之力,那是应该的,莫要如此生分。” “是!”高在心擦擦眼睛,点点头说道:“是师侄我失态了。” “既如此,我现在就去找那朋友,一定会将转运符讨来,你放心。”梁诚随即告辞出了散修会馆,坐兽车来到了驸马都尉府。 来到门口,门房却是认得梁诚的,于是没有通报而是直接领着梁诚就进了府,来到会客大厅之后左右奉上香茗,梁诚略坐了一会,于子山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梁诚笑道:“子山,这次你未卜先知的本事却是没有了,哈哈。” 于子山也笑道:“唉,你是不知道啊诚哥,我这一阵子真是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占卜啊,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些东西要交给你。”说完于子山取出约莫八百万上品灵石,放在桌上。 于子山笑着朝梁诚解释道:“这些便是上次我们回去新开辟的灵石矿第一年的出产,这是你应得的份额。” 梁诚也不推辞,正好如今自己缺灵石,于是就将桌上的灵石收了,又问于子山最近在忙什么,果然情况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只是这次仔细听于子山亲口所说,事情便详细一些,原来这次是太后忽然发了懿旨,命清河公主和于子山在年内完婚,国库还为此拨了不少灵石给于子山,命他好好修缮扩建驸马都尉府。 偏偏太后那人不好糊弄,对驸马府的各种修建装饰都很上心,经常派遣身边的人前来查看工程进度,于子山生怕事情做得不好,若是让太后不满意那就糟了,所以这段时间都在亲自督办此事,非常忙碌。 好在几年之前于子山就按着望气彩晶球的指示使劲地扩建宅邸,现在这个效果算是出来了,整个工程量减少了一多半,等于是有了一个基础,于子山可以花更多的时间按照太后的喜好精心装饰规划,总体上太后对于子山很满意。 梁诚一听这个情况,心中怀疑今后怕是要出什么事情了。受宠的公主急着完婚,那很有可能是为了规避近期的一些国与国之间的和亲之举,国与国之间有互相拉拢的就有互相敌视的,莫不是要和北章国大规模交战了吗? 不过这种事情太复杂,梁诚也只是随便猜测而已,于是不再多想这个问题,而是问于子山道:“子山,我这次来,是想问你讨要一枚转运符,不知道这一年来你是否炼制成功过。” “哈哈,诚哥啊,现在你倒是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我在上个月刚炼成一枚,你就来了,不会那么凑巧吧。”于子山笑道。 “真的有啊,哈哈。”梁诚也笑道:“那还真是凑巧,看来我这一趟是来对了。哦,还有,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据我看,这玩意很适合你使用。” 说完梁诚取出了那些带着玄妙气息的空白符箓,将它们放在桌上,只见那些空白符箓灵光闪闪,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于子山一怔,顿时凝神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于子山又慎重地取了一枚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查看。 梁诚见状也不干扰他,任由于子山一枚一枚地查看,隔了半晌,于子山吁了一口气,叹道:“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制符方法,真是令我茅塞顿开,诚哥,你给我的这些符箓太珍贵了,对我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于子山说完,取出一枚炼制好的转运符交给了梁诚,然后又说道:“诚哥,有了你的这些空白符箓,今后我炼制转运符的难度就下降了不少,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给了我新的思路,没想到还可以炼制这样的符箓,这里头玄妙无穷啊。” “有用就好!”梁诚很高兴,拿着于子山给自己的这枚转运符,心想有了这个东西,石大哥渡过天劫那就有了把握,这样一来,散修会馆就有了主心骨,分神修士坐镇的会馆,那肯定是会好好发展的。 梁诚知道自己在灵界其实也只能算是个外来户,并没有多少跟脚,石大哥的这个散修会馆其实也能算作是自己的一个重要依托,会馆发展得好,对自己也是很有意义的。 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于子山现在又十分忙碌,于是梁诚便起身告辞,离开了驸马都尉府,又直奔散修会馆而去。 当梁诚将这枚转运符交给了高在心,吩咐他赶紧在近期转交给石清泉之后,高在心眼中含泪,手捧着转运符,心中对这个小师叔简直感激到五体投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梁诚看看高在心这老头现在的这个模样,心中略觉尴尬,于是吩咐高在心近期赶紧将东西交给石清泉,然后不顾高在心的一再挽留,只说是学院还有事,转身出了散修会馆。 出来之后,梁诚心情还是十分舒畅的,这一趟永安城之行没有白来,能帮到石清泉进阶分神,自己以后也算是有了一个强大的依仗,何况梁诚一向很佩服自己这个石大哥,觉得他的为人是相当不错的,值得帮助。 …… 只是梁诚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很远处有一位修为在结丹初期的黑袍青年,他表面上虽然正眼也不看梁诚一下,可是却牢牢关注着梁诚的一举一动,这个青年正是魏承运手下的那名叫做景山的人。 原来景山自从奉了魏承运的命令,打算找机会好好敲打一下梁诚,要警告他,让他离魏芷兰远一些,于是便要想办法要掌握梁诚的行踪。 这事情在学院外很好办,只要派一些人在天罡外院之外驻守着,发现梁诚出来的行踪后,通知自己就成,可是梁诚在天罡院内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却需要一个在学院内的耳目才行。 正巧景山有个侄子正在灵心谷,这个侄儿正是孙凡,虽然只是以跟班身份蹭住在灵心谷中,但是正巧能办这事情,于是景山便传信找到了孙凡,要他去监视梁诚。 孙凡接到自己堂叔父的这个命令,一听又是派自己招惹梁诚,心中虽有些害怕,但是也不敢拒绝自己的这个叔父孙景山的要求,后来一想这任务不过是远远盯着梁诚的行踪,又不需要靠近他,这才答应下来,因此梁诚出了灵心谷后从内院传送出去之后,孙凡便将这个消息报告了孙景山布置在天罡院外的那些耳目。 梁诚虽然感觉到了孙凡的小动作,但是却以为他是米天成派来盯着自己的,所以并没有在意,殊不知孙凡这次是将自己的动向传给了孙景山,米天成只是个背锅的。 …… 梁诚心想这次既然到了永安城,自己前阵子收获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何不去处理掉一些用不上的,用它们来换取一些灵石,顺便也可以购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于是梁诚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发现散修会馆距离宝光阁也不算太遥远,于是信步朝着宝光阁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将神识投入储物镯,再仔细检查一下,分清到底有哪些东西需要处理,哪些东西是要留下来的。 其实检查战利品的事情梁诚前几天在灵心谷的居所内已经做过一遍了,那些需要处理掉的东西梁诚已经归类好了,放在储物镯内部空间的一角,梁诚现在不过是本着小心的原则,再检视一遍而已,免得到了地方耽搁时间。 梁诚虽然并没有全速运用缩地挪移法,可是行走速度依然还是很快,远处的那个结丹修士孙景山也悄悄地跟着梁诚,由于街道之上往来的人流很多,梁诚也没有想到有人会暗暗跟着自己,所以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个尾巴。 在检查储物镯中物品的时候,梁诚发现这些东西里面有一颗拇指大小,散发着神秘光亮的珠子,于是将它取出来,拿在手上仔细一看,顿时想起来这个东西是当时准备进入剑冢秘境时,呼延若尘为了让小队在传送中,能够集中在一起的那件法器子母连环珠。 梁诚见到这个东西,想起一年多前的剑冢之行,不由微微一笑,心道这个珠子据说价值不菲,也亏得呼延若尘能够弄到,自己前几天见到若尘公子时,却是忘记归还给他了,这玩意不是自己的,可不能将它给卖了。 梁诚试着轻轻朝子母连环珠内轻轻输入了一点点灵气,只见这珠子更加显得光亮了,似乎还有了一点点牵引之力,但是这种力量极小,显得若有若无,于是也不在意,重新将子母连环珠收在了另外的地方,再将其他需要处理的东西快速浏览了一遍,看看再没有什么纰漏了,于是便加快速度朝着宝光阁的方向走去。 第317章 又回宝光阁 却说永安城左丞相府的一间富丽堂皇闺房之中,独自坐着一人。只见她身材高挑,风姿绰约,可是却面带愁容,正是左丞相魏鸿霖的嫡亲孙女魏芷兰。 魏芷兰这几天心绪不宁,呆在灵心谷中觉得心中气闷,完全无心修炼,更懒得在银榜进行争夺,于是跟学院的上师告了假,只说家中有事,要回府一段时间。 以魏府的势力,上师们当然要给面子,所以肯定不会为难她,自然爽快地准了假。于是魏芷兰回到了府中,原本以为只要离那个人远一些,心中的思念就会少一些,可事情恰恰相反,回到了府中的魏芷兰依然茶饭不思,还是没有心思修炼,一颗芳心只在那人身上,思念不减反增。 尤其是在今早,魏芷兰看见核心弟子令牌中传来一个消息,说是三日后将举行金榜弟子挑战赛,挑战者正是梁诚,应战者是那个米天成。 魏芷兰看到这个消息顿时呆了,她当然知道米天成这个人,她在还不认识梁诚的时候,就认识米天成了。 魏芷兰知道这个家伙要么是对自己有些意思,要么是看上了自己身后的魏府,所以总是来撩拨,可惜和这个人略一相处下来,就感到这家伙又自大又不通情理,显得很讨厌。 但是这个家伙的实力是相当高的,能排在金榜中游的人自然都是有着不俗的实力,梁诚虽然也很强,但是为何他一出手挑战金榜高手,就选择排位如此高的人呢?不是应该从金榜靠后的名次开始挑战,先站稳脚跟再说吗? “难道说梁诚故意挑战米天成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看到了他总是想要纠缠我,所以就挑战他?梁诚这是什么意思?”想到这里魏芷兰不由得芳心窃喜,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敢相信,以梁诚之前对自己的冷淡来看,这事情肯定是个偶然,他凭什么会知道自己讨厌米天成,又凭什么为此冒险挑战米天成。 “哎……”魏芷兰叹了一口气,心情又变得低落起来,心中患得患失,又犹豫着到时候应该不应该回学院去观看这场挑战赛,思来想去,并无主张。 就在魏芷兰心中忽喜忽忧,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之时,忽然感到自己的储物镯内传来一种奇怪的力量,这力量十分柔和,但却好像是要牵引着自己到什么地方去。 “这是怎么回事……”魏芷兰一怔,然后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拿在手里仔细观看着。 “原来是这个东西。”魏芷兰心想,这个珠子不就是那子母连环珠吗,记得这还是在一年多以前,在进入剑冢秘境时,呼延师兄拿给自己的,然后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个珠子也被自己忘记了,一直没有归还他。 “可是现在、现在是谁在催动这子母连环珠呢?”魏芷兰心中疑惑,忽然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芳心窃喜:“这是梁诚来永安城找我了,一定是他!他肯定是因为进不了魏府的大门,才用这个法子暗暗联络我。” 魏芷兰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于是再也坐不住,立即从自己的闺房走出,匆匆离开了魏府,顺着这颗珠子感应的方向走去。 …… 梁诚不一会就来到了宝光阁的门前,站在那里看了一眼那虽然装饰得珠光宝气,却显得稍稍有些俗气的大门,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迈步走了进去。 在宝光阁前厅侍者面前出示了当年罗玉作保办下来的贵宾卡之后,那侍者问道:“贵客此来是准备洽谈哪一类的物品?还是丹药类型的物品吗?是否需要罗大师前来接待?” 梁诚想了一下,问道:“我这次来,并非想要拍卖丹药类型的物品,可是我记得罗大师主要是鉴别丹药类物品吧?” “是的,贵客所言不错,罗大师在本阁是专门鉴定丹药的。” “那么算了,不必打扰罗大师了,麻烦你请一位专门鉴定功法秘籍类型物品的道友前来就可以了。” 梁诚一想,自己今天主要是准备来出售那些得自太阴洞府的一些看不上眼的功法秘籍,其它的东西自己也不打算卖掉,所以找罗玉老儿来鉴定确实不合适,不然的话,和那罗老儿寒暄半天还是要换人来鉴定,那是白白浪费时间。 问清楚情况之后,大厅接待者同样招来一名红衣女侍,带着梁诚朝宝光阁的另一处走去,这侍女身段婀娜,走在前面带起香风阵阵,颇有些卖弄风情的样子,梁诚见状心中想到的却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梁诚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这次来到宝光阁,一点也找不到第一次来的感觉,当时自己可是觉得这里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可是这次却觉得宝光阁有些媚俗了,也不知道是宝光阁的档次下降了,还是自己的眼光提高了。 走了一会,红衣侍女带着梁诚来到一个大厅门口,然后欠身对梁诚说道:“贵客,这里就是薛大师的所在了,请您移步入内吧,婢子这就告退了。”说毕却站在那里,眉目含情地望着他。 梁诚点点头,看也不看那红衣女侍,迈步就走进了大厅,进来之后,梁诚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里的风格和别处并无二致,依旧是豪华中透着一些媚俗。 这时桌案后站起一人,朝着梁诚施了一礼:“贵客请坐!在下薛泰和,欢迎贵客光临!” 梁诚微微颔首,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左右连忙奉上香茗,梁诚端起来浅啜一口,却没有说话,神色显得很是高深莫测。 那薛泰和陪着笑脸坐了一会,见这位贵客并不急着开口,加之举止从容,据先前从贵宾卡的信息中得知此人是在清河公主手下做事,是一个贵人,更是不敢得罪,于是打个哈哈后问道:“冒昧地问一下,不知贵客打算让本阁拍卖什么样的功法秘籍?” 梁诚听完薛泰和的话之后,轻轻取出五枚玉简,放在了桌案之上。 在梁诚心中,是看不上这几枚玉简中所记载的功法的,这些功法多半是魔道功法,并且不算太高明,原本梁诚打算用它们在学院的藏换取贡献点的,只是最近得到了南宫豹给予的三万贡献点,自觉贡献点已经是不少了,于是才改了主意,打算出售一部分功法秘籍来换取灵石。 薛泰和见梁诚取出那么多功法秘籍,顿时忍不住吁了一口气,问道:“贵客的这些功法秘籍都是要委托本行拍卖的吗?” 梁诚微微一笑:“只要大师报出的价钱合适,也可以直接卖给贵阁,省得耽搁时间,也省得我跑来跑去了。” 薛泰和道:“那么贵客可否容在下略略看一下,这样的话,才能报出合适的价格。” 梁诚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于是薛泰和便一枚接一枚地观看起玉简来,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有个规矩的,他在看这些玉简的时候,每一枚不过三五个弹指的功夫就得放下,因为只要看个大概,就能够了解这种功法的大致价值,按规矩那是不能细细观看的,否则时间无限的话,以修者过人的记忆力,一套套功法都能强行默记下来,那还谈何交易。 梁诚也在看着薛泰和的脸色,只见他虽然在极力控制,但还是流露出了一些兴奋的神色,这说明梁诚取出的功法秘籍,在他的眼中还是非常有价值的。 梁诚心想自己还是小看了普通修士获得一套合适的功法的难度,自己从太阴洞府中得到的这些东西,既然是大乘修士所收集的,那么必定都有不凡之处。 只不过自己自走上了修真这条路,一路走来都很顺利,总是轻易得到各种顶级功法,以至于眼光过高,稍微不算太好的功法,在自己眼中都显得不行,殊不知这些功法在市面上已经属于难得之物了。 还好梁诚只取出了区区五枚记载着功法的玉简,这也算是比较谨慎了,实际上梁诚在太阴洞府的藏书阁得到的秘籍有好几十种,要是都拿出来,未免实在是太惊人了,因为一些中等家族或者门派,可能都没有如此丰富的收藏。 薛泰和大略地看过这些玉简之后,皱眉沉思了一会,然后开口道:“贵客的这些功法都十分不俗,有两枚玉简记载的是魔道功法,在下就说一句实话吧,按在下的经验,这种魔道功法十分受欢迎,若是拍卖的话,大致每一种都能拍卖出近一百五十万左右上品魔石,有时可能拍得高一些,有时又可能会低一些,那么拉扯下来合计大约两百五十万上品魔石这个数字是比较合适的。” 薛泰和说到这里,又指着另外三枚玉简道:“这三枚灵修的功法,也是相当不错,加在一起拍卖的话,大约可以拍卖到三百万上品灵石的样子,唔,实际上要弱一些,大约算作二百八十万上品灵石比较合适,贵客觉得这个价格是否可以接受?” 第318章 拦阻 梁诚一听薛泰和的这个报价,心中其实已经比较满意了,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宝光阁的眼中那是为清河公主做事的人,所以价格什么的肯定不敢欺瞒。 虽然像这样直接卖东西给他们,要比等着拍卖所获要稍低一些,但是也节省了不少时间,于是略略沉吟一下也就点点头,说道:“可以,就这么办吧,那么这些秘籍就直接卖给贵阁好了。” 薛泰和见梁诚如此爽快,也是大喜,心道这位不愧是贵人啊,做事就是干净利落,并不会斤斤计较那些小账,打起交道来还真是省事,自己接了这一单大生意赚头真是不小,薛泰和心中极为高兴,对梁诚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尊敬。 于是又笑道:“贵客那两套魔道功法所值的二百五十万上品魔石,是否需要在本阁兑换成上品灵石,如果兑换的话,那按行情是要折价两成的……” “不必了,总数就按上品魔石两百五十万,上品灵石二百八十万交割好了。”梁诚不等薛泰和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是是!”薛泰和见梁诚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的神情,不敢再多话,连忙唤左右取出相应的灵石魔石,当场与梁诚交割完毕。 对梁诚来说,上品魔石也是有用之物,哪里会愿意折价兑换成灵石呢,自己可是灵魔双修的,和普通修士那是完全不同的。 财货两清之后,梁诚站起身来:“好了,既然交易结束,那么在下告辞了,麻烦薛大师了!” 薛泰和连忙鞠了一躬:“哪里哪里,谈不上麻烦,若下次贵客有需要,鄙人薛泰和愿意再次效劳!贵客请慢走!” 出了宝光阁之后,梁诚看看事情都办完了,于是驱兽车出了永安城门,然后下车催动缩地挪移法,朝着天罡院方向而去。 …… 却说魏芷兰一路顺着子母连环珠的指引,先是朝着宝光阁的方向而去,由于在永安城里是禁空的,所以她不能御剑飞行,这次出来的急了,也没有使用魏府中的车驾,所以只能施展身法快速奔走了。 本来雇一辆兽车速度更快,可是魏芷兰这样的大家闺秀可从来没有搭乘过什么兽车出门,所以心中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魏芷兰疾步走了一会,又感到子母连环珠的指引之力变得朝着城门口去了。 魏芷兰心想难道他要离开了吗?心中有些着急,犹豫了片刻,也施展身法朝着城门奔去,花了不少时间,她才来到了城门口,这时她感应到子母连环珠所指示的那个方位正是朝着天罡院而去的。 魏芷兰心想难道真的是梁诚来到永安城了吗,可是现在看来,人家已经是要回天罡院去了,心中顿感失望,一颗心空落落的。 魏芷兰站在城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心想自己难道还要追上去吗,想到这里,顿时心中更是拿不定主意。 犹豫了一小会,魏芷兰一咬牙,心想都走了那么久了,就算梁诚不是来找自己的,也要过去看看,哪怕跟上去远远的瞧一眼也好。 于是魏芷兰驾驭起飞剑,飞行起来,只是担心被前面的人发现,御剑飞行的速度比较慢,飞了一会感到前面所感应的位置越来越远,又赶忙加快速度追去。 …… 梁诚正在返回天罡院的道路上奔驰着,约莫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梁诚忽然有所感应,眼睛朝着左后方看去,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左边斜刺里有一个高速移动的身影气势汹汹朝着自己而来。 在这种空旷之处,忽然有人快速朝着自己移动,那是十分可疑的,因为在这样宽敞的地方,却非要无端接近对方,完全不符合修士之间的默契,那人的动机显然是很有问题。 梁诚运起洞察天目,远远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黑袍修士,面目虽然看着年轻,但是竟然是结丹期的修为,看来这人并不像外表那般年轻,否则的话,那简直是了不得的天才了。 梁诚通过洞察天目感受到此人的实力应该并不强悍,实际上要比一般的结丹修士弱得多,即使和高在心这样的散修相比,似乎也还差着一点,所以心中并不惧怕,反而停下脚步,看着此人朝自己径直飞过来。 只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梁诚将那把黑风弩装好魔石,上弦搭上羽箭,然后放到储物镯顺手可取的地方,打算看看情况,若是这人真有恶意,那就先给他一箭再说。 毕竟此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大境界,战斗起来不容易,能突施冷箭给他个下马威,若是得手的话,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不一会,这人便飞到了梁诚眼前,见梁诚早就发现自己的踪迹,已经停下来等着自己,这个黑袍修士孙景山笑道:“你倒是乖觉,竟然在这么远就发现了我的踪迹,倒是有些不俗。” 梁诚直接问道:“阁下找我有事?” “小辈!如此不知礼数!连前辈二字都不会说吗!”黑衣修士孙景山怒道。 “呵!阁下在这野地里,不避嫌疑地气势汹汹而来,难道是来教我什么是礼数吗?你又懂得什么是礼数吗?废话少说!有什么来意就赶紧说出来,否则恕不奉陪了!”梁诚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混账!看来你这小辈是没有吃过亏,竟敢如此狂妄,先吃我一掌!”孙景山大怒,单掌朝着梁诚劈去,只见掌风离开掌缘之后,立即化为一条巨蟒,只见这巨蟒长着大口,恶狠狠地朝着梁诚咬去,势道十分猛恶,那巨蟒的形象尤其狰狞,颇有些震慑人心的感觉。 但是梁诚经过那么多生死搏杀,哪里会被一条巨蟒的虚影吓住,见这巨蟒朝着自己扑来,梁诚口中道:“雕虫小技!”然后不闪不避,一记碎星拳朝着那巨蟒虚影打去。 轰然一声大响,那掌风所化的巨蟒哪里承受得起碎星拳所带来的巨力,立即哀鸣一声化成道道光影消散了。 看起来甫一交手,黑衣修士孙景山反而还落了下风,那一掌虽然未尽全力,可是却被梁诚这低着自己一个大境界的晚辈轻描淡写地一拳破去了。 孙景山脸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了,喝道:“小辈竟敢无礼!休要得意!”说着取出一柄黑黝黝的铁杵,看上去是一件品阶不错的法宝,景山将这铁杵举起,眼看就要祭出。 梁诚神色一紧,知道这法宝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也伸手取出那支闪烁着黑色光泽的黑风弩,手指搭上机括,指向那黑衣修士胸口,眼看就要激发出去。 “都住手!”后方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那黑袍修士孙景山神色一怔,顿时停下手来,梁诚见状,也收起了黑风弩,然后将目光朝后方看去。 却见魏芷兰御剑飞来,降落下地后站在两人中间,那黑袍修士孙景山拱手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哼!”魏芷兰却不理他,朝梁诚歉然道:“梁师弟,对不住了,我家里人瞎猜,把一件没影子的事情给弄复杂了,还险些连累到你,对不住了,你还是赶紧回学院吧。” “这……魏师姐,这是怎么回事?”梁诚纳闷道。 “也没什么,你回去吧,没事了。”魏芷兰说完话后轻咬下唇,脸色有些发白。 “哦,那……没事我就回学院了。”梁诚看到魏芷兰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了,又瞪了黑袍修士孙景山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待梁诚走远之后,魏芷兰看了一眼孙景山,然后一字一顿道:“你们不要瞎操心!” “可是小姐,不是我要怎么着这人,老爷说……”孙景山忙解释。 魏芷兰不待孙景山说完,便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告诉我爹,我与这个人一点事情也没有,今后除了在学院遇上,也再不会见面,所以你们不要私下里弄什么手段,人家毕竟在北章国是救过我的,你们却要不利于他,这样恩将仇报,是白白坏了我的名声!” 孙景山见魏芷兰的话说得很重,连忙躬身道:“是!小姐,景山知道了,回去后一定会禀告老爷的。” 魏芷兰看了一眼孙景山,转身御剑朝着永安城飞去,一路上心中十分悲哀,心想自己生在丞相府这样的权贵之家,打一出生起就像是什么也不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外人看起来那是十分滋润的。 可是就有一件,那就是此身将不得自由,自己实际上也就是魏府的一件重要的工具而已,将来必须用来交换家族利益,哪里有什么自由可言,说到底不过是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罢了,今后是要用来与其他强大家族联姻的,至于要嫁的那个人自己喜欢不喜欢,是根本没人会在意的。 “唉……梁诚……这个名字还是永远藏在心中,以后再不要见面了,不然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或许是杀身之祸……”魏芷兰一面想着,一面无精打采地往永安城御剑飞去。 第319章 下药 时间过了不久,梁诚已经回到天罡内院,接着进入了灵心谷,回到了渔阳斋之后坐定下来,仔细回想了一遍先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意识到了魏府大概是想要警告自己不要与魏芷兰走得太近。 不过梁诚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意思,何必魏府来操心,心中虽然稍感有些恼怒,但是想想又觉得这样也正好,于是便准备将此事揭过一边,不再去管它了。 可梁诚又忽然间想到,这个魏府的黑袍修士是怎么掌握了自己的行踪的,居然能算准时间半路拦截自己,此事就十分可疑了,若是没有人通风报信,不可能对自己的行踪拿捏得这样准,难道魏府在天罡院安排了人监视自己? 梁诚在回想整个过程中忽然想起当初传送到外院之时,自己是看到孙凡鬼鬼祟祟远远盯着自己的,莫非这件事与他有关,难道是米天成在背后捣鬼? 想到这里梁诚运起洞察天目,朝着渔阳斋外方圆数十丈处一圈圈扫视过去,没过多久果然发现在远处的树林里,那个叫孙凡的家伙又施展隐匿术,悄悄躲在树上监视着自己所在的渔阳斋。这次孙凡这个家伙躲得很远,因此之前下在他身上的那个感应禁制就没起作用。 梁诚大怒,心想上次已经放过了这小子,没想到他还敢来招惹,竟然远远的监视自己,这次不给这小子一个难忘的教训,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于是梁诚起身运起敛息诀,悄悄关闭了渔阳斋的禁制,遁地出到了外面,然后绕远路从侧后方接近孙凡那小子。 以梁诚的能力,孙凡对此当然毫无察觉,梁诚悄悄来到了他的后面不远处,看着这个讨厌的家伙,只见他缩成一团,整个人与树干和枝叶融为了一体,完全看不出人形。 梁诚心中也暗暗称赞他的匿形手段,觉得孙凡这个人真是天赋异禀,隐藏能力还真是很强的,自己要是没有洞察天目加持,那真是不太可能发现他的。 梁诚一边看,一边心里想着要怎样教训孙凡和他背后的米天成,想了一下不禁有些犯愁,因为一时还没有想起什么合适的手段。 现在是在天罡院中,学院有学院的规矩,虽然自己占着理,可显然不能就这么动手杀了孙凡这小子。别说杀了他,就算是把他打个重伤也不好交代,要么把他抓起来训斥一顿?梁诚又觉得不解恨。 梁诚站在孙凡身后略一踌躇,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中想到一个不错的法子,于是伸手取出一个物件,只见这东西的前面形似喇叭口,后面接着一个小小皮囊,看上去模样有些怪异。 这个玩意还是以前在研究丹道时为了练手而制成的一种毒物,名叫“七毒散”,顾名思义,这东西就是用七种毒物调配而成的一种毒粉,无色无味,可以伤人于无形之中。 梁诚当初配制这个东西时目的不为杀人,所以所用毒物比较温和,不会取人性命。但是中毒之人不久后会浑身皮肤溃烂,十分痛苦。 可即使这样,中毒之人也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中毒后导致皮肤溃烂,这毛病也不是很难治疗,只要一般的治疗,很快就可以治好。 但是最妙的是中毒之人即使被治好,还会留下一个十分烦人的后遗症,那就是在三到五年之内,浑身都会散发着一种类似黄鼠狼的臭气,那种味道就很难消除了,除非能找到梁诚当初所使用的那七种毒物的配方,那才能对症下药,把这后遗症治好。 可是别人怎么可能知道梁诚配置此毒时的配比呢,一旦解药的配比掌握不对,那就解毒不成反而催动毒素全面发作,那样的话即使不死,也要半残。 梁诚觉得这个玩意现在拿来对付孙凡正好合适,于是便将这东西的喇叭口一面对准了他,然后轻轻一捏接在后面的皮囊,那喇叭口中无声无息地轻轻喷出一股气流,带着些许犹如烟尘一般的粉末,朝着孙凡飘去,做完这些,梁诚一笑遁地离开,径自回渔阳斋去了。 …… 孙凡埋伏在大树之上已经有一刻钟了,他在想这个梁诚既然刚从外面回来,那么应该也不大可能又出门去,自己要么再观察一会就撤了算球,这种盯梢的苦差事真是很折磨人的。 但是一想万一自己错过了什么事情,若是梁诚这家伙又跑出去,而自己却没有报信,那么在堂叔孙景山那里很难交代,要是因此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堂叔,今后那是麻烦无穷的,想到这里,又只好咬牙坚持熬下去。 这时孙凡忽然觉得自己四周环绕着一股淡淡的臭气,整个人感觉有些发热,就像是在烈日之下无遮无掩地被阳光晒着一般。 孙凡觉得奇怪,抬头看看天空,发现在大树茂密枝条的掩映下,自己根本晒不到阳光啊,可为什么这么热呢?再过一会孙凡感觉浑身的皮肤都隐隐有些麻痒,渐渐地这麻痒转为疼痛,孙凡惊觉自己是中招了,吓得屁股尿流,知道事情不妙,赶忙蹿下树来一道烟跑回去找自家公子了。 梁诚给孙凡下了药之后,就再不去管他,知道这个小子是死不了的,但是基本也等于报废了,今后任他隐匿手段有多高明也没了用处,因为他必定是走到哪里都散发着一股类似黄鼠狼臭屁般的气味,那还隐藏个鬼呀,熏都要把人熏坏了。 …… 在第二天上午,有两人从米天成居所的偏院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自然是这里的主人米天成了,另外一人长得矮矮胖胖的,面目和善,若是梁诚在场的话就会认出他来,这个人是人和院的弟子张岳,当初还曾经一起进过武德院的淬骨池里去历练过的。 只见张岳皱眉道:“米兄,你这个随从可不是得了什么疾病,依小弟的浅见,他是中了一种名为‘七毒散’的毒。” “哦,是这样吗?”米天成皱着眉头道:“张兄前来救治,我米天成谢过了,张兄的手段果然还算可以,我这随从用了你的秘制擦剂之后,身上的伤都好了,只是这股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怎么这个毛病却治不了?这是何道理呀。” “唉!”张岳叹道:“这个我就没法子了,那七毒散的配方是可以随心变化的,用不同剂量的毒素与不同的辅助材料,其中的组合变化足有成千上万种,所以除了制作这毒剂之人,没有人能猜得到是怎样配置的,若是用了错误的方法去救治,那后果就严重了,现在还算好,至少这下毒之人好像不打算致命,所以你这随从性命是无忧的,只是这味道,没有个三五年那也是无法消除的。” “那这家伙还有个屁用啊……”米天成闻言一皱眉,忍 不住嘟囔了一句,然后很不高兴地看了张岳一眼,眉头拧成一团,似乎对张岳的治疗非常不满。 张岳看见米天成这个样子,多少也有些生气,心想自己接到米天成的讯息后,一早就不辞劳苦地赶来了,一直忙到了现在,才把人治好了,可万万没想到还被人家质疑了。 这真是自找的麻烦,果然传言说得对,这个米天成是个难以相处的人,自己还真是上赶着找不痛快,于是一拱手道:“小弟能力浅薄,让米兄失望了,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 “你……”望着张岳头也不回走去的背影,米天成重重“呸”了一声,心道有什么稀罕的,一个小小的炼丹师,居然也在自己面前人五人六的,真是可笑! 米天成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但自视甚高,还拙于言辞,说起话来总是词不达意,经常得罪人而不自知,因此来往之人虽多,能算得上朋友的却几乎没有,本来人和院的张岳勉强算一个。 人家张岳作为一名炼丹师,交游是很广的,也很忙碌,昨天接到米天成的传讯后在今天一早就来帮忙给孙凡治疗,算是很给米天成面子了,可是刚才米天成却毫不在意,几句话就把人家给得罪了,现在只能看着张岳的背影了,可是他还满心怨恨,看谁都不顺眼,就是没感觉自己说话难听,实在是不通人情世故。 米天成涨红了脸,越想越是恼火,觉得在这件事情里面,梁诚才是罪魁祸首,心中对他充满了恨意,孙凡是他派去监视梁诚的,之前虽然在梁诚面前暴露过一次,但是孙凡回去之后并没有跟米天成提起此事。 后来孙凡接了自家堂叔的私活继续监视梁诚,这事也同样没有跟米天成提起过,所以在米天成的心目中,孙凡是自己派去监视梁诚的,现在中了毒,肯定是梁诚搞的鬼,那是跟自己过不去,所以就越想越气,还越来越痛恨梁诚。 另外,米天成一直很迷恋魏芷兰,一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另外也十分看重她背后的魏家,只不过他一个笨嘴拙舌的人,本身说话就很不中听,还老是不知进退地往人家跟前凑,结果越是想要接近人家越讨人嫌。 米天成也不是没有优点,这个人修为既高,在学院金榜中也能位居中游,那已经是很厉害了,家世也非常不凡,外曾祖父可是大玄国的兵马大元帅杜心泉,直接掌管着军方,所以米天成虽然生就这么个臭脾气,还偏偏总是有人来巴结,可惜这些事情人家魏芷兰一个姑娘家却并不在意,所以总是不理会他。 梁诚刚进灵心谷那天,米天成一眼就看出魏芷兰对梁诚有些意思,望着梁诚的那种脉脉含情的目光可是自己从来没享受过的,不由得嫉妒如狂,这才对梁诚一直有敌意,后来看到梁诚挑战金榜的第一战,面临选择时,高的低的都不挑战,偏偏选择挑战自己,自然又感到一种羞辱之意。 想到这里米天成也不顾孙凡这个随从了,反正这个家伙今后也没了用处,米天成吩咐其他的几个跟班,让他们下午就将这个臭不可闻的家伙赶出灵心谷去,不要再留在这里臭烘烘的碍眼了,吩咐完了之后,米天成直接回到自己的正院,准备潜心备战,在明天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梁诚,好出了自己心头的这口恶气。 第320章 挑战赛 第二天一早,梁诚早早就出了渔阳斋,按照弟子腰牌中信息的提示来到了灵心谷的一个斗技场,找到了陆上师。 陆上师带着他来到斗技场的看台上,梁诚这才发现看台的这一端除了自己,还坐着不多不少四十个人,除了一个米天成之外,其他的人自己全部都不认识。 那米天成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用凌厉的眼光盯着梁诚,似乎想用自己的气势给梁诚制造一些压力,而梁诚哪里在乎这个,直接无视这个家伙,照样很自在地到处观望,很快,整个看台上的情况他就尽收眼底了。 梁诚发现看台另一端的贵宾席上,却坐着外貌看上去有老有少的五六个人,其中有男有女,无一例外的特点就是,这些人全部都是元婴以上的修士。梁诚心中稍感奇怪,不知道这些前辈高人是要做什么,看着有些像是来观礼的。 陆上师见梁诚神色间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梁诚,今天的比试可不止你这一场,算你机缘巧合,正逢学院金榜前四十名的排位争斗,至于坐在那边的前辈们,他们可是大玄国各大门派的长老,你们这些金榜弟子的战绩要是能入了他们的法眼,那么今后就有机会进入各大门派了,所以你要好好表现。” 梁诚口中答道:“弟子明白了,多谢陆上师指点。” 陆上师点点头:“今天第一场的安排正是你与米天成的挑战赛,你若是输了,就会失去了进入金榜的资格,那么后面的比赛也就与你无关了,好好准备一下吧,一会就会通知你入场挑战的。” 说完陆上师转身离开了看台,大约是去准备组织安排比赛事宜去了,梁诚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心中却暗暗感到有些疑惑。 因为自己并没有在这准备比赛的四十人中看到呼延若尘,按他的排名,那可是金榜第三名的,可是他并不参加比赛,这说明了什么呢,梁诚想不明白,只觉得说不定这个所谓的排位赛可能另有目的,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等待期间,梁诚既然对这些金榜弟子几乎谁也不认识,唯一认识的那个还是仇家和对手,于是也就懒得过去了,自顾自一人在看台上坐下,耐心等待着接下来的挑战赛开始。 果然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腰牌里传来了信息,梁诚按着信息提示,顺着一个通道来到了斗技场的一间石屋,陆上师和另外几个人正在那里,见到梁诚到来之后,陆上师微微一笑,吩咐身边的一个属下道:“时间正好,你这就带着他入场吧。” 那属下朝陆上师微微躬身,然后带着梁诚走进了另一个通道,不一会,就来到了斗技场中心位置。 梁诚眼光往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个斗技场的结构其实与鬼王步鸿运的那个修罗场也差不多,中间一个空场,四面都是防护禁制,禁制后面高处就是看台。 那带着梁诚来到看台的人高声宣布道:“灵心谷新人梁诚,挑战金榜第二十六名米天成,请被挑战者准备应战。”说完之后那人就走进通道,原路返回了,只留下梁诚一人站在场地中间等着。 过了没多久,米天成从另外一个通道走了出来,看到等在那里的梁诚之后,米天成缓步走近,开口传音道:“梁诚是吧,看来你是专门来跟我过不去啊,金榜上那么多人你都不选,单单选择来挑战我,难道你以为我是个软柿子不成,我今天会让你后悔的!” 梁诚闻言一笑,也传音过去:“米师兄,无论你是个软柿子还是个硬柿子,正如你所言不过就是个柿子,我今天吃定了,怎么?不爽了?既然不爽你派人来招惹我做什么!” “哼!真是不打自招!我就知道孙凡那事是你捣的鬼!”米天成恨恨道:“我米天成今天要弄死你!” “是吗,少废话!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梁诚轻蔑地低声传音道,表面上却轻轻施了一礼,从看台上瞧过去正是一个后辈挑战者应有的礼数,显得规规矩矩,十分稳健。 米天成双目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了梁诚一会,忽然伸手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只见只见这把刀呈细长型,刀柄很长,呈现出一个流畅的弧度,外观与阎浮界的唐刀相似。 米天成双手持刀后仿佛整个人的心情也顿时平静了,显得人与刀合为了一体,散发出一股霸道无比的气息,这时他的目光反而平和下来,很冷静地看着梁诚。 梁诚在米天成这平静的目光下反而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再看看米天成仿佛变了一个人,先前略感浮躁的情况也不复存在了,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喝彩。 梁诚心想米天成这家伙不愧是金榜高手,脾气性格虽然很烂,但是只要持刀在手,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显示出了严谨老辣的气势,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看起来学院的金榜高手都不简单。 梁诚这时也不敢怠慢,“唰”的一声抽出倚月剑,剑尖直指米天成,却没有出招,而是依照挑战赛的惯例等待对手率先进攻。 说的迟那是快,米天成毫不客气,瞬间已经挥刀砍了过来,一柄长刀分出二三十道刀光直取梁诚,每一道刀光都充满了杀伤力,一时间很难看出虚实。 梁诚在电光火石之间,使出天罡六剑的逍遥式,只见那寒光闪闪的剑气仿佛一堵围墙一般将米天成的刀影全部隔绝在外,一丝一毫的刀光也不能逾越这堵剑墙的防御。 米天成的刀光虽快,但是比起寅九那种诡异绝伦的快剑来说那就不值一提了,梁诚轻易就将此招全数拦截,显得十分轻松。 “天罡六剑!”米天成显然认识学院里这大名鼎鼎的剑术,心想梁诚这家伙居然能驾驭天罡六剑,并且看上去圆熟自如,毫无破绽,散发着剑修特有的锐利之气,顿 时丢掉了小觑梁诚之心,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不过米天成照样攻势凌厉,一点也不放松,他还是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米天成可不认为一个才刚刚有资格住进灵心谷,在几天之前只有挑战银榜资格的人能真的能威胁到自己,即使能掌握天罡六剑,也不过是能撑久一点而已。 “哼!梁诚!你这家伙不过是仗着与南宫院主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在老院主的举荐之下才获得挑战金榜资格,这样的人,还真的把自己当一盘菜了?上来就敢挑战我米天成,我今天让你知道后悔两字要怎样写!”米天成也不传音了,狠狠紧盯着梁诚,大声地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坐在看台上的弟子们听到米天成的话之后面面相觑,都有些替这个大嘴巴的家伙感到难受,心想你这这真是凭实力得罪人啊。 说什么不好,偏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自家学院的院主,话里话外等于是指责自家院主私下里干涉学院弟子,这是有多想不开,怪不得这个家伙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众人想到这里,不约而同都觉得今后很有必要和米天成这个家伙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有什么交往,否则很可能会跟着倒霉的。 这时就连坐在贵宾席的那几个前辈高人,其中有几位都好像轻轻摇了摇头,互相之间好像还传音交谈了几句,似乎对这个米天成的脾气和心性很看不上眼。 梁诚自从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目光何等锐利,早就把看台上的人,尤其是贵宾席中那些前辈的表情仔细看到了眼里。 梁诚发现他们互相传音交谈,心中不由一动,觉得这些大门派的前辈高人似乎并不是在简单的观礼,或者只是在为自己的门派挑选一个好苗子,他们的举止,好像是在共同选择一个合适的人,不知道目的何在。 因为这些贵宾若只是前来观礼的话,那么一般来说会注意为自己的门派挑选合适的人才,毕竟天罡院金榜弟子都是一些不可多得的人才,天资优秀,无论今后能进入哪个门派,对这门派来说都是值得培养的精英之人,这些前辈们无论看中了谁,都不会互相交流的,否则自己看中的人被别人挖走了那就划不来了。 梁诚心中虽然想到了这些,但是并没有分心太多来考虑这些问题,而是把大部分精力集中在米天成身上,因为无论如何,自己先得过了这一关才有必要考虑其他事情,否则根本就上不了金榜,那么考虑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 米天成见自己的分光掠影刀式奈何不得梁诚,大喝一声:“雷霆快刀!”说毕手中利刃发出咔嚓一声雷鸣,锋利的刀刃散发出约莫两尺来长的蓝白色电光,随即米天成挥舞着这把仿佛一道雷光般的长刀扑向梁诚,声势极为猛恶,刀还未到,蓝白色的电光已经朝着梁诚袭去。 第321章 雷法 只见米天成一刀紧似一刀,刀影连片朝着梁诚劈去,刀锋上散发出来的雷电轰鸣之声夺人心魄,这倒也罢了,梁诚并不惧怕。 可是那两尺来长的电光近身就电得梁诚身躯有些麻痹,使得他本来轻盈的身法顿时运转有些不灵光了。 梁诚暗叫一声不好,没想到这米天成运用雷电之力如此厉害,被电光扫到之处不但极为灼热,身躯还受了暗伤,变得有些麻木,紧接着“铛”的一声,犹如金铁相击之声响起,原来是梁诚的左肩已经挨了一刀,衣服也被劈开一个口子,露出了梁诚那结实的肩膀。 只见那肩膀之上有一道白色的划痕,居然表皮都没有被切破,米天成顿时一愣,眼中闪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就在这时,冷不防梁诚横剑撩了过来,剑光上还带着一串赤红色冒着黑烟的火苗,正是那赤炎毒火。 米天成横刀拦住梁诚的剑光,但是剑刃上一颗小小的火苗却突破了刀影的防御,落在米天成的右手上臂,“嗤”的一声黑烟冒起,米天成“啊”地痛呼一声,连忙伸手拍去,那火苗虽然转瞬间就熄灭了,但是却将米天成的袖子灼烧出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已经变得青绿色的皮肤。 “这火有毒!”米天成疾退几步,伸手取出一颗解毒丹药扔进嘴里吞了下去,不一会就感到右臂传来一阵清凉之意。 米天成心中的惊慌减轻了不少,看来这种异火的毒性并不是那么厉害,自己的解毒丹可以克制这种火毒。 “来而不往非礼也!”梁诚仗剑笑道:“别想占我便宜,电了我几下也得还一些利息。” 米天成冷哼一声运刀袭来,他早知道梁诚是一个炼体者,体魄强大,但是没想到他的体魄竟然能强横到这个地步,躯体直接能硬抗自己的宝刀,锋利的刀刃对他几乎不起什么作用。 所以米天成暗自盘算,为今之计,直接硬来那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可以看出梁诚还是有些惧怕自己的雷电之力,于是米天成奋力激发起全身的雷电之力,顿时连人带刀仿佛是一个雷球一般,在“啪啪”电流作响之中,一道道雷光劈向梁诚。 对米天成这个战法,梁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手段来对付,要是现场只有两人在对决生死,梁诚根本不惧米天成,因为他只要使出那太阴蓝火,那姓米的肯定无法对付,只是现在的梁诚并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底牌。 转眼间又眼见米天成连人带刀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雷球,浑身上下都放出可怕的电芒,疯狂扑了过来,吃准了梁诚不愿意硬接这威力巨大的雷电。 梁诚见此也是非常小心,连连施展缩地挪移**加以闪避,身法那更是奔走如飞,几乎化为了一道虚影,快速躲闪着米天成的攻势。 因为米天成的雷电之力是相当厉害的,一旦中招,那简直是全身烧灼外带麻痹的感觉,要是实打实挨一下,即使体魄再强大也受不了。 不过经过这一段避让之后,梁诚也看出米天成的身法并不算太出色,跟别人相比可能没什么,可是想要追上身法如风的自己却是不可能的,梁诚此时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破解之法,那就是躲闪消耗他。 梁诚抱定的宗旨就是米天成现在这个打法非常消耗灵力,几乎维持着全方位的攻势来步步紧逼自己,这样的攻势必定难以持久,否则那就太逆天了,以米天成的实力看,不可能坚持太久。 而反观自己这边,运用缩地挪移法灵活闪避,消耗实际上是很微小的,梁诚相信,要是这么对耗下去,胜利肯定是属于自己的。 莫说自己现在的消耗比米天成小得多,就算是一样的消耗,以自己三转归元法夯实的基础来看,灵力与同阶甚至略高于自己的修士相比也是极为深厚的,所以压根不惧怕消耗。 米天成见梁诚趋避如风,自己完全不能奈何到他,所以场面上虽然看上占优,但是没有实际效果,长此以往,消耗太大了,到时候一旦灵力不继,反而会很危险。 见状米天成心中暗暗咒骂,心中也如明镜一般,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消耗太大,实际上是不利的,但是转念一想又不甘心,心中又一发狠,快速取出一粒回复灵力的上品行气丹丢进嘴里,顿时感到一股庞大的灵潮涌进丹田之中,精神也为之一振。 米天成状态顿时恢复了不少,攻势毫不停顿,宝刀上闪烁的雷芒反而暴涨到三尺多长,疯狂地朝着梁诚袭去。 梁诚见到这个状况,心中暗笑:“好么,这家伙是在跟我拼家底啊,不惜用丹药补充灵力也要维持攻势,那么我就给你增添一点难度吧。” 想到这里,梁诚一面前后闪避,同时手中倚月剑轻轻挥舞,散发出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朝着身前身后扩散开来,这股寒气散发着微微的邪恶气息,正是幽冥蚀骨风。 这时看台的贵宾席上那些前辈们似乎又在交头接耳地传音说着什么,不过梁诚也顾不得什么了,因为米天成实力强劲,自己并不轻松,并没有藏拙的可能,再说这幽冥蚀骨风也是学院里收藏的战技,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完全可以当众施展。 幽冥蚀骨风带来的寒气果然厉害,只见梁诚所过之处,脚下的地板上都凝结起了薄薄一层寒霜,空气中的水分也被寒气激得凝结出了一团团白雾,以梁诚为中心的方圆十来丈范围内温度直线下降。 米天成感到浑身冰寒刺骨,那邪恶的阴气似乎正在渗透自己的皮肤,结果他在惊慌之下,不得不分出很大一部分的灵力来与这股寒气相抗衡。 这样一来,他的速度顿时降了下来,根本追不上梁诚,白白消耗灵力维持着强大的雷霆之力,但是效果半点也没有。 米天成脸色阴沉地停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着,好像在咒骂着什么,接着伸手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黑色的珠子,有些肉疼地往空中一抛。 “砰”地一声轻响,那珠子立即 在斗技场正中扩散开来,散发出一团巨大浓黑的烟雾,然后猛地蔓延开来,将几乎整个场地都笼罩在其中了。 梁诚微微一惊,这种情况显然也没有办法,虽然感到米天成并不算太强大,但是他的雷电操控之术颇为厉害,梁诚并不能不冒风险地轻易拿下他。 之前这个对耗之势虽然对梁诚来说相对有利,本来梁诚对战局还是颇为满意的,但是却没有可能阻止对方使用厉害的法器,现在人家法器一出,不知道会增添怎样的手段,所以看上去局面也是陡生变数,梁诚并不能完全掌控。 梁诚心中也是暗骂这些多宝之人,怎么这些人法器就那么多呢,并且还有什么就用什么,根本没有藏拙的习惯。实在是出于名门高调惯了,和苦命的自己情况可不一样。 据说这个米天成的身家颇为丰厚,所以人家一会服用丹药补充灵力,一会使用法器来对付自己,梁诚也是徒呼奈何,只能见招拆招。 只是现在米天成使出的这个古怪的珠子能有什么功能,却是必须要看清楚的。梁诚心想这个东西产生的浓厚黑雾很有可能带毒,但是自己对于毒素却并不惧怕,就算是遇上无法化解的毒素,只要将它们一股脑地导进小世界中,也是可保无虞。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那黑雾已经笼罩过来,并且变得越来越浓,在弥漫的黑雾中,梁诚看到米天成得意地一笑,然后取出一个黑色的类似面具一般的东西,往脸上一带,身影就消失在浓雾中。 这时整个斗技场都被黑色的浓雾笼罩住了,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坐在看台上观战的弟子们也看不见场上的局势了,不由得面面相觑,有几人试着将神识投入黑雾之中,但是立即发现这浓厚的黑雾对神识具有强烈的阻隔作用,神识完全探查不到场上的情况。 金榜弟子中有几个与米天成交过手的人不由得暗暗惊诧,心想这米天成居然有这样的手段,幸好与自己对阵时没有使用,否则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 贵宾席上的前辈们却都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如他们这样高的修为,是否能透过黑雾看到里面的情况。 梁诚呼吸了几下,感到眼前的黑雾是没有什么毒性的,这种东西肯定是用来阻隔视线和神识的,包括声音都被隔绝开来,被笼罩在黑雾里面的人,要是没有什么好方法来应对这个状况,那么就跟瞎子和聋子差不多了。 至于米天成自己,他最后戴在脸上的那个面具肯定能增强他某些方面的探查能力,让他能够在黑雾中察觉对方的位置和情况,这样一来,敌明己暗,就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 仿佛是在印证梁诚的判断,一股强大的神识笼罩住了梁诚,感受到了这个状况后,梁诚立即迅速往侧面快速移动,知道了米天成的那个面具是具有加强神识作用的,这样可以保证他在浓雾中依然能够察觉梁诚所在的方位。 第322章 关押 梁诚怡然不惧,一边往侧面退避一边开启了洞察天目。果然,随着洞察天目的开启,斗技场上的黑色迷雾很容易就能一眼看穿,所有的东西立即都尽收眼底,纤毫毕现。 梁诚一眼就看到那带着黑色面具的米天成,正一面放出被加强了的神识探查自己的方位,一面走过来,神色也稍稍有些迟疑,显然他的感知也不是那么明晰,即使借助那个古怪的面具加持神识,在这片黑色的迷雾中也不能探查得很清楚。 这真是作茧自缚啊,梁诚心中暗笑这个米天成,现在他等于是自愿来到了危险的明处,却将自己这个对手送到了安全的暗处。 这样的好机会,梁诚当然不会放过,于是他施展出敛息决,将自身的气息掩饰得严严实实,丝毫都没有泄露出去。然后欺身朝着米天成扑了过去。 只见米天成忽然呆住了,显然是失去了梁诚的方位,只见他迟疑地停下了脚步,往四方查看起来。 “嗤”的一声轻响,梁诚的倚月宝剑带着赤炎毒火刺入米天成的右腿,一招得手后,梁诚立即返身后退,速度奇快。 果然伴随着一声惨叫,“轰隆”一声雷鸣笼罩住了米天成身畔数尺方圆,威力极大。梁诚看到之后也不由得暗暗咋舌,心想还好自己退避得快,否者要是吃了这一记雷电术,那还真是不好受。 不过梁诚心中也十分恼怒,其实刚才自己出手袭击米天成,已经是有所保留了,要真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决战,梁诚当然不会只是在对手的腿上刺一下,那肯定是要朝着要害袭击的,要么分心刺去,要么挥剑直削对手的脖颈,确保一招制敌。 这次袭击,梁诚只是往米天成的腿上肉厚处轻轻刺了一剑,并且也只是留下了浅浅一道伤痕,有些点到为止的意思。 这也是考虑到一些同门之谊,不愿意下狠手,要是狠一点,自己完全可以朝着他的肋间或者腹部出剑,那样的话,米天成受伤就重了。 可是从米天成的反击就可以看出来,他丝毫也没有留手,那一记雷电轰击应该是竭尽全力的,对梁诚的死活丝毫也没有顾忌,甚至就是想着将梁诚置于死地。 看到这个情况,梁诚的脸色也变了,觉得对手既然如此,自己接下来也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同门之谊了。 米天成大吼一声,一把扯下面罩,又伸手召回那黑色的珠子,然后拍熄了自己腿上的火苗,又服下了几颗丹药解毒疗伤。 那颗黑色的珠子被米天成收回之后,斗技场中的黑色迷雾顿时就消散了,四下里又变得一片清明。 米天成恶狠狠地瞪着梁诚,一言不发地从储物镯中取出一物,看着像是一枚符箓,才刚刚拿在手上,梁诚就觉得一阵不寒而栗,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可怕的雷电气息。 “不好!”梁诚悚然一惊,知道米天成准备拿出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个雷属性的符宝,这东西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他的家族长辈所赐的压箱底的宝物,肯定是元婴以上修士炼制的东西,这米天成显然是准备不管不顾,就算会触犯学院的规矩也要把自己毙于手下了。 梁诚更不犹豫,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一旦那米天成祭出符宝,以自己现在的修为,那肯定是无法抵御的,所以先下手为强就是不二选择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梁诚伸手取出黑风弩,瞄准米天成胸口“嘣”的一声,一只小小的黑色羽箭就朝着米天成胸口飞去。 “不可!”这时在一旁掠阵的陆上师这才发现场上情况不对,这两名弟子已经是在性命相博了,于是立即飞身如闪电般飞身扑进场中,伸掌准备阻隔二人。 只是陆上师见机稍微慢了一点点,梁诚的黑风弩威力极大,那黑色小箭的飞行路线极为诡异,竟然往远处一绕,避开了陆上师的掌风,接着“嗤”一声穿透了米天成的右胸,带着大片血光从他的后背透了出去。 “啊——”米天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手中的符宝还没来得及激发就飘落在地。 “天成!”陆上师连忙运指如风,连点米天成胸口多个窍穴,止住了那犹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的鲜血,又取出一枚疗伤丹药,塞进他的口中,这时的米天成早就失去了知觉,连吞咽丹药都不能了,陆上师见状又运劲将那枚丹药生生逼进米天成腹中。 这时再看米天成,只见他灰败的脸上这才微微透出一丝血色,总算是性命无忧了。陆上师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朝着梁诚怒喝道:“梁诚!你在做什么!怎么能下此狠手对付自己的师兄!” 梁诚看着陆上师,然后指了指那飘落在地的符宝,说道:“弟子没有其他办法,要是等这位米师兄缓过手来,那么粉身碎骨的就是弟子我了。” 陆上师眼睛也看到了地上的符宝,却一挥手,迅速将那符宝拿了起来,收进了储物镯中,然后喊道:“来人呐,将这无端出手伤人的弟子给我扣起来!” 听到陆上师呼唤,立即上来两名结丹期的人,先将梁诚控制住,然后押着他从通道下去之后,关押在一间布满禁制的石屋之中。 这时坐在看台上观战的三十八名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想到只是一个挑战赛,却打出这么一个血腥的结果,最后搞得米天成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当然,这些弟子们也都看见了米天成最后是取出了符宝,准备下死手对付梁诚了,梁诚的反应也算是见机快,先下手为强免除了性命之忧,最后场上的陆上师处理得未免有些不公正,但是这些弟子们也不愿意出头多说什么。 因为无论是米天成的背景还是陆上师的权威,大家都是不想冒犯的,至于梁诚,反正大家和他也不认识,犯不着为他争辩。 在这个过程中梁诚虽然满腹委屈,但是并没有抗拒,一声不吭任由这两人带着下去了,因为现在反抗其实是以卵击石,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梁诚就被关在一间布满禁制的石屋中了,一直到了天色将晚,也没有人进来过,所以梁诚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态发展成什么样了,米天成到底是死是活。 在这期间梁诚仔细研究了一下石屋里的这些禁制,结果发觉这些禁制非常强大,自己想要破解的话可能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这判断还是建立在自己的储物镯并没有被收走,所有破阵材料都在的情况下。 梁诚心想自己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难道是因为米天成身世不凡的缘故吗,看来大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因为符宝这个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何况米天成拿出的符宝显然是元婴期修士炼制的。 就拿梁诚自己来说,之前机缘巧合曾经得到过大哥石清泉炼制的一枚符宝,用完之后就再也没了,根本没有途径再搞到同样等级的符宝了。 那么米天成的背景究竟是怎么样的,自己最后会被学院如何对待,这些问题梁诚都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心中有了主张,梁诚取出了天魔圣灯给自己的那枚符箓看了看,心想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用这枚符箓召唤圣灯吧。 以圣灯之能,不说别的,只是将自己救出这个牢笼应该是不难的,只不过一旦潜逃出去,今后就只能过那种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了。 不过现在情况不明,事态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从学院没有将自己的储物镯收走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恶化到需要逃亡的地步。 所以梁诚决定等一等看,用符箓召唤圣灯应该是作为最后的手段来使用的。在情况未明之前,静观其变是上策。 计议已定,梁诚在这个牢房里盘膝坐下,调匀气息,静静地恢复自己的状态,一面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思索着,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情况。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间石屋的大门忽然隆隆作响,缓缓地打开了,同时笼罩着这间石屋的禁制也停了下来。 梁诚睁开眼,站起身来,眼光往外看去,只见石屋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从外貌看都是老者,其中的一位正是天罡院主南宫豹,另外的一位老者自己不认识,只见他须发皆白,神情不怒自威,散发着深不可测的气息,就连一旁的已是分神境界的南宫豹与之相比都大大不如,可想而知这人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只怕是已经进入合体境界了。 梁诚连忙朝两人施了一礼,口中道:“弟子梁诚,见过南宫院主和这位前辈。” 南宫豹恭恭敬敬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老者点点头,率先举步进入石屋,站在了梁诚面前。 南宫豹也跟着走了进来,叹道:“梁诚啊梁诚,你可真是会惹祸,怎么无论让你到哪里去,都不能让人省心呢?” 第323章 探监 “这个……”梁诚见南宫豹说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片刻,叹道:“可能是弟子最近运气不佳吧,总是不知不觉就犯小人。” 南宫豹见梁诚举重若轻地把责任推到了“小人”头上,心中也是暗自一乐,随即轻咳一声,正色道:“梁诚,你为何要下此狠手,将米天成打得重伤垂死?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这件事情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至于弟子之所以下重手的原因嘛,南宫院主如果愿意知道,应该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愿意知道,弟子现在就算解释千遍也是无用。至于米天成是什么人,弟子并不清楚,不过现在看来,可以肯定他的家世应该是很不凡的吧。”梁诚答道。 “哼!梁诚,你这张嘴还真能说啊,你可知道大玄方的最高统帅是哪一位吗?”南宫豹问道。 “据弟子所知,大玄方最高统帅是兵马大元帅杜心泉杜老帅。” “呵,知道就好!这米天成,就是杜帅的曾外孙。”南宫豹冷笑一声。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梁诚沉吟了片刻,自语道:“按说以杜帅的修为境界和气度涵养,那就不该来与我这样的学院弟子计较这等事情。可话又说回来,若是杜帅非要与弟子计较起来,那么弟子还是那句话,再怎样解释也是无用的。”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那位老者却笑了起来:“呵呵呵,你这个小子,看事情倒也通透,本帅当然不屑于来与你计较这等事情,擂台上的争斗,与战场上搏杀也是一样的,出现什么意外或者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何况这件事是天成那小子先准备下死手的,要说有错,那也是他有错。” 梁诚一怔:“原来您就是杜帅,弟子失敬了。”说完朝杜心泉重新施了一礼。 杜心泉点点头,接着说道:“老夫虽不会与你计较这等小事,可是你知道吗,到了老夫这个身份地位,很多事情是根本不需要自己来做的,甚至很多小事情老夫都还没有听说,下面的人早就将它办好了。” 梁诚道:“这就是俗话所说的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吗?” “这……”杜心泉苦笑一声:“哎!你这个比方真是……不过话糙理正,对!事情就是这样的。” “就拿今天这件事情来说吧。”杜心泉又道:“你打伤了杜府之人,也算是伤了老夫的面子,冒犯了老夫,那也就是伤了军方不少人的面子,也算是冒犯了他们,所以他们要来对付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根本无需老夫来授意。以你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拿什么来与之抗衡呢?” 梁诚点点头:“弟子确实无法抗衡,不过杜帅今天既然愿意花费时间在弟子这样的小人物身上,还解释了那么多,想必是有一条明路可以指点弟子去走的吧。” 杜心泉与南宫豹对视一眼,然后笑道:“梁诚,你是一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说的对,是有那么一个任务适合你去做,我们为这个任务也在各个学院考察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人选,直到今天看到了你,才算是有一些头绪了。” 梁诚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先前在斗技场时,看台的贵宾席上为何会有好些前辈高人在那里看弟子比赛,果然如自己所料,他们是在选一个合适的人去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这么说来,自己显然是被这些人看中了,大概会安排什么任务让自己去做,既然这些人如此慎重,可见这个任务会十分危险,在这个当口上,打伤米天成这件麻烦事还真是不利,简直是授人以柄,最后成了这些人要挟自己的筹码。 可是梁诚一想,事情已经这样了,是福是祸都躲不过,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先听听这个任务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于是梁诚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任务,弟子愿闻其详。” 杜心泉点点头,对梁诚的这个反应还算满意,然后眼睛望着梁诚,慢慢说道:“这件事的起因,说起来还与你有关,老夫要是没记错的话,几年前杀了北章国细作头目柳坤,然后取回传信珠的那个天罡院弟子就是你吧。” 梁诚闻言一证,没想到自己交给千机门的那个传信珠居然又牵扯出新的事端,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于是点头道:“杜帅没有记错,那传信珠的确是弟子交给千机门的。” “好,既然这样,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老夫就不细细解说了,你只需知道,那个传信珠里有一个重要讯息,牵扯到大玄和北章两国的国运,有两件重要的东西,分别流落到了大玄和北章两国的境内。大玄国这边的这件宝物,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还需要搞到流落在北章国的那件宝物,事情才能办成,所以我们要派一名合适的人潜入北章,寻找那宝物,怎么样,你可愿意去北章国走一遭?”杜心泉道。 梁诚听了老帅杜心泉的这番话,顿时面有难色,自己刚刚才从北章国亡命逃回,安稳日子还没过几天,现在这些大人物又要把自己往虎口里送,要说梁诚很愿意那肯定是脑壳坏了。 于是梁诚特别想推掉这个倒霉的任务,连忙说道:“杜帅,您高看弟子了,我不过是一名学院弟子,能力鲜薄。这样关乎国运的大事,那可不能轻率,何不选择一名能力出群,德才兼备的人士去做呢?再说弟子修为也太低了,怕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完成这个重要的任务。” “哈哈哈!”杜心泉闻言哈哈大笑:“梁诚啊梁诚,你这个人有些意思,找起逃避的理由来还一套一套的,哈哈,够谨慎!还真对本帅的脾气,但你就不必谦虚了,上次你都能从北章安然返回,足见你的能力出众,至于修为嘛,这件事情本来就需要结丹以下的修士才适合去做,所以你现在的修为再合适也不过了。” “这……”梁诚不由得感到满嘴苦涩,一时无话可说。 “这个任务,我们本来也找了个算是差不多合适的人选,之前是想安排一名地灵院的弟子去完成的,至于为什么要选地灵院的弟子呢,实话告诉你,那是因为地灵院的弟子都是些魔道修士,今后是不可能在北章国存身的,所以也不可能在执行任务时叛国投敌,这样关乎国运的大事自然要交给可靠的人去完成才是。” “可是事情又要分两面来说。”杜心泉接着说道:“魔道修士在忠诚上是没有问题了,可是又带来了新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很难完全掩饰自己的魔修气息,这样的话,在那种排斥魔道修士的地方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大有可能壮志未酬身先死,这也是最不好的一面。” 杜心泉说完这番话,笑眯眯地看着梁诚,眼光中似乎已经把梁诚的很多秘密都看穿了,弄得梁诚心中发毛。 “你射伤天成的那柄黑风弩可是一件魔器,也算是有些名气的,可是你作为一位灵修居然能催动魔器,这是什么道理呀?”杜心泉问道。 “弟子……”梁诚脑筋急转,想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呵呵,你不必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老夫能理解。”杜心泉笑眯眯地接着说道:“不过嘛,你肯定修炼了魔道功法这一点也是毫无疑问的。这样一来,你也知道,要是你这秘密暴露在北章国会是什么下场了吧,所以不用老夫多说你也明白,一旦暴露了你可能是一名魔修这个秘密,你在北章那个地方就是众矢之的,那么在两个国家之间,你应该选择效忠哪一边就很清楚了,应该是不会做出什么错误判断吧。” “……”梁诚默然无语,觉得自己的短处被杜心泉这样的老怪拿得死死的。 “所以嘛,你这样的人选真是太合适了,可以算是魔道修士,又不可能叛国投奔北章,不但能完全掩饰魔道气息,并且体魄也非常强大,实力不俗,对于同阶而言,你的战力是异常强大的,这对于完成任务非常有利。所以我们现在决定更换之前定下的人选,派你去执行任务。当然啦,既然要安排你去完成这样一件重要的任务,国家也不会亏待于你,肯定是有奖励的。”杜心泉道。 “哦,弟子要是接下这个任务,会有什么样的奖励呢?”梁诚听到“奖励”二字,觉得这次对话终于说到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内容了,于是问道。 “首先嘛,当然是你现在的麻烦一笔勾销,你打伤米天成的事情,可以推说成是在老夫授意下进行的苦肉计,那么你不但无过,还算有功,有功当然是要奖励的,老夫个人会赠送一件宝物给你,你觉得如何?”杜心泉笑眯眯地看着梁诚。 第324章 无形符 “只有杜帅个人给的奖励吗?未免也太那个了吧,这个任务应该是很不容易的……”梁诚微微嘟囔着。 杜心泉笑道:“梁诚,你莫急,当然不止老夫个人的一些奖励,你要是愿意接受这个任务,那就是有大功于国家,国家又怎么会吝惜奖励呢。” “好吧,弟子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个任务的一些情况,不知道杜帅是否愿意花费一点时间给弟子解惑?”梁诚看看没有其他选择,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任务上面。 杜心泉微微一笑,一挥手,石屋中就凭空出现三个石凳,一张石桌。杜心泉朝南宫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当先坐下,南宫豹随即也坐在了下首。 梁诚也很自然地坐在了杜心泉对面的石凳上,静静看着石桌后面的这两位老者,等待着杜心泉的下文。 杜心泉十分耐心地说道:“你要想多了解这个任务,对此老夫当然是有时间给你讲解的,梁诚,这样很好!你有什么疑惑尽管提出来,老夫认为,对事情的了解越多,那么就越有可能完成任务。” “弟子首先想知道的是,为何不能派遣修为高的人去完成这个任务呢?”梁诚问道。 杜心泉解释道:“是这样的,完成此任务要去的地方,是位于北章国南部区域的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那里有一种特殊的压制之力,这种力量对低阶修士不起作用,但是任何高于融合期的修士到了那里,实力就会被限制,结果就会产生一个状况,那就是他的境界将会被压制得跌落到融合期,这样一来,派遣高阶修士到那里去,就变得不但没有意义,反而十分危险了。” 梁诚闻言叹了一口气:“唉,高阶修士的性命当然要比我这种小修士金贵得多,也难怪杜帅舍不得让他们冒险。” “不!不是这样的!”杜心泉道:“事关家国气运,老夫还不至于如此糊涂,只要是有利于国家,莫说是高阶修士,就是到了需要老夫亲自出马的时候,也绝不会推辞!” 见梁诚闻言并没有说话,依旧沉默不语,显然并不信服,杜心泉叹道:“老夫并不是在这里大言欺人,而是实情如此。梁诚,你可知道,眼高手低是做任何事情的大忌,在斗法时,眼高手低那更是致命缺陷,这样的人,在同阶修士中的实力才是垫底的存在,往往很容易丢掉性命。而高阶修士,进入了那个区域,恰恰就会变成眼高手低的人。” “就拿老夫自身来说吧。”杜心泉用自己举起了例子:“老夫的修为在多年前就进阶合体了,合体修士对这个世界的各种微妙感受,那是你们无法体会的,对于天地元气的巧妙借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出手对付低阶修士可以说是只要意念一闪,就能完全碾压。” 杜心泉看了一眼梁诚,接着说道:“但若是到了那个古怪的区域,老夫的修为一样会被压制到融合境界,可老夫 自身的感觉与那时的实际境界就是错位的,在与敌人斗法时,多年形成的本能地会第一时间选择合体修士才能施展的能力,可是碍于境界压制却又施展不出来,这好比拉满了弓,这才发现弓弦上空空如也,连箭都没有,那么会是什么结果?肯定是死路一条啊。所以在那地方就只能时时提醒自己,对付敌人,必须采取早已摈弃多年的笨办法才行,可是这样一来,一身的实力要打多少折扣,那还怎么斗法?所以派遣高阶修士到那个地方就是千里送人头,你说老夫到底图个什么?” 梁诚默默想了一下,点点头,觉得杜心泉所说的有道理,看来是自己想错了,他们这些大人物,并不是在随便选择炮灰,毫不顾惜低阶修士的性命。 梁诚想了一会,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杜帅,此次任务所要争夺的宝物到底是什么?” 杜心泉道:“那件宝物应该是一片桑叶。” “一片桑叶?就是桑树的叶子?应该与普通桑叶不同吧?”梁诚闻言感到很奇怪,心想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一片桑叶怎么就会成为宝物呢。 “对,那片桑叶与普通的完全不同,那是桑神叶中的精华,只要你看到就会知道的。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叫做‘桑神山’,方圆数十万里大半树林里都是桑树,不过嘛,实际上那只是一棵桑树,这棵老桑树应该是上古时期就存在了,早已经修为通天,已经成为一颗神树,到了它的地盘上,甚至它的地盘外围,所有人都会被压制修为,所以不可能在那里出现修为高于融合期的修士,只不过以桑神的境界,又根本不屑于干涉修士们的活动,相反,若是什么人能获得它的认可,那么就可以获赠那片桑叶精华,或者还有其他的好处也未可知。” 杜心泉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说道:“实际上老夫的修为已经多年没有任何进境了,若不是身负家国重任……梁诚,我真想和你易地而处,亲自到桑神山走上一遭,那里可是存在大机遇的地方。” 梁诚看了杜心泉一眼,以梁诚修炼了洞察天目的目力,觉得他的神情并不是作伪,于是心中开始有了一丝期待,对这个任务好奇起来了。 “梁诚,你要做的就是进入桑神山,然后想办法获得桑神树的认可,最后带着那片桑叶精华回来,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杜心泉说道。 梁诚听完有些迷惑,心想一片桑叶就能关乎大玄和北章两国的气运?实在是有些奇怪,但是这种事情与任务无关,看这个样子,也不好开口询问。 宝物用途这种事情,自己还是慢慢摸索就好,问多了可能会犯忌讳,让这些大人物起了疑心,觉得是有心觊觎这件宝物。 “不过……”梁诚又问道:“等弟子到了那里,要怎么做才能得到桑神的认可呢?” 杜心泉皱眉道:“这个却是不一定,有时是要通过这 桑神树的考验,才能获得他的认可,也有可能什么都不用做,就自然获得他的认可,这个事情只能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 “好吧,弟子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不知道这个任务什么时候开始。”梁诚坐直了身子。 杜心泉看着梁诚,缓缓道:“时间却是不算紧迫,尚有数月的时间可以好好准备,这么说你是答应参加了吗?” “弟子愿意参加这次任务。”梁诚答道。 “好!不过你要有些准备,一旦你去执行这个任务,你在天罡院就会被公开除名,在其他弟子看来,你接下去就会不知所踪了,就连你最好的朋友也不会知道你的下落,我们也会放出一些消息,让外面人以为你已经被以老夫为首的军方暗暗谋害了,放出这些消息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杜心泉道。 “啊?将弟子从天罡院除名?”梁诚不由得眼望南宫豹:“那今后我就不是天罡院弟子了吗?” 南宫豹见梁诚显然很看重天罡院弟子这个身份,心中微微一暖,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忙解释道:“梁诚,你别急,这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的权宜之计,暂时将你公开除名,也是为了让你居于暗处,这样比较安全一些,等你顺利完成任务归来后,老夫会亲自当众为你正名的,你当然还是天罡院弟子!” “这样啊,那么弟子现在的这许多贡献点怎么办?据我所知,一旦弟子被除名,这些贡献点就要归零了。”梁诚有些着急起来。 南宫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心想这家伙原来只是惦记着那些贡献点啊,真是白白让老夫自豪一场,于是沉吟道:“梁诚,你不就是有三万多学院贡献点吗,那么你想怎么办呢?” “如果老院主允许,弟子现在就想把贡献点花了,兑换一样东西。”梁诚羞涩一笑。 “哦,你且说说,想兑换的是什么?”南宫豹问道。 “弟子想,兑换太多东西也很麻烦,所以弟子就简单处理吧,我想用贡献点兑换学院的无形符的制法,就这一样可以了。”梁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胡闹!兑换无形符的炼制方法,那是需要十万学院贡献点的,你这区区三万,哪里够啊。”南宫豹说道。 “院主,弟子想兑换这个符箓的制法,其实说到底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也算是为了国家啊,您想啊,要是弟子掌握了无形符的制法,那么去桑神山执行任务时,不就多了一分保障,最终也是为了完成这个重要任务啊。” “嗯……”这时一边的杜心泉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掌握了无形符,确实对执行任务很有利,我说南宫啊,你就通融一下吧,几万贡献点的这种小事,就别和他计较了。” “呃……既然杜帅开了金口,那好吧。”南宫豹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第325章 青乾洞天 南宫豹有些不情不愿地朝着梁诚一伸手,梁诚会意,连忙将自己的弟子腰牌取出,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南宫豹把梁诚的弟子腰牌接了过去后,就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储物镯中,然后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梁诚。 然后南宫豹说道:“这枚玉简中的内容就是无形符的制法了,另外,你的弟子令牌就放在老夫这里吧,一切等你回来再说,还有,为了掩人耳目,你在灵心谷的居所也将会被学院收回重新分配的。哦,对了!你的居所里有没有什么要紧东西要取来的?” 梁诚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了,虽然渔阳斋这个居所还没住热乎就这么没了,但是也不要紧,今天自己得到了无形符的制法,那算是大有收获,一个住处算什么。 再说自己也没存放什么东西在居所里,唯一的损失就是让砖头种了一些药材在庭院的灵田中,这些药材算是白种了,可那些东西因为年份很短都没有多大的价值,就算是丢了也不会心疼。 看见梁诚已经准备好了,南宫豹朝杜心泉点点头。 “好!梁诚,你这就跟老夫走吧,老夫带你去一个地方,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可以尽量提高你的实力,你要是能把握住机会,那么把修为提升到接近结丹不是问题,这就是国家给你的奖励,你觉得如何?至于老夫个人给你的奖励,等你到了合适的地方再说吧。”说到这里,杜心泉站起身来。 听到杜心泉所言,有机会在几个月之内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接近结丹,这可比赏赐什么天材地宝还要好得多,梁诚顿时兴奋起来,跟着站起了身子,走到杜心泉身畔。 杜心泉对南宫豹说道:“南宫,你这个弟子我可带走了。” 南宫豹拱手道:“我这个弟子就交给杜帅了,梁诚,你要努力,我在学院等着你的好消息。” 于是杜心泉带着梁诚走出了牢门,然后说了一句:“跟我来!”接着就往前缓缓走去,梁诚连忙举步跟上,这时忽地一下,他觉得眼睛一花,然后就发觉自己已经穿越了厚厚的罡风,与杜心泉走到天空极高之处了,也不知怎么就这样上来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傍晚了,本来四周都黑了下来,梁诚这一下子来到了高空,只觉得阳光耀眼,云层都到了自己的下方,夕阳挂在西方远处的山巅之上,散发着金色温暖的光芒,往下看都是剧烈的罡风,只是自己跟着杜心泉走,好像没有受到罡风影响,如同行走在平地上一般。 梁诚心中惊叹,没想到大能之士竟有这样的手段,念头一生,早已身在高空,不但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居然还能带着向自己这么个低阶修士来到这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如果让自己御剑飞天,那是无论如何到不了这个位置的,距离这里还不知多远,就有强大的罡风层阻拦,以自己的修为,是完全不能抵抗这恐怖罡风的,所以那就绝对无法穿越厚厚的罡风层来到这里的。 思虑至此,梁诚不由得对合体修士的强大手段极为震惊,同时也对此处极为好奇,忍不住四下打量。 杜心泉看见梁诚好奇的神色,就指了指四方和两人脚下的位置对他说道:“梁诚,你看,这一层天空名曰‘青冥’,在此处行走,可以不受罡风影响,倏忽就可走出万里之遥。” 梁诚仔细一看,这个位置上下都是狂暴的罡风,唯独这一丈多厚的天青色地带是没有任何罡风袭扰的,正是一层理想的天然通道。 梁诚四面看了看,叹息道:“可惜啊,晚辈修为实在太低了,根本无法来到青冥层,下方的罡风我是无法应付的,没有能力来到这个高度,要不然在这青冥之中行走,还要传送阵做什么。” 杜心泉微微一笑:“呵呵,这罡风莫说是你,就是分神修士也是很难应付的,想在青冥之中自如行走,非合体期修为不可,好了,我们已经到了。” 杜心泉说完之后在倏忽之间又带着梁诚穿越了罡风层来到了地面,梁诚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脚已经重新踏到了地面,忙往四周看了看,只觉得这里的山形地势与天罡院一带完全不同。 并且天色看上去也变成了下午,显然就在这一小会的时间里,两人已经跨越了数万里之遥,往西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见这地方群山环绕,前方一片巍峨壮观的建筑群,显然是什么不得了的大门派在这里,杜心泉望着远处的山门,对梁诚说道:“此处乃是大玄国第一门派——山海阁所在之地,这里处于大玄国西南面,实际上距离北章已经不算远了。” 这山海阁的名头梁诚也是听说过的,毕竟是大玄国的第一门派,实力当然是最强大的,名头自然也是响亮得很,只是梁诚先前并不知道山海阁所处的位置竟然靠近北章,处在西南方向。 这时在杜心泉前方不远处忽然有个人浮现出来,只见此人身着青袍,形貌儒雅,修为在元婴后期,看着像一位中年文士,他朝着杜心泉面带微笑拱手施礼道:“杜师伯,您来了。” 杜心泉点点头:“虞师侄,想必阁主已经将事情都和你说了吧,如果没什么问题,这孩子我就交给你了。”然后向梁诚交代道:“梁诚,接下来你只需听他的安排就是。” 说完朝那位虞师侄点点头,身形顿时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又飞到青冥之上,然后回去了。梁诚看着十分艳羡,对大能之士这种来去无踪的手段真是感到叹为观止。 “你叫梁诚?现在跟我来吧。”那虞姓修士说完也不等梁诚回答就带着他原地飞起,瞬间穿过山海阁的山门和后面疏密有致的亭台楼阁,瞬间来到一个石洞中,一路上没有遇上任何人来拦阻和盘查。 待身形完全停下之后,梁诚往四周看了看,只见现在所 处的这个石洞十分宽大,怪石嶙峋,藤蔓纠缠,洞穴深处隐隐散发着一道蓝白色的光亮,一看就是有什么禁制阻隔在前。 虞姓修士道:“此处就是我山海阁的青乾洞天了,你造化不浅啊,竟然能得到杜师伯的举荐,得以进入其中,要知道,我山海阁的青乾洞天数百年也未必会开放一次,阁内绝大多数弟子都无缘进入其中,甚至都不知道门派里还有这么个秘境。你这可真是大机遇,想当年我为了进青乾洞天……” 说到这里虞修士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顿了一顿,然后问道:“梁诚,此处分为青乾魔域和青乾灵域两处,你只可选择进入其一,你准备选择哪一边进入?” 梁诚毫不犹豫道:“虞前辈,晚辈想选择青乾魔域。” 梁诚本来一直就有些犯愁,总觉得自己的魔躯缺乏合适的修炼环境,导致修炼进展很慢,一直给修为的进阶拖后腿。 自己现在修为已经在融合初期了,虽然距离结丹还有很大的距离,可是眼前面临的问题就是两个躯体修炼进度颇为不平衡,灵躯进展极快,与之相比魔躯的修炼进展就非常令人担心了。 上次自己冲击融合境界之时,就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最后险些把自己搞成一个半融合状态,灵躯魔躯一个进阶成功一个进阶失败,要是那样的话,情况就非常糟糕了,两躯合体时实力不但不会增强反而会变弱。 幸亏自己运气还不错,当时有圣灯出手相助,这才度过难关。 若是等到自己走到准备冲击结丹境界的大关口,还是面临这种状况的话,其实是很危险的,结丹是高阶修士和低阶修士之间的分水岭,那时的情况就与冲击融合完全不同了,在冲击境界的过程中必定会迎来天劫的。 到时候不但魔躯结丹困难,搞不好灵躯也要受影响,在这种不平衡的状态下迎来天劫的话,那十有**要身死道消,就算侥幸活下来,也肯定会成了废人,从此断了修者之路。 现在梁诚听到自己有机会弥补魔躯进展缓慢的缺陷,那自然是大喜过望,立即选择进入青乾魔域修炼魔躯了。 虞修士听闻梁诚要选择进入青乾魔域洞天,好像十分意外,又仔细打量了梁诚半天,眼中越发显出怀疑的神色,可是也没有多干涉梁诚的选择,点头道:“好吧,这个给你。” 言毕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交给了梁诚,说道:“你手持此物,径直走过前方禁制就可以到达青乾魔域了,梁诚,你要知道,只要是有大利益的地方,也肯定伴随着大风险,你要好自为之!另外,你在里面可以修炼三个月,到时候就会被自动传送出来。” 梁诚恭恭敬敬伸双手接过令牌,又朝着虞修士施了一礼:“多谢虞前辈的指点,梁诚知道了,那么晚辈现在就进去了。” 第326章 黑暗丛林 见那虞姓修士点了点头,于是梁诚手持令牌往前走去,一面走一面想,瞧这位虞前辈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根本就没看出自己掩饰住了的魔道气息,所以他才会很疑惑,不明白自己以灵修之身,为何偏偏要到魔域去修炼。 这样说来,自己的敛息诀已经非常强大了,在法诀的掩饰之下,就连元婴后期的大修士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掩饰效果非常理想,梁诚想到这里心中十分高兴。 另一方面,从虞姓修士的言语中也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即将要去执行的任务也是一无所知,看来以杜帅为首的军方对这件事情是极为重视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实。 这样说来,自己的安全还是很被重视的,或者说这个任务很为军方乃至国家重视。 梁诚走到洞穴深处,轻轻巧巧穿过了那散发着蓝白色光芒的禁制后,梁诚只觉得身畔一阵光影闪动,然后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幽暗的黑色森林之中,四周都是高大的树丛,到处藤萝纠结,光线极为暗淡,梁诚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青乾魔域之中。 …… 在梁诚进入青乾洞天之后,那虞姓修士身旁忽然出现一个身影,看样子是一名元婴中期修士,他看了一样梁诚走去的方向,然后说道:“虞师兄,你说阁主是不是太偏向杜师伯他们那一脉了,竟然无条件允许杜师伯安排一个外人到青乾洞天去,你也不劝阻一下,这样咱们华严峰不是有点吃亏吗?” 那虞师兄笑道:“张师弟,你呀,就是太计较这些小帐了,你要知道,要不是他被获准进入青乾洞天,我们华严峰弟子也不可能现在就获准跟着进入其中,所以这也是他带来的好处,咱们不妨大气一些嘛,你想想,不就是多了一个外人吗,这有什么的。我反正什么也没告诉他,所以他是不知道诀窍的,进去之后能有什么像样的收获呢?这种白白卖一个面子给杜师伯,又没有什么损失的事情,真是惠而不费,难道不好吗?行了,你也别多话了,赶快安排华严峰的魔道弟子们跟着进去吧。” 那张师弟点点头,朝洞外挥了挥手,顿时走进来三男两女一共五名山海阁的年青弟子,他们一个个满脸喜色,鱼贯而入,浑身散发着魔道气息,显然是修炼魔功的修士,手持和梁诚一模一样的令牌,也朝着那散发着蓝光的禁制走去,只不过他们走到禁制之前都停下了脚步,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会,接着各自靠近一些特定的位置,看准了之后,才纵身闯入其中,不一会,这五名弟子的身影也消失在那散发蓝光的禁制之前了。 …… 却说梁诚在青乾魔域站定后,先停留在那里略微看了一眼周围的状况,就连忙全力运起了敛息诀,将自己的气息压制到近似于无,因为梁诚觉得虞前辈说得没错,这个地方既然有机遇,那么肯定伴随着风险,不要一心想着机遇,忽视了风险,那样的话,在修者之路上是走不远的。 梁诚收敛气息倚树而立,观察了一番之后,感到周围的环境之中充满了精纯的魔气,不由得心中喜悦。 梁诚还从来没有到过魔气如此精纯充沛的地方,一时之间魔躯感到畅快难言,有一种魔气顺着全身每一个毛孔往丹田中奔流的感觉,这种舒畅的体验可是这具魔躯炼成以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梁诚不由得动了一点小心思,想着要不然将这些魔气收到小世界中去?略微考虑了一下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样做真的和偷窃没什么两样,自己想想也都不好意思。 因为无论如何杜心泉老帅也算是好心举荐,才让自己有机会来到了青乾魔域中,若是做出这种不告而取的事情,心中着实惭愧。 再说谁知道山海阁的大能们会不会有什么法子监视着自己呢,所以还是别心怀贪念了,自己现在好比是来到了一个丰盛的宴席之中,尽管放开了吃就是了,但是吃饱了还想着打包带走那就实在太过分了。 梁诚站在黑暗的树丛中开启了洞察天目,往各个方向打量着,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些高矮不一的古怪树木,这些树木长相千奇百怪,树木的颜色和自己曾经见过的都颇为不同,看上去树叶全都是或者稀疏,或者细密的羽状叶片,和阎浮界的桫椤树差不多,只不过它们的树干全是黑色的。 又过了一会,梁诚感觉身后的方向好像有一些动静,于是转头看去,结果在洞察天目的加持下,梁诚惊骇地发现远处有一大群模样既像鳄鱼,又像大蜥蜴一般的五彩斑斓的魔兽正在树丛的遮掩下朝着自己这边迅速爬行。 这种魔兽体魄强大,行动迅速,加上数量庞大,梁诚可不想招惹,现在看见这群恐怖的家伙朝着自己的方向爬过来,也不知是自己被发现了还是单纯运气不好,正处在它们的行进路线上,可是无论如何,梁诚都不能在原地停留了。 梁诚立即施展缩地挪移术在黑暗的丛林中逃遁,一时也辨不清方向,只顾着往那些魔兽相反的方向逃遁。 在快速逃遁的过程中,梁诚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头模样十分古怪的巨兽拦在那里,看样子它是想要伏击自己。 梁诚刚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情况还未探明,所以现在不想惹事。本待绕个圈子躲开这头巨兽的袭击,可是不知为什么梁诚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还是一条直线地奔向那巨兽埋伏的方向。 这种不能控制自身的感觉让梁诚大惊失色,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问题,本来埋伏在前的这头魔兽就算是再强大几倍,梁诚都不会那么惊讶,可是自身要是出了状况就极为糟糕了,那简直是祸起萧墙的倒霉事。 梁诚想要搞清楚状况,于是想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腿,却发觉头颈也不受控制,低不下头去,惊骇之中却 又发现就连眼珠子也不受控制,好像是不能转动一般,视野集中在前方,可是整个身子却在拼命地奔跑着。 并且梁诚发现缩地挪移法的加持效果也消失了,移动速度也明显下降。总的来说,自己的感觉就像是神魂忽然钻到了一个不受控制的躯体中一样,连视野都不受控制,只能通过别人的眼睛来观察眼前的一切。 就这样,梁诚直接奔进了那巨兽的伏击范围,果然不出所料,那头巨兽忽然身形暴起,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梁诚咬了过来。 梁诚本能反应就想运起碎星拳朝魔兽击去,可惜完全不能控制自身,在大急之下视线里却看见了一双手伸过来要捂住自己的眼睛,梁诚大急,暗道糟糕,难道被人暗算了? 只是这双手好像是自己的,并不是别人在暗算自己,真要暗算的话哪里有捂眼睛的。现在的情况显得很奇怪,似乎这具躯体感到极为害怕,所以打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眼前的魔兽了,就像鸵鸟遇上危险就把脑袋埋在沙子中的道理一样。 梁诚都快急疯了,可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却发现那一双打算捂着眼睛是双手的颜色是淡绿色的,皮肤粗糙,手指十分修长,和往常之时自己的手完全不同。 这时那巨兽的血盆大口已经近在眼前了,梁诚觉得伸过来的那双手也差不多完全捂住了眼睛,视线只能从指缝中透出,可以模糊看到两排巨大的利齿朝着自己咬来,那血盆大口中腥臭的热气直冲鼻端。 “完了!这下子躲不开了,怎么会这样?倒霉呀!真是死得好窝囊啊!”梁诚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耳中就听到那袭击自己的巨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然后“轰隆”一声好像是倒在了地上,巨大的躯体在地上翻滚不休。 梁诚觉得危险,想要躲开一些,可惜身躯不听指挥,还是像个木桩子一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双绿色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捂着眼睛,也是运气还不错,虽然感到那巨兽在垂死挣扎中巨爪挥舞,尾巴乱抽,却都没有打到呆立在旁的自己。 梁诚努力往指缝中看去,这才勉强看见那头妖兽的一只眼睛里似乎插着一支五彩斑斓的羽箭,从那羽箭插入的深度可见,显然是一箭贯脑,使得这个大家伙当即毙命了。 这时身畔传来一声爽朗的轻笑,好像是女子的声音,梁诚感到捂住自己眼睛那双手犹犹豫豫地放了下去,眼帘中顿时闪现出一个身影。 只见面前这人似乎是个女子,左手拿着一张长弓,满头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着,可是她整个人的颜色十分怪异,并且身材未免也太惹火了,前凸后翘的非常引人注目,穿着也极为暴露,身上只是在关键的部位裹着几块兽皮,曲线玲珑又充满了野性,还露出了草绿色的修长四肢,上面布满了浅黑色的花纹。 第327章 史前魔族 “这是什么人?难道是某一种魔族吗?”梁诚面对着这个暴露而惹火的女子,却在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忽然感到自身躯体的那颗心脏,却在不争气地“砰砰”乱跳,一张脸好像也在发烧。 “古伦,你在看什么呀!我好看吗?”那个奇怪的女魔人忽然笑着开口了,眼中带着一些戏谑之意,只是她口中的这种语言发音非常奇怪,说话的调门仿佛是在唱歌一样,最奇怪的是梁诚不但完全听懂了她的话,嘴里还不由自主地用同样的语言回答道:“唔,那个……谢谢你救了我!依娜,你……真好看!” “哈哈哈!快来看呐,癞蛤蟆古伦在讨好依娜啊,哈哈哈!”梁诚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却听见身畔有人在大声嘲笑,转头一看,原来是身后参差不齐走来三男一女四个魔人,走在前面那个男魔人身材高大,浑身肌肉隆起,皮肤绿得放光,穿着也很暴露,只是在腰间围着一块兽皮,奇怪的是这家伙却带着一顶草绿色的三角形帽子。 “得了,扎卡,现在没工夫说这个!咱们还是赶快收拾猎物回部落吧,林子里那群蛮龙马上就要过来了。”跟在后面的那三个魔人却神色紧张,时不时看看身后,然后催促着要回什么部落去。 那个女魔人依娜收起长弓,快步走到中箭的那头魔兽面前,伸手拔出了插在它眼中的羽箭,然后大伙一拥上前,纷纷抽出短刀,从那巨兽身上切割下大块的兽肉,扎卡力气最大,竟然很快地卸下了巨兽的一条腿。 梁诚也不由自主奔过去,拔出一柄小刀切割着巨兽,可是感到自己力气不足,分割这巨兽觉得十分困难,好一会才割下了不大的一块兽肉,然后把它扛在肩上。 依娜看看众人都切了好了兽肉,于是说了一声:“我们回部落了,大家快跑吧。”然后大伙就一起快步往林子外面跑去,梁诚也不由自主地扛着那块兽肉也跟着众人一起往林子外面跑去。 没跑多久,一群魔人就差不多快跑出了那黑色的林子。看看已经没有危险了,几个魔人渐渐放慢脚步,一路上开始互相打趣说话,只有梁诚依然沉默不语。 他们谈话的内容多半是三个男魔人在挑逗依娜和另一个女魔人,言辞十分露骨,可是这两个女魔人显然不以为意,还时不时发出格格娇笑。 这时的梁诚已经发现情况不对了,自己似乎已经附身在一个矮小瘦弱的名叫古伦的魔人身上,随时可以感受到古伦的所思所想,可就是完全不能控制古伦的一举一动,眼见古伦这家伙卑微懦弱,很被同伙所鄙视,那两个女魔人更是正眼也不看他,搞得梁诚十分难受,觉得这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奔跑了一会,梁诚发觉自己附身的这个古伦,头上什么也没戴,可是同行的那三名男魔人,却个个都戴着一顶三角形的绿帽子,款式完全一样,可是帽子的绿色却有深浅之分。 眼见先前开口嘲笑自己的那魔人扎卡,头上的绿帽子颜色是最深的,并且他的行为也是最为张扬高调,显然这家伙是一个很张狂的魔人,可是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却很受女魔人喜欢。 梁诚心中暗暗称奇,没想到世间会有这样的事情,居然会有人戴着尖顶绿帽子走来走去,还都是一副深以为傲的样子。梁诚不由得庆幸自己附身的这个古伦头上什么也没戴,觉得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魔人们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村落的地方,只见那村落外面是一道高大的木围墙,围墙顶上还修建着一个个塔楼,上面驻守着一些精壮魔人男女,守护着这个村落,通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围墙里面都是一座座尖顶木屋。 当大伙走到距离村落大约还有半里地的位置,梁诚感到全身一松,觉得整个躯体瞬间摆脱了那名叫古伦的魔人的控制,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对这具躯体操控自如了。 这时与梁诚一起的众魔人也都停下了脚步,好像都在打量着自身,一个个口中都喃喃念道:“终于开始了。” 没过一会,一名男魔人抱拳道:“恭喜周师兄和郑师姐,恭喜你们找到了最强魔躯。” 那扎卡和依娜看上去喜气洋洋,扎卡抱拳回礼后,谦逊道:“侥幸侥幸,刘师弟找到的这具魔躯其实也很不错的,哈哈哈!” 然后扎卡转身看了看梁诚,笑道:“这位外来的道友看来运气不怎么好啊,竟然附身在这个著名废物身上了,真是可惜啊。”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能麻烦道友给在下讲解一下吗?”梁诚问道。 “当然可以。”那附身扎卡的周师兄微微一笑:“我山海阁的这个青乾魔域,带有一种奇异的时空能力,一旦进入其中,神魂就会穿越不知几十万年的时光,回溯到眼前这个史前荒蛮魔族之地,附身在几名特定的魔人身上,接下来我们都会经历一段特殊的时光,因为在我们附身的这几名魔人回部落之后,会遇到上古之时的三位大魔主来部落挑选各自的弟子,之后就要看各人造化了,大家都有可能被不同的魔主选中成为弟子,到时候不但能获得大魔主亲自指教,运气好的还能得到魔主直接魔气灌体,从而极大的加深魔功修为,在三个月之后,我们的神魂会回归本体,但是在此期间所获的能力和加深了的修为却不会消失,运气好的话,就是一场大造化啊。” “不过嘛,魔主挑选弟子,那肯定要看资质的。”这时另一个附身魔女的山海阁弟子说道:“还是你们男子的资质容易看出来,这绿帽子……帽子颜色越深就说明资质越高,周师兄的绿帽子就很绿,小妹恭喜你了!” “呃,这个……谢谢李师妹,嗯,我这帽子还行吧……”周师兄显然对自己头上这顶绿帽子还算满意。 “魔主挑选弟子……资质……”梁诚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附身的这一具孱弱的光着脑袋的魔躯,然后又看了看山海阁这些人附身的几个英武不凡的躯体和男魔人头上的绿帽子,心中隐隐有所领悟。 “呵呵,道友运气看来有些不好,你所附身的这个魔人,连个最浅色的绿帽子也没有……之前本阁也有几名弟子曾经附身过这个魔人,最后可以说是收获极小,甚至一无所获,哎!真是可惜啊。”另一个山海阁弟子附身的魔人装模作样地叹息道。 梁诚沉默不语,心中奔腾着一万头羊驼,再也不想跟这几个装模作样戴着绿帽子的家伙多废话了,什么运气不好,梁诚反正是一点也不相信的,肯定是进入青乾魔域之时,有什么诀窍被山海阁这些人藏着掖着不肯告诉自己,结果就让自己附身在这么一个废物身上了。山海阁这一招玩的可真高明,用一个惠而不费的办法,既卖了人情,又不给好处。 见梁诚神色不佳,山海阁的那几位就更觉得心情愉快,“扎卡”朝“依娜”挤挤眼睛,然后说道:“诸位,咱们的造化就要开始了,现在就进村吧,都打起精神来,明天一早,就是魔主挑选弟子的好日子了,都好好表现吧,祝大家好运!” 进了村子之后,村里的魔人看到他们后都欢呼起来,然后他们将扛在肩头的兽肉放了下来来,堆在一起,扎卡放下的那条兽腿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看得大家喝彩连连,梁诚附身的古伦走过去也将肩上那块兽肉放下,和扎卡的猎获放在了一起,对比着看上去特别的小,随即梁诚耳中听见了不少嘲笑的声音。 “哈哈,就这么一小块啊,我看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唉!废物就是废物!打到了猎物,他也拿不动,这样的废物还活着干什么!” 梁诚听了这些咒骂的言语,明显感到附身的这具躯体瑟缩成一团,觉得十分沮丧,梁诚于是在心底给这具躯体打气加油,暗暗在心中念叨:“不要紧,要坚强,要挺住,总会找到好办法的。” 鼓励了好一会,古伦的这具躯体似乎像是有了点底气,至少不再瑟瑟发抖了。 在这之后,一位浑身装饰着羽毛的魔人老者将这些猎获分成很多份,然后按户数分给了在场的所有魔人,梁诚附身的古伦只领到了不大的一块肉。 在这之后古伦垂头丧气地提着肉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由于古伦的记忆全部都在,梁诚对自己的处境是完全了解的。 古伦这个魔人,在出生后不久,他的母亲就病死了,在六岁的时候,古伦的父亲又死在了一次捕猎魔兽的行动中,所以这家伙很小就成了个孤儿,无依无靠的,经常以别人残羹剩饭果腹,所以就长得特别瘦小纤弱。 魔族天生就没有怜悯弱小的心思,所以古伦这个家伙是在部落同伴的欺凌中长大的,部落里所有的魔人都看不起他,不但从来没有任何魔人来帮助他,还经常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拳脚相加,可是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生命力也堪称是极为顽强了。 第328章 垃圾汤 梁诚回屋后,将手中那块兽肉挂在墙壁的钩子上,然后看了看这几乎是徒有四壁的房间,长叹了一声,感到十分疲劳。 梁诚知道现在附身的这具躯体实在是太孱弱了,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只好躺在古伦的小床上,一边休息一边思考,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直躺了很久,梁诚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可是肚子里却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原来是古伦这具躯体饿了。 没奈何梁诚只好从小床上爬起来,取下那块兽肉,再拿着一个铁架子,朝着屋外走去,因为古伦这个家伙的小木屋实在是太简陋了,连个厨房也没有,所以他向来是走到村子北面空地上,生起火来在架子上烤东西吃的。在那里还放着两个个脏兮兮的陶罐,有时古伦也用它们煮点什么东西吃。 来到了空地之后,梁诚看着堆积在一起的垃圾,就知道不会有人来打搅古伦用餐的。因为这块空地其实就是整个村子的垃圾场,虽然这个垃圾场收拾得很整齐,其实也不算脏,垃圾都整齐地用一种巨大的树叶裹着成包堆在一起,也没有散发什么味道,但是垃圾场就是垃圾场,除了古伦,谁也不愿意到这里来弄吃的。 梁诚作为一个厨艺高超的人,虽然附身在古伦的躯体之上,可是对美食的品味可没有随之降低,现在既然取得了古伦的身体控制权,当然不愿意像古伦那样邋遢。 只见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两个油腻腻的陶罐,实在是不愿意用这种脏兮兮的炊具来烹调饮食,现在的条件虽然不可能做到太讲究,但是至少要干净才对。 于是梁诚就拿起这两只陶罐,朝着不远处的小水沟走去,打算好好洗一洗这两个脏得不像样的炊具。 来到了水沟边,梁诚欣喜地发现这小水沟里的水流十分清澈,缓缓流淌着,里面还有一群群小小的鱼儿游来游去,沟边也长满了各色植物,梁诚放眼看去,看到有的植物嫩绿娇艳,有的植物张牙舞爪,外观狰狞,不禁深感奇怪。 梁诚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才诧异地发现,在这个古怪的地方,魔植与灵植竟然可以和睦相处,共存于一处。 梁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仔细感受了一下这空气的组成,发现在这个青乾魔域里,魔气固然精纯浓厚,可是灵气竟然也是浓郁非常,两种不同的气息居然可以融合在一起,犹如水乳交融一般,和灵界的情况完全不同。 梁诚心想,难怪世上流传着灵魔同修的古术,原来在上古时期,灵气和魔气竟然是可以混合在一起的,这种情况跟后世完全不同,因为自己无论以前在阎浮界,还是后来到了灵界,魔气与灵气都是互相排斥,泾渭分明的。 也难怪梁诚现在才发现这个异状,因为他所附身的古伦的躯体,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已经习惯了,觉得魔气和灵气本就如此,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梁诚的神魂通过这具躯体 来感知外面的世界,自然也觉得一切正常,也就难免会忽略掉这种平平无奇的感受。 梁诚好奇地看着水沟边的各色植物,看到有些绿植开着一朵朵小小的花儿,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看到这美好的场景,梁诚的心情也变得好一些了。 “咦!”梁诚忽然发现小水沟边生长的植物里面有几株十分眼熟,这几株植物是一种魔植,名叫“鬼枯藤”,这东西长相奇形怪状,颜色灰黄,但却是难得的食材,当年在迷烟洞底跟着鬼厨子阿才学厨时,曾经在那里见过那么小小一株。 当时鬼厨子阿才把这玩意宝贝得不得了,精心种植在后院的坟头上,都不许梁诚上手去摸,说是只要在菜肴中添加一点点鬼枯藤的嫩叶,就能极大地提高菜肴的风味。 梁诚伸手将这几株鬼枯藤的嫩叶轻轻扯下几片,然后又将它们移栽到了反界小世界的庭院附近,心中高兴,心想终于可以尝尝这玩意的味道了,于是将那两个脏罐子放在水沟里洗干净,又打了满满一罐清水后,就准备回到空地那儿去。 不经意间,梁诚又发现这条小水沟里面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在水中载沉载浮,晃晃荡荡。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梁诚走过去伸手将那东西捞了起来,仔细一看,这东西像一块肉,只是上面却长满了一眨一眨的眼睛,看着十分瘆人。 “哈哈,真是好运气!”梁诚又兴奋起来,因为这东西是一块太岁,也是一种珍稀的食材,可以用它来煮那美味的鬼眼汤。 梁诚没想到在上古魔界,食材居然那么丰富,就在这么一条不起眼的小水沟里,自己就搞到了两样珍稀食材,在高兴的同时,不由得也叹息起这个古伦来。 想到这个倒霉的家伙在这么一个食材丰富的环境里,居然还饿得这样孱弱不堪,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活成了一个任人欺负的受气包,这样的遭遇真是太惨了,怜悯之余,也有心想帮助这个家伙变强些。 于是梁诚的神魂暗暗在心底念叨着:“我说古伦啊,不知道你看到了没有,这些东西都是好吃的,一会我怎么烹制这些美味你要是能感觉得到就记住吧,等过一段时间后,我离开了你的躯体,你也可以拿这些东西填肚子,好好的补补身子,我看在你们的部落,身体不壮实一些是不行的。” 念叨完了,也不知古伦是否能感受到,只是看到拿在手上的美味,梁诚感到肚子越发饿得“咕咕”直响,于是也顾不上再探寻其他,拎起两个洗干净的陶罐就往空地走去,然后生起一堆篝火,将装着满罐水的那个陶罐,架在了篝火的上方。 梁诚将那块兽肉切成合适的长条形,加了一些盐和一些调味料,再撒了一些鬼枯藤的碎末,然后放在另外一只空着的陶罐里腌渍起来。 不一会,架在篝火上面的那只陶罐冒起了白色的蒸汽,显然里面的水就烧开了,梁诚先将腌渍在一只陶罐里的兽肉取了出来,再仔细刷上油,然后铺在烤架上用小火慢慢烤着,时不时还翻动一下,同时又将架在火上的陶罐里的开水倒出来,涮了涮另一只陶罐,接着洗剥干净了那只长满眼睛的太岁,倒上热水架起来慢慢地煮着。 由于梁诚只有神魂附着在古伦身上,因此自己的储物镯一类的东西都不在,所有配合烹制鬼眼汤的调料都没有,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梁诚这个吃货,梁诚既然得到了鬼枯藤这种好东西,自然可以用它来改善风味,于是他在汤中放入了适量的鬼枯藤,大火煮涨之后,撇去浮沫,又从篝火中撤下不少柴禾,转而用小火慢慢熬制。 这时烤架上的兽肉也差不多烤好了,鬼眼汤也在陶罐里“咕咕”冒着泡,梁诚兴奋地看着这一切,食指大动之余,心情也暂时变得很好了。 鼻中闻着烤肉和鬼眼汤散发出来的浓郁香味,梁诚哼着小曲,又弄来两根小木棍,用小刀子刮得非常光滑,做成了一双筷子,之后一屁股坐在篝火边,准备着要大吃一顿了。 这时梁诚突然发现篝火边悄没声地出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看模样像是一位老者,只见他皱着眉头,脸色十分威严,犀利的眼光扫视着篝火上的陶罐和架子上的烤肉。 然后老者轻轻一伸弹指,四周忽然出现一道黑色的魔气,团团围住了篝火和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烤肉和煮鬼眼汤散发出来的味道也被围定,再也散逸不出去了。 梁诚见状不由站起身来,精神紧张地打量着这位老者,因为根据古伦的记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者,所以并不知道这位老者的身份,但是可以肯定老者并不是村里的魔人。 并且这老者一出手就十分厉害,似乎在这里形成了一个魔气场域,将这一带给团团围住了,按梁诚的见识来判断,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梁诚观察到了老者身上的一个重要标志,判断出他的身份只怕也是非同小可,大有来头。因为老者脑袋上的那顶三角形的绿帽子绿得发黑,已经成了近似黑色的深墨绿色。 “阿爷好……”梁诚按照魔族的习惯朝着那老者叉手施礼,口中还打了个招呼。 “嗯……”那老者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地深深看了一眼梁诚附体的古伦,然后问道:“小伙子,你在罐子里煮的东西是什么?怎么这个味道……有点奇怪呀。”说着,老者的喉头不显眼地动了一下,好像是很隐蔽地咽了一下馋涎。 “哦,火上烤的是蛮龙肉,罐子里煮的是太岁汤。”梁诚附体的古伦用魔族那古怪的语言解释起来,只是说到“太岁”这个词的时候,梁诚才发觉在魔人的语言里,“太岁”和“垃圾”这两个词竟然是通用的。 “什么!煮垃圾汤!这怎么可能呢!”老者显然是大为诧异,声音都提高了不少:“垃圾煮汤怎么会是这种味道?小伙子,你可不要骗我。” 第329章 执念 “那个……这种垃圾不是那种垃圾,实际上这垃圾是一种很好的垃圾,并不是一般的垃圾……” 梁诚用魔族贫乏的语言解释着太岁和垃圾的区别,只不过解释来解释去,那老者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像完全没搞懂梁诚在解释什么,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就连梁诚自己都对这种解释很不满意。 “唉!”梁诚附身的古伦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徒劳的解释,将手中自制的筷子递给老者:“要不,阿爷你自己尝尝,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啊?让我吃垃圾?这……”老者满脸疑惑地看了看梁诚递过来的两根自制的筷子,问道:“这两根小木棍是做什么的?” “噢,这东西啊,这东西的名字就叫那个……小木棍。”梁诚的解释又遇上了困难,因为上古魔族的语言里竟然也没有筷子这个词,于是梁诚只好亲自示范了一下,伸筷子到陶罐里,夹起一只太岁的眼睛,然后送到嘴里大嚼起来。 “咦,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小伙子你挺聪明的。”老者看完了示范,伸手接过筷子,按着梁诚提示的要领,比划了几下就学会了筷子的用法。 梁诚知道,老者肯定不是一般的魔人,如此聪慧,悟性那么高,随随便便就学会了筷子的用法,不用说肯定是一位魔修,只不过,梁诚却拿不准在上古时期,魔修的功法体系和后世的是否一样。 老者哈哈大笑,手里摆弄着那两根筷子:“这个好呀,这小木棍真是不错,我决定以后就用这个法子吃东西了,感觉比用手抓要好。唔!先试试好使不好使。” 说完老者伸筷子夹起一条冒着油的烤肉,送到了嘴边,一口咬去一半:“嗯!好吃,真好吃!你是怎么做出这个味道的,真是太好吃了。”说完老者又把剩下的半块烤肉塞到了嘴里,大嚼起来。 梁诚有心巴结这位老者,觉得结识这样的高人肯定是一种机遇,如果巴结得好,让人家高兴了,说不定可以跟着这老者学习魔功,那也算是没有白来青乾魔域一趟。 于是笑道:“这烤肉有什么呀,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弄法而已,阿爷你尝尝罐子里的垃圾汤……呃……泰碎……那个垃圾汤,那才是真正的美味啊。” “哦……”老者听到梁诚说这垃圾汤比烤肉还美味,心中有些犹豫,但是烤肉的味道让他印象太深刻,因此心中对梁诚的话也开始有些信任了,虽然还有点犹豫,但已经有了想尝尝这美味垃圾汤的意思了。 “阿爷,你闻闻这味道,闻一闻就知道了,我可没有骗你。”梁诚一边说一边取下了架在篝火上的陶罐,然后示意老者凑上去闻一闻鬼眼汤散发出来的美味。 老者依言凑过去闻了闻味道,只觉得一股浓郁的香气直冲鼻端,顿时确定自己有生以来从没有闻到过这么好闻的香味,于是不再犹豫,伸筷子果断地夹起了一颗眼珠,送进嘴里一咬。 “唔……”老者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太岁眼珠里冒出的鲜美汁水浸润着自己舌头上的每一颗味蕾,品味了半晌,又嚼了几下太岁的眼珠,觉得这东西有一种弹牙的咬劲,口感极好。 “这东西也太好吃了吧,怎么我以前不知道呢。”老者又接连伸筷子连连夹了好几只太岁眼睛送进嘴里,吃得不亦乐乎。 梁诚在一旁又拿了一个半爿果子壳做的小碗,从陶罐里盛出了大半碗汤恭恭敬敬地呈给老者:“阿爷,这汤才是精华,您尝尝。” 老者接过果壳,先是看了一眼,觉得这东西状若血水,对魔族本来就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感觉还不错。 于是喝了一大口汤,闭目咂咂嘴:“太舒服了,汤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不同的滋味,每一种味道都不一样,偏偏混在一起会这么香,你的煮汤手艺实在是好!诶!小伙子,你站着干嘛,吃啊,你也坐下一起吃啊。” 梁诚笑着点点头,坐在老者身边,又弄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块烤肉送到嘴里,尝了一口之后叹道:“可惜啊,缺少了一些调料,要不然还可以弄得更好吃。” “嗯……偶觉得已经灰常好洽了。”老者嘴里塞满了眼珠子,口齿不清地说道。 于是一老一少坐在篝火边,犹如风卷残云一样,不一会就将烤肉和鬼眼汤吃得一干二净,老者觉得烤肉味道已经算是非常好了,但是那“垃圾汤”更是滋味无穷,实际上那一罐子鬼眼汤倒有一大半是他一个人吃完的。 看看眼前已经空无一物的陶罐和烤架,老者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回头看了看梁诚,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梁诚道:“我叫古伦,好像十八还是二十岁了,我不记得了。” 梁诚倒也没说谎,因为古伦向来孤零零的一个人过日子,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哪一年出生的,所以也不大记得岁数,只是模糊觉得不是十八就是二十。 “十八或者二十……”老者仔细又打量了梁诚附身的古伦,然后语调颇有深意地慢慢说道:“嗯,应该是刚满十八岁,不过你太瘦弱了,真搞不懂,你那么会做吃的东西,还把自己饿得那么瘦,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梁诚伸手抓抓头,心想这个却不好解释,要是今天古伦能感觉到怎么弄好吃的,然后再学着点,今后可能情况会有所改善吧。 老者又看看他光着的没有帽子的脑袋,开口道:“小伙子,今天我吃了你这么多好东西,所以我要给你一些回报,你想要什么?现在就告诉我吧。” 梁诚大喜,心中立即开始盘算着应该提什么条件,可奇怪的是,还没等梁诚想好,古伦的躯体就像忽然失控了一般,只见他本能地摇了摇头,一句话冲口而出:“在我小时候,阿爸说过,来到咱们村子里的都是客人,所以招待客人是应该的,不能找客人要回报,这是我们绿魔族的规矩。” 老者望着古伦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嗯,说得不错,那么谢谢你了,小伙子,我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再见了。”说完这老者转瞬间化为一股黑烟消失不见了。 梁诚目瞪口呆,忙四处找了半天,已经不见了老者踪影,心中顿时怒火奔腾,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古伦这具躯体的嘴,又往脸上打了几个嘴巴,结果感觉跟自打耳光没什么两样,古伦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梁诚自己倒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只好无奈停手了。 梁诚心里这个懊恼啊,心想这个魔族傻小子的躯体是怎么搞的,为啥到了关键时刻就失控了呢?明明已经到了大好的局面,收获的季节,可是被这家伙几句话就搞报废了。我找客人要点回报怎么了,这些好吃的又不是你古伦做的,那是我梁诚的手艺啊。 梁诚不由自语道:“我说古伦啊,你上进些啊,不能总是任人欺负吧,得自己找机会,想办法把自己变强啊,这么个大好机会,又白白丢了,唉!” 可是现在古伦这具躯体却是毫无反应,显然没有半点自主意识,完全是在梁诚的神魂操纵之下,梁诚折腾了半天也没搞懂那傻小子古伦先前怎么就会说出了不要回报的话,可能这就是从小就被他老爸种在心里的执念吧。 过了一会,冷静下来的梁诚又仔细想想其实古伦刚才说的这些话,又觉得自己也是赞同的。热情好客,招待客人不求回报其实也颇有古风,不能说是错的。 想通了这些,没奈何梁诚只好仰天长叹一声,咕哝了一声:“古伦啊,其实你做得也没错,刚才很抱歉打了你。”一边摸了摸还在有些发热的脸,又觉得其实刚才是自己打了自己。 可梁诚还是觉得有些惋惜,总有一种错过了大好机会的感觉,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梁诚又怔怔坐着想了很久,对短期内加强古伦的躯体没有找到什么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古伦的小木屋。 进门后梁诚控制着这具躯体往床上一趟,心里又在仔细思考,想着应该如何寻找机会,自己这次能到青乾洞天,本来是个不错的机遇,那是万万不甘心入宝山而空手回的,再说感受到了古伦从小的不幸遭遇,自己也感同身受,也非常想给他改变一下。 梁诚躺了一会,还是没考虑出什么好的办法,心中非常着急,于是打算起身去村里看看别人都在做什么,尤其是想知道山海阁修士附身的那几个魔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能找机会制住其中一个,从他的嘴里撬出一些山海阁的诀窍就好了。 可是凭借古伦的能力,又用什么办法才能制住那几个比自身强健得多的家伙呢,梁诚的神魂又陷入难局,于是又沉吟着想办法。 忽然梁诚灵机一动,心想要不出去找找材料,看看能不被配制一些迷药什么的,想到这里,梁诚的神魂有些兴奋,于是打算起身开始行动。 可惜古伦的这具躯体实在不争气,梁诚虽然想驱使着身躯起床,可这身躯在床上躺久了,却有一种饭饱神虚的困倦感油然而生,不但浑身无力,眼睛也困得几乎睁不开了。 梁诚的神魂努力挣扎许久,想要控制着古伦的躯体从床上爬起来,可惜这暖和的床榻就像一个威力无比的禁制大阵一般厉害,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最后梁诚挣扎无果,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第330章 图腾柱和帐篷 一觉醒来,梁诚睁开眼睛,看到木屋里黑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于是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然后打开窗子往天空看去,却见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时间已经是快到清晨了。 梁诚在嘴里骂了一声,心想古伦这个孱弱的身躯实在是误事,休息起来没个完,竟然一觉睡到天亮,搞得自己原本打算搞点迷药对山海阁的人使一些阴谋诡计的计划都全盘落空了。 眼看大魔主来挑选弟子的时间就快到了,就凭古伦这个糟糕的资质,怎么会有魔主看得上,看来自己这次青乾魔域之行,注定是劳而无功了。 梁诚叹着气,关了窗子回到床边颓然坐下,心中对这次青乾魔域之行,已经不抱有什么指望了。心中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梁诚又觉得自己对古伦身躯的控制力变得越来越小了。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天光开始大亮,这个绿魔族的部落渐渐从沉睡中醒来,屋外开始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的话语声,可以听得出来,这些早起的都是部落里面的年轻魔人,他们都兴奋地早早出了屋子,准备到村子外面的指定场地上等待大魔主们的降临了。 梁诚觉得不死心,又打算先出去看看情况,可心中有个声音好像在说这件事已经与自己无关了,所以现在还不如接着睡觉,走出这间木屋又能怎样呢。 就在这时,却听见窗子被“啪啪”拍了几下,接着窗外传来几声呼唤:“古伦——你醒了没?快出来啊,你难道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听到窗外的动静,梁诚觉得好像是山海阁弟子附身的那几个魔人的声音,心想他们来自己窗外做什么,于是并不想理会,既不回应也没开窗,只是坐在床上不动。 那几人又在窗子上拍了几下,然后梁诚听见外面有人低声道:“周师兄,屋里没人,那家伙应该已经自己过去了。” 扎卡的声音响了起来:“那算了,不管他了,咱们现在也过去吧,只要他过去就好,我只不过想看看古伦那个倒霉蛋那满脸绝望的样子,不过就算看不着也没什么要紧的,哈哈哈!” 梁诚坐在床上一阵郁闷,本来心里还在挣扎,可现在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已经决定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古伦太弱了,不但不会有魔主看得上,还要出丑卖乖让人家开心,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于是梁诚慢慢躺下身子,满心想要逃避的念头已经完全占了上风,虽然心底还有一丝不愿放弃的念头在苦苦挣扎,可惜整个身躯又开始睡意朦胧了。 看来古伦这个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心宽,什么时候只要躺在床上就能睡着,怨不得他从小就备受欺凌还没有自寻短见,这种万事不上心的性子应该也可以算是生命力强健的表现了。 天光逐渐大亮,阳光也透过窗户顶端的那个破洞照进了古伦的小木屋里,古伦依旧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还发出了阵阵轻微的鼾声,在这具嗜睡的躯体上,梁诚的神魂也是无可奈何,躯体既然睡着了,神魂也只能跟着沉睡,最多能挣扎着做几个梦而已。 “砰!砰!砰!”木屋的门传来了几声巨响,惊醒了酣睡的古伦,梁诚的神魂也瞬间在美梦中回归古伦的躯体。 听到这屋门发出的巨响,梁诚被惊醒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慌忙从小床上跳起身子,走过去打开了屋门。 “你这个臭小子,果然又躲在屋里睡懒觉!”一个浑身装饰着羽毛,身材魁梧的魔族大汉走进了屋里,梁诚透过古伦的记忆认出他就是绿魔族的族长昆塔。 昆塔伸手揪住古伦的一只耳朵,怒道:“大魔主要求部落里所有的年轻魔人都过去,所有人!听明白没有?我前天都对你们说好几遍了,怎么你小子就是不听话呢!快跟我走,要是耽误了部落的大事,看我不大耳刮子扇你!” “昆塔族长放开……放开手!疼……”梁诚挣扎着叫道:“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昆塔这才放开揪着古伦耳朵的大手,怒冲冲地说了一声:“快跟我来!”就转身出了屋子。 梁诚揉了揉发绿的耳朵,觉得自己还算没有倒霉透顶,被吵醒之后脑子又清醒了很多,身躯的疲惫感好像也减轻了,这样的话,还能赶到魔主们所在的场地那边看看。 看来古伦这具躯体也适合昆塔的收拾,一下子就精神多了,因为绿魔族的族长昆塔可是个暴脾气,要是敢违拗他的意思那铁定是要被揍个死去活来的,以古伦那点可怜的体力,动手的话那是万万打不过昆塔族长的,别说昆塔族长,实际上在这崇尚蛮力的绿魔族部落里,古伦除了不满十岁的小孩子外,那是谁也打不过的。 于是梁诚打起精神,跟着族长昆塔往村子外面走,走了一小会之后,昆塔嫌梁诚走得太慢,于是大声吼叫道:“古伦,你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干啥,快,给我走朝前面去!” 于是梁诚加快脚步,走到了昆塔族长的前面。出了绿魔族部落聚居的村子之后,不远处就是一个很大的空场,在空场中间立着三根巨大的图腾柱,上面镂刻着三尊奇形怪状的魔神,看上去线条简约流畅,魔神的造型也非常威严。 尤其是中间那根图腾柱,看着就比两边的粗大不少,上面镂刻的那一尊魔神更是形貌狰狞,长着两个脑袋,一个头生双角,一个却有点像绿魔族人的形象,显得特别恐怖。 只是梁诚看着这尊魔神的样子,意外地有种在哪里曾经见过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么一分心,步伐渐渐慢了下来,这时梁诚感到昆塔在后面推了自己一把,搞得古伦这具躯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朝前跨出了几步才稳住。 耳边传来昆塔那洪亮的声音:“傻小子,别发呆,快走到场地里去。” 梁诚也没有说什么,忍着气又走了几步,来到了场地边缘,抬头看见空场对面的三根图腾柱的后面是三间尖顶的大帐篷,分别对应着前面的图腾柱,帐篷的入口处悬挂着厚厚的门帘,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整个空场之上却是非常热闹,部落里的年青魔人不分男女全部都站在场地的外缘,但是大家都不敢随意喧哗,生怕冲犯了尊敬的魔主大人。 年青魔人们一个个都用热切的眼神看着那些图腾柱,更有甚者已经是跪在地上对着图腾柱顶礼膜拜起来了。 “你就呆在这里吧,我说古伦,你也不要这么哭丧着脸,高兴一点,万一大魔主又看上你呢。”族长昆塔说道。 “嗯,知道了。”梁诚答应一声迈步朝着场地外缘稍微靠里的位置走去,打算离昆塔远一点,免得又被这个魔人大汉推推搡搡。 心里还想着昆塔族长这个安慰还真是苍白无力啊,让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万一看上……那意思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是看不上的。 终究梁诚或者说古伦还是慢慢的来到了场地里,在一众或高大魁梧或野性火辣的年青男女魔人中站定了身子,显得是鸡立鹤群,不留神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瘦小的身影。 “你个蠢东西,看你这副倒霉样子,离我远一点!” 梁诚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深绿色尖顶帽的魔人青年怒视着自己,看样子是嫌古伦与他站得太近了,影响到了他那英武的风姿。 梁诚附体的古伦实在太弱了,显然惹不起任何人,只好忍气往一边挪了几步,但是因为到处都是人,也走不远。 “哟,这不是古伦吗,怎么现在才来啊?”梁诚闻言抬起头来,只见三男二女一共五个魔人站在自己面前,正是山海阁弟子附身的扎卡和依娜等人,这时他们一个个都容光焕发,英姿飒爽,充满自信地微笑着,三位男魔人头上的尖顶绿帽子显得分外耀眼。 “扎卡”朝梁诚挤挤眼睛,看着“古伦”沮丧的神色,自己的心情顿时就更好了,高兴之余,“扎卡”轻声道:“道友,你要努力哟,万一你时来运转,又被哪个魔主看中了呢,那就是一场大造化啊,哈哈。” 又是万一,就没有别的词了吗,梁诚撇撇嘴,问道:“今天是有三位魔主降临吗?我看到那边有三根图腾柱和三个帐篷。” “嗯,说是三位,实际上只能算是两位而已。”附身扎卡的周师兄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就给梁诚解释起来:“中间那一位魔主在后世名唤玄天古魔,法力通天,眼光是极高的,因此从来也没有人见他在这里选择过弟子,所以大家也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们只要能被左边的顺天古魔或者右边的倚天古魔看中,收为弟子亲自指点三个月,那已经是极大的造化了,具体的做法呢,就是等会在开始的时候,只要能奋力跑到那些图腾柱后面对应的帐篷里,那就算是得到了魔主的认可,就是这么简单!。” “好了,道友你慢慢研究吧,我们到那边看看。”周师兄觉得在梁诚这里已经显摆够了,懒得再在这个废柴身上浪费时间,于是招呼着另外四个同伙,一起走到广场的另一边去了,梁诚见他们几个人一路絮絮叨叨地私语着,心想他们大概又是在暗中交流什么诀窍吧。 第331章 怪鸟 梁诚并没有跟随过去,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关心山海阁的那些诀窍了,反正现在做什么也都晚了,索性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 就在这时,场地当中的三根图腾柱忽然发生了变化,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然后分别散发出红黄蓝三种颜色的光芒。 “开始了!大魔主已经来了!”场地当中的年青魔人男女们顿时激动起来,轰然发出欢呼声。 “肃静!大家不要乱,做好准备……”站在场边的一个身上装饰着羽毛的老者提醒着场地当中那些狂热的魔人,这老者正是绿魔族的大祭师。 梁诚虽然不狂热,但是由于先前所站的位置有些靠里,这个时候顿时被身后那些狂热的魔人往前挤,于是就身不由己地被推着往场地左边散发着红光的图腾柱靠过去。 梁诚奋力想要挤出人群,到场地外围去,可惜驱使古伦这具孱弱的小身板,想要逆势而动真是太难了。 过了一小会,站在场边的大祭师看看时辰已到,于是大声说道:“好了,现在开始吧,孩子们,冲啊!” 众人欢呼一声,一个个像野马一般狂热地朝着自己选定的图腾柱冲了过去。不过,所有人都是朝着左边或者右边,分别散发着红光和蓝光的图腾柱奔去。 位于场地正中的那个散发着黄光的巨大图腾柱反而无人问津,因为据传中间那位大魔主挑选弟子的条件极为苛刻,以往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所以现在也就无人尝试了。 梁诚附身的古伦却被身后的众人裹挟着朝左边散发着红光的图腾柱奔去,心中叫苦不迭,但是却停不下脚步。 奔出去一段距离后,大家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因为那放着红光的图腾柱释放出了巨大的排斥之力,使得狂热向前的众魔人青年们都举步维艰。 这时古伦那瘦弱的身躯更是承受了数倍于别人的巨大阻力,一张脸都发绿了,气踹如牛,觉得身躯都快散架了,梁诚心想这肯定是前方的根本看不上古伦的资质,这是在把他往外推呢。 可是后面的魔人们又奋力往前挤,古伦这个可怜的躯体就在中间受夹板气,这样下去,恐怕要被当场挤死了,梁诚有心想要操控着身躯让开位置退出这个活动,苦于身后涌上来的人太多,完全无法控制躯体。 梁诚附身在古伦身上的神魂,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被那图腾柱散发出来的红光压迫得极为难受,也不禁开始有些愤然,心道这顺天古魔是有多嫌弃古伦啊,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压力。 忽然梁诚听到身后有人大吼一声:“干他娘!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阻力,原来是你这个废柴在中间捣乱!你他娘的快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梁诚勉强回头一看,原来是先前那个在场边呵斥自己的那个深绿帽子青年魔人跟在身后,只要看看他头上那顶绿帽子,就知道这家伙资质极好,肯定他原本所受的排斥力并不大,之所以现在这么举步维艰,看来也正是因为古伦这个资质极差的躯体挡在前面了。 那深绿帽子青年更不多话,两只大手伸过来分别抓住了古伦的头颈和右腿,然后将他高高举了起来,接着看了看场地中间那空无一人的黄光笼罩的范围,脸上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 梁诚附身在古伦的躯体上,完全无法挣扎,抬眼看去却见到那抓住自己的魔人青年满怀恶意的笑容,顿感情况不妙。 那青年大喝一声:“滚你的吧!”就将古伦的身子朝着场地中间抛去,满拟这个瘦小的家伙会在那玄天魔主所在的区域吃个大苦头,就算当场撞死在那里也不奇怪。 梁诚惊觉不好,但却无力反抗,只觉得自己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朝着场地正中的黄光区域飞了过去,心中一凉,心想古伦这是要被弄死的节奏啊,那绿帽子混蛋实在太坏了,竟然将古伦的躯体往最严苛的玄天古魔所在的范围抛。 梁诚现在非常担心,心想古伦要是被当场弄死了,自己附身在他躯体上面的神魂会是什么结果,总不会也跟着身死道消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死得太冤了。 来不及多想什么,古伦的身躯就撞进了黄光笼罩的区域里,可是梁诚却觉得有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地接住了这个瘦小的身躯,然后将他慢慢放在了场地上。 没想到在玄天古魔的黄光范围里,竟然毫无阻碍,全身都觉得一阵轻松,梁诚顿时兴奋起来,觉得自己苦苦挣扎那么久,终于像是看到一点曙光了。 那深绿帽子青年惊讶地看到古伦的双脚轻轻落地,身子却站得稳稳的,没有受到半点排斥,古伦呆呆站了一会,就举步朝着散发着黄光的图腾柱走去,整个过程也没有受到什么阻力。 “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深绿帽子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门,诧异地想:“难道中间的魔主大人和以往不一样了,也打算要招收徒弟了吗?就连古伦这个废柴都算合格?这可是一个机会呀,不行,我也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这深绿帽子魔人青年从左边的红光区域退了出来,然后快步朝着场地正中的黄光区域跑了过去,下一瞬间就迎面撞在那耀眼的黄光上。 “砰”的一声响亮,那深绿帽子被黄光弹得向后飞起,跌落在地之后翻翻滚滚摔倒在场地的边缘,半天爬不起来。 “哈哈哈!”站在场地边缘的那些被挤出来,已经是失败的那些魔人青年们,见到部落里资质几乎是最好的深绿帽子魔人青年竟然也被弹了出来,失去了参与的资格,心中的痛苦顿时减轻了不少,甚至都觉得有些快乐了,于是都哈哈大笑起来。 深绿帽子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来,嘴角挂着绿色的血渍,满脸沮丧,蹲坐在场地边缘,深深后悔自己不该见异思迁,从而失去了成为魔神弟子的选拔资格。 却说附身古伦的梁诚,发现自己竟然能轻轻松松行走在这黄光区域内,分毫感受不到任何阻力,于是就抓住机会,很快就来到了图腾柱后面的帐篷之前。 就在准备进入帐篷之时,梁诚朝着两旁看去,却见右手边的泛着蓝光的倚天古魔的帐篷之前,也站着五个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仿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五个魔人正是山海阁弟子附身的扎卡等人,看来他们都被倚天古魔选中了。 梁诚虽然不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请况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不是坏事,于是笑着朝那几个人挥了挥手,然后掀开眼前那帐篷厚厚的门帘,钻到了帐篷之中。 进到了帐篷里面,梁诚却感觉自己忽然来到了一个广阔的世界,这个地方天色灰黄,四周都是崇山峻岭,森森古木长势奇特,张牙舞爪的仿佛立即就要成精作怪了。 周遭浓郁精纯的魔气让古伦这具躯体感到心旷神怡,充满活力,只是这个地方与外界就完全不同了,只有魔气夹杂着阴寒刺骨的阴气存在,并没有丝毫的灵气。 看到这个类似冥界的环境,梁诚也微微有些紧张起来,心想不知道这向来以严苛著称的玄天古魔是个什么样子,这里难道是远古时期的冥界吗?玄天古魔又身在何处呢。 “嘎——”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声。 梁诚抬头看去,见到一头长的既有点像蜥蜴,却又有点像鸟类的怪物,拍打着一对羽毛翅膀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梁诚十分担心地看着这个怪物,生怕这东西过来袭击,因为古伦这个魔人的资质实在太差了,按梁诚的估计,可能也就是力气比人界的普通凡人大那么一丢丢,其他的能力就乏善可陈了,所以面对危险,抵抗力几乎是零。 由于神魂附在古伦身上,万一古伦遇险身亡,梁诚并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果,是弹出青乾洞天回到自己的躯体上,还是跟着古伦一起灭亡,这两种结局要是前者倒也罢了,可是遇上第二种结局那真是冤死了。 好在那怪物只是轻轻降落在古伦前方,并没有攻击他,那怪鸟收起了一对羽翼,庞大的躯体慢慢靠了过来,然后伸头嗅了嗅古伦,接着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叽叽咕咕发出一些声音,也不知道它在念叨什么,反正看上去应该是很不满意。 那怪物看看梁诚附身的古伦,然后换了一种声调咕噜噜说了些什么,梁诚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大蜥蜴鸟一瞪眼,很不高兴地又换了一种声调开始说话,这次梁诚附身的古伦听懂了,因为这种语言和绿魔族的语言已经很接近了。 原来大蜥蜴鸟说的是:“傻瓜,你听懂了没?” 梁诚答道:“听懂了,不过我不是傻瓜。” “好吧,你不是傻瓜,是废物!”那大蜥蜴鸟说道。 第332章 两个魂魄 梁诚默然,这个确实是无法反驳的,但是心中还是很不服气,嘴里嘟哝道:“总有一天,我会变强的……”好在那怪鸟没有再多说这个话题,而是转过身来,亮出了背脊,说道:“小废物,你上来吧,主人特地叫我来接你,不然就凭你这个小身板,是走不了多远的,唉!也不知道主人图个什么。” 梁诚大喜,看来这位玄天古魔还真看上了古伦,竟然还派了这怪鸟来接人,这还真是个好消息,于是赶忙爬上怪鸟的脊背,轻轻坐了下来,为了防止在飞行中掉下去,还伸手抓住了怪鸟脖颈边的羽毛。 “轻一点轻一点!”那怪鸟叫道:“你要是揪掉了老子的羽毛,老子就把你从天上摔下去!” 梁诚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中的羽毛,改成双手环抱着那怪鸟的脖颈。 “放开放开,你这是要勒死我啊!”那怪鸟依然不满。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个背脊又坐不稳,不用手扶着点的话,不用你摔,我自己就要掉下去了!真是麻烦!”梁诚也生气了,大声抱怨道。 “你这个小废物,乖乖坐着就得了,别毛手毛脚的,老子不会让你摔下去的!”那怪鸟说完便展翅飞起,不一会就飞上了高空,不但速度奇快,并且平稳异常。 梁诚附身的古伦果然能平稳地坐在怪鸟背上,完全不需要用手扶什么,于是也放下心来,放眼往四周看去。 看了一会,梁诚不禁惊讶胯下这头怪鸟的飞行速度,简直是太快了,远超自己在灵界作为一名剑修御剑飞行的速度,几乎是一弹指的功夫,几百里的距离就被抛到了身后,看来这头怪鸟的修为也是极为深厚的。 怪鸟带着梁诚附体的古伦,如风驰电掣一般地穿越了厚厚的云层,在云层之上的高空飞行。 本来按这个速度,应该是罡风刮面如刀的感觉,可是梁诚只是觉得微微的清风拂面而过,带来一阵阵清凉之意,感觉非常舒适。 由于梁诚现在只是神魂附身状态,施展不出洞察天目的神通,所以也无法看出这头怪鸟的修为到底如何,不过就凭自身的感觉来看,这怪鸟的实力应该是不下于杜心泉那样的合体修士。 过了不久,那头怪鸟开始降低高度,顷刻之间就带着背上的古伦降落在一座高高的山顶,这山顶上浓郁的魔气仿佛黑雾一般四下弥漫,隐隐散发着一股涛涛凶焰。 在魔气形成的黑雾里面好像有一个巨大的身影盘膝趺坐,只是由于四周魔气蒸腾,梁诚通过古伦那普通的肉眼,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梁诚惴惴不安地控制着古伦的躯体从怪鸟的背上爬了下来,默默站在这座山顶的岩石上,等待着这位大魔主的吩咐。 自从落地之后,那头怪鸟就开始变小,接着飞进四处弥漫的魔气中,看上去好像停 在了雾气中的那个巨大身影的肩头,还嘟嘟囔囔小声说着什么。 “你来了。”一个巨大浑厚,犹如金属摩擦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魔雾中的那个身影站起身走了过来。 透过古伦的双眼,梁诚感到这个巨大的魔神应该就是玄天古魔,他与先前场地中的图腾柱上刻画的形象一样,果真生有两个脑袋,面貌十分狰狞。 梁诚忽然之间又觉得玄天古魔的这个形象有点眼熟,就像是以前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是还没等梁诚想清楚,就觉得古伦的这具躯体好像又失去了控制,害怕得轻轻颤抖着,然后瑟缩着跪在了地上。 “不要害怕!”那巨大的魔神见状停下了脚步,接着身影也开始缩小,然后才慢慢朝古伦走了过来。 梁诚失去了对古伦躯体的控制,心中着急,有心抬头看那玄天古魔一眼,却是没法抬起头来,只能从古伦的眼角余光看过去,模模糊糊觉得那玄天古魔化成了一个瘦高的身影,所以先前那种视觉上的压迫感也不存在了。 可惜古伦这具躯体实在太懦弱了,死活不敢拿正眼去看玄天古魔,这个状况让附体的梁诚神魂在那里干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 “看吧,主人,我就说了这个小家伙是个废物,一点用也没有,可你偏偏要我带他过来。”这时那怪鸟的声音响起来。 “嗯,这孩子的性子是弱了些,但是也不要紧,因为他煮的汤很好喝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时不用梁诚去操控,古伦自己就抬起头来,看了走到自己眼前的玄天古魔一眼,惊讶道:“阿爷!原来是你!” 原来眼前这位玄天古魔变化而成的老者身材瘦高,表情严肃,正是昨天和梁诚一起喝鬼眼汤的那位老者。 “呵呵!”老者笑道:“你这个小伙子,我昨天就觉得你有些奇怪,一具躯体里面居然有两个魂魄,一个质朴善良,胆子却小,一个胆大包天,还能做得一手好菜,你说说,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听到玄天古魔这话,梁诚的神魂大惊失色,心想不好,怎么连这个秘密都被玄天古魔给看出来了,大事不妙啊。有心想解说几句,可惜自己现在不能控制躯体,却是无从辩解。 “我……”古伦嗫嚅道:“阿爷,现在的才是我自己,昨天的那种场景,我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了。每次都会从恶梦中醒来,来到黑森林中,然后不受控制地和扎卡他们一起回村,最后又被躯体里的另一个神魂嫌弃,第二天落选之后,那神魂就会离开,然后我又继续过这种被大家欺负的日子,直到下一次从梦中醒来,又到了黑森林,重复昨天那些场景,就好像是被困在恶梦里一样。不过,像昨天那样煮汤烤肉,和您在一起,我也是第一次经历,以往那些控制我的人,都是饿着肚子在屋里睡觉的。” 梁诚听到古伦这么说,心中也大为诧异,没想到古伦的这具躯体如此古怪,实际上他一直是可以控制自己躯体的,所以才会常常失控,可是话又说回来,他恐怕也是逆来顺受的习惯了,所以才会在大部分时间里任由自己掌控这具躯体。 “嗯,这么说,那个胆子大的神魂是外来的了,难道他是来害你的,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呢?。”玄天古魔若有所思地问道。 古伦听到玄天古魔的话,忽然愣了一会,说道:“不……他不是来害我的,我倒觉得他是来救我的,我很喜欢他,他……和以前那些人都不一样,他没有鄙视咒骂我,却总是在鼓励我上进,想各种办法要变强,我现在觉得,我这个身躯的神魂要是生来一直是他掌控就好了,他绝不会活得像我这样窝囊。所以现在如果他愿意,我宁愿自己消失,也要把这个身体让给他。” 古伦说完,梁诚的神魂忽然发现自己恢复了对这个身体的控制权,好像古伦真的放手将这个身体交给了自己。 梁诚这下也愣住了:“这……不不不!我不会长时间占用这个身体的,我不久之后就会离开的,因为……” 玄天古魔笑看着梁诚,抬手制止了他:“好了小伙子,你不要再多说了,尤其不要说出你的名字和身份,还有关于你的其他各种事情。这些事情我现在还是不要知道为好,顺着命运的指引往下走才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能感到在很久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很久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些都不要紧。” 玄天古魔说完又仔细看了看梁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一双手的手指还在时曲时伸地掐算着着什么,梁诚看见之后也不敢打搅,只好恭恭敬敬站在当地,等待玄天古魔的决定。 良久之后,玄天古魔轻轻吁了一口气:“命中注定我是要收古伦为徒的,在这之前,实际上我一直不知道我要找的是谁,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他,可是始终找不到他。现在多亏了你,这件事情终于圆满解决了。今后,我再也不用到绿魔族的部落招收弟子了,感谢你在中间牵线搭桥,补上了缺失的这一环,但是我仔细算过,我绝对不能收你为徒,要不然一定会有大灾祸发生!” 梁诚闻言,心中好生失望,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到了最后关头,还是运气不济,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既然当不成玄天古魔的徒弟,那么也就不会有什么造化了,看来这次青乾洞天之行,终究还是白来了。 “不过嘛……”没想到玄天古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话语也出现了一个意外的转折:“你不是做得一手好菜吗?虽然你不能做我的徒弟,但是在接下来的这大约三个月的时间里,只要你做的菜能让我满意,那也是有好处的,你想要得到的东西都是可以用它来交换的嘛。” 第333章 采药 梁诚闻言眼前一亮,脸上露出笑容,要说通过烧菜让玄天古魔满意,这还不简单吗,只要有合适的食材,别的不说,自己至少能保证三个月菜式不重样。 想到这里,梁诚说道:“圣尊大人,做出可口的佳肴不难,只是在下现在缺乏材料,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说完这话,梁诚忽见那玄天古魔脸色古怪,好像完全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梁诚一愣之下,这才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使用的是后世语言,难怪即使强大聪慧如玄天古魔,也听不懂,那时候这种语言只怕是还没有形成。 虽然在当时,人族按说是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在这上古时期,人族就算不是野蛮蒙昧的状态,也肯定是粗鄙无文的,说的话肯定和后世不太一样。 自己的神魂借助青乾魔域的力量,不知穿越了多少万年的时光才来到了这上古魔界,那时的魔界和人界只怕是少有交流,所以还得用绿魔族的语言来沟通才行。 于是梁诚改口用那抑扬顿挫,犹如唱歌般的绿魔族语言说道:“尊敬的大魔主,我非常愿意做好吃的菜和你交换东西,只不过没有原料可咋办呢?” 玄天古魔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伸手往梁诚身边一指,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之后,梁诚身边就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散发着氤氲之气的通道, 然后玄天古魔说道:“这太容易了,你要什么菜和调料,就进到里面去找,要什么肉呢,就骑着小黑去抓,小黑!小黑你给我下去,这三个月,你听他的支使。” 那名叫小黑的怪鸟一听不乐意了,嘟囔道:“这个小废物会做什么菜,主人你可别听他吹牛……” 玄天古魔伸手拍了一下站在自己肩头小黑的脑袋:“行了行了!我有那么笨吗,叫你去你就去,他做的菜我可是吃过的,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古魔拿出了一双灵光闪闪,不知道是什么灵木打磨出来的筷子,得意洋洋地展示给小黑看。 小黑看了半天,迟疑道:“这是……烂木头?干什么用的,能用它打架?” “胡说!什么烂木头!这东西叫做……小木棍,专门用来吃东西的。”玄天古魔手持筷子,得意地解释道。 “好吧!”小黑勉为其难地从魔神肩头飞到了地上,说道:“等菜做好了,我也要吃,我还要两根小木棍。” “没问题,我多做一些菜就是,至于……小木棍,那个简单,包在我身上。”梁诚大包大揽地一挥手,就把事情给愉快地定了下来。 “对了!在那边的山泉旁,我还弄了个厨房,厨具什么的全都有,你可以去那里做菜。”古魔将厨房的位置指示给了梁诚之后,又自顾自地盘膝趺坐,仿佛入定了一般。 于是梁诚雷厉风行地马上开始行动了,当即骑着小黑就出去捕猎了,在这个广阔的魔界,各种稀奇古怪的魔兽到处都是,梁诚不费多少时间就看准了目标,让小黑先干掉一头蛮龙带了回来。 因为这是被选中进来后第一天给玄天古魔做菜,梁诚觉得还是保守些才好,那烤蛮龙肉的滋味自己是有把握做好的,那就暂时先不要去涉及新菜式了,首日还是安全第一,只需把口味调制得大家基本满意就行,至于创新的事情,等过去几天再说。 肉类原料既然已经办妥,梁诚又忙着要先将这些蛮龙肉处理好,打算分割合适的部位,再把它切成合适的肉条。 这个过程很费体力,单单由古伦的躯体来做的话那就很难了,于是梁诚又指挥着小黑来做这件事情,本想着小黑这个家伙肯定又要抱怨一番,没想到这家伙很喜欢做这种事情,只见它一边按照梁诚的要求分割着肉块,一边大口地吃着生肉。 梁诚道:“小黑,你怎么就吃上了,可别把肉吃完了。” “不会吃完的,你看,我吃的这些都是你不要的嘛,你要的肉块我放在旁边这块石板上了。” 梁诚看了看,觉得反正蛮龙肉很多,让小黑吃一些也不要紧,想着跟小黑不熟,也不好多管它,免得它撂挑子不干了就麻烦了,于是说道:“小黑,你现在就吃饱了,等我一会弄好了,你可就吃不下了,那样你就亏了。” “切!”小黑闻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相信梁诚能做出什么好菜,接着晃了晃它的大脑袋,又抖了抖它那华丽的大尾巴,表示很不屑。 梁诚见它这个惫懒样子,也不再多话,只身钻过古魔开辟的那个通道,来到了一个类似绿魔族部落那样环境的小世界,在这个小世界里也是灵气魔气混杂在一起,各种灵植和魔植混杂生长,物种极为丰富。 梁诚看见那么多稀奇的植物,又动了念头,想要将它们收到自己的小世界当中去,于是取了一些魔植,像昨天一样遁入小世界,准备移栽一下这些东西。 “咦!”梁诚的神魂忽然感到不对,因为这小世界竟然和昨天进去之时一模一样,当时移栽的鬼枯藤也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梁诚觉得好生奇怪,到处寻找那鬼枯藤时发现这小世界的整个环境都是虚影,根本就不存在。 梁诚呆立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神魂穿越回了上古时期,附身在古伦身上,哪里会有什么小世界藏在躯体之中,那自以为存在的小世界,实际上是是脑海中的虚影,根本就不可能带着小世界一起来到上古时期。 梁诚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美梦也成空了,毕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美事,东西是带不回去的,只能在这里好好研究,只有得到的经验才是真实的,于是丢掉了那些杂乱的念头,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各种植物上。 这些植物多半都很古怪,梁诚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可能在后世,那些植物早就已经绝种了。但是梁诚凭借一个炼丹师特有的神念分析之术,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各种植物的药效和特性,之后就知道该在哪里使用了。 只是梁诚看到如此丰富的灵植魔植,心中又是一动,觉得要是可以拿这些材料炼制丹药就好了,但仔细一想又发现了问题,自己现在手头既没有异火也没有丹炉,附身的古伦也只是个普通魔人,修为低得可怜,应该是无法承受炼丹消耗的,想到这里只好怅然作罢。 不过梁诚马上又想到一个办法,心想就算是没有条件炼制丹药,但是按方子将这些能滋补元气,强身健体的灵药熬成汤剂却是不难的,然后让古伦经常喝这些滋补汤剂,慢慢的,身体也当可强健起来,可以尽量弥补先天不足,算是给这个可怜的古伦一些回报。 于是梁诚采集了很多各色植物,除了配菜调料之外,还有熬制汤剂的滋补药,甚至还摘了不少合适的果子,准备拿回去酿造阴酒。最后还不忘找到合适的木材给小黑和自己各自做了一双筷子。 等梁诚满载而归,走出了那个小世界,看见那小黑已经跑到一边去晒太阳睡大觉了,蛮龙肉被它撕扯得一片狼藉地堆在石板上,还好勉强达到了自己的要求,算是都弄成了肉块,只不过撕扯得大小不一的,看着十分不整齐。 于是梁诚处理好了手头上的那些东西,又自己抽出小刀,又重新加工了一下蛮龙肉,将这些肉块切割整齐后撒上盐和刚弄到的调料腌渍起来。 重新加工肉块时,梁诚才注意到古伦的这把小刀竟然不是金属的,看上去像是用一种石头做成的,没想到刀刃还能磨得如此锋利,用起来也很顺手,不由得啧啧赞叹,觉得上古时的这些绿魔族的魔人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待梁诚一边将蛮龙肉烤起来,一边用采集到的一些可口的魔植精心拌成了几道开胃的凉菜,时间也过去差不多一个多时辰。 梁诚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疲劳了,又叹息古伦的这个身子骨真是不经事,忽然想起先前采集的那些滋补元气的药材,现在也是时候可以熬制汤药了,于是又找了一只不沾油盐的土陶罐子,将那些药材按照自拟的方子一一放进陶罐,加水熬煮起来。 这样熬制出来的汤剂,由于原料都没有好好制备过,熬出来汤剂的药效按梁诚的眼光来看是很不满意的,觉得用这么好的材料却这样马虎使用实在是一种浪费,但是现在身处于上古时期,很多工具和材料都不顺手,另外梁诚也不想花太多的精力在这些方面,也只好就这样凑合了。 梁诚想,反正古伦的身体太弱了,用这样的汤剂慢慢调理也要很长时间才能慢慢调理得好一些,这个过程也比较长,今天就暂时这样,等过一段时间再慢慢想来,看看能否找到更好的办法。 梁诚在厨房中就这样一边煮汤药,一边烧烤蛮龙肉,不一会厨房这一带就肉香四溢,还带着一股汤药味道,闻上去显得有一些古怪。 梁诚正在忙碌着,忽然眼前黑光一闪,那玄天古魔所化的老者就笑眯眯地来到了厨房,手里还拿着那双灵光闪闪的筷子,看了看架子上的烤肉和煮在陶罐里的汤药,点点头道:“嗯,今天的菜好像味道和昨天有些不一样啊。” 第334章 魔龙胆 “我也要吃!”这时小黑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眼睛放光地望着烤架上烤得“滋滋”冒油的蛮龙肉,伸出爪子就想去抓。 玄天古魔赶忙伸手拦住:“诶!小黑,别急!要用小木棍!” “哦!”小黑答应一声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起梁诚放在石桌上的筷子,挺筷插去,叉起一大条烤肉就放进了嘴里。 “唔,好吃!真的好吃!”小黑一边大嚼着,一边赞不绝口。 “唉!小木棍不是你那个用法,看我的!”玄天古魔看了一眼小黑,伸筷子到梁诚熬制汤药的罐子里,夹起一大丛药,就塞进了嘴里。 待玄天古魔嚼了几下,觉得味道不对,于是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不对呀,小伙子,你这汤怎么是苦的,真难吃。”说着将嘴里的药渣吐到了地上。 “哎呀,这不是汤,今天没有汤。”梁诚拦阻不及,连忙解释道:“这是我熬的药,今天只有烤肉和凉菜,没汤。” “原来是这样。”玄天古魔闻言又迟疑地伸筷子夹了一些凉菜,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眉头这才舒展起来:“嗯,好!味道很好,没想到这些花花草草也能吃,味道还真是不错!”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梁诚架子上的肉刚烤好,就被古魔和小黑抢着吃了,肉还没烤好时,这两位就在那里吃凉菜,梁诚就像店里的烧烤师傅一样在那里不辞劳苦,满身油烟地干活,精心伺候着这两位老爷用餐。 玄天古魔和小黑欢快地吃了一会,烤肉已经差不多快要吃完了,玄天古魔道:“小黑,留几块烤肉给小伙子,别全吃完了,看你们今天捉的这头蛮龙这样肥,没想到肉却这么少,下次干脆多抓几只回来。” 小黑闻言,想起自己一下午在肢解那头蛮龙时,几乎吃了半条蛮龙,之所以蛮龙肉显得那么少,实际上有几乎一半的蛮龙肉都被自己生吃了,不由得有些惭愧,老脸有些发黑,不好意思地看了梁诚一眼,生怕他在玄天古魔面前告状。 可是小黑发现梁诚正在专心烤肉,仿佛是没有听到玄天古魔的话,也并没有多说什么,顿时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个小子人品还是挺不错的,并没有趁机在主人面前乱嚼舌头,当然,做菜的手艺就更不错了。 还好,烧烤蛮龙肉虽然稍微少了点,可是那几大海碗凉菜却是管够的,玄天古魔吃得也算是很满意,给梁诚留下几块烤肉后放下了筷子。 古魔忽然想起什么,问梁诚道:“小伙子,你煮的这个药虽然很难喝,但是我觉得好像有一点滋补身体的功效啊,你煮这个药打算是做什么?难道是想加强古伦的躯体?” 梁诚笑道:“我占用了古伦这个躯体这么久,总得给他一些回报吧,所以……” 玄天古魔笑道:“明天不要煮药了,有那个功夫就煮一锅汤吧,古伦的这个身体先天不足,无论后天怎么改造也是不行的,我会给他换一个很适合的躯体,嗯……其实也不能叫躯体,不过确实很适合他。” 梁诚一听古魔原来打得是给古伦再造躯体的主意,心想以他大魔主之能,那肯定是不会有错的,再造的躯体也肯定会非常不俗,看来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再操心给古伦调理躯体了,玄天古魔说得对,先天不足,后天是很难弥补回来的。 玄天古魔忽然取出一个东西持于左手之中,梁诚一眼看过去觉得这个东西像是一支没有点燃的火炬,正觉得奇怪,却见古魔的另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五指弯曲,虚悬在自己的头上。 玄天古魔道:“古伦,你已经是我的徒弟了,既然说过把这个身躯让出来,那就要说话算数,古伦,你现在就过来吧!” 说毕,玄天古魔的口中喃喃念诵起了一种非常晦涩的咒语,梁诚忽然感到古魔虚悬在头顶的那只大手散发出一股吸力,自己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脱体而去,化为一道红色的光焰,在古魔的指端燃烧盘旋着。 梁诚觉得一阵轻松,对现在这具躯体的控制忽然有种尽在掌握的感觉,梁诚知道,古伦的神魂,已经被玄天古魔摄走,完全离开了这具躯体,现在古伦的这具躯体,已经尽在自己掌控了。 玄天古魔将右手之中古伦的神魂所化的光焰,往左手所持的火炬上一抛,那火炬便熊熊燃烧起来。 玄天古魔眼放异彩,仔细打量着手中这支火炬,看了半晌,点头道:“终于成了,古伦,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就安心休养,不必理会外面的事情了。” 古魔的话音刚落,只见手中所持的那支火炬便一闪一闪的跳动了三下,好像是古伦正在作出回应。 看到手中的火炬上的火焰跳动,玄天古魔满意地点点头,将这支火炬一收,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然后古魔转过来看着梁诚,笑道:“小伙子,你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控制这身体了,虽然这身体十分弱小,但是资质也勉强能用,要是激发潜力不顾后果的话,已经可以支撑你修炼我魔族功法了,怎么样?你不是就为这个来的吗?” 梁诚道:“我是……” 话还没出口就被玄天古魔抬手制止了:“小伙子,切记!关于你的来历,姓名这一类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我,要是我现在就知道了这些,对大家都没好处,说不定还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你既然会做菜,我就称呼你为‘厨师’,你呢,就称呼我为‘魔主’,今后我们互相这样称呼就行了。” 那怪鸟小黑一听就兴奋起来,连忙插嘴道:“厨师,你可以称呼我为伟大的、战无不胜,充满力量的……” “小黑!”梁诚接口道:“就称呼小黑这两个字不就得了,我哪里会记得那又臭又长的名字。” 小黑顿时拉长了脸走到一边去了,看样子今天它是不想理会梁诚了。 天古魔却道:“厨师,你今天所烧的菜让我很满意,作为回报,我准备把你的魔力先加深一些,身体也改良一下。你过来,在这之前,你先把这个东西吃了。”说着,将手中一物递给了梁诚。 梁诚把东西接过来拿在手中一看,顿时稍微感到有些恶心,原来玄天古魔递给自己的东西竟然是一枚巨大的苦胆,也不知这苦胆是古魔从什么样的魔兽肚子里挖出来的,看上去还很新鲜,不过这种东西越是新鲜就越恶心。 看见梁诚面有难色,玄天古魔道:“厨师,你可别小看这个东西,这是巨魔龙的苦胆,可不容易得到啊,我为了捕捉这头巨魔龙,可是花了不少力气,你要是吃了这个东西,可以激发你躯体的潜力,暂时把古伦这个身体改造得很强大,对神魂也有很大的好处,要不然,你现在的躯体状况是没法修炼魔族功法的。” 梁诚点点头,觉得玄天古魔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就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这巨魔龙的苦胆,准备把它吞掉。 可是梁诚端详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东西不但肯定很难吃,并且也实在是太大了,拿在手里就像是抱着一只大南瓜,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下口。再说,要是一口咬破了这东西,里面的胆汁恐怕要四处飞溅的。 所以梁诚面有难色,不知道是应该先咬破一个小口子,然后慢慢吸胆汁还是怎么办,只是一想到一会要抱着这玩意慢慢吸胆汁,心中就觉得一阵恶寒。 玄天古魔哈哈一笑,意念微动,梁诚手中的苦胆就缩成了栗子大小,虽然肯定很难吃,但是至少看着不那么难受了,并且总算是可以不用咬破而一口吞下了。 梁诚将这东西整个送进嘴里,完全不敢咀嚼,而是整个儿的囫囵吞了下去,尽管这样,但还是感到一股既苦又腥的滋味从舌根上泛起,立即就有了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梁诚连忙苦苦忍住,心想千万可不能吐了,否则就将这样的难得的宝贵之物给浪费了。 就这样苦苦忍着想吐的感觉,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梁诚忽然感到躯体里忽然泛出一股暖意,觉得浑身上下越来越热,再过了一会,整个身躯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散发着一股热气,自己感觉像是着火了一样,好在梁诚曾经收服过异火,对付这种状况也算是有经验,可以处变不惊,他立即盘膝坐下之后,引导着这些热气往丹田位置游走。 只是古伦这具躯体的经脉狭窄拥塞,热气流在里面流动十分困难,引导起来极为费力,渐渐的,梁诚感到整个躯体里面到处都是炽热的气流,将皮肤也撑得鼓胀起来,像一个气球一般越来越大。 梁诚惊慌起来,睁开眼睛打量着躯体上面的状况,发现那鼓胀的感觉却不是错觉,这具躯体的多处已经膨胀得裂开了,皮肤上到处都是裂口,绿色的血液淅淅沥沥顺着伤口流出,到处都疼痛不已。 第335章 改造 这种往外膨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梁诚以极大的毅力才控制住心神,没有痛呼出声,但是全身也淌出了细密的汗珠,混合着沁出来的绿色血液,看上去情况非常糟糕。 接着更糟糕的感觉接踵而来,梁诚忽然听到全身的骨头忽然一起啪啪作响,然后一阵剧痛袭来,梁诚再也坐不稳身子了,整个躯体顿时软软瘫倒在地,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碎裂成粉末了。 就在梁诚觉得这个身躯即将要爆炸时,忽然感到体内出现了另一股清凉的气流,和先前那炽热的气流到处冲撞破坏相反,这股气流缓慢坚定地从双足底端升起,慢慢地向上往全身游走。 这清凉气流游走到哪里,哪里就一片松爽,先前爆裂成碎片的骨骼与被撑破的经脉,肌肉以及皮肤都传来一种蠕蠕而动的麻痒感觉,就像是在重组这具破碎的躯体。 渐渐的,梁诚觉得全身又慢慢开始恢复了力量,虽然总体还有些乏力,但总算是已经可以重新控制住了,整个身躯不再像先前那样软趴趴的全无力量。 于是梁诚又奋力从地上爬了起来,以五心朝天的姿势趺坐在地,引导着这股清凉的气流反复冲刷着重组出来的经脉。 大约过去了两炷香的时间,梁诚完全恢复了平静,重组下来的身躯变得十分高大,皮肤的颜色加深了很多,几乎是油绿色的,分布着黑色的花纹,细看之下还有些闪闪发亮,并且整个身躯肌肉隆起,充满了野性的力量。 这时梁诚只觉得头顶微微有些发痒,似乎跟之前有一些不同,像是长出了什么东西,于是伸手去摸了一下,触手坚硬冰凉,果然头上多了一个三角形的尖尖的东西。 梁诚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伸头往身旁平滑如镜的清泉中映照了一下,不由得叫一声苦,印入眼帘的正是一顶绿油油的尖顶小帽。 “嗯,不错,魔龙胆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将古伦这个原本很差的躯体改造得还可以,你看,头顶的这只绿魔角品质还算过得去,已经算是和实力中等的绿魔族青年差不多了。”玄天古魔望着梁诚头顶形成的那个小绿帽,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完这句话,却见梁诚苦着脸瞧着泉水中的身影,一脸的不爽,玄天古魔诧异道:“怎么,厨师,你对这只绿魔角的品级还不满意吗?你可别要求太高了,照我说这样已经可以了,你看看,这个绿魔角的颜色也是很绿的,虽然不是最绿,但是也没办法啊,能这样就算不错了,毕竟古伦这个躯体先天实在是太差了。” 梁诚虽然郁闷,但是想想一两句话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不喜欢小绿帽子,这种事情和品级什么的没有关系。 于是梁诚只好强颜欢笑道:“这样啊,我知道了,呃,什么?原来这不是小绿帽,而是什么绿魔角吗?怪不得那么硬。” “嗯,这是绿魔一族特有的标志。”玄天古魔解释道:“从绿魔角的颜色,就可以看出绿魔族人的资质,你现在这个绿魔角的颜色算是中等偏下,虽然只是一般,但是已经可以承受魔气灌体了,你今天先休息巩固一下,明天我会用魔气灌体的法子帮你加强力量,这样一来,可以很快将你的实力提高一大截。” “魔气灌体!太好了!”梁诚闻言大喜,忽然记起了附身扎卡的那位周师兄的话语,说是进入青乾魔域后,运气好的话可以获得大魔主青睐,得到魔气灌体的帮助,并且这个加强效果不会消失,会永久存在。 哈哈哈!梁诚心底狂喜,心想先前终于没有白白吃苦,这不是受到最强的玄天古魔的青睐了吗,能够获得最强大的玄天古魔的魔气灌体,今后自己的魔躯实力肯定会大大加强,这样一来,算是扫清了自己结丹之路上的最大障碍。 想到这里,梁诚摸了摸头上的绿魔角,然后美滋滋地又朝着泉水中的倒影看去,仔细欣赏了一番,心情也为之一变,感觉越来越喜欢头上这个小小的,像绿帽子一般的东西,先前的厌恶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然玄天古魔说今天可以先休息巩固一下,魔气灌体是明天的事情了,梁诚便静静打坐调息,巩固这个刚刚加强的躯体,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让自己的神魂与重组后的躯体更加契合,争取在明日魔气灌体时,达到最理想的效果。 梁诚在内视躯体时已经感觉到,古伦的这具躯体经过先前的重组加强之后,已经从原本的类似魔人中的凡人的状态,一跃而达到了近似于后世所划分的,与融合初期相类似的修为,可以说是直接跨过了筑基期和旋照期的境界,直接升到融合期,这种加强,完全是一步登天,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种巨大的跨越在后世是无法想象的,梁诚寻思着,这可能是与上古时期的环境相关,在这个时期,环绕四周的无论是魔气还是灵气,都浓郁异常,几乎是数倍于后世,资源之丰富,那也是后世所无法相提并论的,梁诚唯一感觉有些不如后世的,只怕就是上古时期的功法了。 因为梁诚曾经骑着小黑去捕猎,见到过它所释放的天赋神通,虽然那些神通威力惊人,但是梁诚觉得它对四周天地元气的应用的手法,完全可以归结到简单粗暴这一类里面,显得十分浪费,一点也不在乎力量的控制。 这就不像后世那般,控制得特别精细,都是尽量追求对周遭天地元气的最大利用和对自身最小的消耗。 当然这肯定是与环境的变化有关,上古时的环境极为丰饶,当然可以随便挥霍,可是到了后世,相较上古时而言已经是非常贫瘠了,没有挥霍的资本,所以不得不精打细算了。 因此在这种环境里,梁诚运用起最简单的呼吸吐纳之法,都觉得效率奇高,大约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重组的躯体就几乎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梁诚起身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觉得现在自己附身在古伦这具重组过的身躯之上,可以施展出来的能力应该不弱于后世的融合中期修士,虽然还算过得去,但是也大大不如自己本身所具备的能力。尤其古伦这个躯体的强度,与自己的躯体那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虽然梁诚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显得无所事事,但是并不敢离开玄天古魔和魔鸟小黑所在的范围,因为外面的魔兽一个个实力都非常强大,以自己目前的实力,遇上就很危险了。 等全身的状态都巩固得差不多时,梁诚就起了心思,想利用闲暇时光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于是就去找小黑商量,怎奈小黑这个家伙吃饱了之后只想躺在那里晒太阳睡大觉,根本不愿意驮着这个不知敬重自己的废物小子出去乱溜达,梁诚好言相求了半天,小黑只是不理,于是梁诚只得无奈作罢了。 梁诚又回到厨房一带,将刚才用过的那些厨具烤架一类的东西在泉水中洗净。弄好之后,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梁诚正感到百无聊赖之时,忽然看到了玄天古魔设置在那里的那个散发着氤氲之气的通道。 梁诚一喜,心想自己固然不敢到外间去,可是这个小世界里面却并不危险,里面的灵药魔草不计其数,还多半是已经灭绝的上古异种,自己何不趁着现在闲暇,进去里面好好研究一番呢。 作为一位炼丹师,梁诚收集有许多古时的丹方,那些方子上的很多药物都是闻所未闻的,在后世肯定已经绝种了。 梁诚经常对着那些宝贵的古时丹方叹息,心中觉得非常惋惜,因为方子里的很多药物早已灭绝,所以没法按各种不同材料之间的联系,探究出这个方子里的各种材料的性状如何,炼制出来的丹药能起到什么效果,因此这些从古时就流传下来丹方都等于是废方,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可是由于梁诚经常琢磨研究这些古方,已经将这些方子都牢牢记在脑海里了,现在的情况却正合适,神魂来到了上古之时,丹方虽然没有可能随身带来,但是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记住了这些丹方并不是白费功夫,自己现在既然有缘来到了上古时期,何不按图索骥,找到这些已经灭绝了的东西,仔细研究清楚它们的性状。 这样的话,只要摸清楚那些已经灭绝了的植物的药效,就完全可以想办法在后世找到性状最为接近的替代品,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印证丹方的机会,对于自己丹道的提升,还有眼光见识的开拓,那是大有好处的。 这样肯定能够探究出一些相当有价值的丹方来,到时候自己按照改良之后的古方炼制出丹药来,就算功效有所减弱,价值比不得原来,但是在资源贫乏的后世,那也是不得了的东西。 总的来说,等自己返回到了后世,这些改良之后的丹药古方就是独得之秘,其中的价值简直是难以估量的。 第336章 怪虫 想到这些好处,梁诚兴奋异常,兴冲冲地钻过通道,跑进那植物小世界中去了。 就在梁诚离开不一会,正在闭着眼睛晒太阳的小黑觉得身畔好像有动静,于是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己的主人站在一旁,眼睛眺望着远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黑见玄天古魔这个样子,于是问道:“主人,你在想什么啊?有什么不对吗?” “小黑,你还记得在早些时候,我在告诉占据古伦身躯的这个神魂,说是可以用美食来换取好处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玄天古魔问道。 “嗯?我想一想。”小黑回忆了一会,说道:“他说没有材料咋办,然后主人你就开通了植物小世界的通道,还说小黑,你听他指使……” “不!我说的是之前他说的话。” “之前……他好像说了一堆古怪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那种语言。”小黑想了一会,回答道。 玄天古魔又问道:“小黑,你难道不觉得他所说的那种语言,听上去有那么点熟悉吗?” 小黑愣了一会,忽然惊讶道:“是啊,主人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种话……嗯,对了,他说的这种话语,调子怪怪的,倒像是咱们的死敌白蛮族说话的味道!不好!难道这家伙是白蛮族派来的卧底?” 玄天古魔许久没有说话,似乎心中在考虑着什么,只是眺望着远方,而后又仿佛朝着远处自己开辟的小世界的通道看了一眼后,一字一顿道:“没有关系,我们明天就知道了。” …… 且说梁诚进了那植物小世界,在里面果然找到许多奇怪的植物,都是在后世已经灭绝了的品种,梁诚仔细研究着这些灵植和魔植,并且与心中的丹方比对印证着,没多久,很多毫无头绪的未解之谜就找到了答案。 这种收获虽然在梁诚的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他感到满心欢喜,因为没花太多的功夫,他心中所记下来的不少古丹方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功效,回到后世要找的替代品也已经有了头绪,这样一来,等于说这些在之前显得毫无用处的丹方,已经算是重新焕发出了巨大价值。 就在梁诚醉心于研究各种上古灵植草药之时,有一只近乎透明的飞虫却拍打着一对细小的翅膀,匆匆从通道中飞进这个植物小世界,一面发出轻微的“嗡嗡”的声音,一面到处乱飞,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等它发现了梁诚神魂所占据的,绿魔族古伦那已经变得十分强壮的身影后,便降落在附近的花草上,然后一动不动,一对小小的复眼似乎在观察着他。 又过了一会,这只小飞虫看到梁诚并没有注意到它,便忽然振翅飞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向梁诚头上那形似三角小帽一般的绿色独角,接着用它那小小的铁钳状的口器一口咬在上面。 梁诚附身在古伦身躯之后,对这个身体的掌控虽然无碍,但是五感的敏锐程度却是大幅度降低了,加之身处玄天古魔所开辟的植物小世界,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就有些大意,这时忽然感觉头顶的尖角上忽然传来微微的一阵刺痛,身体当即失控倒地,动弹不得了。 梁诚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正在努力挣扎着,忽然在识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神魂,看外观却不像是上古时期的人,修为也不甚高,也就是融合后期的样子。 梁诚有些诧异,心想自己被暗算之后,本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为何这个神魂竟然跑到自己的识海之中了呢,难道他就想这样贸然夺舍不成,怎么看都觉得这样做是很冒失的,因为除非出手夺舍者的修为至少高出对方一个大境界,否则这样夺舍,等同于跑到对方的地盘去作战,肯定是处处被动,几乎注定会失败的。 只见这个外来的神魂却朝着梁诚笑嘻嘻地拱手施礼:“道友莫慌,在下周博并没有什么恶意。” “周博?”梁诚的神魂听着此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略微一想,忽然想起什么,于是拱手道:“原来阁下就是山海阁的周师兄啊,你不是被倚天古魔选中了吗?怎么还有功夫来这里,不知周师兄此来有何指教?” “哈哈哈!道友的耳力真是不错,还是听出了在下的声音。”那原本附身扎卡的周博笑道:“在下此来,主要是来看看道友现在的情况,这个手段也是我们山海阁的一种秘术,可以互相联络一下,掌握彼此的状况。毕竟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被玄天古魔选中过,在下作为山海阁的弟子,算是东道主,自然要来看看道友有没有遇上什么困难,了解一下情况。” 说到这里周博望着梁诚道:“道友附身的这具躯体看来还被玄天古魔加强了,现在的资质也还算是不错了,那说明一切顺利,你已经被玄天古魔看中了,青乾洞天之行应该会大有收获的,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真是多谢周师兄了,百忙之中还特地来关心在下。我这边一切正常,请不用担心。”梁诚似是信了这周博的话,也拱手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道友无恙,还得到了不小的造化,在下也就放心了,那么在下现在就告辞了。”周博的眼睛似乎是不经意地往四下扫了几眼,然后就退出了梁诚的识海,随后他的神魂回到了那只咬着梁诚的虫子里,松开了咬着梁诚头上绿魔角的口器,然后振翅飞走了,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那只虫子刚飞走,古伦的这具躯体就恢复了掌控,在这之后,梁诚略发了一会呆,便像先前那样,接着研究起各种植物来。 实际上梁诚心中并没有那么平静,周博刚才说的那一番鬼话他根本不信,说什么作为东道主担心梁诚遇上困难,特来排忧解难,都是一派胡言,梁诚什么时候和周博有这样的交情了。 何况周博修为不过融合,他是怎样神魂脱体,然后瞒过玄天古魔的耳目,附身在小虫子身上悄悄飞进这植物小世界里来的,这可不是以他的实力就能做到的,所以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最让梁诚警惕的事情还有一件,那就是在周博的神魂离开之后,梁诚感到这个家伙悄悄的在自己识海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虽然现在梁诚的五感没有以前那么强,但是毕竟修炼过洞察天目神通,在有心观察之下,察觉出周博留下的这东西恐怕是一个强大的神魂,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梁诚才隐忍不发,装作没有发觉异常的样子,以免引起这个神魂的警惕。 好在梁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后手,那就是当初向天魔圣灯讨要的那一套灭神阵。由于这套阵法全部是由精神之力组成,所以梁诚这次借助青乾魔域的力量,将神魂穿越到上古时期,却是意外发觉自己将这个杀阵也带着一起过来了,所以能够施展灭神阵。 但是鉴于这些上古魔神实力非常强大,梁诚并不敢确认自己即使有灭神阵相助,这个跟着周博进到识海中的神魂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因此梁诚也不急于发难,而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时机动手。 灭神阵这种关键的底牌,不该轻易使用,应该做到不用则已,一旦使用,就算不是一击必杀,至少也要重创敌人才对。 梁诚一边在这植物小世界中徜徉,看上去在到处寻觅的样子,但是心思早就不在此处了,由于梁诚不敢轻易试探和观察这个隐藏于识海中的外来强大神魂,因此心中没底,仔细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以静制动,暂不理会。 因为梁诚感觉到这个神魂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借古伦的这个躯体躲藏其中,似乎在找机会准备做什么。 梁诚有很多理由相信,这家伙的目标恐怕是玄天古魔,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释他现在的行为,如果他对梁诚或者古伦的躯体有什么兴趣,那么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至于周博的神魂怎么会这样过来,确实有些奇怪,因为自己明明看见山海阁的那几人都到了倚天古魔之处,可是今天却蹊跷地闯入古伦的躯体,暗暗带来了这么一个强大的神魂,这事情怎么看都像是针对玄天古魔设的一个局。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也许在明天,玄天古魔按承诺给自己魔气灌体时,这个隐藏的神魂就会发难。 这个级别的对抗恐怕是十分恐怖的,梁诚要是有选择的话肯定不想介入其中,但是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梁诚心想反正是躲不掉的,只能到时候再说了,也许那时有可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摆脱这种糟糕的状况。 既然自己实力不济,就只能寄希望在明天可能出现的混乱中找机会了。 第337章 魔气灌体 翌日一早,那怪鸟小黑便来到了泉边,对正在趺坐吐纳的梁诚说道:“厨师,快到我背上来,主人在黑魔湖里等着呢,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梁诚闻言稍一犹豫,但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爬到小黑脊背上,任由着这只长得像蜥蜴一般的大怪鸟带着自己飞上高空,朝着远处飞驰而去。 过了好一会,梁诚见小黑还在一直不停地上升高度,于是问道:“小黑,为什么你还在往高处飞,难道黑魔湖距离很远吗?” 小黑道:“远倒是不远了,不过那里很高就是了,坐稳了,马上就到了!”说完之后,小黑更是高高飞起,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巨大的山脉振翅飞去。 这片山脉拔地而起高达万丈,与梁诚所见过的山脉都不相同,不但所有的山体都呈黑色,并且全部都由巨石构成,光秃秃地散发着一股原始洪荒之气。 这片山脉连绵数万里,一眼望去无边无尽,范围极为广阔,却几乎没有一棵植物,无数高大的山峰顶端全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雄伟的雪峰映照着金色的朝阳,薄薄的云雾飘洒在群山之间,遮不住后面碧蓝如洗的天空,风景显得分外壮阔。 小黑载着梁诚从一大片瀑布下方逆势飞行而上,任由飞流而下的瀑布在前方滚滚冲下,巨大的水声轰鸣震耳欲聋,成片腾起的水雾映照着朝阳散发出七彩霞光,云蒸霞蔚般的水气奔腾缭绕,阻人视线。 片刻之后,小黑已经奋力飞到了瀑布顶端,然后贴着黑色的水流向前飞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大片黑色的湖泊上空。 梁诚低头看去,只见这个湖泊面积不算太大,也就数百里方圆,湖水呈黝黑的颜色,看上去幽深无比,湖面蒸腾着股股精纯的魔气,让人莫名感到有一种危险的气息,也不知湖底是什么情况,会让这个湖泊呈现出这种诡异的外观,梁诚猜测,这片湖泊很可能就是小黑所说的黑魔湖了。 这片湖泊如此幽深危险,散发的魔气又无比精纯浓厚,显然非同一般。梁诚不由得暗自猜测,心想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魔物的老巢啊。 这时他抬眼看到了前方的湖面,心中的疑惑顿时有了答案,只见前方湖面上盘膝趺坐着一尊庞然大物。 那正是玄天古魔现出了本形,端坐在水平如镜的黑魔湖面,梁诚仔细打量着这尊古魔,只见他有两个狰狞异常的头颅,左边的那颗头颅生有双角,一双赤红的眼睛生有竖瞳,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右边的另一颗头颅倒有三分像是绿魔族人,皮肤黑绿中带着细密的黑色花纹,头上长着一只墨绿色的独角。 看到这个情景,梁诚豁然开朗,心想这黑魔湖不用说就是这玄天古魔的老巢了,哪里可能还有其他强大魔物存在,这片天地间,只怕是没有比这尊玄天古魔更加强大的魔物了,难怪这片区域散发着如此危险的气息。 小黑载着梁诚直接落在湖面,梁诚翻身从小黑背上轻巧一跃,跳到黑魔湖的水面上站立着。 如今古伦这具躯体经过那魔龙胆的改造后,实际上已经有了初阶鬼将的实力,按人类分标准也是处于融合期了,虽说没有梁诚期待的那样强,但是凭空站在水面上却完全不是问题。 “不错!”玄天古魔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不过花了半天多的时间,你就将这具躯体掌控自如了,做得很好!厨师,我今天打算帮助你魔气灌体,从而提升你的魔力,算是对你烹调美食的回报,你愿意接受吗?” 梁诚躬身道:“多谢魔主赏赐,我当然愿意,只不过我有些惭愧,因为我为您所做的那一点小事不值得一提,应该是配不上这样重的赏赐。” 梁诚之所以说出这种有些拒绝之意的话语,是因为担心暗藏在躯体之中的那个强大的神魂,如果不出梁诚意料,他是很可能会在玄天古魔施展手段帮助自己魔气灌体时出手对付玄天古魔的。 自从和玄天古魔偶然相逢,梁诚与他一直相处甚好,实际上是不愿意玄天古魔受到伤害的,但是由于自己修为低下,也不敢当面将这种事情讲出来,只好含糊表示拒绝。 因为把这事情讲出来,识海中这个隐藏的神魂必将暴起发难,能否伤到玄天古魔先不说它,梁诚自己想要保全性命那就很难了,自己的神魂在这种状况下恐怕就要被葬送了,梁诚虽然同情玄天古魔,可也不愿意贸然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安全。 玄天古魔哈哈大笑,声音震耳欲聋,笑声停止之后,古魔颇有深意地看了梁诚一眼,说道:“我说值得回报,那就值得回报,既然你愿意,那么就开始吧。你先坐下,做好准备,要放开心神,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可能很不好受,你千万不要抗拒。” 梁诚依言盘膝趺坐,将自己的心神放开,心中却暗暗留神感知那隐藏在识海中的那个外来神魂,想看看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只是出乎梁诚的意料,那个强大的外来神魂仿佛是消失了一般,任梁诚怎样在识海中苦苦寻找,都完全不见踪影。 不过梁诚可不相信这个神魂已经离去,猜想他已经隐藏起来了,因为现在自己可是在玄天古魔身边,以玄天古魔强大的实力,这个外来神魂只要露出半点端倪,肯定会被古魔察觉,对他来说,这种压力和昨天只是面对梁诚一个低阶修士可完全不同。 既然如此,梁诚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自顾自调匀呼吸,放开心神,做好了接受魔气灌体的准备,打算先抓住眼前机遇,一切事情待发生了再说。 看见梁诚已经做好准备,玄天古魔口中喃喃吟诵着什么,然后一双巨手平平伸开,顿时这黑魔湖上风云突变,滚滚乌云朝着古魔上空汇集,湖面也开始波澜起伏,以古魔为中心,滚滚巨浪呈环形朝着外围奔涌而去,不一会就拍打到了岸边,发出隆隆的惊涛拍岸声和哗哗的湖水回流之声。 这时四面八方的魔气忽然朝着梁诚头顶聚集过来,形成了一个漏斗状浓厚的黑色烟云,盘旋着笼罩在上方。 “小心!准备开始了!”玄天古魔浑厚的声音响起,然后伸出双手虚罩在梁诚躯体的头顶,口中大声吟诵着古奥的咒语,顿时天上那漏斗状烟云底端犹如探出条黑龙似的喷发出一股精纯魔气,朝着玄天古魔滚滚而下,然后从古魔头顶没入到他那庞大的躯体中。 与此同时,玄天古魔虚悬在梁诚头顶的那双巨手的掌心中也同时冒出一股更为精纯的魔气,然后向下喷发,奔向趺坐在地的梁诚,然后灌顶而入。 梁诚感觉全身一震,滚滚浓厚精纯的魔气顿时布满全身,整个躯体的经脉顿时鼓胀欲裂,慌得梁诚再也不顾其他,奋力引导着这些魔气从浑身经脉导进丹田,再全力运功将之压缩成滚滚魔液,如溪流般一缕缕流入丹田的魔湖之中。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古伦这具躯体的丹田中,原本面积狭小的魔湖中,魔液渐渐越积越多,整个魔湖的面积也越来越大,有渐成海洋之势。 梁诚心中也有些疑惑,心想这些魔气最后就算汇集成海洋,存在古伦的丹田之中,可是这事与自己何干?到时候自己神魂回归躯体,离开青乾魔域,难道还能将这个魔海带走不成,要是不能带走,那么自己的收益何在?会不会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因为心中微有迟疑,梁诚引导经脉中的魔气游走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顿时感到全身经脉鼓胀,滚滚涌入的魔气立时堆积起来,弄得全身胀痛,感觉丝丝缕缕的魔气都从浑身的毛孔中散逸出来了,极为难受。 梁诚一凛,准备收心不去想其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了,必须立即就运功疏导体内的魔气归于丹田,现在可不能迟疑,否则这样下去是要爆体而亡的。 反正据那山海阁的周博所说,在青乾魔域要是有幸接受魔主的魔气灌体,回归之后将大有好处,梁诚心想只要有好处那就行了,想在却不是细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没空深究其中的道理,先将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再说,不要弄出什么事端,白白丧失机遇。 只是梁诚心中也有些奇怪,想着那外来的强大神魂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毫无动静,仿佛并不存在一般,难道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错觉,并不存在什么外来的神魂吗? 这时经脉中传来的阵阵胀痛感让梁诚立即放弃了各种猜想,连忙收摄心神,全力以赴地引导着经脉中的滚滚魔气归于丹田魔海。 渐渐的,身躯有了一种十分轻快的感受,身体里的经脉也被拓宽,又变得比以前更坚韧,感觉到魔息在经脉中的流动也越来越轻快灵活,丹田中的魔海也逐渐扩张,开始变得波涛起伏,就像真的黑暗海洋一般。 第338章 变生肘腋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梁诚感觉这具躯体丹田中的魔海越来越大,魔海中翻滚着的魔液的液面也越涨越高,慢慢地往丹田所能容纳的极限逼近。 梁诚心中开始有些担心了,生怕魔海已到极限而魔气还在滚滚流入,那时候可不得了,这具躯体要爆体而亡不说,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神魂。 就在这个时候,梁诚忽然发觉丹田魔海内忽然掀起波澜,整个魔海似乎都高速旋转起来,在魔海的中心位置,形成了一个深邃的漩涡。随即梁诚感到这魔海的液面也开始缓慢下降。 梁诚虽然有些怀疑这种状况会不会是那个外来的神魂在作怪,但是以自己的修为也无力干涉这种事情,只是看到魔海的液面下降了,心中倒也有几分宽慰,这说明丹田内又可以容纳更多的魔液了。 这对浑身魔气爆棚的梁诚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于是也不顾其他,加紧运功,将充斥在全身的魔气都压缩成魔液,源源不断地引导进魔海之中。 这样倒是使这具躯体成为了一种进出平衡状态,一面是巨量的魔气从脑袋上灌顶而入,一面又渐渐流失到了丹田魔海是漩涡之中。 梁诚的压力立即就减轻了,于是也有余裕考虑事情的来龙去脉,思考一旦出事之后自己的对策,别的不说,至少要让自己不要陪葬在两位大能的纷争之中。 现在梁诚已经可以肯定在丹田魔海中作怪的就是那个外来的神魂,他现在的行为可能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旦条件成熟,只怕他很快就会暴起发难的。 梁诚暗暗试探了一下那纯粹由精神之力构成的灭神阵,很快就察觉到此阵一切正常,这个阵法现在可以说是梁诚唯一的反制手段了,至于有用还是没用,只好等到时机试试看才知道。 不过这个灭神阵曾经在太阴洞府灭杀了太阴主人这样的大乘期修士的神魂,威力应该是不容小觑的,现在的梁诚实际上也是在暗暗等待,准备看准时机好好地使用自己唯一的反制手段。 这时,丹田魔海中的那个旋涡旋转得越来越厉害了,每一瞬间过去就有无数的魔液被吸纳进去,梁诚见状不由得抬眼看了看正在全力施为的玄天古魔,却意外地发现他早已一改先前的轻松,变得神色肃然,好像有些诧异和吃力的模样。 梁诚心想糟了,看这个样子,说不定玄天古魔已经不知不觉着了道了,说不定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被自己体内的那个神魂给控制了。 只是这个层次的交锋对梁诚来说是无法理解的,所以先前毫无感觉。现在即便发现了这个情况,梁诚依然感到无能为力,因为这个层面的交锋,对他来说实在是无法干预。 梁诚微微侧头朝上方的天空看了一眼,却发觉天空的光线都亮了许多,先前一直笼罩在黑魔湖上方的那朵漏斗状的魔云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原本浓厚无比的魔气也变得极为淡薄,几近于无了。 这时就连一直悠闲地趴在旁边不远处的小黑也发觉情况不对了,只见它猛地爬起身来,叫道:“主人,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玄天古魔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小黑四周空间一紧,这只奇怪的大鸟就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了,这也是玄天古魔对它的保护,因为即使小黑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会白白丢掉性命。 “终于要开始了吗?”梁诚心中暗暗自语道。 果不其然,梁诚随即感到自己对古伦这个躯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显然没有出乎自己预料,躯体在这时真的被夺舍了。 只是夺舍的这位大能对梁诚这个弱小的神魂显然是不屑一顾的,根本不管不顾,径自夺去躯体的控制权后便不再理会梁诚的神魂,那个强大的神魂念头一动,梁诚的神魂便觉得自己被拘禁起来了,于是梁诚的神魂就在这关键时刻,沦为了一名看客。 梁诚的神魂也不反抗,而是缩在识海的一角,看上去显得已经被拘禁住了,毫无还手之力,并且还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看到他如此懦弱无能,那夺舍的神魂也就懒得再理会他了。 其实梁诚的神魂曾经杀灭过太阴主人这样的大乘修士,受到过大乘修士神魂的滋养,早就十分强大,远远超越一般的融合修士,所以他在暗中感受了一下,感到自己现在所受的拘禁并不太强大,凭借自身的能力,是可以摆脱束缚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所以梁诚展现出无能的状态,是用来麻痹对方的,他心中却在暗暗观察形势,要寻找合适的时机,伺机发难。 只是梁诚却没有想到那强大的神魂竟然是一名人族大能,他接过身体的控制权之后,这具躯体的头顶立即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玄天古魔虚悬在头顶的巨手牢牢吸在了古伦躯体头上的那只绿色独角上。 “哈哈哈哈!”随着数声长笑,梁诚发觉古伦的这具躯体开始发生变化,开始渐渐化为人形,没多久就变得与那个神魂的样子一模一样了。 印照着脚下的湖水,梁诚可以看到古伦的这具躯体,从一个绿魔族的魔人渐渐变化成了一位唇红齿白,长相极为俊俏的人族美少年模样。 与玄天古魔对峙的状态也从用那绿色尖角吸住玄天古魔,变成了这人用一双手牢牢抓住玄天古魔的双掌。 梁诚仔细看去,却发现这人不单单是抓住了玄天古魔的双掌,而是双手化为了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水银一般的东西,顺着玄天古魔的双手朝着他的躯体缓缓蔓延过去,也不知为什么,玄天古魔手上只要被这东西接触过的地方,就像是化为了石头一般,变得动弹不得。 那人得手之后哈哈大笑:“玄天古魔,你也有今天,好哇!我为人族扫掉了你这个大麻烦,今后你们这些卑贱的魔人就再也别想占据那么好的猎场了,如今也该我们人类的地盘扩张一下了。” 梁诚诧异地听着这人说话,没想到竟然能大致听懂,除了一些发音有些怪异,语句十分直白之外,上古时期人族的语言和后世的居然也差不太多。 玄天古魔闻言冷哼一声:“姬正!你们这些白蛮,永远不懂得与其他族类怎么相处,并且永远都那么贪心,看见什么都想占据,最后总是要毁了这个世界的,哼!你以为今天就赢定了吗,先战胜我再说吧!” 梁诚听了二人对话,心情颇复杂,没想到这个叫做姬正的神魂竟然是一位人族大能,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偷袭玄天古魔,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除魔卫道这四个字,这四字别说在这上古时期,就连后世都被不少修士奉为圭臬。 按理说,梁诚作为人族后代,那当然应该支持姬正除魔卫道,消灭玄天古魔这样的大魔头,上古人族才有更好的生存空间,继而渐渐兴旺起来。 可是这姬正行事很不光明磊落,可以说为了利益是不择手段的,从他一出手就先拘禁了自己来看,梁诚很清楚他这次发难无论顺利与否,都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这个小小的低阶修士的性命。 而反观玄天古魔,他对自己一直很不错,可以说是公平相待,今天之所以被偷袭,也是因为正在帮助自己,所以不该坐视他遭到暗算,否则那不但是忘恩负义,今后自己的道心也要蒙尘了。 这时气氛更是紧张,以梁诚的修为根本看不出来两位大能是怎样相争的,只是看见玄天古魔那两颗头颅上的平静表情,也能感觉到占据自身躯体的那个姬正稍稍有些兴奋的心情。 姬正双手所化的水银状金属液体,顺着玄天古魔的双手奋力往前蔓延,而被偷袭的玄天古魔,却在奋力抵抗,阻止它的蔓延,这个过程意外安静,周围既不见风云变色,也没有地裂山崩,甚至连脚下的黑魔湖水,都没有什么波澜。 梁诚心想这与想象中不同啊,传说中的大能们相争,就算不是毁天灭地,骇人听闻的,至少也应该是天崩地裂,飞沙走石的啊,怎么竟然是这样寂静无声,看不出多少动静呢。 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种情况大概是因为这两位大能都在严密控制自己所有的力量,一丝一毫也没有因为逸出而浪费掉,而是全部作用在对手身上了。所以这情景看似平静,其实暗藏的凶险恐怕更是比普通的看上去酣畅淋漓的斗法更大。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在一边旁观的梁诚神魂发现姬正的攻势已经渐渐蔓延到了距离玄天古魔双肩不远的位置,显然是因为他暴起偷袭,从一开始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所以现在的形式越来越占上风了。 这时,被玄天古魔禁锢在一旁的小黑已经看出自己的主人形势不利,急得两眼通红,用尽全身之力奋力挣扎,想要摆脱禁锢,上前出手帮助自己的主人,可惜它无论如何挣扎,却是完全动弹不得。 第339章 共存 “主人……”挣扎良久,小黑只能勉强喊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奈。 这时两位大能相争的局面对玄天古魔越发不利,姬正几乎已经把玄天古魔的两条手臂都全部化为了石头,这时他见战况顺利,于是开口道:“玄天,放弃吧,你已经没有希望了!这个世界终归是属于我们人族的,你们这些低贱的魔人,是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玄天古魔仍旧在努力抵抗,只是局面越发不利,抵抗之势也正在节节败退,姬正双手化成的银色已经蔓延到了玄天古魔的肩头,这时玄天古魔似乎在品味姬正所说的话,口中低声念道:“没有希望了吗?希望……” 姬正越发振奋,正打算全面扩大攻势,准备毕其功于一役,这时梁诚不再犹豫,猛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先挣脱了束缚,然后激发了灭神阵,只见识海中突然升起道道红色的光芒,组成一个个爻象和深奥的符文,牢牢束缚住了姬正的神魂。 “不好!这是……”仓促而来的大变,让猝不及防的姬正被牢牢束缚在灭神阵的中心。 姬正的神魂被灭神阵束缚住之后,与玄天古魔的激战的局面顿时开始发生变化,只见那水银色的痕迹一路后退,那是玄天古魔正迅速收复失地,一路反攻回来。 姬正的神魂顿时大感压力,朝着梁诚大吼道:“混蛋!你这个蠢东西,我看你也是个人族,这才没有顺手灭了你,你竟然在后面暗算我,我这次要是失败了,你就是人族的叛徒!” 梁诚被姬正斥责,心中微一犹豫,随即抬头回应道:“我是个人族不假,但你少拿这些大道理来压我,人族的兴衰,不见得就由你一人掌控,还说得一副你会在意我死活的样子,等你得手之后,我一样没命!现在我只知道对我有恩的就报恩,对我有威胁的就干掉!” 姬正的神魂被禁锢在灭神阵中,虽然这个大阵本来不足以困住他,可现在正是他与玄天古魔全力相争的时候,实在是分不出半点余裕来破阵。 玄天古魔却抓住机会,趁姬正现在不能全力相抗,进而大举反攻,反而制住了姬正,控制了这具躯体,只见这个双头的魔主那半石化状态的双手牢牢箍住这具躯体,将他往自己躯体中压去。 而被梁诚困在灭神阵中的姬正神魂,则发出了不甘心的嘶吼,渐渐化为流光,慢慢融入到了躯体之中。 没过多久,那具面貌与姬正一模一样的躯体完全融入了玄天古魔的身躯中,再也不分彼此了,此时的玄天古魔变成了一个长着三个头颅的巨人,旁边的两个头颅,是魔人的形象,面目狰狞,十分丑恶,中间这个头颅却是姬正的模样,显得鼻若悬胆,口若涂朱,看上去十分英俊。 这三颗头颅挤在一起,若是从正前方看,会觉得玄天古魔长着三张面目,两边的狰狞丑陋,中间的面目却像是美少年一般俊俏,这模样显得十分诡异。 梁诚的神魂也跟着这个身躯一起被困在玄天古魔的身躯中,这时他往脚下的黑魔湖水中映照的镜像中上一瞥,却发现玄天古魔变成了现在这幅形象,梁诚心中一凛,忽然想起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三个脑袋的魔神形象。 梁诚迅速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着,忽然忆起当年在天罡外院的时候,曾经和张相等人去一个八级龟妖镇守的山洞中探宝,那时自己曾进入到了一间破烂的小庙之中,对!就是那个时候,自己正是在那里得到了天魔圣灯和御灵天牛。 梁诚心想,难道……那庙里供奉的竟然是玄天古魔?难道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是早已注定的吗? 还没等梁诚再往深处多想,忽然觉得自己的神魂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牵着进入了一个盘旋着的黑暗通道里了,神魂变得飘飘悠悠的无法驻足停留,眼看就要朝着那形似漩涡的通道里面飘去。 梁诚的神魂正感到有些惊慌,不能确定这个通道会通往哪里,这时忽然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从身后传来,帮自己稳住了身形,于是飘落在地上,然后转头看去,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正是玄天古魔所化的魔人老者形象,只见他朝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笑道:“厨师,原来你和姬正同属一族,是一个白蛮人,嗯……不,是一个人族,我苦苦推演了几千年,为的就是要躲过这个劫数,没想到最后的希望却是在你身上,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你已经证明了魔族和人族之前都太偏执了,都一心把对方当成死敌,其实我们是可以共存的,我现在和姬正其实也算是融合在一起了,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把人族当成死敌了。” 梁诚并不能理解玄天古魔说这话的前因后果,心想这些复杂的事情自己也犯不着去趟这个浑水,于是问道:“魔主,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我感觉好像要被这个通道给吸引进去了。” 玄天古魔道:“嗯,你现在神魂要回归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现在看来是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梁诚急道:“不是说三个月后我才会离开吗?怎么现在就要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发生了这个变故吧,你所附身的这个身躯被我融合为一体了,你的神魂已经无处依托,所以你现在会提前离开此处了。”玄天古魔答道。 “唉!真是可惜啊!”梁诚心有不甘,想着这次青乾魔域之行,时间太短了,似乎除了接受了玄天古魔的魔气灌体之外,没有捞到其他好处。 玄天古魔似乎知道梁诚的心思,微笑着说道:“厨师,这次不管怎么说,我算是欠着你一个人情,单单给你来一个魔气灌体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这个魂珠给你,它会慢慢发挥作用,将来对你是很有好处的。” 说完古魔取出一颗黑乎乎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珠子,递给了梁诚的神魂。 梁诚大喜,连忙伸手接过,却发现这东西并非实体,因此自己的神魂也能将它拿在手中,于是梁诚的神魂就手持魂珠,翻来覆去查看,很好奇这个东西能起什么作用。 “你现在就可以将这颗魂珠吃下去,这东西会慢慢加强你的神魂,这样一来,今后无论你到了成丹还是结婴甚至分神的时候,强大的神魂都会让你晋升的难度下降很多的。”玄天古魔解释道。 “多谢魔主!”梁诚依言将那魂珠纳入口中吞了下去,但是却没有感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心想按古魔所言,这东西是慢慢才发挥作用的,今后自己在冲击结丹境界时就能降低许多难度,那不就等于增加了不少成功率了吗,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好了,我就不留你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我感觉在很多年以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还会再相遇的。”玄天古魔微微一笑,梁诚忽然感到稳住自己的那股力量顿时消失了,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一股力量卷到了通道中黑暗的尽头处。 梁诚眼中只见四周光影闪动,一切都在加速运行,高山大海此起彼伏,树木森林绿了又黄,循环往复,斗转星移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经历着沧海桑田的变化。 终于,当一切都静止下来后,梁诚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恍惚之感,一时间不辨东西南北,脑袋都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梁诚闭目调息了片刻,把状态完全恢复过来后,然后往四下里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山海阁的青乾洞天之中,自己正站在那散发着蓝白色光芒的禁制外面,手中还拿着那枚黑色的令牌。 只是这枚令牌像是经历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时光侵蚀一般,变得暗淡松脆,梁诚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那令牌就碎裂成黑色的粉末飘落在地了。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梁诚感到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五感也是极为灵敏,目光往四处扫去更是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敏锐,这感觉,比附身在古伦的那个身躯上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梁诚连忙内视自己的体魄,这才发觉自己的魔躯的修为比之前提升极多,已经达到了结丹的边缘,之前一直觉得魔躯比灵躯要弱一些的感觉早就荡然无存了。 实际上现在的魔躯还比灵躯强了许多,整个躯体其实又显得有些不平衡了,只不过,这次不平衡的原因,却和以前相反,是因为魔躯相对太强大了一些。 好在两个躯体的大境界都在融合期,这种小小的不平衡并不难克服,何况魔躯变强,正合梁诚之意。 之前因为受魔躯修炼进度缓慢的拖累,梁诚也很久没有敢全力修炼灵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没了拖累,梁诚相信自己灵躯的修为很快就会突飞猛进,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尝试冲击结丹境界,从低阶修士跨越到高阶境界。 第340章 紫竹园 将自己目前的状况都弄清楚了之后,梁诚运起敛息决,将身上的魔道气息放出了一点点,弄成好像是灵修想要转而修魔却没有成功的样子,然后才迈步从青乾洞天里面朝外间走去。 来到了外间那宽阔的石洞入口处后,果然不出意外,山海阁的那位虞姓修士正趺坐在地,闭目打坐。 听到梁诚的脚步声后,虞姓修士并未睁眼,而是头也不抬地问道:“梁诚,不是还有三个月时间吗?你怎么这样快就出来了?” 虽然看似询问,但语调之中却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的感觉,显然是装腔作势的明知故问。 梁诚知道山海阁这些人早有算计,根本不愿意自己这个外人在青乾魔域得到什么好处。 于是梁诚投其所好,顺势叹了一口气,用很遗憾的语气说道:“惭愧呀,晚辈进到青乾魔域之后,没想到竟然附身在一个废柴魔人身上,不但魔主们都看不上,并且在那选拔弟子的广场上还被那些强壮的魔人青年暗算,弄得重伤垂死,回去后苦苦熬了一两天就不行了,于是晚辈的神魂也就被传出来了,唉!弟子实在太倒霉了,这次青乾洞天之行真是一无所获呀!” 虞姓修士闻言后心中暗笑,果然不出所料,这情况与自己设想的一模一样,堪称完美。 于是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梁诚那沮丧的面孔,也注意到他散发着一点点魔道气息,整个人显得不伦不类的,似乎比原来还弱了,心中更是得意。 虞修士口中却假意安慰道:“梁诚,你也别太难过了,世间不如意者十九,我山海阁这青乾魔域,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好处的,这个很正常。何况你本是灵修,一下子想要转而修魔,困难实在太大了,还是你一开始就考虑不周啊。你且下去休息吧,既然转而修魔不成,说明这条路行不通,我会给你安排个灵气浓郁的所在,你就在那里安心修炼几天,算是弥补一下损失吧。” 说完虞姓修士唤出一名道童,吩咐道:“你带他去紫竹园休息吧。” 梁诚拱手道:“多谢虞前辈照顾,梁诚十分感激!” 虞姓修士点点头,目送着梁诚的背影离开了青乾洞天,忍不住脸上露出笑意,心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小子一个外人,哪里轮得到他来我山海阁拿好处,现在给他安排个灵气浓密之处修行几天算是很照顾了,就是在杜师伯那里,也交代得过去了。 且说梁诚跟着那道童行走在山海阁云雾缭绕的山间石阶上,一路只见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山边溪流潺潺,飞瀑雄伟,四处点缀着古木苍松,遍地奇花异卉。 放眼看去,远处云海茫茫中隐约可见几只灵禽振翅飞掠而过,就像是一幅壮阔而秀丽的山水画卷,使人顿生飘飘欲仙之感,真不愧为大玄国第一门派的仙家气象。 那童子见梁诚陶醉于景色,心中很是得意,似乎也在有意炫耀,便带着梁诚一路慢慢行走,一边还给他介绍着山门中的各种著名景致,语气中随时都显出身处第一门派的那种非常自豪而优越的情绪。 梁诚本来对此就听得是饶有兴味,又有心巴结一下这个童子,准备拉拢一下彼此的关系。 于是连连点头,时不时夸赞惊叹几下,捧得那童子心中极为舒服,觉得梁诚这个人确实比较有趣,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于是一路有跟他说有笑的,聊得很愉快。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片竹林外围,只见这一大片竹林长势茂密,竹叶青翠,林子外围有一道篱笆墙,开着一扇简单的小门。 梁诚一见那竹林,远远地就夸赞不已,连声道:“果然是国内第一门派,这个紫竹林真是不俗,灵气浓郁非常,就是园里这竹子也不同凡俗,真的隐隐流露出紫气当头之意,怪不得叫做紫竹林。” 那道童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低声道:“道兄,你可知道,现在我带你去的这个紫竹园也是分为三等的,最高等的那个宅院,灵气之浓郁,简直是普通地方是的十倍以上,不过嘛,我一般带人去,都是去那最低等的所在,虽然灵气也堪称浓郁,可是和高等的地方相比嘛,那就……哈哈哈!” 梁诚微微一笑:“在下一个外人,当然不敢奢求小哥额外照顾,只不过你我一见如故,在下觉得与小哥相处实在是如沐春风,非常愉快,我这里有个小小东西,怎么看都特别适合小哥这样的神仙人物,就赠与小哥了,请小哥不要嫌弃。” 说着,梁诚取出一个晶莹通透,散发着七彩霞光的小小腰坠,递给了道童。 这个东西梁诚也不记得是哪一次杀人夺宝后得到的战利品,小小一个腰坠就是外形特别好看,效用却是不太大,只能起到一点点静心和吸引灵气的作用,所以这个腰坠的实际价值并不高。 不过和这位道童的相处了这么一小段时间,以梁诚修炼过洞察天目的老辣眼光,早已看出这童子的性子是飞扬跳脱,爱慕虚荣的,所以送东西要投其所好,未必送高价值的东西效果就好,完全可以找到惠而不费的法子。 这家伙是大玄第一门派元婴修士身旁的童子,眼睛里看过的宝贝多了去了,你要是拿什么灵石法器相赠,人家未必看得上眼。 可这个腰坠就不同了,佩戴上身之后,就会散发出七彩霞光,然后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气质,让佩戴者不由自主地展现出外貌中最好的一面,另外还有静心效果的加持,立即可以显示出佩戴者散发着一股仙气飘飘,出类拔萃的不凡气质。 梁诚知道,以小道童这种酷爱显摆的个性,肯定会喜欢这个东西的。 果不其然,这小道童原本的表情稍显鄙夷,一副要开口推辞的样子,等看清楚这个小小腰坠之后,觉得这个腰坠散发着温润的霞光,外表可喜,眼睛顿时一亮,犹豫了片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接过腰坠。 等道童将腰坠配戴上之后,梁诚后退一步,仔细打量了一会,又施法放出一面水镜,映照着这位道童,然后笑道:“真是妙啊!果然是宝剑配烈士,红粉赠佳人,小哥戴上这个腰坠之后,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由得使人生出自惭形秽之心啊,哈哈哈!” 道童在水镜之中看到自己那潇洒出尘的模样,心中喜不自胜,忙拱手道:“多谢道兄厚赐,在下真是愧不敢当。” 说完之后拉着梁诚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口中说道:“道兄,咱们这边走,还是往另一道门去吧,紫竹园那边的环境才适合道兄居住。” 梁诚心中一乐,知道这个小道童要安排灵气更浓郁的居所让自己暂住了,刚好这几天自己也正需要这种环境加强一下灵躯,看来赠送小礼物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于是跟着小道童走去,不一会顺着外围的篱笆墙来到了竹林的另外一道小门之旁。 这里隔着篱笆就可以看到里面好大一片竹园,梁诚与这小道童就站在这片竹园之外,梁诚暗暗对比了一下先前那里和此处的不同,觉得只是先前所在的那道门,往里看上去,竹林青翠茂盛,却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而现在两人面前的竹园,里面的翠竹竹竿上却显出了一种暗暗的紫色,颜色显得有些奇怪,怪不得这里叫做紫竹园。 道童带着梁诚穿过篱笆门,径直顺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林间小路走进了竹林之中,来到了一间竹屋之畔。 那道童说道:“道兄,此处就是紫竹园中灵气最为浓郁之处了,就请在此处安歇吧,无事请不要外出随意走动,若有急事,可以摇动屋中那个铜铃召唤我。好了,道兄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梁诚拱手道:“我明白了,有劳小哥!” 说毕别过了那童子,走进了那竹屋,见这竹屋中像是存在什么空间之术,看上去内部空间倒也不小,布置得古朴典雅,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甚合梁诚心意。 此处果然如小道童所说,灵气极为浓郁,梁诚不禁有一种神清气爽之感,觉得那个小礼物送出去算是赚了。 梁诚在一个宁心草所制的蒲团之上盘膝趺坐,心中开始盘算,这次青乾魔域之行算是颇有收获,不但将魔躯修为提升,又在那植物小世界中完善了好几个已经失传的古丹方,最重要是得到了玄天古魔所赠的魂珠,将来神魂肯定会大幅度加强。 这为自己将来晋级结丹境界夯实了基础,算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不过自己此行收获虽然不少,耗时却比预计得要短得多,按老帅杜心泉所言,自己接下来要前往桑神山执行找寻桑神叶的任务,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些时间, 这一段时间既然有缘来到这灵气浓郁的紫竹园中,当然要好好利用这样的环境,将自己的实力加强,有了强大的实力,那才是保全自己,继而完成任务的最大保证。 第341章 财去人安乐 梁诚端坐在蒲团之上,却并没有急着开始修行,而是在仔细思考接下来的计划。略想了一会,觉得近期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尽快提升自己灵躯的修为。 因为很快自己就要再次踏上北章国的领土了,那个国家是非常排斥魔道修士的,一旦发现魔修,往往会群起而攻之,所以自己必须尽量掩饰住魔道气息,那么换句话说,就是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最好不要施展魔道功法,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另外自己要是施展剑法的话,那几乎成了天罡院招牌的天罡六剑也不宜施展,倒是那学自蜃魔幻境的李家剑法却是可以放心使用,只是这套剑术招式绵密,无瑕可击之余却不利于急战,是一套偏重于守御的剑术。 梁诚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最大的依仗还是强大的体魄,到时候施展碎星拳法配合异火的使用,威力才是最为强大的,尤其是得自太阴洞府的那太阴蓝火,极为厉害,一般的修士对此是很难对应付的。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时光自己正好可以在这灵气浓郁的紫竹园好好炼体,当初天魔圣灯从蒋上师身上逼出来的黑线蛊虫毒素还剩下不少,当时是因为缺乏材料所以炼体无以为继。 现在就不同了,前阵子也积累了一些炼体材料再加上带着小砖头在天罡院的须弥空间又搜刮了不少宝物材料,现在算是有了炼体的条件。 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借助融灵锻体术的克难篇,将毒素和这些宝物材料一起消化掉,相信这一次可以将自己本来就强大的体魄又往上提升一大截,有了强大的体魄作为基础,施展起碎星拳法的威力肯定会大幅度提高。 梁诚心想自己也很久没用这样药浴来洗澡炼体了,上次这样炼体,还是在无量居的时候,如今也是时候可以再来一次了,争取这一次将那奇毒无比的黑线蛊虫毒液给消耗光,让自己的体魄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唯一的可虑之处就是这个紫竹园毕竟是山海阁的所在,梁诚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安全感。虽说现在不大可能会有人来监视自己,可万事还是要自己留神,不要把自身的安全寄托在推测上。 因为梁诚的一些功法手段是不愿意暴露在别人眼前的,比如像融灵锻体术的修炼方法,还有接下来的药浴配合炼体一类的事情,这个炼体之术是天魔圣灯传给自己的,真是玄妙非常,引人觊觎,所以最好还是别让人知道为好。 虽然紫竹园的这一间竹屋是有山海阁布置的隔离阵法保护在内的,可是梁诚对此并不太信任,所以决定自己再额外设置一个掩饰阵法将自己笼罩起来,用以隔绝神识的探查。 于是梁诚起身在竹屋内开始布置一个面积足够大的隔绝神识的禁制,将自己的活动场所统统笼罩在内。 花了不太长的时间,这个禁制就布好了,梁诚仔细检查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了,心中很是满意,因为这个禁制隔绝神识探查的能力是很强的。 当然,要是有修为强于梁诚太多的修士硬要用神识闯阵,多半还是能够用蛮力闯入禁制中,探查到里面的情况,可是如果这样做了,想要避开梁诚的察觉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实际上就很等于安全了,因为无论如何,梁诚来到山海阁,是老帅杜心泉托付在此的客人,若是做出这样无礼的偷窥行径,山海阁的声望肯定会大受影响。 就算梁诚这样的低阶修士无从反抗,事后也不能把山海阁怎么样,但是人家山海阁的这些高人自己的老脸也挂不住,何况高阶修士平白无故像这样对付一个小小的学院弟子也没有什么意义。 至于澡盆一类的东西,对于梁诚来说早就不是问题了,他只需随便施展土系法术,就可以在地上随意变化各种形状,所以随手在室内改造个水池是全无问题的。 实际上梁诚还很嫌弃用法术在地上变化出来的水池,嫌这样做有些草率,觉得不够庄重,洗澡要有洗澡的章法,岂不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早在渔阳镇的时候,梁诚就定制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大浴桶,一直收在腰坠洞天之中。 如今正好可以将这个浴桶派上用场,于是梁诚取出这个浴桶,放在地板上。却先不忙着注水,而是取出丹炉,从各色配齐的材料中凝练萃取出灵药精华,花了一段时间,才将灵药精华萃取完毕,然后将这散发着药香的深绿色液体倒入大浴桶中。 接着梁诚施法从屋外山泉中摄来清泉之水,然后用木灵圣火很快将之悬空加热到合适的温度,最后注入到大木桶中,一时间满屋药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 如今的梁诚虽然还是融合期的低阶修士,但也已经处于低阶修士中的顶层,和旋照期以下修士相比,对于各种事物的控制力已经是极为精细了。 所以做这些隔空取物,施法让水球悬浮空中一类的事情已经是毫无压力,不像以前在于子山的驸马都尉府时,洗个药浴还要一大堆人伺候着,那时候的效率还真是不高。 如今梁诚独自一人就将这些东西都布置好了,花的时间和力气都很少,很快就将准备工作全部都做完了,这就是仙家法术和凡人手段的区别,那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梁诚一边准备着,一边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踏入修真这条路来,之前都没有细想过,如今看来还不是为了能超凡脱俗,摆脱凡人那受制于人的宿命。 提高境界增加自己的能力,那是所有修士的追求,有了强大的能力,就可以追求内心安乐的大自在,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那除了自己要努力,还得看机遇,前路是否顺利,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人事,安天命。 梁诚先将一些排不上用场的魔器法器还有不少魔石和灵石放入大浴桶中,然后宽衣解带,赤条条跳进那装满药液的大木桶,舒舒服服泡在那温热的水中。 那舒爽的感觉让梁诚一时有些失神,回想近两年来,自己一直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偶有闲暇,不是苦苦修炼就是思考对策,并没有机会安享清闲的时光,日子反而可以说是过得颠沛流离。 这种状态,其实离大自在还有十万八千里,并不见得就比凡人过得舒适,还随时面临杀身之祸,这样的日子难道就是自己的追求吗?一时间梁诚心中有些恍惚了。 不过梁诚很快就将这种稍显软弱的心态抛到脑后去了,因为没有必要想得那么复杂,只要知道所有的不痛快都是实力不足造成的就可以了,近期还有很多事要做,远方还有思念的人在等着自己,所以没有那么多时间顾影自怜,自己必须尽快变强! 于是梁诚收摄心神,调整状态,没有多久,便觉得心平气静,心中一片空明,再没有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随后梁诚取出一缕黑线蛊虫的毒素,看了一眼后放入掌中,任由它从手心侵入身体之中,一瞬间梁诚浑身又泛起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十分痛苦。 但是梁诚现在修为和体魄的提升跟以往都不可同日而语,虽然现在中毒不轻,浑身奇痒,但是与以前相比,显然是尚有余裕的,感觉尽可以抗得住。 于是梁诚决定加快进度,便又取出一缕黑线蛊虫毒素,让它侵入身躯,然后闭目感受了一小会,仍然觉得可以承受,于是又将毒素加码。 就这样,一直将黑线蛊虫的毒素增加到以前的五倍,梁诚这才感到与毒素相抗开始变得吃力了,于是才将身体全部浸泡在药液中,全力运起融灵锻体术克难篇,抵御消融着毒素,同时浴桶中的药水中传来阵阵能量,汇成一股强劲的热流,冲刷着全身骨骼肌肉。 与此同时,梁诚感到自己的筋骨体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增长加强,变得越来越强健。 随后的一个月左右的时光,梁诚都一直这么修炼着,随着体魄变得越来越强大,梁诚的腰包也变得越来越干瘪,先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接近千万的上品灵石和魔石又消耗得差不多了。 梁诚不由得感叹起来,天魔圣灯所授的这融灵锻体术修炼起来实在是进展迅速,可是消耗也是极为惊人,每次这样修炼过后,自己苦苦积攒起来的身家都几乎消耗得干干净净。如今的自己,又变得身无长物,可以说是穷困潦倒了。 不过梁诚觉得这是值得的,因为资源就是拿来使用的,放在储物镯里其实等于毫无用处,现在用它们来加强自己的能力,其实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收获。 资源没有了,再努力去挣就是,消耗资源所增加的能力,那就完全是自己的东西了,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收获。 第342章 准备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梁诚就将剩下的所有黑线蛊虫的剧毒全部都消耗殆尽,于是这次炼体也就告一段落了。 这时梁诚再仔细打量着自己魁梧的身躯,感觉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只见原先的那种仿佛玉石一般的光泽已经褪去了,现在的身躯在发力之时,皮肤会隐隐透出一种金色的光彩,于是梁诚知道自己的体魄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按照圣灯所授的融灵锻体术对于炼体境界的划分,梁诚的体魄已经进入了黄金之体,已经是炼体的第三个层次了。 炼体的划分不像修真境界那样分得很细,只是划分了五个境界,分别是黑铁之体、玉石之体、黄金之体、金刚之体和归真之体。 这炼体的五个层次开初十分简单,越往后想要进阶就越困难,最初的黑铁之体不难,像当初进武德院的淬骨池时获取的那种程度的造化,就可以使一个毫无炼体基础的修士达到黑铁之体的这种境界。 至于第二阶的玉石之体就困难了许多,对于许多炼体修士而言,已经是很难达到的境界了,并且就算勉强达到了玉石之体的境界,也往往耗尽了潜力,算是走到了炼体的终点,今后就是再花上毕生之力,往往都是再也很难寸进了。 这也是世间炼体士如此之少的主要原因,因为炼体之路实在是太消耗资源,太难走了。饶是梁诚掌握了融灵锻体术这样逆天的炼体之术,还在玉石之体这个境界蹉跎了许久,直到今天进阶黄金之体,这才是又上一个台阶。 当然,对梁诚来说,之所以耗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并非是功法的问题,主要还是资源的限制,修炼融灵锻体术的克难篇实在是太耗费资源了,可以说炼体的境界都是拿海量的资源堆出来的。 若是一般的炼体之士,用普通的炼体之法,就算是消耗大量资源,进阶依然是极为缓慢的,大部分人终生都很难跨越玉石之体,达到黄金之体的境界,并且最大的麻烦还是进阶太缓慢。 所修士们很少有人会选择走炼体这条道路,那是因为这条道路不但难走,太耗费资源,并且还很不容易看见成效,就算把资源投入进去,效果也未必好,与人战斗时未必能抗得住法修的法术轰击。 但是依然有人义无反顾地走上了炼体道路,这种人往往是灵根不佳,但是体魄却天生强大的人,实际上这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所以这种情况造成炼体修士不但稀少,并且还多半是低水平的炼体士。 不过梁诚曾经听学院的上师们偶然提起过,在灵界的另外一块遥远的大陆,那里人族很是式微,妖族却十分强大,在那个大陆上,妖修们就往往选择炼体,所以经常有体魄极为惊人的大妖存在。 不过这种事情距离现在的梁诚实在是太遥远,因此他也没有往这个方面多想,因为灵界实在太大了,终梁诚一生,也未必会有一天踏上那块妖族大陆。 以梁诚现在的阅历,除了自己和砖头之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达到玉石之体的炼体士,学院中的炼体弟子没有一个超越了黒铁之体,炼体之困难,可见一斑。 这次在一个月之内就将黑线蛊虫的毒素耗尽,炼体的成果也达到了预期,这样的速度出乎梁诚的意料,目前还不见老帅杜心泉派人前来召唤,梁诚猜想进入北章的任务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开启,自己还有一些时间来做些准备工作。 那么,剩下的这一段时间,梁诚打算用来参悟天罡院的无形符,这个东西也算是借着这次任务的名头趁机要挟老院主南宫豹所得的收获。 当时梁诚也是灵机一动,顺势借着这个任务的由头,这才在老帅杜心泉的劝说之下,逼得南宫豹不情不愿地按三万学院贡献点就换给了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就此到手,算是占了个大便宜,梁诚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微笑,心中颇为得意。 只不过在参悟无形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按梁诚现在不到结丹期的修为,应该是暂时没有能力绘制出这种符箓来的,现在就参悟,只能是为了今后能成功绘制无形符,打一个基础而已。这件事情,对于立即提升自己的能力,并没有立竿见影的帮助。 所以在这之前,还有一桩事情要做,那就是要绘制一些六甲符出来以备急用。 上次梁诚从北章东部边陲小城义夏城逃出时,被元婴修士陈永亮追杀,最后得以逃脱的依仗就是那一枚甲成土将符,这种符箓虽然使用起来有种种限制,也不能在斗法中使用,但是使用六甲符降下来的神将实在是太厉害了,可以说是在关键时候救了梁诚一命。 梁诚对此印象极为深刻,早就决定要抽时间将自己从渔阳派学来的六甲符每一种都绘制出来至少一枚,以备需要之时可以使用。 可是从北章归国之后,发生了种种事情,使梁诚一直没有闲暇绘制这六甲符,现在既然有了不少时间,梁诚自然要好好绘制这神秘的六甲符。 这种符箓使用起来异常复杂,耗时极多不说,对符箓一道造诣不够的人都未必能请降成功,可是对于梁诚来说,绘制起来却并不困难,对空白符箓的品质要求也不高。 于是梁诚花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将六甲符的六种不同的神将符都绘制了数枚,这六种神将符箓分别是甲子水将符,甲成土将符,甲申金将符,甲午火将符,甲辰风将符和甲寅木将符。 绘制完成这些符箓之后,梁诚望了望铺排在桌案上的这二十几枚六甲符,看着这些符箓每一枚都微微闪烁着五彩霞光,心中感到十分满意。 梁诚将这些符箓统统收起之后,微微吁了一口气,现在可以说是出发前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了,就等着老帅杜心泉一声令下,自己就要奔赴北章国的那片神秘区域,按杜帅所说,那个地方算是大有机遇之处,那么肯定也伴随着不小的风险。 但是梁诚却是信心十足,因为桑神山压制境界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十分有利的,这就是三转归元法给他带来的好处,修为比同阶之人深厚得多,在那种条件之下,无疑优势是极大的。 接着梁诚又查看了一下自己小世界入口竹林处的那个青萝蚁国的状况,感知到其中最强的蚁兵在自己所赠送的资源支持下,有三只已经进阶到四级妖兽境界了,对应到人类来看,也近乎于筑基修士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梁诚想,等自己去到了桑神山,遇上什么险阻之处,就可以放出蚁兵前去探查,虽然四级妖兽修为还低,但是在那个修为都被压制的地方,这些四级妖兽还是可以派上一番用场的。 至于目前自己的最强的魔宠小砖头,以它强悍的体魄,几乎也相当于融合期的人类修士了,但是在桑神山那个地方,除非有必要,还是尽量不要让它出来为好,因为这家伙是从那冥界通道得来的,也不知道是否属于魔道妖兽,如若它是魔道妖兽,在北章那个地方容易招惹是非,引人敌视。 何况这小砖头自从到了学院的须弥空间吃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材料后,就陷入了沉睡之中,看上去大概在积蓄力量,准备进阶,梁诚也不愿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打扰它。 现在算起来,梁诚被杜心泉带到山海阁的时间也才一个半月多一些,还不到两个月。按原来的计划,在青乾洞天里面就大致应该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 可自己由于变故,很快就提前出来了,按说这个状况那虞姓修士会很快报给杜心泉的,也不知道大玄国军方会不会很快就安排自己进入北章。 不过在没有接到杜心泉的安排之前,梁诚决定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灵躯的修为,现在由于青乾魔域之行,自己的两个躯体又拉开了差距,变得稍稍有些不平衡了,魔躯已经进阶到了融合后期大圆满的状态,距离冲击结丹也只有半步之遥了,可是灵躯才达到融合初期,差着两个小境界。 梁诚没想到自己的灵躯居然会有这么一天成了进度慢,拖后腿的哪那一个,于是静下心来,在山海阁这个灵气极为充沛的紫竹园专心修炼。 这时梁诚也曾想过,自己不但炼制了许多丹药,并且从太阴洞府也曾经搞到过不少丹药,是否现在应当服用一些,用以加强修炼效果,但是思考片刻后还是决定暂不服用丹药,以免影响到自己今后的潜力。 不得不说山海阁作为大玄第一门派,不是没有原因的,单单就说所在的环境就极为优越,紫竹园里的灵气浓郁程度更是令人惊叹。 在这样的环境中修习,加上梁诚自身不凡的天赋,结果就是梁诚的修为就像大鹏鸟一般一飞冲天,节节蹿升,虽然没有服用丹药,但是修炼进度也极为惊人。 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梁诚就将自己灵躯的修为从融合初期提升到了融合中期,这个进度,也算是极为惊人了。 第343章 商队 在来到山海阁三个半月之后,梁诚正端坐在紫竹园的竹屋之中静心修炼之时。悬在竹屋正中的那个用于召唤童子的铜铃忽然“叮铃铃”响了几声。 梁诚闻声结束了修炼,心想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这应该是关于任务的事情到了,也不知道这次杜老帅会不会亲自前来。于是撤去了竹屋的保护禁制,将竹门轻轻打开。 开门之后梁诚往外看去,只见相熟的那个山海阁的道童领着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道童看见梁诚后说道:“道兄,有客来访。” 梁诚点点头:“有劳小哥了。”然后朝他身后的访客看了过去,只见那陌生人人外貌看着能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修为不高,也就在旋照中期,衣着简单,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倒像是个行脚的商人。 那人见梁诚在打量自己,就笑着朝梁诚拱拱手,梁诚也报以微笑,然后朝他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那道童说道:“主人吩咐过了,你们进屋聊,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出来叫我即可。”说完,道童便走到园中竹林下盘膝而坐,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 梁诚将访客请进屋后,关门开启了隔绝禁制之后,静静看着来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人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取出一枚符箓,激发之后那符箓便散出一道水波般的光影,接着老帅杜心泉的身影就显现在屋里,显然这是靠符箓投送过来的一道虚影。 杜心泉的虚影转向梁诚,开口说道:“从现在起,直到任务完成之前,你都不要向任何人暴露你的本名和来历,你今后就化名‘杜言’,接下来的行动,你就照着来人的要求做就是了,关于这次任务的一些具体的问题,你也可以问他。” 说完,杜心泉的虚影就消失不见了,那来访者笑道:“杜道友,事情就是这样了,在下名叫裴明,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就出发吧,具体的情况咱们路上边走边说吧。” 梁诚点点头,心想军方做事就是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向来没二话。于是打开竹屋的禁制,和裴明一起走了出来,出门就看见那道童依旧端坐在竹林之中的草地上,于是梁诚朝他说道:“小哥,我们打算现在就离开山海阁了,可否请你带路?” 道童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主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既然要离开,就请你们随我来吧。” 于是梁诚二人就在小道童的带领下,顺着景色秀美的山间小路走出了山海阁,一路上并没有人来盘查,出了山海阁的山门之后,二人与那道童挥手告别,然后并肩慢慢走出这个大玄国第一门派,不久之后,两人就来到了一条道路之上。 这时裴明往左右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无人之后,才对梁诚解释道:“杜道友,在下奉上峰指示,要护送道友前往镇南关,再由那里进入北章国地界,然后一路向西走,最后到达一个叫做绿竹寨的山寨,在下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与杜道友联系的。为了避免麻烦,我们接下来将要伪装成一个贩卖各种特产土杂的商队,然后一路走村串寨,慢慢地走过去。” 梁诚奇怪道:“怎么,我大玄与北章不是交战状态吗?怎么还能互通商队呢?” 裴明微微一笑:“北章国的东南面,与我国西南面这个区域已经接近桑神山了,在这个特殊的区域,由于两国的边民都是信奉桑神的,所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国家之分,双方朝廷也不能干涉桑神所控制的区域,所以国与国之间的战事根本影响不到他们,自古以来边民们都是互有往来的,无论两国处于什么状态,对他们都没有丝毫影响。” “原来如此,这位桑神真是不凡呐!”梁诚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心中也对这个桑神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也不知道这桑神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祇,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以至于交战的两国都不敢招惹管束。 “是啊。”裴明目光悠远地望着西南方向,出神片刻,然后说道:“正是因为有桑神的存在,才能护佑桑神山的那一片区域范围内犹如净土,生活在那里的百姓向来不曾经历过战乱,一直都安居乐业。就是各派的大能之士,也都不敢到那附近造次,所以我们这次才要自己慢慢走着去,否则,就是对桑神不敬了。” 梁诚点点头,与裴明往前又慢慢走了两三里,果然远远地见到有一个商队停在路边休整,这个商队的规模还不小,总共有大约一百来号人,还有三十多辆车都装满了货物,用油布遮得严严实实的。 每一辆货车上还插着一杆镖旗,拉车的都是高大的独角土犀兽,这种妖兽性子温和,力量奇大,虽然奔走速度不快,可是最有长力,非常适合拉着沉重的货物翻山越岭,长途跋涉。 裴明对梁诚传音道:“杜道友,这就是我的商队了,你在商队里面的身份是随我同行游历的表弟,我呢,则是货主,一会儿到了人前,我们就以表兄弟的关系相称吧。” “知道了表哥。”梁诚点头答应。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还没走到车队近前,一个伙计远远见到裴明后,连忙奔了过来,先看了一眼梁诚,然后朝裴明说道:“东家,罗镖头他们不高兴了,一直在那边吵吵着说是打算不干了,您赶快过去看看吧。” 裴明闻言摆了摆手道:“小飞,你先带着我兄弟过去,然后把我选好的那匹坐骑安排给他,我现在就过去找罗镖头谈谈。”说完,便朝着这一排货车前头走去。 小飞看了一眼裴明的背影,然后转头朝着梁诚陪笑道:“这位爷,请您跟我来吧。” 梁诚问那伙计道:“你叫小飞吗,我姓杜,你称呼我老杜就是,商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飞先往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杜爷,这事说起来和你还有点关系呢,也是那罗镖头为人太古板了,见东家把车队停在这里,也没和他商量,然后就去单独接您,他就不干了,一直在那里闹,说是他们镖行有规矩,不准半道接人,我看呐,其实他们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想把走镖的价钱再往上涨罢了。” “原来是这样。”梁诚一边听小飞解说,一边把犀利的目光投向车队前列,果然看见裴明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在那里说话,裴明站在那里连连打躬作揖。梁诚想,那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概就是什么罗镖头了。 只是看见这个罗镖头修为竟然达到了结丹初期,梁诚颇为意外,因为此去桑神山,随着慢慢靠近那个区域,据说修为会被桑神压制得很厉害,最终会把所有高于融合期修士的境界都压制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这个结丹期的罗镖头还敢在这一带走镖,也算是一桩奇事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重点,实际上关系不大,梁诚知道裴明自会处理好的,所以也懒得多理会,于是让小飞带着自己来到车队中段,立即看到了一匹颇为神骏的火红色的高头大马。 小飞笑道:“杜爷,这匹赤焰驹可是东家为您精心准备的,可是一匹百里挑一的好马啊,您骑上去试试吧。” 梁诚见这赤焰驹十分神骏,心中很满意,立即飞身上马之后便催马前后走了几步,感觉这匹赤焰驹步履轻快,而且十分驯从,确实是一匹好马。 若不是裴明还在与那罗镖头说话,梁诚现在就想纵马前后走走了,不过梁诚觉得罗镖头一定会过来探探自己的虚实,因此便勒马等待着。 果然不过片刻,裴明似乎就与那罗镖头商量好了,只见两人一起朝着梁诚走过来,待走近之后,那罗镖头看了梁诚一眼,眼神中微微透露出一股惊讶之意。 裴明道:“罗镖头,他就是我表弟了,保证身世清白,不会有事的。” 梁诚闻言也下了赤焰驹,微笑着朝着罗镖头拱了拱手,口中道了一声幸会。 那罗镖头果然是有些精明,本能地就觉得梁诚不好惹,加之先前看到裴明与梁诚是从山海阁那边过来的,心中顿时觉得梁诚此人要么是山海阁的弟子,要么与山海阁大有关系,总之这种名门子弟都不是自己应该招惹的。 于是罗镖头堆出满脸笑容,朝梁诚点点头道:“好好好!我看这位小兄弟人品是很不错的,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哈哈哈!要是老夫早看见他,就不会与裴老板你说嘴那么半天了,行!事情就这样办吧,要是没有别的安排,咱们现在就出发?” 裴明道:“一切由罗镖头主持就是,那么路上就拜托罗镖头和贵镖局的弟兄们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罗镖头应承几句后依旧回到车队前列,然后指挥着手下的十八名镖师照应着商队前后。 没多久,整个商队已经整装待发,随着队伍前头的罗镖头一声令下,一位骑着巡风马走在最前面的趟子手发出了悠扬的喊镖声,接着整个商队开始行进起来,高大的土犀兽拉着货车往前就走,车轮滚滚,发出隆隆声响,每辆货车上插着的一面面镖旗,也迎风飞扬起来。 第344章 为何走镖 裴明上了一辆带有车厢,颇为考究的兽车,从车窗探头对梁诚道:“兄弟,我猜你一个人在竹林里闷久了,可能不喜欢坐兽车,所以给你安排了一个坐骑,你就先在外面跑一跑算是兜风吧,什么时候觉得累了,就上车来休息。” “知道了表哥。”梁诚心想这裴明还真善解人意,怎么就知道了自己不喜欢坐在车厢里,这也是小时候坐怕了,现在就觉得在外面骑马或者骑妖兽舒服,不但空气清新还视野宽阔。 其实梁诚不愿意在车厢里呆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在外面走动一下,一会儿还想蹭到那罗镖头那里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自己这次桑神山之行,所有的信息全是大玄国军方告诉的,这里头有没有什么猫腻,可就说不清楚了,这种事情的原委,还是从不同的人嘴里探听一下,然后合在一起分析一下才好,这样做大致可以看得比较全面一些。 刚才看到罗镖头和裴明因为自己的到来还有所争执,这说明他们应该不是一路人,当然,这也可能是做戏给自己看,不过,无论如何,自己前去和罗镖头伺机聊一聊总是没有坏处的。 何况梁诚也很好奇,这老家伙明明已经是结丹修士了,这样的高阶修士却像凡人一样帮人走镖过活,实在是太奇怪了,这里面必有一番道理,自己很有必要知道一下。 梁诚先是缓缓按下坐骑的速度,让它慢慢行走,看着一辆辆货车从身畔超了过去,梁诚也一辆辆打量着车上的货物,透过洞察天目之能,结果发现车上装着的东西大多是些吃穿用度类的凡人物品,也有一些灵材和少量品质一般的低阶丹药,当然,还有一些低阶法器。 这些修者所用的东西都精心藏在隐蔽之处,但是却瞒不过修炼了洞察天目的梁诚,不过梁诚看到这些东西的品质之后,却是暗暗摇头,因为这些东西的品质太一般了,这种品质的丹药和法器,低阶修士勉强用用倒是可以,但是谈不上有什么精品在里面。 这样的货物却聘请一位结丹修士来押运,显得有些小题大做,梁诚一边看一边慢慢行走着,渐渐地,梁诚骑着赤焰驹已经落到了商队的最后头。 那罗镖头手下的十八名镖师均匀地分布在整个车队之中,见到梁诚这样慢慢行走着,完全不在固定位置,磨磨蹭蹭地一直落到了队伍后头。 这几个镖师心中都有些不满,要是换个人这样做恐怕早就被镖师们呵斥了,可是梁诚看上去显露出了融合中期的修为,比好些镖师的实力还强,再加上镖师们都知道这人是货主的表弟,好像还出身于名门大派,不好招惹,于是就都没有出声,任由他去了。 梁诚在车队后头磨蹭了一小会,忽然又纵马疾驰起来,犹如一阵风一般朝着队伍的最前头跑去,不一会梁诚就纵马跑到了车队最前面。 在队伍前方,那骑着一匹炎影鹿,正在警惕地四下观察的罗镖头看到梁诚这样纵马疾驰,眉头不由得一皱,担心他跑到前面,乱了走镖的规矩,给自己带来麻烦。 于是罗镖头轻轻一勒胯下的炎影鹿,放慢了速度,打算等梁诚过来之后就开口劝阻一下,却见梁诚也放慢了速度,往自己这边靠了过来,然后朝自己笑道:“罗前辈,抱歉了,晚辈前阵子闷坏了,今天才有机会骑着马跑动几下,算是松松筋骨,晚辈这就停下来,不会再乱跑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得罪勿怪!” 罗镖头一愣,口中原本准备劝阻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反而说道:“无妨无妨,年轻人嘛,活泼一些是很正常的。” 梁诚骑着赤焰驹朝着罗镖头靠了过来,然后催马与罗镖头齐头并进,一边走着,一边口中道:“罗前辈……” “诶!小友不必这样相称老夫。”罗镖头道:“老夫现在都已经靠走镖为生了,已经算是个江湖中人了,当不起这修道之人的称呼啊,你今后就叫我罗镖头好了。” 梁诚心中奇怪,于是问道:“罗镖头,在下心中有个疑惑,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不妨事的,小友有什么疑惑但问无妨。”罗镖头看着梁诚。 “罗镖头,我若是没看错的话,您应该是一位结丹修士了,可是像您这样的高阶修士,为何还会混迹于尘世,选择走镖为生呢?”梁诚问道。 “这个啊……”罗镖头表情有些凝重,却问梁诚道:“小友,你先看看老夫的样子,然后说说,你觉得老夫的年龄有多大?” 梁诚仔细看了看罗镖头,虽然没有开启洞察天目,却也发现他的年龄果然不小,虽然他极力掩饰着衰朽之气,反而故意焕发出一种魁梧彪悍的气质,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浑身气血有些干枯,状态确实不佳。 梁诚口中却道:“罗镖头您看上去年富力强,精神头十足,状态是非常好的啊,怎么?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呵……”罗镖头苦笑数声:“那只是掩饰,实际上是假的!老夫早就已经外强中干了,毕竟老夫都已经是一千多岁的人了,实在是没办法啊。” “什么!您有一千多岁了!”梁诚也惊讶了,因为据他所知,结丹修士的寿元也就在八百至一千年之间,这么说来,其实罗镖头要是没有服用过长生丹的话,已经逼近寿元极限了,仔细看他现在的修为,也不过才结丹中期,距离晋升元婴还远得很。 “是啊,老夫当年是个苦修之士,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闭关中,在低阶之时,这种修炼法子倒是不错,修为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地往上升,很少有意外,毕竟老夫的资质是相当不错的,就这样一路晋升到了结丹,只用了一百余年的时光,算是非常顺利的,当时老夫真是踌躇满志啊。唉!没想到啊……”罗镖头回顾往事,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样吗……然后发生了什么?”梁诚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 罗镖头道:“也没发生什么,只是老夫的修为从此就停滞不前了,所以说啊,像老夫这种小门派出身的修士就是缺乏见识,哪里像小兄弟你啊,这次一看就是长辈们派你出来历练吧。” “是啊。”梁诚也就顺口承认下来。 “老夫就是吃了缺乏历练这个亏,心境上破绽太多,低阶之时没有感觉,等晋升结丹境界之后,再想精进那简直是寸步难行,可是老夫当时根本不知道原因啊,还是用老办法苦苦闭关,最后耽搁了几百年时光,修为几乎都在原地踏步。” “唉!浪费了多少时光啊,真是可惜!”罗镖头叹了口气,接着回顾道:“后来才机缘巧合,遇上了一位大修士,在他的指点之下,才知道不能闷头闭关,要出来游历,必须要见见世面,磨练心境,这样说吧,修炼也要入世,既然说到要入世游历,还有什么比选择镖师这个活计更经历丰富的呢。哈哈哈!”罗镖头干笑数声,颇有些自嘲之意。 “原来是这样。”梁诚这才知道原委,心想这位罗镖头为人倒是有些实在,果然像是那种苦修之士,他的这些经历轻易就向自己交了底,好像心中没怎么防范意识的样子。 罗镖头又道:“唉!老喽,其实老夫也知道现在到了这把年纪才出来游历,打磨心境,实在是为时已晚!何况老夫这种苦修之士战力孱弱,所以别的地方也不敢去,也就是在这桑神山附近走走,仗着桑神庇佑,希望能找到什么机遇,突破眼前的困境,虽然指望不大,但是这些年走下来,心境倒也越来越开朗,好像也看开了生死,现在老夫渐渐还有些喜欢上了这走镖生涯,因为随时都在这有趣鲜活的江湖中行走,觉得比以前总是闭关苦修有意思多了,现在想来,以前那种日子简直是白活了,这种领悟也算是一个收获吧,哈哈哈。” 梁诚点点头,然后安慰道:“罗镖头吉人天相,相信在桑神庇佑之下,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机缘。” “哈哈哈!那老夫就多谢小兄弟吉言了!”罗镖头笑着说道。 梁诚见罗镖头很健谈,便也不急于回到裴明那里,而是和他并骑而行,开始聊一些闲话,助他派遣一下郁闷的心情,于是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起来。 梁诚虽然年轻,但是他的经历也算是十分丰富了,实际上经历的风浪比罗镖头这种只知道闭关的苦修之士还要多,各种江湖趣闻张口就来,听得罗镖头大感有趣。 罗镖头言谈间见梁诚见识不凡,心中觉得这就是名门大派弟子的见识,可真是让人惊叹,自己在这个年龄可是大为不如的,因此也很佩服,觉得和这年轻人交谈得也算是很投缘。 一老一少就这么一路交谈着,梁诚渐渐把话题往自己感兴趣的桑神山区域引去。 第345章 清凉寨 “罗镖头,小子从来没有去过桑神山附近,听您先前所说,那里有桑神庇佑,百姓安居乐业,我觉得那里就是个世外桃源嘛,听上去真是挺好的。”梁诚故意把话题往桑神山那里带。 罗镖头微微一笑:“嗯,桑神山区域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但还谈不上是世外桃源,因为桑神几乎从不出手干涉桑神山的任何事务,只是进入中心区域的所有人族,妖族,魔族甚至鬼物,强大的桑神会将他们的修为全部压制在结丹境界之下,然后就不再多管了,任由他们相争。正因为这样,高阶修士都不敢靠近桑神山,像老夫这样战力偏弱的结丹修士,那就更不行了,只能在外围走一走,始终没胆子进入桑神山中心区域。” “原来是要进到中心区域才会被压制修为……”梁诚默默地想着。 “老夫是不敢进入桑神山的中心区域的,这些年来只是在桑神山附近走走镖,因为桑神的威慑,在这一带几乎都不会碰到什么高阶修士,所以老夫还能混一混。不过,再隔一段时间,老夫准备好了之后,也打算进入那中心区域里碰碰运气了,反正老夫寿元将尽,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罗镖头说到这里,语气稍微有些沉重。 梁诚听到罗镖头也从来没有进入过桑神山中心区域,对里面的所知也是有限,知道再聊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于是又陪他聊了一会闲话,便离开罗镖头回到了裴明所在的车厢。 梁诚进入车厢之后,立即布下一个隔音阵,然后问裴明:“裴兄,关于桑神山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裴明道:“杜兄,在下其实也从来没有进过桑神山的中心区域,向来也只是在外围走动,桑神山外围的事情,道友如果有兴趣,在下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至于中心区域里面的情况,相信到了绿竹寨,前来接应你的人自会告知相关事宜的。” 梁诚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好吧,请你先说说桑神山外围区域的事情,在下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于是裴明娓娓道来,开始介绍这桑神山周边的情况,原来在桑神山外围的地方,虽然修为压制情况很小,但是久居此处,由于天地元气被桑神所改变,就与别处不同了,在此地修炼,进阶极为困难,并且要是不离开此处,难免终生不能进阶结丹期。 因为这个原因,自觉前途远大的修士就不愿意呆在此处受限了,就纷纷迁徙到别的地方去了,留下来的要么是资质低劣进阶无望的,要么是信奉桑神只想平安度过一生的,并且外地的高阶修士担心自己的修炼被影响,也都不愿意来到这个地方。 同样的原因,在桑神山活动的妖兽也多半都是些低于五六级的妖兽,最强的妖兽也不过七级。 这样一来,各个种群为了生存下去,同样离不开各种争端,只不过这些争端都在低级阶段进行,对于高阶修士来说,只能归于小打小闹,因此不会参与。不过,正因为这样,由于没有高阶修士的盘剥,这里人们的生活还是要比别处安定得多。 裴明这种类型的商队也就应运而生,他们从大玄国的其他地区贩运一些低阶丹药和法器,还有吃穿用度的物品,这些东西在桑神山一带总是有销路的。 当然,也有很多商队是从北章国的方向进入桑神山区域,情况其实和大玄国的商队几乎是一样的,这两个国家虽然互相敌对,可是商队之间却不会有什么争执,等进了桑神山区域,无论是哪来的商队,都规规矩矩做生意,不会管国家之间的争执。 这些商队往来于各个山寨之间,生意也还很不错,毕竟这些大大小小的山寨也是存在不少低阶修士的,他们需要这些资源来提升实力,以对付当地偶尔发生的兽潮,保护自己所在的山寨。 所谓的兽潮,也是当地的一种特色,由于这个区域没有高阶妖兽,所以低阶妖兽的成长缺乏节制,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大量繁殖之后就会形成兽潮,这些妖兽种群已经多到影响自身的生存时,就会不顾一切地进攻人类的山寨,想要夺取资源,猎杀人类。 于是山寨里的人们便会与妖兽发生大战,结果一般是大量的妖兽被杀,当然也有些山寨会被妖兽攻破,损失惨重。 但是这样的兽潮过后,整个区域的生态又会恢复平衡,又可以维持很长时间的平安。 不过这些事情都与目前的商队关系不大,因为最近一次兽潮,才过去还不到一年时间,按照以往的经验,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时间,是不会再发生兽潮了,现在这片区域正处在缓慢恢复,欣欣向荣的状态。 所以裴明这次的商队,往来山寨贩运货品,就以吃穿用度和农具一类的居多,丹药法器较少,因为目前兽潮刚过不久,各处虽然都在磨难中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但是也都沉浸在一片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平安喜乐气氛中。 在这种条件下,这些山寨虽然很想尽快恢复甚至提升实力,可惜都有些资源匮乏,出不起太高的价钱。 当然,这些山寨对普通丹药和法器的需求还是很旺盛的,毕竟他们在兽潮中损失也是不小的,亟需补充。 和裴明在车里聊了好一会,梁诚对桑神山周边地区的情况了解了不少,但是觉得与要完成的任务关系不大,梁诚发现裴明所知也很不是很多,至于桑神山中心区域的情况,看来要等到了绿竹寨,找到接应之人以后再说了。 裴明又道:“杜兄,我们之所以要组织这个商队来带你到桑神山去,其实也是有所考虑的,因为大玄国东南端的镇南关,并不是由朝廷的兵马来把守的,把守那里的是桑神教的教众,他们都是信仰桑神之人,并不太理会朝廷的法令,所以千万不能与他们产生隔阂,否则只要他们不给通过,那么就无法到达北章境内的绿竹寨,这样的话也就谈不上其他了。” “原来如此。”梁诚答道:“多谢提醒,不过裴兄请放心,在下是不会做出什么不当之举的。” 裴明:“嗯,一般来说其实问题不大,因为咱们这个商队的物资有好大一部分是低价贩运到镇南关去的,那里的守将与在下关系还算不错,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杜兄不必担心。” …… 随后这个商队一路顺利,没遇上什么情况,走到傍晚,来到了一个名叫清凉寨的小山寨中,按计划今夜就在这个寨子中歇脚了。 商队还没有进入寨中,就见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欢天喜地地跑了出来,一路尾随着商队蹦蹦跳跳,欢声笑语不断,显然这个商队是非常受欢迎的。 来到山寨门口,只见寨门大开,清凉寨的家主带着族中长老们亲自在寨口相迎,梁诚见他们这些人的修为都不高,家主的修为也就在旋照中期而已,长老们甚至多半都在筑基期。 裴明见状,忙下车招呼着罗镖头和梁诚朝着等候在山寨门口的清凉寨首脑们走去,离着一大截距离,就抱拳施礼道:“吕家主,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哈哈哈!托裴老板的福,兽潮之后清凉寨一切还好。”那清凉寨当家的笑道,然后朝着罗镖头施了一礼:“罗镖头,久违了。”说完又朝着走在裴明身边的梁诚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礼数非常周到,没有冷落任何人。 裴明见吕家主看着梁诚,便介绍道:“他是在下的表弟,名叫杜言,这次是跟着我出来到处走走,长长见识,哈哈。” “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才,欢迎欢迎!”吕家主团团一揖:“欢迎各位光临我清凉寨,敝寨略备薄酒为大家接风!快里面请!” 家主热情相邀,商队的几个核心首脑于是一起朝着清凉寨之中走去,当然,商队的其他人也有山寨中相应的人员招待。 不一会裴明,罗镖头,梁诚和几个小老板以及镖师们都在清凉寨大堂中坐下,寨中已经备下酒宴招待客人们了,虽说清凉寨这样的小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些薄酒小菜,但是主人非常热情,客人也就能感受到主人的善意,一时间宾主都十分相得。 吕家主举杯笑道:“裴老板,这次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啊,咱们还是按老规矩,晚上在敝寨安排个夜市,将东西都摆出来,由大家自行选购吧,哈哈哈!” “那是自然,咱们还是按老规矩办就好,哈哈!”裴明举起酒杯。 隔了一会,裴明拍拍坐在自己身边的梁诚的肩膀,笑道:“表弟,咱们商队以往到了清凉寨,都要摆上夜市的,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打算出手,也可以摆一个摊位,把东西都展示出来,到时候与寨子里的朋友们以物易物也好,灵石交易也罢,那也是很有意思的,经常可以看见外间没有的好东西。” “哦,这样吗。”梁诚闻言心中也很好奇,对这个夜市也有些期待,于是盘算着自己有些什么货品可以在这清凉寨中出售。 第346章 摆摊 清凉寨这个小地方的风俗倒是一点不拖沓,也没有多余的虚礼,大伙吃饱喝足之后就散了酒宴,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于是整个商队都来到了山寨中准备好的夜市区域,稍事休息后,大家都忙碌起来,忙着搭建帐篷,布置展示货物,开始为天黑之后的夜市做好准备。 商队的伙计们很快就布置好了五十来个大大小小的毡布帐篷,梁诚也分到了一个小帐篷,裴明对他说:“表弟,你也在帐篷里摆个小摊体验一番吧,无论什么货物,只要是从外面来的,这里都会有人感兴趣的,说不定你可以借此换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梁诚答应了一声好,又问道:“表兄你自己也要弄个帐篷卖一些东西吗?” 裴明笑道:“你看那边,那个最大的帐篷,那就是我的了,我毕竟组织这么个商队,算是商队里实力最强的行商了,带来的东西嘛,那是多得很,吃穿用度我都有卖,丹药法器也有一些,你若是不想自己单独搞,随时过来找我便是,我估计今晚生意会很不错的,我的那几个伙计也会很忙的。” 说完裴明便离开梁诚,去安排自己的生意去了,梁诚心想,裴明这个人的身份似乎也不单单是大玄国军方的探子,看他在这边人头非常熟络,对生意也很上心的样子,恐怕这个行商身份也并非完全虚假。 这个商队还真是奇怪,梁诚原以为整个商队都是裴明的,现在看来这是好些商贩由他牵头组织起来的,只是在路上结伴一起走,等到了地方搭起市场又是各卖各的货品。 想想其实这样也好,结伴成一个商队的众多小商贩,自己本没有能力应付路上的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于是像这样组织起来,雇了镖师路上一起走,这样便安全了许多,费用分摊下来总体花费也不太大,是个不错的办法。 并且来路不同的人所带着的货物也是各种各样,品种肯定就很丰富了,这对山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梁诚自己要在帐篷里摆上什么货品自己也没谱,因为也不知道这个清凉山寨到底需要些什么,还有一点就是看到这个山寨略显原始的面貌,梁诚觉得太好的东西自己也犯不着拿出来,清凉山寨这个地方的人恐怕也出不起价。 就在这时梁诚看到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帐篷前,罗镖头竟然也喜滋滋地在那里前后张罗着,忙忙碌碌的像是也要摆个摊位。 梁诚见状有些好奇,于是走了过去,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闲聊了几句,然后问道:“罗镖头,怎么,您也要在这里摆个小摊?” 罗镖头呵呵笑道:“这是当然啦,小兄弟,我也摆个摊位买卖交易一番,说不定能换到什么适合的好东西,就算是没遇上什么好的,能给山寨里的朋友带来些他们需要的东西,我心里也是满高兴的,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经历嘛。” “罗镖头说的是,这确实是一个有趣的经历,那我也去摆个小摊玩玩,哈哈。”梁诚应了一声,伸头好奇地望了望罗镖头的摊位,发现人家准备的货品还真的十分丰富,看来是早有准备,除了各地土产,还有一些丹药,法器,符箓和一些功法秘籍。 看了罗镖头的摊位之后,梁诚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心中已经有了主张,于是拿出一些得自太阴洞府的功法秘籍,将这些东西铺排了出来。 当然,这些秘籍梁诚仔细看过,价值都不太高,并且没有魔道功法,虽然自己还在大玄国境内,但是鉴于已经到了离北章边境不远处,担心这些边民受到那边影响,也对魔道之物有什么成见,由于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可不愿意在这个当口不小心招惹麻烦,引人注目。 梁诚还拿出一些低阶丹药和符箓,将这些东西也都一一放好,否则自己这个帐篷里看上去货品显得有些单调。 货品布置好了之后,梁诚自己看着也觉得比较满意,虽然帐篷里货品不多,可是实际上自己的这些东西,品质算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比结丹修士罗镖头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还好上一些,因为那些品质一般的东西,梁诚早就将它们处理掉了。 到了晚间,天色已近全黑下来,商队所设的这个市场却是明亮异常,原来是清凉寨的人在整个夜市的各处都挂上一片片绿油油的桑叶,这些桑叶也是奇怪,天黑之后竟然散发着柔和的光亮,映照着整个清凉山寨的夜市都纤毫毕现,光照一点也不比白天差。 梁诚看到这个景象,也是啧啧称奇,心想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这句老话果然是对的,行走在外面这广阔的江湖上,才能看到这些奇景。 这时清凉山寨的人也都扶老携幼地成群来到夜市之中,到处人来人往的,显得热闹非凡。 来者固然有不少修士,但是大多数却是练气期低层修为的凡人,大家像是过节一般高兴,一个帐篷接一个地闲逛,遇上合适的货品,便开口讨价还价,谈成之后或是支付灵石,或是以物换物,倒真是没有看见一个使用魔石的人。 梁诚心想自己果然想对了,在这个地方,魔道修士确实是不受欢迎的,自己没有拿出魔修之物在这里摆摊,果然算是有些先见之明。 由于梁诚的小帐篷里面都是修真之物,并没有任何凡人的用品,清凉寨的那些凡人在外面大略看了看,觉得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就走了,所以开初显得有些冷清。 直到三位筑基期的清凉山寨青年偶然来到梁诚的摊位前,情况才有所改观,这几个人按年龄和修为来看,只怕是清凉山寨小辈中的精英。 他们立即就被梁诚摊位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进了帐篷之后就一件件仔细观看,神色中虽然竭力做出镇定之状,口中还故意嫌这嫌那,数落着这些东西的各种缺点,实际上根本掩饰不住他们内心的激动。 梁诚在旁看着,心中暗暗感到好笑,知道这几个人是被自己的货品所打动了,本来这些东西梁诚并不在意,但是好东西总没有贱卖的道理,再说这几人故意嫌弃的套路让梁诚也觉得有些意思,那就更要与他们讨价还价,斗智斗勇一番,反正梁诚闲着也是闲着。 只见一位穿着打扮有些怪异的小伙子说道:“老板,你这一瓶玉龙丹怎么卖啊?我看这丹药颜色泛黄,看着不太精纯的样子,品质很一般啊。” 梁诚微微一笑,摸出一瓶小小的药水,笑道:“朋友,我看你暂时还用不上玉龙丹,还是先买瓶在下独家炼制的眼药水治一下眼睛吧,这药水不贵,三枚中品灵石就可以买到。可别舍不得,眼睛看不清楚可是大事,你看你都把这纯白的玉龙丹看成黄色的了,这是很严重的眼病,得治!” 说完梁诚还抄起玉龙丹,打开瓶塞到处展示:“大家看看,这颜色,啧啧,多么白璧无瑕啊,怎么会是黄色的呢。” 那小伙脸一红,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板,我眼睛没事,这瓶玉龙丹你说个价嘛。” 梁诚伸出五个指头:“五十上品灵石一枚玉龙丹,这一瓶三枚一共一百五十上品灵石,品质杠杠的,童叟无欺,不还价!” “啊!这么贵啊。”那小伙闻言脸色通红,脸上的表情有点失落,又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梁诚的眼光跟着看过去,只见他腰间的储物袋颇为干瘪,显然是没有多少东西在里面。 梁诚摇摇头,笑道:“这还贵啊,要知道这东西在外面就是卖六十上品灵石大家都是抢着买的,我来贵山寨也是抱着和诸位交个朋友的想法,这才低价出售的。” 这时有个路过的筑基后期老者见梁诚摊位前热闹,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仔细看了玉龙丹的品质之后,忍不住说道:“嗯,这位朋友说的是实话,这些玉龙丹品质确实相当不错,都是好货,在外面可贵得很呢,不止五十灵石,阿辉你们几个可别乱说话,这样就对不住远道而来的朋友了。” 说完这老者朝梁诚点点头,然后径自走开了。 那青年阿辉忙朝着老者背影道:“关长老,阿辉明白了!” 几个青年凑在一起,各自翻看着储物袋,商量了半天,还是阿辉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梁诚道:“老板,能再便宜一些吗?我们几个一共就只有一百三十六枚上品灵石,你看这……” 梁诚哈哈一笑,心中觉得这清凉寨的人还是挺淳朴的,那被阿辉称为关长老的老者也是就事论事,并不胡乱给自家子弟帮腔,就冲这一点,梁诚也愿意少收这几位青年的灵石,就算是帮他们一下,毕竟先前在路上曾听裴明说过,这个清凉寨在之前的兽潮中损失还是挺惨重的,现在肯定是不宽裕。 第347章 奇特之物 梁诚见这三个清凉山寨青年的困窘之状,微微摇头一笑:“好吧,一百三十六枚上品灵石便一百三十六,今天我是初次来贵宝地,东西就便宜卖了,就算是与诸位交个朋友吧。” 三人闻言大喜,阿辉激动地将灵石凑在一起交割给了梁诚,然后接过了那瓶玉龙丹,三人喜滋滋地当场就分了。 分了玉龙丹之后,阿辉等三人还舍不得走,站在梁诚的摊位前,又用充满艳羡的目光打量着其他东西,尤其阿辉眼神不舍地盯着一枚玉简,那里面记录着一种木系功法,先前阿辉就粗粗浏览过玉简中的功法,发现这套功法不但比自己所学的清凉寨传承功法更强大,并且还更适合自己修炼。 只不过阿辉现在已经山穷水尽,储物袋里已经没有什么灵石了,因此虽然艳羡梁诚放在这里的这套秘籍,但是连价钱都不敢问了。 “阿辉,咱们走吧,反正我们已经买不起其他东西了,不如到那边看看去,再顺便找点乐子去。”另外两人一边催促着阿辉,一边往其他摊位走去了。 “嗯,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再去找你们。”阿辉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那枚玉简不放,站在那里只是不动,心中实在是舍不得这个机缘。 站了好一会,阿辉像是下了一个决心,然后问梁诚:“老板,你这枚记录着落木术的玉简能不能帮我保留一个时辰,我回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到些灵石,哦,对了老板,这功法要卖多少灵石?” 问完这话阿辉自己也乐了,觉得最后才想起来问价实在是有点傻气,刚才又是贬低又是砍价故作老成的力气算是白费了,于是不好意思地伸手搔了搔脑袋。 梁诚也被阿辉逗乐了,心中有些喜欢这个淳朴的清凉寨青年,于是回答道:“我近期曾经在大城里拍卖掉一些功法秘籍,所以可以说很了解现在的行情,所以也不会漫天要价的,这些秘籍的价值就是再往低处说,也不会低于一百万上品灵石,就算再给你打一些折扣,八九十万也是少不了的。” “啊!这么……贵啊!”阿辉显然是被这个价格吓到了,几十上百万上品灵石,这么大的数字,那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天价,顿时阿辉整个人就愣在那里脸色发白了,已经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指望能买得起功法秘籍了,先前想着回去筹措灵石的计划也落了空。 梁诚当然也知道这青年肯定拿不出这么多灵石,这个数额的上品灵石,不要说是阿辉,就是对整个清凉山寨来说都是个大数字。 但是梁诚有心想照顾一下这个淳朴的青年,于是道:“道友,也不一定非要灵石不可的,你若是有什么平日里收藏的东西,也可以拿出来看看啊,如果合我的意,咱们就换了也是可以的。” “可以拿东西换!”阿辉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唉!我能有什么好东西,恐怕储物袋里的东西老板你都看不上的。” 说毕阿辉将自己储物袋中的东西全部铺排在梁诚摊位的毛毡上,看上去倒是东西不少,可仔细一看无非就是一些低阶法器,符箓,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物品。 梁诚随便扫了一眼阿辉的这些收藏,心中暗暗摇头,这里面还真没有一个像样的东西,总体价值极低。 但梁诚还是决定将这套功法秘籍送给这个青年了,毕竟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并且现在梁诚手中这种类型的功法秘籍多得很,心中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功法的。 所以就冲着清凉山寨阿辉的这个实诚劲,梁诚也决定要帮他一把,这样感到心中自在。毕竟老话说得好——家有千金,行止由心,简单的说就是有钱可以任性。 为了不伤这青年的面子,梁诚还是随意挑拣了几下,然后指着其中的三件东西说道:“这种符箓在外头挺少见的,如果道友愿意,我可以用功法秘籍跟道友交换它们。” “啊!真的吗!”阿辉听说梁诚愿意交换,心中喜不自胜,但是看了看梁诚选择的这几样东西,只是三枚低阶火符罢了,并不是什么罕见之物。 阿辉知道梁诚实际上在照顾自己,心中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于是微微犹豫片刻,伸手又从贴身的衣兜中取出一个淡黄色圆圆扁扁的东西递给梁诚。 阿辉道:“老板,谢谢你,这个东西送给你吧,权当是个纪念。” 梁诚心中好奇,伸手接过这个东西问道:“这是个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辉接着说:“这东西是我三年前跟着六叔去桑神山朝圣时,在那边捡到的,不知道是个啥,看着好像是一块圆圆的玉石,可是非常结实,掉在石头上都摔不坏,我本来想用它做个玉坠子,可惜想打个孔都打不动,所以就这么一直揣着。虽然这东西没什么用,但是送给老板你了,就算是我阿辉的一点小小心意,请你不要推辞。” 梁诚笑着看看阿辉,然后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收下了,多谢道友了。”说着梁诚将那秘籍玉简拿起来递给阿辉。 “哪里哪里,是我该谢谢老板才对!那我就走了,祝老板生意兴隆!”阿辉喜滋滋接过东西,然后朝梁诚一拱手,然后快步离开,显然是打算回去立即开始修炼了。 梁诚笑看着阿辉的背影离开后,然后打量了一眼他给的这块玉石,拿在手上粗看就像是一块质地细腻的美玉,呈淡黄色,是一种微微的椭圆形,扁的那两面微微凹陷,要是打磨一下倒是很容易做成一个玉坠子。 梁诚心想,这种质地类似羊脂玉的美玉在凡人那里也算是个不错的饰品了,只是这东西对修者来说,实际上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不过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梁诚正要随手收起这东西,又想起先前那阿辉所说,这东西的质地十分坚硬,于是两指用力试着在这美玉的边角微微一捏。 “咦!”梁诚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是坚逾钢铁,自己虽然只是轻轻一捏,但是力量可是不小的,就算是一块生铁只怕也捏出两个指痕了,却没想到这玉石竟然丝毫没有半点动静,上面一点捏痕也没有。 梁诚顿时来了兴趣,转身走到帐篷里,将那块美玉拿在手中,运起洞察天目仔细查看起来。 这一看好半天,梁诚始终看不出这个圆形的东西是个什么物件,只是觉得它恐怕并不是一块美玉,这东西在自己的洞察天目观察下,似乎有一层迷雾般的东西阻碍着观察,总是无法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但是梁诚模糊感到这东西的正中间似乎藏着个什么奇怪的黑色之物。 “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啊?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呢。”梁诚心中开始疑惑起来,忽然又想到先前那青年所说,这个像是美玉的东西是从桑神山里捡到的,那会不会是种子一类的东西。 然后梁诚再仔细查看了一会,又否定了先前的想法,这个东西应该不是一枚种子,因为从各方面看,都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生命气息,也不知道阿辉是怎么捡到这个稀罕物的。 梁诚没奈何,干脆试着用木灵圣火炙烤了一下这个怪玩意,心想要是热的不行那就用太阴蓝火给它冻一下,冻一下还不行就用赤炎毒火给它毒一下。 没想到木灵圣火才接触到这个怪东西,梁诚就感到有一股吸力将木灵圣火的生命之气往里面吸。 梁诚心道有门,显然是有反应了,连忙加大火力,用绿色的木灵圣火将这个东西包裹起来,这时,这块像是美玉一般的圆石头的颜色开始有了变化,那遮挡着视线的迷雾般的东西也渐渐开始消散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这东西停止了吸收木灵圣火的生命之气,颜色也变得好像是赤豆一般,不再是之前的淡黄色了。 梁诚忙重新开启洞察天目看去,这次就可以看清楚了,原来这个圆石头并不是一个死物,现在可以看出它散发着微微的生命气息,坚固的外壳里面包裹着一个蛋黄,原来这东西是个活物,它不是什么种子,而是一枚卵。 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的卵,为什么会如此奇怪,最后又会孕育出什么样的东西来,梁诚越想越是好奇,现在已经可以看出这枚卵散发着生气,不再像先前那样毫无动静了。 看到这个情况,梁诚心想干脆把这枚卵会孵化出来看看,就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了,先前阿辉说这枚卵是三年前从桑神山捡到的,这么说就是三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了,那就说明这个东西的孵化过程是极为缓慢的,甚至一直都没有开始孵化。 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变化,只能说是自己先前的举动凑巧刺激了这东西,让它开始慢慢孵化了。 于是梁诚将这枚卵安置在黑甜洞府的灵眼之泉内,希望那里浓郁的灵气能促进这东西的孵化。 第348章 雪中送炭 将那一枚奇特的卵安置好了之后,梁诚依旧在自己的小帐篷里静静盘膝趺坐着,看看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什么生意。 其实梁诚也不在乎什么生意不生意的,在清凉寨这个穷乡僻壤,本来也没指望做成什么大生意,不过今天算是有了意外收获。 今晚摆的这个小摊,也主要是为了凑趣好玩,却没想到还换来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也算是没有白白练摊。 过了一小会,梁诚发觉又有几个人朝着自己的帐篷走来,于是抬头看去,没想到竟是清凉山寨的吕家主带着几位长老兴冲冲地走过来,先前那个换走了功法秘籍的阿辉也在人群中,老老实实走在家主和一众长老身后。 梁诚心想难道是惹了什么麻烦,眼见人家寨子里的一干首脑都来了,难道他们还对价钱或者秘籍功法不满意吗? 少顷,见到吕家主和长老们已经走到跟前,梁诚站起身来与他们都打了个招呼,吕家主也不客套,直奔主题地问道:“杜道友,先前我家子侄在你这里买了一部木系功法秘籍,我们几个看了之后,觉得极为精妙,因此也想过来看看,开开眼界。” 梁诚一笑:“原来是这件事情,吕家主,各位长老,在下也是前阵子在一个秘境中得到了一些功法秘籍,只是它们与在下的功法属性不合,不能自己修炼,因此想在贵宝寨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喏!东西都放在这里了,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都看看。”说完往摊位上一指。 “哦,好好,那我们就大致看一下这些功法的内容,杜道友不介意吧。”吕家主问道。 “没事的,吕家主与各位长老们,请你们随便看吧。”梁诚答道。 于是吕家主与长老们拿起玉简,纷纷将神识投入其中。当然,清凉寨的这些人们也知道规矩,都只是花了几息时间看个大概就将玉简放下了。 放下玉简之后,吕家主与长老们都是兴奋得满面红光,显然都非常满意,吕家主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杜道友,我清凉寨是个贫瘠的小地方,传承的功法很是普通,威力也不大,因此这次在兽潮之中才损失惨重。像我们这种山里人,也不会说话,因此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想买这些功法,山寨中总共只拿得出四百五十万上品灵石来,可是这里的这五种功法都很适合我们,不知道杜道友是否愿意按这个价格一起出售?” 梁诚还未曾答话,却见裴明急匆匆走了过来,看见吕家主之后道:“吕家主,原来你在这里呀,先前你派人来说今年的种子和农具还有防御法器都只要去年的一半,我怕他们传错了消息,耽误了事情,特地来问问你,是不是真的这样。” 吕家主闻言脸色有些窘迫,勉强笑道:“裴老板,对不住了,清凉寨在年前的兽潮中一直没有恢复元气,而且我们在这边看中了些东西不能错过,这灵石是不太够了,顾了一头就顾不了另一头,我们权衡下来,所以只好减少你那边了……” 这时梁诚插话朝裴明问道:“表兄,清凉寨的种子农具还有法器这些东西加起来要多少灵石?” “呃,总共大约一百万上品灵石吧。”裴明答道。 梁诚闻言转头对清凉寨的家主和一干长老说道:“各位!我看这样吧,种子农具这些东西可不能少啊,否则寨中凡人的日子还怎么过啊,还有防御法器也别含糊,至于灵石问题嘛,我这里的这些功法就给你们打五十万的折扣,作价四百万好了,这样你们也够其他开销了,还有,这几瓶丹药也送给你们好了,希望贵宝寨能够尽快恢复元气。” “哎呀,这样能行吗,那真是太感谢杜道友了,我们知道先前说的那个四百五十万灵石的价格你其实都是亏的,何况还有这些丹药,这样一来,你亏得太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受了道友这么多恩惠,敝寨真是无以为报啊。”吕家主一脸感激,充满歉意地对梁诚说。 梁诚摆摆手,笑道:“不妨事,反正这些功法秘籍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没有花费太多,所以卖多卖少其实不是个事情。” “谢谢!谢谢!”吕家主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稍微想了一会,忽然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块颇为精致的身份牌子,递给梁诚。 梁诚见这牌子精致,心中有些好奇,于是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只见牌子正面上面镂刻着篆体的“桑神”两字,背面却是小小的正楷“清凉”二字,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吕家主非常真挚地说道:“杜道友,我们这些山里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感谢你,如果你今后愿意侍奉伟大的桑神,请你滴入一滴精血到这块牌子上激发一下,从此之后,你就是我清凉寨的长老,再不是外人,清凉寨就是你的家,若是有那么一天,你行走江湖觉得疲劳了,那就回家来,这里虽然是个贫瘠的小地方,可是家里人都盼着你回来,伟大的桑神也必会保佑你。” 梁诚见吕家主十分真诚,心中也颇为高兴,想着自己正要去桑神山,不就是想先得到桑神的认可吗,现在眼前这些信仰桑神的人已经认可自己了,这可是个好兆头,于是郑重说道:“在下杜言,今后愿意侍奉伟大的桑神,并无二心!” 然后依家主所言逼出一滴精血,将它滴入了这牌子,把这牌子激发开来,接着这身份牌冒出一阵绿光,然后在牌子正面忽然多出如同小小的三片桑叶一般的图案。 见梁诚滴入精血激发了腰牌,站在一旁的清凉寨之人都欢呼起来,吕家主笑着解释道:“这牌子上的三片桑叶图案就是清凉寨长老的意思,杜兄弟,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愿伟大的桑神保佑你,好兄弟!” 就这样梁诚成了清凉寨的长老,夜市结束后,吕家主派人来带梁诚到主寨中安歇,不必与整个商队的人挤在一起了,裴明笑道:“表弟,这可是一份殊荣啊,就是表哥我,往清凉寨行走了那么些年,上下都熟得很,交情也不错,可也从来没有进过主寨啊,哈哈。” 于是梁诚便在主寨住了一夜,住的条件果然要比商队那边好得多,但毕竟是山里人家,再好也好得有限,只不过这份心意倒是很真诚的。 翌日,整个商队一早就整装待发,梁诚闻讯之后,连忙从主寨之中出来,准备离开这清凉山寨了。 吕家主也带着众长老和弟子们一起把整个商队送了出来,一直送出了清凉寨范围,这才依依惜别。 看得他们出对梁诚的慷慨相助是非常感谢的,清凉山寨一年前刚经历了兽潮的冲击,虽然顽强挺了过来,但是难免元气大伤,梁诚这时对整个清凉山寨的帮助等于是雪中送炭,这比锦上添花要好。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在别人困难的时候拉上一把,往往让人铭记在心,效果可要比在别人富贵之时硬往人家那里送名贵之物要强得多。 告别了清凉寨诸人之后,商队又踏上了行程,一路往南而去,途中又到访了三个小山寨,只不过再没有遇上什么机遇,在到访其中的第一个山寨中,梁诚虽然跟着也摆过夜市,但都没有遇上什么像样的东西,不过这也正常,这种偏僻小地方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也没什么购买力那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后来梁诚也不耐烦了,到了这些小山寨住下后,也懒得再摆什么摊子了,只是和裴明打个招呼之后便自顾自找个清静之处调息修炼。 在之后的路上也曾经遇上过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想要半路劫持货物,不过还没轮到梁诚出手,那几个贼就被镖师们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罗镖头自己也没有出手,只是看着手下的镖师们处理这些事情,见小贼退去后还喝止住了手下镖师,让他们不必追赶这些人。 因为走镖有走镖的规矩,一般来说穷寇是忌追的,这样做有这样的道理。一来是避免遇上埋伏,或者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二来也不愿意与这些贼人结下太深的梁子,因为这些走镖的路线今后很可能会反复走动多次,与劫匪结下大仇并不明智,只要对方已经没有拦路打劫的意图了,镖师也就不主动去惹麻烦了。 半个月后,在尘土飞扬的商道上,梁诚与裴明坐在车厢里闲聊着,消磨着时间,裴明看看外面的景色,然后对梁诚说道:“杜兄,这里距离镇南关已经不远了,我预计,几个时辰之后就可以到达那里,镇南关的守卫者都是桑神教的人,他们都崇拜桑神,到时候咱们说话要小心些,不要说贬低桑神的言语,那样会犯他们的忌讳。” 梁诚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裴兄放心,在下是不会做出什么不当之事的。” 第349章 善缘 裴明点点头,正要接着说什么时,眼光忽然往车厢外看去,看了一会,忽然惊讶道:“咦,老杨的商队怎么往回走了?难道这么早就走了一个来回?不能啊!” 梁诚闻言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远处的商道上有一队人马正往回走,看着也是一个商队,只是这个商队的规模要大得多,首尾相连的兽车至少比裴明的商队多五十辆。 没过多久两路商队就在路上相遇了,裴明探出头去,朝一位也是坐在兽车之中,皮肤黝黑的中年人问道:“杨老板,今年那么早啊?生意都做好了吗?怎么你们就往回走了?” 那杨老板苦笑一声:“原来是裴老板啊,回吧,今年去不成绿竹寨了。” “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变故吗?”裴明一听就坐不住了,一个箭步从车厢里跳出去后跑到那杨老板车前,开口问了几句,只见那杨老板摇头说了几句话,然后朝裴明拱拱手,带着商队往来路慢慢走远了。 裴明神色沮丧,呆呆站在灰尘飞扬的商道上好一会,这才垂头丧气回到车厢中,对梁诚说道:“不好了,今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镇南关守将禁止所有人过关了,据先前那杨老板说,这次是玩真的了,那姓李的守将软硬不吃,贿赂也行不通,最后杨老板没法子,只好往回走了,去不了绿竹寨,今年他是亏惨了,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可怎么办呢?要是我们也去不了绿竹寨,那就糟糕了……” 梁诚道:“表哥,走吧,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先到镇南关碰碰运气,要是不行,到时候再想办法,反正我无论如何都是要过去的,如果到了镇南关那地方,商队如果实在过不去你们就回吧,我会自己留下找机会,一个人不显眼,我无论如何总要找到办法混过去的。” “好吧,那么我们就先过去看看。”裴明也无可奈何,伸手取出一串念珠一般的手镯,递给了梁诚,然后传音道:“杜道友,如果情况有变,只有你独自通过了镇南关,等到了绿竹寨,你就将这个手镯戴在手腕上,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接应你。” 梁诚伸手接过这手镯,只见这东西就是个简单的饰品,只是式样相当古怪,应该是个信物,将它戴在手腕上,到时候绿竹寨接应自己的人要根据这个东西来判断身份。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裴明的商队终于走到了镇南关城外,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个关口之前还设了好些个鹿砦,路上还有拒马拦着,一小队士卒站在路中间,全副武装地守在那里,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前面的士卒看见商队,远远地就挥动手中的信号旗示意,叫他们停下来。裴明见状忙下了兽车,只身走到了士卒跟前,梁诚不远不近地跟着过去,想看看这个镇南关的虚实。 裴明来到一个看上去是个小队长模样的军士跟前,抱拳道:“哎呀,老钱哥,好久不见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裴老板啊。”那小队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请回吧裴老板,这次我镇南关奉了上峰之命,禁止桑神教外的任何人通过关口!” 裴明走上前去,悄悄往这小队长手中塞了一包东西:“行个方便吧老钱哥,小弟这么大一个摊子,好些人跟着我,都指望着过去做生意,要是今天过不去,生意做不成都要喝西北风了,老钱哥,看在咱们哥俩的交情上……” 还不等裴老板把话说完,那小队长挥手就把东西打落在地,喝道:“少来这一套!好好跟你说不听是吧!裴老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现在你就带着人给我走开!少来啰唣!否则就别怪我钱某不客气!” 裴明讪讪地弯腰捡起东西,看了一眼镇南关那雄伟的城墙,只见上头似乎藏有不少守军的样子,弓弩齐备,透着一股杀气。 这个小队长老钱向来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今天竟然如此严肃,连礼物也不敢收,看来是有人在监督着,想要贿赂过关,肯定是行不通了。 裴明又试探着说道:“钱队长,可是我这商队,有好些货物是要运送到你们镇南关的,难道镇南关就不需要了吗,你看这……” “我不管!反正不准进去。”老钱依然油盐不进。 裴明没奈何,摇头叹气走回商队中,和大家略商议了一下,只好带着商队往回走,在路上跟和裴明一起组成商队的那些商贩们也都垂头丧气的。 因为没法通过镇南关到北章那边去,意味着好些比较富裕的山寨都去不了了,那么今年备了那么多的货物可就白瞎了,这样一算可就亏惨了。 为今之计,只好先去这片区域的一些山寨走走,隔一段时间再来看看情况,若是那时镇南关又重开了,再试着过关看看。 罗镖头和手下的几位镖师也来到裴明身边,问了几句,说起此事来都叹息不止,说起来原本裴明等行商雇佣镖师是要一直前往绿竹寨的,这次若是被迫提前返程,镖师们的收入也必将大受影响。 罗镖头听了裴明打算在附近山寨走动几天的计划,也点头同意了,这时罗镖头忽然往四下看了看,奇怪道:“裴老板,你表弟呢?怎么不见他人了?” “哦,我表弟今早接到传讯,说是门派有事召唤,已经离开了商队,赶着回去门派去了。”裴明当然不会实话实说,而是随便敷衍道。 商队无法通过镇南关,只好先往别处去了,裴明依旧坐在车厢里,一路心中惴惴不安,想着不能按计划掩护梁诚到达绿竹寨,商队的损失先不说,就说回去可怎么向上峰交代呢。 …… 且说梁诚离开了商队,站在距离镇南关不远的地方,心中思索着要怎样才能顺利通过镇南关。 这时梁诚发现路上除了商队还是有一些行人往镇南关方向过去的,商队倒是无一例外,全部被禁止过关,行人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梁诚远远看见有几位行人好像出示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被顺利放行了。 梁诚心想,既然有凭证可以通关,那么就有办法了,且过去看看他们是怎么获得放行的,出示的是些什么凭证,自己也好有些准备。 如果可以通过出示什么凭证过关,那么就有希望了,到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回到来路上堵住行人,做一回拦路抢劫的山大王,专门抢劫这些可以通关的人。 抢了人家的通关凭证再化为人家的样子,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抢的不是财物,只是过关凭证而已。 但是在做拦路抢劫这样的事情之前,还是得先看清楚自己想要抢夺的过关凭证是什么样子的,想到这里,梁诚不慌不忙地和几位行人一起朝着镇南关慢慢走去。 来到近前,梁诚看到准备过关的行人也排起了一个不长的队伍,一个接一个的出示身份牌过关,梁诚目力极佳,远远地就看到这些行人出示的身份牌并不是一模一样的,而是不尽相同,有好几种不同的款式。 这样一来,倒是大部分人都可以通关,只有少数人被拦了下来,勒令原路返回,梁诚心想这是什么道理呢,于是仔细观看那正常通关的人,只见那些人在查验完毕可以进入镇南关之后嘴里都要念一句:“桑神保佑。” 梁诚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之前裴明所言,这座镇南关的守军并不归大玄国朝廷节制,他们由于所在地的特殊性,一直都是自治的,都属于一个名为桑神教的组织,是这个组织的旗下人马。 看来事情很简单,只要是桑神教的教众,镇南关就给予放行,如果不是,那么就不能通过。 梁诚心想,这真是巧了,自己现在也算是桑神教的教众了,之前在清凉寨获得认可,不是正好得到一个清凉寨长老的身份吗,身份牌自己还好好保留着,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看来前些日子在清凉寨帮助他们这件事做得不错,算是广结善缘,结果也是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拦路抢劫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去做了。 于是梁诚不慌不忙地随着队伍慢慢排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梁诚来到了镇南关门前。 守城士卒一伸手,梁诚将早已取出的清凉寨长老身份牌递了过去,那士卒接过身份牌,放在一个古怪的盒子里验证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来查验真伪。 梁诚倒是毫不担心,因为自己这个身份并非造假,而是真正获得了清凉山寨的认可,当时是发过誓要侍奉桑神的,只不过是以杜言的名义发誓而已,与他梁诚并无关系。既然现在打算要通关而过,梁诚当然不介意使用这清凉寨长老杜言的身份。 这时那查验真伪的盒子散发出一道绿光,盒子上隐隐散发出三片桑叶形状的图案,那士卒将牌子取出,交还给了梁诚,口中道:“原来是清凉寨的长老,真是年轻有为啊,是新晋的长老吧。” 梁诚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拿回令牌后收了起来,口中还不忘虔诚地念了一声:“桑神保佑。” 见那士卒也点点头回礼,梁诚便往镇南关的城门走去了。 第350章 桑元镇 能如此顺利地过了镇南关,梁诚也颇觉意外,原本拦路抢劫的计划也不必去执行了,倒是省事。 不过梁诚也不愿意在镇南关多逗留,担心逗留在这里又生出什么意外之事,于是快步穿过这座虽然险峻,但是却不大的城池,径直出了南门,往桑神山所在的方向而去。 出了镇南关之后,梁诚回想起自己上次在北章国还是惹了不少麻烦,最糟糕的就是和暗影阁这个神秘的组织结下了仇。 这次虽然来到的是桑神山区域,并不算是北章国直接管辖的地方,但是自己还是要小心为好,谁知道在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会不会遭遇到暗影阁的人。 梁诚心想,鉴于自己直接和那北章国忠信王陈永中打过照面,按他在暗影阁的地位看,不用说肯定会在事后将自己的形象上报,那么暗影阁肯定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外观形象,所以现在很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外形,免得被暗影阁的人盯上而不自知。 于是梁诚说变就变,立即开始调整自己的外貌,用幻灵果赋予的能力,将自己的面目变化了一番,身高也往下调整了一些,使自己从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中等身材,长相有些阴柔文弱的小伙子。 梁诚施法招出一面水镜,前后照了一下自己的新形象,不满之处又调整了一番,最后看看镜中的自己,倒觉得有几分像是之前在灌城郡曾经变化过的那个寇文德的形象,也算是一位美男子了,于是满意地点点头,散了水镜,继续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 出了镇南关之后,再走出二十多里地,实际上已经离开了大玄国,进入了北章国的地界,只不过这个地方情况有些特殊,方圆广大的土地只是名义上属于北章国,实际上不归北章朝廷节制。 在这个地方桑神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只不过这尊大神从来不干预俗务,时间久了,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桑神山区域的信众自发成立了桑神教,渐渐发展壮大起来,在这个地盘上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可以说桑神教事实上割据了北章的领土,自成了一国,只不过这个国中之国没有公然打出国号而已,对于这种情况,北章国朝廷自然是不能满意的,起初也曾打算派人来干预。 但是据传桑神这尊古老的神祇实力深不可测,北章国的任何大能之士只要到了这个区域,自己的实力就会被压制在结丹之下,由此可见桑神的实力实在强大,对于这样实力超然的存在,出手挑衅那简直是作死。 于是谁也没有胆子来干涉桑神教的事物,只好采取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默许了此地的自治权。 同样的道理,大玄国的镇南关也是这样被划了出去,由桑神教自己管辖,如此一来,实际上在敌对的两国之间形成了一个缓冲区,也还是有些好处的。 大玄国和北章国由于被桑神教控制的地盘隔成两边,不能直接接触,这就与两国的其他交界处完全不同了,因此也就常年战乱不生,得以长治久安。 由此一来,桑神教的势力也就越来越强,信众也越来越多,成了桑神山区域的唯一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导者。 但是他们这样的发展,却没有引起北章和大玄国的猜忌,这两国的朝廷对于这个自制的国中之国十分放心,因为桑神教的区域限制太明显了,他们永远也不会对桑神山区域之外的土地感兴趣。 当然,即使桑神教想要扩张领地,其实也是做不到的,因为修为压制的关系,桑神教最强者也不过就是融合期的低阶修士。 在桑神山区域,由于大家的等级都被压制,他们的战力固然强大,十分厉害,但只要出了桑神山区域,那就不是什么强者了,不过是低阶修士而已,根本没有实力与外间的势力相争。 因为有这个天然限制,所以桑神教的势力不会往外延伸,并且还能作为大玄和北章两国之间的缓冲,敌对的两国在这一段边境不用直接对峙,都节省了大量的兵马钱粮,因此大玄和北章都很满意这个状况,渐渐地,和桑神教的关系还算相处得不错。 这里的状况梁诚来时也是有所了解的,现在已经过了镇南关,已经距离桑神山中心区域越来越近了,梁诚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力量,虽然对自己的影响不是太大,但是这可能就是桑神之力,高阶修士如果来到这一带,应该就要被这股神秘力量所压制,修为就会开始往下急降了。 这样的话,说明这附近已经不可能存在高阶修士了,梁诚现在灵躯显露在外的虽然是融合中期的修为,但是综合实力早已超过融合期修士,虽然实力也被桑神之力压制下来,只能发挥出融合后期的实力,但是加上炼体的优势,梁诚在这个区域实际上已经算是拥有顶阶战力了。 既然如此,梁诚也就不再谨小慎微,而是运起缩地挪移大法,发力疾驰起来,这样的速度可是比先前坐兽车要快得太多了,梁诚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原野中飞速奔驰着,感觉到两边的树木向后飞驰而去,心中颇觉快意,前阵子跟着商队慢慢行走的憋闷顿时无影无踪了。 只不过这个地方有些出乎梁诚的意料,不但不是荒凉之地,人口还显得十分稠密,只要是有水并且通路的平坝处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城镇,看上去还都比较繁荣。 就连山里面都有着很多村寨,里面也是鸡犬之声相闻,整个桑神山区域显得生机勃勃,很有一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见到这样的情景,梁诚心中也颇有些感慨,此处有桑神庇护,战乱不生,并且没有高阶修士的存在,反而显得比外界要好。 虽然修士若是不离开这里,毕生的修为不会超过融合,大约最多只能享受五六百年的寿元,一般的修士也就两三百年的寿元,但是胜在安稳。 外界的修士虽然看上去总是在追求更高层次,可以说是锐意进取,可是短命横死的也数不胜数,要是细细算起来,很多修士还不如躲在桑神山平安度过一生来得更好些。 虽然心中也很喜欢桑神山这样相对平安的环境,但是梁诚可不愿意停留在这里安享一生,对梁诚来说,虽然踏上了修真这条不归路也算是偶然,可是到了今天,就只有锐意进取这一个方向了,无论如何要使自己不断变强,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在某一天踏上寻找远方心上人的路途。 几个时辰之后,梁诚来到了一个小城镇之外,望着里面来来往往攘往的繁盛景象,不由得心向往之,这个小镇与他以前流落到北章国时,曾经呆了很久的渔阳小镇颇有些相似,于是打算进去随便走走,休息一下,还可以顺便探听一些消息。 信步走进小镇,梁诚徜徉在小镇热闹的街头,看着小镇居民忙碌而热闹的生活场景,梁诚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渔阳小镇当脚夫的时光。 这个小镇名为桑元镇,看上去人口还算繁盛,街道上来来往往攘往的都是人,梁诚估摸着这镇上至少有十万出头的居民,算是个很热闹的小镇。 梁诚来到小镇中心最热闹之处,见到有一家颇为气派的二层酒楼,上书“桑园酒楼”四个工整的隶字,里面宾客满堂,非常热闹。 看看也到了凡人的用餐时间,梁诚心想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在酒楼小酌几杯了,看了看酒楼里似乎都是凡人,自己也不想引人注目,于是收敛了全身的气息,饶有兴致地走进酒楼之中。 刚刚迈步走进酒楼,一个伙计见他器宇不凡,看着像是一位贵人,连忙奔过来,点头哈腰地对梁诚笑道:“客官!欢迎光临!您老一共几位?” 梁诚伸出一根指头:“就只有我一人。”说完打量了一下大堂的环境,又问道:“小二哥,在楼上可有雅座?” 小二赔笑道:“对不住了客官,楼上的雅座全满了,目前只有楼下的一个空桌了,您看能不能将就一下,要不就要等一段时间了,抱歉了!实在抱歉了!” 梁诚顺着小二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大堂中四处的桌子旁都已经坐满了人,唯一的空桌就是靠窗位置的这张。 看来这家酒楼的生意看来还真是不错,只有临窗那边空着一张大桌,也是因为这张桌子太大了,看着至少能坐十五个人,所以才没人去那里坐。 梁诚却不在意,对他来说,桌子是大是小反正自己就一个人,坐哪里都无所谓,于是对小二说道:“那就这样吧,我就坐那里。” 说完梁诚走过去,站在那大桌之旁,小二连忙跟过去,拿下搭在肩头的抹布,殷勤擦拭着桌椅,招呼梁诚坐下之后,又取出菜单来点菜。 第351章 纸片人 梁诚看了看菜式,上面无非就是一些凡俗的东西,菜单里面也没有什么灵酒灵菜,心中小有失望,于是随意点了四五个菜,再要了一小坛子酒,待酒菜上齐之后,便慢慢地在那里自斟自饮起来,一面留神听着隔壁酒桌上的谈话。 无奈在这个酒楼里全是凡俗之人,就连一位修士都没有,梁诚听来听去全是些家长里短的无聊言谈和各种生意经,甚至有一桌人在高谈阔论着青楼中的各种风流艳史,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对自己的桑神山之行一点帮助也没有。 坐了大约半个时辰,梁诚觉得非常无聊,觉得自己显然是打错了算盘,坐在这里是白白浪费时间,于是准备离开这个酒楼。 梁诚抬起头来,正准备对小二喊一声结账,却忽然看见酒楼外面走进来一位女子,打扮得颇为古怪,并且一看就是一位修士。梁诚顿时觉得这人有些意思,便把“结账”这两个字咽了回去,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起来。 只见此女英气勃勃,穿着一身青袍,看上去类似男装,十分简洁利落,气息不显,显然是运用某种功法收敛着,但岂能瞒过梁诚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出这位青袍女子是融合后期修士,在桑神山这个地界,已经可以算是顶尖强者了。 酒楼里众凡人们显然就看不出她的修为了,只能感受到她那飒爽的气势,这与桑元小镇那保守的风俗显得格格不入,于是大家都好奇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杯盏,抬头望着她。 看了一会,大家见这女子一身男装,居然独自一人来到酒楼,顿时好几个汉子都窃窃私语起来,有一位富家公子模样的家伙还“噗”地笑出了声,然后眼带好奇地一边看她,一边和同桌之人品评着什么。 那女子也不理会众人,走路带风地闯进酒楼大堂,然后眼光一扫,就看到酒桌几乎都客满了,只有靠窗的一个阴柔小伙子独自一人占着一张大桌,正在那里自斟自饮,看上去颇为悠闲,这阴柔小伙不用说正是变换了面貌的梁诚。 那女子走到这大桌前,打量了梁诚一眼,并没有看穿他的敛息决,所以也就没能看穿他的修士身份,然后这青袍女子用男人的般的口气朝着梁诚问道:“这位先生,不介意在下坐在这里吧。”声音却是清脆动听。 梁诚摇摇头道:“当然不介意,姑娘请随意坐,这桌子大得很,就是再坐些人也不妨事的。” 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姑娘”这个称谓不太满意,但是也没说什么,大马金刀地坐下后对小二喊道:“小二,愣着干什么,连招呼客人也不会了吗?” “呃……”小二估计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似乎觉得很好奇,一时走神,所以站在那里正发着呆。 这会听见人家叫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朝前去,抖开搭在肩头的毛巾,一面擦着女子跟前的桌子一面问道:“这位姑娘,您……” “小二,你只需称呼我为‘客人’就行了。”女子打断了小二的话。 “是是是!这位客人,您要点些什么菜?这是菜谱,本店拿手的菜式很多,您慢慢看。”小二连忙改口,接着将菜谱放到女子面前。 那女子拿起菜谱,信手翻了几页,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旁边桌的那位富家公子便笑道:“这位男装美人,如不嫌弃,来这边与本公子坐一桌喝上几杯,本公子请客,想吃什么任凭姑娘你随便点,只要你喜欢,山珍海味都不在话下!”说着,朝自己一旁的狐朋狗友笑骂道:“你们起开,到那一桌去换换坐,让人家美人过来坐。” 他那些狐朋狗友都哈哈一笑,连忙凑趣地起身,闹哄哄地就要往梁诚这张桌子这边来。 青袍女子冷冷看了那富家公子一眼,口中道:“不必了!” “诶,哪能呢,我说姑娘啊,咱们陆公子可是个痴情的人,他见到你如此独特,那是一见倾心啊,刚才还跟我们说你虽然穿着男装,可是比杏花楼的头牌王姑娘还有味道,那可是在夸你啊。所以你可不要伤了人家的心,只要你好好陪着陆公子喝几杯,人家陆公子是不会亏待你的,哈哈哈!”那几个帮闲的哪里肯理,还是硬要往桌边凑过来。 “混账!够了!都给我跪下!”青袍女子一句话说完,那几个帮闲的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了下来,顿时膝盖一软,统统跪在了地上,这时他们才知道眼前这位青袍女子是修者,但是悔之晚矣,就算是想求饶也说不出话来。 桑元镇成年数都见不到半个修者的踪影,时间久了,大家早就忘了这事情,已经想不起来这世上还有厉害的仙师这一说,今天好巧不巧却招惹了一位,大家心中都是悔恨交加,知道仙师的尊严不是凡人可以冒犯的,于是一个个都颤抖着跪在地上,心想今天这件事情怕是难以善终了。 那位富家公子也愣住了,坐在那里呆若木鸡,几乎要吓得哭出声来了,脸色苍白地坐在哪里,想开口赔罪却又不敢,只是眼神惊恐地望着那青衣女子,连话也不敢说了,更别说起身逃跑。 青衣女子笑道:“陆公子,你既然那么爱喝酒,老是喜欢缠着人喝几杯,也罢!我就找个人陪你喝几杯吧!” 说完女子朝小二道:“给他上十坛子老酒。” 小二怎敢多话,一迭声道:“是是是!奉仙师法旨……快快快!快上十坛子老酒——” 就在小二忙着上酒的当口,那青衣女子随手抓起桌上的菜谱,撕下一页,两根手指如剪刀一般裁剪起来,不一会将这页菜谱裁剪成了一个人形纸片,然后朝着空中一抛。 却见那纸片人悠悠荡荡飘了几下,忽地变大,然后飘落在地,化成了一位十分妩媚的女子,浓妆艳抹的,穿着打扮也十分暴露,那纸片所变美女笑吟吟走到陆公子身边,款款坐下,媚眼如丝地望着那陆公子,还朝着他的肩头亲热地靠了过去。 陆公子脸色惊惧,微微后缩,如避蛇蝎一般,但是又不敢避让得太着形迹,额头上的汗水唰地就流了下来。 青衣女子道:“陆公子喜欢喝酒,你今天陪他好好喝一顿。” 纸片人所化女子恭敬答道:“是。” 然后那纸片化成的美人站起身来,端起一个酒坛子,先将陆公子身前的一个酒碗满满斟上老酒,然后又将自己身前的酒碗也倒满了,接着端起装的满满的酒碗,“咕咚”一口就喝干了,然后亮出碗底朝着陆公子笑道:“陆公子,请呀,奴家已经先干为敬了,你可不能不给主人面子哦。” “是!是!我……我喝。”陆公子哪敢违拗,颤抖着手端起面前的酒碗,闭着眼睛“咕咚咚”直着脖子将这碗酒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但是显然陆公子酒量是十分有限的,一碗老酒喝下去已经是醉态可掬了,在纸片人的纠缠下,陆公子又接着干了一碗老酒,第二碗老酒刚下肚,陆公子就闭着眼睛从凳子上滑到了桌子底下,醉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见陆公子醉倒了,那纸片人也嫣然一笑,化为原形,飘落在地。 “哼!”青袍女子哼了一声,收了威压,跪在酒楼地板上的那几人如蒙大赦,纷纷站了起来,面色狼狈地站着,等待青袍女子吩咐。 “我不为难你们,把他带走吧。”青袍女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是!小的们瞎了狗眼,冒犯仙师了!多谢仙师宽宏大量!”众人口中一面千恩万谢地嘟囔着,一面抬起那醉倒在地的陆公子,弓着腰一溜烟地跑出了酒楼,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就连酒楼里的其他客人,都纷纷起身结账离开了,生怕惹上什么祸事,没过多久,整个酒楼就只剩下梁诚和青袍女子还坐着,其他客人都走得精光了。 青袍女子诧异地看着神态自若的梁诚半晌,然后开口道:“看来在下失敬了,原来是一位道友在此。” 梁诚微微一笑:“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凡人,并不认识什么道友,姑娘误会了,现在我也吃饱喝足了,那么在下就失陪了。” 说毕梁诚放下一枚中品灵石在桌上,起身出了酒楼,留下那青衣女子惊疑不定地望着他的背影,这女子并不相信他是一个凡人,但是看了半天竟然看不出梁诚有任何修为,本来有心想出手试探一下,但终究忍住了。 梁诚径直走出酒楼,往桑元小镇外走去,心想在这个地方是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至于这个青袍女子,梁诚并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 这女子有些不像是桑神山区域的人,忽然出现在这个地界,梁诚怀疑她和自己的目的差不多,都是为了那桑神叶而来的。 无论情况是否真的如此,梁诚也不愿意向一位陌生修士打探消息,何况这个身着男装的女子看上去有些古怪,所以还是各自保持距离为好。 第352章 进入绿竹寨 在离开桑元镇的路上,梁诚一直分出心神注意着那青袍女子,以防她出手试探或者偷袭。 一直走出了镇子,都没有发现青袍女子有跟过来出手的迹象,梁诚松了一口气,因为梁诚已经感到这个青袍女子实力非常强大,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镇子里,还是少起争端为妙。 这次桑元小镇之行没有打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事情,只是白白耽误了功夫,梁诚心想这些偏远小镇应该打听不到什么,这样的话其他的小镇或者山寨就没有必要再进去了,为今之计,还是先赶到目的地要紧,于是御剑朝着绿竹寨的方向飞去。 在前往绿竹寨的路上,梁诚并没有将自己的面貌恢复本相,虽然可以肯定,接应的人肯定是知道自己长相的,因为上面一定会把记录着自己的形貌特征的图像传给他们看过。 自己现在变化了相貌过去,可能会对接头不利,但是因为自己在北章招惹过暗影阁,所以还是小心为好,接头的事情等到确认没有问题以后再去做也不迟。 梁诚打算在到了绿竹寨之后,先看看周边的情况,等确认了没有什么认识自己的熟人或者仇家,再伺机找个暗处将面目变化回来与人接头,这样才比较稳妥。 梁诚对于大玄国军方可不怎么信任,虽然老帅杜心泉的行为气度还算是不错,但谁知道他的这些众多下属为人如何,所以自己的安全还是要把握在自家手中,各种底牌还是藏严实一些才好,关乎自身安全的事情还是不要寄托在别人身上。。 大约又走了两天时间,梁诚已经距离绿竹寨不远了,据裴明所言,绿竹寨实际上是进入桑神山核心区域的一个门户。 这个山寨占地面积看上去也不是很大,但是里面有很多禁区也许被施展了空间秘法,所以到底是大是小外人也不得而知,并且这里是进入桑神山核心区域的唯一门户,实际上是桑神教的根本重地。 …… 绿竹寨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山寨依托着的那绵延万里的山脉,自然就是桑神山脉了。 在绿竹寨后有一座属于桑神山诸峰中的不太起眼的小山峰,山腹中有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里一位穿着显得十分奇怪的黑衣老者正静静趺坐,这老者修为不高,只有旋照后期修为,只见他戴着一顶桑树叶制成的绿叶冠,身前放着一柄长长的木杖,脸上表情肃然,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这时老者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走过来一位身材瘦高,身着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面貌普通,修为却达到了融合后期,由于桑神的压制之力笼罩着这块神秘的土地,此人的修为已经是桑神山区域的极限了。 戴着叶冠的老者没有回头,口中却轻声道:“教主,您来了。”原来这绿袍男子就是桑神教的教主王树声。 王树声点点头:“大祭师,今天你和桑神沟通得顺利吗?伟大的桑神有没有传来什么启示?” “教主,今天与桑神的沟通很顺利,只不过这次桑神传来的启示晦暗难明,老夫也很难全部明白桑神的意思,所以才琢磨了那么久,不过老夫却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先前有一点咱们桑神教做错了。” “哦,是什么地方做错了?要紧吗?”王树声连忙问道。 “按照桑神的旨意,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干涉外来之人,所以我们在外围拒绝所有商队往来,实际上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并且这也与桑神的本意不合。”大祭师言道。 王树声迟疑道:“三个月前,事情就有些苗头了,我和众长老商讨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如果不拦阻商队往来,那就会混进来很多教外修士,我们当时认为这些人恐怕都是来者不善的,所以才在各关卡设防,阻止外人进入。” 大祭师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倾听什么,半晌之后,他说道:“伟大的桑神已经预料到此事了,所以会有安排的,具体是什么安排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是桑神的旨意有一点非常明白,那就是‘不干涉’。” 王树声闻言陷入了沉吟:“还是不干涉吗……可是这次的情况真的很古怪,我桑神教百年一度的祭典,这次为何会来了许多外人,以往都不是这样的呀,我怀疑,这些人都是冲着桑神叶来的,如果对此不加干涉,会不会破坏了祭典?” 叶冠老者道:“教主,伟大的桑神自然会处理好其中的问题,既然给出了不干涉的启示,以老夫所见,我等教众还是遵旨行事就好,所以就不必节外生枝,自寻烦恼了。” 王树声点点头,肃然道:“大祭师说得对,是我们多虑了,那咱们的百年祭典,还是如期举行好了。” 大祭师又道:“教主,那外围的事情……” “嗯,我这就传令出去,让几个关口的人都不必拦阻商队了,既然桑神的意思是不干涉,那我们就遵照执行吧,这次确实没做好,商队过不来,弄得民生艰辛,怨气也不少,我意思是派刘长老出去巡视安抚一下,再拿出些物资救助一下那些因为商队停运,变得特别困难的地方。”王树声答道。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教主心系民生,伟大的桑神必然会保佑我桑神教的。”大祭师点点头:“派刘长老前去安抚,人选也很合适,还是教主考虑得周全。” …… 话说梁诚又飞行了两个时辰,终于远远看到前方一片苍翠的竹林,知道那里就是绿竹寨了,既然目的地已经不远了,梁诚于是降下飞剑,来到了地上,信步顺着宽阔的大路,来到了绿竹寨的门口不远处。 梁诚神态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打量着绿竹寨,只见这个山寨坐落在茫茫竹海之中,风景十分秀丽。 他似乎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一直站在那里观望着,口中似乎还忍不住在欢喜赞叹,可没人注意到,这时有大量细小的蚂蚁成群结队顺着他的双腿来到了地上,然后分散开来,朝着绿竹寨进发。 不大一会功夫,梁诚已经派遣出去五六万只青萝蚁国的蚂蚁,这些小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纷纷顺着围墙,墙上的缝隙和各种细小的渠道爬进了绿竹寨。 不大一会功夫,梁诚等于是在寨子外围布下了五六万只耳目,相信不用多久,整个绿竹寨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尽在掌握了。 做好了这一切,梁诚的目光这才看向山寨门口,却发现绿竹寨很意外的却没有设置太多守卫,只有一位桑神教的长老带着几名教众站在寨子门口,那长老身前放置着一面好像是镜子一般的法器,每个准备进入绿竹寨的人,都必须走到镜子前面照一下,也不知是何道理。 今天想要进入绿竹寨的人倒是不少,现在已经排起了一个长长的队伍,这些人里面年青人居多,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年龄级很大的修士,他们的修为从旋照初期一直到融合后期都有,看上去像是要参加什么典礼的样子。 梁诚暗暗开启洞察天目观察了一下这面镜子法器,发现这东西虽有一点点洞虚破妄的效果,可是限于法器的层次太低,是不可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的。 换句话说,就是这东西根本就无法识破自己变化的面貌,于是梁诚放心地走了过去,排在了队伍的末端,准备先进到绿竹寨里先找个落脚处,然后驱使那些蚂蚁打探清楚消息,看看虚实,然后再考虑什么时候再与大玄国安插在这里的探子接头。 排了好一会,梁诚终于来到了绿竹寨门前,那长老例行公事地问道:“姓名?来历?来此何事?” 梁诚排在队伍里很久了,早就注意到大多数人的答案,于是有样学样地走到镜前,答道:“在下李渔阳,来自北章国固研镇,这次到贵寨是为了参加桑神山百年庆典。” 说话之时,那镜子法器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无法识破梁诚说法的虚实,那长老在梁诚回答的过程中一直看着镜子,见这东西没有什么异状,于是摆摆手,说道:“缴纳十枚上品灵石,你就可以进去了。” 梁诚先前排在队伍里时,就已经看到非桑神教的修士进入绿竹寨要缴纳十枚上品灵石了,对于这个价格,梁诚也是暗暗咋舌,心想这绿竹寨还真是生财有道,这个价格可着实不低了,就此一项,这次就可以给绿竹寨带来不菲的收入。 梁诚虽然身上有清凉寨的长老令牌,只要出示它,再自称是清凉寨的长老杜言,那就属于桑神教的教众,应该可以享受免费入寨的待遇,可是梁诚出于谨慎考虑,觉得暂时不宜使用这个身份,所以也就没有拿出令牌,而是乖乖缴纳了灵石,然后往绿竹寨门走去。 第353章 陈家世子 梁诚缴纳了灵石,然后就进入了绿竹寨,只见这个山寨颇为不俗,显然被施展了空间之法,进到里面之后感觉这宅子就像是个中等大小的城镇一般,人口不少,完全不是一个山寨的感觉,规模比一般的山寨要大得多。 于是梁诚一边在路上行走,一边又悄悄多派遣了将近二十万青萝国工蚁出来,让它们到处乱爬去打探消息,加上之前派遣出去的,总共已经有了二十五六万耳目,相信过上一段时间,自己就能知道许多有用的消息了。 在这之后,梁诚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上房住下了,进了房间便在床上躺下,看似在休息,实际上梁诚开始静下心来接收那二十五六万工蚁传回来的各种信息。 这次派出那么多蚂蚁打探消息,梁诚也是第一次这么干,这对于神识的锻炼也是非常大的,因为传回来的场景和声音极为繁多,梁诚需要在这中间剔除无用的信息,再找到有用的,并且对这些蚂蚁加以驱使,让他们更加靠近自己感兴趣的目标。 时间过去了大约两个时辰,梁诚放出去的这些蚂蚁也渐渐往四处均匀分布开来,梁诚的视野就显得更加宽阔了,除了绿竹寨最里面的一些区域蚂蚁尚未到达,还不清楚其中的状况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有了耳目。 这时梁诚心中忽然一振,因为他透过蚂蚁的视野看到了一个自己曾经见过的人也来到了绿竹寨,只见这人刚刚从绿竹寨门口进来,身材不高,面容俊俏冷冽,穿着一身青袍,却是一位女子,正是自己在桑元小镇酒楼中曾经遇到过的那位青袍女子。 梁诚顿时大感好奇,心想她也是来绿竹寨的修士,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会不会与自己一样,这些疑问让梁诚立即仔细关注起这名女子的一举一动,想看看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只见这青衣女子朝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急着往绿竹寨里面走,而是站在那里四处打量着,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般。 梁诚这时也从蚂蚁的视野里从头到脚细细观察着这位青袍女子,却发现此女的整体形象与之前在酒楼中相遇时,好像有了一点不同。 梁诚细看之下发现此女的脖子上多出了一个式样有些怪异的项链,梁诚顿时了然,原来自己的感觉没错,是多了点东西,难怪看着有些不一样。 本来女子带着些饰品,无论是手镯还是项链,那都是很正常的,可是偏偏这位青袍女子身着男装,这样一来,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梁诚看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从储物镯中摸出了裴明交给自己的那个手镯,再看看青袍女子的项链,心中有所领悟。 心道怪不得她进来之后就站在门口不走,看来这项链和自己的手镯是一个道理,它们应该都是接头的信物。只不过自己比较谨慎,并没有按照预定的法子在绿竹寨门口,带着手镯等待接应自己的人。 果然过了一会,有一位外貌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朝青袍女子迎了过去,口中问道:“这位仙师,您住店吗?小店在这绿竹寨也是有名的,清雅干净,价格也不贵,您意下如何?” 那中年女子说完了话,右手好像不经意地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下,梁诚从布置在旁的蚂蚁视线中望去,发现这中年女子脖子上也带着一个与青袍女子同款的项链。 青袍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点点头,开口说道:“也好,赶路几天是有些累了,既然你那里清净,那就带我过去看看吧。” “仙师请随我来!”那位中年女子在前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往绿竹寨里面走去,走到无人之处,那中年女子低声问道:“阁下是杜语道友吧?” 青袍女子答道:“是我,我来时被告知,接下来由你们安排。” 那中年女子轻声笑道:“杜道友放心,一切都很顺利,等到了安全之处,我们会细细告诉你整个计划的。” 那自称杜语的青袍女子点点,不再说话了,于是两人沉默着一路朝着那中年女子所说的客栈走去。 因为在绿竹寨的大部分地方,尤其是进门不远之处,梁诚早就布下了大量蚂蚁,因此这两人在路上的对话也被梁诚听了个一清二楚。 听完二人的对话,梁诚陷入了沉思,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这女子自称杜语,而老帅杜心泉给自己的化名则是杜言,杜言杜语,同款名字,听着怎么这么像是一对啊,还有接头方式也是大同小异,难不成这女子也是军方派来的人吗? 梁诚既然心中起了疑心,心想军方多派了人来,却不告诉自己,其中怕是有一些问题,自己必须要将它搞清楚。 既然梁诚关注这件事,自然是派遣更多的蚂蚁朝着那中年女子所在的客栈爬去,蚂蚁们到了客栈之后再往各个地方分开隐藏起来,很快,这些蚂蚁便在客栈中分布开来,在整个客栈没有留下多少死角。 与此同时,梁诚又在其它蚂蚁的视野中看到了站在绿竹寨门口接应自己的人,那人的打扮像是一个店小二,手腕上带着一个和裴明交给自己的手镯一模一样的同款手镯,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静静打量进寨的人。 梁诚现在并不急着和这些人接头,而是通过蚂蚁牢牢盯着这人,一面又到处观察寨子里其他地方,就这样梁诚足不出户在客栈的房间里呆了一整天,打探了好些情况。 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梁诚发现那站在门口等待与自己接头的人有两个,在绿竹寨门口固定处总是保持有一个人,两人相互轮换,他们的身份正好就是现在梁诚所在客栈的伙计,然后每过两个时辰就轮流换班休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保持有人在那里等着与自己接头。 而杜语这一头的客栈中却没有什么新的情况,那中年女子带着杜语进了客栈之后,杜语便开了一间上房进去了,之后再也没出来。 梁诚也曾好奇地派遣了几只蚂蚁想要进到房间里面看看杜语在做什么,可惜这女子在里面布置了一个隔绝禁制,这些蚂蚁便无法进入其中,就只好躲在外面隐蔽处等待着。 梁诚经过一整天的观察,没有看到其他的事端,觉得自己心中已经有数了,于是打算和接应自己的人联络一下,看看他们要怎样给自己安排下一步的事情,搞清楚了这些,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随机应变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梁诚便退了房,出了栖身的客栈,然后先离开了绿竹寨,出去逛了一圈之后,找了个荒僻无人之处,将自己的面貌恢复了本形,换了身上衣服的款式和颜色,然后将裴明交给自己的镯子戴在手腕上,施展缩地挪移大法又奔回了绿竹寨门口。 来到绿竹寨门口,梁诚看到今天来的人很多,排队等待进入其中的队伍格外长,梁诚也不着急,静静地排在队伍后头。 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如今他派遣出去的青萝国工蚁已经均匀分布在整个山寨中了,除了山寨最里面的一些设有禁制的禁区,梁诚的耳目已经遍布绿竹寨,任何风吹草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那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梁诚耐心排在队伍中,忽然感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于是抬头一看,见前面有一伙修为颇高的人,都达到了融合期,领头的那一位穿着打扮颇为不俗,衣着用料极为讲究不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颐指气使的气质,显然是权贵人家出身。 那人没想到梁诚会忽然回望自己,目光顿时游移了一下,似乎想要转开,但是估计自觉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也回视着梁诚,嘴角还微微挂着一丝冷笑。 梁诚看了一眼这人,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是见过他的,这人正是去年自己在北章国都,经常与忠信王二公子陈文华一起厮混时,曾经见过一面的陈文凯,这陈文凯是陈文华的大哥,颇为厉害,修为已臻融合后期,已经进阶陈氏功法的二阶,据说战力十分强大。 梁诚和他也只见过一面,印象也不深,这陈文凯可是北章国忠信王世子,身份很高贵,当时根本不屑理会梁诚这个与自家不成器兄弟厮混的所谓朋友。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梁诚被强迫代替陈文华参加太阴洞府的家族选拔,最后不但逃脱了反而还伤了陈氏家族的元婴修士,估计从那时起,自己在陈氏家族里就算是留名了。 梁诚从陈文凯的表情上看,估计他现在是认出了自己,可梁诚也全然不惧,现在虽然身处北章地界,可这里是桑神教的地盘,并不归北章朝廷节制,所以陈文凯想要对付自己那就得亲自出手,在这个区域,是没有高阶修士存在的,在这种情况下,梁诚根本不怕这几个人。 第354章 报复 梁诚见陈文凯一直盯着自己,于是也抬眼冷冷地打量着他,嘴角微微露出讽刺的笑容。陈文凯见状,面色一沉,却没有说话。 跟着陈文凯的那几个伙伴见他脸色有异,便传音交流了几句,之后便一起回过头来,目露凶光看着梁诚。 梁诚毫不在意,依然神态自若,不过陈文凯这一伙人,来到绿竹寨显然是有所图谋的,并不愿意在此时此地与梁诚发生什么争执,只见陈文凯又与伙伴们传音说了几句,便一起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梁诚了。 没过多久陈文凯等人已经排到了绿竹寨门口,那守在门口的长老依律询问了一番,梁诚在旁听着,发现这些人果然都用了化名,当然,目的也是说的要参加桑神山百年庆典。 陈文凯等人将事情办好之后,却不急着进入绿竹寨,而是站在一边冷眼观看,梁诚知道,他们是想看看自己进绿竹寨的说辞。梁诚也不在意,反正这些说辞都无所谓,他们既然愿意看着,就做给他们看好了。 不过,陈文凯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自己这次进绿竹寨,那是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说辞的。 梁诚排到绿竹寨门前,不待那长老开口询问,梁诚便道:“桑神保佑,长老,请您验牌。”说着,将自己的那枚清凉山寨长老令牌递了过去。 那长老连忙回了一句“桑神保佑”后接过令牌来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原来是杜长老,哈哈,欢迎光临绿竹寨。”说完很客气地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连灵石也不必支付了。 “什么?不是渔阳派的李裕炀吗?什么时候变成杜长老了,妈的!这不对啊!”这时陈文凯的一个同伴见梁诚既不用准备说辞,甚至连灵石也不必支付,就可以进寨,心中不忿,顿时大声嚷嚷起来了。 梁诚扫眼看过去,冷冷对陈文凯道:“喂,那个谁!牵好你的狗,别让它乱叫,一惊一乍的成什么体统!” 那人听见梁诚骂自己是狗,顿时脸色通红,心怒气冲冲,这人名叫齐超,虽然地位稍稍不如陈文凯,但却不是陈文凯的跟班。 齐超也是北章国的大世家出身的人,哪里受过这种羞辱,闻言顿时神情激动,立即摩拳擦掌迈步走向梁诚,一副想要动手的模样。 “哼!做什么!你是想要大闹绿竹寨吗!”梁诚还没说话,绿竹寨的长老见此人似乎想闹事,便大声呵斥起来。 陈文凯一把拉住齐超,朝长老躬身道:“抱歉了,这是一个误会!长老,我们对绿竹寨是非常敬重的,绝对没有要闹事的意思。” 绿竹寨的长老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这年青人还算知礼,不过,你的这个伙伴出言不逊,还想闹事!竟然出言侮辱我桑神教的长老!本长老取消他的入寨资格,让他速速离开绿竹寨吧!” 那出言不逊的齐超见事情闹大了,自己竟然因此被取消了进入绿竹寨的资格,顿时大为后悔,连忙低声下气朝着那绿竹寨长老连连赔罪:“长老,是在下错了,请您再给一次机会吧,不要取消在下的入寨资格。” “滚!”得到那长老的回应却是言简意赅,齐超不由得脸色通红,张口又想说什么。 陈文凯一把拉住齐超,低声道:“齐超,你暂时就在外面吧,不要再惹长老生气了。”说着朝他使了个眼色。 “好吧!”那名叫齐超的人不好违拗自陈文凯的意思,心中也怕将事情弄得更僵之后没了转圜的余地,只好忍住怒气答应一声之后,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绿竹寨门口。 梁诚转身走进绿竹寨,然后站在路口之处等待着,他知道先前的小小争执肯定会落在与自己接头之人的眼里,那伙计看到了之后会再等待一会,等大家的注意力离开自己后,才会上前与自己搭讪。 这时陈文凯也带着剩下的六名同伙跟了进来,他盯着梁诚,然后传音道:“李裕炀,你不要得意!告诉你吧,你的那个渔阳派,已经被我忠信王府派人前去尽数剿灭了,一个活口也没留,哼,我看你这次也是在劫难逃了!” 梁诚听闻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渔阳派因为自己已经全派全部覆灭,顿时脸色苍白,之后梁诚的双眼之中露出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陈文凯。 陈文凯在梁诚凶狠的逼视下,莫名心中一颤,微微有些后悔自己将此事说了出来,但随即又哼了一声,也强硬地回瞪着梁诚,不愿意当着众伙伴的面上在气势上输了阵仗。 片刻之后,梁诚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神色冷冽,不再理会陈文凯这一伙人,陈文凯见状朝几个同伴道:“咱们走!”然后迈步朝着绿竹寨里走去。 梁诚看着这些人的背影,眼中隐隐散发着杀意,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自己要为惨遭不幸的渔阳派报仇,以陈文凯为首的这几个人,一个都不留,这次必须全部杀光。 这时那接头人走到梁诚身边,像是不经意一般露出手腕上那个与梁诚一样的手镯,然后问道:“这位仙师,您在绿竹寨可有下处?若是没有的话,不妨到我们绿竹客栈,我们绿竹客栈,那是……” “前面带路!”梁诚心情不好,懒得和这人多废话,再说这一天下来,自己早把接头的伙计看熟了,连这人的饮食起居都摸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愿意与他啰嗦,于是直接开口就叫他带路。 “呃!是……”那接头人点点头,转身领着梁诚来到了绿竹客栈,梁诚随便开了一间上房后,对那伙计传音道:“有什么计划和安排,你们就来通知我吧,我赶路累了,就先休息了。” 那伙计稍微楞了一下神,点头道:“是……”心中却想这人真是太干脆了,自己原本准备的让他安心在店等候的说辞一句也没用上。 梁诚转身进屋,然后迅速分身为二,魔躯的面目迅速变化为一个长相毫无特点的一个普通汉子形象,悄悄溜出客栈,往绿竹寨外走去。 灵躯则等了片刻,然后也出了客栈,来到了绿竹寨门前,随便转悠了几下,看到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所以从外而来准备进入绿竹寨的人已经很稀少了。 那守在门前的绿竹寨长老显得无所事事,闲在那里一副感到很无聊的样子,便走近了这位长老,先打了个招呼后,就顺势也站在绿竹寨门口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起来。 且说梁诚的魔躯这时已经出了绿竹寨,先站在路边四处查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然后就径直朝着路边的林中走去。 在刚来绿竹寨之时,梁诚曾经也派遣了不少蚂蚁在这大路附近活动,观察着附近的情况,因此这附近发生的事情梁诚也能察觉到。 先前陈文凯那名叫齐超的同伴,在被绿竹寨拒绝进入后,显然不能死心,他决定先找个地方暂时栖身。 等待陈文凯他们与绿竹寨慢慢交涉沟通,看看能不能找到让自己获准进入绿竹寨的法子。 这些事情发生时,梁诚通过埋伏在此处蚂蚁的视角,看见齐超是进了这片林子的。 梁诚已经对陈文凯这一伙人动了杀心,既然看见齐超落单,当然就打算先将他干掉。不过,在干掉他之前,还打算搜魂一番,看看陈文凯一行人的计划。 梁诚运起敛息决悄然来到林子外围,开启洞察天目仔细观看里面的情况,果然不出意料,那齐超在一棵大树上布置了一个禁制,然后盘膝坐在大树的树丫上,看样子正在修炼。 梁诚心道你不用如此勤奋了,今生的路已经到了尽头,还苦苦修炼个什么呀。 以梁诚的阵法造诣,齐超这种买来的防御阵法根本形同虚设,不值一提,在举手之间就悄没声地就被破掉了,齐超没有发现半点不妥。 梁诚犹如壁虎一般顺着树干无声地摸到齐超的后面,这家伙依旧完全没有察觉,梁诚伸铁钳一般的大手一把扣住齐超的后脖颈子,滚滚魔气立即涌进齐超的经脉,然后牢牢将他控制住。 齐超本来并非庸手,实力早就进阶融合了,来到这桑神山一带也可以算是顶级人物了,可惜他过于相信自己布下的这个防御禁制,根本没想到有人能无声无息地破了禁制,再悄悄潜入自己近前。 所以他正在心无旁骛地静心修炼,忽然觉得脖颈一痛,全身顿时动弹不得,整个人被完全制住了,齐超张口想要大叫,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着他觉得身体被转了过去,面前出现了一张陌生大汉的脸,不过这脸孔面很快就变化起来,变成了先前那李裕炀的样子。 齐超大骇,眼神惊恐,露出了求饶的神色,只是苦于不能说话,否则早就会哀哀求告起来。 齐超只见那李裕炀另外一只大手一把按住自己的顶门心,然后面容平静地说道:“你安心去吧,记得下辈子做个好人!” 第355章 人证俱在 梁诚正要对齐超搜魂,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暂时停下了手,因为他想起了之前在呼兰草原搜魂贺老大时发生的事情。 暗影阁惯于在自己手下的神识中动手脚,以阻止别人搜魂,甚至还反过来能感知到出手搜魂者的一些情况,这件事情梁诚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经过搜魂贺老大以及与北章忠信王陈永中在飞舟上的一席谈话,梁诚对这种事情已经有些猜测了。 对此梁诚自己可是吃过亏的,当时搜魂贺老大就引来了寅九的追踪,现在抓在手上这个齐超,既然和忠信王府世子一起,那就有很大的概率是暗影阁的人。 既然如此,自己还是暂时不要贸然搜魂,否则可能引来麻烦,必须先做好准备工作,再去对付这个可能是暗影阁下属的齐超。 想到这里,梁诚暂时放弃了搜魂,而是看准位置之后,一记碎星拳打在齐超的丹田之上,这一拳运劲极为巧妙,让齐超毫无外伤的情况下,丹田却被击得粉碎。 齐超剧痛之余早就昏了过去,梁诚哼了一声,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成为了废人,这一拳已经将他的修为尽数毁了。 即便如此,梁诚还是小心地取出一个绳索状的法器,将齐超牢牢捆住,然后再将他摄入自己的小世界入口之中。 接着梁诚又变换了面貌,毫不停留地离开了这片树林,兜了一小圈之后,又来到了绿竹寨门前。 只见这里又排起了几个人的队伍正等待进入绿竹寨,虽然人很少,队伍也很稀疏,但是魔躯不管这些,也跟着排进了队伍,按部就班地等待着,在这群人之中一点也不起眼。 …… 且说正在绿竹寨一个客栈的陈文凯忽然跳了起来:“不好!齐超的气息消失了,该不会是那个李裕炀趁他落单就动手了吧!这次大意了,没想到他敢在这里动手,快!咱们赶过去去看看!” 身边的六个同伙也急了,没有耽搁丝毫时间,连忙与陈文凯一起急匆匆的出了客栈,一路往绿竹寨外疾奔,要不是绿竹寨里的禁空的,这几人早就御器飞行了。 即便如此,以陈文凯为首的这七人颇为不凡的修为,依然在顷刻之间就奔到了绿竹寨门口,忽然陈文凯轻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眼光朝着大门一侧看去。 六个伙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都惊讶地发现那个李裕炀正站在门前与绿竹寨的长老聊天。 陈文凯心中觉得不对,因为自己估摸着会对齐超出手的人非李裕炀莫属,可是他怎么还好整以暇地站在寨门口与那长老闲聊呢。 片刻之后,陈文凯有了决断,传音留下一人在这里盯着那个李裕炀,然后自己带着其余五人奔出绿竹寨,快速窜进齐超曾经藏身过的那片树林。 陈文凯和同伴在林子里找了半天,除了那个已经被破掉的禁制之外,就什么也找不到了,并且连齐超的任何气息也没有发现,那家伙仿佛已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一点踪迹。 齐超还有个兄弟齐越,也在这个队伍里,找了半天不见自家哥哥的踪影,神色疑惑而沮丧地对陈文凯说道:“老大,这不对啊,看这个保护禁制都被破了,肯定有人对我大哥出手了,但是我们身上都有种下了联系禁制,互相都有感应的,就是被藏在哪里,也能感觉到啊,怎么先前我感觉大哥的气息一下子就消失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文凯脸色铁青,狠狠道:“这事和他李裕炀肯定脱不了干系!除了他还有谁会出手对付齐超?走!都跟我回寨子找他去!” 转瞬间,陈文凯领着人气势汹汹来到了绿竹寨口,这几人看到梁诚之后,眼中露出凶狠之色,但是又看见绿竹寨那长老在侧,陈文凯也不好造次。 于是他先朝着那长老施了一礼,说道:“长老,打扰一下,就在不久之前,在下的伙伴失踪了一名,我怀疑这事与他有关,现在我们想当面搞清楚情况,所以想当着您的面与他说几句话。”说着,朝梁诚一指。 那绿竹寨长老本来与梁诚相谈甚欢,被陈文凯打断了话头心中本有些不悦,但是听闻此事关乎到有人失踪什么的,却也不好阻止,于是说道:“哦,那到时可以的,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谈吧,只是不许动手!” 陈文凯长老一拱手后,便朝梁诚喊道:“李裕炀!” 喊了一声却发现这李裕炀正眼也不看自己,于是怒道:“李裕炀!我并不是在无理取闹,这事情你要说清楚,人家绿竹寨长老也是允许我向你询问的。” 梁诚这才转过头来:“二狗子,你是在和我说话?” “你……”陈文凯大怒道:“你怎么敢当着长老之面,出言不逊,辱骂于我!” “哦,我给你乱编个名字你就受不了了?”梁诚笑道:“可你们为何老是给我乱编排名字呢?我的名字叫做杜言,听清楚没有?别总是想当然地乱叫,你要是随便乱给我编排名字,就别怪我也同样对你。” “你!好吧,杜……言。”陈文凯强按怒火,问道:“我的那个伙伴,就是昨天和你起争执的那人,现在失踪不见了,我们都是初来乍到,在这绿竹寨里就和你一人有仇怨,你敢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笑话!和我有什么关系?”梁诚道:“你的人在什么时候交给我管理了?又不是吃奶的娃娃,本长老更不是你们的爸爸,失踪不失踪关我什么事!” “你!那你说说,一刻钟之前,你在哪里,在做什么?”陈文凯喝道。 “一刻钟之前?”梁诚笑道:“我站在这里与王长老说话,大约有小半个时辰了,你问我一刻钟之前在哪,在做什么,我当然就在这里啊,就在这里与王长老说话啊,这里的人应该都看见了的。” “嗯,事情确实如此,杜长老与老夫在此说话应该有半个时辰了,在此期间,他哪里也没去,这一点老夫是可以作证的。”那绿竹寨的王长老证明道。 王长老刚说完,绿竹寨守门的那几个卫士也纷纷证明王长老所言不虚。 “呃……”陈文凯作声不得,因为这造不了假,这个可恶的李裕炀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那应该是真的了,还有这么多人证就更说明问题了,因为那么多绿竹寨的人没有理由帮他圆谎。 陈文凯这一伙人顿时语塞,心中有些迷茫,也渐渐开始怀疑齐超的失踪另有隐情了,可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呢?陈文凯心中顿时有些担心起来,怎么齐超这样的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平白消失了,这是什么人干的?手段真是太诡异了。 陈文凯越想越觉得问题严重,脸上的忧色也越来越浓,觉得这事情一点头绪也没有,也忘了自己现在正在质问李裕炀。 出神想了一会,陈文凯对自己的六个同伴传音道:“大伙现在开始要小心,千万不要落单,绿竹寨这里肯定有人在暗中对付咱们,这人手段诡异,咱们要好好防范。” 那六人闻言也都脸上变色,开始为自己的安危担心起来,于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商议了一下,都觉得现在形势不明,大家还是先回客栈去,在参加庆典前,没事暂时不要出来了。 商议好了之后,陈文凯他们一伙人离开了绿竹寨门口,准备先回客栈去,正往客栈走了一小段距离,陈文凯耳中忽然听到身后李裕炀那虽然不大声,但是吐字异常清晰的声音。 “这几个小兔崽子!自己的人搞丢了,不好好寻找,却跑过来东问西问,真是烦死人!最后却连一句人话也不交代就走了,真是没教养!也不知道是哪个鬼地方来的土鳖,王长老你可不要介意,和这些下愚之人生气可不值当。” 王长老闻言哈哈大笑,知道这杜言是拿话挤兑刚才那一伙人,于是笑道:“杜长老的,你自己不介意就行了,这事情和老夫可没什么关系,老夫当然不会介意,哈哈哈!” 陈文凯一行人大怒,都脸色涨红,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那“杜言”一眼,还是陈文凯忍住气,咬牙低声说道:“大……伙别理他,现在先让他狂几天,咱们走!” 梁诚在这绿竹寨里已经遍布了耳目,自然清清楚楚看到陈文凯这一伙人强忍怒火又不敢发作的窘态,心道这几人决定抱团在一起,那么近期却是没有多少机会收拾他们了,也罢!就让你们几个多活几天,等这个所谓的桑神庆典开始之后,再来慢慢挨个收拾。 梁诚又与绿竹寨的王长老闲聊了一阵子,亲眼看着自己的魔躯不声不响又进了绿竹寨,回了客栈,便和王长老拱手作别,也慢步施施然踱回绿竹客栈,准备去好好研究一下,应该怎样处置齐超这个家伙。 第356章 血债 梁诚回到客栈与魔躯融为一体之后,先在房间中布下隔绝禁制,然后遁入小世界竹林入口处,只见那齐超依然昏迷不醒,躺在地上被那麻绳形状的法器捆得像一个超大号的粽子。 梁诚皱着眉头思考着要怎样才能绕开暗影阁在齐超身上下的禁制,然后再进行搜魂,这时梁诚眼光忽然扫到安放在竹林之中的那个青萝国蚁巢,心中一动,顺着这个思路一想,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因为梁诚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将齐超的神魂从躯体中摄出来,这样的话,只要谨慎一点,还是有办法慢慢抹去暗影阁的禁制,最后再来搜魂的。 梁诚一把抓住齐超,来到蚁巢前面,手抚蚁巢,心念一动,自己的神念就来到了青萝蚁国,目光再往手上看去,果然看到齐超的神魂正控制在自己手中。 果然不出所料,梁诚觉得很顺利,情况和自己想的一样,由于自己对青萝蚁国有绝对的主导权,所以把别人的神魂带进来之后,将他操控自如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青萝国内街道上依然是人来人往,自己在绿竹寨虽派遣出去二十多万工蚁,可是并没有影响到青萝蚁国的秩序,可见这里现在真是人丁兴旺,不对,是蚁丁兴旺。 大家看见梁诚之后都微微欠身,可是没有停下手中要做的事情,依然秩序井然,各安其位。 梁诚见状点点头,心中高兴,想到自己上次和云清所说的应该简化礼仪的建议确实被执行得很好。 梁诚在神念中通知云清这次不必管自己之后,就径直在城中找了一个空屋,带着齐超的神魂来到里面,然后召唤来两名士兵,让它们控制好齐超的神魂,自己则开启洞察天目仔细查看齐超的神魂,要看看是否如自己所料,齐超的神魂上被暗影阁动了手脚。 梁诚在仔细检查齐超之时,又察觉到此人的右手腕上也隐藏着一个小禁制,这个禁制却不太复杂,与暗影阁防止搜魂的那个相比,就简单的多了,梁诚没花多少时间就将它破解开来,然后略加改动之后移到自己手腕上。 这样一来,陈文凯等其他七人的动向自己就可以随时掌握,可是由于自己改动了这个小禁制,所以他们七人却完全感应不到自己的情况,这样就非常主动了,很利于自己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找机会对这些人下手。 接下来经过梁诚细细查看,果然发现了齐超的神魂上有些蹊跷之处,他的顶门心的位置有个细小的东西,很不起眼的呈圆形附着在那里,完全由精神之力构成,看上去整个结构异常复杂,显然是由阵法造诣极为高深的大能之士制成的一个精巧复杂的小禁制。 这个东西只要感应到附着之人开始被搜魂,就会反过来搜取施法搜魂者的一些情况,比如外观长相,修为高低这些信息,然后将这些信息朝预定的方位发出之后,便立即自毁,然后就将被搜魂之人杀死。 上次梁诚在呼兰大草原搜魂贺老大时就吃了这个亏,搞得自己被暗影阁追杀,接着还落到忠信王陈永中手里,弄出一堆麻烦,最后被迫进入太阴洞府。 说起来与暗影阁结仇后这一段繁杂的经历也是起源于自己搜魂贺老大,所以这一次不得不小心从事,要是顺利,说不准还可以从齐超这里得到一些关于暗影阁的信息。 梁诚知道,自己与暗影阁已经算是结下了无法化解的深仇,暗影阁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追杀自己。 既然已经如此了,实际上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心理包袱了,因为以后再接着怎么得罪这个组织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并不需要考虑暗影阁的感受,只要是能得到更多的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也可以让自己主动一些。 接下来梁诚花了很久的时间也没能彻底搞清楚这个复杂的小禁制,梁诚心中感叹,看来世上还真是有深不可测的阵法师啊,这个禁制实在是太高深了,自己短时间内想要吃透它的原理,再将它逐步破解看起来是不太现实了。 但是如今时间不等人,因为破解禁制需要时间,而自己马上就要参加桑神山的行动,这个桑神山的庆典随时都会开始,自己现在是没有时间耗在这里的。 可是接下来,既然自己已经打算要对付陈文凯等人,如果能从齐超这里搞到更多的信息,那当然是更好了,自己虽然已经能够掌握他们的动向,可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如果与他们正面冲突显然是不智的。 想到这里梁诚决定要换个思路,不再想着把暗影阁这个防止搜魂的禁制研究明白再动手了,阵法禁制这个东西,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可以对付,那就是动用蛮力来破解它。 当然,这样做的结果肯定会毁了这个禁制,并且在这之后齐超也会死于非命,但是梁诚并不在乎,只要在禁制自毁之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并且保证自己的信息不被它传送出去,那就算是成功了。这样做的话,困难程度就大为降低了,那是有望在短时间就把事情办好。 梁诚念头一动,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好些东西,看上去符笔符皮纸俱全,只不过这些东西完全是由精神之力构成的。 由于梁诚在这青萝蚁国是绝对的主宰,所以他的神念在这个地方完全是言出法随的,想要移山倒海都是一个念头就行,更不用说变出区区一些符笔和符皮纸了。 只见梁诚一把抓起符笔,饱蘸了丹砂,笔走龙蛇就在符皮纸上绘制起符箓来,只见他落笔如有神助,一气呵成顷刻间就画好了两枚不同的符箓,然后把其中一枚往自己脑门上一贴,不一会儿,整个人忽然气质大变,从身材到面目都变成了北章忠信王世子陈文凯的样子。 然后梁诚又伸手抓起另外一枚符箓,将它贴在了齐超头上,顿时红光一闪,那符箓虚化消失不见了,恰似印到了齐超的脑袋里。 这时只见已经化成陈文凯形象的梁诚脸上露出狞笑,左手一把从蚁兵手上抓起齐超,挥手让蚁兵离开之后,又四处检查了一下,确认附近并没有什么暴露自身信息的地方之后,就准备开始搜魂齐超了。 只见梁诚左手控制住齐超,将右手按在他的顶门正中心,开始施法搜魂。 才搜魂片刻,原本昏迷不醒的齐超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的双眼通红,用恐惧无比的眼神望着梁诚,脸上肌肉扭曲,嘴唇忍不住地在擅抖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看唇形似乎是想求饶的样子,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诚毫不理会,右手加紧施为,脑海中齐超的记忆画面一帧帧快速流动着,梁诚用强大的神识在其中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啊!”齐超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脑袋忽然涨大了几分,可随即亮光一闪,头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形似网兜的由红色光线组成的东西,牢牢兜着他的头颅,限制住了头颅的膨胀。 齐超惨叫连连,只是那颗涨起来的头颅又被红色光线压了下去,又基本复原了,只是五官扭曲,不成个人形。 形似陈文凯的梁诚闭着眼睛,右手按在齐超顶门,正在加紧搜魂,看样子似乎搜到了一些信息。 这时齐超像是在遭受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一般,满头满身汗如雨下,七窍都流出血来,脸上肌肉扭曲得像个厉鬼一般,样子十分恐怖。 接着,他的脑袋又涨大起来,随即又被红线压制下去,这时的齐超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有手脚还微微颤抖着,眼珠在眼眶中上下翻滚,脸上的汗液和七窍中流出的血液混在一块,实在是惨不忍睹。 梁诚不管不顾,加紧搜魂,对齐超的死活毫不在意,反而对他恨之入骨,因为梁诚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发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让梁诚心中非常痛苦。 齐超的脑袋第三次涨了起来,这次那形似网兜的红色光线再也阻不住齐超的头颅爆炸的趋势,只听“噗”的一声,齐超的头颅爆炸开来,化为点点流光四散开去,接着,他的整个躯体也像是融化了一般,消失不见了。 梁诚呆呆站着,在消化搜魂齐超所得到的信息,那张像是陈文凯的面目也渐渐转化,恢复了梁诚自己的模样。 接着梁诚叹了一口气,通过齐超的记忆,除了知道了一些暗影阁的信息之外,他还看到了渔阳派果然在自己回到大玄国不久就被陈永中派人剿灭了,这个齐超也参与了剿灭渔阳派的行动,在齐超的记忆里,那一天他兴奋无比,亲手杀死了不少渔阳派长老和子弟,就连赵得柱长老,也死在了此人的手中。 梁诚在齐超的记忆里从头到尾回顾了渔阳派被剿灭的场景,将出手之人的面目全部牢牢记下了。 梁诚紧抿着嘴唇,心中发誓,今后一定要叫这些人血债血偿。 第357章 偷听 不过,搜魂中得到暗影阁的信息却是不多,这和梁诚之前预料的一样。因为齐超在暗影阁中的地位本就不高,很多事情他其实也是不知道的,梁诚只是搞清楚了北章忠信王府中有关暗影阁的一些情况。 不过梁诚也算有些收获,这次终于搞清楚了忠信王陈永中在暗影阁的代号是丑十一,这与自己以前猜测的倒是出入不大。 陈文凯则是寅十五,齐超自己却是寅二十八,忠信王府里还有数十个人也是暗影阁的杀手,不过陈文华却不在其中,说起来也正常,处于陈氏功法第一阶的小胖子陈文华战力孱弱,当杀手那就是送人头了。 另外还知道了跟着陈文凯来到绿竹寨里面的这一伙,并不都是暗影阁的人,这伙人里面,除了陈文凯以外,就只有齐超齐越两兄弟是暗影阁的人,其余五人的身份只是陈氏家族的子弟。 不过梁诚还是打算要把这几人全部杀光,因为他们当初全部都参与了对渔阳派的围剿,手上也都沾了血,在梁诚的眼中,这几人都有取死之道,属于罪不可恕之人。 梁诚微微冷笑,轻轻自语道:“陈文华老弟,这次你裕炀哥哥要想办法把你兄长给干掉了,那你可不就成了世子了,呵呵,你不用谢我了。哼!” 说完,梁诚的神魂遁出了青萝蚁国,果然看到齐超的肉身躺在一边,一颗脑袋成了烂西瓜,梁诚一把火将这具残破的躯体烧成了灰,接着出了小世界,回到了客栈房间里。 梁诚处理了齐超之后,继续将关注的重点放在自己在绿竹寨到处分布的蚂蚁身上,首先梁诚就注意到布置在陈文凯这一伙人身边的蚂蚁们传回来的信息。 只见在客栈的一个房间里面,陈文凯和齐越正在交谈着,谈话内容都是围绕着齐超失踪的一些看法。 两人正在说话,陈文凯脸色忽然一变,伸手取出一块类似铁片一般的东西,然后伸手在那铁片上点了几下,那铁片就传出一个图像,映照在客栈的白墙之上,那图像里正是齐超被搜魂时的情景。 陈文凯铁青着脸看着图像中的“自己”,正面露狞笑,伸手按在齐超头顶,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最终搜魂致死。看完之后,陈文凯呼吸粗重,口中喃喃咒骂着什么。 齐越则脸色恻然,愣愣的看着图像中自己的哥哥被搜魂致死的整个过程,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他看完之后却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沉默不语。 陈文凯道:“老齐,这影像里的贼子不是我,我们几个自来到绿竹寨之后,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没分开过,再说我怎么会去害你哥哥。” 齐越道:“老大,你不用解释,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如果是你,阁里也不会将这段影像传过来了,只不过这个贼子如此恶毒,居然还幻化成你的模样,太他妈的可恨 了,并且我还感觉到他对咱们暗影阁的了解不少,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贼子就是那个杀千刀的李裕炀。” “对!我也是这个感觉,不然还能有谁!”陈文凯沉吟了一会,说道:“我父王说过,那李裕炀曾经在呼兰大草原搜魂过本阁的一名低级杀手,那次他是着了道,弄得外观形象也被本阁所掌握了,所以他是知道本阁有这种防止搜魂的手段的,并且后来还得知,这个人精通阵法,手上还至少掌握着两种异火,其中一种寒火非常厉害!” “不行!”陈文凯忽然想到什么,大声道:“老齐,你立即去告诉其他兄弟们,赶紧将手腕上的那个联络禁制给撤除掉,如果这人真是那李裕炀,他是有能力将你哥哥手上的禁制破解掉再加以利用的,那样的话,今后我们的位置会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说完之后,陈文凯又在那铁片上指指戳戳,估计是在把目前这里的情况和自己的一些判断通报给暗影阁里,齐越则赶忙出了房间,应该是找同伴告知陈文凯的指令去了。 看到这里,梁诚微微叹息一声,将那从齐超那里得来,设在自己手腕上的禁制取了下来,随手收了起来。 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没想到这陈文凯的为人很是精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么多,基本上没有判断失误,还将情况上报了暗影阁,这样一来,自己不但无机可趁,并且与暗影阁的梁子算是越结越深了。 结仇这事梁诚倒也不在意,反正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了,但是想到暗影阁这个组织对自己的情况掌握得越来越多,自己这次幻化成陈文凯的模样进行搜魂,还是有些失算了,搞不好就等于又把自己善于幻化面目的能力泄露给了暗影阁。 不过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只能说是自己小看了陈文凯,算是吃了一个教训,就在这时,布置在那青袍女子杜语那边的蚂蚁们却传来了一个场景。 只见先前接应杜语的那位中年女子走到了房间之外,伸手拍了拍紧闭的房门,杜语听见之后,很快就撤了禁制,打开房门。 见到这位中年女子之后,杜语点点头,示意让她进房间说话,于是那女子便走了进去,就在杜语撤了禁制打开房门之时,梁诚就及时派遣爬在墙上的几只蚂蚁顺着墙爬进了房间,再悄悄爬到地面,躲在地板的缝隙里往外查看。 果然,在两人进了房间之后,杜语又开启了布置在内的禁制,还好梁诚反应及时,让几只蚂蚁趁机爬到了房间禁制之内,否则那些小蚂蚁又要被禁制隔绝在外了,如果那样的话,就没法听到两人在里面谈什么了。 这次蚂蚁所在的位置却是很好,不但将两人看得清楚,声音也很清晰,只听那中年女子道:“杜道友,桑神教的百年祭典后天一早就要开始了,届时他们会打开一个特殊的通道 ,所有愿意进去探险的人都可以从那里传送到桑神山里去。” “哦,终于要开始了吗。”杜语轻声道:“那你先将桑神山里的状况和我说一下吧。” 那中年女子道:“桑神山区域据说是桑神的法力所形成的一个特殊场域的核心地区,桑神实际上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一颗神树,实力深不可测,但它却不愿意干预几乎所有的事情,只是为了防止外力破坏,它运用自己的神力压制桑神山区域的所有生物,不允许他们的修为进入高阶。但是因为这个区域有桑神庇佑,并且物产十分富足,因此在这核心区域,也有很多不同的种群存在,那里面有人族,还有各种妖族,不过却是没有魔族,这些种群在桑神山区域内繁衍生息百年之后,由于它们互相之间很少有争斗,最后的结果是种群数量会大大增加,影响这个区域的平衡。” “原来是这样。”杜语若有所思,说道:“所以桑神就每百年开启通道,引入外界的新生力量,最后让里外的各种群杀戮一场,是这样解决问题吧。” 中年女子道:“杜道友说的没错,正是这样,桑神开启通道引进外力,用以平衡核心区域的事情,久而久之,就被信奉桑神的桑神教接管了,在每百年开启通道之前,选拔好人选,然后就进入核心区域,当然,这里只是我们人族的入口,桑神在其他界面还有通道存在,也会引入新的各种妖族力量。但因为这个场域里面,都是低阶之间的战斗,所获之物价值不高,所以对外界吸引力也不大,除了桑神教所在区域的人,没有什么人会对此感兴趣,只是这次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杜语闻言,对这事来了兴趣,问道:“这次又有什么不同呢?” 中年女子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太详细,只是隐隐知道,这次通道开启之后,进入其中的人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好像和寿元的延长有关,另外一点就是在这次通道开启之前很久,北章国就有精通命理的大能测算到桑神山这次开启会出现一个神物,此物的外形是一片桑叶,关系到国家的命运,还与流落到我大玄的一个宝物也相互联系着,因此在很久之前,北章国就在背地里策划这件事情了。” 梁诚听到这里,心想这杜语果然不出所料,与自己一般也是来自大玄国的,只不过此人的分量,在大玄国眼中应该比自己要高。 因为自己与她同在绿竹寨,而这些接应之人就忙着把情况和秘辛巴巴的告诉她,而自己呢,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来通报自己,还好自己耳目众多,这次算是自己打听到了所需的情报。 虽然梁诚相信在这之后,那个伙计应该也会来联络自己,然后向自己通报差不多的内容,可是从这里的先后之别,就可以看出,在主事者的眼中,自己和那杜语的地位孰高孰低。 第358章 摄魂 这时那中年女子继续说道:“也是我大玄国运昌隆,通过一个偶然事件,袭杀了敌方的一个细作头目,得到了一个线索,由此了解到了北章的图谋,然后先下手为强,已经拿到了流落到大玄国内的宝物,在这场国运争夺战中,我大玄已经占据了不败的位置。” 梁诚听到这里,觉得这个偶然事件指的只怕就是自己几年前那次做外院任务,击杀了为祸一方的旱魃,后来又意外杀了潜入大玄的北章国细作头目柳坤,又从他那里得到的那个金属传信球了。 那东西后来被自己交给了千机门,那传信金属球中得到了什么信息自己不得而知,可现在想来与这中年女子描述的情况比较符合,不出意料的话大概就是这件事情。 杜语听到这里问道:“我可以问一下在国内得到的宝物是什么吗?” 那中年女子摇摇头:“这个……除了国家高层人士,没人知道得到的宝物是什么,像我这样的小角色那是不可能知道的。” 杜语闻言也不再多问,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次的任务,就是进入桑神山核心区域,然后在杀戮中活下来,进而到达桑神宫,获得桑神的认可,拿到那一片桑神叶。”中年女子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杜语一样东西。 杜语接过这个东西,仔细看了一会,又轻轻掰了一下,觉得这像是一个什么蛋壳的碎片,颜色有些像是赤豆,只不过这东西比一般的蛋壳坚硬得多,显得有些奇怪。 中年女子解释道:“这件东西就是那宝物的一部分,你也不要多问,具体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你只要带着此物,到了桑神山核心区域后,按照合适的用法,就能发挥大作用,据说可以使那里面的土著种群,降低对你的敌意,从而少来攻击你。这样一来,你的安全就有了保证,哦,还有这个也给你。” 说完那中年女子又递给杜语一枚玉简,杜语接过来看看,发现这玉简上附有禁制,只是这禁制到了自己手中之后,便自动打开了。 杜语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个东西之所以附着指定自己才能打开的禁制,是担心他人挪用此物,毕竟适合在桑神山使用的宝物,对这个区域的人是很有吸引力的,要是没有防备措施,大玄方高层担心会被其他人贪墨或者挪用掉。 看来大玄方做事也真是细致,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使此人是军方自己安插在绿竹寨的接应之人。 梁诚透过蚂蚁的视野,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杜语手中的那件所谓的宝物,却看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洞察天目却是不能起什么作用的,又听到那中年女子的解释,心中颇有些艳羡,心想要是自己也有一件这样的东西就好了。 杜语收起那件东西,又问道:“这次的任务如此重要,关乎国运,大玄军方不会只派遣我一个人来吧?” “那是当然的,只不过人也不多,除了你之外,还有三人,不过你们却是分开行动的,并不会在一起。”那女子解释道:“你手上有那宝物残片,一路就会很顺利,至于其他三人,都是为了配合你,到了必要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可以牺牲的。” 梁诚闻言一阵气闷,心想自己还真是一个炮灰的命,总是被人当牺牲品来使,也真算是时运不济了。 那中年女子最后递给杜语一个玉简,说道:“这是桑神山中心区域的地图,里面标注的那条路线是专门为你选定的,虽然里面一路上的蛮族和妖兽众多,但是你有那件宝物,不易引发他们的攻击,所以可以走得,往年是很少有人会选择这条道路的,但是这条道路近得多。与你配合的那三人,将走的就是其他不同的路线,你在玉简上可以看到他们的位置,而他们看不到你的位置,如果遇上情况需要,你可以通过这枚玉简控制他们的玉简,那样他们就会暴露位置,从而为你争取时间,控制的方法是这样的……” 那中年女子于是开始传授控制玉简的方法,梁诚看到这里,忽然在自己布置在绿竹客栈房间外的蚂蚁视野中见到接应自己的伙计朝房间走来,知道他现在是来告知自己下一步情况的。 果然,不一会房间的门被敲了几下,梁诚打开房门,那伙计一笑:“客官,小的来帮您收拾房间。” 梁诚闪开身子,让他进来之后,布下禁制,那伙计果然开始告知梁诚目前情况和下一步的计划,所说的和杜语那边的中年女子基本一样,只不过并没有给梁诚什么东西,梁诚心中暗暗自嘲,自己在大玄**方的眼中不过是个炮灰,自然是没有什么宝物可得的。 最后伙计也给了梁诚一个地图玉简,一五一十说了一番,梁诚投入神识略看了一下,里面确实规划了一条路线给自己,显然就是大玄军方帮自己规划的炮灰之路了,什么时候情况紧急,自己的位置还可能会被那化名杜语的女子有意暴露,梁诚心中冷笑一声,收起了玉简,脸上却不露声色。 那伙计道:“杜道友,情况就是这样,明天预计还会有不少来自北章国的敌人前来绿竹寨,我方这次人少,只能是处于弱势了。到了后天一早,桑神教将会把所有愿意进入的人带到入口处,一旦通道开启,大家就会进入其中,到了里面之后,情况就有些凶险了,道友自己要小心,请保重!” 梁诚点点头,见这伙计好像真的还有些关心自己,心中倒也不怪他,因为这伙计也只是一名接应,具体的情况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于是梁诚笑道:“我知道了,多谢道友了。” 就在这时,杜语与那中年女子那边传来了一句对话,顿时引起了梁诚的注意,只听杜语脸上带着一种真诚的笑容,语调也微微高亢起来,问那女子道:“ 道友,你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有些年头了吧,说起来为了国家,你也是做出了很大牺牲的,在下非常佩服。”这话说得情真意切,颇为动人。 梁诚一怔,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当初进太阴洞府之时,那陈氏家族的元婴修士陈永亮,也是用这种蛊惑人心的语调和那些准备进入洞府的修士们说话,一时间那些人就大受感染,立即就被陈永亮控制了心神,失去了判断力。 梁诚心想,莫非杜语也在施展什么摄魂法术不成,于是把注意力集中了过去,自己这边则对那伙计点点头,然后撤了禁制,打开房门。 那伙计一看,知道梁诚有逐客之意,再说自己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于是也就准备告辞离开了,伙计临走前取出一物,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上峰吩咐让我转交给道友的东西,请道友收好,那么我就告辞了。” 说完之后,伙计转身出了门,心中却想这个姓杜的行事倒也干脆利落,总是快半拍,是一个有些奇特的人,不过这样也好,打起交道了倒也省事,省了自己许多口舌。 伙计离开之后,梁诚暂时无暇查看伙计放下的东西,一门心思地只是观察杜语那边的情况,果然,那中年女子与杜语应答了几句话之后,眼神开始有些迷离起来,梁诚判断,这女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着道了。 只见杜语又含笑问道:“道友年级比我大一些,我就称呼你一声姐姐好了。” 接着不等那女子答话,又道:“姐姐对小妹真是十分照顾,不但给了我避免被攻击的宝物,又将那三位道友的情况告知与我,小妹十分感谢,可是小妹也有些惭愧,因为自己实在是无德无能,真是当不起姐姐你的这般照顾啊。” “当得起当得起,哈哈哈!”那女子兴奋起来,笑道:“妹妹既然那么诚恳,那姐姐也就僭越一下了,说起来我这个姐姐也就是年龄比你大一些,其他的和妹妹相比那就实在望尘莫及了,你虽是女子,却与一般女子不同啊,姐姐是非常钦佩你的,妹妹以女子之身,力压天罡院一众男弟子,牢牢占据金榜榜首多年,这份实力,任谁都会看重的,再说姐姐我只是个小角色,自己的意思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分量的,真正照顾妹妹你的,还是那些高层的大能们,所以你完全不必谢我,呵呵呵。” 梁诚心中惊讶:“什么!牢牢占据天罡院金榜榜首多年?金榜的榜首……这……难道这个化名为杜语的女子就是那莫秀峰?” 想到这里,梁诚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青袍女子居然就是那天罡院弟子中的最强者,自己原来一直以为莫秀峰是一位师兄,没想到她竟是一位女子。 这下梁诚心中也有些释然了,也怪不得人家高层的大人物们偏心,这样一位优秀的弟子,任谁都会很看重的。 第359章 孵化 见那中年女子已经被自己的摄魂之法所控制,莫秀峰就开始向她询问种种问题,梁诚也趁机凝神静听着,等莫秀峰问得差不多了,梁诚也都听得明白了。 原来这次大玄国方面确实只派来了四个人,但只有莫秀峰这一个是主力,其他三人包括梁诚都是作为辅助存在的,并且还是那种随时可以牺牲的辅助之人,简单的说就是可以随时被抛弃的炮灰。 莫秀峰又问道:“其他三人的情况是怎样的?” 那中年女子答道:“其他三人的情况是这样的,这里面天罡院有一人,武德院派出来的却有两人。” “哦,还有天罡院的人吗?”莫秀峰有些好奇,便问道:“那人是谁?” 中年女子答道:“那人化名杜言,真名叫做梁诚。” 莫秀峰听完梁诚这个名字,皱了皱眉不置可否,应该是没有什么印象,接着她都懒得追问武德院那两人的姓名,只是微微一笑:“武德院都派出来了两人,这些军方高层之人啊,毕竟还是更相信自家学院的弟子,并且还不敢打皇极院弟子的主意。” 那中年女子也叹道:“这是自然,皇极院弟子多半都是皇室出身,就算身份低一些的,也是皇家外戚,总的来说非富即贵,这样危险的任务,他们是肯定是不会参与的。” 莫秀峰接着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最后看看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于是秀目紧紧盯着那中年女子的双眼,口中喃喃念了一句咒语,然后轻喝一声,这时四周仿佛有一道白光闪过。 那中年女子顿时愣怔住了,仿佛是一个木偶人一般张口结舌,隔了几息时间,莫秀峰道:“多谢道友告知情况,我已经明白了。” 那中年女子呆了一呆,好像才想起什么来。慢慢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然后笑道:“在下只是传递消息而已,道友不必客气,既然情况都清楚了,那么我就告辞了。” 说完之后,女子站起身来,莫秀峰像男子一般拱了拱手,接着将禁制也撤了,打开了房门,将那中年女子客客气气送了出去,然后自回房间不提。 且说梁诚看到莫秀峰这个摄魂手段甚是厉害,心中也是颇为忌惮的,想着今后若是与此女交手的话,必须得注意这个问题,免得弄到被她控制而不自知。 不过梁诚对此还是有些自信的,一般来说,容易被控制的人神魂都比较弱小,梁诚则不存在这个问题,再加上心智也极为坚定,是很难被人控制的。 看看莫秀峰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梁诚便不再关注,然后顺手轻轻地拿起先前伙计放在桌上之物,想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东西是个方形的小匣子,上面贴着封条,这封条也是一种封印,虽没有什么防御之力,但是却阻隔着神识,使之不能透过匣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并且这封条一旦被开启,也就无法复原了。 诚仔细查看了一下,判断这东西没有被开启过。虽然如此,梁诚还是担心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手段存在,担心自己一旦将它开启,会弄出什么不好收拾的麻烦,于是带着这玩意,遁入到小世界入口之处。 梁诚先从青萝蚁国召唤出一名蚁兵,让它拿着这个小匣子,然后命令它穿过竹林,一直往里面走,走到前方有禁制拦阻着的地方为止。 在这个地方,梁诚有拥有十里范围的区域,并且这里本就是小世界入口处,万一遇上什么不对的情况,梁诚完全来得及将这东西连同那名蚁兵丢到小世界之中,那样的话,即使触发什么机关,也不会影响到自己了。 蚁兵就位之后,梁诚通过它的视野观察着匣子,再控制着它轻轻揭开封条,然后将那小匣子的盖子慢慢掀开。 打开了小匣子,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测之事,梁诚哑然一笑,心想自己应该是多心了,这个东西里面并没有机关。 不过出门在外,还是万事小心为好,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即使显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也无伤大雅,但是因为大意而掉进陷阱,那才是大麻烦。 梁诚从蚁兵的视野中看到那匣子里面放着三枚奇特的丹药,那丹药品质极高,每一枚之上都有一圈细密的丹纹,显示着这三枚丹药已经达到地级。 梁诚自己作为炼丹师显然是识货的,看到这东西不由得心中大喜,同时也充满了好奇,说实话梁诚还从来没有见过高于黄级的丹药,自己虽然有好几次差点炼制出玄级丹药,可毕竟差着一点火候没有炼制出来。 不过梁诚在大喜之下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操控着那蚁兵分别轻轻拿起那几枚丹药,自己再通过它的视野细细一枚一枚地查看,再三确定没有什么陷阱之后,才施展缩地挪移法一道烟奔了过去,接过那装着三枚丹药的匣子。 梁诚看了一下,这三枚地级丹药具有极高的增强肉身的的效果,非常适合自己,要是分期慢慢服下这三枚丹药,只怕可以将自己现在已经达到黄金之体初阶的体魄推到黄金之体的巅峰,增强效果是极为惊人的。 将这三枚丹药收进玉瓶之后,梁诚看了看那个匣子,看见这东西下面还放着一张折叠着的绢帛,抖开绢帛之后,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此三枚丹药即是老夫个人赠与小友之物。”落款的名字是杜心泉。 原来是这样,这东西就是老帅杜心泉先前承诺赠送自己的东西,这也是大能之士的做派,一方面不可能对自己这样的小修士失信,按承诺赠予了自己宝贵的丹药,另一方面又将自己当做弃子来用,也不知什么时候拿来牺牲掉时也是毫不犹豫的。 梁诚叹了一口气,心情也颇为复杂,倒也肯定这匣子和丹药里面不会掺杂着什么手段和私货了,因为以杜心泉老帅的地位和修为,那是压根不屑于对一个低阶后辈使用这种手段的。 不过梁诚出于谨慎,还是烧掉了绢帛,然后将那个小匣子扔进了小世界之中,并不愿意将这东西随身携带,以防这些大能之士还隐藏着什么看不见的手段。 出了小世界不久之后,梁诚又感觉自己安置在黑甜洞府的灵泉之中的那枚卵传来了一些动静,仿佛是要孵化了一般。 梁诚心道今天还真是忙,各种事情都集中在今天来了,于是又遁入黑甜洞府,来到了灵泉之旁,往里面定睛一看。 只见那枚卵已经空了,上面裂了一个大口子,而在空壳之旁的灵泉中有一个黑黑瘦瘦的浑身长着一些黑毛的虫子正一动不动趴在里面。 梁诚伸手拿起那个空壳,觉得十分眼熟,忽然想起来这玩意不是和先前那中年女子拿给莫秀峰的那个宝物一样吗?难道真是这个东西,梁诚又仔细看了一会,觉得应该没看错,于是将这个残破的卵壳子也小心地收了起来。 然后他的目光打量着那条黑色的瘦虫子,心想这东西莫非是一条蚕吗?看着倒是很像刚孵化出来的蚕蚁,可是这大小也差距太大了吧,实际上这东西现在已经和长成的蚕大小差不多了。 不过梁诚心想这东西应该也是一种特殊的蚕,蚕卵就比一般的大多了,孵化出来的蚕大一些也很正常,当时自己都没看出这是一枚蚕卵。既然如此不凡,自己何妨将它就当蚕来养呢。 梁诚从小当然是没有养过蚕的,可是他身边的好几个使女家中是养蚕的,梁诚小时候也曾好奇地跟着去看过,跟自己最亲近的大丫鬟梅香姐还经常和梁诚讲家中养蚕时的种种趣事,所以现在还有些印象。 梁诚知道刚孵化出来的幼蚕模样细小黝黑,加上身有黑毛,看着像一只蚂蚁,养蚕人家称之为“蚕蚁”。 刚孵化的蚕蚁是要吃桑叶的,绿竹寨这个地方也是不乏桑树的,于是梁诚出了客栈走了一趟,到桑树林里去采了一些新鲜的嫩桑叶。 等梁诚兴冲冲回到黑甜洞府的灵泉边,将手中的桑叶放在那个大号蚕蚁之旁,然后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要瞧瞧这东西是怎样开始吃桑叶的。 只不过令梁诚纳闷的是,那大蚕蚁始终一动不动,连正眼都不去看那些桑叶一眼,更别提爬过来吃了。 梁诚心想,难道这大号蚕蚁特别笨,都找不到桑叶?于是伸出手去,想要抓着这个大号蚕蚁放到桑叶上去。 只是梁诚的手还没摸到那蚕蚁,就感到有一股力量挡在手前,梁诚顿时感到讶异,又加了几分劲力。想要去抓那蚕蚁。 忽然那虫子抬起头来,对着梁诚发出一种类似精神力量般的东西,一直冲向梁诚的识海,这精神力量并没有攻击力,可是梁诚却感到了那蚕蚁的想法,那东西的想法在梁诚脑海中形成的感觉是一句话:“把你的脏手拿开,离我远一点!” 第360章 天罗蚕 “什么!这东西竟然会说话!”梁诚惊讶了,于是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东西?!我不是东西!不对!我是东西……也不对!你才不是东西,你不是个好东西!”那蚕蚁被梁诚的话激怒了,用精神力嚷嚷着。 “哟呵!还会吵架,这还真稀奇呀!”梁诚喃喃自语,然后仔细盯着那大号蚕蚁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如此神骏的灵虫吗?”那虫子用精神波动无声地嚷道。 “神骏……”梁诚看着那黑黝黝的蚕蚁,忍不住摇了摇头。 “哼!”那蚕蚁哼了一声,在灵泉中爬了几下,转过身去,越发离那些桑叶更远了。 “那啥……”梁诚忍不住问道:“你不吃桑叶,应该不是蚕吧,难道你就不饿吗?” “谁和你说的我不是蚕?我天罗蚕就是饿死,也不吃你弄来的这些烂树叶,什么玩意儿,这种凡树上的叶子怎么吃得下口去!”那自称天罗蚕的小家伙叫道。 “天罗蚕?”梁诚嘟哝了一声:“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用处?不吃桑叶就饿死算了,难道我是那种缺一条蚕的人吗。” 说着,梁诚转身欲走,心想不过就是一条蚕而已,有什么本事看不出来,脾气倒是不小,居然还挑三拣四的,这不吃那不吃的,那就饿死算了。 “你回来!”那天罗蚕急了,叫道:“喂!你不能这样!把我孵化出来又不管我,那样真的会把我饿死的。” 梁诚道:“难道是我饿着你吗?难道放在你面前的不是桑叶吗?是你自己挑三拣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一条蚕而已,还不吃桑叶,还指望着我大鱼大肉喂你啊,凭什么!” “等等!”天罗蚕看梁诚一言不合就要不管不顾的走人,忙叫道:“你别这样啊,你把我喂好了,对你这次桑神山之行用处可大着呢,在这个地盘,我才是说了算的那个,就是桑神,他也得看我的意思。” 梁诚闻言停下脚步:“桑神山的事情你也知道?你不是刚孵化出来吗?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咦!奇怪了,你不过就是一条刚孵化出来的小东西,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切!你这小孩子少见多怪了吧。”那天罗蚕用倨傲的声调说道:“本座这种族类可是上古异种,我的活法你根本就弄不明白,时间和空间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障碍,知道吧,你这次来桑神山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拿到桑神叶?说来说去你们的这次任务其实还是因为我的关系啊。” “嗯?”梁诚觉得天罗蚕这话说得奇怪,于是又走了回来,直截了当地说道:“好吧,既然你知道那么多,姑且信你一回,那你说说看吧,喂饱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唉,现在的年青人呐,张口闭口就知道问好处,真是人心不古啊。”那天罗蚕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那我就给你讲一讲吧,免得本座这样的上古异种被你小子给饿死了,那就成江湖丑闻了。” 然后那大蚕蚁似乎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又用精神力直接在梁诚脑海里讲述起来了:“首先呢,你这年青人应该知道,本座可不是那种刚出壳的小虫儿,在上古时期本座就已经叱咤风云了,应对各种劫数,本座自有生存之道,所以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状况却不是你可以理解的,本座就先不说了,本座先问你一句,你们的国家派出人来,到桑神山是要做什么?” 梁诚道:“你先前不是已经说了吗?情况就是像你说的那样,上面的人派我来这里,就是要想办法获得桑神认可,最后取一片桑神叶回去。” “那你可知道取桑神叶所为何来?”天罗蚕摇头晃脑的问道。 “这个……不是说桑神叶是一个宝物吗?把宝物带回去自有用处嘛。”梁诚道。 “哈哈哈,你也是糊里糊涂不知究竟,实话告诉你吧,那桑神叶最后啊,是拿来给本座食用的。”天罗蚕得意地笑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梁诚大声道:“你少来骗我!这个任务已经计划很久了,怎么会和你有关?在我接受任务的当时,你不过是清凉寨一个小伙子手中的不明之物,别说孵化了,都没看出你是一枚蚕卵,所以谁会为了你去取那桑神叶,不可能的。” 天罗蚕慢条斯理解释道:“这件事情嘛,倒是和时间空间无关,实际上当时本座历完了劫数,分身已经存在于世了,你们玄方早就得到了另一枚蚕卵,当时已经把本座的分身给孵化出来了,之所以要你们去搞桑神叶,实际上就是要拿来喂本座分身的。” “等等!”梁诚怀疑地看着天罗蚕:“何以见得大玄国得到的那卵孵出来的是你的分身,你这里就是正主呢?你是后孵化出来的,按说你才是分身,这样才合理吧。” “嘿嘿,这事本座也不瞒你,这种事情嘛,实际上也没个准,不存在谁先谁后的问题,反正我看着它是分身,它看着我也觉得是分身,最后还不是谁强谁说了算,这种事情你小子也不懂,就不要瞎操心了。”天罗蚕随便解释了一下,却不愿意多说。 梁诚一听就明白了,那意思肯定是这条上古怪蚕在历劫时,化成的蚕卵不止一枚,谁强谁就是主体,最后的解决方法不是吞噬合并就是互相杀戮,反正好些虫族的事情到最后多半都是这个结果,所以也不足为奇。 梁诚沉吟了片刻,然后道:“我猜猜看,你和分身谁强谁弱,最后恐怕是取决于谁吃到那桑神叶吧,这样说来,你是有求于我喽?” “切!就凭你一个当炮灰的,说得就像你能拿到桑神叶一样。”天罗蚕不屑地说道:“不是有求于你,是你运气好遇上了本座,这次你才大有希望拿到桑神叶。” 梁诚面色不变: “别人想拿我当炮灰,那是别人的事情,我干涉不了也懒得多管,可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说了算。说起来你落到别人手里也很久了,最后有什么用?孵化出来了吗?可你落在我手上才几天,结果怎么样?这不是就顺利孵化了吗?所以啊,你少在这里贬低我,我离了你,大不了拿不到一个宝物,任务失败而已,你离开了我,就是个饿死的下场,连当个分身的命都未必会有,知道了吧,谁有求于谁这不是很明白吗。” 那天罗蚕听完梁诚的话之后默然了,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呆呆趴在灵泉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梁诚接着又说道:“也是你运气好,遇上了通情达理而且气运通天的我,无论你的计划是什么,这次就大有可能会成功的。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我说了才算,所以嘛,我只问你一句话,帮助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唉,就知道问好处。”天罗蚕说道:“你赶快先搞些东西来给我吃,本座现在虚弱得很,都没精神说话了。” 梁诚道:“那你到底要吃什么,桑叶你不吃,烤肉你吃不吃?” “吃什么烤肉!那种腥躁之物怎么吃得下口!”天罗蚕说道:“你先前不是得到了那杜老头给你的丹药吗?那东西名叫九阳锻体丹,炼制的时候就加了灵桑的叶子,你把那丹药取一颗,泡在清水里,然后把这些凡树的桑叶拿进去泡一泡,那本座也就勉强可以吃一吃了。” “什么!这可是地级丹药,我自己都还没服用过就拿来喂蚕,这太浪费了,不行!绝对不行!”梁诚断然拒绝。 “你……你个小气鬼。”天罗蚕痛心疾首:“区区地级丹药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座只需要一颗,再说也不会白吃你的,你……你把本座饿死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梁诚不为所动:“那丹药听名字就知道是很贵的,不能随便浪费,所以你还是先说说吧,帮你搞到桑神叶之后,该怎么答谢我,我这个人心软,只要有合适的好处,说不定一感动,就送你一枚九阳锻体丹。” 天罗蚕有力无气地说道:“好吧,你先弄点吃的来将我喂饱,免得饿死,然后再帮助我到桑神山的核心区,等我吃了桑神叶,我就赠送你一团天罗蚕丝,你可以用它来跨越时空,随着你修为的加深,是有可能跨越过去未来的,怎么样,这种逆天的宝物换你的协助和一颗丹药总是够了吧?” “真的吗!”梁诚惊喜非常,搓着手道:“那可以,那可以的,我当然可以协助你,一颗九阳锻体丹嘛,那也是可以赠送的,只是空口无凭,这红口白牙的,说起话来……” 说到这里梁诚又看了一眼天罗蚕:“不,这黑脸黑嘴的,说了话要是不算数,那我找谁喊冤去,我可不能因为你这么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拼命帮助你。” 第361章 奇怪的人 “唉!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天罗蚕的精神更不济了,果然是黑嘴黑脸,呆了一下,有力无气地问道。 梁诚一笑:“这样吧,你就随便发一个心魔誓言可以了,我也不多为难你,就这么简单。” “这……心魔誓言哪有随便乱发的,这还简单啊?可是……好吧。”天罗蚕看见梁诚这人油盐不进,生怕他来个甩手不管了,只好按着他的要求,准备发下了一个心魔誓言。 梁诚道:“等一等!待我想一想,兹事体大,誓词得好好斟酌一下。” 说完梁诚取出符笔,又拿出一张相当考究的玉版纸,然后边思考,边在纸上笔走龙蛇,奋笔疾书。 不一会,梁诚就写好了给天罗蚕准备的誓词,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口中满意道:“这样就可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疏漏了。” “哎呀真是麻烦,本座以前发心魔誓言从来没有这么麻烦的,从来都是张嘴就说。”天罗蚕道。 梁诚很郑重地说道:“不不不!不能那样草率,那样的话对你我来说都是不负责任的,所以要郑重一些,你看看这誓词如何,如果满意,那就照着念,若是有什么意见,咱们再好好斟酌,增补一些条款也是可以考虑的嘛。” 天罗蚕还没说话,肚子里就传来一阵“咕咕”声,于是它随意看了一眼誓词,便急着说道:“就这样吧,别再搞什么斟酌不斟酌了,本座都快饿死了。” 于是天罗蚕拿起誓词念道:“我愿意接受梁诚的以下条款,在桑神山区域忠诚于他,保护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都……” 念到这里,天罗蚕停下来喃喃道:“你这是心魔誓言的誓词吗?怎么本座念着那么别扭……” “是誓词,如假包换,你接着念吧,早一点念完早一点吃桑叶。”梁诚答道。 “……保证实现承诺,绝不会拿假的天罗蚕丝蒙混过关!”天罗蚕好不容易念完了誓词,感到身子一阵虚弱,趴着问道:“可以了吗?” 梁诚笑眯眯地听完天罗蚕的誓词,然后点点头:“可以了可以了。” 听完誓词,他心里满意,知道心魔誓言这种东西,对于这些上古异种的约束尤其大,一般来说是不敢违背的。 因为这些老家伙的寿元都是惊人的长,虽然活法各有不同,但终归要经历无尽的劫数,所以不愿意在心境中留下哪怕一点点破绽,因为搞不好在哪一次历劫之中,一个小小的心境破绽就会要了他的老命。 梁诚取出一枚九阳锻体丹,直接把它浸泡在灵泉之中,然后又将采来的桑叶泡在里面。 过了一会,梁诚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天罗蚕发出的精神波动都变得强烈了好些。 于是梁诚将那些桑叶捞了起来,沥干了水分之后放在天罗蚕身畔,只见那黑瘦的天罗蚕激动地爬到了桑叶之上,“沙沙”地大嚼起来,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矜持。 梁诚看了一会,觉得这天罗蚕吃的太快了,这样的话,自己的九阳锻体丹加泉水浸泡出来的桑叶只怕也不够他吃多久,于是说道:“你倒是吃慢一点啊,说好了只给你一颗丹药的,你要是不省着点吃,吃完了可就没有了。” 那天罗蚕口中吃个不停,但是却不影响他发出精神波动:“你真是个小气鬼啊,就惦记着那点丹药,你放心,我吃完这一波,至少可以熬三天,等进了桑神山核心区域,可吃的东西就多了,那时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现在再去给本座采些桑叶来,泉水还有药力,浪费了可惜,再泡一波桑叶来我吃。” “哦,这样啊。”梁诚心想这倒是省事,自己只不过是管一顿饭而已,不用一直管饭下去,那就不要紧了,于是又出去给天罗蚕采了不少新鲜的嫩桑叶,然后全部浸泡好了之后沥干水分,放在天罗蚕旁边,看着这一大堆桑叶,梁诚觉得天罗蚕不至于会再挨饿了,于是便转身出了黑甜洞府,开始做准备。 梁诚的准备工作自然是先从那枚绿竹客栈接应伙计那里得到的玉简开始的,因为从莫秀峰和那中年女子的交谈中得知,这枚地图玉简可是被做了手脚的,关键时刻是可以在莫秀峰的远程控制下暴露自己形迹的。 梁诚仔细研究了一番玉简之后,发现这个玩意果然结构精巧,在关键的位置竟然暗暗镶嵌着一枚被施法缩小了的上品魔石。 梁诚看出这东西的原理是这样的,被激发之后会释放出滚滚魔气,并且这些魔气会长时间纠缠着持有玉简之人,那样的话,在桑神山这个排斥魔修的地方,却散发着浓郁的魔气,那简直就像秃子头上的跳蚤一样明显。 梁诚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心想军方这些大人物还真是心狠,这真是往死里坑人呐,自己可万万不能着了道,于是将玉简之中的那些地图内容记熟之后,就把这玉简收入到反界小世界的精舍之中保存起来,这样就不怕这东西作怪了。 …… 绿竹寨安静的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有些人修为十分低下,绿竹寨守寨的那位王长老都看不下去了,直言劝说这些人道:“你们这些人呐,真以为桑神山中心区域是好玩的地方吗?那里面凶险着呢,虽然有些机遇,但也不是你等修为低下者可以得到的,所以修为低于融合境界者还是趁早散了吧。” 这番话虽然劝退了几个人,可是大多数人脸上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但不走,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过来软磨硬泡一番,被拒绝之后神情看上去对王长老还颇为不满。 最后王长老被弄得烦了,心想我管这么多做什么,他们愿意交灵石进去送死,关我什么事,于是也懒得劝阻了,最后睁一眼闭一眼,只认灵石不认人,收了灵石就放行,至于修为高低,就不去管他了。 一天的时间慢慢就要过去了,随着太阳渐渐西沉,来到绿竹寨的人也渐渐稀少起来,这时一位身材瘦高的黑衣人来到了绿竹寨门前,这人默默站在稀稀拉拉没几个人的队列之后,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印在铺满碎石的道路上。 王长老举目看去,发现此人修为在融合后期,已经算是桑神山范围的顶阶之人了,也不知是为什么,王长老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对此人的畏惧之情,只觉得他的身畔光线都显得特别暗,有一种四周的光亮都被他吸了进去的感觉。 王长老不由自主地盯着这人看,忽然此人似乎感到了什么,抬眼也看向王长老,然后对他微微一笑。 王长老一惊,看着这人的右眼,恍然间觉得此人右眼的瞳孔是竖着的橄榄形,恰似蜥蜴的那种眼睛,散发着残忍的凶光。 可是这种感觉顷刻之间就消失了,只见那个黑衣高个子表情淡然,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整个人虽然谈不上如何英俊,长相却也端正。 王长老转开了目光,看了看站在寨门口等待进入的人群,数下来总共也不到十个人了,心想这次大概就这样了,从外间来的人比往年多了好些,明日一早,那进入桑神山核心区域的通道就会开启,自己的差事也就结束了。 这次自己的差事还算顺利,没有遇上太多麻烦,除了昨日有个失踪的,还有就是……现在队伍里好像有个怪人。 想到这个黑衣怪人,王长老不禁又把眼光转了过去,却发现这个黑衣男子正呆呆的看着某处地方,一副很入神的样子。 王长老也好奇地顺着这人的目光看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左右不过是几只蚂蚁爬在绿竹寨的外墙之上,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很快这黑衣男子就排到了寨前,王长老依例问道:“姓名?来自何处?来此作甚?” 黑衣人温和一笑:“在下龙三,来自北章国武宁城,这次来到贵寨是为了参加桑神山百年庆典,想开开眼界。” 王长老闻言朝着那寨前立着的鉴别真伪的镜子看去,见这法器并没有什么异常。 于是道:“好,缴纳十枚上品灵石后可以入寨。” 那黑衣人取出十枚上品灵石,缴纳之后朝王长老拱了拱手,然后信步朝着山寨之中走去,一路上步履轻盈,并没有什么异状。 王长老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吁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几天大概是有些累了,都产生错觉了,这个人明明言语温和,恭谨守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先前那奇怪的感觉实在是没有道理,应该还是自己看走眼了。 黑衣人龙三顺着绿竹寨的街道一路朝着陈文凯等人所住的客栈走去,不动声色地沿路观察着,右眼又变成了竖瞳,像蜥蜴一般散发着残忍的冷光。 龙三的目光所到之处,梁诚派遣出来的蚂蚁纷纷死去,可是端坐在绿竹客栈房间内的梁诚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那些死去的蚂蚁的视野依旧存在,并没有看出与先前有什么不同,甚至梁诚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黑衣人龙三的存在。 第362章 丑十三 却说陈文凯正在客栈的房间中苦苦思考对策,心中在考虑目前的处境,他觉得自己虽然已经将情况上报到了暗影阁中,只是这种层级的事情,未必会引起阁中的重视,若是阁中不予理会,那么最后的结果多半还得自己独立面对这个情况。 一想到自己这队人马,等进入桑神山区域之后,很有可能会遭到那李裕炀的猎杀,陈文凯就觉得十分烦恼,虽然不想承认,实际上陈文凯的心底是感到很害怕的。 现在的陈文凯和刚到绿竹寨时的想法不同了,现在已经觉得非常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主动招惹李裕炀那个煞神。 现在的情况就很不妙了,不但主动招惹了那尊煞神,自己这帮人却感到无力应对对方的报复,说明这件事情做的实在不明智。 其实在几个月之前,陈氏家族曾经传来过消息,说是族中的元婴修士,按辈分可以算是陈文凯族叔的陈永亮都被此人毁去了肉身。 当时陈文凯还不相信,觉得可能是另有隐情,因为他是见过那李裕炀的,当时在武宁城曾远远打过一个照面,总觉得这种整天和自己那个废物弟弟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不可能有什么真本事。 可是先前看了阁中传来的影像,见到那将面目幻化成自己模样的人残酷搜魂齐超的整个过程,那种凶残冷静的表情,让陈文凯看似愤怒,实则心中非常害怕,害怕齐超那种命运会落到自己头上。 并且陈文凯始终觉得出手搜魂的人就是李裕炀,因为自己这一队人,一路前来绿竹寨时并没有惹是生非,不可能结下其他仇家。 就在陈文凯在这里低头胡思乱想之时,忽然觉得眼前悄没声息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不好!”陈文凯大骇,立即跳了起来,来不及施展法术,匆忙中一拳打出后张嘴就要大声呼叫。 忽然陈文凯觉得自己被控制住了,控制自己的那股力量并不强大,但是运用得极为巧妙,打出的拳劲被带偏的同时气息还为之一窒,口中的呼叫还没发出来就被生生憋断了,陈文凯一阵胸闷,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不要慌张,老夫是丑十三。”来人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放开了陈文凯。 “什么!丑……十三!”陈文凯悚然一惊,站直了身子,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身材瘦高,身着黑衣,正毫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一只右眼中的瞳孔是橄榄形的,正散发着光芒扫向自己,陈文凯顿时泛起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了陈文凯一眼后,黑衣人微微颌首,手中拿着一块类似铁牌子一般的东西,轻轻展示在陈文凯眼前。 陈文凯看了那铁牌一眼,正是暗影阁中的身份铁牌,上面确实镂刻着“丑十三”三字,于是心中更无怀疑,立即肃立施礼,口中道:“属下寅十五参见尊上,先前不知是尊上驾到,多有冒犯了!” “嗯……”丑十三朝房中四下看了看,轻轻说道:“你这里有些东西。”说着,忽然口中伸出一条细长的,顶端分岔犹如蛇信一般的长舌,朝着地板的缝隙和墙角处一扫而过。 然后这条细长的舌头缩了回来,在丑十三张开的手掌上一抖,然后就缩回了嘴里,同时有五六只小小的蚂蚁掉落在他的手掌上。 “尊上!这是……蚂蚁?”陈文凯疑惑地看了一眼丑十三张开的手掌,轻声问道。 “对,是蚂蚁,我们看看这蚂蚁前在一盏茶的时间内都瞧见过什么。”说着丑十三的右眼散发出一道绿光,笼罩着手掌上的那六只蚂蚁。 转瞬之间,那五六只蚂蚁就化为了飞灰,可每一只化灰的蚂蚁中都飞出了一团小小的光斑。 丑十三将这六个光斑朝房间的白墙上一抛,那白墙上顿时映照出六个画面,画面的角度各有不同,但是里面的场景正是早些时候,陈文凯独自在房间里思考的情形。 “啊!?”陈文凯惊讶道:“没想到竟然有人通过这些东西在监视我。” “不止是监视你一个人,老夫发现整个绿竹寨很多地方都有这玩意,操控这些蚂蚁的人神识是非常强大的,千万不可小看。”丑十三道。 “多谢阁中的关怀,多谢尊上前来支援,否则属下等要吃大亏了,属下没有料到敌人竟然如此厉害。”陈文凯心中后怕起来,没想到对手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嗯,昨日阁中接到你的传讯,立即决定支援你,接到任务后,老夫立即动身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所以现在才到绿竹寨,据你的消息所说,那个李裕炀就住在绿竹客栈?”丑十三问道。 “正是如此。”陈文凯回答了一句,然后满脸陪笑道:“尊上,您一路辛苦了,先休息一晚吧。属下没想到阁中会让您这样的元婴修士前来支援我们,不过您可千万要小心,这个鬼地方对修为的压制极为厉害,要是让您涉险,属下等的罪过可就大了。” “哼!”丑十三傲然道:“修为压制何足惧哉,就算老夫的修为现在被压制到了融合期境界,难道融合期的低阶修士就能奈何得了老夫吗!” “是!是!属下失言了。”陈文凯想起先前丑十三制住自己的那种感觉,虽然在这里同样是融合期的境界,可是丑十三对力量的掌控真是妙到毫巅,与传闻中所说的,高阶修士来到这一带之后实力反而不如真正融合期低阶修士的说法有一点不同。 这说明要么传闻是假的,要么就是这一位尊上天赋异禀,与一般人不同。不过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广为流传的传闻是不可能有假的,肯定是尊上不但实力超群,并且十分适应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陈文凯面露喜色,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立刻觉得那李裕炀笼罩在自己头上的阴影消失了。 看来暗影阁之所以派遣这位与自己父亲忠信王同阶的元婴修士前来支援,肯定是已经考虑好了的,想到这里,陈文凯心中大定,顾虑全消,对明天就要开始的行动信心大增。 陈文凯道:“尊上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等去办,请您随时吩咐。” 丑十三道:“据我感觉,监视你的人应该就是那李裕炀,寅二十八被搜魂致死,这事情应该也是他做下的,不过,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暂时不要招惹那个李裕炀,还有,被监视的事情也不要告诉你们小队的其他人,省得打草惊蛇。” “是!”陈文凯恭恭敬敬答道:“若是尊上没有其他吩咐,那么属下就先告退了,您凑合着在这屋里休息一晚吧,委屈尊上了!” 丑十三点点头:“嗯,你可以退下了,记住,今天夜里,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出来,老夫今晚倒要去会一会那李裕炀,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 “是!”陈文凯转身正欲出去,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尊上!据属下所知,那李裕炀是住在绿竹客栈的……” 丑十三挥了挥手,打断了陈文凯的话:“不必多言,老夫已经知道他住在哪里了。” …… 正在绿竹客栈里闭目调息,顺便通过外间蚂蚁的视野观察动静的梁诚,忽然心中有一种阴冷的感觉掠过,这感觉仿佛自己被一头猛兽盯住了一般。 不过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很短,也就几息的时间,一切又恢复正常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梁诚睁开眼睛,感到心意难平,因为他自从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对这些没由来的警兆都会十分重视,据以往的经验,这种特别令人不快的感觉一般都是一种预兆,意味着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梁诚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顺着自己布置在绿竹寨内的蚂蚁们的视野去到处查看,粗粗过了一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所有蚂蚁的视野里,传来的场景都是正常的。 梁诚特意找到安插在陈文凯那里的蚂蚁视野,仔细在脑海中观察着这个画面,却见陈文凯依然和先前一样,有些强打精神地盘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叹了一口气,眼光无意识地扫向地面,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看来是自己是精神有些紧张了,一切都正常,没有什么不对。”梁诚松了一口气,正要收回心神,忽然觉得有些不妥。 “奇怪,陈文凯注视着地面叹了口气的动作,先前我就看到了一遍,怎么这次依然是完全相同的画面,竟然毫不走样?这不合理啊!”梁诚敏锐的眼光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合理的情况。 因为修炼了洞察天目,梁诚的眼光比普通修士何止敏锐百倍,这次却看见陈文凯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所有的轨迹都和先前没有丝毫差别,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出现了这种情况,说明眼前的场景大有问题,甚至很可能是虚假的。 “莫非这个场景是虚假的?”梁诚想到这个可能之后,心中感到不安。 第363章 绿烟 梁诚注意到这个问题之后,接下来的情况就简单了,直接在神魂中与青萝女王沟通了一会,挨个迅速核查了自己派出去那些蚂蚁的存活状况,随即发现已经有好几千只蚂蚁死亡了,它们那微小的神魂已经重新回归了青萝蚁国,到蚁王云清那里转生去了。 这些派遣出去的蚂蚁并非妖兽,只是普通的蚂蚁,它们在绿竹寨到处乱爬,自然有遇上天敌被吃掉的,被人踩死的,另外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死法。 有些蚂蚁被踩死,有些被重物偶然压死,还有些被风吹倒水里淹死了。各种状况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对蚂蚁来说,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了。 一天一夜下来,蚂蚁死去之后小小的魂魄回归到青萝女王那里,有个几千只的数量不足为奇,只是它们原先所在的位置对于梁诚来说就成了盲区,不再能看得到那里的情景了。 可是梁诚用强大的神识一一快速排查下来,很快就发现有两处地方情况不对,一处是从绿竹寨门口一路走到陈文凯那一队人所在的客栈为止,沿途的蚂蚁已经全部死光了,还有就是潜入到陈文凯房间里的蚂蚁也都没了。 可是梁诚依然可以看到沿途的情形和陈文凯房间里的情景,只不过那些场景都是周而复始的重复场景,在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些都是虚假的场景。 梁诚心中暗暗惊异,没想到陈文凯还有这样的手段,不但发觉了自己的监视,竟然还能弄出虚假的场景来麻痹自己。 思考了一下当前的状况,梁诚感到情况不简单,对方不希望自己发现异常,由此可见,说不定会对自己暗暗下手,所以自己对这种情况不得不加以防备。 这时梁诚忽然感到在黑甜洞府灵泉里的那条天罗蚕发出了呼唤,心想这个才出世的老家伙怎么事情这么多,好好的吃着桑叶居然又要来烦自己。 梁诚虽然稍稍感到有些不耐烦,但是一想又怕耽搁什么要紧的状况,结果还是遁入了黑甜洞府,往卧室的灵泉走去。 来到灵泉边,梁诚不由得一惊,只见一条手臂粗的大蚕爬在灵泉中,白白胖胖的很是健壮,已经完全不是不久之前那黑瘦的蚕蚁模样。 看见梁诚过来之后,天罗蚕激动地仰起身子,对着梁诚说道:“诶!你这小子在孵化本座的时候用了什么法子,本座的身子骨比预计的要强大多了,所以先前那点桑叶就不够吃了,你得再给本座去弄点桑叶来,要快!” 梁诚闻言往灵泉里一看,果然发现先前堆在那里的桑叶被吃得精光,竟然连碎片都没留下一点。 梁诚心想这家伙的状况比预计的还好啊,估计原因与自己在孵化那蚕卵时用木灵圣火煅烧了那枚蚕卵很久有关,木灵圣火充满了生机,对那蚕卵肯定是很有益处的。但是这种事情梁诚却不愿意主动说给天罗蚕听,于是就想打 个岔,把这个含糊过去。 于是梁诚故意问道:“不对呀,你先前不是说那些桑叶够吃了吗?怎么还要吃?我丑话可说在前面,我是绝对不会再拿出第二颗九阳锻体丹来给你泡桑叶的。” 天罗蚕道:“那丹药你不肯拿就算了,反正这灵泉里还残余着一些药力,你只管多扯些桑叶嫩叶来就好,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本座都快要饿死了。” 梁诚心想这条蚕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明明有求于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倒像是自己欠着它似的,不过自己现在倒是正好想要出去查看一下绿竹寨状况,顺便帮它弄点桑叶也算是举手之劳,于是也懒得跟它计较了,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洞天。 梁诚出了客栈之后,先顺着绿竹寨中的道路一直走到了寨门口,顺路看了一下,果然发现自己布置在这里的蚂蚁都已经死光了,脑海中的那个景象果然是假的,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此地,可眼前的场景和神识中传来的场景是不一样的。 这种情况有些奇怪,梁诚想看看到底这个虚假的场景是怎么给自己传送过来的,于是一路走着,一路运起洞察天目仔细查看,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在通往另外一条街道的转弯处的墙上,静静地爬着一只蚂蚁,只是这只蚂蚁的颜色有点古怪,显得稍稍有些发绿。 梁诚觉得这只蚂蚁的状况有些不对,并没有贸然靠近它,相反还准备与它再拉开一点距离,可是这只蚂蚁却忽然炸开来,冒出一股绿色的烟雾,迅疾朝着梁诚飞来。 事出仓促,梁诚反应却是极快,一个闪身之后,身形便滑出数十丈,那团绿色的烟雾似乎没有碰到梁诚,于是缓缓飘起来,维持了片刻,便随风消散了。 梁诚吁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这人是弄了个被污染的蚂蚁给自己传送虚假的信息,还想借机暗算自己,还好自己保持着警惕,并没有被这绿烟纠缠上。 现在倒是可以肯定,是有人在对付自己,不过自己并不能肯定是谁在背后暗算,梁诚心想如果不是陈文凯这一路人马在对付自己,那么也可能是有人看出了自己布置的这些蚂蚁有监视作用。 现在绿竹寨的情况自己其实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所以那些派遣出去的蚂蚁还是收了比较好,免得在外面被有心人看出来之后,难免会给自己招灾惹祸,毕竟到处偷窥不用说是件十分犯忌讳的事情。 于是梁诚先一把火烧了那被污染蚂蚁炸开后的碎屑,以免它还会作乱,然后施法收回了所有派遣出去的蚂蚁,这才去寨中的桑树林采集了很多桑叶,接着回到了客栈,钻进黑甜洞府,将那些桑叶按之前的方法,放在灵泉中如法炮制一通之后铺在天罗蚕眼前。 那胖乎乎的天罗蚕显然十分满意,立即爬过来开始享用鲜嫩的桑叶,一时之间咀嚼桑叶的“沙沙”声又响了起来。梁诚心中 有事,不愿意在这里多耽搁,看看天罗蚕情况正常,就准备退出黑甜洞府了。 忽然天罗蚕说道:“等等,小子,本座看你状况不对,好像是着了人家的道了,你身上竟然有了个不起眼的标记,恐怕不久之后,会有人按着这个标记的气息来找你的麻烦,也罢,看在你帮本座采集桑叶的面子上,本座就帮你解除了这个隐患吧。” 说完也不见它做了什么,只觉得一股精神之力笼罩过来,梁诚的左脚后跟出忽然散发出了细细的一缕绿色烟雾,然后天罗蚕张口一吸,那缕绿色烟雾就被它吸进腹中。 天罗蚕吧嗒了一下嘴:“嗯,这玩意是个元婴境界小家伙施展的手段,还算是有些巧妙,要是不去除这东西,无论你走到哪里,他都能感受到这个气息。现在嘛,他就感知不到这个东西了。” 梁诚很是意外,没想到自己刚才虽然闪避极快,却还是被这绿烟沾染到了,并且自己还毫无察觉,这算是一个重大失误了,要是没有被天罗蚕将这标记给消除了,自己肯定会陷入被动。 于是梁诚朝着天罗蚕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多谢前辈帮在下去除了这个标记,你先前说这个标记是一名元婴修士所设下的吗?” “嗯,的确是这样,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人既然来到了桑神山区域,他的修为就已经被压制到了融合境界,实力未必比你强,只是这人的一些手段可能比较诡异,你只要今后小心些,不要再被暗算就好。”天罗蚕边啃桑叶边说道。 “这样啊,晚辈知道了。”梁诚心想既然是一位元婴修士在对付自己,那么就不是陈文凯,可究竟是什么人呢?这种情况就很难说了。 绿竹寨现在也有不少北章国来的修士,但是目前自己并没有招惹到他们,所以他们按理说应该不会现在就对付来自己,目前想要对付自己的还是只有暗影阁嫌疑最大。 梁诚想,要是这个暗影阁真这么瞧得起自己,居然派遣了一位元婴修士过来对付自己,那还真算是下了大本钱。 可是梁诚转念一想,既然在桑神山区域元婴修士也只能发挥出融合期的修为,那么自己也不会怕他,所以这次也算是一个机会,若是能想办法将这位元婴修士干掉,那么收获应该是不小的,并且也可以趁机打疼这个可恶的暗影阁,让它知道,想要对付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单凭这一点信息梁诚也不能肯定就一定是暗影阁在对付自己,也可能是自己派遣出去的蚂蚁露了馅,最后招灾惹祸,犯了哪一位元婴修士的忌讳,人家出手反制一下也是顺理成章的。 梁诚想到这里也稍稍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长时间派遣蚂蚁监控几乎整个绿竹寨,这个行为实际上有一点点冒失,应该早一些将这些蚂蚁都收回的。 第364章 看告示 就在天罗蚕将那缕绿色烟雾吞下肚中之时,盘膝趺坐在客栈房间中的丑十三忽然打了个寒战,在神识中忽然失去了梁诚的方位。 丑十三顿时惊疑不定,他在这里打坐调息,养精蓄锐,本打算入夜之后潜入到绿竹客栈,找到那个“李裕炀”,看看是否有机会将他干掉,在他心目中,觉得对方不过是一介融合期的低阶修士,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可现在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设的圈套明明已经得逞,那小辈已经沾染了自己以元婴期修为炼制的绿惑烟,他的方位和动向已经被牢牢掌握着了,就是想躲藏起来也是做不到的。 丑十三想,按理说就是以自己的元婴期的境界,来到了这个压制修为的地方,若是沾染了绿惑烟,那也是清除不了的。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这小辈竟然摆脱了绿惑烟,自己现在已经无法感受到他所在的方位了。 这样异常的情况让丑十三对那“李裕炀”的实力有了新的判断,顿时忌惮起来,仔细考虑了一会,打消了前去偷袭的念头。 因为对方既然已经发现了绿惑烟,那肯定就会有所准备,自己想要出奇制胜就变得不可能了,如今的局势晦暗难明,那个“李裕炀”的实力也变得难以捉摸了。 丑十三觉得,以自己大有可为的元婴之躯,这样轻易涉险,那就显得不智了,于是他决定等一等,等进入了桑神山核心区域,自己可以安排手下去试探对手的实力,到时候再随机应变,相信自己终归是处于上风的,所以不必急于一时,就让那李裕炀多活几天好了。 …… 不过在梁诚这边却不敢怠慢,生怕自己的情况被人掌握之后招来报复,因此早早就在绿竹客栈周围布下了探查禁制,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被他察觉,更是在所住的客房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花费了不菲的代价,布置了一个威力巨大的杀阵,就等着潜在的敌人上门了。 结果一夜平平安安地就过去了,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梁诚纳闷之余也想到敌人恐怕是感觉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没敢动手。 看着外面天光已经泛白,桑神山开启通道的日子已经到来,梁诚知道对手肯定不会再来了,因为通道开启在即,不可能在外面耽搁了,无论有什么恩怨纠葛,只好等到进入桑神山中心区域再去解决了。于是梁诚收了禁制,出了房门,来到客栈的大院之中。 梁诚刚跨进大院,就见到院子里有不少人,显得非常热闹,而那个接应自己的伙计已经等在那里了。 那伙计见到梁诚之后,连忙过来笑道:“客官,今日是桑神山通道开启的日子,桑神教已经全部布置好了,您要是打算参与的话,院子那边有张告示,里面写的很详细,大家想问的问题都在里面了。” “哦,那我过去看看,多谢小二哥告知在下此事。”梁诚微笑着点点头,客气一句之后,迈步朝着前面走去。 来到了那告示前面,下面已经站着很多人在看了,梁诚也凑过去,只见那告示写得十分详细,从目前应该到哪里集合等待,到各种注意事项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就是进去后将会遇上的风险,桑神教也没有隐瞒,而是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讲述下来,也提到桑神山核心区域的土著族群是如何敌视外界入侵的修士,等待在大家前面的是一场残酷的杀戮这种事情也明明白白讲清楚了。 甚至还有看上去最过分的一点,那就是想进入桑神山核心区域的人还必须向桑神教缴纳二十枚上品灵石的费用,梁诚粗粗算了一下,这次有那么多人准备进入核心区域,单这一笔灵石的费用收下来,桑神教就等于是发了一笔大财。 不过这些情况都没有打消众人的热情,只见大部分人看完告示之后嘴里虽骂骂咧咧嫌桑神教敲诈灵石太狠,可却都充满信心地迈步朝着集合的区域走去。 因为告示里同样也写了以往桑神山百年庆典从不告知外界之人的秘密,那就是在桑神山核心区域,无论是诛杀里面的人族还是妖兽,每杀一个,就可以获得数月甚至一年不等的寿元,只要杀的够多,并且还能活着回来的人,就能够获得这些寿元,最多者可以获得两百年的寿元。 有不少修士看到这里都大喜过望,相顾而笑道:“哈哈,果然传闻是真的,竟然真的有这种好处,就说凡人的一辈子吧,往多处算也就一百年而已,这两百年的寿元就是两辈子了。所以啊,我等进去杀戮一番,等于是拿小半辈子的寿命为本钱,去换取两辈子的寿元啊,这个买卖做得,只要小心些,那便无妨了。” 至于获得桑神的认可,进而夺取那据说是无价之宝的桑神叶,大部分修士反而不甚在意,因为那种事情,对大多数人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有谁会把大海捞针这样的事情当一回事呢。 梁诚看了一下在场的修士们,发现有不少人的外貌已经颇为苍老了,心想这些人实际上也是进去搏一搏的意思,反正寿元所剩无几,要是进到核心区域杀戮一番还能全身而退,就能赚取两百年的寿元,这种奖励对他们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 由此梁诚想到那在商队走镖的罗镖头,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心想罗镖头的消息实在是太不灵通了,要是他早知道此事,那肯定是不顾一切也要参加桑神庆典啊,这一次他错过了,下一次的庆典就是一百年后了,以罗镖头那灯尽油枯的状态,也未必能熬到那一天。 梁诚仔细看完了告示,然后朝着告示所说的集合的位置走去,这个地方在绿竹寨的里面,靠近山寨的后方,那里有一片宽阔的空地。 通往空地的道路上被桑神教设置了关卡,十来个桑神教的人守在那里,修为全部都在融合期,看样子全部都是桑神教的长老,只是先前把守绿竹寨门的王长老却不在其中。 梁诚走了过去,取出二十枚上品灵石缴纳了之后,立即得到了放行。 等梁诚来到那空地上时,看见那里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大部分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单枪匹马的人是少数。 可是据那告示所说,实际上进入通道之后,到了核心区域是会被随机传送到外围的某个位置的,所以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成群结队进去的意义也不大。 像上次进入剑冢,呼延若尘所用的那种子母连环珠,倒是可以让整个队伍基本传送到一处,只是价值十分昂贵,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所以大部分人传送到里面之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寻找自己的伙伴,但是这个互相之间寻找的过程同样十分凶险,说不定还没等找到同伴,就被里面的土著妖兽或者土著修士干掉了。 不过梁诚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陈文凯的队伍或者北章国所派遣的人,他们肯定是有办法让传送出去的人聚拢在一起的,这样一来,自己以一人之力想要对付他们,就没有任何优势了,硬碰硬显然不是办法,只能到了里面再随机应变了。 梁诚也不明白大玄国方面是怎么考虑的,这次只派遣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区区四人参与争夺,在人数上无疑是出于劣势的,并且互相之间还没有任何接应和配合,全部都是单打独斗。 并且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在大玄**方眼中,甚至只有莫秀峰这一路才是真正的争夺者,其余三人不过是作为掩护的炮灰而已,由此可以看出,大玄国高层们实际上对莫秀峰是非常有信心的。 梁诚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默默站在那里,暗暗用锐利的眼光打量着人群,想要看看这些人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没过多久,梁诚就看到了陈文凯他们,这群人站在场地的西北角,一行七个人,只少了一个被自己所杀的齐超,与先前的阵容并没有什么两样。 梁诚也看见了莫秀峰,只见她依然身着一身青袍,独自站在场地边缘,也不和在场的为数不多的女修站在一起,梁诚心想,也许是因为她太另类了吧,这一身打扮,男修士看着觉着古怪,女修士看着同样觉得不顺眼。 梁诚眯着眼睛接着打量着场中的其他人,想找找看,能不能发现那个暗中对付自己的修士,按天罗蚕的说法,他的修为实际上可能已经达到了元婴,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家伙可能不会停手,接下来可能还会在核心区域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场地上的人可不少,梁诚也不好当众开启洞察天目逐一查看,因此也没有什么可能将场中的每一位修士都看到,只不过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也就大致看看。 就在梁诚打量全场时,一个独自站在一角,身材瘦高的黑衣修士如有所感,抬起头来与梁诚隔空对视了一眼,那瞳孔呈橄榄形的右眼瞳孔仿佛有一道寒光掠过。 第365章 桑树枝 两人远远对视了瞬间,随即都转开了目光,梁诚似乎在对方阴冷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和一股隐隐的杀意。 “难道是他?”梁诚心中默想着,又瞥了对方一眼,可这一次就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了,只觉得这黑衣修士与其他人相比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梁诚还是记住了这位黑衣修士的形貌特征,将他归类为自己需要警惕之人。 梁诚在场中站了一会,正在准备尽量多查看一下场中的其他修士,忽然有一位桑神教弟子打扮的年青人走了过来,朝梁诚拱手道:“桑神保佑,道友是清凉寨的杜长老吗?” 梁诚回礼后点点头:“在下正是杜言。” “杜长老请随我来,我们都供奉伟大的桑神,所以都是教中兄弟,那和教外之人可是不一样的,这边请!”那年青人说完后,示意梁诚跟着他走。 梁诚没想到这个清凉寨长老的身份又给自己带来了这等好处,看样子桑神教现在可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了,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于是梁诚在身旁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跟着这名桑神教的年青弟子走到了场地的另一边,那里有个独立区域,搭着凉棚,里面设着座椅,不少人已经坐在里面了,一边品茗闲聊,一面等待着通道的开启,条件比站在场中要好得多。 那桑神教的青年取出二十枚上品灵石交还给梁诚,说道:“杜长老,你是不必缴纳灵石的,先前误收了你的灵石,真是抱歉了,现在我退还给你,请收好。” 就这样,梁诚不但收回了先前缴纳的灵石,还被设了座,坐下之后,左右还奉上香茶,慢慢的坐等,不但舒服得多,还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看来这桑神教还是很照顾自己教友的。 又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所有准备进入桑神山的修士都到齐了,这时一位身着绿袍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场边的高台上,此人正是桑神教的教主王树声。 只见他往场地中的人群扫视了一眼,对场中稍显秩序混乱的场景不太满意,皱了皱眉,然后开口说道:“鄙人王树声,忝为桑神教掌教,各位远道而来,我桑神教招呼不周,还望诸位海涵一二。” 这时人群中与桑神教关系教好的一些修士们谦逊了几句,声音稀稀落落的,可是大多数人都一言不发,只是神情倨傲地静静站着,还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根本不把这位桑神教的教主当一回事,秩序显得很混乱,显然这些人并不把什么桑神教放在眼里。毕竟桑神教的势力影响不到外间,所以外来者并不如何看重桑神教。 何况自入寨以来,桑神教对外来者完全是不管不顾,食宿什么的丝毫不做理会,还层层刮油,在场的每个人总共都被收取了三十枚上品灵石,这几天的食宿都还没算在内,这可不是个小数,多数外来修士想到这个都肉疼得紧,哪里还会有什么 好脸色。 “通往桑神山中心区域的路径开启在即,意味着此次桑神百年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王树声像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开场白。 接着王树声话锋一转,说道:“诸位可能也在疑惑,这里一没有庆祝仪式,二没有什么举办任何活动,为何还要称之为庆典呢。” “呵呵呵……”王树声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诸位道友进入了桑神山区域,要是一不留神,那也会促成里面土著族群的庆典,最后难免以自己的人肉为祭,供他们享用,你们的血肉,同样可以增强他们的实力,延长他们的寿元,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所以才叫庆典嘛。” 众人闻言,好些人都脸上色变,心想这桑神教的教主言语何其刻薄,半点祝福的话都不说也就罢了,没想到在此时他还要取笑众修士一通,顿时场地里嘈杂声四起,显得大为不满。 “呜哗——!”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震得场地中的每一个人都心旌动摇,目眩神驰,就连坐在远处的梁诚也被震得心跳加速,身畔甚至有的修士手中的茶碗都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精美的茶具就这样化为了碎片。 梁诚虽然也被这声断喝震了一下,但是立即运用强大的精神力控制住了情绪,心底随即一片空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眼中却注意到场地中绝大多数修士都脸色大变,在这一瞬间都几乎被夺了心智。 众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一声断喝是桑神教主王树声发出来的,大家都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在这个人人被压制修为的地方还能发挥出远超融合期实力的声波攻势。 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这说明自己要是在他的地盘上与他作对,恐怕十个八个的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想到这里,先前对桑神教十分不敬的那些外来修士顿时脸上变色。 “肃静!”王树声威严地扫视着场中的修士,开口道:“诸位恐怕都忘了一件事情,你们现在都在我桑神教的地盘上,托伟大的桑神福佑,这个地方是我信仰桑神的教众世代居住的圣地,要知道,在这个地方,我桑神教才是主人!所以你们这些外来之人请放尊重一些,按着我们的规矩来,不要以为你们在外间如何了得,修为多么惊人,在这里就能为所欲为。” “呵呵!”王树声接着冷笑一声:“就算你们在外间有通天彻地之能,如今到了我桑神教的地盘上,你就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众人见这桑神教主王树声讲话半点面子也不给,这才明白人家今天上台来讲话,并不是来跟大家客气的,人家是来立规矩的,等于是上来直接就打杀威棍,劈头就是下马威,教大家以后在桑神山怎么夹着尾巴做人,该如何敬重桑神教。 毕竟桑神教这次与以往不同,主动散 布出了桑神山核心区域的秘辛,让外界修士知道了在核心区域里面杀戮土著族群居然有延长寿元的效果,这就难免引人觊觎,惹出一堆麻烦。 只是人家方才已经展露过实力了,这种实力,拿到外界去倒也不算出奇,可是在这桑神山范围内,那就是无敌的存在,外界修士在此处是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不管他原先的实力有多高,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都被桑神的威压控制得毫无脾气。 就连丑十三也低下了头,收起了先前隐隐流露出来的倨傲,心中已经把桑神教放在了一个更高的位置,知道自己在此地是没有实力招惹人家的,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是这个道理。 王树声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场中众人一眼,看到这些人都默然肃立,整个场地都鸦雀无声,知道自己今天给桑神教立威的效果已经达到,于是收起了脸上的严肃,展颜一笑,接下来就准备缓和一下气氛了。 “诸位!”王树声接着说道:“鄙人先前的话说得也有些重,这主要也是为了震慑那些心怀不良之意的宵小之辈,相信在场的绝大多数道友不是这样的人,大家远道而来捧场,可以说都是我桑神教的朋友嘛,我这里有一点小小的心意赠送给诸位,不成敬意,请诸位笑纳。” 说着王树声取出一截小小的带着几片桑叶的桑树枝,往空中轻轻一抛,那树枝就腾空而起,变得越来越大,然后来到整个场地的上空。 王树声口中喃喃念动着晦涩的咒语,手中结着深奥的手印,忽然那漂浮在空中的桑树枝散发出朦胧的绿光。 这绿色的光彩充满了生机,仿佛青纱帐一般笼罩下来,将场地上的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了。 这时场中的众人脸色都一变,生怕王树声和桑神教要对付自己,心中都暗暗警惕,甚至有几位反应过激的都伸手摸出了防御法器准备拦阻这个不明光彩。 只是众人随即发现这绿色的光彩将桑神教的教众所在的凉棚也笼罩在内,这才稍稍有些放下心来。同时又感觉到自己被这绿光笼罩之时,身心都有一种欢畅之感,尤其是肉身的感觉极为舒适,气血流动仿佛都加快了,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将场地中的所有人都笼罩起来之后,那悬浮在上的桑树枝散发出阵阵辉光,然后就像融化了一般越变越小,一阵阵暖流自上而下涌入到在场所有人的丹田之中,使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这时众人都放下心来,即使疑心病最重的人也察觉到王树声此举毫无恶意,这种状况反而十分有益,众人都感觉到这绿光有增强体魄的神奇效果。 在场之人当中,年纪越大,气血越枯竭的修士对此的感觉越明显,有几位早已沉浸在这种舒畅难言的感觉之中了,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第366章 热风 隔了不久,那悬浮在空中的桑树枝终于融化得干干净净,笼罩着众人的绿色光彩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场众人都没有动,尤其是那些年老的修士,仿佛已经沉浸在这舒服的感觉中不能自拔了,又过了一会,才吁了一口气,一个个低头打量着自身,想看看是哪里变得不同了,这次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 “诸位!”站在高台上的王树声笑道:“此物就是我桑神教馈赠诸位的小礼物了,实际上这是伟大的桑神假我之手对诸位的馈赠,这是桑神的祝福,所以在场的诸位今天都已经延寿一纪,多了十二年的寿元,虽然这点寿元也不算什么,但也是伟大的桑神对诸位的眷顾。” “啊!竟然得以延寿一纪了?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在场的不少修士都兴奋异常,这些人本来就是寿元将尽,前来寻找机缘的,今天竟然碰上了这样的好事,通道都还没有开启,寿元就已经延长了一纪,这真是个不错的好兆头啊。 于是这些人一改之前的怠慢之色,一起郑重朝着高台上的王树声施礼作谢,口中纷纷说道:“多谢桑神眷顾!多谢王教主厚赠!” 王树声见自己的策略奏效了,这种打一记耳光再塞一个甜枣,恩威并施的策略,自己无论是拿来对付教众还是对付外人都是屡试不爽的,心中也很得意,知道桑神教的威信在这些人的心目中算是立起来了。 一些对桑神教有潜在敌意的人,从此之后也会被打消不良的念头,不敢和桑神教作对了,无形中省去了很多麻烦,王树声心中非常满意,于是也就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 王树声抬头看了看天象,似乎在估算时辰,接着朝站在场地前方一个山谷前的桑神教教众看了一眼,扬声向领头之人问道:“周长老,距离开启通道的时辰还有多久?” 那周长老不敢怠慢,仔细观察了山谷之中的什么东西之后答道:“回禀教主,桑神山通道已经开启在即了,据属下估算,通道开启的时辰就在一刻钟之内!” “好!”王树声朝场中诸人拱了拱手,说道:“大家现在可以做好准备了,待山谷中的通道开启之后,大家不要乱了秩序,要听从我桑神教人员的安排,有序入内。在这里我预祝诸位诸事顺利,马到成功!” 这下场中诸人都纷纷回礼,纷纷杂杂说道:“多谢桑神教!多谢王教主的精心安排!” 梁诚所在的桑神教凉棚之中,人们也都兴奋起来,一个个交头接耳地互相邀约,组成了一个个小队,不过梁诚对此并不感兴趣,因为进去以后反正是要散开的,梁诚看不出现在邀约组成小队在一起有何意义。 再说其他人对梁诚也不感兴趣,因为梁诚虽然顶着一个清凉寨长老的身份,但归根结底是个外来的生面孔,不是桑神山区域人士,所以在携手探险这种事情上,并没有人来邀约梁诚联手,因为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陌生人。 就在此时,天色忽然变得昏暗起来,山谷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接着一股强劲的热风从场地前方的山谷中吹了出来,把插在场地四周的旗帜和彩幡吹得猎猎作响,随风飘扬。 众人精神一振,心想这神秘的通道终于开启了,不少人心情激动之下,举止显得有些纷乱,有人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始往那谷口方向挪步走了过去。 站在高台上的桑神教主王树声大声说道:“大家注意,桑神山核心区域的通道现在已经打开了,场中诸人不要擅自行动,请耐心等待我桑神教的安排!” 以现在王树声的威望,外来修士可都不敢怠慢了,场中那些擅动之人闻言之后,都不敢再往前走了,纷纷停下了脚步,等待桑神教的安排。这时一名身着红袍的桑神教长老来到了梁诚所在的凉棚前。 那红袍长老大声说道:“诸位教友,你们要是准备好了就随我到谷口去,等风势一停大家就可以进入桑神圣地了。” 梁诚心想原来桑神山核心区域人家桑神教是称之为桑神圣地的,不过这个称呼倒也贴切,将那神秘的桑神树所在的地方称为圣地,对于桑神教徒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都准备好了,有劳长老带路了!”于是凉棚内的人一边回应着,一边都纷纷站了起来,出了凉棚之后,跟着那红袍长老往谷口走去。 那长老带着众人走进了谷口,来到了山谷的中段,到了位置之后便示意大家停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众人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风势停止。 外来修士见桑神教首先安排自己人,心中虽有些不满,但是摄于桑神教主先前展现的实力,一个个也不敢多话,只好耐心等待着。 梁诚和桑神教的一众修士站在谷口中段,迎风而立,山谷中吹来的一阵阵热风使众人身上的衣袍飘扬着,仿佛都在随风起舞一般。 梁诚往谷中的末端看去,只见里面黑咕隆咚的全是弥漫的烟云,以梁诚非凡的目力都看不清楚其中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其他的人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觉得山谷最里面现在是一团漆黑,只有一些奇怪的生音夹杂着阵阵热风扑面而来。 又等了少顷时光,梁诚感到那扑面而来的热风并没有变缓的趋势,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进入桑神圣地的时刻才会到来。 梁诚忽然想到那天罗蚕似乎对桑神圣地好像很了解的样子,于是想趁着现在无事随口问他几句,好多了解一下桑神圣地里面的情况。 可是神念才探入黑甜洞府,却发现这家伙已经吃完了一半的桑叶,身子似乎又粗大了一圈,正躺在灵泉中呼呼大睡,其状甚是香甜。 梁诚一阵无语,觉得也有些奇怪,因为这家伙长得也太快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天罗蚕本身就是上 古异种,不能以常理视之,再说它还吃了自己的地级丹药,长得快一些也算正常。 只是这家伙在生长中应该蜕皮才对啊,怎么一点也看不出痕迹呢,梁诚心想大概褪下来的皮被它自己给吃了吧,真是一条奇怪的蚕。 梁诚看看酣睡中的天罗蚕,知道这条大蚕现在正在成长之中,说不定就在睡梦中就能进阶了,所以不好打扰它,便将神念退出黑甜洞府。 又隔了良久之后,从山谷中吹来的热风已经渐渐变小,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山谷中也云开雾散,透出了亮光,视野终于变得清楚起来。 众人都往亮光方向看去,只见山谷最里面出现了一个巨型空洞,空洞四周都是云雾缭绕着,顺着一个方向旋转,看上去非常神秘。 那空洞中心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好像是绿意盎然的丛林,不过也看不真切,这时那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桑神教红袍长老大声说道:“桑神圣地已经开启,现在正是进入的时机,各位教友可以进去了。” 说完之后,那红袍长老将身形闪开一边,让出了通往山谷中的路径,示意大家往前走,于是包括梁诚在内的桑神教教众鱼贯朝着山谷走去,迎着那个巨大的空洞走去。 进入山谷的后段,梁诚故意放慢脚步,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前面的修士一个跟着一个腾空飞进那巨大的空洞之中,光影连连闪动,人也一个个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已经传送进了桑神圣地。 梁诚开启了洞察天目,也只能看出这里是一个空间入口,其他的虚实完全无法看出来,不过这也正常,向桑神树这样古老的存在,与梁诚这样的低阶修士相比,已经接近神灵一般了,在他的领域之内,哪能让梁诚看出什么虚实。 眼看走在自己前面的最后一名桑神教修士也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接着腾空而起,飞向了那悬转于半空之中的巨大空洞。 梁诚也不再犹豫,紧跟着走了过去,才靠近那个空洞。梁诚顿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笼罩过来,接着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飞身而起,迎着那闪烁着柔和光彩的巨型空洞而去。 在呼呼风声中,梁诚觉得自己被一股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热流包围住了,接着就感到四周变得光怪陆离,各种闪烁的星光和大大小小的光斑擦身而过。 梁诚对这种感觉毫不陌生,知道自己现在又是在空间中漂移,只不过自己被一团温暖的热风包裹着,所以既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失去控制,而是在热风的包裹下,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漂动着。 顷刻之间,梁诚觉得那热风裹着自己穿过了一个不大的通道,然后眼前一亮,身子就向下方坠落下去,耳畔都是呼呼风响,瞬间就轻巧落地,双足踏在了一片草地之上,只感到四周的空气清新,灵气浓郁,不过也显得特别的温暖潮湿。 第367章 初到桑神圣地 站稳身形后,梁诚第一时间运起敛息决,然后十分警惕地开启了洞察天目,四下打量着附近的状况,只见这里到处都是连片的丛林。 这片无边无际绵延万里的丛林茂密无比,可是看上去非常整齐,因为这里只有一种树,那就是桑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桑树,怨不得这里被桑神教众称为桑神圣地。 梁诚所在的位置在一条溪流边,所以脚下才有这么一小片可以落脚的草地,若是没有这条溪流,那可就到处是连片的密林了,落到那些位置,视野就极为狭窄了。 当然,即使落在茂密的桑树林中,以梁诚的洞察天目之能,照样能掌握附近大片区域的情况,只不过消耗稍微大一些罢了。 梁诚运用洞察天目朝着四面仔细观察了一圈之后,对此处已经大致有了一些判断,与之前所得的地图相对比,梁诚可以判断出自己是被传送到了地图所示的东南角的外围,这里属于比较偏僻的所在,四下里有一些纵横交错的水网地带。 这个地方土著人族不多,但是妖物不少,说起来也是有利有弊。人族显然要比妖族多诈,如果落在人族区域,那么可能会面临各种埋伏和陷阱,应对起来当然是很麻烦的。 但是自己落到了桑神圣地中妖族占多数的地盘,妖兽们的思虑总的来说肯定要比人族简单一些,可是各种妖物多半都是皮糙肉厚,不好对付,何况还可能会遭遇一些拥有奇特能力的异种妖兽,说起来也是防不胜防的。 不过地图这种东西毕竟是死的,梁诚并不完全相信上面的所有信息,因为桑神圣地开启,对于里面的所有土著族群,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等于是外地入侵,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们不是傻的,那就很可能联手抗敌,哪里还会划分不同的地盘呢。 所以外来修士在桑神圣地,最可能遭遇的是土著们的联合攻击,人族固然不会少,妖族肯定也会参与攻击。 梁诚甚至都起了心思,想着干脆使用一枚藏行符得了,这样就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自己是隐匿身形的,再加上敛息决的配合,在桑神圣地这个不存在高阶妖兽和修士的地方肯定是不会暴露的。 但是梁诚想了片刻还是没舍得用,心想现在的状况还谈不上有多危险,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那藏行符自己炼制得不多,用一枚少一枚,还是等等再说吧。 为了探明前路的情况,梁诚将青萝国的一二级蚁兵派遣出去三十只,让它们朝着自己要去的中心区域方向呈扇形搜索过去。梁诚自身则施展遁地术隐藏在地下,专心感知着这些蚁兵传来的信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梁诚发觉自己这样使用蚁兵探路有点行不通,因为这些蚁兵只是些弱小的一二级妖兽,并且身上散发的气息与本地的土著妖兽完全不同,因此非常被桑神圣地里的生物所敌视,一路走去,步步 维艰,总是遭遇袭击,走出去不到十里地,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杀死蚁兵的妖兽修为也不高,最厉害的那一头也不过就是一头五级蛇妖,不过这头蛇妖的实力也足以碾压梁诚派出去的蚁兵了。 梁诚通过蚁兵的视野看到这头五级蛇妖一口一只,将他派出去的蚁兵连连干掉,单它这一条蛇妖就将梁诚派遣出去的蚁兵吞噬了大半,那得意洋洋的姿态惹得梁诚心中直冒火。 梁诚强压怒火,这才没有冲过去将那条讨厌的蛇妖干掉,因为要是这样一路杀过去,动静显得太大了,不但可能会中埋伏,说不定还会招来众多的妖兽甚至本地土著修士。 桑神圣地这个地方是有些奇怪的,平日里妖兽与人族就大体能和睦相处,互相之间极少战斗,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们更是捐弃前嫌,互相之间配合默契,一门心思都是对付外来者。 梁诚并不愿意自己随便成为桑神手上维持桑神圣地生态平衡的工具,来这里帮它杀戮一大堆土著物种,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自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这样做是很累人的。 这时梁诚就想起莫秀峰的状况,她手中有一块天罗蚕卵的碎片,据那中年妇人所说,那玩意可以让她少受土著物种敌视,会轻松很多,甚至因此还给她安排了一条险阻众多的路线。 可是天罗蚕卵的碎片自己也有啊,可惜的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个用法,是直接服用还是怎么弄,当时那中年妇人是给了莫秀峰一枚玉简来说明的,可惜梁诚通过蚂蚁的视野又不能读取玉简中的内容,所以并不知道玉简里的内容是那东西的用法。 本来梁诚并不在意此事,因为自己既然孵化了一条天罗蚕,所以想着只要到时候问问它,自然就会弄明白该如何利用这个蚕卵碎片,可是没料到天罗蚕那家伙吃了桑叶之后竟然进入了睡眠状态,看来在它睡醒之前是没办法询问了。 梁诚轻叹一口气,心想既然派遣蚁兵上前探路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只好决定要自己出马了,就在他正要有所行动之时,忽然梁诚察觉到空中有几个人坠落下来。 梁诚心想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跟在后头进入桑神圣地的那一批修士了,看来这几个人和自己走的是同一条空间通道,所以传送到了差不多的位置。 看到这个情况,梁诚出于谨慎,依旧隐匿在地下没有动,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梁诚心想这桑神百年庆典以往已经进行过许多次了,如果每次侵入桑神圣地的外人出现的地点是有规律可循的话,本地的土著人族完全有可能在那些位置设下陷阱。 反正这是一场在桑神默许下的杀戮游戏,本地土著为了自己不被入侵者所杀,那肯定是要奋起反抗的。 站在土著各族的角度来看,因为实力存在差距,土著人族村寨中老弱妇孺很多,那些人是没有反抗之力的,而在妖族看来,这些外来修士对于幼小的妖兽也是巨大威胁,所以事先由族中精英联手在那些关键节点设伏阻击外来修士就是不二选择了。 这样做至少可以灭杀一部分入侵者,将他们的气焰打落一些,若是顺利,那更是可以达到歼敌于国门之外的效果。 若情况真是这样的话,附近就很有可能存在一些陷阱或者埋伏,现在既然有人跟着进来了,梁诚当然乐于静观其变,由这些人先行探路,若是顺利自不必说,若是如自己所料出了什么变故,真的中了土著的埋伏,自己在旁也好看看虚实,从而早做打算。 这个时候,从空中坠下来的人已经到达了地面,他们一共有三人,彼此的位置十分靠近,梁诚看到这个状况,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果不其然,这里就是一个进入的节点,只要和自己一样被那热风在空间中带进了同一个通道,进来之后,位置就几乎一样了,最终都会落到方圆三四丈左右的区域里面。 如果真有埋伏,想必先前自己的举动早就被本地土著发现了,即使现在自己遁入地下,人家也能猜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梁诚顿时警惕起来,但还是一动不动,因为他担心乱动的话,很可能会触发陷阱和阵法一类的东西,那样就更被动了。 为今之计,还是先看看后面跟着进来的这三人的动向,即使有陷阱和阵法,也让他们去触发好了,梁诚决定继续等待,等待开始战斗后形成的混乱,到了那个时候,再看看能不能趁乱溜走。 那从天上坠落下来的三人,情况和梁诚之前一样,他们都是被一股热风裹着高速冲下来,然后两脚稳稳落地,丝毫没有受伤。 三人的修为都很高,都在融合后期。其中有两位从外观上看,年纪都很大了,气血稍显枯竭之状,那明显是寿元已经所剩无几的表现。 可是这两人神光内敛,目光锐利,显得非常强大的样子,梁诚都有些怀疑,这两位如果放到桑神山之外,恐怕都是结丹以上的高阶修士。 另外一位是个中年汉子,满脸虬髯,身材微胖,梁诚出了看出他的修为在这各区域也属于顶阶,其它的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这三人落地后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往四处打量了一番,看看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其中一位道人打扮的老者说道:“二位道友,我等既然有缘在此相遇,不妨联手如何?” 另一位老者答道:“在下正有此意。”说完拿眼睛看着那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拱手道:“两位前辈所言正合我意,若蒙前辈们不弃,在下愿意联手出一把力气。” 首先倡议联手的那位老者闻言笑道:“道友太客气了,在这里咱们修为都是一般,不必以前辈相称,吾观二位的穿着,应该是我北章修士吧,在下明心观贺至虚,见过二位道友!” 第368章 遭遇袭击 梁诚潜在地下,听那老道自称是明心观的贺至虚,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陈文华家族的嘉和山庄教训过的那个小道士贺无为,心想这老道士难道是他的长辈? 另外一位老者闻言一抱拳:“原来足下是明心观的贺道长,在下散人金守志有礼了!” 那中年汉子也自报家门,却原来是玄云派弟子,名叫高祥,听闻这中年汉子竟是出身于北章的名门大派,两位老者都对他高看了一眼,言语之中也客气起来了。 简单的几句话说完之后,那老道士贺至虚道:“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两位道友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金守志皱眉道:“不知两位道友发现没有,我们三人传送进来的路径是相同的,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我们脚下的位置,可能是个固定传送点,这桑神山庆典今年也不是第一次搞了,按道理说桑神圣地的土著们应该早有防范,可现在这个地方却出奇的安静……” 贺至虚点头道:“贫道也是这样想的,这么说来,此处八成是有埋伏的,咱们要防着陷阱或者困阵,高道友,你有什么看法吗?” 高祥道:“金前辈所虑极是,在下也觉得目前太过顺利,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千万不能大意。” 贺至虚冷笑一声:“哼!有埋伏么,待老道看看就凭当地土人能搞出什么像样的埋伏!” 说完贺至虚从储物镯中取出一物,扬手一抛,那东西落地后顿时化作一个轻巧的傀儡人,那傀儡人朝着贺老道弯腰施了个礼,就站着不动了,像是在等待他的指令。 贺至虚对傀儡人道:“去吧,往西北方向走。” 傀儡人听令后迈着轻巧的步伐朝着贺至虚指定的方向走去,一旁的金守志见这傀儡精巧,不由赞道:“贺道长的这头傀儡精巧灵活,果然是手段不凡啊。” 贺至虚微微一笑:“不过就是个小玩意而已,让它走在前面探路,咱们就跟在后头,就算碰上什么,咱们也好及时应对,两位道友,咱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这就出发吧。” “好!”金守志和高祥都无异议,于是三人拉开一段距离跟着那小傀儡,看着这个精巧的小东西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 梁诚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心想这贺老道只怕是有些小瞧桑神圣地的土著修士了,放着这么个小东西在前面探路,能探查到什么?若是有埋伏,人家自然会放过傀儡,然后袭击跟在后面的三人。 这三位之所以选择这么个不靠谱的法子,说到底还是太轻视桑神圣地里面的各土著族群了,不过也由此可见,这三位在外界可能都是结丹以上的高阶修士,心气摆在那里,自然是没把这些修为不超过融合的土著放在眼里,浑然忘记了自己在此能发挥的也不过是融合期的修为。 这大概就是杜帅所说的情况了,高阶修士在这个地方果然显得是眼高手低,梁诚觉得三个人这样下去可能要坏事。 梁诚刚想到这里,只听到“轰隆”一声响亮,道路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光罩,将贺至虚他们都笼罩在里面了,果然这三人就中了埋伏。 那些埋伏在此的土著修士放过了走在前面的小傀儡,待贺至虚三人走到了隐藏着的杀阵中,他们立即将杀阵激发,于是贺至虚的小傀儡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三人便被困在了其中。 金守志惊呼一声:“不好!果真有埋伏!” 贺至虚便冷笑道:“莫慌!且看老道的……哎呀不好!” 原来他祭出了一个罗盘一般的法宝,结果这东西才飘在空中一瞬间,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贺至虚脸色苍白,显然是消耗过大,无法支持了。 梁诚远远看到他祭出的那个罗盘宝光闪闪,应该是一件法宝,之所以刚刚祭出就跌落尘埃,肯定是因为融合期的修为根本无法支撑法宝的运用,可贺老道他自己却忘记了这一点。 不过老道士贺至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收回法宝后“唰”一声抽出拂尘挥出,一道金光撞在围困三人的那个杀阵之上,轰然声响后,那杀阵一阵光影明灭不定。 贺老道这一记杀招威力巨大,手法巧妙,已经超过了融合期修士对力量控制的水准,可他却摇了摇头,显然对自己的这一击非常不满,觉得威力比自己预想中小得太多了,一个小小的杀阵,居然也不能立即攻破。 金守志和高祥两人也反应极快,立即出手攻打杀阵,出手后也都是一愣,显然都感受到自己能发挥的实力和平日差距太大,完全不能适应。 饶是如此,那杀阵也是一阵光影闪动,明灭不定,甚至光罩都有些变形,险些就被这三人联手攻破了。 这时隐蔽处跳出五六个奇装异服的人和五六头七级妖兽,显然就是布置埋伏的当地土著了,为首那名老者大急,厉声大喊了一声不知是何意思的话,这语言与外界完全不同,梁诚躲在一旁也没听懂。 说完之后那老者快速取出一枚什么丹药吞了下去,一瞬间七窍都冒出血来,身形都犹如气球一般鼓了起来,然后那老者不管不顾自身状况,伸双掌牢牢按在控制那杀阵的枢纽上,源源不断地将自身的灵力灌注进去。 剩下的五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面露悲愤之色,纷纷亮出武器之后冲进了杀阵,大声呼号着朝贺至虚他们杀过来。 那五六头形状各异的七级妖兽,也用敬佩的目光朝着那浑身浴血的老者看了一眼,然后也嚎叫着冲进杀阵,不顾性命朝着贺至虚等三名外来修士扑去。 梁诚看到那老者的状况,知道他肯定是服下了什么激发生命潜能的猛药,换取的是杀阵威力的大幅增加,至于搭上的,恐怕是老者自己的性命。 这时那杀阵金光灿然,显得坚固无比,还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同时阵中的地面上出现一排排旋转着的金色刀刃,团团围定贺至虚等 三人之后,又互相摩擦着发出“嚓嚓”声响渐渐以三人为中心往里缩小。 高祥大骇,大叫一声:“不好!这杀阵厉害!” 说完立即抛出一个圆圈状法器,罩住了己方的三人,拦在了渐渐缩小的刀刃之前,这时那金属防御圈和刀刃撞在一起,顿时火星纷飞,发出了一连串“叮叮铛铛”的切割声。 冲入杀阵的土著人族和妖兽们,看到高祥正在奋力阻止金刃合拢,顿时合力施法术朝他击去,一头形似乌鸦一般的妖兽口中喷出蓝灿灿炽热的烈火,朝着高祥笼罩过去。 火焰还远,高祥就感到一股炽热的力量,顿时大惊失色,现在的他全力以赴阻止金刃合拢尚觉吃力,哪里还有余裕对付这些法术攻击,惊慌之下,他口中大吼道:“两位前辈,快救我!” 贺至虚和金守志知道若是没有高祥的这件圆形法器阻止,那金刃合拢过来可不是好对付的,立即奋起精神,拦住攻向高祥的各种法术。 贺至虚手中的拂尘幻化成了一条白色的巨蟒,一头撞向那火鸦兽喷出的烈火,虽然被烧得“嗤嗤”作响,倒也勉强拦住了烈火。 金守志则张口喷出一股乌黑的潮水,化为了一头黑蛟,堪堪拦阻了其余的法术,但是那黑蛟也是嘶声惨叫,显然一点也不轻松。 三人勉强抵挡了一阵,那金守志厉声怪叫道:“妈的不对啊,怎么老子的实力连三成都发挥不出来,这个该死的杀阵有鬼!对我们的实力削弱太大了!” 老道贺至虚早就觉得不对了,于是仔细观察四周情况,希望能找到一些头绪,他先看了看在阵外那服药之后浑身浴血垂死的老者,然后注意到自己等三人在杀阵中被一股从天而降的黑气所笼罩着。 贺至虚顿时大声喊道:“是这股黑气的问题,这东西压制着我们,我看是外面那个快死的老家伙在搞鬼,他这是不要性命也想拉着我们一起死啊,得想办法将那老东西干掉!” 只是说着容易可惜做不到,金守志贺至虚三人被困杀阵中,又被总共十来个土著修士与妖兽联手攻打,早就吃力无比,渐渐地就连守都快守不住了,哪里还有能力攻出去,更别说跑到阵外去杀了那控阵的老者了。 贺至虚脸色发白,心中转过无数念头,盘算着该怎样脱困,可惜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法宝倒有的是,可惜现在处于修为压制状态根本就无法催动,可以催动的法器自己却一件都没有。 实际上这老道贺至虚早就进阶元婴多年了,往常哪里看得上什么法器,早年自己常用的都早已处理的干干净净,要么卖掉了,要么赐给了明心观的徒子徒孙们,自己一件也没留下,如今想到这里肠子都悔青了。 贺至虚眼神焦灼,隐隐也带着恐惧之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位元婴修士,今天却要死在几个融合期的小家伙和一群低阶妖兽的手里。 第369章 破杀阵 忽然那老道贺至虚想起什么来,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然后勉力和什么东西作沟通状,尝试了好一会儿,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显然沟通得不顺畅。 老道贺至虚口中念念有词,又努力良久,这才脸上一喜,好像是有了结果,过了片刻,那先前放出去的那个傀儡小人摇摇晃晃地跑了回来,走到困阵外围之后便直奔那控阵的老者而去。 金守志和高祥见状大喜,齐声道:“快,让它杀了那老东西!” 外面控阵的那个老者见状也奋力大喝一声,双掌颤动着使劲按着杀阵枢纽,显然是在加紧施为,这样一来,七窍中的鲜血更是犹如喷泉一般地往外涌出。 但是那杀阵也变得越发光彩照人,贺至虚等人感受到的削弱越来越大,那近在咫尺的傀儡也完全失去了控制,忽然停了下来,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祥大急,叫道:“贺前辈!快!快让傀儡杀了他呀,晚辈快顶不住了!” 贺至虚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异常难看,心道我要是能杀难道还留着他过年吗,他娘的这傀儡控制不了哇。 这时情况愈加不妙,高祥的防御法器开始发出异响,已经有些变形,眼看这法器快要废掉了,贺至虚与金守志两人也几乎是以一敌五,更是渐渐支撑不住了,老道士贺至虚脸色越来越白,而金守志的口鼻中已经慢慢沁出血丝来了。 梁诚潜在地下,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心想自己比他们早到,实际上这些土著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现在自己要是袖手不理,贺至虚三人被灭之后,这些土著下一步要杀的就是自己,同样的命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于是梁诚毫不犹豫的遁地潜到那控阵土著老者近前,看准了方位之后,忽然身形暴起,在一片土石纷飞之中钻出地面,然后一记碎星拳朝着那已经半死不活的老者击去。 土著老者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梁诚这迅猛一拳打得粉身碎骨,化为了一团血雾,残骸私下飞去,这一下变起仓猝,阵中的人和妖兽都惊呆了。 贺至虚等三人忽然感到那杀阵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骤减,自身的修为不再被阵法所完全压制,一身的实力虽然因为桑神压制,还是融合后期的样子,可是比先前增长了很多。 三人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快速扫了梁诚一眼之后确认来者与自己一样是外界修士,并不是敌人,不由得心花怒放,知道现在终于有望逃出生天了。 梁诚杀了控阵的土著老者之后,感到身体吸收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和先前在外面被王树声施法得到桑神的祝福时感觉差不多,也不知是何道理,只是现在不及细想,还是先破掉这个杀阵要紧。 接着梁诚快速打量了一眼这个杀阵的控制枢纽,一眼就看出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复杂的阵法,之所以威力强大实际上是先前那土著老者以自身的生命为代价,强行将阵法的威力提了上去。 看穿了阵法的虚实,加上这个杀阵已经无人主持,梁诚几下就将杀阵的枢纽全数破坏了,只听到“砰”的一声,那杀阵犹如一个水泡般炸开了,贺至虚等三人立即完全脱困。 没了阵法的压制,贺至虚等三人是实力立即恢复了,虽然在桑神圣地依然不过融合期后期的修为,可他们的实力可不是几个土著妖兽和人族可以抗衡的。 看到满地的金刃随同杀阵一起消失了,高祥也满脸心疼地顺势收了自己那损伤严重防御法器,然后大吼一声拔出腰间利剑,剑光凌厉地朝着那些土著杀去。 梁诚稍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那高祥,没想到他也是一名剑修,实力还颇为不俗。 失去了阵法的加持,那些土著顿时无力抵抗,虽然局面上不算梁诚的话依然近乎以三对一,可土著们还是很快就在贺至虚三人狂暴的攻势下纷纷殒命。 那头黑色的火鸦见势不妙,振翅飞起后打算逃走,冷不防却被金守志放出的黑蛟牢牢缠住,剧烈挣扎无果后从天上直坠在地,结果被老道贺至虚“唰”地一拂尘抽个正着,火鸦“呱”地大叫一声后被这一拂尘抽得四分五裂,顿时毙命,只剩漫天的黑羽随风飞舞。 梁诚现在得了空闲,于是站在那里,仔细感觉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觉得先前自己一拳轰杀那土著老者之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沁入了自己的身体,感觉十分松快。 这应该就是夺取过来的寿元了,梁诚心想,只是自己这次出手所获寿元很少,估计其中的原因是那控阵的老者已经是垂死状态,本身寿元就所剩无几了。 梁诚心想像贺至虚这一类寿元所剩无几的老者,来到桑神圣地的主要原因应该是为了夺取寿元,对桑神叶什么的是不感兴趣的,说起来他们的目的与自己并不冲突,他们不会参与对桑神叶的争夺。 果然,贺至虚与金守志在杀了那些土著人族与妖兽之后,站在那里欣喜地感受了片刻,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金守志笑道:“贺道长,在下现在感觉极好,我估摸着,自己的寿元起码又增加了三年!” 贺至虚也笑道:“哈哈哈,老道现在的感觉也是甚好,又多了三五年的活头,心中就不那么慌了。” 高祥却没有多说什么,手中拿着那受损严重的防御法器满脸痛惜。 贺至虚见状道:“高道友,这次你出了大力,也损失不小,老道出去之后,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一二的,你不必太难过了。” 然后贺至虚转身望着梁诚,嘴里说道:“其实咱们三个最应该感谢的是这一位道友,要不是他破了这些该死的土著设在这里的杀阵,我们几个今天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对对!”金守志与高祥也反应过来了,三人一起走到梁诚面前,贺至虚抱拳施礼道:“道友!幸会了,今日多亏了你 的仗义相助,这个人情,老道记下了,不知可否告知高姓大名?” 梁诚也拱手回礼,说道:“在下李良诚,来自呼兰草原李氏家族,李良诚见过三位前辈!” 贺至虚沉吟道:“呼兰草原李家……”想了片刻,显然是没想起什么,但口中还是说道:“久仰久仰!李道友真是年轻有为啊,不愧是出于名门。” “见笑了,我李氏宗族在呼兰草原不过是个小家族,谈不上什么名门,前辈过奖了。”梁诚谦逊道。 三人见梁诚恭谦有礼,先前又见到了他那威力恐怖的拳法,自然是不敢在这里得罪他的,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他早就潜伏在此,是把自己三人当做探路的炮灰了,可是这些煞风景的话也不便说出口,表面上总是要维持着一团和气的。 交谈了几句之后,贺至虚道:“我们四人现在此处,大家觉得下一步应该怎样?各位有什么看法?” 金守志笑道:“这还用说,我们这个点的土著精锐既然被灭了,那里面的村寨就肯定是空虚的,咱们就不必客气了,立即到那里收割寿元要紧啊。” 贺至虚闻言也连连点头:“金道友此言甚合吾意。” 那高祥却道:“两位前辈要去收割寿元,那是正事,只不过在下一起来的几个朋友都失散了,当初说好了进到这里要互相找寻的,因此嘛……” “哦,这样啊,金道友原来另有安排啊,那么李道友你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呢?”贺至虚看着梁诚。 梁诚听了高祥的回答,心中一动,想到此人是出身于北章的名门大派玄云派的弟子,恐怕来桑神圣地的目的是和自己一样的,也是奉了国内高层的命令,来夺取那宝贵的桑神叶的,这样看来,此人必然是北章国派遣的队伍中的一员,说起来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里梁诚不愿意引起高祥的怀疑,故意沉吟道:“在下来到这里,纯属是偶然赶上了这个盛会,本意是打算进来历练一番,所以并没有明确的打算,那么在下就听两位前辈的安排吧。” 贺至虚与金守志闻言很高兴,因为他们也看出梁诚的战力不俗,是个可靠的帮手,这两个老家伙打算去土著村寨大杀四方,拿的是屠村的主意,但也怕又遭遇土著强手不好应付,现在可以免费拉一个打手来利用,并且此人看上去十分年轻,并不会太怎么和自己这样的老家伙抢夺寿元,实在是一个理想的伙伴。 于是贺至虚立即道:“那李道友就和咱们这两个老家伙在一起吧,合则力强,这样的话即使不求有功,也好自保呀,实际上也是一种历练啊。” 金守志也是连连点头。 高祥看了梁诚一眼,隐隐好像是心中的疑问消除了,然后说道:“既然三位打算联手,这倒是个不错的好事,只是在下实在记挂一起进来的同门,不好违背宗门的意思,所以在下就先告辞了。” 第370章 屠戮山寨 贺至虚点点头:“高道友请自便吧,日后若是有暇,不妨来明心观来找我老道,老道是欠着道友一个人情的,就算是不说什么回报的话,咱们也可以把酒言欢一番,哈哈哈。” 金守志在旁哈哈干笑几声却没有说话,像他这样的散修总是感到囊中羞涩,所以也没有贺老道这样大气,认为欠着高祥的人情需要补偿。金守志的看法是大家共同出力破阵,都是为了保命,所以谈不上谁欠谁的。 高祥大喜,知道今天能攀上贺老道这样的元婴修士一点交情,真是个十分宝贵的收获,连忙朝着贺至虚施了一礼,说道:“今后晚辈一定前往明心观拜会贺道长,但可不是为了什么补偿,前辈真是太见外了,在下作为晚辈,理当拜访问安!那么晚辈告辞了!” 说完高祥朝着朝着金守志也施了一礼,然后朝西面走了,梁诚心想看来北章国的一队人马应该就在西面不远处,自己接下来要小心这些人。 高祥走后,贺至虚道:“咱们还是往西北方向走吧,那是往中间去的路,现在桑神圣地的土著精锐应该都在外围拦截咱们这些外来修士,一时不可能回守,所以里面必然是空虚的,咱们既然在这里破了他们的埋伏,那就该趁机进入靠里一些的位置,现在是时候该有所收获了。” 金守志自然赞同,梁诚本来也想往中心区域走,于是也点头赞同,于是三人一起朝着西北方向小心走去。 情况果然如贺至虚所料,土著修士们和战力强大些的妖兽都跑到外围设伏去了,靠近中心区域的许多地方果然是空虚的,只有一些幼小的妖兽存在,最高也不过五级,这些妖兽哪里对付得了贺至虚等人,一旦遭遇就立即被贺至虚与金守志争相屠杀,梁诚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因为这两个老家伙都需要杀戮土著群后所获的寿元,所以都是争先恐后地出手,完全不顾什么前辈高人的矜持了,由此可见,这两人的寿元还真是快枯竭了,所以不可能行事从容。 三人就这么一边穿越密林,一边斩杀妖兽,往桑神圣地中心区域走了百多里地,贺老道与金守志都杀了六七只妖兽,又获得了一些寿元,但是由于妖兽太弱小了,所以得到的好处也不多,二人对此也是有些不满意,心中总是想着要找个人口众多的村寨屠戮一番,那样就算是成色不足,也可以量取胜,多杀戮土著,才能获得足够的寿元。 又走了一刻钟,金守志忽然往左前方的密林中一指,轻声道:“贺道长,你来看,那个方位好像有些东西。” 梁诚有些诧异地看了金守志一眼,心想这个散修老头倒也有些不凡,眼光很是锐利,因为梁诚自己也是才发现那边有个隐藏着的村寨,那村寨依地势修建在茂密的桑树林中,又加了许多伪装,一点也不起眼。 贺至虚凝神观望了一会,口中喃喃道:“难道那里是个土著人族的村寨?走,咱们靠近看看去。” 于是三人悄悄接近那个位置,贺至虚又凝神观望了一番,这回他看得很清楚,喜道:“哈哈!真是一个村寨啊,金道友你的眼光真是锐利,好,咱们先停下来看看虚实,然后就灭了这个劳什子地方。” 金守志自然是点头不迭,也在那里凝神观望,一边看一边点头,显然是对寨子里的状况非常满意。 梁诚趁着身边二人忙着观察动静时,也潜运洞察天目看了一下这个村寨,发现里面都是些老弱妇孺,精壮战力几乎没有,看来那些精锐还真是出外设伏去了。 合上天目之后,梁诚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人看来在劫难逃了,贺至虚和金守志两人一旦摸清楚了虚实,立即就会杀进去的,自己却实在是不愿意让手上沾染老弱妇孺的鲜血,那样自己的道心很难通达。 可是自己其实与桑神圣地中的土著们是敌非友,所以也没有理由拦阻贺老道他们二人,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不干预,不去沾染这个因果。 毕竟桑神开启这个中心区域,就是为了减少里面的人口,维持生态平衡,实际上桑神是鼓励杀戮的,并且贺老道他们两人都是寿元将尽的修士,看到这个村寨那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为今之计,梁诚觉得自己只能采取不干预的策略了,并且与贺老道、金守志二人也可以说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因此还是尽早分开为好。 梁诚道:“晚辈年级尚轻,并不缺乏寿元,因此就不与两位前辈相争了,要不然晚辈守在这寨子门口,就算是在这里把风吧,两位前辈尽管进寨随意行动,若是没有意外,晚辈就不搅合进来了,要是遇上什么情况,二位招呼一声,晚辈立即前往援助,二位前辈觉得如何?” 贺老道与金守志对视了一眼,都微微点点头,金守志笑道:“承蒙小友谦让了,那咱们就这么办吧。” 之后二人不再犹豫,低声传音交谈了几句,就分别从两个方向朝着那隐蔽的村寨门口潜行过去,目标直指寨门两边的守卫。 没过多久,梁诚便看见寨门口的那两名土著守卫悄无声息地被干掉了,然后贺老道与金守志二人毫不张扬地潜入村寨,分头开始寻找落单的目标下手杀戮。 由于二人的目标就是奔着杀戮去的,寨子里的目标他们一个也不愿意放过,因此也不愿意惊动里面的人,反而没有半点声响,只是静悄悄地看准目标后暗自猎杀。 结果寨子中已经被杀了好几十人了,竟然还没有一个土著之人发现情况异常,老弱妇孺们都聚集在一起,浑不知外围的人已经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了。 这个情况梁诚不忍再看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悄悄离开了这个村寨,这种事情实在是无法干预,所以只能是眼不见心不烦,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离开之后再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 梁诚才离开那村寨一段距离,就听得村寨方向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接着又出现密集的法术爆裂声和法器破空声。 梁诚心想那两个老家伙怕是中了什么埋伏了,看来寨子中的土著们还是留下了什么后手,想要顺利收割寿元,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梁诚站在原地想了片刻,觉得自己也犯不着为他们两人火中取栗,既然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就不必回头了。 于是梁诚头也不回地施展缩地挪移法按既定方向朝着桑神山中心区域奔去,一路上倒也遭遇了不少幼小的妖兽,却没有碰上一个人族。 只是这些妖兽却不敢对梁诚出手,看到梁诚后便夺路而逃,生怕梁诚追杀它们,只不过梁诚志不在此,所以并没有去追逐这些妖兽,接下来梁诚在密林中穿梭了很久,已经跑出去很长一段举例了。 不过就这样在密林中穿梭,时间久了梁诚也感到有些疲惫,因为越靠近桑神圣地那种被压制和削弱的感觉就越强,时间长了状态就有些不佳了。 于是梁诚慢慢收了缩地挪移法,停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再仔细观察一下前面的情况,因为这么一路走来,梁诚已经发觉了好些土著村寨了,还有不少妖兽的洞穴,这样看来,这一带是桑神山圣地土著群落的重要据点,所以在这里可能会有比较强大的防备,自己还是小心为好,不能再全力赶路了。 并且梁诚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那些村寨之中一眼看上去表面上固然都是些老弱之辈,可是每个村寨都有些地方像是充满了迷雾一般,很难看透,梁诚只觉得里面隐隐藏着一些东西,结合先前贺至虚二人在外围屠寨时遭遇埋伏的情况来看,只怕这里的村寨也有埋伏。 按照先前在绿竹寨里,那接应自己的伙计所给的地图玉简来看,再往西北走不远就会遇到三个路口,需要做出选择,记得军方上层给莫秀峰安排的是一条据说是难度最大的路径,不过同时又给了她一块天罗蚕的卵壳,据说这玩意可以有效减轻土著族群对外来者的敌意。 不过在此之前,现在自己所处的区域就集中着很多妖兽的巢穴,土著人族的村寨也是不少,那些旨在夺取寿元,并不是为了桑神叶而来的修士们主要的活动区域就在这个范围。 以往的桑神庆典的杀戮战场实际上就集中在这一带,梁诚判断这些土著族群不可能将精锐全部都派遣到外围狙击外来者,而置内里空虚不顾,先前贺老道与金守志在外围的山寨中都遭遇了人家留的后手,现在自己可以算是跑到腹地来了,所以不能不防。 再这么执意赶路已经有些危险了,梁诚决定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停顿下来,等外围的阻击战结束之后,双方的修士及妖兽们都差不多来到这靠近腹地的区域,那时候想必场面会很混乱,那就正好浑水摸鱼,趁乱离开。 第371章 包围圈 何况梁诚并没有忘记,自己是计划过,要在此地杀了陈文凯那一伙人,为渔阳派报仇的,因此在这里隐藏着,也可以顺便寻找一下他们的踪迹。 于是梁诚停了下来,准备找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隐藏起来,那样视野会很开阔,有利于观察情况的变化。 梁诚举目查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左手边的地势偏高,上面是个山崖,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在桑树枝条的掩映下,山崖高处的一个较隐蔽的位置好像有个山洞,要是自己躲到那个位置,还是很理想的,视野十分开阔,周边也没有太多阻碍,即使情况不妙,到时候就算是逃跑也能跑得快一些。 只不过这种洞穴大有可能是什么飞行妖兽的巢穴,所以要小心一些,先靠近之后看清楚情况,免得非但没找到躲避处反而招惹了一个强大的飞行妖兽,那就是没吃上羊肉还惹了一身骚了。 梁诚顺着险峻的山崖爬了上去,悄悄靠近了那个洞穴,仔细查看之后发现自己先前的预料是对的,这个洞穴的确是飞行妖兽的巢穴,那里面有一个鸟巢,只不过这鸟巢可不一般,不知道是用什么灵草和灵木编织出来的,灵光闪闪的还散发着一股神秘气息。 在鸟巢正中有两枚鸟蛋,这两枚鸟蛋是浅绿色的,上面布满了褐色的花纹,看上去像是乌鸦蛋。 只不过这两枚疑似乌鸦蛋的鸟蛋十分巨大,像是两个大西瓜一般,梁诚判断这东西只怕是一种巨型火鸦的蛋。 看到这两枚火鸦蛋,梁诚谨慎起来,因为按理说鸟巢中有蛋的话,成鸟都不会远离,如果这样的话,附近很可能会有至少一头成年火鸦存在,自己想过去,必须要小心它的偷袭。 于是梁诚停下来仔细朝四下里搜索,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更没有看到埋伏着的火鸦,梁诚心中有些纳闷,心想难道真的没有成年火鸦在左右埋伏着吗?这有些不合常理啊。 这时梁诚忽然想到先前设埋伏偷袭贺至虚老道他们三人的时候,参与埋伏的妖兽里面就有一头七级火鸦,那火鸦最后被贺老道出手灭了,难道这里就是它的巢穴不成。 梁诚想想觉得这事情是大有可能的,即使没那么凑巧,大概成年火鸦兽也跑到外围去狙击外界修士去了,也许对它来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句话也是很有意义的,所以这些鸟儿也就顾大家而不顾小家了。 真是识大体的火鸦啊,想到这里梁诚更不犹豫,走了过去将这两枚火鸦蛋连着巢穴都一锅端了,直接将它们搬运到小世界入口自己的地盘上,看了看位置之后将这个巢穴安放在竹林里。 梁诚虽然对饲喂火鸦没有多大兴趣,但知道这东西还是很有价值的,所以先放在那里等它们慢慢孵化,就算暂时不会孵化也没关系,反正梁诚不急。 再说这些灵禽的卵也不会轻易死掉的,完全可以等闲暇 下来再看看有何用处。就算是最后实在没有用处,除了可以拿去拍卖,也可以丢到玉音仙子主持的小世界正界中,算是丰富一下那小世界的物种,想必也是很好的。 收好了东西,梁诚收敛了全身气息,然后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悄悄潜伏了下来。 大约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梁诚感到外面渐渐有了动静,远处传来阵阵法术爆裂声和嘶吼声,这应该的外面的战团慢慢扩展开来,已经开始往桑神圣地腹地方向移动了。 这时梁诚才开启洞察天目往外面看去,视野中顿时出现好几拨战团,这几路人马打成一片,战况却比较单调,多数都是外来修士占优的局面。 梁诚一想也对,这些土著族群分别到外围设伏,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个是顺利歼灭外来修士,那么自不必说,杀光了自然也就不必跑回来了。 可要是局面没有那么顺利,外来修士们没有被困住或者干脆打出陷阱,那么说明双方的实力差距就有些远了。所以这些原先在外围设伏的土著修士和妖兽们反而不敌,且战且退往老巢逃命,不过,一般来说,要说单个同阶修士的实力,外来的修士都是占优的。 只有相当于人类融合期的七级妖兽仗着体魄强大,还能与外来修士一争,只不过七级妖兽的灵智偏低,一般只会直来直去打斗,显然不如人族诡诈百出,并且低级妖兽多半也不会运用法器,所以战斗起来往往还是吃亏的情况居多。 只见外来的修士们紧追着土著修士和妖兽的联军,追杀得十分顺利,因为每次击杀一名敌手,就能感到寿元的增加,所以外来修士们争相出手,士气高昂,攻势凌厉无比,看上去局面极为顺利。 那些土著修士和妖兽们表面上看是只顾自己的苟延残喘,完全不管其他了。他们溃退之后,已经将外来修士们带回了自家的大本营,整个村寨被屠的后果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可是梁诚心中却是隐隐有些替这些外来的同伴忧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战局顺利的外来修士们已经发现这里有好些村寨,这些村寨中的老弱妇孺都没来得及转移,人口不少,战力看上去却不强。 并且山崖上也有许多妖兽的巢穴,那里面肯定有妖兽的幼崽,屠杀起来不费力气,简直是收割寿元的最好目标,外来修士们不由得大喜。 一位黑衣老者大声叫道:“诸位!这些土著慌不择路,已经将我等带回了他们的老巢,大伙加把劲,先灭了这些负隅顽抗的残兵败将,然后咱们再把他们的寨子和巢穴都给清理掉,那时大家的寿元就够了,此次探险的目的就达到了,各位道友,奋力杀敌吧!” 这黑衣老者修为深厚,在外界只怕也是个高阶修士,他这番话在这法术轰鸣,杀声震天的战团中说出,但每一个字人人照样都听得十分清楚,顿时大感振奋。 追杀土著正杀得顺手的外来修士们闻言轰然叫好,更加起劲地朝着那些土著追杀上去。 就在这局面非常顺利之时,忽然附近的土著村寨中传出一声声低沉的号角声,伴随着号角声出现的是几百个精壮的土著修士及同样多的七级妖兽。 他们一起出现在各处村寨的关键位置,这些位置正是梁诚先前感觉迷雾缭绕看不清楚的地方。 果然有埋伏,梁诚暗自庆幸,心想如果先前贸然赶路,那就很可能引起土著们的注意,那时自己单身一人在此,势单力孤,就不好应对土著的群起围攻了。 现在情况就不同了,外来的修士们也都大致来到了这片区域,土著们的主力也是在此相候,眼看就会爆发一场大战,一旦大战爆发,巨大的动静会将附近的人和妖兽都吸引过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藏身在山崖的高处就十分有利了,梁诚暗暗盘算,自己现在不能轻易暴露,只要好好藏身在这隐秘之处,等到双方战斗白热化,自己再伺机溜走,往桑神圣地中心区域去,那时想必还守在里面的土著就不多了。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先前的那黑衣老者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大伙快退,土著的主力都在此处,我们先退回去,外围还有我们的同伴,咱们固守等待增援!” 于是这些外来修士准备往来路方向退避,因为在外围还有不少修士没有跟过来,现在眼见对方势大,他们这些冒进的修士现在才想起了合则力强的道理,所以打算退回去和他们汇合了。 只是土著修士们事前早有预料,刚才在外来修士战局顺利时,就有大批土著暗暗包抄到了外来修士的退路上,拦住了这些人的归路。 众外来修士见没了退路,一个个也急眼了,领头的黑衣老者大吼道:“退路被他们封住了,如今的形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伙先顶住,只要熬过一段时间,外围的同伴们会过来支援的。” 这时土著族群这边又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这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外来修士顿时紧张起来,纷纷聚拢在一起,放出各色防御法器,准备抵挡土著族群的进攻。 梁诚看了一眼下面的形势,外来修士处于劣势那是肯定的,但是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要是按兵法所说,十则围之,桑神圣地的土著们虽然将外来修士包围了,但只是依托地形勉强为之,人数优势并没有那么大,这个包围圈存在很多漏洞。 现在只是在气势上压制住了外来修士,让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会如果短兵相接,一旦杀红了眼,胆气上来了,这个包围圈实际上还是很薄弱的,未必能完全困住外来修士。 不过就是这样的形势才是梁诚所希望的,他就准备等双方战斗起来,等形势混乱了才好浑水摸鱼,趁机跑路。 第372章 引火烧身 号角之声中,桑神圣地的一群土著修士们拥簇着三台式样奇怪的弩车,从最近的那个山寨中快步走了出来,车上那弩机式样与常见的很不同,弩臂上装着一个大盒子。 被困住的外来修士中显然有经历过战阵之人,只听得有好几人大叫起来:“不好!那是连弩法器!大伙小心,快作好防御。” 梁诚从没见过这样的弓弩,闻言也赶忙打量起那弓弩来,只见那弓弩比单人用的大了足有一倍,散发着淡淡的灵力,可见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弩箭,而是一种法器。 透过弩臂上的盒子,可以看见里面装着的都是弩箭,要真是连弩法器,连续发射起来那威力可是不得了。 这次进来桑神圣地的外来修士总共大约两千多人,此地被围着的大约就有三百出头,总共面对着将近一千土著修士和妖兽。 梁诚本来不太操心他们的死活,原本的打算是只要能发生一场强度足以让自己脱身的混战就满意了。 可是现在土著修士竟然弄出了这样三台杀人利器,梁诚很担心场面变得简单起来,若是这个战场成了一面倒的局势,外来修士被这些土著强力屠杀,那么自己隐藏在此处也落不了好,没有机会逃出去不说,搞不好被发现了那就更糟了。 没奈何,梁诚只好违背初衷,打算伺机干预一下这个小战场的形势。现在的态势是三百多名外来修士面对一千多土著,本来压力就很大,再加上这三台厉害的连弩,那就处于绝对的弱势,若是没有什么后手,被尽数灭杀的可能性可不小。 随着弩车就位瞄准,被包围在一个狭窄区域的外来修士极为紧张,纷纷取出防御法器准备防御,但是看着对手的火力这样强,外来修士们的心越来越凉。 不少人已经面露绝望,剩下的也多半是惊慌失措的样子,能沉着应敌的修士不多,梁诚无论怎么看,也不觉得他们能有什么隐藏的后手,看来出手干预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事不宜迟,梁诚取出那把得自金少的黑风弩,迅速装上魔石上好弦,然后瞄准了中间那台准备发射的连弩车一箭射去。 只听“嘣”的一声弓弦响,一枚小小的黑色羽箭带着令人心悸的锐利气息朝着目标飞去。 射出这一箭之后,梁诚看也不看,立即施展遁地术,从先前躲藏着的大石头后面潜入地下,朝着侧方游移过去。 片刻之后,在轰然声响中,架在中路的那台弩车被梁诚一箭射得四分五裂,碎屑纷飞,就连弩车的车轮也飞到了半空中。因为变起仓猝,正准备放箭的土著修士们全部呆住了。 “机会!”外来修士中的那位黑衣老者看出便宜,猛地飞身冲到另一台弩车不远处,趁着那些土著修士还在惊慌失措中,扬手抛出一物。 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弩车之下,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将第二台弩车和一旁的几个土著修士炸成了一个大火球。 土著修士们被炸懵了,纷纷叫嚷起来,场面十分惊慌混乱。这时一个土著大汉用那外人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喊叫着,顿时土著修士才回过神来,控制着最后一台弩车“嗖嗖”连续发射起来。 那些巨大的羽箭带着凌厉的气息快如闪电般飞进外来修士的防御圈,虽然微微受到一些阻碍,可是依然威力不小,在一片惨叫声中立即就射倒了六七名外来修士。 看到这种情况,那领头的黑衣老者暗暗咋舌,心想要不是毁了两台弩车,这玩意一旦三台一起发射,那么大伙儿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伙儿快冲上去,靠的越近这东西威力越小!”那黑衣老者,也顾不得自爆了一个法宝引起的心疼,现在看到最后那台弩车威胁巨大,顿时担心起来,领着人就朝弩车冲去,意图破坏掉这个威胁巨大的东西。 土著修士也妖兽们见状赶忙迎击上去,生怕这最后一台弩车被毁,顿时两拨人马短兵相接,一片刀光剑影,法术爆裂,鲜血狂飙,一群人都纠缠到了一起了。 掌握弩车的箭手见自己人和敌人混杂在了一起,没法朝他们放箭,也是急得干瞪眼,正不知所措,又是那土著大汉高声说了句什么,那些箭手才恍然大悟,稍稍抬起弩车的角度,往稍远处的外来修士射去。 “嗖嗖”箭矢如急雨一般落下,又应声躺倒一片,给外来修士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可这种情况也提醒了那些胆小观望的外来修士,他们现在知道了,不奋勇向前的话,就得面对弩箭的袭杀。 “大伙拼了!再犹豫下去是死路一条啊!快冲啊!”危急之中那黑衣老者在战斗中回头大喝道。 “冲啊!杀上去啊!拼了!”因为没有了退路,顿时所有外来修士都鼓起勇气奋勇杀了过去,士气大振,那些迎击上前的土著修士和妖兽们立即感到场面吃紧,完全阻拦不住,结果在退却中被外来修士杀得死伤一片,最后那台弩车也在混乱中被毁了。 土著修士和妖兽看到弩车被毁,知道再想轻松拿下这些外来者已经不可能了,由此反而放下了包袱,仗着数量上的优势,奋勇朝前与外来修士战斗到了一起,这时整个区域杀声四起,到处都是刀光剑影的血腥厮杀。 梁诚见这沙场的情况正如自己所愿,朝着越来越混乱的方向发展,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得意,又悄悄施展遁地术,照着山崖的隐蔽处潜行过去。 这时梁诚注意到先前发声指挥弓箭手的那个大汉,好像是土著修士中的指挥者,他却来到了被梁诚的黑风弩击毁的第一台弩车的残骸边,俯身拾起一物,拿在手上细细观看。 梁诚远远一瞥,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枚小小的黑色羽箭。那枚小小的黑色羽箭散发着淡淡的魔道气息,在这桑神圣地,显得特别的引人注目,那大汉看了一眼手中的羽箭,立即面露愤怒之色, 然后目光转向四面的山崖,嘴里大声朝着身边的随从吩咐着什么。 接着他手下的土著修士也跟着大声喊叫起来,不远处的妖兽也聚拢了二三十头过来,然后这一百多修士和妖兽竟然不顾眼前的战场,都爬上了梁诚所在的山崖,细细搜索起来。 梁诚见状心道不妙,自己先前使用黑风弩的时候没有仔细考虑,一时没在意这个东西是一件魔器,没想到桑神圣地的土著族群对魔道之人如此敏感和仇视,发现了那枚散发着魔气的羽箭之后,竟然不顾眼前的战场,也要把自己这个魔道妖人揪出来,这情况却是颇为不利。 梁诚暗暗叫苦,没想到一个不留神,把一个小小的干预玩成了引火烧身,心中暗暗懊恼,但也有些庆幸,因为自己可以用敛息决完美遮掩魔道气息,只要自己愿意,这些土著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只不过原先的计划要变一下了,原本梁诚打算趁乱离开,往桑神圣地中心去,可是现在却不好办了,有这么百多个土著修士和妖兽在外围搜寻,自己往外孤身出逃很容易被他们注意到。 并且追踪搜寻自己的妖兽不乏那种速度极快的飞行妖兽,自己要是执意出逃,肯定会被这些家伙穷追不舍,梁诚可不愿意做这种以一当百之事,于是当机立断,改变了原有的策略。 梁诚毫不犹豫的遁地下了山崖,反而朝着战团的中心位置潜行过去,因为那些地方场面混乱,应该比较容易摆脱追踪。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山崖上的一头浑身都是鳞片,类似穿山甲一般的妖兽大声叫唤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 “不好!”梁诚知道这种土系妖兽对土系法术极为敏感,看来是自己施展遁地术的形迹被这个家伙发现了。 眼看那一队土著人马在那头穿山甲妖兽的带领之下开始顺着自己先前潜行的轨迹一路追踪过来,梁诚加速往战团中心潜行过去。 转眼那些追踪梁诚的土著也跟着来到了战团边缘,结果全部都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战团,一时间场面极为混乱。 在这一片大乱中,梁诚从地底下一跃起身,手中早已拔出的倚月宝剑“刷”的一声刺向身畔一名土著修士,血光崩现中倚月剑透胸而过,将那修士扎了个透心凉。 正在咬牙和这土著修士苦战的那位外来白衣修士被眼前突兀出现的梁诚吓了一跳,不由得退后一步,然后仔细看去。 那白衣修士眼见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从土著修士胸口拔出宝剑,然后对自己一笑点头,然后又仗剑朝着另一处战团冲去。 “真是勇武非常的高手啊!”这白衣修士心中感慨不已,心想现在这个当口,自己也要奋勇向前才能搏杀出一条生路,可不能像先前那样只顾保存实力了,你看这位身材高大的青年,人家就是这样做的,真可谓是我辈楷模啊。 第373章 怨憎会 梁诚掩饰了魔道气息,又加入了混乱的战团,顿时追踪他的百十来号人兽就失去了目标,并且也因此被裹挟进了战团,跟着乱战起来。 既然已经来到了明处,梁诚便施展李家剑法搏杀起来,说起来这得自蜃魔幻境的李家剑法在眼下这个场合却正好合用,在这到处都是刀光剑影的战场上倒是自保有余。 只见梁诚几乎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身畔都是绵密的剑影,守御得密不透风,将对手来袭的各种招式和法术牢牢防御住,间或突施进攻,往往收到奇效,每一剑诡异刺出,总是带起一片血光。 这时战场越发杂乱起来,喊杀声震天,后续的外来修士也渐渐赶到,加入了进来,土著的修士和妖兽们人数的优势慢慢缩小,便渐渐开始不敌了,虽说土著们也有增援前来,但是数量不如外来修士来得多。 并且此处是他们的家园,所以他们施展起大威力法术来难免束手束脚,在加上寨子中的老弱妇孺并没有被转移完,山崖那边的妖兽洞穴中也存在着幼兽,众本土族群在久战不下的情况下,心中挂碍很多,已经渐渐萌发退意。 虽然总体上看桑神圣地的本土族群还是人多势众,但是单打独斗的话战力普遍都不如外来修士,再加上气势已衰,越发是且战且走,慢慢往后收拢回去。 不一会,土著族群中那领头的大汉一声令下,和外来修士们缠斗在一起的土著修士和妖兽纷纷脱离战团,有序地往后撤去。 梁诚见状,也停下手来,站在原地观望,并没有追杀过去。因为梁诚并不是个嗜杀之人,再加上也不缺乏寿元,所以没有理由过于勇猛。 战团中倒是有几个杀红了眼的外来修士准备趁势追杀,结果被那领头的黑衣老者大声喝止住,这几人抬头一看,才发现土著族群中有不少压阵的修士正在掩护己方人马撤退,他们手中的强弓硬弩以及远程法器散发着寒光,显然是做好了随时激发的准备。 那几个莽撞的修士见状一激灵,顿时也冷静了下来,停下了脚步,这时大伙才感到一阵阵疲劳之感袭来,于是也急忙朝着己方大队人群处退却回来,其中一些人连忙服下恢复丹药后盘膝坐下恢复状态。 梁诚是半路加入的,看似勇猛地大呼酣战,其实并没有战斗多久,并且在战斗中也是有所保留,所以感觉并不疲劳,于是四下打量,想要看着增援过来的修士能有多少。 忽然梁诚眼睛微微一眯,因为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身材瘦高的黑袍修士,这个人在进来时曾经见过,现在正和自己的一个熟人走在一起。 那熟人正是陈文凯,现在梁诚心中已经有九分肯定这个曾经在桑神圣地入口处和自己对视的黑袍修士就是在绿竹寨给自己下套的人,这样说来,这人就是暗影阁增援陈文凯的元婴修士了。 实际上梁诚也没想错,这个瘦高个的黑衣人正是丑十三,此时的丑十三灵觉果然敏锐,立即也在人群中发现了梁诚。 丑十三更不犹豫,忽然抽出一柄漆黑细长的利剑,合身直扑梁诚,“嗤”的一剑朝着梁诚刺出去。 梁诚早有防备,闪身避让的同时手中倚月宝剑也“噌”的一声出鞘,接着让过丑十三的古怪黑剑之后,手中剑反而朝着丑十三丹田刺去。 只听“噗”的一声,一股绿烟冒出,丑十三的身形诡异消失,一瞬间又出现在身后三丈远的地方。梁诚一击不中,身形也极速后退,两人之间距离着十来丈后互相对视着,一言不发。 这时一旁的修士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出言劝解,因为先前不少修士见梁诚杀敌十分勇猛,算是联手一起对付过桑神圣地的土著,因此也多少对梁诚有了一些回护之意。 那领头的黑衣老者见丑十三十分不凡,由此判断出他在外面肯定是一位高阶修士,虽然对他随意出手打算伤人的行为颇为不满,却也也不敢断然指责,而是一拱手问道:“这位道友,咱们目前处境并不顺利,当地土著对咱们威胁颇大,因此道友与这位小友要是有什么仇怨的话,看在大家要一起联手对敌的面上,暂时还是不要追究了吧。” 老者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现在大家不宜闹矛盾,免得寒了人心,到时候大家军合力不齐,互相要是不信任,最后可能要吃亏的。 所以有什么仇怨不妨先放着,等出去之后该怎么弄就随意了。黑衣老者这样说话其实已经是很忌惮丑十三了,其实这话说得很软,甚至都有些憋屈。 丑十三闻言哈哈一笑:“哈哈哈!道友误会在下了,在下对这位小友并无敌意,先前见这位小友颇为不凡,老夫这才见猎心喜,出手试探只是看看他的剑术如何,结果嘛,果然是少年英雄,十分了得!佩服!佩服!” 梁诚冷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一言不发往一旁走去,心中思忖着这黑袍修士必有用意,之前自己在绿竹寨已经被他用绿烟暗算过,多亏了天罗蚕这才抹去了那标记,如今这家伙又重施故伎,虽然自己见机极快,早就远远避开了,但是心中到底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躲过了那诡异的绿烟,说不定现在身上又被这家伙做了标记。 眼看这暗影阁的瘦高修士带着陈文凯这一伙人肯定要对自己不利,留在这里不是办法,因为就算是现在他们立即出手对付自己,其他人最多嘴上劝解几句,到头来是不会过多出手干涉的,所以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溜走要紧。 黑衣老者虽然不信丑十三所言,但知道这两人在明面上不会撕破脸了,觉得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些面子,于是口中笑道:“哈哈哈,好好!既然是这样,那倒是在下多心了。” 丑十三眼中盯着梁诚远远走去的身影,嘴边挂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文凯凑过来,疑惑地传音道:“尊上……” 还未等他多说什么,丑十三一抬手,陈文凯知趣地闭上了嘴。 丑十三有些自得地传音给陈文凯:“老夫刚才已经暗暗给此人种下一缕绿惑烟,这样一来,今后就可以探查到此人的行踪了,他跑不了的。否则,这地方那么大,咱们去哪里寻找他。” “原来如此。”陈文凯轻轻言道:“还是尊上深谋远虑。” 丑十三微微感应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又传音道:“此人果然十分机警,躲闪得倒快,老夫那缕绿惑烟给他种的不是太成功,感应距离有些短,要是他跑远了,我就感应不到了,所以咱们现在马上跟上去吧,别让这人悄悄溜了。” 丑十三正和陈文凯传音说着话,那黑衣老者走了过来,微笑着问道:“这位道友,咱们外来修士这次在这个地方遭受的抵抗好像很强,形势还是很危险的。据我所知,往年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大家应该小心为上,因此在下有个想法,咱们外来修士应该互相扶持,俗话说得好,分则力弱,合则力强……” 还不等黑衣老者把话说完,丑十三立即拒绝道:“抱歉了,老夫这次也就是带着几个门派中的弟子在这个鬼地方外围随便看看走走就行,并不打算继续深入,所以道友要是有什么计划,请不必考虑在下这几个人了。” 黑衣老者见丑十三拒绝得如此之快,微感意外,但是还不死心,一心想把丑十三这个看似十分厉害的家伙拉拢过来。 于是他又道:“这位道友啊,我看你的年龄也是不小了,在外界只怕也是高阶修士了,这次机会难得,来到了这样的宝山,难道你要空回吗,还不如大家一起进去屠了他几个寨子,再杀上一些妖兽,这样的话,既维护了桑神圣地的平衡,又能得到宝贵的寿元,何乐而不为呢?道友你……” 丑十三见梁诚逐渐走远,生怕跟丢目标,于是更是集中注意力仔细感应,对这老者的啰嗦极不耐烦,哼了一声道:“行了!道友不必多说了,我们主意已定,不再奉陪了!” 说完带着陈文凯等人绕过黑衣老者就走,远远地跟着梁诚的气息朝着桑神圣地中心区域走去,看都不看那黑衣老者一眼,简直当他不存在。 那黑衣老者见丑十三当众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言语十分无礼,心中也是非常恼怒,但是感觉这几个人的实力十分强大,尤其是领头的这个瘦高个,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也不敢招惹。 于是这黑衣老者面带微微的怒意,盯着这几个逐渐走远之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口中轻声道:“哼!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这些人如此刚愎自用,还说只在外围看看,现在不是又往里走了吗,说一套做一套,我看不会有好下场!” 第374章 指路明灯 梁诚心中有些着急,担心身上又被那黑衣修士用那绿色烟雾做了什么手脚,自己内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可还是放心不下。 有心想让天罗蚕帮自己看看,可惜感应到那大蚕虫还是昏睡不醒的状态。没奈何只好往既定方向疾走,想要尽量甩开陈文凯这一群人。 一边离开梁诚心中暗暗叹气,心想这次真是失策,本想着浑水摸鱼,结果弄成引火烧身,最后还遇上了这一伙仇家。 早知道先前干脆直接往里走,也不见得比现在情况更糟,不过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赶紧离开此处为好。 不久之后,梁诚已经感觉到那暗影阁的瘦高修士带着陈文凯等八人朝着自己追踪过来,梁诚立即运起缩地挪移法,迅疾地在茂密的桑树林中穿梭。 梁诚这么一加速,立即感到身后追踪的人几乎都被拉开了距离,只有一人也是速度奇快,一直跟在后方穷追不舍。 通过洞察天目,梁诚看到后方紧追的那人正是暗影阁的那个瘦高修士,他的速度也是极快,并且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的方位,没有办法甩掉他,这说明此人肯定在自己身上又用那绿烟做了什么标记,那东西是很难去除的,这可真是一个大麻烦。 梁诚知道暗影阁的这些杀手十分难缠,以前一个寅九就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狈,这次人家可是派遣了一个元婴修士来追杀,那就更不好对付了。 梁诚知道,虽然说元婴修士在这桑神圣地会被压制修为,能发挥出来的只是融合期水准,可是人家底蕴丰富,说不定还准备了什么特殊手段来对付自己,所以梁诚现在不愿意和他正面相抗。 不说别的,就算是势均力敌,对方只要缠住自己,不久之后陈文凯他们七个人就到了,到时候自己要面对以一敌八的局面,所以硬碰硬肯定不是个好主意。 梁诚又跑了一会,始终甩不掉后面这个尾巴,这时却发现前方有问题,梁诚通过洞察天目的观察,看到前方的各个方位都有一些土著族群埋伏着,有的地方人多,有的地方稍微少些,可这些土著修士和妖兽都守在进入核心区域的必由之路上。 现在就成了一个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的状况,梁诚无奈之下,只好从侧面兜着大圈子逃遁,在前堵后追的夹缝中求生存,这个状况显得非常不利。 梁诚一边逃遁,一边刻意与侧翼埋伏着的土著保持距离,想要寻找机会逃脱出去,忽然他发现情况起了新的变化,能感觉到右前方有大批修士和妖兽朝着自己主动包抄过来。 “糟糕!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会朝着自己迎上来?”梁诚暗暗叫苦,略一权衡,毫无疑问的就判断出前面的那一大批土著修士和妖兽自己更惹不起,无奈只好掉头往回跑,朝着那暗影阁的瘦高修士方向逃去。 转头奔向那暗影阁瘦高修士的同时,梁诚发现那瘦高修士也停下了 脚步,似乎有些迟疑,不过,站在他的角度看这种状况确实古怪,苦苦追赶的目标忽然回头迎了过来,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状况。 梁诚见到对方的举动,也可以完全肯定他在自己身上是做了什么手脚的,因为这样的距离他可以发现自己的行踪却没有感受到自己身后不远的大批追兵,显然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方位而看不到其他,难怪自己先前怎么也甩不掉他。 丑十三确实站在那里踌躇着,知道前面那个李裕炀肯定遇上了什么问题,竟然返身往回走,于是丑十三也停下来原地观望,还传讯给身后赶来的陈文凯等人,命令他们放慢速度,不要急着跟过来,等待自己下一步的指令。 不一会梁诚已经跑进了丑十三的视野中,丑十三感到他的身后有些隐隐的烟尘,连忙往他身后更远处看去,却见后方烟尘腾起处脚步声隆隆,确实有状况。 再隔了一会,丑十三清楚地看见那李裕炀亡命朝自己奔来,在他后面一大堆快速飞行的妖兽追在最前,善于奔跑的妖兽紧随着,跟在后面的是大批土著修士。 丑十三眼皮乱跳,心中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这家伙往回奔逃,原来是遭遇了大批的土著人马,他这会也顾不得对付梁诚了,连忙转身亡命而逃,边跑还边传讯给陈文凯等人,叫他们也赶紧转身逃命。 这回的情况就变得调转过来了,变成陈文凯等七人在远处拼命逃遁,丑十三速度奇快飞奔着跟在中段,梁诚紧随其后,一路烟尘往回跑。 陈文凯等人在丑十三的授意下,大概打的是祸水东引的主意,毫不犹豫地一路朝着原先那个山崖处奔去,因为那里的外来修士最多,所以他们希望将身后这一大堆追杀者引过去,让大家都分担一点,如此一来身上的压力自然就小了。 梁诚一边逃遁一边纳闷,心想为什么这些妖兽和土著修士会集中在一起追逐过来,没有理由啊,自己目标这样小,并且没有主动招惹他们,按说不至于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啊。 于是一边跑一边往后方观察,不得不说拥有洞察天目就是方便,梁诚在查看后方的动静时连头都不必转过去,就能将身后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梁诚充满洞察力的目光越过身后正在追逐过来的那些面目狰狞的妖兽,又越过跟在其后的同样面目狰狞的土著修士,延伸到最后,意外的看到远处有一个身着青袍的倩影。 这人面露微笑,正在慢慢减缓速度,像是要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此人是那天罡院金榜第一的莫秀峰。 见到此女面带微微的得意之色,梁诚心中恼火,心道原来是她在后面捣鬼,可是为何她能置身事外呢?于是凝神朝她仔细打量着。 通过洞察天目梁诚发现她身畔围绕着一种淡绿色的古怪气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妖兽和土著修士竟然并不理会她,从她不远处擦身而过,却朝着自己逃遁的方向追来。 “可恶!原来是她引来的大批土著,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梁诚一边郁闷地想,一边仔细查看莫秀峰身畔的那道古怪气息。 正巧就在此时,莫秀峰身畔的那种奇怪的气息忽然减弱了,可她随即取出一物丢到口中,不一会,环绕在她身畔的神秘气息又恢复如初了。 梁诚那纤毫毕现的洞察天目看得清楚,莫秀峰丢进嘴里又吞下去的那物是薄薄的一小片,一面是白色另一面颜色类似赤豆,正是天罗蚕的蚕卵壳。 “原来如此!天罗蚕壳是这样服用的。”梁诚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天罗蚕的卵壳是可以吃下肚里去的,据说此物能让桑神圣地的土著种群消除敌意,看来这效果还真是很神奇,看来莫秀峰就是凭借这东西置身事外,没有引起土著的敌意。 于是了也有些心动了,想着自己也有这么个天罗蚕卵壳,何不利用起来,也吃下去一小片,那么眼前的困境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梁诚想到这里,也伸手取出那个天罗蚕卵壳,伸两根手指掰了过去,上手却发觉这东西不像以前那样坚逾钢铁了,手感已经变得像一个稍微有些韧性的鸡蛋壳的一般,很容易就掰下了一小片。 梁诚将这片一面是白色,另一面却是赤豆色的天罗蚕卵壳扔进了嘴里,乱嚼了几下就咽下了肚,然后微微往旁边转向,期待着这东西起效,只要身后这些家伙不再死追着自己,那么就可以换一个方向逃逸,然后就可以像莫秀峰那样,顺利脱离眼前的困境了。 忽然梁诚感觉腹中一阵燥热,整个身躯都像是发热一般散发出一股红色的光彩,与先前远远看着莫秀峰的感觉完全不同,人家浑身绽放的那是绿色的光华,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成了冒出红光呢? 可能是男女不同吧,所以颜色就不同,这种情况应该是很合理的吧,反正都是吃下了天罗蚕壳,颜色虽然不同,道理应该是没什么两样。 梁诚心中这样想着,然后改变了路径,高速运转缩地挪移法,径自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 可是不对啊,梁诚高速跑出去一大截之后忽然觉得情况不妙,因为身后人喧马嘶的好像追击自己的敌人分外激动,这种糟糕的情况和自己的构想完全是两码事。 梁诚急运洞察天目瞧去,却发现所有的土著种群不分人妖全都都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追着自己一个人,他们竟然为了自己就轻易放过了陈文凯那伙人,一个不漏的全来追自己了。 梁诚叫一声苦立即全速运转缩地挪移法,犹如脚不点地一般朝前飞奔,脚下的大地也伸长错短地配合着梁诚,速度简直惊人。 可惜后面的那些追击者毫不气馁,死追着不放,梁诚身上闪烁的红光也分外耀眼,远远的看着就像一个指路明灯似的极为招摇。 第375章 掉进陷阱 梁诚这会觉得一定是出了问题,肯定是服用蛋壳不得其法,现在不但不能消除本地土著的敌意,反而把仇恨全部都拉到自己身上了。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梁诚喃喃咒骂着,立即用神念去催那熟睡在黑甜洞府中的天罗蚕,想把它弄醒,然后让它看看这是什么状况,有没有解法,否则被这么一大群土著追杀,那简直是一件疲于奔命的事情啊。 结果任梁诚怎么呼唤,那天罗蚕只是咂巴着它那一张难看的大嘴昏睡不醒,看来这家伙是准备在睡梦中进阶了。 梁诚没有办法,只好将注意力从黑甜洞府移出,一边逃遁一边想办法消除自己身上的异状,梁诚最先想到的办法就是试图将那吞下去的蛋壳呕出来,可惜那东西吃进去之后就化掉了,散入四肢百骸,化成一种明亮的红光,从梁诚的整个躯体向外散发。 于是梁诚就像一盏指路明灯一般照耀着茂密的桑树林,在林间红光闪闪地穿行着,看上去一副鸿运当头的形象,异常显眼。 虽然形象算是十分威武,可是梁诚心中却苦恼不已,因为现在这个倒霉的状况,怎么样也化解不掉。 不过梁诚作为炼丹师,对这种状况心中也是有点数的,也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永远维持下去,只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该死的破蛋壳的功效就会渐渐消失,自己这个人形明灯才会渐渐熄灭了光芒。 但是具体的时间就有些不好准确估量了,由于刚才吃下去的那一块蛋壳还挺大,梁诚推测这种状态大约会持续一个时辰以上,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只有咬牙坚持逃跑了,可千万不能被身后那些家伙追上群殴,那样就糟了糕了。 奔跑中梁诚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不能闷头往那些陌生区域跑,因为现在这种散发红光的状态实在是太招惹桑神圣地土著们的仇恨了,一路上只要遇上土著修士和妖兽,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加入到拦截追杀自己的行列中。 现在一路奔波逃跑,还好只是零零散散遇上了不多的几个,要是跑到了未知区域去,迎面碰上土著族群的大部队那就更被动了,想到这里梁诚只好兜着大圈子以先前那个悬崖地带为中心,绕着这个区域来回逃遁,希望把那蛋壳的招灾惹祸效果拖延过去,然后再想办法逃脱。 …… 却说丑十三在逃跑中发觉追兵声音渐远,心下十分诧异,连忙回头看去,却见梁诚散发着红光,带着那些追杀者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丑十三当即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纳闷地瞧着这一幕,心中有些不解,不由伸手搔了搔脑袋,然后传讯给陈文凯,叫他们不必再逃命了,赶紧过来跟自己汇合商量对策。 等了一会,陈文凯果然带着人回来了,他看了看四周,,神情迟疑地问丑十三:“尊上,您说的那些土著和妖兽……” 十三打断他的话:“我想了一下,那个李裕炀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散发的气息好生古怪,偏偏还明亮无比,所以遭了那些家伙的嫉恨,一股脑的都去追他了。” 陈文凯听了之后问到:“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丑十三微微一笑:“这个状况倒是很意外啊,我估摸着,这个小子只要是不傻,肯定不会闷头往那些没去过的地方一直跑,那样会把这地方的敌人都吸引来追杀他,所以,接下来他必然是带着一堆追兵在这附近兜圈子。” “哦,那我们……” “哈哈哈,我们可以在他必经的路径上设置一个陷阱,都不用多做什么,只要拖住他一小会,让他一时逃不掉就行,后面追着他不放的那些家伙自然会将他撕成碎片的。”丑十三得意地说道。 …… 梁诚在这一带领着一大群桑神山土著修士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已经跑了一个多时辰了,还吃了五六颗补充灵力的上品行气丹,总体状况保持的还算不错。 也亏了梁诚的这一门缩地挪移术十分神妙,这才没有被那些速度极快的飞行妖兽追上,否则只要被纠缠片刻,那就要陷入重重包围当中去了。 梁诚现在心中自然是有些焦急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了许多办法,可惜在目前这个状况下都行不通,为今之计,只能是尽量拖时间,一切办法都要等到那天罗蚕蛋壳的效果过去之后才行得通。 一边看着前方情况,梁诚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自己身上,觉得那耀眼的红光有些渐渐黯淡下去的趋势,心中高兴,心想这种耀眼的效果总算是快要过去了,可以说是胜利在望了。 这次的事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难忘的教训,那就是没搞清楚的东西不可以乱吃,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别人吃得,不代表自己也吃得。 正在沉痛总结教训的梁诚忽然发现前方不太远之处,有几个人躲在距离自己逃跑路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极力压制着气息一动不动。 可是梁诚目光极为敏锐,下意识就发现了端倪,随即又运起洞察天目一看,发现正是那暗影阁的瘦高修士带着陈文凯这一伙人躲在那里。 梁诚顿时警惕起来,觉得这几个家伙肯定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对付,可惜身后那些飞行妖兽追得太紧,没办法停下脚步观察前方,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梁诚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惜没有别的选择,还是只能沿着既定路线奔跑,还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对策时忽然觉得脚下一虚。 “糟糕!被这些家伙暗算了!”梁诚心知不妙,立即就想纵身飞起,然后御剑飞出去。 可是这时梁诚却觉得脚下像是被一些什么柔软而有韧劲的东西给绊住了,急切之间挣扎不开,这时只听得身后劲风袭来,显然被这些东西一耽搁,追逐自己的 最快的那几头飞行妖兽已经到了身畔。 梁诚一惊,心中大恨,在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打定一个主意,那就是要倒霉一起倒霉,哪有白白被人暗算的道理,必须把这些家伙也一块拉下水。 于是梁诚急运缩地挪移,将这功法催到极致,只见脚下的大地仿佛一个折叠,就带着梁诚和追上来的飞行妖兽们来到了陈文凯这一伙人的中间位置。 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梁诚身上那红光泛滥的效果终于消失了,由于梁诚将脚下这块土地连同上面的东西一块挪移了过来,消耗实在不小,丹田内灵海中蕴含的灵力至少消耗了三分之一,顿时梁诚脑门冒汗,稍稍有些发虚的感觉。 但是由于现在修为境界提升很多,已经不像上两次勉强急运缩地挪移法时那么狼狈了,虽然有些虚弱之感,但是也不为大患,梁诚尽可承受得住。 丑十三和陈文凯猝不及防,一时间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挪移术,顿时他们也身陷在自己的困阵之中,竟然也都被那柔韧的阵法之力困住了。 那七八头一起挪移过来的飞行妖兽虽然也被这困阵缠住了双脚和翅膀,但是它们知道自己的大队增援就在后面,所以半点不急于挣脱,而是立即喷火的喷火,放毒的放毒,立即对这些外来修士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丑十三心中懊悔,没想到这李裕炀竟然有这种奇怪的法术,竟然瞬息之间就挪动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早知道会这样,那就应该埋伏得远一些,可惜现在想这些也晚了。 现在由于梁诚服用天罗蚕壳的效果已经过去,那几头飞行妖兽并不像先前一样特别仇视他,而是对在场的所有人发动无差别攻击,结果几个修为略逊的陈氏家族子弟顿时就受了一些轻伤,发出真真吼叫的同时一面想挣扎脱困,一面抵御妖兽的进攻。 丑十三和陈文凯两人也被迫奋力还击,一时之间也挣扎不出这个困阵,梁诚心中高兴,觉得现在的情况比先前自己独自挣扎逃跑还要好得多,虽然还没有逃离险境,但总算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被追杀了,场面混乱,那么逃跑的机会就要多一些。 这几头飞行妖兽虽然不强,转瞬之间就被众人杀灭过半,但是就这么纠缠了一小会,后方的土著人兽混合大部队已经到达了。 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兽袭来,犹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土著大军立即碾压了过来,将在场的所有外来修士全部都裹挟了进去,暴力碾压之下就连丑十三设置的那个困阵也被踏得粉碎。 陈文凯以及一干手下惨叫着被裹进人流和兽潮之中,眼看是凶多吉少了,梁诚也无法抵抗地被冲击得四处乱滚,身上早就中了不知多少法术,又被各种兵刃砍得火星乱飞,也是他仗着体魄强大,虽然受伤不轻,但还能勉强防住身体的要害处。 第376章 剑阵 梁诚正护住全身要害奋力往敌人的攻势稍微稀疏的位置钻去,忽然感到身后紫气蒸腾,回头一看却是陈文凯开启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防御法器,也在奋力逃窜。 这时陈文凯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听见身后传来声声惨叫,显示着自己同来的伙伴差不多都被周围愤怒的土著们活撕了,陈文凯暗自庆幸,还好手头有这个厉害的防御法器,自己才勉强钻出了战场垓心。 这个法器还是出门前父王陈永中赐下的,当时他曾言道此物的防御力极为不俗,现在果然发挥了作用。 陈文凯眼看钻出了垓心,正要奋力往外遁去,忽然看见在一片混乱的场景中,却有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孔正对着自己,刚认出这人正是那可恶的李裕炀时,却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记威猛无匹的拳劲轰击了过来。 混乱中陈文凯根本没有地方躲闪这一拳,只听“轰”的一声爆鸣,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掀起的气浪将周围不少土著修士都冲得跌倒在地,紧接着围绕着陈文凯的那犹如一圈紫气的防御圈“咔嚓咔嚓”的发出几声脆响,接着泛起层层裂纹。 “不好!”陈文凯的一颗心也随着防御圈的裂纹泛滥而沉到了底,接着猛然想起什么,抬眼去看那可恶的“李裕炀”。 却见他不顾自己身边包围着的土著修士和那些妖兽,无论人家刀砍斧劈门牙咬,统统不管不顾,虽然身上火星四溅,皮肤上横七竖八也全是刀痕牙印,鲜血横流,可是那结实稳健的身躯仿佛一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 然后那家伙微笑着一脚踹了过来,“哗啦”一声,陈文凯身畔的紫气犹如碎玉一般掉了一地,接着身躯也不受控制的“噔噔噔”往后退去,随即重新掉进了战场垓心,顿时四周刀光剑影掠将过来,五行法术也轰然而至。 “丑十三救我!啊——”陈文凯浑身浴血,仰天发出绝望的吼叫。 梁诚听到陈文凯垂死的呼号,这才知道那暗影阁的瘦高元婴修士叫做丑十三,不过就算丑十三再强,陈文凯已经没救了。 现在是时候梁诚自己也要逃命了,如今他的状态也十分不佳,先前强行猛烈催动缩地挪移法,灵力消耗极多,现在又被大量对手包围着攻击,身上已经积累了不少伤势了,虽然没有伤害到要害位置,但是各种小伤慢慢积累下来伤势也很可观,换一个体魄不够强大的修士早就倒下了。 梁诚现在就如一头蛮牛一般全凭强大的体魄正面硬抗这些对手,碎星拳一拳拳轰出去,也打得那些体魄强健的妖兽口喷献血。 不过这些土著人族和妖兽们不肯放过,硬是要堵截梁诚,呼啸一声之后,好几头妖兽一拥而上硬接他的碎星拳,在梁诚沉重威猛的拳劲之下,有些稍微弱一些的妖兽直接爆体而亡,即使体魄强大的,也连连后退。 趁着眼前的那些对手连连后退之势,梁诚也不断往外突围,一边逃遁还一边寻找那暗影阁丑十三的下落。 要是能发现他的下落,梁诚当然要像对付陈文凯一般处理,只是在逃遁的过程中却一直没有看到那人,也不知道是死在了土著们手中还是已经逃遁出去了。 不过梁诚觉得那家伙恐怕没那么容易就死了,还是逃出去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只不过梁诚现在 越来越感到自顾不暇,也无法多去理会丑十三的下落了。 等梁诚再挣扎着往外且战且走了一段距离,他的速度也放慢了下来,碎星拳法的威力也越来越小,毕竟是寡不敌众,虽然杀了不下五六十的敌人,但是自己也有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梁诚在击杀每一个敌人之时,都感到一种神奇的气息涌向自己,他知道那就是所谓桑神的祝福了。 在这种状况下,寿元显然是延长了很多,只要能逃出去,自己就算修为不再进阶,那也是可以得享暇寿了,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有命能逃出眼前的追杀。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梁诚感觉越来越疲劳,现在知道在桑神圣地这个奇怪的地方他的实力其实也被压制了不少,在外间,梁诚的修为虽然只是融合期,可是真正的实力远超融合期的修士,可是在这里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也不过就是融合期顶尖水准而已。 这时梁诚已经无力再催动那刚猛无韬的碎星拳法了,于是抽出倚月宝剑,施展出绵密的李家剑法,护住自身要害,不过这样一来,立即就陷入包围圈中,无力逃遁了。 梁诚觉得自己陷入了危机,现在这个状况已经无法冲出重围去了,没想到自己向来顺风顺水,这次却在桑神圣地陷入了生死危机。 突然梁诚想到圣灯老儿给自己的那一枚符箓,当时圣灯曾经承诺说,要是遇上无法化解的危机,可以用这枚符箓召唤他。 只是梁诚心中十分犹豫,因为这里是桑神的领域,这位上古神树所化的远古大神实力深不可测,梁诚觉得即使是圣灯的实力应该都有所不如。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召唤了圣灯前来,他的修为同样要被桑神压制到相当于融合期的鬼将级别,这样的援军对自己不但没有什么帮助,散发的魔道气息还要招灾惹祸。 不过梁诚自然是不会就此放弃的,自己的有为之躯怎么能葬送在这个地方呢,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逃出去,梁诚开始逐一考虑自己的应对策略。 忽然梁诚心中一动,心里忽然想到着能不能先行抛出一个预先布好的防御阵,为自己争取些时间,然后趁此机会使用六甲符召唤神将下来。 只是此举耗时较多,所以事先准备的防御阵只怕没那么大的能力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若是想在短时间把防御阵的能力提升起来,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感觉有些不值得。 想到这里,梁诚又在考虑分身为二,一个躯体掌握防御阵来争取时间,一个躯体使用六甲符降神,这样的话应该是可行的。 不过梁诚随即又想到,一旦自己降下上界神将,会不会对桑神造成威胁,从而引起这尊大神的强力反扑呢? 若是桑神和六甲神直接对抗起来,别说是靠近战斗垓心的自己与这些土著,就是桑神山区域的所有人和妖兽,恐怕都要受到波及,到时候只怕所有人都难逃一死。梁诚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得不防,想到这里不禁又犹豫起来。 就在梁诚苦思逃命良策的时候,半空中忽然传来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咦!被围困者所使的是本门剑法!快,大家下去救人!” 梁诚闻声往半空看去,却发现半空中剑光闪烁,从上而下一道粗壮的剑光飞速掠了下来, 冲向包围自己的土著修士,“嗤嗤”的剑气纵横之声响起,包围着梁诚的土著顿时纷纷中剑倒地。 梁诚顿时感到压力骤减,连忙朝着那剑光飞舞处看去,看到这原来这是由十来位剑修组成的一个剑阵,怪不得威力十分强大。 这时剑阵中领头的那一位白袍修士一把拉住梁诚,将他带进剑阵,然后大声叫道:“好了!不可久战,大家快撤!” “铮”的一声,梁诚觉得整个剑阵配合极为默契,听到那白袍修士的指令后,立即一击即回,然后掉头御剑就走,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整个剑阵的修士们先前出手的剑法让梁诚感到极为熟悉,原来他们全部人施展的都是“李家剑法”。 这个剑阵配合得极为巧妙,御剑飞行的速度奇快,没几下就冲出了包围圈,摆脱了那些土著的追击,往外面飞了出去。 这时既然安全了,梁诚也感到一阵疲劳,但还是第一时间朝那位带头对自己施以援手的剑修看去。 只见此人是一位白袍青年,驾驭着一把宽刃巨剑,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却原来是当初一起困在蜃魔幻境的熟人,那北章国无敌剑宗的大前辈,张一留。 “原来是张……” 梁诚开口说话,“前辈”二字还没说出口,张一留就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李兄,你还记得我张孝山啊,哈哈哈!” “张孝山……”梁诚一听就知道这是“张小三”的谐音,记得当初大家刚摆脱了蜃魔幻境,张一留就在臧天机的劝说下决定重新以新人身份重出江湖,化名“张小三”,看来现在还在以这个身份行走着,大概已经重新加入了北章国的什么剑派。 只是可能他也嫌“张小三”这三个字太着形迹,随意变化了一下成了“张孝山”。 “多谢张兄和诸位道友仗义援手,救了在下!”梁诚开口道谢。 “江湖救急,不必言谢!”和张孝山在一起的那几位剑修中,有一位看上去比较年长的说道。 然后此人又面带好奇地问道:“李兄,只是在下有些好奇,怎么你竟然会我神剑门的剑法?” “啊!神剑门的剑法?可我这是家传的剑法,父亲传给我时,说这剑法叫做李家剑法。”梁诚半真半假地说道。 “李家剑法?”那人道:“姓李?这事好像有些眉目,当年我神剑门曾经有一位姓李的前辈,在为门派斩妖除魔时,忽然不知所踪,但是多年之后他的魂灯才渐渐熄灭,门派中都传言他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莫非你是他的后人不成?” 梁诚也愣住了,心想这件事情还说不定是真的,当初在蜃魔幻境中,那李氏家族的老祖恐怕就是这个神剑门的前辈,只是他不知何故,在蜃魔幻境中就陨落了,最后并没有出来,所以一些当年的细节也就无从知晓了。 回想当初困在蜃魔幻境当那李良诚时,虽然学习了李家剑法,却不知道以这门剑术为基础,还能结成这样威力强大的剑阵,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时既然安全了,梁诚也感到疲劳不堪,看上去状态十分不好。 于是神剑门诸人也没有多问关于李家剑法的事情,而是一起御剑来到了山崖附近的安全地带,然后降落到了地面。 第377章 神剑门的剑修 落地之后,梁诚当即趺坐在地,吞了一枚上品行气丹之后,静静恢复状态,至于外伤什么的,梁诚一点都不在乎,什么疗伤丹药都不必服用,躯体上的那些伤势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了。 神剑门一干人顺势在旁休整,也算是为梁诚护法。在这期间那年龄大一些的师兄卢涛与张孝山传音交谈着,话题还是集中在梁诚身上,张孝山当然知道这个正在恢复状态的李良诚的剑术是在哪里学的,只是蜃魔幻境的事情却不能对外说。 当年在蜃魔幻境的那个世界里,李家剑法也算是很有名气的,所以张孝山知道他剑法的来路很清白,再说又是一起从蜃魔幻境出来的熟人,于是就在闲谈中话里话外也是帮着李良诚解释。 好在这神剑门的处事风格比较独特随性,并不太忌讳自家剑法外传,门人们性格也多半比较粗疏豪爽,所以那卢涛师兄随便问了几下,见这个天才师弟张孝山所言十分肯定李良诚来路清白,心中也就信了。 …… 说起张一留此人怎么会出现在神剑门,说来也有些话长,自他脱困出了幻境之后,化名张孝山打算从头开始时,正巧遇上神剑门对外招收弟子,于是就隐藏修为报名混了进去参加选拔。 以他合体老怪的修为,就是神剑门门主都不是对手,当然看不出他的跟脚,于是张孝山顺利混过门派检测,以新人的身份进入了神剑门。 以他的资质,毫无疑问那肯定是精锐弟子,张孝山也就乐滋滋地从头开始,并且很享受这种重来一遍的过程。 等他发现这神剑门所传剑法就是当年在蜃魔幻境中的李家剑法时,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下了很多功夫用心修习。 在修习中才发现,这李家剑法沉稳老辣,注重守御,比之自己当年在无敌剑宗时所修的无影剑法来也一点不逊色,所以也就用心修炼,以他这种剑道大能之士的聪慧,见识又极为超群,触类旁通之下,很快就掌握了剑法的精髓。 几次门派大比之中,张孝山都展示出了对此剑法的极深理解,神剑门的门主和长老们都将他视为门派将来的希望之星着重培养,这次桑神山一行,不出意料地,他自然也在神剑门派遣修士的名单上。 若不是他的资历太浅,这次带队来到桑神圣地肯定是以他为核心,现在虽然卢师兄才是整个队伍的队长,但是由于卢师兄性子随和,与张孝山私交又是极好,对他是言听计从,非常信任,加上其他同门师兄弟也都对他的能力十分信服,所以张孝山现在的地位实际上和队长也差不多。 …… 过了一段时间,梁诚已经完全恢复了状态,可他暂时没动,看了看神剑门的其他修士们都在静静打坐调息。 于是梁诚悄悄传音给张孝山:“张兄,你这是在神剑门以新人的身份重新开始了吧?看你一切顺利, 真是恭喜了!只是你压制修为来到桑神圣地这个区域,还是有些太冒险了吧。” 张孝山听到这李良诚并没有以前辈来称呼自己,正合心意,心中甚喜,于是不动声色地传音回来:“李兄,我张孝山所说的重头再来可不是随口一说,我就当张一留已经死了,转世成了张孝山,所以就从最低处的门人弟子开始做起,打算认认真真再活一世,总要发挥出自己的所有能力,让所在的门派能够发扬光大才是啊。” 接着张孝山将自己自出了蜃楼幻境一直到目前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梁诚闻言也颇为佩服张孝山的决心,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十分钦佩的目光。 张孝山又道:“可是当年我毕竟在蜃魔幻境蹉跎了很久,在外界看来已经几千年了,虽然在蜃魔幻境中的实际寿元只是耗损了这么几百年,虽说我这合体修士寿元十分漫长,就算少这么几百年也一点不碍事,但是自己却是心意难平,如今正好遇上这么个可以补充寿元的好地方,所以当然要来,再说此事于国于己都有利,更不能错过,至于冒险嘛,我张孝山一个新人,怕什么冒险,哈哈。” “新人……”梁诚闻言也不得不佩服,这张孝山算是活出了新境界,现在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做前辈高人。 “李兄……”张孝山又传音道:“至于你剑法的来路,就按刚才说法就行,我自然知道你来路清白,只是那蜃魔幻境之事不能说出口,先前我已经帮你圆了一下那话头,一会要是卢师兄再问你,你就照先前说法应答,若是不再问你,你也不必多说了。” 于是又静坐一会,梁诚站起身来,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又重新朝神剑门的剑修们表示了感谢之意。 神剑门的剑修们倒也极为直爽,自谦了几句之后竟没有一个人多问梁诚关于剑法之事,显然对张孝山十分信任,觉得他既然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 接着,张孝山问道:“李兄,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按你这个岁数,应该不是进来这里混寿元的吧。” 梁诚答道:“我也是适逢其会,才进来见识一下,想增加一点阅历,所以并没有什么具体目的,没有想到往中间去那么危险,不怕各位笑话,我准备打退堂鼓了,所以接下来我要到外围去,到外来修士们人多一些的地方去,随便混几天再说,等这次的事情有个结果后,只要通道重启,我也就出去了。” 张孝山和那卢师兄对视一眼,然后那卢师兄笑道:“这样也好!那么我们就不耽搁李兄的时间了,我门派中还有些其他任务,那么就此别过了。” 梁诚一听就明白了,神剑门的这一队人肯定是接受了北章国夺取桑神叶的任务,所以不希望自己的队伍中有外人,这实际上是对自己下逐客令了。 不过这样也正合梁诚的心意,于是他与神剑门众人拱手告别之后,举步往桑神圣地外围走去。 目送梁诚走出了一段距离,神剑门的这些人又结成剑阵腾空而起,御剑朝着中心区域飞去了。 梁诚一边脚步不停依然往外走,一边心里盘算着,到了现在,神剑门的这些修士成了自己夺取桑神叶的竞争对手,可是自己也算是被他们救援出来的,算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接下来再参与争夺桑神叶,难免与他们成了竞争之势,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惭愧。 可是这争夺国运之事按说也容不得个人来谦让,那么这件事情倒是有些为难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那就得好好想想了。 又往外围走了一阵,梁诚估摸着就算是神剑门先前留人监视自己,现在走出去这么远了,应该不会再跟着了,于是停下脚步,施展洞察天目往四周仔细搜索,最后确定没人在监视自己。 只不过梁诚在施展洞察天目时,已经看到外来修士们在四面的土著村寨中大肆屠杀了,在桑神圣地里面,虽然土著们多半都有修为,可是大多数人都是不值一提的练气期修士,甚至还有许多没有修为的老弱妇孺。 这些人没有自保之力,家人里也缺乏有实力的修士来保护,所以没法转移躲藏,实际上都是被放弃了的人,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被外来修士所屠戮,然后提供给人家宝贵的寿元。 梁诚不忍再看,叹了一口气,但是这种事情自己也是没办法干预的,毕竟这个奇特的地方,每百年才开启一次,在这一百年的时光中,环境也是非常安逸的,所以才繁衍了这么多的人口,现在的杀戮,其实本质上桑神树也是允许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持桑神圣地的平衡。 梁诚心中庆幸,自己的小世界建设一开始就在圣灯和那玉音仙子的主持下走上了正轨,分为正反世界不说,圣灯还得到了冥界通道,可以沟通生死轮回,所以小世界里面的生死交替应该是很顺畅的,不需要这样残忍的外力干预。 梁诚站着稍微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要进入核心区域,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至于欠着北章国修士的人情,只好到时候再说了,因为里面的具体情况还完全不明朗,现在并不是放弃的时候。 只是想到万一在里面与神剑门的那些剑修再碰面的话,难免会使人尴尬,于是梁诚决定改头换面一番再进去。 梁诚随即遁入地下,转头往桑神圣地中心方向而去,在地下潜行了数十丈之后,梁诚慢慢又浮出了地面,只是身材相貌已经完全不同了,整个人又变成了那个曾在桑元镇出现过的文弱阴柔年青人的样子。 之所以梁诚没有变化成中年人或者老者的形象,那是因为在这桑神圣地里,老者是到处屠杀,收割寿元的主力,难免会遭到当地土著嫉恨。 考虑到这一点,梁诚才变化出年青的样貌,希望接下来会顺利一些,能少惹些麻烦。 第378章 吃蛋壳的诀窍 梁诚现在所化的这个阴柔青年的样貌,当初是和莫秀峰在桑元镇打过照面的,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的。 因为当时自己和莫秀峰又没动手,并且这段时间出现在桑神山外围的修士最后又进入了桑神圣地,那完全是再合理也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所以莫秀峰她见过就见过了,梁诚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何况先前梁诚算是被莫秀峰坑了一把,如果在后面的路上再遇到她,就算看在同属大玄国的人,还是同一个学院的弟子,不能把她干掉,但是报复一下总是应该的,所以接下来两人算是互为敌手了,这个形象会不会引起她的敌意也就无所谓了。 由于梁诚先前在这附近被那些土著追着兜了好几个大圈子,倒也将路径走的十分熟悉,知道哪些地方是土著容易出没之处,那些地方相对安全,于是展开缩地挪移术行走起来非常快,没有多久,就安全地进入了接近中心区域的位置。 一路上如此顺利,倒是出乎梁诚的意料,细想应该是那些跑出去追杀自己的土著族群还没有返回来,说不准又有了新的目标,不过这个就与梁诚没什么关系了,倒是可以趁机快速通过那些原本被土著层层设伏的区域。 接近桑神圣地中心区域,梁诚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地形,发现这个中心区域是一座占地宽广的高山,这座高山上虽然也长满了茂密的桑树,但却与外围地方不同,竟然有路径可以通到里面。 这一点不像外围区域,在桑神圣地外围,刨掉湖泊泥淖之地不说,其他地方除了桑树林还是桑树林,根本没有任何路径,想要往里走,都是在茂密的桑树林中穿行。 先前在绿竹客栈,那个接应梁诚的伙计曾经给了他一枚地图玉简,据玉简中的信息所说,这座高山名叫桑神峰,这座山峰有三条路径可以走到里面,顺利走完这些路径,就可以到达一个名叫桑神宫的地方。 据传桑神就居住在桑神宫中,不过这个传闻是真是假也无人知晓,因为那桑神宫是一座迷宫,从来也没有人顺利通过迷宫走到最中心的位置,自然也就无缘见到桑神了。 梁诚虽然误打误撞,成了清凉寨的长老,说起来现在也勉强算是桑神教的教友,但是却对桑神并没有多少崇拜之心。 这样的远古树神,实力通天,梁诚对它敬畏则有之,无事肯定不会去主动招惹它,要说像桑神教众那样五体投地的崇拜它,梁诚觉得也犯不着。 不过这次前来,梁诚也算是有求于桑神,希望能得到它的认可,从而获得那一片宝贵的桑神叶,至于如何才能得到认可,这件事情并无头绪。 梁诚心想,无论如何,至少要尽量走进桑神宫去,想办法通过那个迷宫,也许这是一种考验,只要再通过桑神宫的考验,那么就有可能得到认可,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到桑神宫去。 不过进入桑神峰的那三条路径却是有些讲究,记得在绿竹寨之时,梁诚曾通 过青萝蚁国那些蚂蚁的视野,见到接应的暗子给了莫秀峰天罗蚕卵壳,还叫她往最困难的那条路径进入桑神峰。 先前梁诚服用天罗蚕卵壳惨痛的效果还记忆犹新,想在想来肯定是不得其法,因此原计划跟随莫秀峰走那条最困难的路径的想法,实行起来就有些犯难了。 就在梁诚犹豫犯难时,忽然心中一动,感觉到正在黑甜洞府昏睡不醒的天罗蚕打了一个呵欠后醒了过来。 梁诚大喜,心想这条大蚕醒来的时机还不错,自己正好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它,于是魔躯立即潜入黑甜洞府,来到了灵泉之畔,却见那条原本肥肥胖胖的大虫子竟然化形成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童子,生得唇红齿白的显得十分可爱。 不过梁诚却知道这家伙是个不知道修行了多少万年的老怪物,虽然看上去像一个小小的童子,但却不能以外形来判断年龄大小,并且这会正有求于他来指点自己,不好怠慢。 于是梁诚抱拳施礼道:“恭喜前辈化形成功!” 天罗蚕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本座哪里还需要什么化形啊,只不过是为了逃避天谴,变来变去而已,这种事情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实际上无趣得很呐!” 看到梁诚有些费解的眼神,天罗蚕嚷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懂,本座感觉你已经到了桑神峰附近,这里的桑叶满好的,本座快饿死了,赶紧的,去给我采桑叶来吃。” “又要采桑叶吃……”梁诚心想这家伙就是个吃货嘛,自己又不是保姆,老是帮它采桑叶也没见有什么回报,好不容易搞了个天罗蚕卵壳,吃下去还被这里的土著追杀的很惨,说起来算是吃了大亏,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搞清楚才行,否则什么采桑叶一类的事情就免谈了。 于是梁诚问道:“前辈啊,帮你采桑叶那是小事,只要晚辈能保证安全的在这个鬼地方混下去,到时候你要多少桑叶晚辈给你采多少,只不过晚辈有一事不明,为了安全起见,必须得先搞清楚才行。” “唉!你这个小子总是磨磨唧唧的,好吧,有什么不清楚的你问吧。”天罗蚕闻言又懒懒打了个哈欠。 “前辈!”梁诚想了一下措辞之后问道:“为何人家的天罗蚕壳服下之后可以降低本地土著的敌意,而前辈的蚕卵壳,被我吃下去之后那些土著反而像疯了一样追杀不止,莫非你在这里不受欢迎,是这些个土著的敌人不成吗?” “哈哈哈哈!”那天罗蚕听了梁诚的话之后大笑道:“听你的意思是,先前你曾经吃下过本座蜕下来的蚕卵壳喽?哈哈哈!被追杀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你小子也还可以哦,实力还算过得去,居然还好端端的没有被干掉,嗯嗯!不错不错!” 梁诚看到天罗蚕这家伙嬉皮笑脸的,居然在嘲笑自己,心中恼火,于是板着个脸,对天罗蚕的这个态度很不满意。 天罗蚕笑够之后,抬头看见梁 诚这个脸色,想到一会还要叫这个小子帮自己采桑叶,所谓有求于人,可不能把他给得罪了。 于是解释道:“本座那个蚕卵壳可不是这样吃法,你想啊,哪棵树会喜欢趴在自己身上吃叶子的虫子,所以树木有知的话,它肯定想要搞死身上的虫子啊,这个一点也不奇怪,桑神树碰巧就是这么一棵早就开了灵智,修为都通天的老树了,它虽然受制于天地法则,不会刻意做什么,但是它的信众感受到这股气息自然会拼命追杀你了,你有一点算是说对了,本座在这个地方,从根本上说,确实是这些土著的敌人。” “可为什么我看见别人也吃了一片天罗蚕壳,就散发出一股绿光,本地土著对她就没有敌意了呢?”梁诚觉得奇怪,于是又问道。 “你小子吃了蚕壳之后是放出一股红光吧?”天罗蚕问。 “是啊,晚辈吃下一片蚕壳,然后就放出明亮的红光,那些桑神山土著看到这红光之后,就紧追不舍,搞得晚辈真是九死一生啊。” “哈哈!”天罗蚕才笑了两声,然后强忍着笑意,做出严肃的样子说道:“本座这样的存在,天生就是要吃桑叶的,还专门就是要吃这桑神的叶子,所以管它愿意不愿意本座都能吃到,这也是凭本事吃树叶,里面可是有诀窍的,自然有的是法子来降低他们的敌意,否则老是有人来骚扰本座,那吃起桑叶来岂不是很不畅快?” “哦,原来有这样的道理啊,晚辈愿闻其详。”梁诚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你且附耳过来。”天罗蚕道。 梁诚心想这些老家伙怎么都是一个毛病,动不动就要人家附耳过去,好好的传音交流不是很舒服?偏要咬耳朵,难道咬耳朵就那么有意思吗。 但想想又忍不住对天罗蚕要说的诀窍非常感兴趣,最后还是依言将耳朵凑了过去,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 天罗蚕把那张红红的小嘴凑近梁诚的耳朵,低声传音道:“告诉你吧,蛋壳可不是那个吃法,这其中是有诀窍的,首先呢,你要先吃一小口桑叶,然后呢,才可以把蛋壳吃下去,还有一句六字真言要念,只要准备工作做好了,那就没问题了,保证这桑神和它的子民们对你的敌意降到最低点。” 天罗蚕解释完了之后将那六字真言朝梁诚念了一遍:“你听好了,这六字真言可别念错了——叽、里、咕、噜、啪、啪!” 然后又问梁诚道:“记住了吗?” “什么!叽里咕噜啪啪?这……这六字真言也太没有仪式感了嘛……”梁诚嘟哝道:“不过这几个字倒是好记,我已经记住了,可是真的那么简单吗?前辈可不能骗在下啊,要做了这些,还是先前那样,晚辈这条小命固然是没了,前辈吃起桑叶来也就麻烦了。” 梁诚听到事情竟然这样简单,觉得有些不放心,生怕天罗蚕骗自己,尤其是听着这句六字真言,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第379章 报复 “放心吧,本座不会骗你的。”天罗蚕伸个懒腰:“把你害死了对本座并没有什么好处,何况本座还指望你去搞到那片桑神叶呢。” 梁诚一想也是,对这些老怪虽然不能完全信任,但是只要利益和你一样,一般来说问题就不大。 一会出去可以试试,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最好还是找个蚁兵什么的妖兽,让它吃上一片桑叶加天罗蚕卵壳,看看能不能达到降低土著敌意的效果。 想到这里,梁诚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出去帮你收集桑叶。” “嗯,好,你去吧!不过,这次你要替本座多收集一些桑叶,起码给我弄三千斤桑叶来。” “三千斤?!”梁诚惊讶道:“你要这么多桑叶做什么?” “本座自有用处,你就不要多问了,原先答应你的条款,本座是不会食言的,何况本座都发过心魔誓言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天罗蚕道。 “好吧!”梁诚心想收集十斤桑叶也是收集,收集三千斤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就不多再问了,转身出了洞府,与灵躯合体一处之后,开始准备收割桑叶了。 虽说天罗蚕这家伙这次显得有些蹊跷,就这么一条蚕而已,张口就要三千斤桑叶,它也吃不完那么多桑叶啊,所以事情显得有点奇怪。但是桑叶本身却不难收集,因为这个地方到处的是茂密的桑树,实际上一亩地大小的桑树林就可以轻松搞到这个数量的桑叶了。 只不过梁诚心想自己最好不要集中在哪里采集桑树叶,免得在一处薅得太狠,把树都搞得光秃秃的,万一引起那桑神的不快就有些糟糕了。 于是梁诚决定把采集桑叶的范围扩大些,一路慢慢采集着,一直采了十来亩的桑树林,挑挑拣拣,这才采了三千斤上好的嫩桑叶,然后给天罗蚕送了过去。 天罗蚕显然极为满意,看了看笑道:“你还算用心,这些桑叶的成色不错,我喜欢!”接着收下桑叶就将梁诚赶出了洞府,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梁诚看了一眼自己采集过桑叶的那片桑树林区域,觉得和采集之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并没有感觉出少了些桑叶,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样小打小闹,也没有影响到整个环境,是不会引起桑神不满的。 于是梁诚准备继续前进,他取出一小片天罗蚕的卵壳,又从身畔的树上摘下一片桑叶,正打算招出一头三级蚁兵试试效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从青萝蚁国召唤出来的四级妖兽级别太低,灵智不高根本就不会说话,你让他吃桑叶吞蚕壳都没有问题,可是想让它念诵六字真言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梁诚有些犯难了,觉得这个青萝蚁国实在是有些奇特,整个国家的智力全部都维系在青萝蚁王云清身上,只要在青萝蚁国之内,就能感觉里面的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说话交流什么的都很正常,与外间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召唤出了蚁国的蚂蚁甚至蚁兵们就局限很大了,最高的那头蚁兵也不过是四级妖兽,没有多少灵智不说,也不会说话,战斗力更是不堪大用,看来今后还是得多花时间和资源慢慢培养才行。 只是现在却没了办法,自己总不能把蚁王云清召唤出来给自己当试验品吧,那样做显然是不合青萝蚁国的规矩的。自己另外的灵宠小砖头现在又是在沉睡中,也不能出来当试验品。 梁诚稍稍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来做这个实验,反正自己能分身为二,让魔躯去尝试效果,要是出了岔子,大不了就将魔躯藏在小世界不出来,区区一个时辰这效果也就过去了。 于是梁诚分出魔躯拿着东西潜入小世界反界的宅院中,先吃了一小片桑叶,然后吞下一小片蚕卵壳,随即念起天罗蚕所传授的那句稀奇古怪的六字真言。 念完了六字真言后,梁诚感到现在的情况果然与先前有了很大的区别,肚腹之中升起一阵清凉气息,然后周身就开始散发出一片柔和的绿光,样子和莫秀峰服食天罗蚕卵壳之后一样。 “果然有效!”梁诚大喜,立即遁出小世界,两个躯体融合到了一起,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也有一种和桑神圣地融为一体的和谐之感。 这种感觉真的不错嘛,梁诚自我顾盼一番,心中又想,既然服用天罗蚕壳的效果如此好,那就不用犹豫了,完全可以按照莫秀峰一样的路线往桑神宫去。 虽然梁诚当时在绿竹寨通过蚂蚁的视野不能看到莫秀峰得到的那枚玉简之上的内容,但是自己也有一枚玉简,除了这玉简被做了一些手脚之外,里面的内容应该是一样的。 在梁诚这枚被做了手脚玉简里面,详细标注了三条不同路线的入口处,并且还注明了危险程度,据说这些内容都是根据往年桑神庆典之后出来之人实践之后的信息所归纳出来的,按理说不会有太大的偏差,梁诚只要找到那条标注着路线最短最困难的路径就可以了,那条路线就是莫秀峰要走的路线无疑。 这枚玉简梁诚早就已经将里面的信息记得烂熟,然后又将这玉简置于小世界中,免得到时候莫秀峰一旦遇上麻烦,激发出里面的魔气,给自己惹麻烦。 梁诚对照着自己记忆中地图的内容,仔细观察桑神峰的外形,不一会就辨明了方向,然后梁诚运起缩地挪移法围绕着桑神峰,朝着选定的入口方向奔去。 这桑神峰占地范围虽然巨大,但是梁诚的缩地挪移法也非同小可,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梁诚来到了预定的入口处,只见一条逶迤曲折的山路穿过山坡上茂密的桑树林一直延伸到山峰上。 这个位置的风景倒也堪称优美,一条溪流顺着山峰的缓坡流下来,在山洼中汇集成了一个清澈无比的小湖 梁诚站在山峰脚下,俯视着下方风景秀丽的小湖,心中也泛起一种平静的感觉。这时梁诚远远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朝小湖的方向飞去,好像是两头飞行妖兽在天空飞来的样子,于是退了几步,隐藏在山脚茂密的桑树林中。 现在的梁诚,不但散发着隐隐的暗绿色的光芒,还运起了敛息决,因此隐藏在桑树林中效果意外的好,空中飞来的两头类似鱼鹰的飞行妖兽完全没有感觉到梁诚的存在,径自掠过桑树林的树颠,然后往小湖泊的方向降落下去。 梁诚看到这两头鱼鹰,再感受到它们的气息之后,不由得暗暗发怒,因为这两头鱼鹰先前可是对自己紧追不舍的,不依不饶跟在后头追杀了一个多时辰。 现在倒好,看上去这两头飞行妖兽却毫发无损的准备回巢了,可是梁诚却不打算放过这两个家伙,既然结下了因果,现在又撞见了,那也就算是有缘,自然是应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反正现在梁诚也不急于到桑神宫去,据说那里是一个迷宫,那样的话,进入迷宫早一点和晚一点区别也不是很大,所以还是有一些时间对付一下这两头飞行妖兽的。 如果杀了这两头妖兽,可以得到一些寿元先不说,这些七级妖兽已经有一定的几率凝结出妖丹了,并且身上的血肉是上好的美味,皮、骨、羽毛都是不错的材料,就算自己用不着,也可以拿去卖,说起来也还是颇有价值的。 不过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些,主要还是先前已经与这两头妖兽已经结下了仇,梁诚既然是修士,做事除了要遵循天道,还有一点就是要顺心意。 明明有仇不报,那肯定是心意难平的,因此,要是没看见这两头妖兽便罢,既然看见了,绝无放过之理。 梁诚倒也没有急着跟过去,而是远远运起洞察天目,准备看清楚这两头妖兽的巢穴,等到它们回巢之后放松了警惕,那才是动手的时机。 果然,现在对桑神圣地的土著来说,现在正是外敌大举入侵的阶段,这些妖兽都是充满了警惕的,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巢穴的位置。 那两头鱼鹰般的妖兽先是远远飞到小湖的另一侧,降落在了水面之上,然后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又隔了约莫一刻钟时间,那两头妖兽才潜入水中,潜行着游回了小湖的另一边,凑巧位置正是梁诚所在的这一侧。 虽然这两头妖兽在水中潜行,自以为隐秘,可惜在梁诚的洞察天目之下根本是无所遁形的,梁诚目送它们游进了湖畔水线下方低于水平面一点点的一个隐蔽洞口,一直看着它们游了进去,心中暗笑,想着这真是报应不爽啊,它们的巢穴还正好在自己所处的一侧,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又隔了一段时间,梁诚准备行动了,于是悄然无声的出了隐身其中的桑树林,然后悄悄往那巢穴入口走去。 第380章 善报 来到了湖边,梁诚探出身子看了看那个洞口,只见这个黑黝黝的洞口有一多半浸是在水里的,可以说是十分隐秘了。 要是这一对鱼鹰妖兽一开始就老老实实躲在洞里,不出来招惹是非,在这个地方是很难被人发现的,那样的话它们完全可以平安度过这次劫难。 可惜,这两个家伙偏要来招惹自己,现在可以说是惹下了杀身之祸,说起来这些事情的开端不过就是一个念头的差别,最后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 想到这里梁诚也不禁对冥冥中存在的因果造化有了一点感叹,又似乎感到一些明悟,心中隐隐觉得传了造化真经给自己的那个老魔好像是给自己牵扯了一些因果,自己的这双手从翻开了造化真经的第一天起,就粘染上了一些因果,接着还有一些造化真经里的功法又通过自己的手传了出去。 如今在造化真经里的卜经,除了传给了于子山之外,还通过施孟跨界传给了自己的启蒙恩师清虚道长,至于造化真经里的三转归元术,自己又传给了那在蜃魔幻境中与自己有过父子之情的陈晓泉。 仔细想来,通过造化真经,他们这些人也间接与那老魔结了一些因果,并且这也并不是尽头,这些因果说不定又会从他们那里传出去,范围可能会越来越大,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这样一想,那传经给自己的鹦鹉般的老怪到底是要做什么,倒是有些奇怪呢,只是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玄奥了,梁诚现在是无法想清楚的,于是收摄了念头,觉得还是不要去多想了。 梁诚抛开了这些忽然钻到自己脑子里的杂七杂八的念头,收敛心神,平心静气,轻轻踏入湖水之中,然后转身静悄悄地潜入到了那黑黝黝的洞穴之中。 这个洞穴意外的深,除了洞口地势比较低,后面的都是顺着山坡一路向上,洞穴的里面显得很干爽,到处也都还算干净,就是隐隐散发着一股子鱼腥味。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洞里住着的是一对鱼鹰,虽然已经成精,算是七级妖兽了,不过归根到底它们还是鱼鹰,估计它们平日里总是下湖去捉鱼,然后再吃鱼,所以到处散发着鱼腥味就很正常了。 梁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走了三四十丈,虽然四周一团漆黑,但是他还是将周围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毕竟他修炼的洞察天目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并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绿光在这个漆黑的洞穴中倒也显得有些明亮。 梁诚微微有些担心自己散发着的这淡淡光芒会不会被那两头妖兽察觉,一路提高了警惕,预防可能的埋伏。 可是却一路顺利,好像那两只鱼鹰怪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梁诚心想可能这道绿光有些古怪,不但可以降低桑神圣地土著的敌意,并且他们也察觉不到这种光芒的存在。 虽然有这种猜测,但是梁诚依然不敢大意,依旧慢慢观察着往洞穴深处走,越走越感觉这个山洞肯定是自然形成的,因为从一旁的岩石结构来看,这里原来可能是一条地下水脉。 只不过随着地形的变化断流了,或者水流顺着别的路径流走了,这里就成了一个天然空洞,最后被这鱼鹰妖兽所占,成了它们的巢穴。 再走了一小段路,已经可以看到洞穴深处透出了一些光亮,不再是漆黑一片了,梁诚对这种情况感到有些纳闷。 因为按照那一对妖兽的修为来看,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智慧,但是按说灵智还不高,应该还做不出这种改建洞穴,将洞穴改造得通风采光这种事情,这种修为的妖兽一般还只能是凭着本能行事。 不过这种事情却用不着站在这里猜测,只要走过去看看就好,梁诚将敛息决运到极致,然后快步移动到光亮处的边缘,那里正是一个拐弯处。 于是梁诚站在洞穴一边的阴暗处,运起洞察天目隔着石壁往对面散发着光亮之处看去,在洞察天目的加持下,梁诚的视线穿过了岩石的阻碍,看见那一对鱼鹰正在巢穴中依偎着,还颇有些恩爱的样子。 那头看上去身形稍小一些的雌鱼鹰正蹲在一个堆着干草和树枝的土坑中,看上去好像在孵卵,而那头雄鱼鹰则站在雌鱼鹰的面前,很亲热地伸头挨挨蹭蹭。 见到这个情形之后,一瞬间梁诚的心有些软下来,稍微有些不忍心做出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甚至都有些想要放过这两头妖兽了。 就在这时那头雄鱼鹰却仰起头来晃了晃,接着从嗉囊中吐出一块东西,放在雌鱼鹰身前,梁诚有些好奇,仔细看了过去,就觉得这块红红的东西不像是一条鱼,倒像是一块肉。 还没等梁诚完全看清楚,那雄鱼鹰又仰头吐出了一物,然后也将之放在了雌鱼鹰眼前,这次的东西非常明显,只一眼梁诚就将它看得清清楚楚,原来那东西赫然是人的一整条臂膀。 看到了这条人的臂膀之后,梁诚的心肠又恢复了刚硬,想到先前被这些土著妖兽和人类追杀时,对方可以没有半点留手,要是自己不是运气好正好被张孝山他们救了出来,还不一定就能逃出生天。 按这些家伙的狠辣,要是没逃出来的话,自己也就会葬身在这些妖兽腹中了,不但被肢解,还要被吃掉,就像是这条手臂的主人一样。所以先前对这两头妖物的那一点点怜惜的心思实在是没有半点价值。 想到这里,梁诚杀心大起,再不犹豫,轻轻无声地抽出了倚月宝剑,忽然施展身法滑步向前,轻巧地转过了洞穴的拐角处,然后猛然出现在那头雄鱼鹰的身后。 接着梁诚手中剑光一闪,仿佛一缕微风绕着那头雄鱼鹰怪的脖子轻轻一转,那头雄鱼鹰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一颗脑袋就高高飞起,然后“嗒”的一声跌落在地。 没有脑袋的雄鱼鹰躯体晃了晃就倒在了地上,喷涌而出的颈血溅了雌 鱼鹰一身,雌鱼鹰见状“嘎”的一声尖叫,立即纵身飞起想要逃遁,却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嗤”的一声响,梁诚手中剑光掠过它的一只翅膀。 那只张开的翅膀顿时被切了下来,雌鱼鹰随即哀嚎着跌落在地,巨大的疼痛袭来,那雌鱼鹰刚厉声尖叫了几下,就被梁诚一剑绕喉而过,雌鱼鹰的叫声顿时就止歇住,接着脖颈之上鲜血涌出,不一会,那断了一只翅膀的大鸟也倒地而死了。 梁诚收起倚月宝剑,看了看雌鱼鹰先前所蹲伏的那个窝中,竟然有五枚纯白色的卵,梁诚大喜,自然上去老实不客气地将它们收进小世界,与那火鸦卵一起放在竹林中,等待今后有暇再来处理。 至于两头鱼鹰的躯体,梁诚稍微有些嫌弃,因为这东西的肚腹中有人类的残躯,梁诚觉得有些恶心,可以肯定自己是不会将这两头鱼鹰烹饪来吃了,不过这种七级妖兽的躯体等材料却是很有价值的,也不应该随意丢弃。 于是梁诚先分别切开两头鱼鹰的头颅,搜寻妖丹,可惜结果让人失望,这两头妖兽都没有凝结出妖丹来。 接着梁诚又剖开鱼鹰的肚腹将它们的嗉囊取了出来,切开检视后果然发现有不少尸块在里面,梁诚心想这些残躯应该是属于陈文凯那伙人的。 梁诚看见这些尸块之后,忽然有些好奇,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那个暗影阁元婴修士丑十三的尸体,要是这家伙也喂了妖兽,自己倒是比较安心了,也省了许多事。 于是梁诚将那些尸块倒在地上,大致翻看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这件事情恐怕行不通,因为自己辨认残尸的能力怕是不怎么样,这些尸块只能大致看出是人,至于有几个人或者是什么人就完全看不出头绪了。 于是梁诚停止了这种无谓的辨认,将尸块拢在一处,打算一把火将它们烧掉,虽然这些人对自己来说是敌非友,自己原本也是打算要将他们尽数杀掉的。 但是这些人既然已经死了,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还是决定将他们的遗骸安置好,梁诚打算先一把火将这些尸骨烧化了,然后再让他们入土为安。 梁诚将先前雄鱼鹰吐出来的那块人肉和手臂也施法隔空摄了过来,准备将它们与其他尸块归拢到一处。 忽然梁诚的目光被那条手臂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因为他意外地看到那条手臂的手腕上似乎有个很不明显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储物镯。 梁诚仔细近看那手臂,发现上面果然紧紧戴着一个储物镯,这个储物镯是肉色的,和那手臂的皮肤融为一体,不是梁诚目光特别锐利的话,也很难发现储物镯的存在。 梁诚不禁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想自己忽然动了这么一点善念竟然立即就有了回报,看来做人还是要厚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说法,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第381章 通道的走向 梁诚将储物镯从那条残肢上褪了下来,然后施展水系法术清洗了一番,然后放先放 在一边,接着用木灵圣火将那些残缺的尸体烧成骨灰,最后再使了个流沙术,那些骨灰就缓缓的没入地下了。 梁诚轻嘘了一口气,现在这些死去的修士也算是入土为安了,自己也算是尽了一点点善意,是时候可以看一看收获了。 他伸手拿起那枚储物镯看了看,只见那东西上面有一个简单的禁制,不过由于它的主人已经身死道消,这个小禁制也是聊胜于无,梁诚没费什么功夫很简单的就将它破解掉了。 破解了储物镯上的简单禁制之后,梁诚将自己的神识投入到其中,惊喜地发现这个储物镯中的资源极为丰富,光上品灵石就有约莫三千万之巨,里头还有各种高阶法器和稀奇古怪的材料。 看来是发了大财了,梁诚欣喜地仔细检查了一下,发觉这个储物镯中并没有什么法宝存在,这说明储物镯的主人还没有能力驱动法宝,那就不是什么高阶修士,但是储物镯里头的资源如此丰富,又说明这镯子的主人显然身份是很不凡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实际上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梁诚猜测这储物镯的主人十有八九是陈文凯,因为在这一队人马中,除了陈文凯没有人会有那么丰厚的身家。 仿佛是验证了梁诚的判断,接下来他又看到了在储物镯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枚奇怪的铁牌子,上面镂刻着“寅十五”的字样。 果然不错,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陈文凯的储物镯,因为梁诚搜魂齐超之后,已经知道了陈文凯在暗影阁的代号就是“寅十五”,不过梁诚现在却不敢随意去触碰那暗影阁的铁牌子,担心上面会有什么古怪。 连带着陈文凯的这只储物镯梁诚现在都不打算整理它,决定先将它收起来再说,免得万一触发什么禁制一类的东西,那就是自找麻烦了,如今的状况,最好还是要尽量避免麻烦。 梁诚取出一个附有隔绝禁制的铁盒子,然后小心地将陈文凯的储物镯收纳在内,然后又在铁盒子上贴上了不少具有镇压和隔绝功能的符箓,然后才将这个盒子小心地收了起来,留待自己以后有暇再来慢慢查看。 其实梁诚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以前吃过暗影阁的亏,所以现在只要看到暗影阁的东西都是很小心,所以宁可暂时不动用陈文凯储物镯中的东西,也要将安全两个字放在第一位,不愿意搞出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情来。 接着梁诚又将两头鱼鹰妖兽的躯体处理了一下,然后将之当做材料妥善收了起来,这才开始四处打量这个洞穴,想看看还会不会有什么遗漏之处。 上下左右都端详了一番之后,梁诚发觉这个洞穴应该是经过人工修缮的,因为有几处地方透露出一些人工修缮过的痕迹,这绝不是两头还没有完全开智的妖兽就能建造出来的。 这个洞穴的上方有两个不小的采光口,上面覆盖着巨大的明瓦,这明瓦看上去是一种半透明的巨大贝壳打磨出来的,使得光线可以透进来。 洞穴顶端角落上还有一排排透气孔与外界相连,所以在这洞穴深处依然空气流通顺畅,没有一点憋闷的感觉。 梁诚心中赞叹这些通气孔的设置,觉得它们设计得十分巧妙,建造得也颇具匠心,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大的功夫精心设计的,这种巧妙的设计,显然不是性格粗疏愚笨的低阶妖兽所能达成的。 只不过大概过去的时日已久,这个地方早就被人废弃了,加上后来成了妖兽的洞穴,所以除了这两处可以看出人工的痕迹,其他地方早就恢复到了原始状态。 梁诚又在这一带仔细搜寻了一番,没有看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洞穴的一个角落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光亮的鱼骨头,一些好看的石头,还有一些黑黑的金属状物品,看上去类似陨铁,梁诚走过去翻了一下,觉得这些怪东西应该都是那两头鱼鹰怪收集的破烂东西,有些东西只是好看,并无用处,有些东西却又稀奇古怪的,梁诚也看不出有什么用处。 不过梁诚还是打算将这些东西都收走,因为有时候妖兽会有一些特别的直觉,妖兽的等阶越高这种直觉就越厉害。 所以妖兽们依照自己的直觉,有时会发现一些好东西,这些东西往往是一些罕见的天材地宝,有时又是奇花异卉或者一些天地灵物。 所以在这些宝物之畔经常都会有守护妖兽,这种情况的发生,就是来源于妖兽的这种本能。 因此现在虽然没有时间来细细甄别这堆杂物,但是这些东西里面是有可能存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好东西的,因此梁诚决定将这些东西一股脑收走,等今后有暇,再仔细甄别。 反正梁诚有的是地方来存放这些东西,最后即使是鉴别后确定无用的东西,也可以丢进小世界去,反正小世界里是不嫌东西多的。 就在梁诚划拉这些杂物进储物镯之时,却意外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有一个非常眼熟的玩意儿。 梁诚伸手拿起这个东西,放在手上细细打量起来,只见这东西是一枚黑漆漆的六角形铁片,从材质和手感来看,就和当初刚进渔阳派之时,渔阳派掌门程云林赠与自己的那枚铁片几乎一模一样。 梁诚手持这枚六角形小铁片凑在眼前,果然发现这东西对周遭的灵气有一点微微的吸引之力,情况和当初的那一枚六角形铁片一模一样。 接着梁诚又招出三种异火分别煅烧了一下这枚铁片,发现这铁片也是一样冷热不惧,不管是高温煅烧,还是用太阴蓝火严寒来冷冻,那黑漆漆的小铁片自身的温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果然是一样的东西!”梁诚暗想,上次的那枚六角形金属片是用来开启清澜河底的那个巨大的石盒了,结果发现了老龙头庚金尊者的首级,自己还替他跑了一趟冥界,找到了那锁心冥泪。 那么这次的这枚铁片又是做什么用呢,难道这一带又有什么巨型石盒锁着他的身躯或者其他什么部位不成? 梁诚顿时好奇起来,因为那条名为庚金尊者的真龙的实力是强大无比的,自己要是帮他找到了龙身,那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也不知是吉是凶。 不过不管是吉是凶,这件事情都算是一个机会,梁诚决定先花点时间探究一下这件事情,只要能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了,知道了这枚六角形的铁片可以开启什么,开启的东西在哪里,这样就行了。 就算是现在什么也不做,只要落实了这些事情,自己实际上也就掌握了一些筹码,到了必要的时候,这个筹码其实在庚金尊者那里肯定是很有分量的,应该能够换取相当的利益。 只不过自身实力不济,却拿着筹码去和那些远古大神谈条件,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充满风险的,不到万不得已,梁诚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不过,只要手上有了重量级的筹码,其实未来也算是多了一条道路,或者说是多了一种选择,至于到时候应该怎么做,那肯定是要看看形势如何才能决定的。 之前在清澜河底,梁诚和庚金尊者是打过一次交道的,那次的结果是皆大欢喜,各取所需,所以梁诚通过那件事情后,对庚金尊者这种骄傲的真龙族也是有一定的信任的,因为庚金尊者最后还是信守承诺,做到了公平交易,并没有仗势欺人。 既然已经决定寻找这枚六角形铁片的头绪,梁诚立即开始思考起来,心想上次是在清澜河底发现了那个巨型石盒的,这次莫非要去外面的那个小湖的湖底走一遭? 不过梁诚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头绪存在于小湖湖底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外面的那个小湖,限于地形,可以看得出湖水不是很深,并且梁诚在湖畔也曾停留了许久,完全没有感到任何的金属性气息,所以这种情况可能和清澜河湾那里是不一样的。 这样一想,梁诚倒是觉得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洞穴反而显得特别奇怪,在许久之前经过人工修缮不说,这六角形的铁片也是在这里找到的。 当然这个东西也说不准是那对鱼鹰从外面的湖底里叼来的,不过梁诚还是觉得这个洞穴的里面存在的可疑之处,要比外面那小湖的的可疑之处要多一些。 既然要找寻头绪,那当然要从最可疑的地方入手,这个洞穴在很久以前是一个地下水脉,那它肯定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不可能到鱼鹰巢穴这里就为止了,肯定存在一个通道,只不过这个通道被堵住或者掩饰起来了,梁诚决定找寻一下这个通道,然后再从这个通道入手开始调查。 第382章 深渊 寻找被堵住的地下水脉的位置,对于拥有洞察天目的梁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没过多久,梁诚就发现鱼鹰巢穴的一个朝上的方位有些古怪,那里的结构与别处完全不同,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梁诚经过仔细观察后发现,堵住水路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很大的避水法器,这东西就像一只巨碗,倒扣在水脉的开口处,然后可以看出那些顺着地下水脉从桑神峰流下来的水被改了道,顺着另一条通道,绕过了这个鱼鹰的巢穴,从另一处位于湖面水线以下的地方注入到外间那个小湖中去了。 这个避水法器立即引起了梁诚的注意,梁诚寻思了一下要不要把这个东西挖出来带走,于是仔细看了看,结果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个避水法器实在是比较简单厚重,并没有太多的功能,倒扣在那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也没剩下多少威能了,只不过像是一个重物一般堵在那里而已,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于是梁诚的注意力又从这个东西上移开,继续观察其他状况。 “这样说来就有些奇怪了,这条水脉原来是被人为干预这才改道的,其中必有蹊跷!”梁诚看了一会,发现了这个水脉有些古怪,就决定追根溯源,逆流而上,要看一看这条水脉的发源地到底有什么异常之处。 于是他施展土遁术,潜入到鱼鹰巢穴的岩壁之中,绕过了那个避水的法器,来到了那条水流湍急的地下水脉之中。 虽然在这个地下水脉中,强劲的水流哗哗地在通道中流淌着,带来的冲击力非常大,但是对于梁诚这样体法兼修的修士来说,这点冲击力压根就不算什么,所以他稳稳站在水流湍急的通道中,顺着水脉行走,身形稳健,根本不受任何影响,没过多久就顺着水脉一路向上,走出了五六里地。 走到这个位置,这条地下水脉出乎梁诚的意料,竟然开始往下方延伸了,随着地下水脉渐渐走低,这条岩石中的通道也越来越宽敞,水流的速度也降低下来。 再走出约莫三四里地的距离,梁诚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整个人终于浮出了水面,不再全身浸在水中了。 这个溶洞由于深入地下,所以里面漆黑一团,完全没有一丝光线,但是梁诚锐利的目光却可以将这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个溶洞方圆百丈以上,巨大的穹顶上都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倒垂下来的钟乳石所指的下方正是水流汩汩涌出之处,那个位置更是漆黑一团,梁诚运起洞察天目看去,觉察出那里是一个深渊,不知道水有多深,看上去有些恐怖,可是却隐隐散发着微微的金灵气。 梁诚暗道有门,心想那庚金尊者是一条金龙,所以若是它的躯体真的在这深渊之中,那么周遭散发着金灵气就对了,这种情况和清澜河湾差不多,估计那个深渊底下里就是自己想要寻找的蹊跷之处。 于是梁诚直往前方的那个深渊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深渊的边缘。低头朝着下方的深渊里望去,凝神看了一会,梁诚心中微微有些发寒,因为这种凝视深渊的感觉实在不太舒服,使人生出一种自己与荒蛮巨兽对视的感觉。 透过源源不断涌出的水流望去,梁诚一时间看不出这个深渊到底有多深,只是那幽暗的深水就使人感到脊背有些发凉,一刹那间梁诚心里也微微泛起了一点点恐惧的情绪。 不过只是一瞬间,梁诚就将那一点点软弱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既然走上了修真之路,那就不要想着如同凡人一般得享清闲,躲避危险。 就像当年在阎浮界的无量观中,启蒙恩师清虚道长所言,既然踏上了修者之路,那就是选择了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危险之途,若是只想着清闲苟且,当初就不该走上这条修真之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梁诚虽然不惧险阻,但是却也不能无视危险,在这种奇怪的地方,那是一定要步步留神,处处陪着小心的。 因为这些可能藏着奇珍异宝,或者类似上古神兽残躯一类古怪东西的地方,往往会催生出一些奇特之物,越是年深日久,这种可能性就越大,就像北章国的清澜河湾,因为金龙首级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散发着金灵气,时间久了清澜河中的死尸就成精作怪,就成为一个大凶之地。 同样的道理,如果这个地方存在金龙的躯体,那么也没有理由会风平浪静,四处散发着的金灵之气在长年累月之下也可能会催生出一些金系妖兽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梁诚在靠近的过程中很可能会被这些东西偷袭。 所以这个危险是有很大可能存在的,为此梁诚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轻轻离开深渊的边缘,“噗通”一声潜入水中,然后慢慢地朝着那幽暗的深渊底部潜了下去。 梁诚在巨大的深渊之中贴着岩壁慢慢往黑洞洞的下方潜下去,渐渐到了水底数百丈的位置,在这个地方,水压大得惊人,梁诚浑身上下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要是换一个体质一般的修士,早就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了。 好在梁诚的躯体异常强大,已经进入了炼体的第三境界,黄金之体了。有这样强大的体魄支撑,梁诚在承受这巨大的水压之时,才能无所顾忌,并不在乎这种压力,依然能行动自如。 在这个漆黑的深渊中,梁诚越往下潜,就越发感觉到金灵之气变得越来越浓郁,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与当初潜入清澜河底的情形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次又有所不同,梁诚的躯体比之当年又进了一个层次,由玉石之体的层次晋升到了黄金之体的境界,虽然看上去仅仅只是上了区区一个层面,但是整个躯体的强横程度已经增加了数倍。 因此在这刮面如刀的金灵气侵蚀下,梁诚身上的衣服虽然早就已经碎裂成了粉末,可是梁诚那隐隐泛着 金光的皮肤上竟然连一丝划痕都没有,这就和当年在清澜河底不一样了,可以说梁诚在这一段时间以来,炼体的进步极大。 梁诚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变成了赤身**的状况,心中颇感不满,觉得这个形象实在有碍观瞻,这时忽然灵机一动,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副黑色的甲胄。 看到这幅盔甲,梁诚一乐,这东西还是自己当时在冥界当白泉守将时领取的,返回后自己将这甲胄收了起来,留作纪念,并没有丢弃,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于是梁诚顶盔掼甲,穿戴了起来,于是没过一会又成了白泉守将的打扮。 只不过现在这个顶盔掼甲的白泉守将,面目是个阴柔男子的模样,反而有几分像那灌城使者寇文德穿了白泉守将的盔甲。 梁诚又感受了一下这副盔甲的防御力,意外发现这东西还真不错,并不惧怕四周金灵气的切割,自己还可以注入魔气加持这盔甲的防御力,说起来还真是一件不错的防御法器。 梁诚大约花了半个时辰,潜到了深渊的大约一半以上的深度,估计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二以上,眼看距离底部不太远了,这时梁诚已经发现一侧岩壁上的洞穴的里面竟然存在一种生物,看上去是一种金色的游鱼。 这种鱼体型很小,身上也没有任何鳞片,皮肤是闪亮的金色,因此在这黑漆漆的深渊中显得特别耀眼,奇怪的是这种小鱼没有长眼睛,只是在两侧的嘴边长有三四根长长的触须,梁诚估计,由于在这深渊里终年没有阳光,鱼的眼睛早已经退化了,这种小鱼恐怕是靠嘴边的触须来感知这个世界。 梁诚见状还是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动这些小东西,因为这种小鱼虽然貌似无害,并且数量也不多,总共加在一起也不过数百只,不过这种鱼既然能在这充满金灵气并且水压也大得惊人的地方生存,那肯定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梁诚觉得这些小鱼肯定有些古怪,所以自己能不招惹的话尽量就不招惹这些东西,否则这些小鱼群起而攻之,那滋味也未必好受。 只不过事情往往不会随着好的方向走,越是不想惹麻烦,那麻烦反而可能偏要来招惹你。 梁诚在继续下潜的过程中,已经发觉那些小鱼开始不安地游动起来,渐渐汇集成群,开始四下里逡巡不止,嘴边的触须伸得长长的,好像在努力感知着什么。 “这些麻烦的小瞎子鱼啊,感知还真是有些敏锐……”梁诚心中觉得麻烦,自己已经将敛息决催动到了极致,可是看这个状况还是被这些小鱼察觉了,可能这些小鱼并不是通过气息来感知周围状况的,它们可能是通过触须来感知周围轻微的水波扰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梁诚的敛息决就不起太大的作用了,如今想要悄悄通过恐怕已经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出手干掉这些奇怪的小杂鱼了。 第383章 鱼精 还没等梁诚出手,那些金色的小鱼忽然像是收到什么指令一般,一群群小鱼们嘴边的长须猛然一抖,五六百条小鱼就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类似金色长矛一般的东西。 这长矛看上去矛头极为锋锐,接着这柄金色长矛转动起来,那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矛头锁定了梁诚。 梁诚不敢大意,立即抽出倚月宝剑,摆出一个防备的招式,一人一矛便对峙了起来,可是那柄由金色的游鱼组成的长矛只是在微微颤动着,却没有发起进攻。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梁诚觉得这些小鱼有些故弄玄虚,于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剑尖微动,正要使出天罡六剑的销金式,忽然听到深渊底下传来一声大吼:“且慢!” 在这个黑暗死寂的深渊中竟然能听到有人说话,梁诚大感意外,于是暂时停下剑招,低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却见到有一个金色发亮的身影一边“哇呀呀”地叫着,一边十分迅速地从深渊底部游了上来,不一刻这身影游到了梁诚对面,伸手抄起那一柄由金色小鱼组成的长矛,然后气势昂扬地转身“看着”梁诚,摆出了一个恰似在戏台上亮相的架势,看上去除了滑稽之外,倒也有些威武。 “哦……这是什么情况……”梁诚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脸上紧绷的神情稍稍有些放松。 原来从深渊底下游上来的这个家伙毫无疑问也是一条鱼精,只不过竟然已经化形成人身了,这样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八级以上妖兽了,只不过梁诚一点也不怕这个家伙,即使它是八级妖兽,在桑神圣地这个地方,它所能发挥的最多不过是七级顶阶的实力而已,这样的实力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让梁诚感到有些可笑的是这个家伙的外观,只见它顶盔掼甲,打扮得好像是一员神将,浑身金色的甲胄散发着光芒,只可惜那宽宽的大嘴依然是鱼嘴的形象,嘴边的六缕长须显然和那些金色小鱼如出一辙,那六缕长须还一抖一抖的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飘扬着,显然这长须才是它“看”梁诚的真正方式。 最搞笑的是它的那一对眼睛,一看就是假的,很明显就是拿了两颗乌黑的圆石头镶嵌在眼窝的位置,黑漆漆的毫无神采,与它手持金矛器宇轩昂的表情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来将通名!”梁诚心血来潮,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自己也觉得好笑,感觉就像是在戏台上演戏,恐怕是受了对面那鱼将军的感染。 没想到那鱼精却一本正经拖着长腔地回复道:“本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桑神渊虞有光是也!” “鱼……有光。”梁诚打量了一眼那鱼精,只见它身上的鱼鳞甲果然亮堂,确实浑身上下闪着金光,可不就是鱼有光吗。 “鱼将军幸会了!”梁诚忍笑拱手施了一礼,看看自己也凑巧也是白泉守将的一身行头,于是接着说道:“本将 名唤梁向东,今日打算借道贵宝地,寻觅一件要紧的东西,鱼将军能否给末将一个面子,不加阻拦?” “这这这——梁将军却要寻觅何物?可先与本将道来……”虞有光大声嚷道。 “嗯,那东西应该是一个大大的石头盒子,是本将祖上遗落在桑神渊之物。”梁诚略想了一下,猜测着说道。 “梁将军慢走不送獠嗷,本将的桑神渊中,并没有这种东西!”虞有光听完梁诚的话之后就断然否认,并且立即就打算送客了。 “不对吧……”梁诚道:“鱼将军此言未免过于想当然了吧,在下祖传的宝物明明散发着气息,本将在上面就感到了它的召唤,将军却要否认,这于理不合啊!” “岂有此理呀!”虞有光叫道:“梁将军讲话——理太偏,谁说下面有大石盒,桑神渊下面明明就只有一个小石盒呀,因此不是你家祖传的东西。” “小石盒?哦,对!就是它了!”梁诚笑道:“哈哈,那石盒乃是我家祖传的如意宝盒,可大可小,既然是小石盒,那就是先祖将它变小了,哈哈,不会错的,只要是散发着金灵气,那就没错了,你且说说,那盒子是不是散发着金灵气。” “哇呀呀,此事断断不可也!”虞有光大急,也忘了再用唱戏腔,而是高声叫道:“虽然那石盒子散发着金灵气,可它就是个小石盒呀,根本不是大石盒,何况本将一家老小,全靠它的滋养,这才能存活在桑神渊中,梁将军又岂能说这盒子是你家的。” “哦……”梁诚闻言抓了抓头,心想这个鱼精倒也实诚,虽然先前说起话来虽然像是在唱戏,但也是有一说一,好像并没有撒谎隐瞒什么。 自己要是执意将那散发着金灵气的龙身拿走,搞不好还真是会断了这些大小鱼群的生路,若是这些鱼群与自己为敌,那么它们的死活自己当然不会在意。 可是现在看来,这里的大鱼小鱼们还算是通情达理,没有理由要置它们于死地,并且自己其实对这个龙身也不是很急需,不过是想为今后增加一个有分量的筹码而已。 于是梁诚说道:“鱼将军,本将并不想坑害你们,这样吧,我有一个信物,可以开启那个石盒,那石盒里面若是没错的话会有一条真龙的龙身,本将只要弄清楚了此事就好,是绝不会带走龙身和石盒子的,这样一来,对你们桑神渊的水族也不会有影响。你看如何?” “藏着龙身?不可能吧,那石盒子根本打不开的,算了,你先说说有什么样的信物,本将要看看才能回答你,外面的世界都是人心险恶的,本将可不敢轻信你们。”虞有光怀疑道。 “鱼将军还知道外面人心险恶?哈哈,这个倒也没错,这么说鱼将军去过外面喽?”梁诚顺嘴问道。 “是啊。”那鱼精想起往事,呆呆回忆道:“本将那时年龄还小,有一天突发奇想,就顺着桑神渊的水道一直往外游,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梁诚听了觉得有趣,于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本将刚游出去就被一个老道士给抓住了,放在一个竹篮里带走了。”鱼精回忆到这里,脸上很是感慨的样子。 “鱼将军,本将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的那两个眼睛只怕是看不见的,那怎么会知道什么老道士和竹篮这些事情?”梁诚看着鱼精的两只石头眼睛,好奇地问道。 鱼精自豪地说道:“本将军的眼睛是看不见,可是我们深渊鱼一族有别的本事可以感知外面的世界,所以也不见得就比你们人类的眼睛差多少,说不定感知的世界比你们这些有眼睛的人还要清晰一些。” 梁诚点点头,心中觉得这个说法也有道理,世间万物,各有各的感知方式,桑神渊这个地方光线极少,普通的眼睛在这里确实不太好使。 “不过有眼睛确实要威武一些,本将也承认这个道理,有眼睛就是帅啊,所以本将一直很想长一双眼睛,可惜本将化形之后依然没有长出眼睛,唉!真是让鱼有些失望。”鱼精说着说着就偏题了,开始扯起眼睛的事情来了。 梁诚赶忙问道:“那将军你就是因祸得福喽,既然你现在还在这里,那就说明被老道士捉住了却也得到了一些好处啊。” “那倒也是。”鱼精点头道:“老道士后来将我带到了他在南海一座小岛上的道观里,然后就将我养在了水池里,还跟他的徒弟还说,我这样的盲眼鱼是很奇怪的,不但可以养着观赏,等到喂肥了,还可以下锅炖了吃。” 鱼精回想着当年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也是本将运气不错,有好几次他们都想抓了本将下锅,结果又临时改了主意,才让本将一次次逃过劫难,不过本将当时是真的害怕,外面的世界真是人心险恶呀。” 梁诚奇怪道:“原来你并不是被老道士收为弟子啊?处境如此险恶,就这样居然还进阶化形了?这是从何说起啊?” “唉!那老道士可真是个高人,虽然没有收本将为弟子,只是把本将当做一条观赏鱼,可是他经常在水池边的高台上给他的弟子说法,本将在池塘里闲着无聊,每次都游着凑过去听一听,结果听着听着就开悟了。” 梁诚打量了鱼精一眼,心想不知道那老道士是怎样的高人,那境界只怕是很高的,不过这鱼精的悟性还真是高,在旁边听高人说法都能听得化形成了人身,看来真是鱼不可貌相啊。 “当然喽,本将在那个道观的池子里也呆了好几百年,有时想着这一辈子只怕再也见不到桑神渊的伙伴们了,却没想到在百多年前,终于找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所以啊,本将决定这一辈子再也不离开桑神渊了,因为呀,外面的世界真是人心险恶。”虞有光说道。 第384章 石盒子 “唔,本将好像把话题扯远了,这个习惯不太好……”虞有光好像觉得有些惭愧,散了手中小鱼组成的长矛,胡须抖动地“看”着那些金色的小鱼游来游去,又呆了片刻,忽然问道:“梁将军,你说的那个信物是什么?不是本将多疑,信不过你,实在是外面的世界人心……” “好了,我知道,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嘛。”梁诚打断了虞有光的话,也收起了倚月宝剑,然后取出那枚六角形的小铁牌,往虞有光的胡子边一晃。 “咦!”虞有光的六根胡子全部都飘了起来,一根根都直直地指向那枚小铁牌:“这个形状啊,这这、这真是……” 梁诚笑道:“鱼将军想必是见过这个形状的凹槽吧,要是本将没说错的话,深渊底下的那个石头盒子上就有这个形状的凹槽,对不对?” 虞有光沉默不语,内心挣扎了好一会,然后无奈说道:“深渊下的那个石盒子上确实有这个样子的凹槽,本将一直都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难道这个东西真能打开石头盒子?” “可以打开,绝无半点虚假!”梁诚见虞有光都不会撒谎,便觉得这个鱼精性情还错,看上去十分顺眼,于是笑道:“鱼将军,本将也不做别的,就是当着你们的面,打开看看这石盒子,只要验证清楚了石头盒子的真相,本将马上转身就走,绝不会给你找一点麻烦。” 虞有光疑惑道:“梁将军,不是本将多疑,这样的话本将就要问一句了,那你不辞劳苦潜下深渊来做什么?难道什么好处都不要?这个事情真是很可疑啊,本将肯定要防着点,因为外面的世界真是人心险恶,并且本将又不傻!” “哈哈哈!”梁诚见鱼精也算是粗中有细,知道自己不可能毫无目的的就潜入到漆黑寒冷的深渊中,便笑着解释道:“鱼将军,我也不瞒你了,实际上本将曾经用同样的方式打开过一个大石头盒子,结果发现里面藏着一个真龙首级,最后算是帮了龙神一个忙,后来我也在龙神尊者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喏,就是这个东西,你且感受一下,觉得气息和你们桑神渊底的石盒散发的是不是一样的?” 说完梁诚一伸手,手掌中立即浮现出一把暗金色的飞剑,正是那把用庚金尊者所赠的龙鳞炼制出来的本命飞剑,这飞剑一看就觉得锋锐异常,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真龙威压。 “啊……这是真的!真的有气息啊!这真是龙君的气息吗?嗯,这气息好熟悉,确实和深渊里的一模一样。”虞有光目瞪口呆。 梁诚收起飞剑,笑道:“怎么样,本将没有骗你吧,不过嘛,本将这次要是把事情落实清楚了,今后可能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将此事禀报给那龙神尊者,至于他会不会来收取龙身,或者说什么时候来收取龙身,我就说不清楚了,只是我估摸着至少还得等几百年吧。” “没事没事,我们愿意龙君前来收 取龙身,并且我们也会安心等待的。”虞有光拍着胸脯道:“在龙君到来之前,本将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好好守护他的身躯。” 没想到虞有光就这样简单地被说服了,不但不介意老龙今后来取自己的龙身,还信誓旦旦说要好好守护,梁诚心想真龙的威望可不一般啊,在这些水族心中那就是不可亵渎的王者,这样就省了自己一番口舌了。 “好!鱼将军守护龙神之功,将来龙神必然不会忘记了你的功劳!”梁诚趁热打铁,信口就帮老龙头随便许了个愿。 “应该的应该的,这本来就是末将该做的事情,谈何功劳。”虞有光却淡泊名利,谦逊地回答道。 “那么!鱼将军请了!”梁诚一揖。 “梁将军请了!”鱼精还礼。 啊——啊——哈!哈!哈!哈!”两人相顾拖着长腔大笑了数声,戏味十足,就差台下一群喊好的观众了,接着便携手迈着方步朝桑神渊底部直降下去。 这次和虞有光一起下潜,梁诚顿觉速度奇快,比自己独自潜水速度那是快至少十倍,只感到旁边的石壁蹭蹭向上,眼睛都有些花。 不久之后,忽然一下子四周的石壁都消失了,四面全是空阔的水体,环境一下子就感到宽敞起来,两人在水中高速下降,转瞬之间就落到了桑神渊的底部。 梁诚双脚落在实地之后,立即游目四顾,却惊讶地发现这深渊的底部极为广大,四面至少有一两百里宽阔,上方就犹如有一个半圆形的穹顶笼罩着一般,自己来时的路径犹如穹顶上的一个小小的洞穴。 梁诚赶忙仔细辨认穹顶上的那个代表来路的空洞,记忆清楚自己的来路,这叫做防鱼之心不可无。 谁知道呢,说不定在这桑神渊底也是鱼心险恶的,所以必须要记住那开口的特征,以防意外,万一这些深渊鱼有诈,自己总得能独自找到来路才放心。 因为那巨大穹顶上的开口可不止一处,要是走错了,钻到其他水道之中,那可就不知道出去后会是哪里了。 记好了来路之后,梁诚这才仔细朝着四周打量过去,只见这深渊的底部虽然面积广大,却犹如旷野一般空阔凄凉,除了星星点点的金色小游鱼之外,到处都是冷冰冰的岩石,几乎看不到其它东西。 当然,这也不奇怪,这个地方终日不见阳光,水流又过分清澈,完全没有半点养分,压力还大得惊人,难怪除了这些金灵气滋生出来的游鱼,根本就没有其他生物。 只不过梁诚立即感觉到有一股金灵气从正西方向奔涌而来,精纯而锐利,那种感觉和在清澜河底是一模一样的,由此也可以判断出,这个地方肯定是存在庚金尊者的肢体,按这金灵气的强度来看,大有可能他的整个龙身都在此处。 虞有光见这位梁将军四下打量桑神渊的风光,于是抓了抓自己的鱼头,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梁将军见笑了,我桑神渊就像是水中沙漠一般,到处都是空空荡荡的,若是没有那个散发着金灵气的石盒滋养,我们这些深渊鱼也是无法生存的。” “嗯,这里的条件确实艰苦了一点。”梁诚先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鱼将军,那个石盒子应该在西面吧?” “正是,梁将军请随我来。” 说完只后虞有光带着梁诚往正西方向游去,大约游出去十来里地,梁诚果然在平坦的地面上看到一个不大的石盒子,整个盒子的大小也就比一副棺材大了两倍的样子,石盒子上也有一个石质的圆盘。 梁诚觉得有些诧异,心中也微微感到有些失望,因为当年在清澜河底装着庚金尊者首级的石盒都大得惊人,没想到这桑神渊底的石头盒子那么小。 按理说庚金尊者的一颗头颅都如此巨大,他的躯体那应该是非常巨大的,怎么装躯体的盒子却这么小呢?梁诚暗暗思忖,心想难道是搞错了,这个小石头盒子装的只是老龙头的一根脚趾头?或者石头盒子里面就装着一块龙肉? 要真是这样,那老龙头庚金尊者也实在是忒惨了,身子都被人家肢解成了小块,如果真是那样,得存放在多少地方啊,自己只拿到的这一小块龙肉的筹码也太没有价值了吧。 不过扑面而来的那股锐利的金灵气和威压又让梁诚十分疑惑,因为这金灵气的强度以及威压其实并不逊色于清澜河底的金龙首级,甚至稍有过之。 “不管了,无论石头盒子里面是什么,总得打开看看才知道。”梁诚抛开那些念头,围着这具石棺一般的盒子转了一圈。 看了一圈之后,梁诚发现这石头盒子除了比较小之外,形状构造与清澜河底的巨型石盒并无二致,一样有一条拉不动的铁链,盒盖上的机关也是一样的。 梁诚取出那枚六角形的铁片,朝着盒盖上的凹槽比了比,果然大小一样,于是抬头看了虞有光一眼,问道:“鱼将军,那么本将就试试开启这个石盒了?” 虞有光的六根须子直直地指着石盒子,脸上神情有些激动,连声道:“好!好!好!梁将军你就动手吧!” 梁诚将铁片嵌进凹槽,只听“咯嗒”一声响,那枚铁片在凹槽中果然严丝合缝,接着梁诚将那凸起的石盘子顺向转了半圈,又听到“咔”的一声响。 那个石质圆盘缓缓沉下去,降到与石盒子的盖子一样平之后,又发出了“咔”的一声响。 梁诚走过去伸手抄起地上铁链上的圆环,先轻轻拉着试了一下,发觉这石盒虽小,往外拉铁链的感觉却极为沉重,不下于清澜河底的那个巨型石盒。 梁诚大喝一声,双手拉住圆环然后奋力往后退,果然随着铁链往外的拉长,那石盒子的顶部在“隆隆”声响之中缓缓开启了。 第385章 龙躯 那石盒子打开之后,果然如清澜河底那次的情况是一样的,一股浓郁的金灵气夹杂着凶煞之气喷涌而出,刮面如刀。 可是梁诚这次就不一样了,他凭借着强大的体魄,很轻松的就抵抗住了这一波金灵气的侵袭,皮肤上没有半点变化,别说是刮出血痕,就连身上的铠甲,也在梁诚及时输入魔气的加持下,一点也没有损坏。 至于其他的如虞有光这样的金系鱼妖,本来就是在桑神渊底石盒子所散发的金灵气滋养下长成的,自然是一点也不惧金灵气,相反他还感觉全身舒畅,只是他在那股夹杂着真龙威压的凶煞之气震慑下,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整个桑神渊里的金色小鱼虽然都不会受到金灵气的伤害,但也全部都在真龙威压散发出来时停止了游动,静静伏在地面上,好像在顶礼膜拜。 待这股金灵气完全散发完了之后,梁诚走到敞开的石盒子边探头朝里面看去,看到眼前出现的场景时,他顿时感到十分震惊。 原来那石盒子内部极为宽大,显然是被施展了空间法术,从敞开的盒盖往里面望去,可以看见里面静静伏着一条没有首级的金龙身躯,那具真龙的躯体上覆盖着金色的鳞片,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也被数条粗大的铁链牢牢锁着。 “鱼将军请看,这石盒里面果然是真龙的躯体。”梁诚朝虞有光说道。 等了一会,却没有听到虞有光的回复,梁诚转头回去问道:“鱼将军,你且来看……” 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见虞有光早已拜服于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唇边的须子收得紧紧的,哪里敢随意窥视他心目中的龙君高贵的躯体。 梁诚见状不禁哑然,心想水族之属对于真龙实在是太过敬畏了,比人间的平民遇见帝王还要更加崇敬三分,连看都不敢看,可是这么一来要怎样确认石盒子中是不是真龙躯体呢。 暂时拿这些水族没办法,可是这个石盒中的状况是必须要搞清楚的,于是梁诚自己走到石盒子旁边,仔细观看了一下石盒中那金龙的躯体,只见这副躯体除了没有头颅,其他地方都十分完整,所散发的气息也和自己记忆中的庚金尊者一模一样,肯定是他的躯体无疑了。 梁诚点点头,心想自己要是到了必要是时候,可以再回到清澜河湾那边,找到那庚金尊者的头颅,向他通报一下龙躯的下落,相信这个消息肯定对他是极为重要的,完全可能用这个消息向他换取一些利益或者庚金尊者的某种协助。 只是这件事情需要一个信物,虽然那个六角形的铁片也可以当成信物,但是说服力不是太强,毕竟那个东西只是开启石盒的钥匙,不能算是个直接证据,所以最好能拿到一个更有说服力的信物。 忽然梁诚的眼光被龙躯右爪上拿着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这个东西是一颗黄澄澄的珠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里面竟然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潮起潮落的景象,使人觉得非常壮观。 “咦,这个东西作为信物真是再好不过了,并且自己在此期间也可以研究一下,看看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处。”于是梁诚纵身跳进那石盒中,准备去取那个珠子。 等梁诚跳进那个石盒之中,这才发觉石盒之中的空间极为广大,那一具无头的龙躯犹如小山一般趴在石盒底部,散发出来的威压也是十分厉害的,让梁诚如此强悍的躯体都感到有一种巨大的威慑,并且巨大龙爪所持的那一枚珠子也大如房屋。 梁诚顿时犯难了,口中轻轻说道:“这个珠子也太大了吧,这么大我可怎么拿呢?要是能小一些就好了。” 话音刚落,那颗硕大的珠子竟然像是听懂了梁诚的话,自己就开始变小了,不一会就缩成了核桃大小,轻轻飘到了梁诚手上。 梁诚大喜,朝着无头的龙躯拱手施礼,口中念道:“庚金尊者,在下暂取这颗珠子,并非贪图私用,而是打算拿它给你在清澜河底的龙首去看,作为一个信物,这样的话,你们就有望在今后重聚了。” 说完后梁诚看看龙躯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是默认允许了,于是便喜滋滋收了龙珠,再拜之后出了石头盒子。 出了石盒之后,梁诚看见虞有光还是拜伏于地,依然是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的模样,于是走到他面前又问:“鱼将军,你请看,这石盒子里确实是真龙躯体,你抬头看看就知道本将没有骗你,只不过这盒子里附有空间法术,内部空间是很大的……” 虞有光不敢抬头,颤声道:“梁……将军,末将知道了,知道你没有骗我,请你……请你还将盒子盖上,以免、以免亵渎龙君的宝躯。” “鱼将军,要不然你还是过去检视一下盒中的状况吧。”梁诚想毕竟眼见为实,虽然虞有光没有眼睛,但是用须子探一探也是好的。 “不……必了,不必了,末将、末将知道此事是千真万确的,还请……梁将军……将石头盒子……将石头盒子重新盖上。”虞有光摄于真龙威压,依旧哆哆嗦嗦的,就连说话也不利索。 “好吧。”梁诚见他如此模样,也是感到无奈,便走到石盒子旁边,先将那沉下去的圆盘拉了出来,然后逆向旋转动这个圆盘,只转了半圈,就听得“咔咔”声响,那铁链自动往回收起,随即石盒的盖子也渐渐关闭起来。 待石盒完全关闭之后,那股真龙的威压也消失无踪了,虞有光这才吁了一口气,又恭恭敬敬朝着石盒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才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 梁诚从凹槽中取出那枚六角形的铁片,拿在手中颠了颠,然后对虞有光说道:此物本将要先拿走,留待将来交给龙神尊者,当做信物,鱼将军没有意见吧?” “应该的应该的,末将当然没有意见,这石头盒子还是锁住为好,这也可以很好地保护龙君躯体,免得万一末将不能守护好龙君的躯体,那就万死莫赎了。”虞有光连连点头。 “那么,既然公事已了,本将现在就要告辞了!鱼将军,咱们后会有期!”梁诚对虞有光道。 虞有光见梁诚果然如先前所言,将情况落实了就准备走,并不想觊觎什么,更是信任梁诚,直接就把梁诚视为龙君派来的使者了,现在听闻他说要走,就有些不舍了。 虞有光挽留道:“上使远来辛苦,还是在鄙处休息几日再走吧。” 梁诚看了看这荒凉死寂的桑神渊底,心想我怎么成了上使了,不过即使作为上使,留下来又能做什么,你们这些鱼倒是只要有金灵气的滋养那就足够,可自己留下来不是浪费时间吗,在这个古怪的地方,就是想喝风饮露都做不到。 于是梁诚推辞道:“不了不了!本将还有其他公干,耽搁不得,这就告辞了。” “哦……”虞有光虽有些遗憾,但是却不敢耽搁梁诚的“公干”,于是问道:“上使是打算原路返回呢?还是打算前往南海边?” 梁诚一听此话便觉得有些好奇,也知道虞有光所说的南海,指的是北章国南部的海域,于是问道:“怎么?这桑神渊底,还有通往南海的路径不成?” “有的有的。”虞有光老实道:“有这么一条隐蔽的通道可以直通南海,末将当初从老道士那个道观里逃出来时,就是从那里返回桑神渊的,否则这桑神圣地,一百年才开启一次,出入就太不方便了。哦,这个便是那通道口的位置图。” 说着,虞有光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梁诚。 梁诚闻言大喜,接过玉简,投入神识一看,玉简里果然是个地图,看地形就知道正是北章国的南海区域,上面还详细地标记着一个位置。 梁诚收了玉简,心想这倒好,多一条路径可以进到桑神圣地,这总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然后梁诚拱手笑道:“本将在桑神圣地还有一些未了之事,因此打算原路返回,那么鱼将军,这就别过了。” “那好吧,那还是末将送将军出去吧,这样可以快一些。”说完虞有光化为原形,果然他是一条和其它金色小鱼一模一样的那种深渊盲眼鱼,只不过这家伙体型硕大,身体扁平,就像一条小船一般。 “梁将军请上来吧。”那无鳞的金色大鱼大嘴一张一合,发出模糊的人声,六根鱼须伸得老长。 “那就有劳鱼将军了!”梁诚谦逊了一句,然后盘膝坐在大鱼背上。 待梁诚坐好之后,虞有光所化的那条金色无眼的大鱼立即朝深渊上方游去,梁诚坐在它的背脊上,感到这条肥肥的大鱼游起来竟然又快又稳,倏忽间就来到了深渊底部穹顶上的那个通道口。 梁诚默默看了一眼那个通道口,立刻便确认无误,这就是自己下来的那个通道,这说明虞有光并没有打算玩什么手脚,而是实心实意地相送。 第386章 塑形丹 虞有光这条大鱼驮着梁诚犹如飞升一般从桑神渊底部飞快往上游,梁诚只觉得一边的岩壁蹭蹭往下降,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桑神渊的入口处的那个巨型岩洞中。 虞有光停了下来,就在桑神渊旁边静静趴着不动了,于是梁诚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 接着虞有光又化身成人形,很有些歉意地对着梁诚一抱拳:“梁将军,末将就送你到此处吧,本将就不出桑神渊了,因为外面的世界真是……” “人心险恶!”梁诚冲口而出这四个字。 虞有光伸手搔了搔自己的脑袋,然后跟着嘿嘿傻笑了几声。 梁诚见虞有光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感到好笑,心想自己这趟桑神渊之行还是大有收获的,拿到了和老龙头谈条件的筹码不说,还得到一枚龙珠。 只要带着龙珠这种东西,人在水中立即就可以感觉到一种水系的亲和力,基本不惧水系法术,并且这珠子是金龙的龙珠,只怕对金系法术也有一定的免疫之效,等今后有暇,再研究一下,说不定还会有其它发现。 虽然最后还是要将龙珠归还老龙头,但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至少在这之前,自己是可以拥有龙珠很长时间的,可以派得上很多用场,说不定还可以通过这枚龙珠领悟一些水系法术。 既然虞有光处于谨慎不愿意走出桑神渊半步,梁诚觉得也可以理解,于是对他点点头,然后就准备从来时那水道出去了。 忽然梁诚看到那鱼精的两颗黑石头做成的眼珠,觉得他的整张脸显得非常滑稽可笑,心中一动,想起前阵子在青乾魔域研究上古灵植,恢复了的一个古方,凑巧那古方所需的灵材梁诚都有,可以轻易将丹药炼制出来,所需的材料并不如何珍贵。 这丹药名为“塑形丹”,适合化形之后的妖修服用。这种丹药别的用处没有,却是专门用来给化形之后的妖修塑形的,服下这枚丹药之后,已经化形的妖修能将自己的面部和身材进行重塑,长成令人满意的形象。 这时虞有光正要告辞潜回深渊,梁诚心想不如帮他炼制一枚塑形丹,一来可以帮助他获得满意的外形,二来也可以试试那丹药的效果,于是对虞有光道:“鱼将军暂且留步,本将有件东西要相赠于你,请稍等片刻。” 虞有光停了下来,好奇道:“哦,多谢多谢!不知上使要赐给末将何物?” 梁诚微微一笑:“是一枚丹药,你稍待片刻便知。”然后四下打量,想在这空阔的溶洞中找个干爽之处。 还好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石笋,由于年深日久,不知怎么的就断裂了,于是就横着架在水面之上,正好是个合适的干爽之处。 梁诚纵身飞了上去,随手布置了一个隔绝禁制,然后在这禁制之中取出神木洪炉,又从黑甜洞府的药园中取出各种所需的灵材,立即开炉炼丹。 那虞有光触须跟着梁诚的身影,感知到他跳上石笋,然后布下了禁制好像是在开炉炼丹,于是赶忙收回 了感知,不再窥探,心中感慨,没想到这上使还是位炼丹师,这真是年轻有为啊,不禁对他要炼制的丹药颇有些期待。 这鱼精虽然性子淳朴,但是毕竟出门历练过,也懂得炼丹师的规矩,知道他们在炼丹的过程中不应该被窥探和打搅。 于是虞有光盘膝坐在水面,静静等待着,算是在护法,其实他也知道,在这个隐密的溶洞里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实际上也不需要护法。 大约隔了两炷香的时光,梁诚撤了禁制,笑眯眯地朝着虞有光走来,递过一个小玉瓶来,笑道:“鱼将军,你守护龙神的功劳不小,这是本将的一点小小的礼物,请笑纳。” 虞有光双手接过玉瓶,还没看是什么丹药就称谢不迭。 梁诚笑道:“鱼将军不看看这是什么丹药吗?” 虞有光这才打开玉瓶的瓶塞,探出须子感受了一会,惊讶道:“咦,这枚黄颜色的丹药是做什么的啊?怎么气息有些奇怪呢?末将可从来没见过。” 梁诚没想到这虞有光用胡须都能感知出丹药的颜色,不禁对这深渊鱼感知世界的方式有些赞叹。 听虞有光问起丹药,梁诚笑着解释道:“此丹名为‘塑形丹’,不知鱼将军有没有听说过。” “啊!这就是塑形丹吗?哈哈哈!听说过听说过,真是太好了!”虞有光兴奋不已。 “末将化形之后一直就想弄一枚塑形丹,可是又不敢随意离开桑神渊,因为外面的世界里,人心真是……那个,嘿嘿,再说这种丹药也十分稀罕,就算出去之后也难以搞到,没想到梁将军却能炼制,真是太谢谢了,本将终于能长一双眼睛了。” 梁诚又道:“鱼将军最好现在就服食了这枚丹药,在塑形过程中,本将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若是有什么意外之处,也好及时调整。” “对对对!你们人族的外形,还是你们人族才找得准,要是末将自己独立塑形,万一整的丑了,那就是浪费了这枚宝贵的丹药,末将这就服下这丹药。” 说完虞有光将那塑形丹放在大嘴里,一仰脖“咕”地就吞了下去。 “那个……算了。”梁诚正打算在虞有光服食丹药前将注意事项讲解一番,却不防虞有光十分性急,一口就把丹药吃也吃下去了,那干脆也就不用交代什么了,直接进行就好了。 梁诚也不再解释什么了,立即施法凝出一面水镜,放在虞有光身前,让他可以随时感知自己形象的变化,于是这头鱼精就呆呆站着等待那塑形丹起效。 “唔,这丹药的味道好苦啊,真是不好吃,不过苦口良药,应该效果是不错的,只是脸上怎么没感觉啊?”虞有光一边照镜子,嘴里一边嘟嘟囔囔的絮叨着。 梁诚也是第一次炼制塑形丹,虽然坚信丹药绝没有问题,但是也不知道这玩意吃下去起效的快慢和起效时的感觉如何,也就只好在一旁看着,来个静观其变。 “啊!好痒啊!”虞有光忽然大叫了一声,伸手就想去抓自己的脸孔。 “千万不要抓,这个塑形的过程是很难受的,你一旦乱抓可能会将脸孔搞坏!”梁诚急忙制止道,同时伸手过去拉住了虞有光。 “哦!末将知道了,哎呀!只是这真的太痒了,我快忍不住了,真想抓几下。” 此时只见虞有光的那张脸孔仿佛正在融化一般,整个一张脸都像是沾满了粘乎乎的液体,正胡乱流淌着,一会陷下去一会凸起来,原先他镶嵌在眼窝位置的那两颗圆圆的黑石头也松动了,接着“咚咚”的两声掉进了水里。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呢?”虞有光连忙伸头想去找那两颗黑石头。 梁诚急忙叫道:“鱼将军稍安勿躁,别管其它的,你现在先看镜子里。” 虞有光一怔,顿时将那乱作一团的须子伸向水镜方向。 “啊,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好恐怖啊!”虞有光感知到水镜里自己那狰狞的融化状态的脸孔,几乎惊得魂飞天外。 梁诚道:“别急,你先感知一下水镜里出现的另外那张脸孔范本如何?” 说着梁诚的水镜里出现了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的脸孔,这张脸是梁诚施法随机变出来的范本,只要虞有光感知到,他的脸孔就会朝着那个方向塑形。 “不好不好!太俊俏了,这样显得过于娘气,末将不要长成这样。”虞有光用须子“看”了一眼的范本后,发现自己的脸开始慢慢朝着俊俏的方向变化,顿时有些着急了。 “哦,没事,我再调整一下。”梁诚将水镜里的人脸范本调整了一下,使得那面孔的线条变得粗犷了一些,于是整个范本的五官显得有些立体起来。 “嗯……虽说好了一些,但还是不够爷们,末将依然觉得不太好,哦对了,末将还要留一副长胡子。”虞有光先在已经忘记了脸上的酥痒,开始仔细挑选起相貌来。 “这样啊……好的,咱们再调整,不过这个样子其实也还是可以的,那么就先留在一边当个备选吧,咱们换一换。”梁诚说着又搞出另一个范本,这回却是个满脸虬髯的粗鲁汉子形象。 “咦!这个好,末将就要这个样子了。”虞有光看到那粗鲁汉子形象的脸孔范本,顿时兴奋起来,立即就决定了,希望今后自己就长成那样。 梁诚看了一样水镜里的那粗鲁汉子脸孔,皱眉道:“这张脸看着确实比较爷们,可惜就是丑了一点,别急,咱们再调整一下。” 接着梁诚又调出第三个脸孔,这个脸孔又结合了前两个的优点,变得既有男子气,还很俊朗,一部络腮胡子飘洒在胸前,虞有光几乎马上就选定了这个,又立刻决定要长成第三副脸孔范本那样。 “诶,鱼将军你别急嘛,还有还有,咱们还可以多看几张脸孔的,我跟你说啊鱼将军,这个世界是很看脸的,所以长得好看那可是非常要紧的终身大事,千万马虎不得,你再看看下面这一张脸孔……” 第387章 照镜子 面对着水镜中梁诚调出来的十来个脸孔范本,虞有光彻底晕菜了,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自己的那张面孔也变化不定,完全没有了主见,觉得根本无法选择。 “看”了半天,虞有光急了,不禁大声问梁诚:“上使啊,你怎么弄出的这么多张面孔,这么多可该怎么选啊,哪一张适合末将呢?哎呀呀!这个事情真是太困难了!” “哈哈哈!鱼将军别急,稍安勿躁,山人自有妙计。既然现在不好选,那咱们就换个法子吧,不如咱们现在开始使用那简明扼要的排除法,只要排除了不要的面孔,事情不就就简单了吗,对不对?”梁诚见虞有光拿不定主意,知道选择太多把这鱼精晃晕了,实际上选择太多也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便开始帮他简化选项。 “首先呢,我们先加上前提条件,鱼将军不是要一副大胡子吗,那么没胡子或者小胡子的脸孔就淘汰了!”说着梁诚一挥手,水镜中就少了三幅面孔。 “然后呢,鱼将军需要硬汉造型,那么长得太娘气的也不要了!”梁诚接着一挥手,又少了两三副面孔。 这样一来,水镜中就只剩下,寥寥几副面孔了,事情开始变得简单起来,虞有光见状也面露喜色。 看着水镜中留下的三四副面孔,虞有光喜滋滋说道:“哈哈哈!现在果然好多了,只是现在这几张脸本将都很喜欢啊,要是能都留下就好了。” “都留下来?”梁诚沉吟道:“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我们试试能不能把这些面孔合并一下,看看感觉如何。”说完梁诚又施法改变水镜中的脸孔的位置,让他们先重叠起来,然后保留各自的特点合并成了一副面孔。 结果在水镜中就剩下了一张颇有些异域特点的脸孔了,只见这张脸上线条硬朗,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一部金黄色的大胡子飘洒着,足足有二尺多长,容貌非常威武。 梁诚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着水镜中的脸孔范本,将一些生硬违和的地方微微调整了一下,然后水镜中的这张脸孔范本就显得十分理想了,非常符合虞有光的要求。 “哈哈哈,真的好帅啊,这就是末将理想中的样子了。多谢上使!多谢上使!”虞有光非常满意,立即须不转向地“凝视”着这张面孔,然后他自己的脸上也开始了变化,隔了一会,虞有光的脸孔就长得和水镜里的范本一模一样了。 “嗯,我看看……这个面像必须要配着高大雄壮的身材这才合适,所谓虎背熊腰嘛,那才是武将应有的姿态!所以鱼将军的个子还得再长高些,腰也要长粗些,最好再来个将军肚,对!对!就是这样!这样效果才好!哈哈哈!果然不错!”梁诚一边看着虞有光的脸,一边示意他往高大雄壮的方向变化。 虞有光十分郑重地配合着梁诚的指挥,努力通过变化将身材拉长,接着又调整胖瘦,最后终于达到了理想状态。 “好,鱼将军现在就这样别动,保持一盏茶的时间就定型了,千万不要伸手去抓脸。”梁诚见虞有光满意,也吁了一口气。 听梁诚如此说,虞有光顿时不敢擅动,挺胸叠肚地保持着造型,呆呆站在水镜前痴痴欣赏着自己新的容颜,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感知着镜中自己崭新而英武的形象,心中高兴,就觉得保持一盏茶功夫不动也不是什么难熬的事情。 见虞有光竟然呆立着,连手指头都不敢随便动一下,梁诚觉得好笑,本打算解释一下自己所说的“不要动”指的是不要用手去抓脸,并不是罚站。 只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懒得多说了,万一他理解有误搞不好又坏事,眼见他现在形象英武,又对镜自照,陶醉不已,那还是不要多事了,就让他一动不动吧,反正一盏茶的时光一会就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见虞有光的面目不再有那种粘乎乎的感觉,开始变得干净清爽起来,脸上的细微之处都十分传神准确,仔细看就连每肌肤的纹理和脸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清清楚楚,真切无比,与以前那张变形的鱼脸比较起来,不但更真实,并且也帅得多了。 现在虞有光这张脸完全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长得既硬朗又潇洒,充满了男子气概,还有些异域风情,配上满脸金黄色的大胡子,梁诚看着觉得这张脸有那么一点点像阎浮界西域的那些色目人。 现在的虞有光总体形象相当威武,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目光深邃并且炯炯有神,硬生生地让虞有光这个有些质朴憨厚的鱼精显出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梁诚走近虞有光,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新面孔后,说道:“嗯,好了,完全好了,面孔已经全部定型了,鱼将军现在可以随便抓脸了,想怎么样都行,哈哈哈!” 虞有光闻言只是伸手轻轻摩挲自己的新面孔,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哪里舍得用力去抓。 一面抚摸这张面孔,虞有光又对着水镜做出了喜怒哀乐的种种表情,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模样十分陶醉,高兴得像一个两百斤的傻子。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现在虞有光的动作表情也完全和正常人一样,不像先前只要是在“看”什么,就必须用唇边的须子去指着什么。 “哈哈哈!”虞有光笑道:“多谢上使!多谢上使!这下末将算是圆了心中的梦想,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帅了!尤其是这双眼睛,你看,多么有神!和先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啊,我真高兴,哈哈哈!真是高兴啊!一会回去给儿郎们也看看!” “鱼将军喜欢就好。”梁诚也面带微笑瞧着他。 虞有光又对镜自我欣赏了好半天,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朝着梁诚深深一揖,口中说道:“末将蒙上使赐予丹药,这才成了人形,上使的恩德,虞有光不知该怎样报答才好,若是上使接下来的任务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末将绝不推辞!” 梁诚笑道:“诶——鱼将军言重了,区区一枚塑形丹,不算什么,这点小事鱼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本将接下来也不需要将军做什么,只要今后你在这桑神渊中,用心守护龙神的躯体就好。” “是!是!末将遵命!这本来就是末将分内之事,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守护好龙君的躯体!”虞有光表情凝重,垂手肃立回答道。 “好!那么本将告辞了,咱们今后有缘再聚!” 离开了神威凛凛的虞有光大将军,梁诚依旧顺着先前的水道往外走,一路游动得轻松异常,甚至都不需要划水,就能感觉到躯体和水流几乎可以说是有一种融为一体的和谐之感,四周的水流也极为顺从,按着心意托着躯体流转自如,完全不需要出一点力气。 梁诚知道这大概是那枚龙珠的效果,自己只要身上带着龙珠,就可以任意驱使水流,感觉就是如臂使指一般非常流畅。 这样一来,梁诚驱使着水流快速将自己往外送,不但速度极快,并且十分轻松,简直是不费半点力气就来到了当初土遁进入的地方,可以看见水道上拦着的那个厚重的避水法器,梁诚知道只要绕过那个东西,土遁绕过去就可以去到先前那两头鱼鹰的巢穴。 不过梁诚改了主意,想顺着改道的水流去外间那个小湖里看看是什么情况,一边也可以多体会一下这个奇妙龙珠在相对宽阔水域的效果。 梁诚原本因为身具土灵根的缘故,有些不太喜欢水气过于丰富的环境,虽然并不惧怕在水中与人对战,但只要是没有必要,都不愿意主动潜入水中。 先前就是因为判断外间那个小湖与龙躯关系不大,所以才看都懒得看,至于桑神渊之行,也是因为想要找到龙躯才勉强成行的,那也算是形势所迫。 可是现在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梁诚身上有了那枚龙珠之后忽然就察觉到了在水中畅游的乐趣,体会到了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效果,潜在水中反而有一种非常安全的感觉,并且还可以对四周的水流操控自如,让人有一种来到了水中,就仿佛是回家了一般的感觉。 于是梁诚顺着改了方向的水道,在水流的拥簇下,朝着下方拐了个急弯,然后就感到眼前豁然开朗,接着发现前面有一个散发着光亮的开口。 梁诚顺着水道快速靠近那开口处,靠近了之后就可以那肯定是通往小湖中的通道口了,都可以看到外面碧绿清澈的湖水,还有洞口处摇曳生姿的水藻。 “哗啦”的一声,梁诚从那洞口冲进了小湖里,只觉得这小湖显然和桑神渊的感觉完全不同,不但湖水清澈通透,并且视线良好,在外间灿烂的阳光之下,都不用动用洞察天目,就可以看得很远。 第388章 时间之道 在这清澈的小湖中畅游了一段时间,梁诚甚至还潜入到湖底查看了一番,果然应证了先前的判断,这个小湖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既然查清了湖中的状况,梁诚也就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于是顺着湖边找到了先前曾经逗留的那片桑树林边,顺着湖边的缓坡就上了岸,之后看看身上那天罗蚕卵壳的隐蔽效果已经过去了,于是又如法炮制,配着桑叶吃了一小片卵壳,然后再轻轻念出那句天罗蚕所授的独特六字真言。 等身上重新焕发出那朦胧的绿色光彩之后,梁诚换下了身上所穿的这套白泉守将的甲胄,又穿上了轻便的服饰,以免这一身武将的打扮显得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然后梁诚朝着先前选定的路径走去,那条通往桑神宫的路径是最短的,据说里面的土著族群也最多,很可能会遭遇埋伏。 要是没有这个天罗蚕卵壳的加持,梁诚可不愿意选这条路径,那就是自找麻烦了,可是现在倒可以尝试一下这条路途最短的路径,并且梁诚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看看莫秀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意料不错的话在,这个曾经吸引敌人来坑害自己的学院同门也会走这条路径的,梁诚现在倒想和她会一会,看看这一位长期把持天罡院金榜第一位的高手到底有何独特之处。 梁诚现在的面目用得还是那个曾经在桑元镇与莫秀峰打过照面的阴柔青年形象,这主要是担心与神剑门的那一群剑修打照面,人家毕竟出手救过自己,还用本来面目梁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梁诚警惕地顺着这条路径往桑神峰上走了五六里地,却很意外地没有发现任何埋伏,不过很快梁诚就看出了异常,可以看见路边有好几头妖兽和本地土著人族修士的尸体倒毙在地。 “看来这条路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不知道先前过去的是谁。”梁诚走到一头死去的妖兽尸体旁,将它翻过身来,只见这妖兽喉咙处被一剑切断,伤口整齐,显然是一剑断喉而过,梁诚又查看了几句尸体,发现他们都是死于剑下。 “李家剑法!”梁诚一眼就看出造成这些剑伤的手法出自李家剑法中的剑招,心中立即有了判断,知道前面过去的人显然就是包括张孝山在内的神剑门的那几位剑修了。 “没想到他们也选了这条路。”看到这个情况,梁诚心中有些犹豫,觉得事情真是不凑巧,自己特别不想和张孝山他们打照面,却偏偏走到了同一条路上,这下怎么办呢? 万一走到前面和他们相遇了可怎么办?那时候战也不是逃也不是,就显得很尴尬了,梁诚想,要不自己还是从别的路径去桑神峰吧。 梁诚稍稍犹豫了片刻,就决定换一条路走,因为往这边走的话总是有些麻烦,都已经走上桑神峰了,那就说明此行的目的肯定是桑神叶,那样的话一旦和神剑门的修士们遭遇肯定会拔剑相向的。 一旦在这条路上遭遇了,即使说出为了寿元而来,志不在桑神叶这种话,也是没法搪塞过去的。 偏偏自己目前并不想和他们为敌,何况这十来位剑修组成的剑阵威力十分强大,非常不好对付,并且队伍里有张孝山这样的老怪,自己要是跟随过去,想要不被他们发现难度也不小。 不过,在退出这条山路之前,梁诚想先查看一下张孝山他们的进度,看看他们已经走到什么位置了。 鉴于自己要走其他路径,那么到达桑神宫的时间可能会晚不少,现在要是大致能掌握一下他们的进度,也有利于自己对接下来的行动作判断,希望在那桑神迷宫里,也不要和他们正面遭遇。 于是梁诚开启洞察天目,准备朝着预计中的神剑门修士所在的方向看去,才开启洞察天目,梁诚的心中立即感到情况不对,心中警兆大作,没由来的就觉得有人现在正准备针对自己。 梁诚大惊,顾不得再看神剑门修士的踪迹,而是将目光集中到了以自己所在之处为中心的一个不大的范围内巡视了一圈,立即就发现前方稍远处藏着一个人。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此人是什么模样,梁诚眼前忽然青影一闪,一个轻盈的身形突兀出现在面前,事先毫无一点征兆。 梁诚一惊,根本来不及闪避,就觉得胸口被此人拍了一掌,顿时觉得气息一滞,被那一掌拍到的地方立即变得麻木而没有感觉了。 梁诚心中骇然,因为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感觉对手近身时简直是快如闪电,就像是根本不花时间一般,所以完全看不出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梁诚急运缩地挪移法,瞬间就退出数十丈远,可惜还没等喘过一口气来,那个身影又出现在眼前,一如先前一般,同样突兀闪现在眼前,无可防备,接着梁诚觉得肚腹丹田的位置一阵麻木,显然是又中了对方一掌。 梁诚连中两掌而自己毫无办法防备,心中顿时感到既憋屈,又愤怒,还夹杂着骇然,梁诚正要再往后退时,忽然感到时间的流速似乎变慢了,一个声音从黑甜洞府中传来:“咦,什么人在施展时间之道?” 梁诚听声音发觉这是天罗蚕在说话,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感到天罗蚕对自己说道:“小子,你的对手已经领悟了一点点时间之道,所以她可以任意出现在她自己先前所走过的所有位置上,你还站在这条路上是避无可避的,赶快移动到她没到过的位置可破此法,现在就赶快行动,本座现在迟滞时间的效果马上要消失了。” 天罗蚕话音刚落,梁诚立即发现周围时间的流速恢复如常了,于是梁诚不及细想,立即朝路边的一棵大桑树的树冠跳了上去,梁诚心想,对手总不至于先前也曾经跳到这棵桑树上来过吧。 此法果然有效,梁诚的判断也是对的,那人没有追上来 ,而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口中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个炼体之士,怪不得皮糙肉厚。” 梁诚一看此人自己认识,原来这个出手偷袭梁诚的人正是天罡院弟子中的金榜第一高手,莫秀峰。 看到莫秀峰身着男子衣袍,站在那里的形象,梁诚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奇怪的女人能长期把持着金榜第一的位置。 就凭她这诡异的时间之道,在学院中和她登台切磋的人就讨不了好,学院斗技场那么大一点位置,只要她在斗法中走遍每个角落,之后再运用时间之道,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任意位置,那别人能跟她还打个什么呀,失败的结局几乎是注定的。 就算她要掩饰自己的底牌,将进攻速度放缓一些,那也可以是快到对手完全无法判断的,自然也就没人能击败她了。 这种时间之道真是厉害呀!梁诚站在树顶一边艳羡着对手的能力,一边检视着自己的伤势,刚才中掌的两处地方到现在还麻木无比,显然受伤不轻,梁诚低头朝自己胸口看去,只见衣服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手掌印形状的破洞,那个位置的衣服早已经朽坏了。 破洞下露出了梁诚胸口的皮肤,只是从那块皮肤上看去,发觉状况显然非常不好,一股时间之力作用在其上,使得那皮肤和那一块区域的身体衰朽如同老人,并且这种衰朽之意还有朝全身蔓延的趋势。 梁诚来不及细细检查,连忙先服下一枚增强体力,有滋补肉身功效的丹药,准备先暂时抵挡一下伤势,等脱离了危险再来处理伤势。 然后梁诚快速取出一枚符箓,激发之后往自己胸口一贴,顿时躯干开始变得透明,然后这透明状态往头颅四肢延伸,片刻功夫,整个人就像一缕青烟般消失了。 “咦!这是学院的藏行符!等一等,你难道是天罡院弟子?”莫秀峰见到梁诚使用藏行符的过程后,忽然问道。 梁诚不答,感到自己身形已经全隐后,运起敛息决轻轻溜下树梢,然后悄悄接近莫秀峰,准备给这个娘们一点教训。 毕竟梁诚可不接受白白被袭击的遭遇,这个娘们先前就故意吸引土著来坑害自己,这个仇还没报,现在又出手袭击,自己白白挨了她两掌,这个过节不能就这么算了。 莫秀峰见对方毫不理会,知道他肯定要来偷袭自己,忙凝神感觉四周情况,却察觉不到对手的任何气息,顿时心中骇然,也不敢在原地停留了,立即瞬移一般出现在远处。 只是移动到了远处片刻之后,又觉得所在的位置也不安全了,赶忙又瞬间移动到下一个位置。 这样一来,莫秀峰在梁诚的威慑之下连连移动位置,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多做停留,顿时觉得压力极大,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先前的活动范围太小,早知道要面对这样一个局面,那应该预先多走几处位置才好。 第389章 杀人还是救人 梁诚见莫秀峰不停地转换位置,在每一个地方只停留片刻便即离开,于是就站着不动了。他知道就算奋力追赶也是追不上的,因为人家的移动简直是不花费一点时间。 但是梁诚的洞察天目何等敏锐,立即就察觉了她的可移动范围随着时间的消逝有一些细微的缩小。 见此之后,梁诚心中立时有了计较,判断出莫秀峰的这门功法是有时间限制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限是多久,但是大致判断她最多只能出现在约莫一炷香之前曾经到过的位置。 并且梁诚还看出了莫秀峰施展时间之道的时候,消耗也是不小的,所以必然不能持久,快速判断好这一切之后,梁诚已经想出了对付她的办法,于是一边紧盯着莫秀峰在各处闪现的身影,一边悄无声息地往外围退去,还在退却中仔细估算好距离。 梁诚料定等莫秀峰感到不支时,唯一的办法就是铤而走险,往道路外围冒险突破,这样她必然会移动到这条道路外围能到达的最远端,然后再逃出去。因为这条通往桑神峰的道路,里面已经有张孝山等十来位神剑门的弟子存在,梁诚判断莫秀峰是不敢往里面逃遁的。 事情发展的趋势正如梁诚所料一般,莫秀峰移动转换了一会之后,心中正在暗暗叫苦,因为眼前的这个形势实在太困难了,面对着一个隐形的敌人,这份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让人简直无法承受。 莫秀峰后悔自己见机不够快,缺乏决断力,刚才就应该第一时间就直接移动到距离路口最靠外的位置,然后再逃出去,在那时,对手必然还没有来得及从桑树上下来,所以是安全的。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由于第一时间没有及时逃走,又耽搁了那么久,导致现在已经无从判断对手在哪里了。 正感到郁闷之时,莫秀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飞速从储物镯中取出一物,立即施法催动起来。 这时的梁诚其实已经退到了距离先前那棵大桑树四五十丈的远端,据他判断,只要莫秀峰决定逃离这条路往回走,必定会出现在这附近。 于是梁诚更是紧紧收敛全身气息,耐心等待着,忽然梁诚心中一动,感觉到自己的小世界反界入口处,那一方保留地范围内的精舍里忽然冒出了滚滚魔气,并且这股精纯的魔气凝而不散,像滚滚狼烟一般冲天而起。 梁诚一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心中暗暗好笑,原来这个出状况的东西正是当初在绿竹客栈时,负责接应的那个小二交给自己的桑神圣地的地图玉简。 梁诚早知道那玉简已经被做了手脚,受控于莫秀峰,只要莫秀峰用她的那枚玉简一激发,这边立即就会暴露出滚滚魔气,看上去极为招摇,从而吸引当地土著的注意力。 梁诚心想看来莫秀峰现在已经急了,想通过这样的手段逼自己现形,好在自己早有防备,这一招已经奈何不了自己了。 在催动手中自己的地图玉简之后,莫秀峰急切地往四下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异状,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如今还是无法判断对方所在的位置,顿时一颗心沉了下去。 莫秀峰心想不对呀,这人既然有藏行符,那必然是天罡院弟子啊,为什么他没有那个做了手脚的地图玉简呢?这件事情实在是奇怪。 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多想这些事情了,随着消耗的增加,莫秀峰觉得不能再犹豫了,于是一咬牙,身形突兀就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立即就出现在能够逃出这条道路的最远距离之处。 “来得好!”守株待兔多时的梁诚精神一振,见事情果然正如自己预料,莫秀峰孤注一掷,准备远遁而去了,这一次闪现身形的地点正好落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立即抓住时机,全力朝着她就是一记碎星拳击出。 只听到“砰”的一声大响,莫秀峰根本来不及反应,连最基本的防御都没有做出,那纤柔的身形就被凶狠狂暴的拳劲打得飞到了半空中,身上那一袭宽大的青袍立即寸寸碎裂,随即她口鼻鲜血狂飙,接着摔落在地,翻滚了一圈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哎呀!用力过猛了,没想到她这么不耐打。”梁诚伸手揭下胸口那枚藏行符,身形顿时显现出来。 “咳咳!”梁诚举步正要走去查看,却忽然如老者一般咳嗽了几声,随即眼光落在自己双手上,顿时大惊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原来梁诚的双手的样子已经是皮包骨头,上面青筋毕露,皮肤长满了褐斑,显得皱巴巴的犹如鸡爪,已经成了一双老人的衰老之手。 梁诚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往自己脸上抚摸了起来,觉得手感不对劲之后又施法招出一面水镜,接着慌慌张张朝着水镜凑了过去。 “啊……这……这难道是我吗?”水镜中映照出一个衰朽不堪的老者身影,头发已经是白多黑少,都已经稀稀落落的没剩几根了,还勉强挽着一个髻子扎在头顶。 这镜中老者满脸惊讶之色,痴痴地和水镜外的梁诚对视着,看着水镜中的那个老者满是皱纹的脸因为惊讶而颤动着,梁诚不停地摇头叹气,又看了半天,觉得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一双眼睛还算清亮有神。 梁诚呆若木鸡:“这……这难道就是我老了之后的模样吗?” “哈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中了那妞儿两掌,受足了时间之力的侵袭,老了那么五六百岁那是很正常的。”这时黑甜洞府中传来了天罗蚕那不以为意的声音。 “前辈!前辈有什么法子能帮助我吗?”梁诚听到天罗蚕的声音,就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向它求助起来,不过这也难怪,任谁突然之间老了几百岁,肯定都会惊慌失措的。 天罗蚕却道:“这事情不急,你还是先把那个妞解决了再说,要杀人就杀个彻底,像你这样杀个半死不活的留着做什么?这不是留着个祸胎吗!” “哦……杀人?”梁诚这才想起莫秀峰来,心想刚才那一下出拳实在是太重了,因为一直觉得莫秀峰是个巨大威胁,所以丝毫不敢放松,先前出拳时是毫不留力的,这是竭尽全力的一记碎星拳,那么大的威力,哪怕就是一座小山也要被打塌了。 可现在这全力一击打得是个女人,梁诚心想难道这一下就已经将她打死了?也不知道还有救不,梁诚摇摇头,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糟糕,不但打死了学院的同门,自己也弄得衰老不堪,真是倒霉至极。 梁诚走到躺在那里的莫秀峰面前,伸手将这具不知死活的躯体转了过来,看到莫秀峰的惨状,就连梁诚也“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陷入了沉吟。 莫秀峰满脸血污,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了,身上那件宽大的青袍早已寸寸碎裂,所以莫秀峰现在几乎是赤身**,身上的伤势更显得一目了然。 只见她的胸口中拳之处,血肉已经被打得粉碎,露出了白花花的而又混合着血污的肋骨,就连肋下胸膜中的内脏都隐隐能够看见,伤势极重,要不是这女子修为不俗,生命力极为旺盛,这一刻只怕已经死去了。 梁诚又透过她胸前的伤口检查了一下体内的伤势,发现她的心肝脾肺都被拳劲震得碎裂了,实际上莫秀峰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而已,只要不管她,不多一会她就会死去了。 梁诚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也算是第一次用碎星拳将人打得这么狠,并且打的人还是个同门,这事情真是闹心得很。 看看莫秀峰状况危急,梁诚连忙取出一颗顶阶滋补丹药,塞进莫秀峰嘴里,然后手上运劲,将那颗丹药渡进她的肚腹,这丹药现在的作用也只是勉强吊着莫秀峰一口气,让她不至于立刻死去,梁诚要趁着这点争取来的时间给她仔细检查,制定救助方案。 “咦!你怎么磨磨唧唧的还不下手,这女人都这样了,你就赶紧给她来个痛快的吧。”天罗蚕好像感知到外面的情况,于是出言催促起来。 “不!我不想杀她,我会想办法将她救活的。”梁诚道。 天罗蚕闻言笑道:“你小子可要想清楚了,这女子能掌控时间之道,将来的成长可是极为可怕的,虽然本座有法子让她暂时忘掉今天你对她所做的一切,可是总有一天她会有能力回溯时光,弄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到时候她要是找你报仇,你能对付吗?须知当断不断,必成后患呀!” 梁诚听了天罗蚕的这一番话,顿时也有些犹豫起来,那一双正在准备治疗的衰老的手停了下来。 不过梁诚只犹豫了片刻,便决然说道:“不管了!我还是要救活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实际上我和她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起来还是同门,怎么能就这样杀了她呢,这样做不合我的本心。” 第390章 衰老的好处 听梁诚说完这话之后,那天罗蚕沉默下来,梁诚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救人了,也就不再理会他,而是对着莫秀峰的躯体使了一个悬浮术,让她悬停在半人高的位置,免得接触到地上的土灰污染受伤处,然后争分夺秒地用药水帮莫秀峰清理创口,一面又计划着接下来的施救方案。 忽然天罗蚕一笑:“好好好!这样也好,这女子既是你的同门,那就是玄国派来夺取桑神叶的人喽,白白葬送掉确实可惜了,你将她救活也好,本座正有事情安排她去做。” 梁诚不答,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天罗蚕说话,一直在那里皱着眉头苦苦思考着,想要找到一个适合救治莫秀峰的方案。 只是经过刚才的全面检查,发现莫秀峰在自己全力一击之下受伤极重,现在想要将她完全救活治好,将会花费极大的代价,并且一旦治疗得稍有偏差,就算不死也会留下各种后遗症, “嘿嘿,犯难了吧,打人一时爽,一直打人一直爽。可是你现在又转了性子,回过头来又想救人了,可惜啊,打人很容易,救回人来可就不容易喽!不过本座倒是可以给你指出一个简单的法子。”天罗蚕神秘兮兮地说道。 梁诚问道:“什么法子可以简单救人?请前辈不吝指点晚辈!” 天罗蚕笑道:“你身上不是还有九阳锻体丹吗?那丹药可都是用珍稀材料炼制的,那些东西可就不得了啊,专门能加强和修复肉身,对不对?加强肉身的效果本座也体验过,那真是很不错的!好药啊,好药!” “那前辈的意思是,用那丹药来救……”梁诚一指漂浮在前的莫秀峰:“用九阳锻体丹救她?!” “对呀!就是说的救她呀!这个女人的肉身都快被你给毁了,现在服下去不是正合适吗?那药效啊,治疗起来效果肯定杠杠的!” “这……”梁诚一阵肉疼,九阳锻体丹可是地级丹药啊,那是合体老怪杜心泉赠予自己的丹药,这么高阶的东西自己以前都没见过,现在倒好,总共三枚丹药,一枚已经喂了蚕,眼看现在又得用一枚,只剩下区区一枚留给自己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委屈了,梁诚觉得自己下手太重这个习惯得改,否则老是这么救人,自己的灵石加在一起也不够赔的。 梁诚在心里快速算计了一下,自己所炼制的滋补肉身的丹药是有不少,可惜品阶一般,对莫秀峰这样重的伤势作用太小,就算是能勉强救回她一条命,也只能成为一个废人,这样的治疗不如不治。 若是用别的法子呢,剩下的选项就只有用那珍贵的涅槃圣土给莫秀峰修补内脏了,那样的效果倒是更好,治疗之后不但不会让莫秀峰有后遗症,反而可以极大地加强她的肉身,还有可能让她今后的寿元更加绵长。 可是那涅槃圣土自己也只剩一点点了,并且那东西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稀之物,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自己的一条小命还要这东西来救,怎么能随便用掉呢?这种极度珍稀的好东西,梁诚自己用都觉得不舍,所以更加舍不得将它用在莫秀峰身上。 那么唯一的选择也就不言而喻了——动用九阳锻体丹!只有这种高阶丹药才能将莫秀峰受损的肉身全面恢复,不留后遗症。 救人还是杀人,这真是一个问题,如果选择救人而不是杀人,那就只能将她完全治好,要是将学院金榜第一的得意弟子救治成为一个废人,那实在是太残忍了,梁诚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妥,那样的话还不如杀了她。 梁诚咬牙切齿老脸颤抖地取出了那枚珍贵的九阳锻体丹,万分不舍地喂到了莫秀峰的嘴中,再狠心运劲将丹药渡进她的肚腹之中。 那丹药果然起效极快,不久之后莫秀峰那狰狞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了,梁诚又忙着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擦干净了她脸上的那些血污后,梁诚看着莫秀峰那双目紧闭的秀美面庞也有些惊讶了:“从没注意过这个讨人嫌的男人婆,其实长得也还是挺美的嘛……” 不过梁诚转瞬间就抛开这个念头,又取出一瓶去腐生肌的药水,轻轻擦拭着莫秀峰胸口上那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处。 梁诚知道,这些细节地方一定要处理好,这才不会留下疤痕,若对方是个男子的话倒也罢了,并不会在乎身上的疤痕,可是女子就不同了,女子嘛,都会很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一楼一刻钟之后,莫秀峰身上的伤势在梁诚的精心处理之下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见一具诱人的,曲线玲珑的女子躯体悬浮在半人高的位置,梁诚手持那半瓶去腐生肌的药水,用欣赏自己作品的眼光打量着原先的伤口之处。 只是现在伤口早已愈合,皮肤上的细微之处也被梁诚处理得光滑异常,线条流畅饱满,毫无半点瑕疵,梁诚脸露微笑,心想对嘛,身体就是要这样才是完美的,嗯……真美,而且也够大…… 梁诚迅速取出一件自己的特殊定制款的衣服,然后给莫秀峰套上,然后稍稍调整一下,就将这件衣服的外观款式还有颜色弄得和莫秀峰以前穿的那件青袍一模一样了。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现在是空心穿着外衣,因为那些亵衣肚兜什么的梁诚可不会弄,只好就这么将就了,梁诚觉得只要外观看上去大致不差就行了吧,对不对?就这样吧。 眼看莫秀峰的伤势已经差不多了,这说明她随时都可能醒转过来,梁诚皱着眉头陷入了沉吟,一张老脸十分严肃,正在想着后面该如何做,这个麻烦的男人婆一旦醒来可怎么办呢?难道又要打一架? 这时天罗蚕的声音适时响起:“哦,还不错嘛,这一会的功夫就治疗得差不多了,你小子倒也有些能耐,后面的事情交给本座吧。” 话音刚落,也不管梁诚怎么想的,只听天罗蚕轻喝一声梁诚就觉得挂在腰间的那个腰坠里突然喷出一个气泡一般的东西,这个东西转瞬间变得越来越大,然后飘到莫秀峰那里,将她整个地包裹在里面,接着就忽然消失了。 “嗯?前辈将那女人弄到哪里去了?她可是我们天罡院的天才弟子,我将她救活可不是为了送给你来利用啊。”梁诚见莫秀峰不见了踪影,十分不满,便对天罗蚕说道。 “嘿嘿,放心吧,本座自有道理,她一定会回到天罡院的,不然怎么完成本座的计划?至于现在嘛,我已经动用时间气泡将她送回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前了。” “半个时辰之前?”梁诚默默估算了一下:“那时我应该隐身在路口准备堵截她,前辈这是何意?” “嘿!你小子可以啊,时辰估算得挺准,你说对了,我就是把她送到了那个时间节点,然后稍稍改动了她所在的位置,使她误以为已经绕开了你的堵截,顺利逃出去了。” “这样啊……”梁诚想了一下:“这样也好,那么接下来我和她就各走各的,不再纠缠了。对了,依前辈所见,那女子会选择哪条路进桑神峰?我可不想再碰见她了,遇见她就倒霉,这一次我算是吃了大亏,平白无故老了五六百岁,真是太倒霉了!” 天罗蚕笑道:“她既然是本座的时间气泡送走的,本座当然能感知她的气息,你既不想再见她,到时候咱们选另外的路走就是了。” 说完天罗蚕却笑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你虽然变得又老又衰,却说不定是一件大好事呢。” “哦,前辈说的这话却有何意?晚辈愿闻其详。”梁诚听天罗蚕说得蹊跷,顿时很感兴趣。 “本座看来,你小子实力是相当不错的,应该是远胜同阶之人吧,我看你结丹在即,进阶结丹时,实力强意味着什么呢?那意味着你不但要迎来厉害的天劫,身躯由凡转仙也会遇上大麻烦,现在这个状况,恰好将你的大麻烦解决了不少。” 听了天罗蚕的解释,梁诚更是大感兴趣,心想现在是个机会呀,能得到这种远古以来就存在的老怪指点,自己今后可以少走好些弯路的。 既然天罗蚕说现在自己这副衰老的状态可以解决麻烦,那必有道理,这种事情一定要搞清楚才好,因为自己的修炼确实也已经走到了高阶修士与低阶修士的分水岭,眼看就面临着结丹问题了。 第391章 五衰 “你可知道为何你们人族用是否达到结丹修为来划分高阶修士与低阶修士?”天罗蚕问道。 梁诚想了一下:“这个还真是不太清楚,难道是到了结丹境界法力会强得多?或者会增加什么特殊能力?” “哈哈哈……”天罗蚕笑道:“法力肯定会增强啊,不然还能怎样,难道反而倒退不成,但是重点不在这里。” 天罗蚕顿了一下:“你所说的增加特殊能力,算是有点沾边了,你们人族修士结丹后就跟妖族化形后的道理是一样的,实际上整个躯体已经改变了,灵修从肉体凡胎转而成为仙灵体,魔修呢,则是转变成魔魂体,总而言之,那是整个躯体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以前简直完全不同了。” “原来是这样,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可是这种躯体转化和我现在损失寿元,变成老人有何关系?”梁诚问道。 “呵呵,你小子不是出自什么玄国的学院吗?都融合之境的人了,难道你的师傅都从来不给你讲解的吗?”天罗蚕见梁诚对结丹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顿时有些奇怪。 梁诚先前在听天罗蚕说话都是强行耐着性子忍着的,嫌它说话啰嗦,本来就不太爱听。现在听见它正事不提却转过来反问自己,心中一阵烦躁,顿时就想拔脚走开,懒得再听天罗蚕废话了。 梁诚的一张老脸也急得通红,气鼓鼓在原地兜了一个圈子,忽然鼻中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才觉察到自己两腋之下都集满了汗水,散发着汗臭气。 “怎么会这样!自己这是出了什么状况?”梁诚心中一惊,忙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状况,却见身上往日向来一尘不染的衣服上好像蒙了一层土灰,显得脏兮兮的,伸手拍几拍,果然尘灰飞扬。 “哈哈哈!”天罗蚕在黑甜洞府中更是大笑起来:“你小子现在心思混乱,一点定性都没有,话还没听清,就心浮气躁想到处走动,这正是不乐本座之相啊。” “不乐本座之相?”梁诚闻言心中忽有所悟,问道:“难道这是天人五衰之相?可我不过是一介普通修士而已,和神仙一般的天人扯得上什么关系,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 天罗蚕所化的童子在黑天洞府内拍手笑道:“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仙凡之间的分野,你若说大它便是无限大,你若说小它也就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你现在本就面临着跨过结丹的门槛,忽然又损失了大量寿元,算是很幸运的出现了这天人五衰之相,这种事情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梁诚不语,心中隐隐有所领悟,知道这条远古大蚕如果愿意指点自己冲阶结丹,那肯定是大有帮助的。 自己之所以一直烦躁不想听听它说话,其中的原因肯定是与身体发生的这个五衰之相大有关系,想要搞清楚情况,还得耐心和天罗蚕沟通才行。 于是默默想了一会,梁诚对天罗蚕道:“晚辈这两年麻烦不断,处于颠沛流离之中,一直在外漂泊,所以无缘聆听学院上师教诲。对结丹的事情简直是一无所知,请前辈指点迷津,若前辈今后有需要效劳之处,梁诚绝不推辞!” “好吧!”天罗蚕道:“这次桑神山之行,本座也算受了你很多帮助,因此也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我可以指点你关于结丹之事,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待此行结束,咱们各取所需之后,从此两清!各走各的,谁也不欠着谁什么!你觉得如何?” 见梁诚点头称是,天罗蚕道:“那就好!行了!,那我咱们边走边说吧,你且往最左边那条进山的道路去。” 梁诚心想天罗蚕肯定是感知到莫秀峰选择的路线了,那么告诉自己走的路线就一定与她不同了,于是就听从天罗蚕所说,径往桑神峰最靠左边那条路线而去。 天罗蚕接着在黑甜洞府里说道:“本座就专门说说你们人族修士进阶结丹时的状况吧,进阶结丹是要遭受天劫的,这你应该知道,所以最好事先做些准备,本座现在简单和你说说其他事情,最主要的一条呢,就是这五衰之相了,情况是这样的……” 于是天罗蚕娓娓道来,将进阶结丹的各种事项都跟梁诚一一解说,梁诚听得是犹如醍醐灌顶,心中喜悦,这才明白了现在自己这个寿元流失,变成糟老头子的模样并不一定是坏事。 由于人族修士进阶结丹要经历五衰,这五衰分别是头华萎、衣尘垢、腋生汗、体臭秽和不乐本座,这种状况实际上就是凡躯将亡的征兆,在结丹的紧要关头出现这些征兆,往往会极大地打击修士的信心。 试想,修士们向来是姿容出众,身轻体健,气血充沛的,身上也一尘不染,体内由于几乎没有杂质,所以既不流汗更不会有体臭,相反,只要愿意的话,随时还可以散发着淡淡清香,若是在进阶结丹的当口忽然遭遇这种五衰之状,就算是事先有所准备,那对心理的冲击也是非常大的。 尤其梁诚还是炼体之士,这种对躯体的削弱对信心的影响尤其巨大,若是在这种状况下迎接天劫,那么难度简直是倍增。 何况接下来的心魔关口也很困难,那时就要考验修士的道心了,正处于身体衰朽的五衰之相中的修士,乍逢大变,心中难免患得患失,容易道心蒙尘,在这种状况下,心境之中的破绽越多,就越难过关。 这也是为何心魔誓言能对修士产生约束的原因,若是平时不加留意,经常违背本心,或者是不历世事,心头懵懂,那都是非常不利于渡过心魔关口的。 现在的梁诚被莫秀峰的时间之道所伤,寿元大减,一副身体衰朽,阳寿将尽的状况,其实暗合天人五衰之意,这等于是提前预演了一下结丹时将要面对的困境。 这么早就出现五衰之状,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慢慢的适应,那不用说肯定是很好的经历,这样可以提前弥补心境破绽,有所准备,所以才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梁诚知道原委之后,顿时对自己这个臭烘烘脏兮兮的糟老头形象大为满意,原本想要服用的滋补丹药也省下了,并且一想,自己今后连掩饰容貌都不必去做了。 没有人会把眼前这个猥琐的糟老头与原来的梁诚联系起来,现在就算是劈面遇上神剑门的剑修或者遇上丑十三,那也决计不会被他们认出来,因为梁诚目前这副衰老的容貌,可不是法术变化掩饰出来的,这是真实的本相。 梁诚知道了这种状况之后,就开始仔细体会现在和以前的差别,一边赶路一边前后对比着,梁诚总体看下来,觉得躯体衰朽之后,对自己施展法术影响不算大,但是体质下降不少,施展起碎星拳来威力只怕要大减。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既然走刚猛的路子不合适,梁诚自有其他后手,现在这个猥琐阴柔的糟老头形象,正适合用神蟥剑施展饮血剑法,这路剑法吸人精血,转而补充自身,正是这糟老头子的衰朽之体应该做的事情。 何况这饮血剑法虽然充满了邪气,却不是魔道功法,只要将剑招使得花俏一些,还能像以前的蒋鹏蒋公子一样,将一柄神蟥剑舞动得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没多久梁诚就来到了通往桑神峰的另外一个路口,往这个路口进去,通往桑神宫的路途较为遥远,但是据说居住在里面的土著也相对较少。 不过梁诚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太在意了,因为自己有天罗蚕的指点,估计到了桑神宫之后可能会有些许优势,按说桑神宫这样的迷宫,只要是遇上了天罗蚕这样的识途老马,应该是不难走的。 何况对桑神叶的渴望,天罗蚕要比梁诚强烈得多,那他自然会很有动力去寻觅那宝贵的桑叶。 说起来梁诚现在前往桑神宫的目的已经有所改变了,以前想要获取桑神叶,那是为了完成大玄国军方的任务,好回去交差了事。 现在带着天罗蚕去桑神宫,实际上是一种交易,想办法取得桑神叶,再交给天罗蚕,按承诺天罗蚕到时候又会赠予梁诚天罗蚕丝。 至于大玄国军方的任务,梁诚已经不在意了,因为军方其实也不在乎梁诚,给他的任务说到底只是掩护莫秀峰的炮灰,既然这样,梁诚觉得自己与大玄国军方就该对等相待,互相糊弄就好,这样做起来毫无愧疚之意,一点也不损道心。 快速走进那条路口之后,梁诚施展缩地挪移法急速奔走,远看起来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糟老头步法玄妙地奔驰在小路上,和以前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以前梁诚那风姿飒爽的英气已经半点不剩了。 顺着山路走了十几里,梁诚一个拦路的土著也没看见,心想这条路显然又是有人走过,不知道这样下去会遇上谁。 正想着此事,梁诚忽然发现前面有一道魔气,正如狼烟一般直冲半空,梁诚一愣,心想这情况不是那地图玉简闹的吗?前面可能是大玄国的哪家学院弟子,看来他是被莫秀峰先前和自己对峙时催动玉简的行为给坑了。 第392章 又见秦刚 梁诚急运洞察天目往前看去,却见有一人浑身浴血,正驾着一个飞行法器,贴地往外飞行,一路亡命而逃,身后追着八个桑神圣地的土著修士和五头七级妖兽,这些妖兽有飞行的也有奔跑的,速度都很快。 这冲天而起的滚滚魔气就是从当先逃亡那人身上冒出来的,只见这黑色的魔气犹如一道狼烟,冲天而起。 梁诚心想好家伙,这景象还真壮观,这人头上顶着五六丈高的黑色魔气烟柱,比自己先前吃了蚕卵壳之后放着红光还猛!怕是要把方圆十里之内的土著对手都给吸引过来,可是现在这人身后只有这么十来个追兵,可见这条道路上要么真的没有多少土著,要么是已经是被杀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逃跑的人也算是有经验,没有高高飞起,否则的话那道魔气就更显眼了,只怕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这人在飞行中还时不时往后释放一个雷球,用以迟滞追兵,那雷球大如柑橘,“轰隆”一声炸开后,闪烁着耀眼的电光,显然颇具威力。 就这么一会功夫,那亡命逃亡的人已经飞到了距离梁诚三四里之处,梁诚“咦”的一声,注意到这家伙却是个熟人,原来正是武德院的那个秦刚。 当年这秦刚曾经专门来天罡外院给梁诚送进入武德院淬骨池的凭证,两人还切磋了一次,梁诚一直对他印象很好,现在看见是他遭难了,就决定出手救他一把,于是梁诚疾运缩地挪移法,身形几个起落就靠近了前面的战团。 由于梁诚施展了敛息决,身上还笼罩着服用天罗蚕卵壳所散发出来微微的绿色辉光,所以一直来到近前都没有被注意到。 靠近之后,梁诚纵身一跃而出,接着抽出神蟥剑,老气横秋地喝道:“那孩子不要惊慌,待老夫前来助你!” 说完之后“嗖”的一声,身剑合一朝着秦刚身后追得最近的那头怪鸟飞去,“唰”的一声,红绿色相间的光芒一闪,当先那飞行妖兽顿时中剑,浑身快速干缩起来,被神蟥剑吸尽了精血的干尸噗通摔落在地。 正在拼命追杀秦刚的一众土著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一愣神,立即被梁诚施展那鬼魅般的身法穿插进入其中,剑光闪烁之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顿时又被梁诚趁势斩了两头妖兽。 众土著大惊,顿时各展身法乱糟糟地退了二三十步,结果站得有些集中,秦刚看出便宜,立即竭尽全力施展雷法,只见一个西瓜大小的雷球被他打入土著人群,“轰隆”一声巨响之后顿时把四个土著修士炸得飞起,然后肚破肠流的残肢掉了一地。 剩下的那四个活着的土著修士和两头妖兽都被那雷光炸得灰头土脸,面目焦黑,也受了不轻的伤,在惊慌中发一声喊,立即头也不回的亡命从来路逃了回去,梁诚正仗剑想要追逐过去,却见秦刚晃了几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梁诚一惊,顿时放弃了追逐,回身去瞧秦刚的伤势,梁诚将秦刚翻身平躺过来,大致检查了一下,发觉他身上有不少狰狞的伤口,失血太多,加上又勉强催动雷法,耗尽了灵力,身子过于虚弱,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 梁诚皱着眉头看了看秦刚这副魔气乱冒,昏迷不醒的模样,担心这个状况吸引来更多的敌人,于是取出两枚丹药给他塞进嘴里,然后先将他收进了黑甜洞府。 这两枚丹药一枚是疗伤止血的,另外一枚则可以让秦刚一直昏迷不醒,虽然梁诚对秦刚的印象不错,但是也不愿意将自己拥有空间宝物的底牌让他看了去。 现在让他服了丹药,处于可控的昏迷状态,那就不会暴露任何事情,等将那个散发着魔气的地图玉简给除去了,就可以让秦刚从黑甜洞府出来,不至于招惹土著前来围攻。 梁诚分出魔躯带着昏迷的秦刚进入黑甜洞府救治,而灵躯则到路边找了个隐蔽处,大致布置了一下,待魔躯将秦刚的那个地图玉简处理掉,再出来就地救治。 梁诚的魔躯将秦刚带到黑甜洞府里那间卧室,然后将他放在床上躺好,然后准备检查一下,看看他的那枚地图玉简在何处,打算先解除了他这魔气滚滚的状态。 栖身灵泉之中的天罗蚕见状又变成一个白嫩的小男孩,跳出来站在床前,皱着眉头道:“这个家伙魔气滚滚的,真是讨人嫌啊,快把他弄出去。” 梁诚道:“先等一会,我先把他这个状态解决了再说,要不然他这个样子在外面会招灾惹祸的。” 一边说,一边查看秦刚的储物镯,不由眉头一皱,心里犹豫着是否该强力破开秦刚储物镯上的禁制,然后再找找那散发魔气的地图玉简在何处。美丽 只是用外力破解过秦刚的储物镯,等他醒来后肯定会发觉,到时候还不大好解释。 “你在找这个东西吗?”天罗蚕小手一伸,就将那冒着魔气的玉简从储物镯中摄出,并且完全没有破坏储物镯上的禁制。 “对!就是这个东西在散发魔气。”见天罗蚕轻易就取出此物,梁诚喜道。 “看我的!”天罗蚕手指上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气泡,一下子裹住了那散发魔气的玉简,然后轻轻一弹指,玉简和气泡都无影无踪了。 “本座已经把那东西送到了两个时辰之后的外面,你把这人弄出去治疗吧,不要影响本座休息。”天罗蚕说完又化为一条小蚕,接着跳回灵泉去了。 “好吧!”看看秦刚已经解除了魔气蒸腾的状态,梁诚便带着昏迷不醒的他准备离开黑甜洞府,免得影响尊贵的天罗蚕前辈休息,唉!真是的,这黑甜洞府到底谁才是主人啊? 梁诚心中虽小有抱怨,但还是将秦刚带了出去,然后找到路边的隐蔽处的灵躯,将昏迷的秦刚放了下来,让他躺在收拾干净的草地之上,开始给他涂抹治疗外伤的药水。 实际上秦刚的伤势也不算致命,再说他也是个炼体士,体魄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只是先前失血过多加上灵力消耗太大,这才昏迷过去,要是梁诚没有给他服下保持昏迷状态的丹药,只怕这会他自己就已经苏醒过来了。 处理好外伤之后,梁诚又给秦刚服下一颗行气丹,助他恢复灵气,然后又喂进去解除昏迷状态的解药,便盘坐在一旁,等待秦刚转醒。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梁诚听到秦刚轻轻**了一声,知道他就快要醒来了,于是转头朝他看去,只见那小伙子模样和几年前没有多大变化,脸庞线条坚毅,浓眉紧锁,确实是个当兵之人的样子。 接着秦刚眼皮一阵跳动,然后吃力地睁开,目光投到梁诚那苍老的面容上,辨认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懵懂,隔了一小会的功夫,秦刚霍然坐起。 梁诚见他动作太快,便开口道:“年青人,你伤势还没完全愈合,再说灵力消耗也很大,所以动作放慢些,免得牵动伤口。” “前……辈,前辈!”秦刚颤巍巍站了起来,朝着梁诚躬身长揖道:“秦刚蒙前辈出手相救,无以为谢,请前辈受秦刚一拜!” 说着秦刚正准备大礼伺候,梁诚忙伸手扶起,道:“诶!你这孩子,也太多礼了,你别拜了,老老实实坐着休息一会,尽快恢复了,咱们好出发,现在已经耽搁了好些时间了。” 秦刚恭敬道:“是!”然后又问道:“前辈,我听您的口音和我差不多,莫非也是从大玄国来的?” 得到了梁诚肯定的回答之后,秦刚吁了一口气,望着梁诚的眼神也更加亲近了。 然后秦刚盘膝坐下,又问道:“前辈您莫非也是要到桑神宫去的吗?”脸上颇有些不理解的样子。 梁诚心想,也难怪秦刚满心疑问,自己这个缺乏寿元的糟老头子形象好像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位置,按道理是应该在外围和大批人马一起到处杀戮,收割寿元才是糟老头愿意做的事情,现在自己这么单独一个糟老头,还要跑到桑神宫去是有些奇怪。 这个怎么解释呢?梁诚伸手摸向自己的下巴,却意外触到一缕长须,于是顺手捋捋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唉!外面人太多了,一堆老家伙到处追杀手无寸铁的土著妇孺之辈,不像个样子!老夫心中不忍呐,老夫觉得吧,要杀就杀厉害的家伙,在外围跑来跑去尽是杀一些老弱病残来苟延残喘,这样增加寿元有什么意思!” 没想到秦刚闻言之后竟肃然起敬,大声赞道:“前辈说得太对了!秦刚真是佩服!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想要战斗本来就该找高手才是,欺负弱者算什么本事!前辈的**亮节,令人佩服啊!” 梁诚一愣,心道自己随意编的借口,原本只是想糊弄一下遮掩过去,其实话中破绽不少,他怎么这个反应?后来一想不禁哑然失笑,传闻这个秦刚本就是个战斗狂人,总是到处找高手切磋,战斗起来从不畏缩,看来自己随口掩饰的几句话,却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第393章 锐气尽失 接下来秦刚打坐调息,大约恢复了小半个时辰,便很性急地起身朝着梁诚说道:“前辈,在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梁诚打量了一眼秦刚的状况,然后道:“你的伤势倒是恢复了不少,只是灵力才恢复了不到小半,你就急着出发,万一路上遭遇袭击,你的雷法也施展不出几个来,那可就麻烦了。” 秦刚道:“应该不会了,前辈有所不知,这条路径前面早就过去了十来个人,一路上已经将土著们斩杀得差不多了。” 梁诚摇摇头,故意做出满脸不信的神情,那样子好像在问,没敌人你还被追杀得那么狼狈? “前辈不相信吗?唉,这倒也难怪,毕竟晚辈先前是被这些个该死的土著追杀出来的,这是因为有人陷害在下,才成了这个样子。”秦刚见梁诚不信便将自己之前的事情,忙将先前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在梁诚虽然没有开启洞察天目,可是一双老眼也显得极为锐利,自然形成了一种使人信赖的压迫之力,这个效果让本来准备随便解释几句的秦刚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来,最后将前因后果说得十分详细。 原来秦刚在这个路口偶遇同是大玄国派来执行任务的另一个人,秦刚由于交游广泛,却是认得他,因为那人也出身自武德院,自然也认识著名的战斗狂人秦刚,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立即结伴同行,这样互相之间也好策应。 进了路口之后,两人果然遭遇到了桑神圣地土著们的阻击,在厮杀的过程中,后面又接着进来了十多个外来修士,这些人都是北章国派来夺取桑神叶的修士。 由于目的都是要去桑神宫的外来修士,这些人随即也被土著们视为敌人,无差别攻击起来,秦刚等二人顺势便与这十来人暂时一起合力行动,打算先走到桑神宫再说。 那些北章修士虽然心中对秦刚等二人的身份也有些猜忌,但是看着秦刚二人战斗力很强,一时也不愿意翻脸,于是本着互相利用的原则,也愿意暂时结伴一起走。 这一队各怀鬼胎的人马一路走得还算顺利,合力杀退了敌人之后,又花了一些时间,便已经走到了距离桑神宫不远之处。 结果在桑神宫门口又遭遇到埋伏在那的土著修士和妖兽的袭击,就在激烈拼杀得近于尾声之时,秦刚二人的身上忽然冒出了滚滚魔气,顿时成了战场上的焦点。 看到这魔气喷涌的状况后,土著修士和妖兽们置其他人于不顾,拼着命全部过来围攻秦刚他们两人,那些北章国的修士们见状当然乐见其成,立即就袖手旁观,根本不顾他们的死活,隔了一会,更是反而趁势脱离了战团,径往桑神宫去了。 秦刚二人力敌数十个土著对手,顿时不支,只好且战且走,尝试往桑神宫方向闯不过去之后,只得往外围退走。 结果还是因为寡不敌众,在退却的过程中,秦刚的同伴被杀,他自己则祭出飞行法器后往外逃遁,也算是这个飞行法器不俗,才让他逃出去那么远,不过要不是在路口遇上梁诚出手搭救,秦刚估计还是难逃性命。 叙述完了之后,秦刚好像也想起什么,就一边在储物镯中到处查看,一边嘟嘟囔囔着什么,梁诚心想大概他是在查找造成自己魔气冲天的原因吧。 梁诚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在那里折腾,隔了好一会,听到秦刚小声纳闷地自语道:“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那个地图玉简也不见了,难道那玩意儿化成魔气消失了?这真是一件怪事!” 梁诚自然不会提地图玉简的事情,任由秦刚自己在那里纳闷,只是听完秦刚的叙述之后,梁诚心想这两人算是受了无妄之灾,被莫秀峰给坑了,那女人催动地图玉简中的机关,原是想对付自己的,结果坑死坑伤了两个不相关的人,这种事情就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梁诚想,说起来此事归根到底与自己也有些关系,若不是自己把莫秀峰逼得太紧,她无事也不会激发那玉简,虽然自己也谈不上有过错,但还是想对秦刚给予一点补偿,何况梁诚本来对他印象甚好,原先就想帮助他一下。 于是梁诚取出一个玉瓶递给秦刚:“年青人,这个东西就赠与你了,你收下吧。” 秦刚满脸疑惑接过玉瓶,揭开瓶塞一看,只见里面满满都是纯白色的丹药,不下三十粒,这些丹药隐隐散发着一股清凉气息,嗅到一点都觉得浑身经脉中灵息的流速都加快了。 “这……这是行气丹?品阶竟如此之高!太高级了!晚辈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品阶的丹药呢”秦刚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嗯,这是老夫随手炼制的优品行气丹,吾观你修习的是雷法,此法威力巨大,相应地,耗费也是巨大的吧,所以这丹药就赠予你了,到了桑神宫也算是个保障,免得你总是处于灵力空空的窘境。”梁诚说道。 秦刚忙将玉瓶递还给梁诚:“前辈这样的厚赐,晚辈实在不敢接受!前辈的救命之恩我秦刚已经是无以为报了,再拿了前辈的丹药,那还成什么话啊,秦刚实在惭愧!” 梁诚道:“诶!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年青人磨磨唧唧的就没劲了,一会儿到了桑神宫,你多出点力气就是了!” 秦刚这才喜滋滋收起丹药,恭敬道:“是!那么晚辈就愧领丹药了,前辈若是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 秦刚得到了这么多优品行气丹,心中极为欢喜,他所修习的雷法确实有消耗巨大的缺点,秦刚也曾到人和院去找相熟的丹师购买行气丹,但是由于此丹昂贵,一次也买不起几颗,并且那些从人和院买来的丹药品质,比眼前这位前辈所赐的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这次忽然获赠如此多的优品行气丹,秦刚顿时觉得底气都足了不少,接下来的路途就算遇上什么凶险,自己若是能凭借这些丹药,多施展几次雷法,那么这些凶险也就变得不足为惧了。 “好了,既然前路的敌人不多了,时间也过去了不少,那么我们现在就动身到桑神宫去看看吧。”梁诚站起身来。 秦刚自觉丹田中的灵气也恢复极快,先前已经恢复了一小半,现在这说话间的功夫又恢复了不少,总体的灵力已经恢复了过半还多了,并且觉得灵息在筋脉中的游走速度还特别快。 秦刚心想这肯定是前辈在自己先前昏迷之时,已经给自己服下过行气丹,看来这个品阶的行气丹,恢复效果真是杠杠的,比以前曾经服用过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秦刚越想越高兴,应了一声后,连忙站起身来,底气十足地举步走到前方开路,心想要是再遇上什么埋伏,自己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好这位前辈的周全,这位前辈虽然厉害,但好像正在经历天人五衰之劫,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就很不佳。 梁诚与秦刚这次没有飞行,而是施展身法一路朝桑神宫走去,这样速度虽然要慢得多,可是胜在稳健,免得又中什么埋伏,这个安排很符合梁诚现在的心情,苍老的梁诚相信小心总是无大错的。 只是梁诚的感觉有点奇怪,察觉到了自己和以前好像也有所不同了,现在变衰老之后,好像胆子也相应的变小了,锐气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整个人的性格也都变得不同了,完全没有半点锐意进取的概念,无论盘算什么都会往消极保守的方向去考虑,把好好保全自己这条老命的原则,不容置疑地放在了第一位。 一路走来,梁诚就一直再告诫着秦刚,要求他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又将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一遍遍讲给秦刚听,听得那年青人不胜其烦,嘟着个嘴,却又不好顶撞。 秦刚一直都在拍胸脯保证路上不会出什么变故,建议可以一起使用他飞行法器低空飞行前往桑神宫。 梁诚只是不作理会,坚持要一边观察一边徒步行进,最多允许施展一点提纵小术,慢慢搜寻前进,看到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就停下来仔细观察。 秦刚觉得十分郁闷,觉得这位老前辈未免也太过小心谨慎了,要不是这老前辈之前对自己有救命大恩,秦刚早就不耐烦伺候了,有时候真想甩了他自己独自一个人上路。 好不容易走到距离桑神宫不太远了,梁诚却对先前在战斗中死去的几个死尸大感兴趣,蹲在那里细细研究。 秦刚有些不耐烦,走过去看了一眼说道:“前辈,这几个土著修士先前埋伏在这里,然后突然暴起发难,结果被那一群北章修士出手灭掉了。” 梁诚不答,望着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的剑伤,忽然问道:“秦刚,北章国的那几个修士当中,是不是有一个人身材瘦高,身着黑袍,所用的武器是一把细长的黑剑?” 第394章 进入桑神宫 “是啊,是有那么个人。”秦刚看看那具尸体上的剑伤,对梁诚说道:“对,躺着的这个土著就是那个瘦高个子杀的,怎么了,那人有什么问题吗?” 梁诚心道那丑十三果然没死,却摇摇头:“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只是老夫在桑神山外围见过这个人,觉得他有些奇怪,然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发觉他的实际修为应该是很高的,老夫没看错的话,若是此人不被桑神压制修为,他在外界应该是一位元婴修士。” “啊!他竟然已经是元婴修士了!这么厉害!”秦刚摇摇头道:“我还真没看出来,那个人总是走在队伍后头,话也不多,行为举止确实有些阴阳怪气的,让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不愿意和他接近,并且他身上好像还带着点伤,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位元婴期的大修士。” “走吧,实际上这事情也关系不大,反正在这个区域人人都只能算低阶修士,只不过要是再遇上这些北章国的人,咱们可要小心些。”梁诚站起身来。 两人又往前走了两三里地,秦刚忽然快步走朝路边,梁诚见那里躺着一具尸体,死状甚惨,不但浑身都是刀砍斧劈的痕迹,脑浆迸裂,尸体上还到处都是咬痕,肢体都被妖兽咬得七零八落,也亏秦刚还能认出来。 秦刚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然后朝尸体拜了几拜,接着聚拢了散落在一边的残肢,最后放出一个火球术,将尸体焚化了,口中还轻声念道:“周兄,你安心往生轮回吧……” 梁诚站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心里已经知道这个死者肯定是大玄国派出来夺取桑神叶的四个人中的一个,没想到这人和秦刚一样也是武德院弟子,看来大玄国军方还是更加信任自家学院出身的弟子,不过此人运气不好,出师未捷身先死,连桑神宫也没走到,就成了被牺牲的炮灰。 秦刚将他那同门烧剩下的骨灰埋好之后,默默地往桑神宫方向走去,心情看上去十分不佳,梁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在他后面,仔细警戒着周边的情况,以防误中机关或者掉进什么人的埋伏圈。 不过接下来两人倒也一路顺利,没有遇上什么土著的埋伏,倒毙在地上的尸体倒是有不少,不过都是桑神圣地的土著,看来先前那些北章国的修士已经战斗过了,拦路的土著们已经被他们清理干净了。 这时前方已经可以看到一片连绵的宫殿般的建筑,这片建筑占地极为巨大,总体却呈现出晶莹剔透的绿色,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十分养眼。 秦刚道:“前辈,依晚辈所见,这一片宫殿应该就是桑神宫了。” 梁诚没想到桑神宫的面积竟然如此宏大,心中感到颇为震撼,秦刚也是面露振奋之色紧紧盯着这片连绵的建筑左右顾盼。 梁诚和秦刚两人站在宫殿的面前观察了好半天,往左右看都看不到边界,仿佛这桑神宫大到无边无际一样。 只是作为宫殿来说,这个绿色的桑神宫就有些奇怪了,只见油绿色的高墙之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是一个进入的开口,并且这些开口都敞开着,根本就没有宫门来拦阻外人往里面走,看上去就是一座巨大的不设防的宫殿。 不过梁诚转念一想,这桑神宫也未见得就是不设防的,据说宫殿里面的路线极为复杂,是一座超大型迷宫,既然是迷宫,那当然是不会有门来阻止人们进入的。 “秦刚,你对桑神宫的了解有多少?在那里面会不会有土著修士埋伏着?”梁诚问道。 “这个……这件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啊,前辈见谅!”秦刚摸摸自己的脑袋,有些歉意地答道。 “哦,听你先前所言,你不是在为国家执行一件什么要紧的任务吗?怎么会不知道桑神宫的事情呢?事先就没有人给你说明一下吗?”梁诚做出一副不信的样子。 “唉,前辈,我不是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在我来的时候,上面对桑神圣地里面的状况交代得很简单,当时是说来到这里努力争取获得桑神的认可,就有机会获得那宝贵的桑神叶。可是具体要做什么,上面只是说叫我随机应变即可。现在想来,说不定他们是把我当炮灰来使了,既然我是个炮灰,那他们才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他娘的!真是他娘的欺负人,老子真是太傻了,真是天字第一号的蠢蛋!”秦刚骂了一句之后又道歉:“对不住了前辈,在下言语无状,冒犯您老人家了!” 梁诚摆摆手,说了句不要紧之后心想,秦刚这小子说的这些其实和自己来时经历的情况一模一样,看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当炮灰的命。那么他肯定就不会知道桑神宫里的情况,大玄国来的这几个人当中,也许只有莫秀峰知道点什么吧。 望着桑神宫这庞大的绿色宫殿群,梁诚对秦刚道:“咱们反正来也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不管了,咱们进去看看虚实再说。” 秦刚闻言也道:“是啊,反正我是职责所在,非得进去看看,否则不但回去不好交代,自己的心里也不安。” 于是两人朝着桑神宫走去,然后随便选了一个入口,互相对视一眼就果断走了进去。 梁诚只觉得眼睛微微一花,就来到了一个满眼都是嫩绿色的地方,一起进来的秦刚也不见了踪影,看样子是被传送得分开了。 梁诚运洞察天目四下看去,只见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通道,也不知道都通向哪里,简直是梁诚所见过的最复杂的迷宫,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东西,无法分清东西南北,只觉得到处都是一样的。 梁诚感到一阵烦躁,浑身汗就下来了,自己就闻到一阵汗臭,心中更是郁闷不堪,情绪一个控制不住,顿时就在迷宫中乱闯乱跑起来,显得极为冒失,梁诚自己心底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就是控制不了这烦躁的情绪。 “喂!停!停下!别乱跑了!你再乱闯就是死路一条了!”忽然从黑甜洞府中传来天罗蚕的声音。 忽然听到天罗蚕的声音,梁诚一阵激动,就像是找到了指路明灯一般,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情绪立即就控制下来了,连忙停下来,梁诚自己也感到有些后怕,定了定神之后说道:“前辈!前辈快些给我指点这桑神宫的路径!” “唉!你啊,现在五衰之相真是越来越明显,控制力也越来越差,本座原本想让你凭借自身之力闯一闯桑神宫的,看来也是不成了。”天罗蚕叹道。 “别!还是别让我自己闯了,我老头子最近心情烦躁,看到这个绿油油的迷宫就头大,您有什么好办法就直说了吧,我老人家快受不了。”梁诚伸手抓了抓那白多黑少毛发稀疏的脑袋。 “呵呵……”天罗蚕听见梁诚说话也老气横秋的,也不禁感到好笑,于是笑道:“算了,本座现在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让你冲阶结丹好了,只要你顺利进阶,那么这种五衰之状也就解除了,只是不知道你对此的准备有多少?” “这个……”梁诚老脸一红:“晚辈其实一点准备也没有,之前一直觉得距离结丹期还很遥远,所以嘛……” 天罗蚕想了一下,说道:“其实进阶结丹需要准备的事情也不算多,第一是应对天人五衰之境,这个相信你现在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第二就是迎接天劫,这个嘛,我看你的体魄算是不俗,当可渡过劫数,还有一点就是需要那么一点丹药辅助,那样的话把握就更大了。” “丹药的话晚辈倒是自己已经有所准备,无论是破厄丹还是菩提丹都准备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这两种丹药哪种更为合适。” 天罗蚕听了之后道:“一般来说,你们人族修士冲击结丹境界使用破厄丹就足够了,只有妖族修士因为体魄强大,更适合服用菩提丹,只不过我看你的状况和一般的人族修士不同,不但灵魔双修,还兼着炼体,这样的话破厄丹的效果就显得有些不足了,本座建议你还是服用菩提丹吧。”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晚辈知道了。”梁诚见天罗蚕将自己即将面对的情况解释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就感到有底了,于是诚心诚意地向天罗蚕致谢。 天罗蚕一笑:“好了,现在所缺者,就是一个合适的地方而已,你也知道,在这桑神山可是有些不同的,桑神的压制之力可非同一般,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别说你想进阶结丹期,就是进阶了,桑神之力也会把你强行压制回来,那样的话,你可就要倒大霉了。” 梁诚悚然一惊:“前辈说的是,晚辈几乎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这无所不在的压制之力确实太厉害了。” 第395章 顺心意 天罗蚕又道:“本座原想着让你用这副正在经历五衰的躯体在桑神宫与实力相当的人战斗至少一次,好习惯一下目前的状态,这对于你顺利渡过结丹雷劫那是大有好处的,可惜你好像有些失控了,那就算了吧,现在只好带你去那个合适的地方先想办法进阶结丹了。” “原来是这样啊,晚辈现在与人战斗有好处……”梁诚略微想了一下又问天罗蚕:“前辈,那么你的意思是在这桑神宫里,你是可以行走自如的,不会被这迷宫所阻了?” 天罗蚕傲然道:“那是自然,这区区迷宫,困得住别人,怎么困得住我!” 梁诚大喜道:“前辈,我有个仇家应该也在桑神宫内,不知你是否可以帮我找到这个人,若是说要战斗的话,我是想用这副经历五衰的状态去与他战斗。” “哦,你所说的仇家应该是这个人吧。”随着天罗蚕的话音落下,一个瘦高个子,腰间悬着一柄细长怪剑的黑衣修士的虚影忽然出现在梁诚眼前,只见这家伙正东张西望,一只右眼的瞳仁却是橄榄形的,像是蜥蜴的眼睛,闪烁着残忍的微光,此人正是丑十三。 “对!就是他,前辈能帮我在桑神宫找到这个人吗?我要打就和他打!”梁诚问道。 “能倒是能,只不过这个人原本的修为相对于你来说显得太强了,并且可以看出来,他的搏杀经验极为丰富,可不好对付啊,以你现在这个状态,却要找这么个强手的麻烦,并不是明智之举,那是十分危险的。”天罗蚕道。 梁诚闻言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决然道:“既然我现在与人战斗可以适应目前的天人五衰之状,那便战斗,只是现在桑神宫范围内,我想对付的就只有这个人,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人的目的也是为了除掉我,所以勉强回避他而选择其他人,晚辈觉得实在是心意难平,因此我不想换对手,要打就是和他打!” “好!有志气!”天罗蚕赞了一声:“你这个想法其实也不错,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就是要顺心意,求个大自在!目前你进阶在即,要是斤斤计较得失,反复权衡利弊,说起来反而落了下乘,现在迎难而上,是个不错的想法,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天罗蚕说完,开始在黑甜洞府中指点梁诚这桑神迷宫里的路径,他像是不暇思索一般随口告诉梁诚该往哪里走,或左或右一个通道一个通道地穿过去,完全不需要停下来观察。 梁诚在天罗蚕的指点之下走了一小段距离之后就完全放弃自己寻找方向了,因为在这个晶莹透亮的迷宫中,四处都是通透的绿色墙壁和穹顶,唯有路径是黄色的,四面八方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和无穷的选择。 就算梁诚开启洞察天目到极致,也完全看不到一点点隐藏的机关或者标志,这一点和梁诚曾经走过的冰晶迷宫是完全不相同的。 不过,行走在这个迷宫中,梁诚感受到的肃杀之气很少,显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天然的杀阵,或者说,桑神这样的远古树神并不喜欢杀戮。 布设在桑神宫中的杀阵或者埋伏,实际上都是居住在这里的土著修士们自己布置下来的,用以对付外来者,从而保护自己心目中的圣地,可是这个桑神宫本身却是完全不嗜杀戮的。 以他们常年生活在此的经验,对迷宫的了解肯定要高于外面的修士,不过由于桑神迷宫实在是太过复杂,他们的了解也仅限于迷宫外围,所以他们并不敢闯到迷宫深处去。 而天罗蚕显然完全不惧这个迷宫,并且还有办法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在桑神迷宫里所有人的位置,包括桑神山的土著在内。 所以他带着梁诚完全是有针对性地选择道路,绕过所有不相干的人或者障碍,直奔丑十三的位置而去,一路顺利,根本就没有任何机关和埋伏。 …… 却说丑十三先前与那些偶遇的同国修士一起跨步走进桑神迷宫之后,也都被随机传送开来,于是也就落了单。 不过以丑十三的能力,倒也并不惊慌,他立即就开启右眼神通,在这复杂的迷宫中一边四处观察,一边穿行其中,想要找到合适的出路,顺便还看看那该死的李裕炀的下落。 按丑十三推测,那李裕炀被一队剑修救走之后,有很大的可能会来到这个迷宫,既然自己一行人进了迷宫之后都分开了,那么其他人想必也是同样的情况,以自己的战力,无论遇上了什么人,都不会惧怕的。 想到在桑神圣地外围发生的事情时,丑十三心中总感到愤愤不平,当时在桑神圣地外围,大家都陷入了土著的重围,可是偏偏有人及时出现,救走了那个李裕炀,让他轻易便逃了出去。 自己却经历了一番苦战,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这才侥幸逃脱,跟随自己的陈文凯等一众人马却全部失陷在重围中,一个也没能活着逃出来。 没能护住自己的队伍,这种感觉让丑十三感到非常挫败。同时丑十三知道,等回到暗影阁之后,自己很难交代此事,按照阁中严厉的规矩,一场严厉的责罚看来是难免了。 想到这里,丑十三心中愤懑的同时,又更加憎恶那个什么李裕炀,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现在满脑子想的事情就是要先抓住或者干掉这个李裕炀。 丑十三心想,怪不得当时自己接受了追杀李裕炀的任务时,上尊曾不止一次告诫自己,那李裕炀比较古怪,似乎气运非常旺盛,让自己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 当时丑十三还觉得对方不过是区区一个低阶修士,气运再旺盛又能怎样,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经此一役,丑十三算是感觉到了对方气运的威力。 丑十三一边考虑着这些,一边用那奇怪的右眼仔细查看四周的蛛丝马迹,他的这只右眼修炼的是一种名为灵蜥眼的神通。 这只灵蜥眼还是二百多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刚刚进阶元婴的丑十三从呼兰草原捕捉到一头八级金焰蜥那里得来的,这种古怪的蜥蜴十分罕见,非常难得。 它的眼睛有一种天生的洞察神通,看东西比人类更容易看到细微之处,并且具有发展性,等这种蜥蜴慢慢进阶之后,灵蜥眼也会跟着进化,最终也能洞虚破妄,一眼就能看出事物的本质,实在是一种了不得的天赋神通。 丑十三抓到金焰蜥之后突发奇想,想要获得金焰蜥的天赋神通,于是费尽心力,用一种秘法,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最后将这头蜥蜴的一只眼睛移植到了自己的右眼,结果竟然侥幸成功了。 又经过两百多年的适应和温养,丑十三这只右眼拥有一定的洞虚破妄之能,功效虽说比梁诚的洞察天目差了一些,但也算是相当厉害的了,这只灵蜥眼一直是丑十三极为看重的依仗。 尽管丑十三的灵蜥眼神通十分强大,却和梁诚一样,在这到处都是一片盈莹剔透的绿色迷宫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觉得处处的场景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哪条通道可走,哪条通道是完全不通的死路。 因为这桑神迷宫本身就全是实境,完全没有虚妄之处,它就是一个巨大复杂的迷宫,所以丑十三的灵蜥眼当然看不出什么破绽,也就只能老老实实顺着路径一边选择,一边尝试着行走,一旦遇上死路,又只得退回原处重新选择新的路径,非常耗费时间。 就这样,丑十三已经在这迷宫中毫无头绪地走了两个多时辰了,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没有遇到一个人或者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那传说中的桑神叶更是了无踪影。 就在丑十三感到有些焦躁之时,忽然感觉远处的通道中似乎有个身影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因为这一段通道恰好是很长的直路,所以才能看到远处,丑十三看到了人影,也不管此人是敌是友,不由得精神一振,连忙迎了上去。 相向而行的两人很快就相遇了,丑十三打量着这个迎面而来的老头,见此人风尘仆仆,满头都是稀疏的灰白色的头发,衣袍上都是土灰,并且满脸是汗,周身还散发着一股汗臭味,只有一双眼睛清澈透亮,正盯着自己看。 丑十三皱了皱眉,有些嫌弃这个臭烘烘的糟老头子,但是莫名觉得此人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之意,尤其是那一双有神的眼睛,总让自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很不舒服。 “丑十三!没想到你能逃出那些土著的重围,还真有你的,只不过你的那些属下一个也没逃出来,等你回暗影阁之后恐怕不好交代吧。”那糟老头忽然对着丑十三说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丑十三大为诧异,右眼那椭圆形的眼瞳一闪,仿佛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然后朝着那说话的糟老头子看去。 第396章 剑意 那糟老头子坦然地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一些笑意,任凭丑十三仔细打量,口中还问道:“丑十三,怎么样,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丑十三看了好半天,忽道:“李裕炀!原来是你,怎么竟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铮”的一声,那柄细长的黑剑出鞘,然后丑十三狞笑道:“你既然敢有恃无恐地来到老夫跟前挑衅,必定有所依仗,无论你有什么后手,老夫都接着,咱们就在这里见真章吧!” “正合我意!”梁诚说完抽出倚月宝剑,一招销金式递出去,顿时剑光绵密,金风激荡,到处都是寒光闪闪的剑影。 丑十三一惊,他原先以为这李裕炀的底牌只是依仗着体魄强大,并且还可能是一个魔道修士,所以一直防着这个,却没想到他在剑道上造诣也如此深厚,剑招一出手,攻势就凌厉异常。 丑十三忙舞动黑剑放出道道黑影,形成绵密的守势,暂避对手的锋芒,这时丑十三只觉得对手的剑招锋锐异常,似曾相识。 丑十三忽地叫道:“天罡剑法!原来你是玄国修士,玄国向来和邪魔外道勾勾搭搭,怪不得你是个隐藏的魔修!” 梁诚笑道:“先别忙惊讶!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说毕,手上剑招绵绵不绝迎着丑十三攻去。 销金式、断木式、煮海式、覆火式、固土式朝着丑十三连续攻过去,将丑十三一时杀得微微有些忙乱。 不过丑十三毕竟是元婴修士的底子,虽然桑神圣地被压制了修为,并且只是因为梁诚的剑招出乎意料,一时失了锐气,这才微微有些狼狈,可是毕竟他功力深厚,战斗经验又极为丰富,没过几招之后便迅速调整过来了。 丑十三冷笑一声:“你就这些本事吗?虽然也还算是不错,可是想凭借这个来对付老夫,在老夫看来还不够斤两!” 说毕丑十三忽然剑招加速,身法诡异绝伦,使出和当年寅九一般的快剑来,只不过丑十三更比寅九厉害得多,这快剑的速度快到看不清人影,威力更加强大。 这一路剑法正是暗影阁杀手拿手的无影快剑,此路剑招诡异绝伦,虽然不能持久,但是非常利于突袭,尤其是起手的夺命三式尤其厉害,在偷袭的情况下,一般来说,往往夺命三式尚未全出,对手就已经中剑伤亡了。 只可惜梁诚也早就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当初在寅九手上吃过这快剑的大亏,后来在蜃魔幻境凭借自己体修的强大体魄硬接快剑,最后强行斩杀了寅九,可是那毕竟是一种极端的打法,是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绝非正常的路子。 在那之后,梁诚也曾潜心研究过如何对付这种暗影阁特有的快剑,经过深入研究后,梁诚发现这路快剑之所以速度奇快,让人无法抵挡,实际上总体是一种将人引入歧途的欺招,那些攻过来的繁复的快剑十有八九是虚招,只不过这虚招伪装得十分真实就是了。 这些剑招看似凶狠,实际上并无威力,可是凭借这种连绵极速的进攻,将对手的信心给震慑住了,于是忙于抵挡这些虚招,最后反而露出破绽,被对手藏在虚招之中的真正攻势所伤。 经过仔细研究,梁诚心中早已有底,知道对付这路快剑的关键不是以快制快或者缩小防守区域,而是要看出它的虚实,只要能看清楚对手的路数,那么这无影快剑就几乎完全失去了威力。 搞清楚这路快剑的脉络之后,梁诚早已不惧这种打法了,只不过以丑十三元婴修士的底子,用深厚的功力催动这路剑法,更显得凶狠绝伦,等闲人万难看出虚实。 不过梁诚对此也早有准备,只见他双目之间忽然睁开一个竖瞳,散发出金色的光彩,正是洞察天目开启的景象。 开启了洞察天目之后,丑十三的虚实便无法遁形了,只见他虽然招式繁复,招招不离梁诚要害,看似掌控着局面,可惜梁诚大部分时间毫不理会,任由丑十三剑光笼罩着自己,看上去形势惊险万状,可梁诚当这些闪烁的剑光不存在一般,微笑而立,显得毫不在意。 梁诚看似懈怠,但只要丑十三剑招中真正的攻势正要使出,梁诚总是“唰”的一剑抢先朝着他的要害指去,正是攻敌之所必救。 对此丑十三感到根本回防不及,只好中断攻势,仓促后退,如是几下,丑十三只觉速度越快越难受,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不由得气闷无比,手上的剑招也开始散乱起来,破绽越来越多。 丑十三那古怪的右眼盯着梁诚的那只金黄色的竖目,也有一种被压制住了的畏惧之情,口中不禁喃喃道:“这是什么灵目神通?竟然能看穿老夫剑招的虚实?” 此时丑十三久攻不下,剑招已老,处于转换不畅之时,丑十三无奈之下正欲退守,剑招衔接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破绽,梁诚瞧出了便宜,立即施展缩地挪移法快速挺进,一招断木式中宫直进,刺向丑十三胸膛。 丑十三此时身法正在停滞的当口,不但难以抵挡,反而手中黑剑舞动到外围,还主动将自己胸口要害之处朝着对手送过去,简直是自寻死路的模样。 丑十三亡魂直冒,心中大骇,也是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在间不容发之际迅速调整姿态,百忙中身形一转,只听“嗤”的一声,虽然让过了胸口的要害,可是臂膀上被对手剑锋撩过,顿时献血喷溅,被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啊!小辈敢尔!”丑十三在闪避中发出愤怒的大叫,倒不是他受伤如何重,而是在施展得意的快剑时却在这样一个融合期小辈中吃了大亏,落了下风,心中无法接受。 丑十三心中憋屈非常,原本凭借自己元婴后期的修为,若是在外界想要杀这么个融合期的低阶修士,简直的易如反掌,根本无需出剑,甚至只要意念一闪,就可以随便借用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直接将这蝼蚁一般的家伙抹除。 那样的话哪里还需要自己亲自持剑进攻,那简直是个笑话!现在呢,不但动用了暗影阁中的无影快剑之术,并且还大败亏输! 在桑神圣地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自己空有一身深厚的修为,可惜根本无法感应四周的天地元气,也就无法沟通借用周遭的自然之力,这种感觉实在是很郁闷。 “不能这么打下去了!”丑十三虽然愤怒,但是已经发觉情况不对,知道以无影快剑来对付梁诚不但不能建功,自己的虚实还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反而处处受制于人。 接着丑十三剑势一变,不再使用无影快剑急攻,那一柄细长的黑剑慢了下来,带着一股中正平和之意。 梁诚察觉到对手的变化,再看丑十三已经丢掉了那股心浮气躁之意,一柄黑剑散发出锐利的气息,那股气息直指梁诚,让梁诚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剑意!难道这就是剑意?”梁诚心中警惕,看着丑十三手中黑剑有条不紊地攻了过来,立即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看着丑十三那已经变得平静的表情,梁诚现在知道,对手已经放下了对自己的轻视之意,不再想着简单拿下,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需要正视的强劲对手。 “小辈!你确实很强,是老夫先前托大了,只不过以你的境界,再强又能怎样呢?你一个融合期的低阶修士能感受到剑意吗?老夫在此处虽然被压制了实力,现在明面上和你实力相差仿佛,可老夫是从远超你的境界上下来的,早已饱览过高处的风光,那高处的风光,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且吃我一招万法归宗!” 丑十三话刚说完,手中之剑忽然幻化出万千剑影,铺天盖地朝着梁诚袭来。 梁诚竖目中的瞳孔忽地一缩,看向那漫天的剑影,立即感到对手此招速度像是慢了下来,整个剑招中的脉络变得异常清晰。 丑十三此招并无破绽,通过洞察天目的观察,能发现的唯一弱点就是剑势过于分散,世间的道理就是这样,合则力强,分则力弱,所以此招虽然看上去整个剑势铺天盖地,但是没有重点,反而显得很分散。 梁诚微微一笑,心想这丑十三就是死相不改,弄了半天还是这种华而不实的虚招,先前大言炎炎的还真是唬人。 不过接下来梁诚立刻就觉得自己下的判断为时尚早,因为在进攻过程中,丑十三那漫天的剑影逐渐互相融合,在目标直指梁诚的奔袭过程中逐渐凝聚在一处。 再隔了一息,那漫天的剑影早已消失一空,全部融合凝练成了一剑,只有区区一剑。 可这一剑凝聚了所有的剑意,散发着死亡的气息,黑色的剑尖闪烁着寒光,朝着梁诚的咽喉迅疾袭来,使梁诚产生了一种既不能直撄其锋芒,又避无可避的感觉。 第397章 战斗 “不好!”梁诚心中一震,感到这一剑自己万难闪避,情急之下身躯忽然一分为二,各往左右飞身弹开,同时召唤出一股奇寒无比的蓝色火焰正面朝着丑十三袭去。 丑十三正觉得顺利,眼看这一剑就要穿喉而过,忽然一阵蓝色火焰袭来,带着一股惊人的寒气。 本来在这桑神宫中,是有些闷热的感觉的,就像身处温室一般,可是在这蓝色火焰袭来时,忽然四周温度骤降,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了,丑十三顿时满头满脸都是霜花,身躯也觉得一阵僵硬。 在这种状况下,那势在必得的一剑也微微一滞,但还是刺了出去,丑十三却看见对手仿佛是被自己的剑意一劈两半一样,分成两块往左右分开。 “这是怎么回事!” 诧异之下丑十三不及细想,在那蓝焰的威胁下飞身疾退,好不容易躲开了那致命的蓝火,在稍远处站定了身子,却看见那状似老叟般的李裕炀已经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左右两人都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左边的那个李裕炀跟先前一般毫无变化,右边的那个手中的剑变得不同了,那是一把式样奇怪的,一面暗红一面墨绿的怪剑,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分身之术?” 丑十三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右眼那椭圆形的瞳仁放出微光,想看出谁是分身,谁是主体,可是看了半天,只觉得两人都一般的神色灵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主次之分。 不过丑十三的灵蜥眼也算不俗,竟然让他看出了那手持神蟥剑的人是一个魔道修士,丹田内和浑身筋脉中流转的魔气虽然在敛息决的掩饰下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还能灵魔合体?” 见这个李裕炀竟然有这样层出不穷的底牌,又是分身又是异火,关键是分身竟然还是不同的,一个灵修一个魔修,平时还能合体在一处,丑十三顿时大为忌惮,这种情况大大超出了他的认知。 北章国的修士都是灵修,丑十三也不例外,在他的认知中,正邪不两立,灵魔不可能兼修,这是一种固有的看法,可是眼前这个人竟然奇迹般地做到了,让丑十三的固有认知大受颠覆,一时之间有一种失落感。 “早跟你说过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见丑十三满脸惊讶和失落,两个梁诚同时一声长笑,分左右挺剑朝着丑十三直刺过去,灵躯梁诚的天罡六剑销金式带出阵阵金风直指对手,而魔躯则身法诡异,手中神蟥剑犹如一条吸血蚂蝗一般闪动着红绿相间的光彩朝着丑十三疾刺,正是饮血剑法。 这两种不同的剑法在两个身躯心有灵犀的配合之下,竟然发挥出了更大的威力,天罡六剑大开大阖,气势雄浑,中宫直进。 而饮血剑法则诡异绝伦,剑光飘忽而速度极快地刺了过去,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一沾即走,并不硬拼。 最让丑十三忌惮的是那蓝色寒火顺着地面蔓延过来,所到之处地面皆成冻土,那刺骨的寒意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丑十三知道这蓝色异火极为厉害,于是将大部分精力放在防备那蓝色异火上,生怕不小心沾染到一丝,以他老辣的眼光,已经感觉到这蓝色异火才是自己所面对最危险的东西。 由于担心被两个对手的剑招给牵制住,然后被那蓝色的异火沾染到,所以丑十三并不对抗,而是在桑神宫宽阔的通道中飞身疾退。 梁诚的两个身躯奋力追了几百丈后,感到驱动那太阴蓝火消耗实在太大了,失去了突然性之后,丑十三已有防备,在对手逃避状态中,那奋力延烧过去的太阴蓝火很难持久,梁诚的灵躯催动这异火也感到越发吃力,于是梁诚的两个躯体一笑停步,直接将太阴蓝火收了。 然后梁诚冲着丑十三笑道:“枉你还是个元婴老怪,被我一个融合期修士追着打,你竟然连正面相抗的勇气都没了,真是丢脸啊。” 丑十三脸色不变,鼻中哼了一声,竟然也并不如何恼怒,不像先前运用无影快剑时在梁诚手上吃了亏后的那个反应。 实际上丑十三看到这个李裕炀层出不穷的手段后,心中实际上认可了他的实力,已经把他看做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抛弃了最早的那种居高临下的上手心态,自然就变得沉稳了,眼中只有利害得失,而不再注意那些战斗之外的东西了。 丑十三见梁诚将那蓝色异火收了,自然知道这不是对方忽然善心大发,而是已经顶不住这样的消耗了。 丑十三作为元婴修士,自然是见多识广,知道这种天地间的异火威力越大则消耗越大,在不知虚实的情况下,拖着对手消耗力量才是最安全稳妥的战法。 这时见结果与自己所料的一般无差,对方已经收了异火,显然已经是无法维持异火的攻势了,于是丑十三也站稳了身形,不再后退。 丑十三冷冷一笑,口中道:“哼!小辈,大丈夫斗智不斗力,在合适的时机做出合适的选择,有何丢脸可言!你既然已经消耗不起了,那么就尝尝老夫的绿惑烟吧!” 言毕丑十三未持剑的左手朝着前方轻轻一划,一股绿色的烟雾顿时扩散开来,在这满眼都是绿色的桑神迷宫里,竟然与环境融为一体,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谐感。 梁诚曾经吃过这种绿色烟雾的亏,知道这东西附在身上之后犹如附骨之蛆,很难剔除,但是之前却只知道这东西能做下标记,从而让对方掌握自己的位置,其他还有什么作用却不知道。 现在却看到丑十三大范围催动这绿烟,将之扩散开来,梁诚知道这东西沾染能力极强,简直是避无可避的,很容易就会让它沾染到,在身上留下气息,不过身上沾到少量绿惑烟也不为大碍,应该对人没有太多影响。 至于大量沾染绿惑烟那肯定会有问题,也许丑十三能通过这东西对人进行一些控制,或者用这东西给人带去什么负面影响,但是梁诚并不太担心这个,因为他可是拥有小世界的,并且可以运用融灵锻体术的存难篇,随时将这绿惑烟直接送进小世界中。 眼见这绿惑烟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已经弥漫了方圆十几丈的范围,丑十三便隐藏在这个绿色的屏障之中,梁诚也连忙将两个躯体合二为一,以尽量少沾染这绿烟。 丑十三当然不知道梁诚拥有融灵锻体术存难篇这样奇异的功法,但是他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拥有灵眼之术,因此绿惑烟的那些迷惑之力对于敌人的影响肯定会很小。 因此丑十三不惜耗损巨量的灵气,全力催动绿惑烟往外扩散,将那李裕炀和自己都笼罩在其中,随着那烟雾的不断增加,四周的光线也渐渐黯淡下来,满眼都是墨绿色的迷雾,看上去极为厚重。 丑十三料定以自己的底子,和对手拼起消耗来肯定要占一些优势,如今见到对手各种诡异绝伦的手段层出不穷,心中非常忌惮,于是打算尽量减少近距离接触,改为对耗之势,觉得这样更加稳妥。 若是在桑神圣地以外的地方,元婴修士的优势就更大了,因为他们可以沟通天地灵气,随时调集四周方圆数百里内的天地元气,随时补充自己的消耗,所以与低阶修士相比,可以说已经能够支撑无穷无尽的消耗。 现在虽然是在桑神宫里,丑十三的修为一直被压制在融合期,也不能沟通天地元气为己所用,但是毕竟已经是元婴修士了,丹田中所存的灵息不是低阶修士可以比拟的,所以这样拼消耗的话,他是很有信心的。 梁诚行走在绿惑烟中,感到烟雾越来越浓厚,并且也分析出这绿烟含有剧毒,还带有一些迷惑心智的特性,但是梁诚毫不畏惧,一面将侵入体魄的绿惑烟运起融灵锻体术存难篇无声无息存入小世界,一面开启洞察天目四下观察,以防丑十三躲在绿幕中忽然暴起偷袭。 实际上只要梁诚愿意,他随时都可以直接敞开小世界,将所有的绿惑烟一举全部收走,那样一来就等于是将丑十三的攻势全部都破解了,但是在桑神圣地这个地方,梁诚并不愿意暴露自己拥有小世界这个秘密。 因为此地是桑神的领域,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按说他都能感知到,这尊远古大神虽然从不干预修士斗法,对任何事情也都毫不理会,但那只是在一般情况下。 桑神这样的远古大神眼光自然极高,能够打动他的东西不多,一般来说即使有什么不得了的功法或者法器,当然可以在他面前尽情施展,这些东西并不会引起他的觊觎,可是小世界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何况梁诚这个小世界还十分完整。 梁诚很担心如果暴露了自己拥有小世界这件事,是否会引起桑神觊觎,毕竟一正一反,法则齐全的完整小世界那是桑神自己都不曾拥有的。 第398章 苍天借法 梁诚既然不愿意暴露自己拥有小世界的秘密,那就只有身陷在丑十三的绿惑烟中了,在这浓厚墨绿的有毒烟雾中行走着,即使有洞察天目加持,梁诚一时也没有找到丑十三的踪迹。 只是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梁诚觉得在这绿惑烟里面,似乎空间的大小也被改变了,之前在外围看时,觉得绿惑烟不过笼罩了十数丈大小的范围,可是身处其中时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梁诚觉得自己在烟雾里头已经走了百余丈了,可还是笼罩在这绿惑烟中。 不过梁诚也不着急,心中早有对策,所以依旧在绿惑烟中逡巡,慢慢地一圈圈兜着圈子,也不管能不能找到丑十三的踪影。 这时候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千万只什么爬虫袭来的样子,梁诚仔细看去,发现无数的绿色蜈蚣从四面八方正朝着自己爬过来,周围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这些玩意儿,每一条都有两尺多长,深绿色的犹如大钳子般的口器一张一合,显然都有剧毒。 梁诚嘴角露出冷笑,区区毒虫而已,只不过数量很多罢了,别人也许会觉得这是个麻烦,可是自己早有准备,刚才那么一大圈路可不是白走的。 “起!”梁诚口中呼喝一声,随着声音落下,绿惑烟所笼罩的四周顿时冒起了绿色的火焰,正是那专门克毒辟邪的木灵圣火。 原来刚才梁诚一面走着,一面已经暗暗将木灵圣火召唤了出来,沿途秘密布置起来,只等着自己催动了。 轰然一声,那木灵圣火遇上绿惑烟,就仿佛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犹如火里浇油一般,一下子明亮的绿焰腾起数丈高,光焰立即在绿惑烟所笼罩的范围爆燃起来,瞬间,整个绿惑烟笼罩的区域里面全部都是木灵圣火。 “吱吱吱!”那些密密麻麻的绿色蜈蚣仿佛碰上了天下最毒的东西,一条条被烧得忽而蜷缩,忽而舒张,接着,无数绿蜈蚣的身躯也“噼噼啪啪”炸裂开来,顿时满地都是断肢残壳,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臭味。 “啊!我的绿惑烟啊!”丑十三发出一声心疼的惨叫,他没想到这个李裕炀竟然还拥有另外一种异火,偏偏这异火还是克毒僻邪的木灵圣火,正好完全克制丑十三的功法。 如果现在是在桑神圣地之外,在木灵圣火刚刚开始爆燃时,丑十三凭借自己的境界,自然可以从容收回绿惑烟,至不济也能用绿惑烟与这木灵圣火抗衡一段时间。 可是现在丑十三的境界被压制在融合期,与梁诚境界仿佛,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在木灵圣火暴起发难之时,他的绿惑烟对这种可以说是天敌的异火就完全没有半点抵抗之力了,甚至想要撤回都做不到,瞬间就被木灵圣火焚烧一空,连带绿惑烟里自己苦苦驯养多年才形成的无数绿惑蜈蚣也被烧得一只不剩。 丑十三苦苦修炼了数百年的绿惑烟功法直接被破,木灵圣火的绿焰甚至延烧到了丑十三的身上。 这种柔和的绿火并不伤人,丑十三只感到这火焰上身之后拍之不熄,竟然顺着筋脉燃进了丹田,在丑十三的接力抵抗之下一直将他苦苦修炼的绿惑烟全部“净化”之后,才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满脸肉疼之相的丑十三站在当地欲哭无泪。 “混账!混账!混账!”丑十三面目扭曲,恶狠狠地盯着衰老的梁诚:“你混账!竟然破了老夫苦修数百年的绿惑烟神功,老夫要你拿小命来赔!” “哈哈哈!小命没有,老命倒有两条,想要啊!那就凭本事来拿吧,看看是谁要了谁的老命!丑十三,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小老头我全部接着!”梁诚哈哈一笑,老脸促狭,显得分外可恶。 丑十三满脸青筋暴露,肌肉扭曲,将元婴修士本该有的气度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也难怪他怒发如狂,这绿惑烟炼成不易,丑十三花费了八九百年的功夫才堪堪将它修炼得趋于大成。 在平日里,绿惑烟几乎是丑十三最大的依仗,一身诡异的功法与绿惑烟相得益彰,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显得游刃有余,还经常伤人于无形,屡屡凭此功法建功立业,杀人无算。 没想到在这桑神圣地,自己在修为被桑神压制的情况下,苦修数百年,已经成为最重要依仗的功法被这该死的李裕炀完全破了,数百年的辛劳成了镜花水月,今后自己的本事几乎丢掉了一大半。 丑十三感到口中发甜,一口逆血咳了出来,显然是怒极攻心,伤了心脉。接着想到自己即使出了桑神圣地,一身的实力至少也打了一个对折,说不定相比原来,自己的实力已经剩下不足一半了。 想到这里丑十三忽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今后要是只有这样的实力,那在暗影阁中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眼前的地位遑论再进一步了,能否保住如今的地位都要存疑。 何况丑十三早已在元婴后期蹉跎多年,一直觉得自己的实力差一点火候,始终不敢冲击分神境界。 这次丑十三以元婴后期修士的贵重之躯来到桑神圣地涉险,也是看到阁中关于完成任务的许诺,那奖励对丑十三今后冲击分神至关重要,还有一点就是他也想在桑神圣地找到一些传说中的机缘,进一步加强实力。 结果这些谋划全部成空,一身的实力折损大半,进阶分神的愿望已经成了梦幻泡影,此生可以说是再也不可能进阶分神了。 前路完全断绝,丑十三悔之晚矣,心中无比痛恨眼前这个本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对手。 丑十三浑身颤抖着抬起头来,瞪着血红的双眼,逼视着梁诚,然后咬牙切齿道:“小辈!你毁了老夫的上进之路!老夫今天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毙你于剑下!” 梁诚见丑十三这个模样,知道自己已经将他逼到极限了,接下来很可能会面对他的狗急跳墙的拼命之举,说不定这丑十三已经打算和自己同归于尽了,自己面临的威胁极为巨大。 于是梁诚收起了调笑的心思,甚至都不敢再分心答话了,只是集中全部心神牢牢注视着丑十三的一举一动,心中暗暗警惕。 只见丑十三脸上都是仇恨,双眼放出疯狂的光芒,忽然用右手中黑剑朝着自己的左手小臂割了一剑,这一剑割得是如此的深,只见丑十三左手小臂皮肉翻开,露出了白骨,那殷红的鲜血直喷射而出。 丑十三仰天大吼道:“我以我血祭苍天!苍天在上!借法于我!” 说毕口中喃喃念动法诀,忽然之间似乎四周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上方的穹顶似乎形成了一个漏斗般的大漩涡,紧接着汹涌的灵潮自上而下灌注到丑十三顶门心,随着灵潮的疯狂涌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丑十三身上升了起来。 “不好!”梁诚大惊,忍不住连连后退,因为他发现丑十三的修为正在节节拔高,先是突破了结丹,接着从结丹初期升至中期,随即到了结丹后期。 看到这种情况,梁诚大骇,心想丑十三这是动用了什么自残的邪术,竟然临时突破了桑神圣地的限制,开始恢复真正的修为了。 这个老家伙原本是元婴修士,就算不能在桑神宫里完全恢复修为,可是现在他已经突破到了结丹后期,这样一来,自己这融合期的修为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了,实力对比犹如蝼蚁对抗巨象,这可如何是好,完全无法与之对抗了。 于是梁诚就对黑甜洞府里的天罗蚕传音道:“前辈,快指点路径,为今之计,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可是天罗蚕却毫不理会,梁诚心中着急,于是一边后退一边忙着再与天罗蚕沟通,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威压传了过来,梁诚身子一僵,一股巨大的压力将躯体牢牢压在当地,动弹不得。梁诚知道大事不好了,丑十三竟然突破了结丹境界,恢复到了元婴初期修为。 梁诚心道不妙,再不伺机逃遁,那就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于是逼出全身潜力与这恐怖的威压相抗,这才使自己的躯体稍微恢复了一点控制。 梁诚继续奋力后退,准备伺机而逃,这时他已经顾不得天罗蚕指点路径与否了,因为即使迷失在这迷宫里也比面对已经恢复修为的丑十三要强。 “你小子慌什么!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即可。”忽然天罗蚕答话了。 “哦,天罗蚕前辈,原来你还醒着。”梁诚听到天罗蚕的声音,心中顿时有了一点点底气,于是依言停下了脚步,静静观望着那浑身劲风鼓荡的丑十三。 “哈哈哈!老夫已经暂且恢复修为了,看你这混账东西还能往哪里逃!”丑十三哈哈大笑,冷酷的眼光转向梁诚,笑声中饱含着悲凉,得意中也带有一些自暴自弃的悲愤神情。 第399章 变蜥 丑十三面露仇恨之极的神色,死死盯着梁诚,忽然释放出一股元婴修士特有的强大威压,牢牢笼罩住他,一直将梁诚压得弯腰曲背,全身的骨骼都咯咯作响,疼痛欲裂。 丑十三冷笑道:“小辈!你先前的张狂都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还有很多老夫不知道的手段吗?还不快使出来?你倒是挣扎呀!再等下去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哈哈哈!” 梁诚被丑十三死死压制着,毫无反抗之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两人之间的境界相差太远了,这会儿梁诚心中着急,心想这天罗蚕真是不靠谱,竟然让自己静观其变,可是能静得下来吗?再隔一会老命都只怕要保不住了,还静观其变个鬼! 虽然身陷绝境,梁诚却依然不愿放弃,心中高速盘算着各种手段,可是这些手段都不成立,就是作为底牌的,召唤圣灯老儿的那枚符箓,这会儿在全身受控的状态下都无法催动。 丑十三似乎很享受折磨梁诚的这个过程,竟然也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只是在神念中慢慢给梁诚增加压力,看着他浑身受制痛苦挣扎,却又完全挣扎不出什么结果,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意。 梁诚感觉越挣扎压力越大,又想不出任何对抗的办法,浑身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感觉距离爆体而亡也不远了,心中变得焦躁异常。 丑十三压制了梁诚半天,欣赏着梁诚的垂死挣扎,就像用脚在地上用力揉搓着一只小耗子,弄得它死去活来,痛苦万状。 用威压揉搓梁诚好一会,看着这小子脸色都血红一片,眼珠都在压力之下暴起得凸出来了,丑十三心中满意,觉得这口气出得差不多了,正要一鼓作气将这个可恶的家伙直接碾成齑粉,忽然之间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这时梁诚也忽然觉得笼罩着自己的压力似乎有点松动,心中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因为看着丑十三那个癫狂的状态,就知道他绝对没有理由放松自己,这么说难道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想到这里,梁诚的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之光。 果然,很快这答案就浮出了水面,丑十三的境界忽然犹如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直线坠落,才过了一个弹指的功夫,就直接从元婴初期跨过结丹期直接掉落到了融合后期。 先前那道让梁诚觉得难以承受的威压忽然之间成了一个笑话,一下子放松下来,变得完全没了半点威力,压力骤然消失,梁诚忽觉自己仿佛身轻如燕,一下子凭空蹦起三丈来高。 梁诚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眼前这个从云端掉落下来的丑十三,既然又回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境界,那就根本不足为虑了。 “不……”丑十三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大声吼叫道:“桑神!你怎地如此不公!老夫用这么多寿元与苍天暂时换来的境界你又把它压制回来了!啊——这实在不公啊!” “哈哈哈!”梁诚大笑三声,然后顺口说了句桑神保佑之后,又对丑十三笑道:“桑神怎么会不公?这很公平啊,杀人的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你既然不能好好把握,那就准备伏诛吧!” “李裕炀!”丑十三一字一顿地叫着梁诚的化名:“就算老夫跌落了境界,今天也不会放过你!吃我一剑!” 说毕丑十三抽出黑剑猱身朝着梁诚直扑过去,一改之前的谨慎,把细长的黑剑当做开山巨斧一样使用,竟然硬砍硬劈,势若疯虎一般。 梁诚先前被丑十三压制得死去活来,本来几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这老家伙疯狂扑过来,剑势狂野,梁诚也被激怒了,立即舞动倚月宝剑直冲向前,用锋锐的天罡六剑销金式与他展开对攻,只听得双剑相交的“叮叮”之声越来越密,最后直接成了一个连续不断的长音。 丑十三越来越癫狂,可是他的境界似乎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掉落,隔了一会的功夫,竟然又从融合后期,慢慢降到了融合中期,实力比刚进桑神迷宫时还不如。 丑十三心中越来越绝望,不但绝望,还感到愤懑和惶急,心想这大概是桑神对自己在他的领域里妄自用秘法提升境界的惩罚。 随着丑十三的境界跌落,他感到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压制对手了,就连与他平手相抗的能力都要丢掉了,丑十三现在开始感到恐惧了,心想今天难道会死在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辈手里不成? 想到这里丑十三大吼一声:“你给我死!”手中细剑发出一道黑气,然后朝着梁诚拦腰削去,剑势加强了数倍。 梁诚在仓促中也不及闪避,也大喝一声:“逍遥式!”手中倚月宝剑闪出一阵星光,拦截在丑十三的黑剑之前。 “嘡啷”一声,双剑相交,接着“叮叮叮”数声响亮,梁诚和丑十三手中之剑竟然同时寸寸断裂,断成一截一截的剑刃四处横飞。 丑十三趁势往后纵身跳出圈外,取出一枚黄色的像是丹药一般的东西抛入嘴中咽下,之后叫道:“李裕炀!这是你逼我的,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同归于尽吧!” 梁诚看着手中的剑柄,正在心疼自己的这把倚月宝剑,见到丑十三吞下了什么,还叫嚣着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知道他肯定是又施展了什么暂时增强的法门,不禁感到头疼无比,心想这些元婴老怪实在难缠,怎么又搞出了新花样,实在是不好对付啊! 但是现在梁诚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不彻底灭了丑十三,那是不行的。于是梁诚运起洞察天目,想要看看接下来丑十三会发生什么变化。 只见丑十三浑身冒出金色的光焰,整个人在仰天长啸中显得异常痛苦,身躯却渐渐涨大起来,身上的黑袍也寸寸碎裂。 梁诚的洞察天目看到了丑十三身材越长越高,不一 会就高达一丈出头,身上竟然长出了片片金色的鳞甲,一双手也长出了犹如利刃般的黑色指甲,整张脸也越来越像一头大蜥蜴,甚至口中都时不时吐出一条长长的信子,在空中摇晃几下又收了回去。 这家伙难道是吃了蜥蜴妖兽的内丹,然后又用什么秘法将自己转化成了妖兽的体魄?梁诚看出了一些端倪,实际上,梁诚的所料也没错。 丑十三正是把珍藏多年的那头金焰蜥的内丹给吞了下去,又用秘术将自身转化成了妖兽之躯,整个肉身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如今丑十三的修为被桑神越压越低,情急之下只好施展这门秘术加强肉身,这样才有和那李裕炀对抗的资本。 只不过在这之后,丑十三知道自己这半人半妖之躯再难恢复,说不定今后神魂都会受损,经常会像妖兽那般狂暴而毫无理智,可是现在火烧眉毛也只顾眼前了,只要是能凭借这具强大的体魄杀了对手,今后就是变成妖兽或者陨落了,心中充满仇恨的丑十三也认了。 梁诚经过查看,发现丑十三浑身隐隐散发出了金黄色光彩,说明这具肉身非同小可,应该已经达到了炼体境界所划分的黄金之体境界。 原本梁诚肉身也是极强,同样达到了黄金之体的境界,并不畏惧对手,可是现在由于正在经历五衰之劫,肉身强度被削弱了不少,梁诚只怕凭借现在的状态,是很难与丑十三对抗的。 梁诚一咬牙,伸手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黑色透亮的丹药丢进嘴里,一仰脖也吞了下去,这丹药正是一枚入品燃魂丹,凭借这燃魂丹激发潜力,梁诚的肉身强度几乎提高了五成。 这样一来,不但完全弥补了五衰之劫的削弱,肉身还比先前得到了不少加强,这应该足以与丑十三这个半人半兽的家伙周旋了。 至于之后可能会让自己目前的衰朽之躯更加糟糕,梁诚同样早已经顾不得了,这也是没有法子,因为不这样做不足以取胜,甚至都保不住性命。 服下燃魂丹之后,梁诚的外貌也渐渐起了变化,身材也长高了两三尺,满头灰白色的头发也变得乌黑,苍老的布满褶皱的皮肤也重新变得光滑平整,隐隐散发着金色光彩,这正是黄金之体才有的特征。 这时丑十三已经成了半人半蜥蜴的状态,整个头颅看上去更像一头蜥蜴的脑袋,原先那瞳孔椭圆的类似蜥蜴一般的右眼现在反而显得与这相貌相得益彰,那只人类的左眼看上去反而十分违和,让人觉得十分古怪。 丑十三大吼一声,一双手爪在自己的胸口“咚咚”敲打了数下,然后紧盯着梁诚,大口一张一合,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却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吱吱”声。 梁诚笑道:“来吧!你这个丑陋的独眼龙!现在竟然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要战就战!少在那里啰嗦!放马过来见真章吧!” 第400章 肉搏战 已经半妖兽化了的丑十三“嗷”地大吼一声,发足朝着梁诚奔来,一只利爪带着劲风朝着梁诚面门抓去。 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丑十三,梁诚有意想要添把火,更加激怒他,于是闪身避开这一抓,然后长笑一声:“哈哈哈!你这个丑八怪!怎么像个婆娘一样上来就抓脸!” 听了这话,丑十三更是发狂一般,嚎叫一声后,巨爪劈头盖脸朝着梁诚抓去,力量奇大,带起一道道劲风,完全是仗着体魄强大,有攻无守。 梁诚被丑十三蛮不讲理的攻势弄得心头火起,心道你以为就你一人体魄强大吗?也大喝一声,一记碎星拳朝着丑十三击出。 丑十三单伸一只左爪一拦,满以为可以随手拦下,这李裕炀虽是炼体修士,怎么能和自己的半兽之躯相比,右爪顺势又想朝着他的胸膛抓去,不料左爪与梁诚的拳端刚一触碰,立即觉得一股恐怖的巨力袭来,丑十三不及变招,只好咬牙用左爪硬接这一拳。 “砰”的一声空气爆鸣,丑十三被打得向后倒去,右爪的这一抓就落到了空处,这打到空处的巨力反而没了着落,带得丑十三胸腹间一阵生疼,连滚了两圈半这才站起身来,一张像是蜥蜴般的脸孔也露出了惊异之色。 梁诚奋力打出一拳之后心中畅快难言,感到这段时间自己的碎星拳进益极大,现在和丑十三这个半兽之体肉搏,比当初在冥界通道和砖头对打要舒爽太多。 因为对手也极为强大,这一拳已经竭尽全力,毫不留手,对手都能抗得住,这种感觉让梁诚瞬间战意升腾,更是觉得全身充满了狂暴的力量。 于是梁诚更是兴奋起来,大吼道:“丑十三,咱们再来!” 说毕纵身跳起,又是一拳带着劲风朝丑十三面门击去,那拳头势大力沉,拳端的空间仿佛都被压缩出炽热的温度,闪现出白炽之状,甚至都有些晃眼。 丑十三见梁诚拳势猛恶,心生警惕,不敢再托大,于是沉下身来,运足尽力双爪齐出,朝着那拳头对撼过去。 “轰”的一声响亮,两股猛恶的巨力撞到了一起,四周的绿色墙壁仿佛都晃动了一下,“扑簌簌”震下来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地上的土灰也被激荡的拳风震得飞扬起来。 “哈哈哈!爽快!咱们再来!”梁诚脸色红润,身心极度畅快,连连出拳击向丑十三,一刻也不愿意停下。 丑十三显然也被激怒了,也使出浑身之力狂暴出爪,在“轰轰”声响中,两人瞬间就对撼了十多拳爪,梁诚双臂被丑十三的利爪抓出道道血痕,但是他毫不在意,依旧大呼酣战,那些往外飙血的伤口没多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了。 丑十三双臂上的鳞片也被梁诚打得大范围剥落,也是在血光崩现中又快速愈合,两个强悍的躯体都完全不在乎伤害,一心只顾着奋力肉搏。 又打了接近大半个时辰,两人都已经伤痕累累,面目青肿,满身满脸都是血淋淋的伤口,完全不像是修士在斗法,都已经像是斗兽场中厮打的猛兽一样,纠缠在一起,一刻不停地奋力互博,目的都是想用最直截了当的办法要了对方的性命。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两人的气势都不约而同开始下降,浑身的伤口也不能再快速愈合了,随着两人的拳爪相交,身上的鲜血都在四处飞溅,弄得四周的绿色墙壁上都是斑驳的血点。 丑十三身形渐渐缩小,开始恢复人形,已经快不能维持目前的半人半蜥状态了,身体的强度大减。 他本来不是炼体士,只是凭借这秘术将自己的躯体暂时提升到了黄金之体的强度,可是他其实并不善于肉搏,也没有合适的功法配合全身的巨力,所以空有一身的力量,却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原本这也无所谓,因为肉身强于黄金之体境界的炼体士很少,甚至能达到玉石之体的炼体修士都很少,所以能保持这种状态就足以碾压了。 可惜今天丑十三遇上了梁诚这个怪胎,本身的炼体境界已经不折不扣是黄金之境,只是面临五衰之劫才被削弱了一些。 可是这一点削弱又被他使用燃魂丹弥补了回来,不但弥补了,可以说反而还加强了很多,这样一来,丑十三在这看似酣畅淋漓的肉搏中受伤极重,早就吃了大亏。 现在两人几乎同时到了临界点,梁诚是燃魂丹药效将尽,而丑十三的秘法也是难以维持下去。 状态同时跌落的结果反而是丑十三情况更为糟糕,只见他浑身浴血,右肋也被梁诚的碎星拳撕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就如泉水般涌出,肋骨断裂处还隐隐可见里面的内脏。 反观梁诚,虽然鼻青脸肿,满身都是大大小小的抓痕,但是没有一处是致命的伤势,并且梁诚的燃魂丹药效虽然快过去了,可这躯体强大的底子还在,这些伤口依旧在慢慢愈合,只是不像刚才愈合得那样快而已。 尽管如此,燃魂丹药效将过的虚脱感还是让梁诚感到脚步稍微有些踉跄,只不过看到丑十三那渐渐缩小的身形和摇摇欲坠的状态,梁诚知道对手的状况现在更差,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状态了,梁诚决定趁势杀了他,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就是这个道理。 暗影阁的这种层级杀手,惹上他就如惹上一条毒蛇一般,若是今日让他逃得了性命,难免后患无穷。 尤其这老家伙还是个元婴修士,一旦今后出了这桑神圣地,即使他只剩半条命了,自己也奈何不得他,说不定还会被他轻易灭杀掉,这样危险的后果可不是梁诚愿意承受的。 想到这里,梁诚奋力双拳同时朝着丑十三砸去,整个人也猱身直上,丑十三现在几乎灯尽油枯,见状想要躲闪,奈何在重伤之下身躯沉重,不听使唤,只微微退却了一点点就被梁诚双拳直接打在胸膛之上。 惨叫一声之后,丑十三被打得高高飞起,口中鲜血狂喷,这时梁诚忽然感到身体中似乎传来“咯嗒”一声微小的响动,一股精力忽然如海潮一般朝着全身弥漫,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哈哈哈!”梁诚大笑,知道自己的碎星拳法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和今天的苦战,碎星拳法又上了一个层次,拳法的威力变得更强了。 “丑十三,你给我受死!”既然与丑十三的实力忽然出现此长彼消,梁诚当然决定立即出手灭了他,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能留给他,决不能像丑十三刚才一样,明明短暂到达了元婴期,已经有了绝好的机会,却因为追求复仇的快意给生生错过了。 梁诚毫不犹豫朝着从半空跌落的丑十三冲了上去,沉身运劲,一记刚猛无韬的碎星拳打去,这一拳反而有了一种返璞归真之意,看上去速度不快,还一点风声都没有带起来,声势感觉反不如前。 可是等这一拳正中丑十三的胸膛之后,只听“噗”的一声,丑十三整个身子被打得成了一团血雾,爆裂开来,断臂残肢掉了一地。 这个老家伙终于毙命了,梁诚吁了一口气,也感到一阵虚弱,连忙扶墙而立,但还是不敢放松,连忙运起洞察天目仔细观察丑十三的残破不堪的躯体,最后终于确认他已经毙命,整个元婴都已经被先前那刚猛无韬的一拳打散了,并没有可能隐藏在哪里或者逃走出去。 也是因为这里有桑神的压制,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效果,以融合修士的能力,即使力量再强大,那也根本是无法灭掉元婴的,就算打爆了元婴修士的肉身,也杀不了他的元婴,因为以元婴那种近乎瞬移的逃遁速度,低阶修士根本追不上。 这时梁诚听见“叮当”一声响,然后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储物镯在地上滚动了几下,然后朝侧面倒下不动了。 梁诚又重新变得衰老的脸上露出笑容,丑十三的储物镯!这可是元婴修士的储物镯啊!哈哈哈,终于搞到了这个好东西,于是急忙走过去将它收了起来,留待今后慢慢查看。 因为这东西一般都附有禁制,虽然它的主人已经殒命,禁制有所削弱,但还是要花点功夫来破解,鉴于这是元婴修士的东西,破解起来难度应该会大一些,所以还是留待今后再说了。 梁诚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休息一下,治疗一下伤势的同时也顺便恢复一下状态,免得再遭遇到什么事端,那就不好应付了。 这时天罗蚕的声音在梁诚耳边响起:“你这小子,这么半天才杀了那家伙,手脚可真是慢。” 梁诚连忙盘膝就地趺坐,暂时不理会天罗蚕,因为他觉得天罗蚕也有些不靠谱,先前他教自己静静观望的点子可真是不怎么样,要是丑十三当时果断一点,那么现在自己已经没命了。 第401章 相聚 盘膝趺坐了半晌,梁诚终于恢复了一些,只是由于那燃魂丹的副作用,他全身的五衰之状更加明显了,一张老脸上沟壑纵横的全是深深的皱纹,透露出暮气沉沉的衰朽之状,散发着犹如棺材里才能透出的死气。 这时黑甜洞府中传来天罗蚕的声音:“好了没?打完了没有?又耽搁了那么久。” 梁诚传音答道:“天罗蚕前辈,你先前信誓旦旦叫晚辈只需观望即可,结果那有是多危险啊,你知道不知道,只要那家伙手脚快一些,那我就完蛋了,所以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否则恕在下很难再听从你的指点了。” 天罗蚕嘿嘿一笑:“那你出事了吗?现在不是还好好在这里吗?只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这是好事啊,对你今后冲击结丹境界也是很有益的。” 梁诚哼了一声,显得很不满意,心中一点也不信服。 天罗蚕感到梁诚的不快,也不愿意得罪他,于是放下身段笑道:“好了好了,就算是本座不对吧,本座保证接下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这样可以了吧?其实刚才也没有多少危险,如果你真的遇上了性命之忧,本座难道会袖手旁观不成?自然是会出手救你的。” 听到天罗蚕放下身段勉强道歉,还对先前的情况做出了解释,梁诚心里的这股气也算是消了,正要答话,忽然心中一动,接着放眼朝着前方看去,因为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好几个身影,他们正往梁诚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梁诚估计是先前和丑十三的战斗引起了远处之人的注意,尤其是丑十三用寿元朝苍天借法那个秘术,搞得动静非常大,就连上方的天象也出现了明显的征兆。 这样就把正在迷宫里盲目到处寻找的人都吸引过来了,梁诚见状也是一怔,心中在考虑自己该走还是留,因为现在自己状态实在不好,对方看上去还人多势众,如果都是北章国的修士,那可是不好对付的。 天罗蚕感觉到了梁诚的退意,忙道:“等一等,这些人来了正好,人还不少啊,还有你救活的那个男装美人也躲在不远处观望,既然这样,你配合本座演一出戏,给这些人指点一条明路吧,做完这个,本座再带你找合适的地方冲击结丹。” “配合前辈做戏吗?只不过前辈你……”梁诚有些犹豫。 “好了好了,本座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一定保证你的安全,承诺了你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变,这个你放心好了。”天罗蚕道。 梁诚见天罗蚕做出了承诺,便点头同意了,既然答应了天罗蚕,要配合他给这些人指一条路,于是也就打消了逃走的念头,仍然端坐着不动,自顾自地打坐调息,没多久远处的那群人就来到了眼前。 梁诚抬头看去,只见十来个人走到了自己眼前,那些人一开口,梁诚就听出了北章国的口音。 为首的一个高个子打量了一下四面的斑斑血迹和地上丑十三留下的碎尸,还有那狼藉满地的绿蜈蚣的残肢碎壳,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便开口问道:“喂,老头,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诚故意颤巍巍站起身来,身上还破衣烂衫的全是血迹,显得伤势不轻,接着梁诚还未说话就“吭吭吭”地咳嗽了数声,这才叹了一口气,带着一点点北章口音说道:“老朽是清凉寨长老杜言,和这一位道友……” 说着往地上丑十三的碎尸一指,接着说道:“和这位道友来到桑神圣地,原本是打算在桑神圣地外围混一些寿元的,毕竟我们两个年级都不小了,寿元寥寥无几了……咳咳咳!” 众人见这糟老头子说了没三句话倒是咳嗽了十来声,心中都好生不耐烦,可是倒也没人怀疑他的说法,因为眼前这人看着确实是个行将就木的老朽之辈。 “老朽两人在外围被人排挤,抢也抢不过别人,所以总是收割不到什么寿元,这么几天下来,我们俩心中一急,就合计了一下,决定冒险上这个桑神峰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杀几个土著,弄到一些寿元,结果刚来到这个鬼地方就迷路了,摸索了几天,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结果……结果、咳咳咳!”梁诚好不容易说了句囫囵话,接着又咳嗽得几乎背过气去。 “他娘的!这个老东西已经半死不活了,说话也夹缠不清,老子干脆送他一程,省得在这里看着烦人!” 一名蓝袍修士早已经不耐烦了,“噌”一声抽出随身的佩刀,就要一刀往梁诚的脖颈砍去。要读读 “且住!”这时候忽然一位白衣修士身影飘忽,突然纵身飞来,伸出手中利剑“锵”的一声,将那蓝袍修士的佩刀挡了下来。 梁诚抬头一看这出手帮自己的白袍修士,心中不由得一乐,原来自己认识此人,这位白袍修士正是那神剑门的卢师兄。 梁诚心中暗想,这个北章国的神剑门简直是自己的守护神呀,动不动就会出手相救,虽然这次就算不出手那蓝袍修士也奈何不了自己,可神剑门的这份热心也真是让自己有些小感动呢。 “什么人!”随着这一声断喝落下,先来的这十多名修士纷纷亮出了兵刃。 卢师兄哼了一声,并没有答话,而是双脚不丁不八地随意站着,全身的气势确极为不凡,整个人犹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 这时“嗖嗖嗖”几声响,后面的十来位白衣剑客也纷纷飞越过来,不远不近地站在卢师兄身后,互相之间仿佛有一种极为微妙的联系,梁诚举目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一位强大的“新人”张孝山也在其中。 “等一等!”先来的那伙北章国修士中,领头的那位高个子朝自己的伙伴挥挥手道:“都收了武器,这些道友不是敌人。” 接着这瘦高个朝着卢师兄拱手施礼道:“原来是神剑门的诸位道友来了,卢兄!久违了,这一向可好?” 卢师兄也回礼道:“原来是杨兄在此,卢某有礼了!” 然后卢师兄转向那蓝袍修士,说道:“这位道友,我看这老丈对大家并无威胁,何况细说起来大家还都是从绿竹寨一路进来的,何苦要互相为难呢?” 那蓝袍修士听说过神剑门的剑修,知道他们的联手剑阵可不好惹,于是收了佩刀拱手朝着那卢师兄笑道:“卢道友说得是,这件事情是在下鲁莽了!抱歉抱歉!” 见对方已经服软,神剑门的修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纷纷收起了手中之剑,卢师兄忽然对外围的一个角落里说道:“那位道友,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躲躲闪闪的,还是出来和大家相见吧。” 梁诚闻言脸上也有些笑意,心想这卢师兄的灵觉倒也敏锐,远远的也发现了他,看来这里不止自己一个人目光敏锐。 接着角落里走出一个人,神色有些警惕,脸上却没有什么畏惧之情,正是和梁诚一起进来的秦刚,原来先前他也看到了此处的动静,于是也跟过来看。 只是现在秦刚感到形势似乎有些不妙,这一群人中,几乎全部都是北章国的修士,他们互相间好像还认识,只有自己一个外人,这个情况真是糟糕,可以说自己已经落到敌人手里了。 果然瘦高个杨姓修士说道:“这不是秦刚道友吗,哈哈哈!咱们又见面了,原来你还没死在那些土著手里啊,这条命倒是有些硬,不过你不好好珍惜这条小命,反而跟着跑来冒险,我看你今天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 说着这个姓杨的对神剑门修士解释道:“这人有很大的嫌疑,我怀疑他是玄国的修士,先前我们是一起从桑神峰那条路走过来的,后来中了土著的埋伏,这人和他的伙伴忽然浑身魔气冲天,非常可能是魔道修士,所以当时我们没管他们,由着他们与土著杀成一团,最后都往外逃遁了,原以为他活不下来,没想到现在居然又见面了。” 秦刚神色不变,轻轻看了一眼梁诚,然后慨然说道:“不错,我正是大玄国派来寻找桑神叶的,我的那个伙伴已经陨落了,现在既然我落到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你们随意,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不错不错!”众人尚未答话,一直站在神剑门同伴中没说话的张孝山却道:“这秦刚是一条好汉子,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虽然来自敌国,却也让人敬佩!” 张孝山话音刚落,神剑门的剑修们也都连连点头,好几个人出声附和道:“张师兄说的不错,这人临危不惧,令人佩服,确实是一条汉子。” 瘦高个的那老杨一伙人原本立即想动手格杀了秦刚,却没想到神剑门的这些剑修却是思路古怪,显得很欣赏他,和自己的这一伙人显然尿不到一个壶里,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立刻动手杀人的心思却渐渐打消了。 第402章 连环通道 那姓杨的看到神剑门的剑修颇为欣赏秦刚,于是道:“诸位神剑门的道友,这人是敌国派来夺取桑神叶的对手,现在我们身处桑神迷宫,四下里危机四伏,我觉得留着他可能会是个祸害,不如就地解决掉!” 张孝山笑道:“杨兄,都说要夺取桑神叶,可你先说说,那宝贵的桑神叶究竟在哪呢?” “这个嘛……”姓杨的满脸茫然,他当然不知道。 “既然所谓的桑神叶连一点踪影都没有,这个秦刚能祸害什么呢?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张孝山问。 “那……既然神剑门的诸位觉得应该留他性命,在下也没有什么意见。”见神剑门的人对秦刚毫无杀意,姓杨的也不敢硬顶着干,只好无奈放弃。 “秦刚,你过来。”梁诚却朝秦刚招了招手。 秦刚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走到了梁诚面前,低声传音道:“前辈,你不该与我说话的,这样恐怕会连累到你。” 梁诚轻笑道:“没有关系,除了那几位白衣剑客,其他这些人先前不是也想杀了老夫吗?所以咱们俩的处境也没什么两样,因此也就不用避讳什么了。” 秦刚闻言叹了一了口气,也就没说什么了。 这时神剑门的卢师兄走了过来,问梁诚道:“老丈,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你能再说说吗?” 梁诚微笑点头:“当然当然,咳咳!老朽愿意再说一遍,老朽与这位道友……”然后一指地上丑十三的残躯,接着又将前面所说的又复述了一遍,也是三两句话夹杂着无数咳嗽。 姓杨的那伙人满脸不耐烦,神情都显得十分焦躁,可是这卢师兄却耐心极好,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好容易梁诚交代完了前情,然后又说道:“咳咳!老朽两人来到了这个迷宫,转悠了很久也没找到出路,并且也没遇上当地土著,一点寿元也没搞到,我们这个急呀,心想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咳咳咳!呃咳咳咳……” 卢师兄安慰道:“老丈,慢慢说,不要急,后来呢?” “后来呀……咳咳!”梁诚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就中了埋伏呀,咳咳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了这么一大堆绿蜈蚣……和一头巨大的金色蜥蜴妖兽,咳咳咳!这些东西实在是厉害呀,咳咳咳!把我们两人打得、打得都负了重伤,毫无还手之力。” 卢师兄看了看地上残留的东西,果然看见有不少金色的鳞片,于是捡起一枚来,拿在手中细细一看,先点点头,然后对张孝山道:“张师弟,你看这鳞片,好像是金焰蜥啊。” 张孝山接过去看了看,点头道:“卢师兄说得不错在,这确实是金焰蜥的鳞片,并且这蜥蜴好生厉害,年龄不小了,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这都是化形妖兽了,几乎都达到了妖王境界了,在桑神圣地这个地方,这一次化形妖兽居然也不顾桑神压制地跑了进来,不知道所图何物。” 卢师兄沉吟道:“据传妖界也有通道能进入桑神圣地的,只是以往妖兽们一般都不会来这里,更别说高阶妖兽了,这次是有些异常了,我估计它们所图谋的嘛……” 姓杨的修士领头的那伙人听到这里也不禁面面相觑,杨姓修士惊道:“糟了,难道这些妖兽也是为桑神叶而来!” 卢师兄又问梁诚:“老丈,后来呢?” “后来呀……咳咳咳!”梁诚又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是抚胸顺气又是清嗓子,耽搁了半天,然后道:“后来它们都死了。” “嗯?”听梁诚的叙述跳跃如此巨大,直接忽略了过程说到了结果,卢师兄愣住了,想了想,问道:“怎么死的?” 梁诚道:“那大蜥蜴几爪子就把我的那伙伴打爆了,然后又看着我,我当时就傻了,觉得我老人家今天怕是要归位了,结果、结果……咳咳咳!呃咳咳咳……” “结果怎么样?”那姓杨的也急了:“说话呀老东西!怎么听你说话就这么累呢!” “不急不急慢慢说。”卢师兄倒是和颜悦色,耐心颇好。 “咳咳咳!”梁诚作势使劲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气呵成地说道:“结果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条白白的大蚕,这条白蚕真是太厉害了,吹了一口热气就把绿蜈蚣全部烧死了,又扑上去几下又把大蜥蜴弄死了,然后它看了看我,却没有理会,接着就晃晃悠悠一路爬走了,那些绿墙根本拦不住它,你们一会绕过我身后这堵墙看看就知道了,它把后面迷宫的绿墙都咬穿了,根本不绕路走迷宫,直接就往迷宫深处走掉了。” “啊?!”众人听了半天,觉得这个邋遢老头说话弯弯绕,半点用处也没有,可是现在冷不丁终于说出了一句有用的信息,顿时不顾那么多,忙着跑到梁诚所说的那堵绿墙后头一看。 “咝!”众人不约而同吸了一口冷气,展现在人们眼前的确实是一幅奇景,只见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那坚固无比的绿墙上,露出了它后面同样的绿墙,后面的绿墙上依次都有一个大洞,这些大洞连接起来像是一环扣着一环的连环门,一直通向遥远的前方,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太好了!现在有捷径可走了,不用在迷宫里绕圈了!”杨姓修士大喜。 卢师兄也点头道:“天下之事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桑神虽然拥有无上伟力,奈何蚕类本就是要吃桑叶的,所以桑神也拿它没有办法,就是降服不下蚕类妖兽,如今这迷宫为蚕妖所破,这倒是为我们省了力气,咱们也顺着这条通道过去看看吧。” 大家闻言都齐声叫好,摩拳擦掌地就准备出发了,这时秦刚也扶着梁诚慢慢走过来,跟在神剑门众剑修的身后,这样秦刚才觉得安心一点,因为那姓杨的一伙人时时都流露出杀气,秦刚虽然不怕死,但是也不愿意白白把性命送死在这伙人手中。 姓杨的果然瞄了一眼秦刚,却忽然想到什么,赶忙对着卢师兄道:“不好!卢兄!你且想想看,要是那条大蚕先找到了桑神叶会怎样?” “当然是吃……哎呀不好!大伙赶紧跟上,阻止那头蚕妖吃掉桑神叶!”卢师兄也急了,招呼着众剑修结成剑阵往前贴地疾奔,速度飞快。 梁诚招呼了秦刚一声,拉着他也跟着神剑门的众修士一同而去,秦刚本想趁乱找个机会带着梁诚离开这些北章国修士,结果被梁诚铁钳一般的大手拉着,顿时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这才知道这位看上去衰朽不堪的前辈体魄十分强大。 接着秦刚又看到跟在后面的那些北章修士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这位老前辈的意思,现在两人最好是不要落单,否则这些人肯定会出手袭击的。 梁诚一手拉着秦刚疾奔,身子骨微微感到有些虚弱,这是燃魂丹的效力过去后的副作用,但是由于梁诚体魄强大,虽然在天人五衰和燃魂丹药效副作用的双重削弱下,但是和普通炼体修士相比,还是强大无比的,所以秦刚无论如何也是挣不脱的。 不过,只走了一小段路,梁诚就感到秦刚不再试图挣扎摆脱自己的掌控了,于是也相应地放松了对他的控制,梁诚瞥了一眼秦刚,见他满脸有所领悟的表情,很自愿地跟着自己一路疾奔,于是干脆完全放开了他的手。 这时,在梁诚有心观察之下,也发现了身后颇远处有人远远地跟在后头,仔细辨别之下发现此人正是莫秀峰。 梁诚心想,那天罗蚕在桑神宫中简直是无所不知的,先前他就说莫秀峰也过来了,由于自己不愿意当众施展洞察天目神通,所以一直没有发现她在哪里,看来,这个男人婆还真有一套,隐匿自身的手法确实不俗,就连自己在没有开启洞察天目的情况下,都发现不了她。 梁诚施展着缩地挪移法带着秦刚一路跟随着神剑门的众人,奔跑得非常轻松快速,身边的秦刚也觉得自己似乎身法大进,明明没花多少力气速度却也是奇快无比,紧跟着结成剑阵低飞的神剑门修士,兀自游刃有余,丝毫不担心掉队。 秦刚觉得奇怪,心想这种情况完全不合理啊,莫非是身边的老前辈施展了什么法术?可是无论他怎么看身边也在疾奔着的这个糟老头,都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不过秦刚也懒得深究此事,这次来桑神山,遇上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遇上几件。 梁诚一边疾奔一边心中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天罗蚕会在前面布置个什么场景,先前他交代自己尽量拖一点时间,稳住众人。 自己照做之后,按它的要求顺利耽搁了不少时间,等说完了天罗蚕告诉自己的一套说辞之后,这件怪事果然会吸引大家去看,梁诚也没想到天罗蚕却真的在短时间内弄出这么一条壮观的通道,也不知道他肚子里打着的是什么主意。 第403章 翡翠宫 众人飞速疾奔了好久,一直感觉在穿越那一道一道被蚕妖开辟出来的连环门洞,那些绿墙上的大洞仿佛永无止境,一个接着一个,环环相接。 梁诚心中也暗自惊讶,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天罗蚕竟然就开出了这样长的一条通道,这桑神宫里的绿墙坚逾钢铁,以梁诚的实力是完全没法撼动的,也不知天罗蚕是怎样短时间内无声无息在墙上穿出这许多大洞的。 并且梁诚还隐隐感觉到四面都隐隐散发着一股属于天罗蚕的强大气息,这气息虽然强大,但是也非常淡薄,几乎是难以察觉的,若不是梁诚与天罗蚕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还未必感觉得出来。 梁诚四下打量了一下其他修士,只见他们都在埋头疾奔,并没有发现天罗蚕的气息,梁诚心中疑惑天罗蚕为何要这样做,仔细一想倒是有些明白了,散发出这种气息大概是为了警告在桑神迷宫里的妖族,让它们不要靠近吧,毕竟低阶妖兽对自己族中的强者是无条件服从的。 梁诚也没有细细多想,因为这种事情还是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好。自己与天罗蚕在之前达成的交易条件是先提供桑叶让它吃饱,然后带它来桑神宫,最后让它吃到桑神叶。而作为回报,天罗蚕最后会赠送梁诚一团有穿梭时空之能的天罗蚕丝。 现在这个约定在梁诚这边实际上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该尽的义务已经尽了,该配合的表演也配合了。天罗蚕既然到了桑神宫,它在这个地方已经是如鱼得水了,至于怎么样才能得到桑神叶,没有人比它自己更清楚,这件事情事却不需要梁诚来操心。 现在引着这么多人往天罗蚕开启的通道里走,那算是梁诚的最后一点义务了,天罗蚕答应梁诚只要配合它将此事做好,那么作为回报,天罗蚕将帮助和指点梁诚进阶结丹之境。 众人觉得在这像是无穷无尽的连环通道中飞奔了大约一个时辰,按距离算的话都已经走出去上千里了,前方却重重复复还是相同的场景,一眼望去还是环环相连的门洞,大家都不禁非常惊讶,没想到这个桑神宫竟如此庞大。 现在这还是走直线呢,都走了这么久看不到核心区域,要是没有那蚕妖开辟出来的通道,自己老老实实在迷宫里绕,那就糟了。大家想到这里都有些不寒而栗,这样庞大复杂的迷宫,足以让人永远迷失在里面了。 不过就在众人心中感慨之时,远处连环洞口中已近开始透露出一种绿莹莹的光彩,氤氲缥缈,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出现在前方了。 众人心中都是一振,立即加快速度穿过了五十来道墙壁上的门洞,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广阔的地方,这里不再有迷宫的高墙拦阻着,看上去像一个不大的广场。 而在广场的正中,有一个相对小巧的绿色透亮的建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建成的,感觉很像是一整块通明透亮的翡翠雕琢而成。 当然,这建筑的小巧是相对于庞大的桑神宫而言的,实际上这个类似宫殿一般的建筑占地也足有三十多亩,飞檐斗拱,廊腰缦回,上面倒是碧瓦,底下并非红墙,若不是通体如翡翠一般是通透的绿色,那与一个宫殿也差不太多。 只是这个翡翠宫殿也是大门敞开,完全是一副不设防的状态,这与桑神宫一贯的风格倒是相一致。 来到了这个翡翠宫殿面前,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而有趣的建筑。 那姓杨的修士对神剑门的卢师兄言道:“卢兄,你看这个奇怪的绿色宫殿怎样,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地方透着一些奇怪呀!” 卢师兄也沉吟了一会,和围在左右的同门交换了一下眼色,尤其是看了张孝山一眼,眼神流露出询问之意。 梁诚在一旁看着,知道这卢师兄性子随和,平时遇上什么事情的态度也是无可无不可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主见,实际上并不适合做一个领军人物。 而他这个“张师弟”经常很有些真知灼见,好在卢师兄知道自己的弱点,非常有自知之明,所以关键时刻无论是他还是神剑门的众修都是非常重视张孝山看法的。 不过这无疑也是对的,因为梁诚可是知道张孝山的跟脚的,这位“神剑门新秀”可是个活了几千年的合体老怪,见识那自是不用多说,总比此处的众人要高不少那就对了。 张孝山当仁不让,也不客气,慨然说道:“我辈修士,做事自然要讲究个首尾,哪里有做事做一半的道理,如果畏惧危险,不敢到里面一探究竟,就算是今后苟活着,道心也不会通达,只怕修行之路也要就此止步,所以我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宁肯冒险也要进去看个究竟,所以咱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进不进去的问题,要考虑的是怎样安全稳妥地进去一探究竟的问题。” 众人听了张孝山的话,都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若是畏惧危险,那当初就不该来桑神山,甚至说得更绝一些,不敢冒险,那当初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个凡人。 卢师兄道:“张师弟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大家就地休息片刻,恢复一下精力之后,咱们就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大家抓紧时间,不要耽搁太久。” 于是众人便原地抓紧时间打坐调息,因为大家预计进去之后,有可能会遭遇那头蚕妖的袭击,并且还要面对一个完全意料不到的环境,所以要保持一个比较好的状态,以防发生冲突时状态不佳。 那蚕妖既然能破开这么许多迷宫的绿墙,实力应该是不俗的,不过也有可能这只是一种天赋神通,因为蚕妖毕竟是不太怕桑神的,相反在某种情况下还有些克制桑神。 也是因为存在这种情况,众人还敢想着到这个翡翠般的宫殿中一探究竟,要是这些连环通道是别的妖兽开辟的,那众人恐怕就会失去与它对峙的胆量了。 不过,根据情况判断,就连张孝山这样的老怪都认为蚕妖能开辟通道那是天赋神通,因为按常理,他们觉得蚕妖也会被压制修为在七级妖兽的状况,那样的话,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人多势众的,没理由怕一条单打独斗的蚕妖。 没过多久,众人纷纷站起身来,都觉得自身的状态完全恢复了,神剑门的众剑修倒是神态如常,只是散发着一股锐利之气。 而那姓杨的修士所带领的那一帮人,却一个个面露兴奋之意,脸上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梁诚却是满脸老朽衰败之气,也和秦刚一起站了起来,自觉地走到了神剑门的众剑修近前。 卢师兄问神剑门的众人道:“大家都恢复了吧?” 见众人都点点头,卢师兄一挥手,对他们道:“结大庚剑阵,咱们进去!” 于是众剑修结成了一个首位相互照应的剑阵,然后谨慎地往翡翠宫殿大门走去,然后跨步进入了其中。 梁诚伸手一拉秦刚,也跟着神剑门的众剑修们一起走了进去。 那姓杨的修士冷冷看着神剑门的众人和梁诚二人走进宫殿,却对自己的伙伴们说了句:“咱们再稍等片刻,先在外面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若是没事咱们再进去,既然有人愿意探路,咱们也不该拦着,对不对?哈哈哈!” 那一众北章国的修士都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还是杨兄老到,总有炮灰自愿走在前面,我们这一路算是十分顺利了,哈哈哈!” 却说梁诚和秦刚二人随着神剑门的众剑修一起进入了那犹如翡翠般的宫殿,只觉得眼前一亮,却并没有被随机传送开去,大家还在一起,只是眼前的感觉并非在宫殿中,而是觉得好像是在一片长势茂密的桑树林中。 这时卢师兄回头看了看梁诚和秦刚二人,然后对秦刚道:“这位道友,你虽说是来自敌国,但行事光明磊落,很让人欣赏,我等也并非嗜杀之辈,只要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等我们拿到了桑神叶,这事情就告一段落,你也就可以平安回国了,这样你觉得如何?” 秦刚见现在形势比人强,自己也算是依托神剑门的众修士回护,这才保住了性命,这样一来于情于理也没脸和他们相争了,再说就算是去争夺,也争夺不过。 于是秦刚点头道:“好吧,我秦刚说话算话,我秦刚对天发誓,这次绝不会与神剑门的道友们争夺桑神叶,并且也不会给你们捣乱。” 梁诚老脸满是皱纹,却笑道:“老朽也发个誓,我也不要桑神叶,自然更不会捣乱,只要能活着出去就好。” 神剑门的众修士见他们承诺不争夺桑神叶,也不从中捣乱,于是卢师兄也道:“这样最好,只要两位道友不违背誓言,我神剑门也必定不会伤害你们,虽然未必能保护你周全,但我神剑门的人是绝对不会对你们动手的。” 第404章 老桑树 却说以杨姓修士为首的那十来个北章修士站在翡翠宫殿门口,竖着耳朵想听里面的动静,想要坐收鹬蚌相争中的渔翁之利。 可是一直等了半晌,却什么也没有听见,站在门槛外往宫殿里极目眺望,也什么都看不见。 等了好一会,众人有些发急了,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修士问道:“杨兄,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看这座翡翠宫的宫门虽然敞开着,可上面是附有些禁制的,所以里面的情况咱们是既看不到也听不到的,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呀,要不咱们也进去看看?” 那姓杨的眉头紧锁,他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心里其实也没了主张,可是生怕失了威风,嘴上却不愿意流露出来,于是故作镇定地答道:“不要紧的,稍安勿躁,我自有道理,拿出些耐心来,咱们先等一刻钟,然后再进去。” 众人见他一副指挥若定的样子,心中稍稍有些安定,于是依言在翡翠宫门口等待着,实际上这伙人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翡翠宫殿外面还潜伏着的那个人便着急起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莫秀峰,她一直远远跟随着这一众的北章修士,穿过了无数道墙洞,来到了这翡翠宫门口,没有被众人发现。 按她的性子,早就进去一探究竟了,现在由于人单势孤,不愿意与敌国的众修士正面相抗,这才仗着隐匿神通出众,不远不近地躲在一边,寻找机会进入那翡翠般的宫殿。 先前她看到神剑门诸人已经进入这翡翠般的宫殿,那时她就想跟着一起进去了,可是没料到外面的这一群人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都不进去,而是站在宫门口等待着,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莫秀峰心急起来,担心那桑神叶就在这翡翠宫内,自己老是被这些人拦阻着不能进去,要是那桑神叶被北章国的人拿到那可就糟了。 莫秀峰想到,这些人实际上都是北章国的修士,很可能人家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进而兵分两路,一路进翡翠宫夺取桑神叶,一路守在门外防止外人抢夺,这么里应外合的配合起来,自己跟着这些人死守在外面可就要一无所获了。 想到这里,莫秀峰又焦急地看了看守在门口的这十来个北章修士,见他们一个个还老神在在地站在宫门口,完全不见有任何跟进的意思,莫秀峰决定自己不能再傻等在此处了,必须得想个法子马上进去。 只不过这十来个北章修士拦在这里却是个大麻烦,莫秀峰想,自己就一个人,无论是偷袭还是强攻都不好使,一旦被他们围住,自己就很危险了,所以必须得找一个行得通的计策。 这时莫秀峰灵机一动,脸露喜色,然后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纸片人,现在这枚纸片人和当初在桑元小镇随手现剪的那个可不一样,这个纸片人做工极为精细,看上去就隐隐闪烁着灵光,显然是精心炼制而成的,莫秀峰望着手中的纸片人,嘴角露出一个弧度,心中已经有了办法。 却说那杨姓修士带着众人守在翡翠宫殿门口,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的心中也已经有些七上八下,对自己先前的判断越来越不自信了,正要招呼大伙一声,准备带着众人先在就进入宫殿,忽然,他的眼睛似乎瞥到来路的那一个个连环门洞的远处,似乎有个身影一晃。 “什么人!”姓杨的尚未说话,队伍里的那小胡子眼尖口快,已经大声喝问起来。 不过远处那人影晃动了一下,还是比较明显的,队伍里好几个人都看见了,都拿眼睛望着那个门洞,那姓杨的修士当机立断,一挥手:“走!看看是什么人跟在咱们后头捣鬼!” 于是守在宫门口的众人一跃而起,犹如一群饿狼一般朝着那不远处的身影扑了过去,果然,追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就见到前面有一个紫袍男子正在拼命往外面飞奔,看样子是准备逃遁到桑神迷宫外面去。 这紫袍男子身法甚快,眼看有些难以追上,那姓杨的修士见状大喝一声,手中忽然祭出一柄火红色的飞叉,快如闪电一般朝着他的后背袭去,指望这样能迟滞一下他的逃遁。 没想到的是那紫袍男子恍如未觉,对飞向自己后心的飞叉毫不理会,只是脚步不停地逃跑,连弯也不带拐一个的。 “嗤”的一声,那飞叉正中紫袍男子后心,然后那男子“噗通”一下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看上去姿势非常别扭。 随手发出的飞叉竟然建功,就这么轻易射中了目标,姓杨的那修士也颇感意外,又见这人动作十分怪异,心中微觉不妥,连忙奔过去查看,只见他一把拿起自己的飞叉,那飞叉的上穿着一个紫色的纸片人,这小人绘制得栩栩如生,现在的表情居然是龇牙咧嘴脸露痛苦的造型。 “是个纸片人?哎呀不好!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杨姓修士猛回头朝着翡翠宫殿门口看去,果然看见宫门口仿佛人影一晃,好像确实有人趁机跑了进去。 “快,咱们中计了!有人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我们引开跑进那绿色宫殿了!咱们赶紧也进去!”姓杨的修士大声说道。 于是一伙人连忙往回跑,不一会来到了翡翠宫殿门口,这次他们就毫不停顿,鱼贯朝着宫门里面奔了进去。 这伙北章国修士进了翡翠色的宫殿后,一样也是来到了一片桑树林中,果然看到前方有一个身着青袍的身影正在往前狂奔,于是也齐刷刷地跟着追杀了过去,没几下又追上了,那位先前想杀梁诚的蓝袍修士速度最快,冲上去挥刀将人砍翻之后发现这又是一个断成两片的纸片人。 姓杨的修士见状道:“他娘的!这贼子忒狡猾了,弄出这么多假人来迷惑我们。” 那蓝袍修士看着被自己的佩刀砍为两段的纸片人道:“那么杨兄现在的意思是什么,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姓杨的道:“万变不离其宗,我看对方的意图肯定是桑神叶,这里既然并不凶险,那么咱们立即前往此处的垓心去吧,在那里很可能获得桑神叶,我想,无论进来的是敌人还是朋友,最后都会在那里相遇的。” 众人闻言心中稍有不满,心想早这样多简单,如今白白耽搁这么多时间,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往里走,若是被神剑门的修士抢先得手,拿走了桑神叶,自己这伙人岂不是白白为人做了嫁衣。 只是这姓杨的平日威望颇高,修为也比其余人要高上一筹,众人虽有些怨气,但是也都没说什么,而是各展身法,在茂密的桑树林中向前挺进。 北章国众修士在茂密的桑树林中施展身法向中心区域疾奔着,却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个淡淡的身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一路走,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众人远远看到前方有一大片散发着绿色的宝光冲天而起,十分的壮观。 看到这个景象,众人忍不住有些激动,这说明前面肯定有宝物出世了,很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桑神叶,若是能夺取到了那宝贵的桑神叶,也算是为国尽忠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肯定会得到国家的重奖,从此就平步青云了。 想到这个远景,众修士心头火热,生怕被别人抢先一步将宝物夺了去,于是加快速度,朝着那散发着宝光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一会,众人就全部都奔出了桑树林,远远地看见了前方成了一片草地,在空阔的草地中心处,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桑树,这棵桑树异常粗壮,高大的树干起码要二十人才能合抱,桑树高达数十丈,枝繁叶茂,整棵树散发着绿色的宝光。 “这难道就是桑神树吗?”大家都抬头一脸喜色地打量着这棵枝繁叶茂的老桑树,一边朝着这棵巨树下奔去。 靠近了那棵巨树,带队的杨姓修士才发现神剑门的众位剑修也都站在树下,手持利剑,眼睛都朝高大的桑树树冠望去,神色颇为警惕,秦刚和那个衰朽的老者也站在一旁,却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手中也没拿武器。 姓杨的修士见那神剑门的卢师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于是问道:“卢兄,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大家都站在这里?” 卢师兄往树冠指去,问道:“杨兄你仔细看,树冠最顶端有一片桑叶,你觉得这桑叶是否有些不同?” 姓杨的顺着卢师兄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这棵老桑树的树冠那里有一片桑叶显得与众不同,不但颜色青翠欲滴并且至少比其他桑叶大了五六倍,还散发着明显的光芒,使整棵老桑树都笼罩在宝光之中。 “咝!难道这就是那片桑神叶不成?”后来的这一众北章国修士看着那片特殊的桑叶,一个个都兴奋起来,眼光中透露出贪婪的神色。 第405章 探路的牺牲品 神剑门的卢师兄道:“我觉得是不会错了,此树最高处那一片特殊的桑叶,应该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姓杨的修士先是兴奋无比,和他手下的那一帮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忽然姓杨的眼珠一转,问道:“卢兄,既然如此,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为何还不上去采桑叶?都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嗯,是这样的,这个情况太过顺利了,我们觉得这其中可能会有蹊跷,因此张师弟认为可能有陷阱,所以先观望一下,再说先前开路出来的那条蚕妖也没了踪影,实在是让人不安啊。”神剑门的卢师兄答道。 “这个嘛……倒真的是有些可疑。”姓杨的和手下那一伙人都眼馋馋地望着那片绿莹莹的桑神叶,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那使刀的蓝袍修士性子最急,绕着这棵老桑树转了好几圈,上下左右都观察了一番,还是没看出有什么蹊跷之处。 那小胡子见状悄悄传声给姓杨的:“杨兄啊,我看这树上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动手吧,先下手为强!要是我们拿到了那片桑神叶,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咱们辛苦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姓杨的想了一下,心中还是很犹豫,觉得这怎么看都是一个要拿人命去填的陷阱,要是手下这些人损失多了,接下来可就没法与神剑门的修士相争了。 可他随即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好点子,于是转头对着秦刚和梁诚二人喝道:“你们两个,给我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放老实点!若是你们能走到桑神叶旁边还不死,就饶你们一条性命!” 神剑门的卢师兄心想自己承诺过不伤二人性命,便开口劝阻道:“杨兄,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卢师兄话还没说完,姓杨的便打断了:“卢兄!不是兄弟我说你什么,这件事情关系到家国性命,非同儿戏,何况我只是让他们探探路,未必就会遭遇什么不测,这样已经是很仁慈了,对不对,又不一定就会遇险,你就不要拦着在下了,不然要是事情传出去,上面怪罪下来,大家都不好办啊。” 卢师兄眉头一皱,心中对这姓杨的颇为不满,但是也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又想了一下自己对那两人的承诺只是不动手害他们,并不是要维护他们周全,毕竟作为对手,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于是便没有再说话。 小胡子走了过去,对着梁诚和秦刚道:“听见没有,杨兄仁慈,给你们指了一条生路,赶快去吧,还愣着干什么!” 秦刚心想,反正冒险过去最多是死,留在下面这些人也不会放过自己,左右都是一个死字,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说不定上面还有逃生的机会也未可知,于是慨然道:“好,我这就去探路,但是这位老者就不用去了,他这样老朽衰弱,一起去不但没用,反而会拦手绊脚。” 本来秦刚是一片好意,想要尽量回护这位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老者。却没想到梁诚笑道:“这位小友未免太看不起老朽了,你看,老朽手脚还是很利落的,怎么可能会拦手绊脚呢?小小冒险不值一提,不要拦着我,这个险,老朽一定要冒!” 秦刚闻言叹了一口气,正要传音劝阻他,这时在一旁看着的蓝袍修士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个老东西太有意思了,真是笑死人!把这小子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好好好!你既然喜欢冒险,那当然要一起去,快上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梁诚闻言顿时表情得意洋洋,一副很受人重视,心中得意的表情,拉着秦刚往老桑树方向就走,口中还教训他道:“年青人,须知姜还是老的辣,不要看不起老前辈嘛,不听老人言,那是要吃亏在眼前的。” 秦刚无奈,心想这位老前辈的脑子真是不太好使,也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了都晚了,只好什么也不说,跟着梁诚朝老桑树走去。 秦刚心中在想:“这位老前辈毕竟还是老糊涂了,完全没有领悟到自己的维护之意,反而还以为自己瞧不起他,自己的一番小心思却是白费了。不过此老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要是遇上危险,自己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尽力保护好他。” 想到这里,秦刚反而加快了脚步,抢着走到了梁诚前面,没几下,两人就走到了老桑树主干下面。 秦刚抬头看去,只见这老树十分高大,确实非常雄伟,但是这树虽老,却看不出有什么通灵之意,秦刚心中便有些怀疑,觉得这棵树距离自己心目中的桑神还是有很大距离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会长有这样一片不凡的桑叶,难道这真是桑神叶吗? 虽然心中想了很多,秦刚却没有多犹豫,立即就开始往上攀爬起来,作为一个融合期修士,就是在水面上行走都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攀爬这些东西实际上是一点不困难的,何况这老桑树枝干上树皮凹凸不平,手脚都不乏着力处。 实际上这里也并没有禁空,就算是飞行上去也是可以的,只是融合期的修士飞行起来还是要借助外物,细细追究起来还是不如自己攀爬来得可靠,万一爬到中途遇上袭击,不借外物之力,无论闪避还是进攻,攀爬在枝干上都要灵活得多。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速度不快也不慢地往上攀爬,渐渐的两人的身影也越来越高,开始隐入到这棵老桑树浓密的树冠当中了。 不过这只是一些树枝和桑叶,并不能阻隔下面众修士的观察,神剑门和其他北章国的修士都用神识密切关注着他们二人的动向,想要看看他们能不能顺利走到那片放着宝光的桑神叶跟前。 并且,下面站着的好几个人手中还扣着远程攻击法器,或者捏着法诀准备释放远程法术,随时准备着,一旦上面这两人起了什么不合时宜的意图,那就会毫不犹豫地击杀了他们。 反正这棵老桑树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丈高,这点距离在修士眼里其实不算什么,真到了要下手击杀二人之时,这点距离其实和面对面的差别也不大。 眼看秦刚和梁诚两人已经开始接近那片特殊的桑叶了,就连那神奇的桑叶放出的宝光都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了,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稍有些紧张地注视着他们俩。 接着众人都看着他们已经走到了可以采摘桑叶的位置,下方众人都提起了心弦,或是扣紧手中的法器,或是准备释放远程法术,都绷紧了身子准备有所行动,一时之间四周的声音反而静了下来,耳畔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秦刚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这片奇特的桑叶,心中多了一个想法,也在考虑是否能夺取这片近在咫尺的宝贝,心情很紧张,一颗心“砰砰”直跳,接着脑海中转过很多念头,思考着自己若是采摘了之后就跑是什么结果,但是稍微想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样做的结果肯定是死路一条,别说摘到桑叶,只要自己做出准备采摘的动作,秦刚相信当场就会有许多兵刃法器或者各种五行法术打在自己背上,那时就算多再有几条性命也都要了账了。 想到这里,秦刚反而后退了一步,还伸手拦住了梁诚,对他说道:“前辈,我们身处嫌疑之地,还是不要再靠近了,既然我们已经承诺过不给神剑门添乱,那还是信守承诺吧,何况这样也是迫不得已。” 说着秦刚眼光往下一瞥,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下面这些人都虎视眈眈瞧着呢,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让他们误会的动作。 梁诚也没说话,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然后目光向下,朝着下方的北章国修士喊道:“诸位!我们两人已经走到这里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你们若是觉得可以,就上来采摘桑神叶吧!” “是吗!”那小胡子北章修士笑道:“树上既然没有危险,那就说明你们两个已经完全没用了嘛,无用之人那就受死吧!” 说毕小胡子手一扬,顿时六七道红光从他手上飞出,显然是飞针类的法器,和他一伙的北章修士见有人挑头动手,那更是不客气,顿时七八个人一起出手,只见各种法术和兵器的光彩迅疾袭向梁诚他们两人。 神剑门的众修眉头一皱,那卢师兄嘴唇一动,好像想说什么,可是看看为时已晚,只是微微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孝山也皱着眉头,本来以他的境界完全来得及制止,只是一想那一老一少毕竟是敌国修士,自己也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太过维护他们。 眼见这一群人同时出手,声势猛恶,梁诚和秦刚两人就要凶多吉少了,忽然间树冠上突然出现两个气泡一般的东西,猛地一下将他两人分别罩在里面。 第406章 谁拿桑神叶 “那是什么!?”姓杨的修士神情惊疑不定,眼看着这两个大气泡将梁诚和秦刚包裹在其中,同时外围的那些法器和法术也到了,在“轰轰”声响中纷纷打在气泡上,泛起阵阵光亮。 只是这些攻击对那两个气泡完全没有造成半点伤害,接着,两个气泡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连带着梁诚和秦刚两人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人呢?”小胡子和那些出手攻击的修士也愣住了,由于失去了目标,这些人也纷纷停下手来。 张孝山忽然大声叫道:“大家小心!结北斗剑阵!刚才那两个气泡含有时间之力,这棵老桑树上肯定有掌握时间之道的敌人!” 神剑门的修士闻言“唰”一声纷纷抽出利剑,包括那卢师兄在内,立即以张孝山为核心,结成了一个疏密有致的剑阵,互相之间照应得非常严密。 以姓杨的修士为首的那一群北章国修士们也紧张起来,纷纷亮出兵刃法器,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棵老桑树的树冠,但是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咱们一起上去看看。”张孝山眼光极为老辣,已经看出先前那两个气泡并无伤人之意,只是运用时间之道,将那两人送到了或早或晚的其他时间点,对那两人完全没有伤害。 张孝山心想,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带着这些同门,结成防御剑阵一起上去看看,尝试一下能不能拿到那枚桑叶,如若能够拿到桑叶,就可以为国家建立大功,扩大门派的影响力,其实这种虚名张孝山并不是特别在乎,但是这样一来,不但有重奖,门派的地位也将大幅度提升,今后就不缺修炼资源了。 何况张孝山这样的老怪,志向那是非常远大的,既然加入了神剑门,他早已将这个门派看成了自己的了,凭他过人的手腕和强大的修为,只要花一些时间,这个神剑门的掌门之位或早或晚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最终一定能将神剑门牢牢掌控在手中。 张孝山心中早就决定有朝一日要将神剑门建设成自己之前所在的无敌剑宗那样数一数二的超级门派,自己作为从头开始的新人,每走高一步都有一种建设的乐趣和成就感,这种感觉让张孝山极为沉迷,可以说是乐在其中,觉得自己终归会一步步登顶攀登到最高峰的,那样才不负自己重活一世的志向。 所以到了该进取的时候,张孝山这样的老怪那是毫不犹豫的,立即招呼同伴结成北斗剑阵,自己牢牢占据着剑阵中最关键的天枢位,统领着这个防守严密的剑阵一步步朝着老桑树进发。 看着神剑门的剑修都纷纷上了老桑树,结成剑阵朝上攀爬,那小胡子急了,传音给姓杨的:“杨兄,我们怎么办?要不也动手吧,别让这些神剑门的家伙吧功劳给抢去了。” 姓杨的现在也十分急迫,于是一挥手,大喝一声:“诸位,为国立功的时候到了,成败在此一举了!咱们上!注意互相防护!” 话刚说完便当先朝着那老桑树奔去,立刻就开始向上攀爬,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赶上去,一个个急不可耐地快速朝着那片独特的桑叶攀爬上去,生怕神剑门的人抢先一步将它取走。 张孝山见这些人如此急不可耐,他却半点不着急,反而利用自己天枢位对剑阵的控制力,将剑阵移动的速度都降了下来。 张孝山唇边还带着一丝冷笑,心想果不其然,这些乌合之众就是没有什么像样的组织和耐心,稍稍一引诱,他们就躁动起来了,正好落入了自己的算计中。 毕竟这棵老桑树上肯定是存在风险的,先前那两个怪异的气泡就是证明,现在这伙人抢着上前探路,这种行为正合张孝山之意。 这次又是那使刀的蓝袍修士速度最快,只见他犹如灵猴一般穿梭在老桑树的枝叶之中,不一会就来到了那片奇特的桑叶跟前,毫不犹豫地伸手就想采摘,张孝山密切注视着他,想要看看他到底会遭遇什么。 果然,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只见“唰”的一道白光袭来,蓝袍修士还没看清袭来之物是什么,就被这东西抽中胸膛,在惨叫声中一个倒栽葱就从树上掉落下去了。 以杨姓修士为首的其他北章国修士见到这一幕顿时停住了身形,再不敢冒进了,一个个看着蓝袍修士重重跌落在下方的草地上,却没有人去管他,这群人果然正如张孝山所料,是一群互相都不愿照应的乌合之众。 “果然是那蚕妖埋伏在这树冠之上!”张孝山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低声对几个同门传音道:“大家小心一些,那头蚕妖果然守护着这片桑神叶。” 一时间大家都停住了,想要先看看那蚕妖的虚实再说,这时只听见那蓝袍修士**了一声,接着竟然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好像并没有受到太致命的伤害。 众人见蚕妖的攻击力并不是太厉害,居然并不能致命,倒是有些觉得意外,原本心中的畏惧情绪也跟着淡了一些,只是那蓝袍修士起身后忽然惊讶道:“我!我怎么变老了!” 那小胡子闻言转头看去,发现蓝袍修士外貌确实成了一个六十来岁老者模样,比起先前的样子像是老了三十多岁,估计寿元少说也损失了一百多年。 张孝山道:“早说了这蚕妖掌控了时间之道,你这个还算轻的了,损失百多年寿元不算什么,谁让你先前如此莽撞,没有丢掉性命就算不错了。” 那蓝袍修士脸色难看,嘴张了张,却没说什么,接着脸上露出非常恼怒的神情,接着竟然又纵身而起,顺着树干又攀爬了上来,站到了同伴身边。 “喝!还真有不怕死的,本座手下留情,没有取你性命,你还真当本座很弱不成?你们这一群混账东西,怎么还不快滚!不要打扰本座用餐!” 忽然一个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从树冠的隐蔽处忽然爬出一条有一丈多长的白白亮亮的大蚕虫,这自然是天罗蚕了,只不过它现在故意表现出也被桑神压制修为的样子,呈现出来的等级也只是七级。 众修士出其不意,先是一惊,接着看到这条大白蚕后,就仔细打量起来,这一看才发现蚕妖虽然嚣张,但是修为也不过是一头七级妖兽,说起来它的修为也就相当于人类的融合期而已,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这条蚕妖都没有化形,就能说人话,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虽然这条蚕先前偷袭蓝袍修士得手,然后又大言炎炎一通,貌似很厉害,但是听上去总有一种虚张声势之感,让人觉得这妖兽到底还是底气不足。 姓杨的看到己方人多势众,敌人不过是一头七级妖兽,胆气顿时就上来了,现在他担心的反倒不是这条蚕妖,现在他最担心自己这伙人为了桑神叶与神剑门的修士翻脸。 因为拿到了桑神叶,回去之后上面可是许了极为可观的好处,可以说是名利双收,这样的好处相信没人会愿意错过。 若是双方为了争夺桑神叶起了内讧,姓杨的修士担心自己这么一群人不是神剑门修士的对手。 毕竟神剑门的修士们都是同门师兄弟,互相之间无论是信任度还是配合都远超己方这群乌合之众。 在这样的考虑下,以杨姓修士为首的这伙人似乎有些开始心意相通了,一个个都感受到了威胁,并没有传音交谈就自然而然地聚拢在一起,用颇为忌惮的眼神看着神剑门的这一众修士。 卢师兄和张孝山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人的情绪,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张孝山一笑开口道:“诸位,怎么?现在就想要内讧了吗?容在下说一句,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哈哈哈!” “姓张的!”那小胡子情绪激动起来,叫道:“这条蚕妖不过是一头七级妖兽,根本不算什么,大伙儿只要一拥而上,就不信它能翻起什么浪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家来到此处都是为了拿到桑神叶,问题是这东西只有一片,你倒是说说,该谁来拿这片叶子?” 张孝山问道:“你这个问题不错,那你们的意思是什么呢?” 小胡子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咱们先联手干掉这条蚕妖,这才是当务之急,先把外患清除之后,大家再凭本事争夺这片桑神叶。” “哦……”张孝山问道:“要凭什么样的本事才能争夺这桑神叶呢?你不妨先说一下。” 这时那姓杨的修士接过话头,朝着神剑门的卢师兄说道:“卢兄,咱们两队人马,说起来都是为国效力,要是互相大打出手甚至性命相搏那都是太不合时宜了,这种事情真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很不明智!在下的意思是,把这条蚕妖收拾了之后,咱们各自选出三个人选,进行三场斗法比斗,三局两胜方可以获得桑神叶,当然,斗法也是点到为止,不要伤及性命,你看这样如何?” 第407章 穷追不舍 姓杨的修士这番算计已经是想了很久了,他故意提出每方出三个人,再轮番单打独斗,以三场斗法之中两胜者为胜出的比斗方案,看似公平,可是无形之间就让神剑门无法施展出剑阵了。 神剑门的修士,向来以联手施展剑阵著称,这样一拆开,显然就被削弱了。卢师兄一听就知道姓杨的修士计划里藏着这番算计,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开口反对这个方案,忽然爬在老桑树上方树冠的那头大白蚕说话了。 “你们这些家伙,现在就开始互相算计为时过早了吧,不是说要先除掉本座吗?那就动手吧!待本座将你们全都打趴下,你们不就变得一团和气,不用互相算计了吗,哈哈哈!” 蓝袍修士大声道:“诸位!这条虫子实在是可恶!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冷嘲热讽,大家合力先杀了它再说吧!” 这人先前被天罗蚕打了一下,损失了百多年的寿元,一下子就衰老了不少,因此特别憎恨这条大蚕虫,恨不得立即鼓动大家一起上去杀了这虫子,一来可以解恨,二来说不定可以解了目前状况,夺回损失的寿元。 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他心中焦躁,恨不得率众立即就上前杀了这条蚕妖,于是不等众人答话,第一个挥舞着手中的佩刀就朝着天罗蚕冲去。 姓杨的修士见他立即就动手杀了过去,虽然嫌他有些莽撞,可是既然现在队伍由自己来号令,也不好袖手不管。 于是杨姓修士也大喝一声:“大伙儿一起上啊!”说完也抽出一个形似厚背砍刀一般的奇门兵刃冲了上去,于是手下十来个人也纷纷跟着冲了上去。 张孝山和卢师兄对视了一眼,也互相点点头,于是张孝山催动起北斗剑阵,以七位最强的剑修为核心,神剑门的十来个剑修都踏着七星步稳稳推进朝前,向着天罗蚕攻了过去。 那天罗蚕见状大喝一声:“来得好!”那圆滚滚的躯体竟然趋避如电,在一众修士的进攻缝隙中穿梭自如,长在嘴边的几只小小的黑眼睛兀自好整以暇地看向神剑门众剑修的北斗剑阵。 往来穿梭不停步地看了一会,天罗蚕笑道:“你们这个剑阵有些北斗七星的味道,看着还是不错的,不过想要用它来对付本座嘛,还嫌慢了一点!哈哈哈!看招!” 一声看招之后,那天罗蚕口中突然冒出一道白光,却绕开了神剑门修士的剑阵,迅疾朝着蓝袍修士抽去,速度快如闪电。 那蓝袍修士尽管一直仔细防备着这一招,没想到等这一招真的到来之时,还是觉得快到无法防御,根本来不及闪避就感到胸膛上“唰”一声,像是被一条鞭子抽过一般,又被打了一记,顿时蓝袍修士又发出一声嚎叫从桑树上又落到了草地上。 “又是两百年!嘿嘿。”天罗蚕得意一笑,飞身退开,张孝山合众人之力从天枢位发出的一道威力巨大的剑光顿时被天罗蚕轻巧避开,那道剑光“嚓”一声砍下了一条桑树枝后飞了出去。 “啊!我又老了!啊啊啊!”那跌落下树的蓝袍修士扯着嗓子大吼了几声,又纵身顺着老桑树的树干攀爬上来,飞身来到同伴中间。 其他修士忍不住在百忙中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现在确实又变得更加苍老了,一张老脸沟壑纵横,十分沧桑,看上去就像一位百岁老人,并且满脸都是斑驳的老年斑,不但须发皆白,而且稀疏异常,看来这一下又损失了不少寿元。 “啊!我要杀了你!”这蓝袍修士愤怒狂呼着,他挨了天罗蚕两记怪招,虽然损失了很多寿元,可是身上无伤,修为也没有下降,战斗力没有削弱多少。这就使他感到出离的愤怒,一时没想到对方的可怕之处。 蓝袍修士大声呼喝着又重新加入战团,一把佩刀舞动得寒光闪闪,一刀刀奋力朝着天罗蚕劈去,刀光的声势十分惊人,显然是恨不得一刀就将这条可恶的大蚕虫劈成两半。 天罗蚕在两队人马的攻击缝隙中左右游走,虽然看上去惊险万状,但毕竟是将所有人的攻击全都给避开了。 天罗蚕不但闪避自如,那一条诡异的犹如白光般的蚕丝还时不时抽出去,斗到分际,只听“唰”一声,小胡子惨叫着跌下了树,等他隔一会又重新爬上来之后,同伙们看到他都已经两鬓斑白了,那修剪得十分整齐的小胡子也成了灰白色,显然也损失了许多寿元。 见天罗蚕如此厉害,众人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了,但是毕竟打了那么半天不见半点血光,也没有损失人命,就犹如损失不大一样,众人虽然开始有些谨慎,也缩减了攻势,越发注重防守,可是毕竟没有半点要退却的意思。 天罗蚕斗到现在,看到这些修士竟然还在大呼酣战,并没有半点惧色,渐渐有些恼怒了,托地一下往后跳出众人的攻击圈外,喝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哇,你们真的以为本座就不会杀人吗!真是不知好歹!” 说完天罗蚕忽然身子一扭,凭空就在原地消失了,下一瞬忽然现身在蓝袍修士眼前,大喝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本座今天就拿你开刀,看你还有多少寿元!” 话音刚落,“唰”一记迅捷无比的白光又抽到了蓝袍修士的肩头,接着天罗蚕一晃又不见了,及时避开了神剑门修士的合力围堵,让那一记威力巨大的剑招落了个空。 蓝袍修士又被打了一记之后却没有发出任何叫声,甚至也没有跌落到树下去,只是神色惊恐地站在桑树枝上,愣怔着一动不动,众人也都紧张地望着他。 只见几个呼吸之间,那蓝袍修士的两只眼睛就从清亮到浑浊,最后化成了两个空洞,脸上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干瘪收缩,最后犹如被火烧了一般化为乌有,看来天罗蚕的这一击已经耗尽了他的寿元,死亡终于降临了。 神剑门众剑修和其他北章国修士惊恐地望着蓝袍修士浑身上下的皮肉犹如土灰般层层剥落,露出了干枯的骨骼,接着那干枯的布满尘土的骨骼也渐渐崩碎,像砂子一般散落下去,最后化为飞灰随着一阵风飘落下树了。 这一下众修士都被镇住了,现在才发现这条大白蚕的实力跟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只怕这蚕妖根本就没有被桑神之力所压制。 想到这,就连张孝山也面露惧色,一言不发引导着剑阵迅疾后退,没几下就从老桑树上下到了草地上,显然是这位合体老怪已经发现情况不妙,眼前这头蚕妖明显是隐藏了实力,根本不是自己这群人可以力敌的,于是果断放弃了争夺桑神叶的计划,准备带着同门撤走了。 其他北章修士瞥见神剑门的修士们已经撤退了,这才如梦初醒,发一声喊都惊慌失措地纷纷纵身跳下老桑树,那已经变老的小胡子逃跑的速度尤其快。 “哈哈哈!”天罗蚕得意洋洋地大笑一声,身形忽然原地消失,下一瞬间竟然也出现在草地上,快速朝着逃跑的众人追去。 “糟糕!这蚕妖竟然那么记仇,居然还不肯放过我们,大伙儿要小心,千万不要乱了阵脚,不然被它各个击破那情况就更糟了。”卢师兄见情况危急,大声喊叫了起来。 另外那一伙北章修士看到神剑门的剑修们还稳稳维持着剑阵,心情稍定,于是也连忙依附过去,纷纷采取守势,准备拼死对抗那强大的蚕妖。 天罗蚕却一点也不着急,而是慢慢吞吞地逼近众人,众人在它的威慑之下缓缓后退,但是神剑门的剑阵在张孝山的主持下,阵型依旧不乱,防守依然很严密。 其余众修士也依附着这个剑阵,采取了严密的守势,牢牢防备着天罗蚕,只是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天罗蚕和众修士们距离那棵老桑树是越来越远了。 张孝山现在与天罗蚕的对峙中才发觉,这条蚕妖释放的威压极为强大,莫说现在自己在桑神圣地被压制了修为,只能堪堪发挥出融合后期的实力,就算是在外间,自己以合体修为来对付这条蚕妖都很难取胜。 想到这里,张孝山双眉紧皱,没想到竟然遭遇了如此强大的对手,现在众人的处境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了。 不过,即使在这极端的危险处境之下,张孝山这样的老怪也没有乱了方寸,而是在心中苦苦思索着对策,暗暗盘算着自己要是将压箱底的逃遁绝活使出来,能不能有机会逃得性命,想来想去觉得把握还是有点小,于是决定再观望一会,看看能不能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并且现在的张孝山,对所在的神剑门已经很有感情了,一想到自己等会可能要被迫放弃甚至利用这些同门师兄弟来阻挡这条恐怖的蚕妖,然后独自逃命,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第408章 谋划成真 不过,张孝山发觉情况已经相当不妙了,以他合体老怪的眼光,现在已经看出眼前的这头蚕妖实力非常惊人,说不定这就是传闻中的一种叫做天罗蚕的上古大妖。 这种上古大妖根本不会被桑神之力所压制,先前看来它是故意留手,没有大开杀戒,如果现在它真的要对付己方这一众修士,只怕除了自己还有那么一线逃生之机,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活着回去了。 张孝山已经权衡很久了,直到现在自己已经陷入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感觉自己再不当机立断,只怕也要永远留在这个鬼地方了。 以自己这有为之躯,加上已臻合体的修为,葬送在这里实在是不值得,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想办法逃出生天。 事到如今,张孝山知道自己的逃生机会都很渺茫,所以这一众神剑门的师兄弟那是绝无可能一同带走的,为今之计,只能将他们全部放弃了。 这时他深深看了一眼神剑门的众剑修,心中颇为伤感,只能在心底默默地说一句:“对不起了众位师兄弟,如今大难临头,我已经无法护你们周全,只好各自逃遁了。” 张孝山悄悄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物,深吸一口气正要激发,忽然感到眼前的那条蚕妖停住了脚步,猛然回头朝着老桑树方向望去。 张孝山感到压力一松,心中一喜,于是暂时停止了激发逃遁之术,也好奇往老桑树方向看去,却见那里光影闪动,好像有六七个身着青袍的人,纷纷爬上了桑树,径直朝着那散发着宝光的桑神叶奔去。 “啊!贼子敢尔!”天罗蚕大吼一声瞬间从原地消失,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老桑树下了。 “快走!”好不容易得此良机,张孝山压低声音运用神魂之力断喝一声,将还在痴痴望着老桑树方向的其他修士惊得身子一震,众人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个逃命良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神剑门修士“唰”一声散了北斗剑阵,转而结成一个移动速度飞快的联手御剑飞行阵法,极速贴着地面往来路飞遁而去,其余北章国修士也是各施各法,运用自己最快的遁速亡命逃遁而去,除了张孝山之外,竟没有人敢再回头多看那老桑树一眼。 张孝山毕竟是合体修士,处变不惊,在御剑高速逃遁中还不忘放出神念感知老桑树那边的动静,神念一扫之下只觉得那天罗蚕爬上了老桑树,迅疾朝着那片桑神叶赶去,没几下就杀灭了几个身着青袍的人,可是那几个被杀的人随即化为了一张张纸片。 这时树冠上那片桑神叶的宝光一下就熄灭了,这是有人已经先一步摘下了这片宝贵的桑神叶,然后收进了储物法器中了。 张孝山远远地只感觉到那个收走桑神叶的人是一位身着男式青袍的女子,只见她收了桑神叶之后更不犹豫,身影立即从原地消失,转瞬间再次出现之时,竟然已经移动到了那翡翠般小宫殿的门口。 接着这青袍女子的身影又是一闪,再次消失不见,等她再次现身之后,张孝山发觉这次她逃得 更远了,已经逃出了翡翠般的小宫殿,来到了桑神迷宫里,穿越了好几个门洞了,张孝山极为惊讶,因为他看出这女子竟然也掌握了时间之道。 “啊!!把桑神叶给我留下!”天罗蚕大声呼喝着,声音十分惶急,立即全力下树追了出来。 逃跑中的北章修士见那青袍人后发先至,居然逃遁得比自己这一大堆先逃走的人还快,引得那蚕妖又追了上来,不由得都叫了一声苦,立即更加玩命地往外头也不回地逃遁。 这时就连张孝山也顾不得再观察那蚕妖的动静了,而是全力催动御剑飞行剑阵,将它激发到极致,犹如一道闪光一般飞出了翡翠宫殿,接着穿越一道道门洞,展开最极致的速度朝着桑神迷宫外逃跑出去。 且喜那蚕妖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好像暂时没有能力施展那古怪的时间瞬移法,北章国的修士们在惶惶不安的心情中渐行渐远,飞快地远离开了那翡翠宫。 不过众人并不敢有丝毫放松,都想着在那蚕妖恢复瞬移能力之前,必须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即使这样,都还是担心被那蚕妖追上,因为那头蚕妖瞬移起来几乎像是不花时间的,这种能力实在是令人不安。 可是众修士逃着逃着惊喜地发现,那可怕的蚕妖竟然没有追上来,自己这么一大伙人竟然都能全须全尾地逃了出来,简直是撞了大运,都暗道侥幸,心想这下算是捡回了这条小命。 但是众人也都再也没有胆气往回去探查了,回去就等于是送死,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回去探查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因为那片宝贵的桑神叶都被人取走了。 那姓杨的修士一边和众人一起飞速逃遁,一边骂道:“那个混账东西果然跟在后头,没想到最后竟让他得到了桑神叶!” 张孝山道:“我看见取走桑神叶的是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怎么?你们认识她?” 那姓杨的修士惊讶道:“啊!?那是个女人吗?我们不认识啊!” 接着又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张孝山闻言沉吟道:“我们先离开桑神迷宫这个险地,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人的线索。” 逃遁中的众人纷纷赞成,于是北章国的这两路修士都头也不回地一路逃出了桑神迷宫。 实际上天罗蚕只是追到了那翡翠宫殿的门口,并没有跟着出去,随即化为一个白白胖胖的童子形象,一张婴儿肥的嫩脸上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目送着莫秀峰和北章国的一众修士风驰电掣地逃走之后,这才身影一晃在原地消失了。 等天罗蚕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再次来到了先前那棵老桑树下的草地上,接着天罗蚕小手弹了一个响指。 “啪”一声响后,天罗蚕身畔忽然出现一个大气泡,那气泡同时也“噗”一声炸开,从里面跌落出一个老者,只见这老者鸡皮鹤发,满脸皱纹,正是梁诚。 梁诚从气泡中出来之后,抬头看了看老桑树,发现那树冠上的散发着宝光的桑神叶不见了,并且秦刚也没了踪影,一时有些茫然 天罗蚕道:“小子,你的那个叫做秦刚的伙伴我将他送到外面去了,大约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从时间气泡中出来,只要他不是笨到出奇,那么逃命出去不成问题,至于那片叶子嘛,本座已经故意让那男装女子拿走了。” 梁诚听完天罗蚕的讲述,思路立刻理清楚了,于是笑着对天罗蚕说道:“恭喜前辈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片叶子是假的吧,多半是你用我帮您采集的那三千斤桑叶弄出来的。你那个被大玄**方控制的分身如果将这片叶子吃下去会怎样?会不会当场爆体而亡?” “嘿嘿,你小子还有点小聪明,说的不错,那叶子确实是假的。”天罗蚕显然心情极好,接着说道:“不过我的分身吃了那叶子可不会爆体而亡,本座怎么会伤害自己呢?相反,它会立即跨越时空限制,在本座的主导下与我合二为一,那样一来,本座的实力又会更进一步了。” “原来是这样……”梁诚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天罗蚕一直打得是这样的算盘,怪不得他不反对自己救活莫秀峰,原来是早计划好了,要利用她将假的桑神叶带到大玄国去,不过这样一来,莫秀峰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只不过大玄国上下的一番筹谋,最终就是空欢喜一场,对北章国没有半点影响。 不过这样的结果梁诚觉得才是最好的,因为自己接触过很多北章的修士和凡人,对他们也算是有所了解,发现其实自己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北章国的人并不一定就是十恶不赦的败类。 他们和大玄国也一样,好人是少数,坏人也是少数,不好不坏大多数,不过是凡人平凡度日,修士努力修炼而已,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梁诚觉得,两国之间要是能改善关系,不再敌对那就最好,就算不能做到,那么退而求其次,维持现状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梁诚并不愿意看到有哪一个国家在桑神圣地拿到了什么,从此改变现状,或是将对方灭国,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梁诚所乐见的。 梁诚想了想又问道:“前辈,大玄国要是拿到了真的桑神叶,那又会对北章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天罗蚕道:“我那具分身在被玄**方孵化出来之后,已经发下誓言,承诺一旦在玄国帮助下食用了桑神叶,那么作为回报,就要运用时间之道,将大玄国的百万精兵送回以前两国征战之中曾出现过的关键节点,那样一来,足可以改变历史,将北章早早灭国了。” “原来如此……”梁诚吁了口气:“那还是不让他们得到桑神叶为好,改变历史这种事情,牵涉实在太大,我觉得未必是一件好事。” 天罗蚕也点点头:“这一点你反而比那些利禄熏心的大人物看得透彻,就算是本座,若是帮助他们改变了历史,那也要惹上无数因果,这种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啊,说起来得以规避了这种局面,你小子也是有些功劳的,你且等一下,本座还有一点事情,待此事做完就兑现承诺,助你结丹,并且还会赠送给你一团天罗蚕丝。” 第409章 锦绣洞府 梁诚有些好奇,心想现在这个时候这天罗蚕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做呢?不过就随他安排好了,反正他既然承诺了帮助自己结丹,做完了他的事情,就应该该会兑现承诺,于是点点头,也不言语,站在一边等待他的安排。 这时却见天罗蚕对着上方天穹说道:“喂,老桑啊,多谢你的叶子了,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情,兄弟我可就要开动了。” 这时只见在上方天穹之上似乎出现了一张由光影组成的巨大老脸,只见他满脸皱纹,看上去神情非常不快,狠狠地瞪了一眼天罗蚕,又微微哼了一声便隐去了。 “哈哈哈,老桑啊,你呀,还是那样!我只不过是吃你一片叶子而已,你总是不情不愿的,多少万年不都是这样过去的吗,何必总是这样板着一张老脸呢,永远也不会改变一下,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天罗蚕哈哈一笑,然后对梁诚道:“稍等片刻,待本座将这片叶子吃完了,就给你安排结丹的事情。” 话音刚落,那天罗蚕就开始现出原形,只见这是一条长达数十丈,粗壮异常,颜色洁白发亮的圆滚滚的大蚕,甫一现身,这条大蚕立即就“沙沙”地凭空啃食起来。 梁诚觉得奇怪,心想它在吃什么啊?就在疑惑间,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缩小,无论是脚下的草地还是四周的桑树林都开始在虚空中慢慢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个情况,梁诚连忙开启洞察天目四下查看,观望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看上去像是翡翠的宫殿就是那一片桑神叶幻化而成的,这座大家进进出出的绿色小宫殿才是真正的桑神叶,可在这之前,谁也没有看出来。 处于正中间,先前被修士们攀爬的那棵老桑树是桑神叶的主叶脉幻化而成的,四周的桑树林和草地实际上就是叶片,现在这片桑神叶遭到天罗蚕的啃食,所以在急剧缩小,想来等到天罗蚕吃完了,这四周的一切就会全部消失掉。 这头巨大的天罗蚕吃起桑神叶来果然速度极快,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梁诚就感觉周围的景物全部都消失了,自己变成站在一片黑色的原野上,这原野的大地像岩石一般坚硬,到处都是高低不平的褶皱。 梁诚感到好奇,于是又开启洞察天目往四周查看,这才发现四周极远处都是一丛丛绿色的像是云层一般的东西,仔细查看了好一会,梁诚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黑色的原野,实际上自己是站在了一棵大到无边无际巨大桑树的枝干之上,只因为自己实在太渺小了,所以才有一种身处空阔原野的错觉。 梁诚想,这棵巨树应该就是桑神树的本体了,远处那些绿色云层实际上是一片片巨大的桑叶,由于自己和桑神树对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所以才会感到那些绿叶像是天空中的云彩一般巨大。 看到这一幕让人震撼的景象,梁诚颇有些心旌动摇,一时间觉得自己渺若微尘,完全没有什么存在感,浮现出一种自轻自贱的情绪。 可是梁诚毕竟道心坚定,没有沉溺在这种情绪中,而是立即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一颗道心马上变得百邪不倾侵,将这种负面情绪统统抛到脑后,目光中很快流露出一种宠辱不惊的坚定色彩。 忽然梁诚觉得身畔的虚空中忽然钻出一个人影,身着白袍,是一个少女的模样,只是她一开口,虽然发出的是悦耳的女声,可梁诚还是立即听出来这是天罗蚕的声音。 没想到这天罗蚕吞噬了桑神叶之后,就连外观模样甚至性别都发生了变化,从小男娃娃变成了一位少女的样子。 天罗蚕看到梁诚坚定的眼神之后说道:“你这小孩子道心还算坚定,没有被强者威压所震慑,嗯,不错!我看现在准备进阶结丹正是时机,走,本座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说完,不待梁诚答话,忽然分出一道柔丝缠在梁诚腰间,将他往上一拉,梁诚顿时觉得眼前一花,四周的景物忽然变得不同了,往四下看去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华丽的洞府中。 在这一瞬间,梁诚忽然觉得浑身松快起来,就连经脉中的内息流动都快了几成,那感觉就像是已经出了桑神圣地,来到了外面的世界,本来无时无刻都作用在身上的桑神的压制之力,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梁诚心想,也亏得自己是个融合期的低阶修士,修为尚低,都感觉变化巨大,要是结丹以上的修士,现在身上的桑神压制之力忽然消失,那感觉肯定是飘飘欲仙的。 “算你运气好,本座的这个洞府,从来就没有让外人进来过,这次你算是个例外,你就在我洞府冲击结丹境界吧,这个地方完全不受桑神压制,并且灵气极为浓郁,对于你现在这个状况倒是正合适的。”天罗蚕道。 梁诚打量了一下这个洞府,只见这个洞府布置的极为考究,家居摆设都很奢华不说,还到处都装饰着丝绸,满眼都是锦绣,不但显得富丽堂皇,还有一种温馨之感。 天罗蚕见梁诚四下打量自己的洞府,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怎么样?这些锦缎可是非同小可,每一件都是本座历年来吃了桑神叶后自己吐的蚕丝织就而成的,怎么样?很好看吧?” “好看好看,这些锦缎真的很好看,只是没想到前辈还会这织锦绣花的手段,这些锦缎上面的图案实在是太漂亮了。”梁诚看着满眼玲琅满目的锦绣,真心觉得好看,于是赞不绝口。 “嘻嘻!”听到梁诚的赞扬,天罗蚕很是高兴,少女般的脸庞露出了一些娇羞的表情,然后说道:“还凑合啦,其实我的手艺其实也很一般,这些锦绣里面有好些是天宫的织女姐姐帮我织就的,那些才是绝无仅有的精品。” 梁诚一听这话,心中顿感好奇,心想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个天宫不成,天宫里面的织女是什么修为?难道是仙人不成,既然有织女,那么其他的仙人又是怎样的境界?细细想来还真是令人向往。 天罗蚕看到梁诚若有所思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于是连忙说道:“好了好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现在最好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怎么进阶结丹上,其他的事情,只要你活的够久,境界够高,慢慢的总会知道的,现在以你这个低阶修士的境界,还是少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想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梁诚闻言点点头,觉得天罗蚕这样的老怪说的这些果然很有道理,有什么境界就关心什么事,就像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饭的道理一样,与自己境界不合适的事情都少去理会,一心一意做好眼前该做的事情就行,这才是正确的方法。 梁诚想到这里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前辈,晚辈要是在你的洞府里冲击结丹境界,最后肯定会引发天劫的,到时候若是对你的洞府有所损坏,那晚辈心中可是过意不去啊。” 天罗蚕笑道:“你这小小的结丹天劫,能损坏我的洞府那才奇怪,这个却不必担心,不过冲击结丹境界确实有些不同,因为到时候你要吸纳不少天地元气,所以并不适合在封闭的洞府中进行,必须要在能看得见天日的位置为佳,我这个洞府正好设了一座承露台,那里是很合适的,你就在那里冲击结丹境界吧。” 说完便带着梁诚穿过一扇门户,来到了一条向上的通道中,再顺着这条往上走了一小段距离,眼前出现了一扇碧绿色的大门。 天罗蚕带着梁诚朝前走去,那扇门缓缓自行打开,顿时满眼的阳光洒落下来,梁诚抬头一看,只见上方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没有半点云彩,显得格外清爽,原来外面恰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梁诚随着天罗蚕来到了一个绿色的高台之上,这个高台以梁诚的眼光判断,几乎立即就看出那其实也是一片桑叶所幻化而成的,梁诚心想,原来天罗蚕的洞府是修建在桑神树上的,这里应该是桑神树的最顶端了。 梁诚往四面望了望,看到了远处的山峦,还有茫茫的云海,方圆万里的山川河流尽收眼底,看着这波澜壮阔的景象,梁诚的胸襟也不由得为之一畅。 这棵桑神树的本体高达不知几万丈,所以梁诚看到的云海都已经在下方了,上面的万里晴空湛蓝清澈,并无一点云烟,梁诚心想这里到是个好地方,四周的灵气也极为浓郁,现在自己的魔躯已经达到了半步结丹,倒是灵躯还差一些火候。 所以现在这个环境对自己来说是正合适的,在此修炼一段时间,将灵躯的修为提升巩固起来,到时候在合体状态下一起冲击结丹境界,凭借强大的躯体对抗天劫,应该是很不错的。 第410章 冲阶 天罗蚕道:“你就在此地冲击结丹吧,这个过程中该注意的地方我都已经跟你讲解过了,你心中应该有数。” 梁诚点点头:“多谢前辈的指点,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说完梁诚又在心中了回顾了一下天罗蚕这一路走来给自己的讲解,虽然讲解的不算仔细,相反还有些粗略,但总归还是把结丹时可能遭遇的状况大致都提了一下,自己了解到那些状况后,也对此考虑了一些策略,至于那些策略能不能管用,还得经过实践才有定论。 “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在这里做,这个承露台也足够大了,咱们就一人在一边吧。” 说完天罗蚕走到了这绿色高台的另一边,忽然化为本相,成了一条巨大的蚕虫,只见现在的天罗蚕和先前又有所不同了,不但躯体似乎缩短了不少,胸部也变得透明了,和原来相比,整条蚕的颜色也开始变得有些发黄了。 只见它的口中吐出丝缕,左右摆动着,不一会就结成了一个稍显凌乱的茧网,梁诚看到这个情况,知道天罗蚕要结茧蜕变化蛾了。 看见天罗蚕正专注地吐丝结茧,梁诚也收摄心神,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感悟着自身的状况,并思考着结丹的整个过程和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这时梁诚反而不急不躁,也不忙着开始冲击结丹境界,反而悠然自得地走到承露台边缘,站在那里,先是默默地眺望着远处壮美的山河,几个时辰之后,又静静地观看天边的云卷云舒,直到日落月升,竟然看了一整天的风景。 等夜幕降临之后,梁诚又直接躺下身子,在宽阔的承露台上仰望星辰,看着漫天的星斗默默出神。 一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早间的露水都打湿了衣服,梁诚依然动也不动。眼看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暖洋洋的阳光都已经晒在了身上,他这才盘膝趺坐,开始呼吸吐纳周围浓郁的灵气。 就这样,梁诚优哉游哉地在程露台上到处漫步,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凝神沉思就是看风景,时不时才偶然盘膝趺坐修炼基础功法。 这几天以来,梁诚花费在闲适游荡状态的时间要比苦苦修炼的时间多得多。风景看得久了,围绕在远方的一山、一景、一沟、一壑都已经看得了然于胸。 虽然梁诚好像什么也没做,但是洞察天目的能力却慢慢有些增长,观察起来越发细致入微。就这样,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在此期间,梁诚将原本实力稍微有些欠缺的灵躯的修为也提升到了融合后期,距离结丹之境也只差最后一步了。 又是一个傍晚到来了,梁诚结束了修炼,准备放松一个晚上,到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冲击结丹之境,到了这一步,梁诚心中颇为感慨,没想到自己也快要进阶结丹了,想当初在阎浮界云隐宗的时候,结丹境界几乎是那里的最高境界了,当时只能仰望那个高深莫测的境界,并没有想到自己很快也将达到此境。 云隐宗的四位老祖那是修炼了数百年才终于攀爬到结丹境界的,而自己呢,自从走上了修真之路,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年,这点时间,对于修者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这么一想,梁诚觉得自己的修炼之路走的还真是很顺利。 这时的梁诚,精气神十分饱满,整个人状态都很不错,只是外观还是十分苍老的模样,看上去比刚中莫秀峰的时间之掌时还要苍老一些,头发不但稀疏,并且都已经全白了,脸上沟壑纵横的全是皱纹,配上飘飘然的一把白胡子,竟然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意,就像一位得道的长者。 梁诚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别的不说,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对这幅衰老的身体越来越适应了,几乎已经忘记了当初年轻时的感觉,这样一来,在结丹过程中要是发生天人五衰的状况,梁诚相信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这时梁诚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于是对天罗蚕结茧的进度稍微有些好奇,但是也不愿意走近惊扰到它,于是就远远地看了一看,只见承露台的另一边,结着一个巨大光洁的雪白色的蚕茧。 那蚕茧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天罗蚕在里面变得怎样了,梁诚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并没有开启洞察天目去窥探,因为那样做的话,可能会干扰到天罗蚕化蛹的过程,再说也显得十分失礼。 看看天罗蚕那边一切正常,梁诚觉得应该没事,于是便不再多去理会,原地躺下看了一会星辰之后,梁诚便沉沉入睡,非常舒服的美美睡了一个饱觉,将心弦也彻底放松了。 第二天梁诚便早早起身,将各种应对天劫的防御法器都分门别类准备好,以便随时取用,另外就是一些丹药了,灵躯适用的菩提丹梁诚有不少,这个不必发愁。 魔躯适用的丹药梁诚却是恰好也有,那是一瓶魔魂丹,还是当初从太阴洞府搞到的,正好适合魔躯冲击结丹境界。 若梁诚的魔躯进阶到了结丹期,结成了魔丹,在冥界那就算是鬼王境界了,梁诚心想,等有朝一日,自己要是有缘又回到了那灌城郡,再去当白泉守将那可就是大材小用了,怎么也得去把那鬼王步鸿运打趴下,弄个城主当一当。 想到这里梁诚不由得也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咧开一个弧度,心情颇为愉快,就这么胡思乱想一通之后,梁诚觉得身心都完全放松了下来,于是开始收摄心神,准备冲击结丹境界了。 这次梁诚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进阶结丹的希望极大,也算是气运所青睐的人了,想来进阶结丹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出意外的可能性极小。 梁诚盘膝趺坐,调匀呼吸之后,将准备好的菩提丹与魔魂丹各取了一枚,轻轻放入口中服下,没过多久,腹中忽然涌起大量的灵气与魔气,这两种不同的内息纠缠在一起,形成一股奇特的气流,朝着丹田中直冲而去,接着全部汇入灵液和魔液混合在一起的也不知是灵海还是魔海中。 几刻钟的时光之后,丹田的海洋中开始变得巨浪滔天,漂浮在内的朵朵莲花也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只是现在灵海或者魔海的容量已经到了融合期的极限,再也融不进半点内息了。 这种状况说明梁诚已经修炼到了低阶修士的极限,现在必须打破壁障,让自己的整个丹田都发生巨变,直至形成内丹,否则无法储存更多的内息,势必要爆体而亡。 这种状况梁诚实际上早已经了然于胸,因为任何只要能进阶到结丹期的功法都会详细描述这种状况,指导修炼者压缩凝结丹田内的灵海或者魔海,运用特殊的手法,将它们转化成为内丹,同时躯体也将发生变化以适应这种状况。 那时灵修的躯体会转化为仙灵体,魔道修士的躯体则转化为魔魂体,直到内丹和躯体全部都稳固下来。 因为这种剧烈的转变也属于逆天行事,将会为天地法则所不容,所以到时候会引发天道的注意,从而降下天劫来准备灭杀,只有度过了天劫,那才算是成功进阶结丹期。 并且身躯转化之时,如若躯体太强,也会为天地所嫉,降下天人五衰之劫予以削弱,这五衰之劫往往是和结丹天劫几乎同时降临的,最多只有一点点先后之差。 以梁诚躯体的强健状态,这五衰之劫几乎是毫无疑问必然会降临的,到时候梁诚的躯体又会变得更加老迈,只不过梁诚先前碰巧受了莫秀峰时间之道的侵袭,实际上五衰之劫等于早已发生,所以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幅老迈的躯体。 等进阶结丹时的五衰之劫再度降临,梁诚就算是又往前更进一步,变得更加苍老,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因为无论是五百岁还是一千岁,只要足够老并且没有老死,其实感觉都差不多,以梁诚目前的状态,肯定是能够适应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后话,现在梁诚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打破低阶的壁障,将灵海和魔海都完全改变,进而将它们都凝固成内丹。 这个过程说来简单,但是进行起来不但辛苦缓慢,而且十分危险,容不得丝毫差错,因此梁诚现在将所有心思全部放在这个过程上,苦苦按照功法慢慢冲击壁障,一面压缩灵海和魔海中的混合液体。 只不过梁诚运气很好,天罗蚕之前已经将种种状况细细讲解过,并且传授了梁诚很多实用的技巧,于是梁诚现在将所有心神完全沉浸其中,有条不紊地精心运功操作。 梁诚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一门心思都集中在自己全身的变化上,这时他就看不到周围的气机也受到他的影响,整个承露台区域上方的天象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天地元气开始朝着承露台上涌动。 第411章 结丹 附近方圆数十里的天地元气都开始朝着承露台涌动,在梁诚的上方形成了一个漏斗形状的云彩,在缓缓地旋转着,看这朵奇怪漏斗云的动向,就知道等积累到一定的程度,这漏斗云势必会降下来海量的灵潮,朝着梁诚灌体而入。 所以现在的梁诚时间已经比较有限了,必须要在这之前打破低阶壁障,然后将丹田中的灵海与魔海转变成内丹,这样才可以容纳更多的内息,要是这一步迟迟不能完成,上方的天地元气可不等人,到时候海量灵潮灌体而入,必定会将梁诚生生撑爆。 不过这些事情梁诚现在都来不及考虑,他正一门心思地引导着体内如潮汐般涌动的内息冲击着那看不见的壁垒。 梁诚一次次努力尝试着,耳中都是灵潮和魔潮的轰鸣声,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身体上方那旋转着的漏斗云,这实际上也是个好处,既然看不到危险,也就心无旁骛了。 在他坚持不懈的一次次冲击之下,体内的壁障隐隐有些松动,梁诚大喜,正要加把劲继续进行冲击,却发现丹田中的灵潮和魔潮已经慢慢开始退却了。 原来是冲击壁障时内息消耗过大,暂时无以为继了,不过这种情况梁诚早有预料,立即又分别取出菩提丹和魔魂丹各一枚,想也不想就抛入口中吞咽下去。 几息时间过去了,吞下去的丹药开始起效了,丹田中又开始内息涌动,掀起滔天大浪,在梁诚的引导下又继续不辞劳苦地冲击着那看不见的壁垒。 一次,两次,三次……梁诚坚持不懈地引导着内息苦苦冲击着那看不见的壁垒,渐渐的,梁诚已经感到那壁垒渐渐变得越来越松动,于是知道自己距离成功也越来越近了。 这时头顶上的灵气漩涡也越来越低,旋转得也越来越快,看来已经不要多久,海量的灵潮就要喷涌而下了。 在第二次的丹药之力耗尽之时,梁诚觉得壁障已经很松动了,于是毫不犹豫又取出两枚不同的丹药吃了下去。 海量的灵潮和魔潮顿时涌起,这时梁诚耳中仿佛听到了“咔嚓”一声,丹田内的魔潮仿佛找到了归途,纷纷从魔海中喷射而起,在丹田在旋转起来,然后全部聚合起来压缩在一起形成了核桃大小的黑色的球体。 梁诚看到这种状况,知道现在这是魔丹即将成型的模样,这具魔躯不愧是在青乾魔域接受过玄天古魔的魔气灌体的,还曾经吃过一颗玄天古魔赠送的魂珠,资质又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在种种增益的共同作用下,魔躯反而率先打破了横亘在眼前的壁障。 可是梁诚不喜反忧,因为灵躯现在的火候却是还差一点,现在壁障虽然有所松动,但是距离破碎突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现在梁诚的躯体就变得极为不平衡了,魔躯已经走上了新的台阶,而灵躯还在原地踏步,魔躯正在向着魔魂体转变,而灵躯还被壁障卡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样一来,梁诚的躯体就出现一个大麻烦,两个躯体的修为出现了巨大的差距,现在保持合体状态就变得极为困难了。 若是不能在短时间让灵躯也及时进阶结丹,那么这具躯体立即就要分身为二了,到时候魔躯的进度可不等人,照样会引起天象变化,触发结丹雷劫。 如果呈现出这个半吊子状态迎接雷劫,魔躯虽然有一定的可能抗击雷劫,但是灵躯是万万抗衡不了的,势必会陨落在雷劫之下,若是发生这种事情,分身当面被雷劫灭杀,魔躯的神魂也将受到重创,在那种状态下抗衡雷劫,前景也十分堪忧。 遇上这个麻烦,梁诚心中也开始有些烦躁了,心想自己所修炼的这个一魂双身的功法,在平时与人斗法时都很占优势,体魄尤其强大,但是也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在每次进阶时都十分凶险。 这其中的主要问题都是两个躯体修炼进度不平衡,存在一些差异,这个缺陷在平时不为大患,可是在这种进阶的关键时候就显得非常要命了。 梁诚心想自己还是没有计划充分,忽视了两个躯体修为上的细小差别,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在天劫到来之前将灵躯的壁障也打破,否则可能只有壮士断腕,彻底舍弃灵躯了。 如果将灵躯舍弃了,今后的自己将转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魔修,很多功法和法宝什么的就等于是废弃了,体魄的强度也将骤减,实力肯定大受影响,这个结果真的很糟糕。 这种糟糕的局面是梁诚无论如何也要避免的,于是梁诚决定在短时间内拼命也要将灵躯的低阶壁垒打破,从而跟上魔躯的进度,共同迎接天劫。 梁诚一咬牙,从储物镯中又取出一颗菩提丹,就准备往嘴里放,想要干脆来个重症下猛药,不顾一切加强灵潮,在短时间内争取突破。 这时忽然传来一个女声:“且慢!千万不要再服用菩提丹了,你往天上看!” 梁诚依言往天上看去,这才注意到头顶旋转着的漏斗云,只见这漏洞下端正好对着自己,已经开始喷发出一丝丝灵潮,眼看就要直冲下来了。 梁诚见状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还好有人及时提醒,否则这枚菩提丹吃下去,体内灵气泉涌,外面灵潮用灌顶而入,这具灵躯只怕逃不脱爆体而亡的命运。 可见自己的经验实在是太差了,体内出现了变故就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部环境的变化,这一点教训自己今后需要铭记,千万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于是梁诚微微放松下来,等待上方的灵潮灌下来,这时梁诚才疑惑起来,心想这是谁在提醒自己呢? 于是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承露台的另一端,那洁白光滑的巨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那个位置站着一名身着驼色长裙的女子,只见她举止优雅,相貌端庄,散发着一种岳峙渊渟的气质,一看就知道非同等闲。 “这是……天罗蚕前辈?怎么她又变化了,可真是变化多端啊。”梁诚不由得想。 那女子见梁诚看向自己,微微一笑道:“傻小子,别分心,上面的灵潮就要来了!” 梁诚连忙往上一看,只见上方就如一道瀑布垂落九天一般,一股强大的灵潮直直对着自己的顶门直冲了下来。 “来得好!”梁诚不惊反喜,有这样海量灵潮的支持,自己在短时间内冲破灵躯的壁障,近而让灵躯往仙灵体转化,追上魔躯的进度就大有希望了。 梁诚也相信自己的资质,知道自己肯定能熬到冲破结丹壁障而不至于由于吸纳灵气过多爆体而亡。 一瞬时之后,那高高冲下的灵潮灌顶而入,很快就汇集到了梁诚的丹田之中,丹田里的灵海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声势要比先前服用菩提丹至少强两倍以上! 梁诚引导着这股灵潮,“轰轰”地撞击在灵躯那看不见的壁障之上,这次梁诚就不再有后继乏力之忧了,而是集中起大量灵潮冲击壁障最薄弱处。渐渐地,梁诚觉得那壁障越来越松,慢慢的即将要崩溃了。 终于,“咔嚓”一声脆响再度响起,梁诚顿觉身躯一震,浑身都感到一阵松爽,丹田的灵海之上也喷涌出巨量灵潮,在上方旋转继而压缩,最后成为了一个青黄色的圆球。 这青黄色的圆球与先前的那个漆黑的魔球大小相当,这两个圆球一见面就相互靠近,既像情侣又像仇敌一样,不但相互吸引着,也剧烈碰撞着。 梁诚心中暗道侥幸,觉得自己的气运还真是想当好,这次桑神山之行前,恰好在青乾魔域加强了魔躯,使得魔躯今天才能在这个毫无魔气的地方反而得以率先进阶。 如果今天情况是反过来的,灵躯强大而魔躯弱小,那就几乎完全无解了,那样的情况简直不堪设想,爆体而亡几乎是唯一的结果。 自己这样的一魂双身状态,到底好还是不好,将来要是有机会进阶元婴,怎么样摆脱这种不利状况?现在都没有个答案,今天过关之后,要仔细考虑这个问题。 梁诚心中虽然闪电般想了一下这些念头,但是却没有过多分心,现在不是考虑长远规划的时候,要是今天不能顺利过关,再完美的规划也是白搭。 梁诚集中心神,耐心控制着那灵息组成的灵球,与魔息组成的魔球互相碰撞,这种碰撞对梁诚来说是极为难受的,每次这两颗不同颜色的内丹撞在一起,都让梁诚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心跳也加剧起来,“咚咚咚”地在腔子里跳个不停。 梁诚竭尽所能,控制着这两枚内丹互相碰撞接近,既要它们碰撞又不能让它们互相之间的撞击太过猛烈,这种控制非常困难,没多久梁诚竟然累得满头大汗。 不过努力也很快得到了回报,只见两颗内丹越靠越拢,进而开始变形缠绕在一起,梁诚小心控制着这个进程,让两种不同的内息互相融合,花费了巨大的心神之后,终于两颗内丹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颗奇怪的内丹。 只见这颗古怪的内丹在丹田中高速旋转着,吸纳着剩余的内息,然后逐渐成为了一种一半是黑色,一半是青黄色的奇怪状况。 第412章 黑幡 梁诚内视丹田,发现丹田里的状况已经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无论是以前拥有的灵海魔海,莲子莲花这些东西现在全部都不见了,那里只有一颗核桃大小的,一半黑色,一半青黄色的内丹,并且这颗内丹也可以随心所欲一分为二。 分开后的内丹就成了一颗纯黑色的和一颗青黄色的,梁诚知道,这对应着自己的灵魔两具躯体,自己若是处于合体状态,那么内丹也是融合在一起的,反之,则会分成两枚内丹。 现在梁诚的两个躯体都已经初步结丹成功,魔躯正朝着魔魂体转变,而灵躯也正在转变成仙灵体。 就在这时梁诚忽然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住了自己,同时感到躯体传来一阵衰弱之感,随即看到身躯各处的皮肉变得越来越干枯,瘦骨伶仃的就像一位活了百岁的凡人老者。 梁诚心想果不其然,由于自己的身躯特别强大,在进阶过程中果然遭到了天地所嫉,真的降下了天人五衰之劫来打压,把自己搞得衰老无比,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若是之前没有感受过变老的滋味,可想而知这种变化对自己的打击会有多大,还好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早已习惯了躯体的老迈,所以遭遇到这种状况之后,不喜不悲,不但感到心中毫无波澜,相反还有一种正中下怀的心情。 梁诚闭目感受了一下,也觉察出自己现在的两个躯体已经被极度削弱,一身炼体的实力至少被削弱了三成。 不过梁诚那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因为这么一点削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算是将他的躯体强度削弱一半,那还是比普通修士强大太多,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应对结丹天劫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现在的梁诚,外形看上去十分恶劣,头顶的白发疏疏落落,也没剩几根了,还飘飘悠悠随风飞舞,身上全是土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沾染的尘垢,就觉得空中的尘埃和污物像是被全部吸引到了衣服上了一样。 而且两个腋窝中全是难闻的汗水,整个躯体还散发着一股老人特有的怪味,心情也变得忽喜忽忧,起伏很大。 梁诚知道现在自己正在经历的正是天人五衰之劫,现在所经历的五衰之劫强度要比当时中了莫秀峰的时间之掌后,来得还要更剧烈一些,可是自己经过了这么久的适应期,早就安之若素,不会再有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了。 还有就是五衰之劫中的不乐本座之相,这种状态原先完全可以左右梁诚的心神,使他一直烦躁不安,可是现在他很快就把这种浮躁的情绪完全控制住了,整个身躯依然静静趺坐,稳如泰山,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梁诚头顶那片漏斗云全部化为灵潮灌进梁诚体内之后,也就消散不见了,可是周围的光线反而越来越暗,一阵阵乱风也迅猛地刮过来,吹得梁诚须发飘飘,身上的衣袂也随风舞动。 四周的天色仿佛已到傍晚一般的昏暗,那是因为承露台上空笼罩了一大片厚厚的黑色的云层,这些云层遮住了阳光,并且云层的高度也在缓缓下降,牢牢笼罩着梁诚所在的承露台。 梁诚抬头看了看这些乌云,只见这些乌云边缘时不时闪烁一下亮光,发出低沉的“隆隆”声,仿佛云层内部正在孕育着什么。 梁诚知道这些乌云就是劫云了,在这些乌云里都蕴含着狂暴的能量,专门为了自己而来,目的就是为了灭杀自己,维护它所谓的天道平衡。 不久之后,这些能量将全部化为雷劫降下,这代表着天道决心要就此杀灭不服规矩者,以维护天道的平衡,梁诚既然在冲击结丹境界,那自然是对这种天道平衡嗤之以鼻的,别的先不说,至少要认为自己是个不应该被压制的例外。 这就是修士在迎接雷劫之时应有的气势,最基本的道理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认为我应该强大,我就是会越来越强,你就算是天道也不能压制,要是不服就来战,凡是杀不死我的,都会令我越来越强大! 到了这一步,对于渡天劫的修士来说,现在就只有两个选择了,要么服从天道的压制,主动化去自己的修为,放弃进阶,这样的话雷劫也会自然消失。 另一个选择就是迎难而上,与天劫进行对抗,只要渡过天劫活了下来,那么天道也将默认你存在的合理性,反而会降下甘霖作为补偿,到了那一步,就是进阶成功了。 不过修士既然选择冲击结丹境界,那肯定不会往后退缩,将自己的修为废掉,要是这样做,当初还不如直接放弃进阶,安安心心做一个低阶修士,脚踏实地平凡渡过一生,这实际上也是一些资质低劣者的选择之一。 但是对于梁诚来说,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锐意进取,冲击结丹境界,那么结果只有两个,除了成功就是失败。至于选择,实际上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成功。 这时天上的劫云已经开始朝着承露台靠拢,然后慢慢降低高度,将整个高台笼罩在下面,劫云在梁诚的上方翻滚着,酝酿着力量,随时准备化为恐怖的雷电劈下去。 看到这片劫云边缘竟然隐隐散发着紫色的光彩,站在承露台一侧的天罗蚕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这说明等一会降下的雷劫将会是强大的紫色雷劫。 “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的资质如此高,触发的竟然是紫色雷劫,若是能渡过这种雷劫,进阶结丹,那么他的实力在结丹修士中那肯定是稳压普通修士一头,只不过这样的雷劫想要轻松度过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天罗蚕默默地想着,口中却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渡劫这种事情,旁人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旁人一旦插手其中,那必将沾染因果,出手干预之人也会引起天道的不满,在今后的渡劫遭遇更强的雷劫,并且对眼前渡劫之人也并无帮助,反而会有反作用。 因为渡劫之人一般会面临三道雷劫,若是旁人代为抗衡雷劫,那么这道雷劫不会消失,会永远不停息地朝着渡劫之人劈下来,还会变得原来越强,直到渡劫之人亲自出手抗衡为止。 看到这种情况,天罗蚕知道紫色雷劫的威力要比普通的白色雷劫威力更大得多,担心自己站得太近无意中被波及,反而会影响梁诚渡劫,于是干脆撤离了承露台,站在远处观望着。 现在的承露台上光线已经变得极为昏暗,因为劫云已经完全将这个区域笼罩在下方了,梁诚目不转睛地注视这头顶的这一大片劫云,密切关注着劫云的动向。 忽然之间,正上方的那片劫云紫光一闪,映照得承露台上反射出一片紫红色的光芒,梁诚在这一刻觉得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片紫红。 “第一道雷劫终于来了!”梁诚心中一紧,但是并不慌乱,而是紧盯着发出紫光的那片劫云。 果然,在一声轰鸣,一道细长的紫色闪电犹如一条蜿蜒的蛟龙般张牙舞爪地劈了下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梁诚早就有所准备,立即将一个黑色的大幡法器飞速展开,一边拼命朝黑幡里面灌注魔气一边将它拦在自己与紫色闪电之间。 这个黑幡还是当初从太阴洞府得到的,是一件上品魔器,梁诚在检视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大幡防御能力十分强大,可惜就是有些失之笨重。 再说这个大黑幡攻击力也不怎么样,所以梁诚并没有太在意它,而是早早将它单独列出存放,从来没有在斗法中取出来用过,而是早就打定了算盘,准备在今后冲阶时使用它来抵御雷劫,算是废物利用。 正好今天就派上了用场,梁诚也不指望其它的,只希望这大幡能帮助自己挡下一重雷劫便心满意足了。 这黑色大幡在梁诚的强力催动下,散发出滚滚的阴气,展现出了出乎意料的威力,立即笼罩住了梁诚四周五六丈的区域,这个区域里面顿时阴风惨惨,一大群厉鬼拥簇着一头巨大的青色鬼头现身出来,这个鬼头看修为的话还不低,几乎近于鬼王了。 “咦!”梁诚颇为惊讶,因为他之前只是随便看了一下这柄黑幡,并没有太注意里面收着的鬼物的修为高低,却没有想到这些东西里面竟然还收着一头鬼王,真是令人意外。 说的迟那是快,黑幡刚刚展开,那道紫色的雷劫就到了,那一群厉鬼和青色大鬼头才现身出来,四周的状况还没有看清就发现一道要命的雷劫直劈下来,那鬼头顿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口中喷出滚滚的鬼雾,四周的厉鬼则一个个瑟缩成团,连和天劫对抗的心思都没有生出半点就放弃了。 “轰隆”一声巨响,那黑幡顿时炸得四分五裂,破碎的残渣四处飞溅,梁诚手中只剩下大幡的杆子还在。 第413章 迎击天雷 在这威力恐怖的紫色天雷之下,那一大群厉鬼连半点抵抗都没有就全部都灰飞烟灭了,只有为首的那头青色的大鬼头喷出浓厚的鬼雾将那紫红色的闪电阻拦了一下,总体上把天雷削弱了一些,可这也是那鬼头能做到的极限了。 这个鬼头虽然已经达到了近乎鬼王的修为,也无法对付这样的天雷,实际上当年它更强,可是在太阴洞府中,它一直被困在黑幡之中,陪着太阴主人沉沦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从来也没有机会走出黑幡或者得到任何滋养,即使后来被梁诚弄到手之后也从来没有获得过任何滋养,一身实力早就十不存一了。 今天好不容易被梁诚召唤出魂幡,终于算是结束了几万年的监禁,结果刚出来就遭遇猛烈的天雷,这些鬼物本身就被天雷所克,顿时全都灰飞烟灭了。 作为主魂的这个大鬼头虽然勉强抵抗了一下,但还是完全不能对抗紫色天雷的威力,结果也当场被天雷抹杀掉了,估计它临近灰飞烟灭之时,心中已经把梁诚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这个新主人平时不闻不问,这次一放出来就拿人家来挡天劫,这是人干的事吗…… 黑幡中的主魂分魂被灭了个精光,这件高阶法器顿时被彻底摧毁了,立马就炸了个七零八落,完全成了废品。 要是有魔道修士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心疼不已,大骂梁诚败家的,这么一柄威力巨大的魂幡,平时从不想办法滋养不说,结果还这么随意葬送掉了,简直是暴殄珍物。 虽然黑色魂幡毁了,但是也将天雷削弱了不少,接下来这道紫红色闪电顺势直劈在梁诚身上,先将梁诚身上的保护光罩轰了个稀碎,然后这紫红色的电光在梁诚全身上下游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梁诚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头上身上青烟乱冒,散发出焦糊的臭味,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右边胸口上也被这紫色雷电撕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这个巨大的伤口边缘,血肉都几乎被烤熟了。 “嘡啷”一声,梁诚手中的半截大幡掉落在地,接着梁诚也“扑通”一声摔倒,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声。 没想到这紫色天劫威力这样大,只是一道天雷劈下,梁诚就重伤倒地,也算是那大幡替他削弱了不少天雷的威力,否则还真不知道能否扛过去。 不过很快梁诚就挣扎着爬起身来,勉强盘膝趺坐,取出一枚疗伤丹药丢到口中,只是这次受伤太重,饶是梁诚躯体强大无比,自愈能力超群,可是在疗伤丹药的共同作用下,伤处的恢复还是显得非常缓慢。 这时梁诚却从伤口中逼出不少精血,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一种晦涩难懂的咒语,那些从伤口流出的精血随即变成了一粒粒血珠,凝而不散,滴溜溜在地上滚动。 忽然,其中一颗血珠变成了一个血色的小人,只见这个血色小人毫不犹豫,拔腿就朝着承露台的边缘跑去。 头顶的劫云似乎把这个小小的血人当做梁诚了,大概认为他在逃遁,所以立即发出一道天雷直追着这个血人而去。 那小小的血人逃遁的速度极快,可是天雷的速度更快,那血人刚刚跨步飞身跳出承露台边缘,天雷已经追上了它,只听“轰隆”一声,那血人顿时被烧成了飞灰。 梁诚见状吁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有效,这个法子还是天罗蚕所传授的,临时用少量精血化成一种简单的分身,让他带着自己的气息逃跑,以吸引天雷的攻击。 天劫果然不肯放任渡劫者以任何方式逃遁,所以就立即释放天雷予以灭杀,这样一来,梁诚本体虽然损失了一些精血,但是也打断了下一道雷劫之力的积蓄,就为本体的恢复赢得了少许时间。 虽然这样做损失了不少精血,让体魄再度变得有些虚弱,但是赢得了恢复时间,总体上看是非常值得的,否则两道雷劫之间的间隔并不是太长,按梁诚现在的受伤程度,很难在这一点点时间内得以恢复。 现在梁诚按照天罗蚕所教授的法子,造出七八个血人分身,每当看到头顶劫云的状况像是要降下雷劫了,梁诚就及时释放出一个血人引诱触发天劫的攻击。 等这八个精血分身全部被毁之后,时间也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梁诚身上的伤势也恢复了很多,至少胸口那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已经基本合拢,那些被天雷烤熟的坏肉也都脱落了,原本伤口边缘已经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 梁诚自己虽然觉得恢复得还不够,但是精血分身已经用完,眼看第二道天劫的力量已经快要积蓄完毕,马上就要当头劈下来了。 这时再如法炮制,逼出精血分身,已经有些得不偿失了,就算再赢得一些时间,将伤势恢复了,可是削弱的体魄也很难恢复,体魄和伤势是矛盾的两端,孰轻孰重不好权衡,其中的平衡点需要梁诚好好衡量。 梁诚看了看头顶的劫云,只见那劫云边缘又放出了紫红色的光彩,知道这第二道雷劫马上就要降临了,梁诚快速下定决心,决定不再用自损精血的法子拖延时间了。 于是干脆站起身子,仰望着劫云,全身蓄势待发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迎接这第二道天劫。 “咔嚓”一声响亮,红光乍现,映照着梁诚,使得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格外精神,现在这张老脸上却满是豪迈之色,见到雷劫劈了下来,不但不加闪避,反而大喝一声:“来得好!” 接着梁诚双脚蹬地,身子冲天而起,跳起十来丈的高度,身形矫健如游龙,白须白发飘飘,却看不出半点老态,右臂迅速膨胀起来,斗大的拳头抡出去,竟然奋力朝着那紫红色的闪电击出一记碎星拳。 站在远处的天罗蚕见状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个年青人的斗志颇为佩服,面对天道的伟力,不但不予退缩,反而迎难而上,单这一份豪迈的气势就十分难得。 却说梁诚在第二道天劫劈下来的生死关头,忽然心念一动,对大道的领悟似乎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传的体会,这实际上是每个修士都在寻找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道”。 什么是“道”呢?实际上梁诚觉得“道”在某种意义上指的就是“路”,往简单处说就是自己所选择要走的道路,修者的一生都在求道,实际上就是在追求一条自己能够行得通的道路。 凡人的一生实际上也是在求“道”,简单的说他们求的是一条“活路”,有了活路,就能存活,反之,则是死路一条。 所以凡人总说“干活”、“做活路”,因为只有去“干”,也就是辛苦做事,他们才能存活,这就是凡人的活路,也是大多数凡人的生存之道。 修者所求之道,自然要比凡人至少要高一个层次,看似潇洒自由得多了,若是修者愿意像凡人那样蝇营狗苟度过一生,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困难,短时间内就是凡间的帝王将相也未必能比拟。 但是实际上却几乎没有修士愿意甘心如同凡人一般过活,毕竟人是要往高处走的,何况一旦开始修炼,那就必然会沾染因果,命运就会变得和凡人不同。 就算是你自甘沉沦,要当一个凡人,可是同道之人却会在因果之力的作用下,总有一天会与你发生纠葛,甚至要出手灭杀于你,那样的劫数可以说是无解的。 所以修士一旦踏上修道之路,就已经无法回头了,明知凶险却依然要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一步步求索,实际上也是一种无奈。 在这之前梁诚一直都对自己的前路感到模糊,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自己在修真这条不归路上到底要寻找什么。 实际上踏上这条道路起初也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只因机缘巧合,一路走到了这里,现在梁诚到达了高阶修士和低阶修士的分水岭之后,在面对天劫这生与死的关头,他忽然开始明确了自己要追寻的是什么。 梁诚要求的并不复杂,实际上就是要求一条走得通的出路,只要能够走通,何必管他手段,无论正邪之术,都不妨拿来为我所用,术不分好坏,人却分善恶,只要自己行事不违初衷,上对得起天地,下不逆本心,那就是好的。 想通了这一点,梁诚这才心情大振,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些不同了,现在他正高高跃起,朝着劈向自己的那道天劫一拳轰去。 这一拳发出之后,梁诚感到极为畅快,这记碎星拳发出之时梁诚感到意与神会,爆发出了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力量,这记拳劲爆发出一股赤红色的光彩,仿佛拳端的空间都被挤压摩擦得变了形,然后拳影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直冲向前,迎着那道紫红色的天雷冲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梁诚发出的那恐怖的拳劲竟然短时间顶住了天雷的劈下,一直坚持了大约两息的时间,这才耗尽威能宣告消散。 “这……真是不可思议!”站在远处观望的天罗蚕见到这一幕也惊讶了,她没有想到梁诚这样的低阶修士居然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虽然要是细细推敲的话,这一拳在天罗蚕眼中还是存在许多不足,但是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第414章 渡过天劫 只见那记碎星拳的拳劲与紫红色雷劫撞在一起,发出“噼啪”的响声,结果紫色雷电在这一拳的拳劲之下竟然被消磨掉了将近一半的威能,说明这一拳的威力比先前抵挡第一道雷劫的那个大黑幡还要强大得多。 梁诚在危急之中爆发出来的能量着实是极为不俗,尽管如此,在这之后,被削弱了一半威能的紫色天雷还是结结实实劈在梁诚顶门。 “轰隆”一声巨响,梁诚的须发都燃烧起来,头上皮开肉绽,散发出一股焦臭气味,梁诚脑袋一昏,感到全身犹如浸泡到了岩浆里,灼烧得厉害,要不是梁诚早年曾有在熔岩中炼体的经验,只怕这一刻已经昏迷了过去。 梁诚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面,将结实的承露台地面都砸了一个人形凹坑,躺了一会,梁诚勉强挣扎着坐起身子,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全身的状况。 这一下梁诚感觉自己受伤极重,要不是那一记碎星拳威力暴增,抵消了一半紫红色天雷的威力,梁诚怀疑这一刻自己已经身死道消了。 现在的梁诚虽然还活着,可是感觉也只剩半条命了,整个脑袋被烧得焦黑,一根毛发都没有了,一半的头皮都干枯剥落下来,露出了白森森的布满裂痕的头骨。 他的五官也被烧得完全不成样子,简直成了熔化状态,身上也到处都是裂口,却没有多少血液涌出来,仔细看去原来是受伤的部位几乎都被雷电的威力烤熟了,这一副模样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要是这样半夜走出去溜达,恐怕连厉鬼都会被吓跑。 全身剧烈的疼痛让梁诚几乎**出声,自从炼成玉石之体后,梁诚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看到这一次受到的伤害如此厉害,鼻中又闻到身上散发出的烤肉般的焦臭味,梁诚勉强咧咧嘴,那张老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一丝笑意,只不过那张接近融化的老脸咧着嘴就显得格外狰狞。 对梁诚来说,只要在第二次雷劫之下没有当场身死,就算是跨过了一道难关,因为第三道雷劫他已经在天罗蚕的指点之下有了很好的应对之法。 梁诚伸出烧得犹如烤鸡爪般的右手,颤巍巍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枚丹药,只见这枚丹药品质极高,已然达到了地级,丹药上环绕着一圈细密的丹纹,似乎在诉说着这枚丹药的不俗。 这枚丹药正是大玄方统帅杜心泉赠与梁诚的九阳锻体丹。这丹药原本有三枚,被梁诚饲喂刚出壳的天罗蚕用去一枚,治疗莫秀峰用了一枚,剩下唯一的这枚丹药,梁诚一直留着没有服用,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据天罗蚕所说,现在正是服用九阳锻体丹是最好时机,目前这个状态,整个看上去布满伤痕,并且已经灯尽油枯了,一旦服下这枚丹药,不但可以快速恢复,并且整个身体会最大限度地吸收丹药的效力,肯定会有巨大的增益。 梁诚更不犹豫,颤抖着用手将这一枚珍贵的九阳锻体丹,塞进了脸上那个疑似先前是嘴的位置,然后奋力将它咽了下去,隔了一小会,感觉到腹中开始散发出一圈一圈的热流,这股热流无需引导,就顺着浑身经脉往外散发。 梁诚连忙内视体内状况,欣喜地发现这枚地级九阳锻体丹果然极为不俗,在身体中散发出了一股巨大而源源不断的强劲热流,凡是热流的经过之处,身体就如枯木逢春一般,开始快速地恢复。 梁诚欣喜地见到枯焦的经脉又重新变得光滑通畅,已经半熟了的筋骨肌肉重新变得充实而富有活力,整个重伤的躯体就像雨后的苔藓一般快速地恢复着。 梁诚那张可怖的老脸上,死皮也开始脱落,五官就像是重新长了出来一样,不但完全恢复了原样,而且先前由于五衰之劫而变得苍老而布满沟壑的脸也变得光滑异常,皮肤水嫩嫩的没有半点皱纹,倒像是才出生的婴儿。 被雷劫劈得差点裂开的头颅也开始恢复,颅骨上的裂纹迅速恢复,头皮也重新生长蔓延,死皮脱落之后新的头皮又重新长满了整个脑袋,片刻之后,先前那触目惊心的白森森的头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然后梁诚的乌发开始猛长,一小会的功夫梁诚就长出了满头浓密的黑发,在逆风中飞扬着,显得意气风发样子,并且看上去年龄比没有经历五衰之劫前好像还小了好几岁,看上去倒像是不满二十岁的年青人,那时间之掌和五衰之劫对他的影响,已经彻底消失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完全恢复了的梁诚神采飞扬,稳稳站在承露台上,充满自信地抬眼望着天空的劫云,大声喝道:“来吧!最后一道雷劫!我等着你!”语气中充满了豪迈之情。 笼罩在梁诚上方天空中的劫云仿佛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微微闪烁着紫红的光芒,又往下降低了一些高度,然后在梁诚上方微微旋转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在不久之后,果然“咔嚓”一声,最后一道雷劫劈了下来,那紫红色的电芒闪烁着更强的光芒,犹如一条巨大的紫红色的蛟龙一般朝着梁诚直扑下来。 这道最后的雷劫看上去比前两道都要强得太多,散发着死亡气息就这么直劈下来,梁诚却站着不动,并没有像先前那样运起碎星拳迎击上去,反而是面带笑容,静静地看着那紫红色蛟龙般的雷劫张牙舞爪朝着自己劈来。 顷刻之间,雷劫已经来到了梁诚近前,一股炽热的气息笼罩住了梁诚,那强大的电力使得梁诚满头的乌发都一根根直竖起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梁诚右手平平伸出,忽然从手掌之中伸出一个暗金色的剑尖,然后一把三尺长的利剑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把宝剑赫然就是梁诚一直温养在丹田之中的那把“龙鳞”剑,这可是梁诚炼制的本命之剑,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从身体的任何地方召唤出来。 这还是梁诚第一次在攻防中,将此剑召唤出来,龙鳞发硎,自然有作其芒,这一把龙鳞剑,在梁诚手中煜煜生辉,显得锋锐异常。 梁诚手持龙鳞宝剑大喝一声:“天罡六剑,逍遥式!” 瞬间那龙鳞剑的剑尖爆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梁诚舞动宝剑,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如天上是星辰一般散发出去,围绕着梁诚四处旋转。 “轰隆”一声,那紫红色电芒撞在那些光芒组成的防御圈上,接着“滋滋”作响,往四面八方散发着闪亮的紫红色电芒,将梁诚全部包裹起来。 此时的梁诚就如同一个紫红色的巨大雷球,浑身都是“滋滋”作响的紫红色的电芒在四处蔓延,将脚下的承露台也电得一片漆黑,烧糊了足足有方圆丈许的一大片地方。 天罗蚕远远望着这个紫红色的雷球,心中都止不住惊讶,口中轻声低语道:“这不过是渡一个结丹雷劫而已,想不到居然弄出这么巨大的动静,这威力实在不俗,可见此子潜力巨大,若能顺利渡过此劫,此子的将来不可限量呐。” 仿佛在回应天罗蚕的低语,噼啪作响的雷球中忽然传来梁诚那平静而嘹亮的声音:“收!” 接着那一大团雷球竟然开始慢慢缩小,从丈许方圆的大小慢慢往回收缩,并且色彩也开始变得淡薄起来,声势越来越弱。 这时可以看到梁诚手中的龙鳞剑正在把这道雷劫往剑尖吸引过去,那蛟龙般张牙舞爪的紫红色雷劫像是在慢慢融入龙鳞剑。 原本暗金色的龙鳞剑也开始慢慢有了一抹紫红的色泽,剑脊上开始蔓延着一道道纹路,仔细看去这些纹路仿佛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在剑脊上游走。 梁诚也凝视着手中的龙鳞剑,虽然他全身上下又被这道天雷炸得皮开肉绽,到处都喷溅出殷红的鲜血,可是躯体强大的他毫不在意,一门心思只是在注视着手中的宝剑,一直看着那紫红色电芒渐渐缩小变淡薄,然后缓缓融入到龙鳞剑中。 终于,最后一缕电芒也被龙鳞剑吸了进去,整个承露台又恢复了原样,先前被烧黑的部位也开始变得正常起来,恢复了原先那种通透的绿色。 这时就连天色也开始透亮了,雾气渐渐散开,笼罩在梁诚头顶的劫云也不再闪烁红光,而是慢慢缩小变成了一朵厚厚的乌云,完全散去了先前那股危险的气息。 “终于成功了!”梁诚心中激动,平平向两侧伸展开双手,乌发飘扬,昂头向天,发出了一声龙吟般的吼叫。 那朵厚厚的乌云笼罩在梁诚头顶,旋转了片刻之后忽然降下甘霖,这一阵甘霖犹如细雨一般浇在梁诚身上,散发着一股清香,从他身上的伤口处缓缓流过,这些伤口立即就开始复原,不一会,梁诚身上再无任何伤势,光滑的皮肤闪烁着暗暗的金光。 第415章 天罗蚕丝 待甘霖落尽,天空开始云开雾散,湛蓝的天空通透如洗,梁诚独自站在承露台上,脸色平静中带着欣喜,终于进阶结丹了,从此自己摆脱了低阶修士的身份,站成了高阶修士的。 梁诚心中虽然喜悦,但也感到有些疑惑,因为天罗蚕之前曾经跟自己交代过很多关于如何顺利渡过心魔劫的技巧,可是好像完全没有用上,现在天空的劫云都已经完全消散,丹田中也滴溜溜旋转着一颗奇异的内丹,整个身体无论是力量还是法力,都已经成倍数地增长了,这明显是已经成功进阶了。 可是心魔劫在哪里呢?怎么没有呢,梁诚对此颇为疑惑,这时梁诚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在承露台下凝望着自己的天罗蚕,发觉现在她的外观已经变成了一位美艳无比的俏丽佳人,梁诚也不好像以前那样随意,于是轻轻飞了过去,在她的身前降了下来。 梁诚施了一礼:“前辈,我这次好像是没有遇上心魔劫,也不知道我这种情况算是成功了还是怎么,还请前辈解惑。” 天罗蚕微微一笑:“你这种情况当然是进阶成功了,你自己应该有所感觉,现在的你已经比之前强了不知多少倍,要是这样还不算成功,那么世界上也就没有成功这个说法了。至于没有经历心魔劫,虽说有些奇怪,但是据我看来,应该跟经历了天人五衰之劫有关。因为天道是最讲求平衡的,天道既然让你遭受了这样厉害的五衰之劫,那么相应的,在这一次渡劫中,也就把心魔劫减弱甚至让它消失了。” 说着,天罗蚕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梁诚,然后说道:“你这次获得的好处还不止于此,因为你是在桑神山这个地方结成的真丹,所以此处的天地法则已经认可了你的结丹期修为,就是桑神也无法压制你了,所以你今后就可以在这个地方保持结丹修为而不被压制,换句话说,只要你做事不要太过分,引得桑神他出手干预,那么你在此处可就是无敌的存在了。” “原来是这样,这真是太好了……”梁诚闻言颇为兴奋,笑道:“哈哈哈!看来我还真是因祸得福,这次晚辈经历的天人五衰之劫如此厉害,倒也没有白白受折腾,说起来还多亏了那莫秀峰。” 梁诚一想到自己在桑神山附近不会被压制修为,心思顿时就活泛起来,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依仗,自己算是找到了一处福地。 今后若是不小心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只要能及时躲到这里来,而对手的修为又不能超过桑神的话,那么在这个地方,自己的生命安全是可保无虞的,一想到这里,梁诚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该来不来,那么下次就更厉害,我估计,等你有朝一日进阶元婴之时,心魔劫的麻烦就大了。”天罗蚕看到梁诚好像特别高兴,忍不住泼起了冷水。 梁诚闻言低头想了一会,便抬起头来笑着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晚辈今天成功渡过了劫难,那就是赚到了,现在既然晚辈已经成功进阶,并且也帮助前辈得到了想要的桑神叶,这样的话前辈是不是应该记起一些承诺了晚辈的事情呢……” 天罗蚕“噗嗤”一笑:“你倒也想得开!我就知道你这小辈只会开口要好处,罢 了!你既然遵守了承诺,本座自然也不会失信于你,拿去吧!” 说完天罗蚕伸出那纤纤玉手,只见掌心中躺着一团缠绕整齐的亮白色丝线,散发出一种朦胧的光线,有一种虚幻的色彩。 梁诚恭恭敬敬地伸双手接过这团缠绕整齐的天罗蚕丝,仔细看去,却发现怎么也看不真切,这东西仿佛是一团虚幻,朦朦胧胧像是一头连接着过去,一头连接着未来,这种感觉简直微妙难言,梁诚也不知怎么的,就下意识觉得这东西和过去未来大有关系。 天罗蚕看看梁诚,然后很慎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将这个东西赠予你,是不是反而会害了你,因为这天罗蚕丝蕴含着极为玄奥的时间知道,你偏偏又对时间之道一窍不通,所以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完全控制好这天罗蚕丝的。” 梁诚一怔,心想这不是白瞎了,高兴了半天,拿了个永远学不会的宝物,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好天罗蚕又接着说道:“不过,一些简单的运用之法你倒是可以掌握,不过按你能掌握的程度来看,你运用起天罗蚕丝来会有太多不确定之处,可能会比较危险,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一定要慎用!切记切记!相关的功法我就不传给你了,反正你永远也学不会,这里有一些简单的应用手法,你今后细细揣摩吧。” 说着,天罗蚕用那芊芊玉手轻轻一点梁诚的额头,梁诚顿时觉得头脑中多了一些信息,粗粗看去正是天罗蚕丝的运用之法,于是忙举手一礼:“多谢前辈厚赐!” 天罗蚕点点头:“今日你我已经两清,以后就互不相欠了,我现在送你出去,今后我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也不等梁诚回话,双手一起画了个圆圈,那圆圈随即成为一个气泡,罩住了梁诚,接着气泡一闪,便带着梁诚一起不见了踪影。 天罗蚕静静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隔了好一会,她那秀美的身影渐渐虚化消失,整个承露台也消失不见,化为了一片巨大的桑叶。 且说梁诚被时间气泡包裹住,四周变得一片漆黑,接着感觉自己在一片虚无中载沉载浮,在这个气泡中,好像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或者说时间这个东西在气泡里是凝固不动的。 这种感觉持续了可能是一刻钟或者只是弹指一挥间,直到梁诚耳边听见“砰”一声响亮,四下里又变得一片光明,周边的景物显现出来,梁诚知道自己终于被弹出了那个虚无空间。 出了时间气泡,梁诚环顾左右,想要看看自己是被传到了哪里,这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湖泊,梁诚立即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了。 这个地方正是自己猎杀那两头鱼鹰妖兽的位置,梁诚还看见了那前在水底的洞穴入口,知道往那里进去可以一直走到桑神渊,那样的话又会遇上英俊威武的虞有光大将军,只不过梁诚现在不打算去叨扰人家了。 梁诚在湖边盘膝坐下,准备看看进阶结丹之后身体各方面有何不同,忽地想起一事,心道自己现在又跨上了一个大的台阶,不知道那造化真经又会怎样,按说会翻开新的一页,显现出新的内容。 梁诚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内视识海中的这本造化真经,生怕它又弄出什么奇怪的事端,或者搞出什么过于奇葩的,自己无法修炼的功法,那样的话就真是个大麻烦。 梁诚翻开了造化真经,发现果然它显示出了新的一页,细看其中的内容让梁诚松了一口气,原来新显示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一项技能。 这样就不愁了,一门技能的话无论好坏都是可以修炼的,也无需牵涉到不相干的人,梁诚想到这里心中高兴,于是仔细查看起来。 这门技能的名字叫做“剑遁之术”,梁诚看到这个名字不免奇怪,不过也难掩心中的兴奋,因为这个技能一看就是用来逃遁保命的,鉴于梁诚总是招惹强大的存在,好几次都搞得自己命悬一线,现在既然有了这么个保命技能,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仔细观看了剑遁之术的内容后,梁诚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觉得此术施展起来代价实在有些沉重,看来不宜轻易施展。 这个遁术的核心就是自曝一把法器或者法宝级别的飞剑,然后利用自爆瞬间产生的能量远远逃遁,视法器法宝利剑的品质,逃出的距离不同。 只要自爆的飞剑品质足够,瞬间逃遁上万里地也不是问题,不过这样其实也产生了新问题,那就是一名剑修怎么舍得自爆如此高品质的利器呢,这样实在是太违背心意了,所以这种手段只能当做性命攸关,走投无路时的最后手段使用。 梁诚收回心神,想着无论用不用这个技能,总还是要修炼了再说,这个事情等出了桑神圣地再作安排吧,于是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这里。 梁诚打算循着原路走出此处,往外围走动,继而等待这次桑神庆典结束,好传送出桑神圣地,忽然发觉远处悄悄围过来一队修士,一共有十来个人,目标好像是自己。 梁诚心想自己结丹之后正想练练手,这就有人凑了上来,要是他们敢于主动招惹,不把他们全部揍个臭死不算完,于是便装作完全没有察觉的模样,原地站着静静地对着湖水出神,一副正在欣赏风景的模样。 果然,这十来个人都气势汹汹围了过来,“噌噌”亮兵刃之声响起,眼看就要杀过来了,梁诚也暗暗运起碎星拳劲,站在原地不动,正要试试暴揍弱者的感觉。 “等一等!”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这位李道友不是外人,他曾经出手救过我,是呼兰草原李家的人。” 那几个人顿时停下了脚步,为首那个大汉迟疑道:“呼兰草原李家?有这号家族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梁诚很意外地转头看去,看到出言制止伙伴攻击自己的那人是个中年汉子,自己竟然认识,正是前几天刚进桑神圣地时,曾经打过交道的那个玄云派的高祥。 梁诚冲着高祥拱拱手:“原来是高道友,你们几位是要去哪里呀?” 那领头的大汉还是满脸怀疑地望着梁诚,手中的武器并没有收回去,而是对高祥摆摆手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说话。 然后这大汉问梁诚道:“呼兰草原我去了无数次,从来没听说那里有什么李氏家族,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说得好,那就无事,说的不对,那你今天就算是惹上麻烦了!” 第416章 小试牛刀 梁诚闻言笑道:“哦,我会惹上麻烦?你且说说是什么样的麻烦,若是说得好,那就无事,说得不对嘛……” 梁诚往旁边的小湖一指:“你今天就要到水里去泡一泡了。” “大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跟巫师叔这样说话,我看你是在找死!”那大汉尚未答话,他身后的站着的一个趾高气昂的白面青年当先断喝起来。 接着,这白面青年毫不犹豫,持手中一杆白蜡枪当胸刺向梁诚,运劲极狠,一点余地也不留,完全是想给梁诚来个透心凉,立毙于枪下。 梁诚见此人狠辣,不由得面色一沉,心中十分恼怒,本来并不存在的杀意“腾”的一下窜了起来,只见他在电光火石之间伸出左掌,后发先至,直接伸掌平平迎向枪尖。 “铛”的一生金属碰撞声之后,那白面青年惊恐地发现对手一只肉掌竟然坚逾钢铁,像一面盾牌似的挡住了自己手中的白蜡枪。 “啊!这人竟然如此强大!”白面青年猛然发现自己为了巴结巫师叔,抢先出手,结果似乎是踢到了铁板上,忙抬头看向对手。 只见梁诚面沉如水,鼻中轻哼一声,那白面青年忽然感到手中握着的忽然传来一股无法抵御的巨大力量,一双手再也控制不住这杆长枪。 握在手里整杆白蜡枪猛地被一下撞了回来,那白面青年觉得双手虎口发热,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那杆白蜡枪的枪柄就在巨大的推力下反冲过来,撞在了他的胸口上,那白面青年觉得胸口剧痛,全身上下顿时一点力气也没了,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原来他自己的这杆白蜡枪被梁诚一掌抵住枪尖,反推了回去,梁诚的巨力岂是这白面青年所能抵挡的,顿时一杆白蜡枪从枪尾处扎进他的胸膛,接着贯胸而过,把那白面青年刺了个对穿。 白面青年双手握着插在胸前的枪柄,退后几步,软软倒在地上,体内的脏器早被梁诚的巨力震了个稀碎,口中鲜血喷出,脚蹬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啊!?你!你竟然杀了顾师侄!”那个什么巫师叔才发现梁诚不好惹,满脸惊恐地叫道。 “你所说的话让我很不满意!所以给我下去吧!”梁诚轻喝一声,然后一脚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位朝着姓巫的踢去。 那个所谓巫师叔自然躲不过梁诚的这一脚,只见他壮实的身子高高飞起,接着“噗通”一声,落到了一旁的湖中,激起了大量的水花。 “李……前辈饶命!”高祥是这个队伍里的副队长,现在他惊讶地发现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李道友”竟然能在这个地方发挥出不下结丹期的实力,这是怎样一个老怪啊!自己这一伙人就是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一合之将,想到这里不由得心胆俱裂,开口求饶起来。 “诶!高道友不必惊慌,在下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适才他们两人非要招惹在下,在下这才对等回应的,这事情与旁人无关。”梁诚本来就不是嗜杀之人,现在见高祥惊慌,于是开口安慰了一声。 “多谢前辈宽宏大量!”高祥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心中却还是十分惧怕这个李裕炀,看着在水中载沉载浮却一动不动的那个姓巫的同伴,高祥却不敢命令手下前去营救,可现在也不能不管不顾带人就走,顿时感到十分为难,尴尬地站在原地发愣怔。 梁诚看了看高祥现在的样子,知道他很为难,于是轻笑一声道:“这人虽然对我稍有冒犯,却不像那个使枪的那般充满恶意,所以我也没把他怎么样,现在他并没有受伤,我只是把他制住了,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你们可以把他捞上来了。” 高祥闻言朝着梁诚拱手致谢,然后用眼睛示意手下去救,于是便有几个人慌忙跳入湖中,将那姓巫的捞了上来。 那姓巫的确实没有受伤,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自知得罪不起梁诚,又怕梁诚再来追究,于是低头缩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高祥陪着笑脸对梁诚求饶道:“晚辈没能及时劝阻同门,以至于他们冒犯了前辈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了我们这一回。” 梁诚见这高祥胆子甚小,明明修为是不错的,在外面大致也是位结丹修士,却向自己如此谦卑告饶,心中原先的那一点怒气顿时也消了。 接着梁诚一想,自己对北章国修士也没有太大的成见,何况这高祥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威胁不大,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非得斩草除根不可。 于是梁诚道:“好吧,就看在高道友的面子上,这一次便罢了。” 高祥连忙称谢不迭。 梁诚忽然问道:“你们这些修士都是玄云派弟子吧,你们现在往这条路里面走莫非是想要到桑神宫去吗?” 高祥一直以为梁诚是呼兰大草原所谓李氏家族的人,所以并没有想到对方其实是敌国修士,因此也没打算隐瞒什么。 “这个确实……”听见梁诚问话,高翔不敢隐瞒,连忙答道:“回前辈问话,我们确实是玄云派弟子,这次也是为了报效国家,奉命去取一片名为桑神叶的神物,所以打算到桑神宫闯一闯,看看能不能寻找到完成任务的机遇,若是前辈不允许,我们现在就撤出。” “哦,原来是这样,别担心,这些家国之事我是懒得理会的,所以为何要阻止你们呢?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通到那所谓桑神宫了,既然想去,这就去吧。” 梁诚闻言当然懒得告诉他们桑神宫现在的状况,虽然知道桑神叶早就被天罗蚕给吃了,但是这些事情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们讲,于是朝着那小湖边的道路随手一指,便腾空飞起,化为一道遁光朝着外围自顾自去了。 “恭送前辈!”高祥和那姓巫的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高祥指了指地上那白面青年的尸体,对那几个手下道:“把你们的顾师弟先葬了吧,这事情我们在桑神圣地是没法子为他讨个公道了,只好回门派再说了,这件事只能回去之后报给门主和长老们定夺。” 然后高祥转头问那姓巫的:“巫师兄,你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是继续往桑神宫去还是原路返回?” 那姓巫的在梁诚手中吃了个大亏,先前的锐气已经尽失了,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滋味,闻言想了良久之后叹道:“先前那人好生厉害!在此地都能展露结丹期的修为,还不知道在外间是个怎样的老怪呢,既然他是从里面出来的,有什么宝物他难道会放过不成?所以我看咱们再往桑神宫走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也撤到外围去,多少安全一些,高师弟以为如何?” 高祥点点头:“巫师兄说的是,桑神山这个地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咱们这点实力是不够看了,强行去争夺宝物,不但很危险,并且肯定是没有多少机会完成任务的,与其这样,咱们还不如出去屠了他几个土著,弄一些寿元来,虽然咱们岁数都不算大,但是今后修炼上的事情谁说得清呢?能活得长一些总是机会多一些吧。” 玄云派其他人听了之后都连连点头,深以为然,齐声道:“高师叔所言极是。” …… 且不说玄云派诸人在此如何商量,却说梁诚进阶结丹之后,实力大进,先前在玄云派这里小试牛刀,已经发现以这几个融合修士的实力,完全没有一丁点抗衡自己的可能,这才深切体会到了高阶修士和低阶修士之间那深不可测的鸿沟。 梁诚现在已经不需要凭借外物就可以在空中飞行自如了,快速地在空中化为一道流光一路飞遁,速度提升巨大,比之以前在融合期时御剑飞行还快。 不过梁诚也知道,凭借现在自己结丹期的实力,若是御剑飞行的话速度一定更快,以前御剑飞行的速度和现在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至于梁诚所修缩地挪移法,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修炼功法的第二层了,修成之后可以缩丈成寸,那样的话,梁诚施展缩地挪移法的速度较之以前将提升百倍,这简直是一种惊人的提升,若是在人前施展缩地挪移法奔走的话,低阶修士估计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转瞬即逝的影子。 所以现在看来,梁诚觉得自己当初在融合期的时候,还是自视过高了,一直觉得凭借自己不俗的实力,只怕可以和结丹初期的修士对抗周旋几下,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高估自己了。 因为自己晋升到结丹期之后才体会到,融合期的修士和结丹期修士比起来,那不是差得一星半点,那是有全方位的差别,所以是根本无法放在一起比较的,其中的差别比战将与婴儿的差别还大。 第417章 出口 梁诚速度奇快,花了不多的时间就从桑神圣地的中心区域来到了靠近外围的地方。在刚进桑神圣地之时,这些位置是土著村寨比较集中的区域,如今再看,那些村寨全部都成了断壁残垣,放眼看去都是一缕缕黑烟从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烬中散出,夹杂着一股焦臭的焚烧尸体的味道。 梁诚从天空中降了下来,望了望四周苍凉的景象,心中也颇为感慨,桑神圣地这个地方还是太小了,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它只是依托在灵界这个大世界上的一个区域,因此法则不全,导致无法自然平衡。 在桑神主导之下,这里每过百年就得引进外部力量互相杀戮,以控制那些过度繁衍的种群,在这一点上,自己将小世界委托给圣灯和玉音仙子来建设,看来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否则连桑神这样一尊远古大神都搞不定的事情,自己去做那肯定是不成的。 尽管梁诚的小世界可比桑神的领域要高得多,但是建设世界这种事情千头万绪,不是梁诚这种初历人世的小家伙能弄得明白的。 梁诚又到处走动了一下,凭借他现在的实力,不多时间就掠过了许多区域,查看了很大的范围,他看到的多半都是经历过鏖战和杀戮的地方。 梁诚看到土著山寨中死伤众多,四野的妖兽也被屠戮了不少,除了土著种群之外,那些和自己一起进桑神圣地的外来修士伤亡也很巨大,战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无人来收,就这么暴尸在地。 梁诚在四处走动的过程中也偶遇了一些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跟他们交谈了一会之后,得知现在的桑神圣地已经基本消停下来了,土著们基本都退守到核心区域的桑神迷宫里去了,除了少部分寿元依旧不足,又自恃法力高强的修士前往追击,多数外来修士已经停止战斗,在原地休整等待这次桑神圣典结束了。 看到这种情况,梁诚也觉得无所事事,当然他并不想去追杀那些逃进桑神迷宫的土著,所以干脆回到了先前那个小湖边,然后顺着鱼鹰怪的洞穴来到了桑神渊的入口处,准备就在那个隐秘的地方稳固一下自己的境界,然后再将这次桑神圣地之行的收获整理一下。 其实这次桑神圣地执行收获也不算太多,除了最大一项收获是进阶结丹期以外,就是得到了那宝贵的天罗蚕丝,至于其他的收获也就是丑十三等人的储物镯了。 梁诚在桑神渊入口那个大型溶洞里先找到一个干爽之地,先精心布置了一个隔绝禁制,以防不测,然后原地坐下,取出一个黑漆漆的储物镯,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这个储物镯正是丑十三之物,梁诚想丑十三作为一个元婴修士,储物镯中的东西应该是令人期待的。 接着梁诚就开始破解储物镯上的禁制,由于丑十三已死,禁制的力量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了,梁诚看了看,都懒得按部就班破解这个东西,而是运用蛮力很快就抹除了丑十三设置在储物镯上的禁制。 诚小心翼翼将神识探入储物镯,一边小心防备着,因为丑十三这个老家伙可是暗影阁座下的高阶杀手,梁诚很担心他的储物镯中会有什么古怪,说起来梁诚在暗影阁手中已经吃了不少教训,所以变得谨慎起来也不足为奇。 结果丑十三的储物镯中并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太过古怪的东西,里面除了有不下一千万的上品灵石和一些奇怪的材料之外,还有三件东西。 其中一个是环状的法宝,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不错的防御法宝,可以随意变大和缩小,梁诚姑且称它为“如意环”,觉得以后在与人斗法时可以用得上。 另外还有一个黄色的小葫芦,里面有半葫芦黑色的珠子,应该可以喷出去伤人,至于威力如何,梁诚并不想在这桑神渊旁边来实验,不过既然是法宝,那么威力肯定是很可观的。 现在梁诚已经进阶结丹,已经有能力催动法宝了,单凭这一点,梁诚战斗起来实力就上升不知道多少倍,这也是个质的飞越。 最后梁诚还在丑十三的储物镯中还找到一个古怪的面具,这面具是由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黑色金属制成,正面看去是一个狰狞的鬼脸,梁诚想了一下,并没有把它戴到脸上来实验。 因为现在的环境还谈不上安稳,万一这个面具有什么古怪那就麻烦了,还是留待今后安定下来再说。 梁诚心想能在丑十三的储物镯里拿到这些法宝也纯属侥幸,因为桑神圣地这种地方压制了丑十三的修为,让他没有能力驱动法宝。 否则,他有这么多法宝,在先前桑神宫的战斗中早就会拿来对付自己了,现在丑十三不但憋屈地死在自己手中,他的这些法宝还全须全尾地留着,成了自己的战利品,真是让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接着梁诚又整理了一下从鱼鹰妖兽肚腹中得到的陈文凯的储物镯,又获得了不少灵石法器和材料,不过梁诚现在既然已经进阶结丹期,自然眼光也变高了,已经瞧不上那些高阶法器了,不过这也不妨碍梁诚先将它们分门别类收了起来,今后或者拿去拍卖,或者赠送友人什么的,还是很有价值的。 整理完这些东西,梁诚干脆开始在这个地方稳固自己刚刚晋升的境界,大约过了四天,梁诚忽然感到四周的天地元气莫名地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梁诚心想这恐怕是此次桑神圣地之行结束的信号了,大约桑神很快就会把外来修士们传送出去,自己隐藏在这个隐秘处就不合时宜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一路顺着水脉快速来到了外面的小湖边,同时运起敛息诀将自己的修为还是掩饰成融合后期的模样,免得惊动别人,这样可以少惹麻烦。 果然,不一会之后,梁诚感到周围的灵气似乎开始变得比以前淡薄了一些,接着,四周开始刮起了一阵阵的热风。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光,梁诚忽然感到一阵巨大的吸力将自己吸得腾空而起,朝着外围东南方向飞速而去。 与此同时,梁诚也看到了其他修士纷纷从不同的角落也跟着腾空而起,朝着一些不同的方向飞去。 梁诚知道这是桑神在把外来修士往外送,于是也没有挣扎,任由这股力量带着自己往前飞,在这个过程中,梁诚开启洞察天目鸟瞰下方,穿过下方茂密的桑树林,梁诚看出自己正飞往进来时的位置,下面那些路径正是自己刚进桑神圣地时走过的。 倏尔之间,梁诚已经被那股力量带到了桑神圣地东南方向的那个水网地带,可以看到下方有不少纵横交错的溪流。 这时梁诚感到自己的高度正在那股力量的引领之下缓缓上升,速度并不快,然后就看到上方的天穹开始出现一个旋转着的漩涡云层,外观和当时进来时的那个旋涡差不多。 忽然梁诚有所感应,扭头看到远方不同的方向飞来两个身影,仔细看去原来从正北方向过来的是那个明心观的老道士贺至虚,另一个从西北方向飞过来的也是熟人,正是那玄云派的高祥。 梁诚心想,看来桑神是这样安排的,从哪里进来的外界修士就从哪里回去,最后肯定是又回到了绿竹寨后山的入口山谷处。 没过多久贺至虚和高祥都飞近了,只是高祥远远看到梁诚之后就连忙拱手施礼,满脸恭敬之色,显然先前在那小湖边已经被梁诚的实力震慑到了。 那明心观的老道贺至虚脸色却有些苍白,似乎有些伤势,但是模样看起来倒是年轻了不少,显然是收获了不少寿元,只是他远远看到梁诚之后就露出了满脸不愉之色,看上去对他颇为不满。 三人在半空中越靠越近,那高祥率先开口招呼道:“李道友,贺前辈,在下高祥有礼了,咱们又见面了,看到两位安好,在下十分欣慰,只是不知那金前辈怎样了?” “哼!”贺至虚哼了一声:“金守志这个老家伙已经死了!” 梁诚道:“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不过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贺前辈也不必太难过了。” “老道我难过个鬼啊,我和他又不熟。”贺至虚道。 “这样啊。”梁诚道:“晚辈先前见贺前辈脸色不愉,会错了意,哈哈哈!前辈勿怪!” “哼!看来你是忘记了!”贺至虚道:“当时你在山寨门口不是说好了要为我们好好把风吗?怎么出了事就不见了踪影?金守志就是死在那山寨里了。老道先前心情是有些不快,不快的原因就是想起了这件事!” “哦……这件事情啊,哈哈哈!”梁诚打了个哈哈:“晚辈修为低微,就算是赶到了也不堪大用,何况当时寨子外面也生了变故,晚辈也是被那些土著撵了好几十里地,险些送了性命,最后被神剑门的道友们出手相救,这才侥幸逃得了性命。” 梁诚半真半假地解释着这些经历,至于贺老道信不信,那就不管他了,反正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第418章 不同的待遇 这样吗……”贺至虚闻言之后,觉得梁诚说得有板有眼,并且神剑门的名头自己也是有所耳闻的,心中不禁就有些相信了,于是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还没等贺至虚再多说什么,忽然三人觉得头顶上方的那个旋涡的吸力骤然加大,转瞬间三个人不由自主地就被这股力量吸进了其中。 梁诚感觉和进来时一样,一股充满生命气息的热风包裹着自己,隔绝了外面的空间乱流和各种星空中流星一般到处乱飞的古怪之物。 梁诚隔着热风往外看去,只见上下都是深邃幽暗的黑色背景,上面分布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光斑。 穿过一条通道之后,梁诚觉得周围的热风裹着自己径直朝着一个位置撞去,接下来梁诚骤然间感到眼前一亮,耳畔仿佛听到“砰”的一声响,四周重新出现了一些熟悉的景致。 果然不出所料,梁诚重新来到了绿竹寨的那个山谷,他被那股热风包裹着缓缓降落到了地面,在双脚接地之时,那股热风也消失不见了,脚踏实地之后,一阵清凉干爽的感觉重新围绕着梁诚。 “终于出来了!”梁诚心中感叹,这次桑神山之行,于任务来说,自己不算成功,但是也可以说是配合着莫秀峰拿到了那片假的桑神叶,从这个方面看,大玄国军方也没有理由对自己不满意。 至于莫秀峰拿回去的桑神叶是真是假,最后无论是出了什么不测的后果,那就与自己无关了,因为自己已经尽到了一个合格炮灰的全部作用。 从自身获利的角度来看此次桑神山之行,梁诚还是很满意的,最大的好处就是比较轻松的就进阶到结丹期,超越了天罡院中的所有弟子,节省了自己很多时间,要是一直呆在学院之中,想要晋级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呢。 这时梁诚看到还在有不少修士源源不绝地从那头顶的漩涡中被热风裹着飞了出来,一个个轻巧落地,满脸感叹地站在了山谷之中。 明心观的老道士贺至虚应该是相信了自己的解释,出来之后就没有再往这边多看一眼,而是脸露轻松之色,慢慢往外走去,心情看上去已经变得很好了。 高翔远远地朝着梁诚拱拱手,便转身寻找自己的伙伴去了。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山谷上方的那个深邃的漩涡停止了转动,不再有人从里面被传送出来,再过了一会,那个巨大的漩涡也慢慢消失不见了。 梁诚环顾了一下山谷中的所有修士,觉得现在的人数与进去之时相比,足足少了三分之一的修士,那些没出来的人想必已经陨落,永远地留在了桑神圣地,可见这一次外来修士的损失也是不小的。 不过还没等梁诚多做感慨,很快他的目光就被一个状况给吸引住了,只见获得了桑神叶的莫秀峰赫然也毫不掩饰地站在山谷中,身上泛出淡淡的紫色光晕,看上去很是招摇。 北章国的众修士发现了她之后,都露出满脸不善的表情,静静地看着这位男装女子,虽然暂时没有动手,但是却远远地将她包围在了垓心。 梁诚心中觉得有些意外,之前他曾经想过,莫秀峰会不会想办法易容变换,或者是大玄军方会不会安排绿竹寨中的暗子来对她进行掩护。 因为她获得桑神叶时,是被包括神剑门在内的两路北章国的修士亲眼所见的,当时在桑神圣地里,这两路人马奈何不得她,如今已经出了桑神圣地,来到了绿竹寨中,不知道这些北章国的修士会有何想法,莫秀峰又准备应对眼前的困局。 不过很快梁诚就知道了答案,只见桑神教的一个头戴叶冠的老者,在教主王树声的陪同之下,朝着莫秀峰走了过去,这位叶冠老者,自然就是桑神教的大祭司了,梁诚虽然不知道这老者的身份,可是看他的装束和做派,也将他的身份猜得八九不离十。 桑神教的大祭师径直朝着莫秀峰走去,对其他的人都没有多看一眼,一直走到莫秀峰身畔,然后施了一礼道:“这位道友,看来是你获得了伟大桑神的青睐,得到了那宝贵的桑神叶,本教还有一个仪式需要暂时用到这片桑神叶,不知道友是否愿意接受本教的邀请,配合完成仪式?请放心,本教无论如何不会占有道友的这片桑神叶的,相反,我们事后还有些许薄礼相赠。” 莫秀峰谦逊地回了一礼,然后笑吟吟开口道:“晚辈自然愿意配合完成贵教的仪式,大祭师不必如此客气,就算是贵教要没收掉晚辈的这片桑神叶,晚辈也不会说一个不字的。” “哈哈哈!那么就多谢道友了,不过道友言重了,本教绝对不敢觊觎这片桑神叶,这是伟大的桑神对道友的馈赠,本教一定会保证道友的安全,让你平平安安拿着桑神叶回国的。”大祭师对莫秀峰的态度极为满意,哈哈大笑道。 北章国众人看了一眼那桑神教大祭师,见他虽然只有旋照期的修为,但是再看看站在大祭师身后的桑神教教主王树声,看他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大家不由得沮丧起来,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知道在这个地盘上,是无法再动手争夺桑神叶了。 莫秀峰低头道:“那么晚辈就多谢桑神教费心了。” 梁诚在旁看着莫秀峰竟然难得的露出一副平常女子常见的温婉姿态,竟然大有不适应之感。 心想这个男人婆肯定不是就此转了性子,忽然就与桑神教说话如此低调谦和,这肯定是先前就打定的主意,就是要在桑神教的庇护下脱身,在这个区域,没有比这样更安全稳妥的选择了。 这样一来,在桑神教的护持之下,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桑神教有的是手段在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将她送到镇南关去,只要进了镇南关,那就算是大玄国的境内了,北章国的人纵使有什么想法,也无可奈何了。 看到这里,梁诚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莫秀峰来到桑神圣地之前,大玄国军方就帮她计划好的一系列应对措施,梁诚心中觉得十分感慨,当然也有些心意难平。 同样是来这里为国家执行任务,自己和人家的待遇何其不同,人家是预案充分,处处关爱,还被寄予厚望的。 而反观自己呢?一开始就是被人家拿住短处,最后要挟着来执行任务的,不但没有任何预案,并且还是个随时可以看情况牺牲掉的炮灰。 梁诚暗暗摇头,心想自己这次扮演的角色,就是个怀揣着招灾引祸的玉简,随时可以被莫秀峰酌情牺牲掉的棋子。 现在的梁诚,对大玄国的归属感又更加降低了下去,并不再觉得这个国家是自己需要效忠保卫的家园了,自己与大玄国的关系,现在就是利益交换的关系。 换句话说,只要有了可以让自己动心的利益,那么可以为它做事,否则的话,一切也就免谈了。 若是再进一步,梁诚想,如果有了合适的理由,难道自己就不能出卖这个国家吗?不过梁诚再仔细深思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做不了出卖国家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情太过违背本性了。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古人说得好:“以国士相待,那自然以国士报之,若以路人相待,那就以路人报之。”眼见大玄国的眼中,自己也就是个炮灰路人而已,那今后就不要奢望自己还会坚守忠诚二字了,对于这个国家,自己合则留,不合则走。 目送着莫秀峰在桑神教主亲自严密的保护下,离开了山谷,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修整去了,梁诚吁了一口气,也举步离开了这个山谷。 出了山谷,来到了外面的那个开阔的场地之上,梁诚迎面看见了神剑门的那些修士也到了此处。 于是梁诚走上前去对着众剑修拱手施礼道:“各位!咱们又见面了,看到神剑门的各位师兄齐装满员,没有任何损失,在下心中十分高兴!” 张孝山哈哈大笑,走过来拍拍梁诚的肩膀道:“李兄,还是你聪明啊,很早就退出了核心区域,不像我们在里面不但劳而无功,还差点丢掉了性命!早知道我们当时就随你一起到外围去,不但没有危险,说不定还可以多得到一些寿元。” 梁诚看到张孝山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不免故作惊讶追问了几句,张孝山卢师兄和神剑门的几个剑修又将桑神宫中的过程七嘴八舌复述了一遍,梁诚也故意陪着连连感叹不止。 就在场地上众人在一起说话之时,一边的高台上却上去了一位桑神教的长老,只听他高声说道:“诸位!静一静!恭喜诸位平安走出桑神圣地,得到了桑神的祝福,我桑神教之前招待不周,现在我谨代表本教王教主邀请诸位到寨中小聚一晚,本教备了几席薄酒,为大家接风洗尘!” 众人闻言,看看左右无事,于是纷纷道:“多谢桑神教!多谢王教主的邀请!那么我们就叨扰了!” 第419章 讲解 梁诚现在也不急着离开绿竹寨,于是随着广场中的众人都到了场边那个凉棚之畔,桑神教早已经在那里布下了数十桌宴席,一桌桌的菜式还颇为丰盛,都是些当地特产的妖兽肉或者一些其他什么少见的珍稀食材,看上去烹饪得非常用心。 在凉棚的门口,梁诚远远就看见那踽踽独行的秦刚,只见他神色落魄,估计是发现自己在大玄方眼中不过是个炮灰之后,整个人的信念也有些动摇了,这种残酷的认识,显然对于他这种出身武德院的人来说非常不好受。 梁诚轻轻传音给秦刚:“秦兄,请不要做出认识我的样子,没想到你也来参加这个桑神圣地任务了。” 秦刚听到梁诚的声音以后微微一怔,扫了一眼梁诚之后果然装作不认识,慢慢走到一边之后,看看四下里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传音给梁诚:“梁兄,没想到你也被派来了,可是为何要在下做出不认识你的样子呢?” 梁诚解释道:“在下曾经流落到北章国,在那里也结识了几个相当不错的朋友,他们一直不知道我是大玄国的人,我呆会儿还想去他们一桌聊一下,探探他们的口风,所以想装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散修,那样比较好说话一些。” 秦刚微微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果不其然,神剑门的那一群剑修也走近凉棚之后,张孝山看到站在一边的梁诚,立即不由分说一把拉过来,口中道:“李兄,我看你一个人在此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跟我们一桌大家畅饮几杯。” 梁诚当然不会拒绝,笑着点点头就跟着张孝山走过去,却不防张孝山还没走进凉棚,却一眼看到了秦刚。 张孝山立即走到秦刚面前笑道:“哈哈哈!秦兄,咱们又见面了,虽然咱们是敌非友,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人有情有义的还不错,要是不嫌弃,咱们也一起喝几杯。” 秦刚闻言一笑道:“好!我秦刚虽然是大玄国的人,但是和神剑门的各位剑修接触了一段时间,秦刚也看到了各位的人品不俗,心中也是非常仰慕的,是应该一起喝几杯。” 张孝山哈哈一笑,伸手挽住秦刚的右手,就这么和他携手走到了宴席之前,梁诚见状,觉得张孝山之举颇有古风,行为干脆利落,觉得不错的人就愿意结交,不感兴趣的人就懒得理会,私交是私交,国事是国事,公私分明,互不相干,心中也有些佩服他的为人。 神剑门的众剑修都认识梁诚和秦刚两人,秦刚自不用说,这些剑修颇为欣赏,自然愿意和他把酒言欢。 但是他们却没有将梁诚和那个衰朽不堪的老者联系起来,只记得曾经在桑神圣地里救过他,也算是个熟面孔,说起来人们也总是会对自己帮助过的人产生好感的,因为一看到他感激的眼神,自己的心情就很愉快,于是也都对着梁诚微微而笑。 现在大家既然已经从桑神圣地中出来了,在绿竹寨中也暂时没有了敌我之分,于是都开怀畅饮,聊一些趣闻轶事,大家相处得倒也十分相得。 张孝山举杯劝了一轮酒之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扭头问秦刚道:“对了秦兄,我忽然想起一事,当初在那棵老桑树上之时,你和那位老者被蚕妖的古怪气泡包裹住之后,就一起消失了,当时我还以为你们都陨落了,现在既然你还在这里,自然是平安无事了,若是没有什么不便,你可以告知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一直对那个古怪的气泡感到好奇,觉得其中蕴含着某种时间之力。” 秦刚放下酒杯道:“这件事情啊,当然可以说,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孝山兄所料不错,那个气泡是会改变时间空间,话说我当时被那气泡包住之后,就觉得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时空的感觉都完全消失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气泡忽然迸裂开了,然后我就来到了早先经历过的一个时间节点,在那个时间点,后面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呢。” “哦……竟然是这样。”张孝山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沉吟道:“原来那个气泡还真是时间属性的东西,实在是有意思啊,然后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秦刚接着说道:“当我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时间节点之后,就仔细思量了一番,觉得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我实在是无法应付,再这么重新来一遍也是枉然。既然最后我都派不上什么用处,那还不如就此收手,不再参与下面的事情了。于是我干脆回到外围,和其他道友一起进攻那些土著山寨,跟桑神圣地的土著们结结实实干了几仗,真是酣畅淋漓,还顺便收获了不少寿元,哈哈哈!真是痛快!” “这倒是件有趣的事情,看来那蚕妖十分厉害啊!”神剑门众人道。 “要是蚕妖也给我们弄个气泡送到之前的时间节点就好了,最好送我们到进入桑神迷宫之前去,那时我们多顺利!要是早知道接下来会在桑神迷宫一无所获,还不如和秦道友一样,选择在外围大战一番,哈哈哈!” 神剑门的修士们听到了秦刚的这番话,顿时很感兴趣,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梁诚对此事也很感兴趣,他知道自己对时空变换的了解很少,见现在正好聊到这个话题,酒桌上正好放着张孝山这么一个冒充新人的合体大修士,不妨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他能了解多少,对于时空之事知道的越多,自己以后运用起那天罗蚕丝来,就更有把握一些。 于是梁诚端起酒杯,和张孝山碰杯对饮了一杯之后问道:“张兄,你们所说的蚕妖莫非是那种具有穿梭时空能力的妖兽吗?” 张孝山道:“嗯,是啊,我以前曾经听到过一个传闻,说是世间有一种奇特的存在,名叫天罗蚕,可以不受时空限制,随意游走于过去与未来之间,现在看来,我们当时在桑神圣地遭遇是就是这么一个强大的存在,最后我们大家居然还能逃得性命,毫发无损,应该是对方手下留情了,真是侥幸啊。” 卢师兄心有余悸:“啊,那蚕妖真的如此厉害吗?” “是啊,卢师兄,如果那蚕妖就是天罗蚕的话,那它的实力就真的强大到我们无法想象,据说天罗蚕吐出来的丝,也可以联通过去未来,要是能得到一小团就好了,不过啊,这蚕丝何等宝贵,想得到它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唉……哪里会有那么好的造化啊。”张孝山摇头叹息道。 梁诚一听,觉得大感兴趣,生怕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于是想拽着这个话题接着多说多问一些,赶忙接着问道:“张兄,你说用那个所谓天罗蚕丝可以随便穿梭时空吗?世间竟然有这种逆天的宝物吗?” “随意穿梭时空,除了天罗蚕本尊,其他人肯定做不到,据说啊,使用天罗蚕丝,那也是有条件的,那蚕丝一头是通过去,一头是通未来,哪一端通哪里很难分辨清楚,并且也不是无端就能过去,就比如说回到过去吧,那么通向过去的那一端必然会连接上一个与你前世有关的节点,否则的话,没有什么联系,那是不能联通的,至于更详细的事情,没人知道,也许能够感应时空之道的修士可以把天罗蚕丝控制得更好一些吧。”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梁诚沉吟道,心中想张孝山见识也算是很渊博了,先前他所说的情况与天罗蚕所言大致不差,甚至说得还更详细些。 这么看来自己今后要是运用天罗蚕丝还真是一件非常凶险之事,这种穿梭时空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能轻易使用。 “好了,大伙还是别去多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了,穿梭时空是何等凶险的事情,搞不好就是死路一条,那个什么劳什子天罗蚕丝,我看还是没有的好!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卢师兄接口说道:“来,不说这个了,咱们再干一杯。” 众人举杯干了,然后又天南海北地聊起一些其他的事情,其中梁诚感兴趣的就不多了,就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在一旁听着。 最后大家酒酣耳热,聊起了一些剑道的话题,开始互相印证自己对剑道的领悟。这个话题倒是成功引起了梁诚的兴趣,于是也参与进来讨论着,由于神剑门所用的剑法和梁诚的李家剑法是一样的,很多感悟可以互相启发,于是都感到颇有收获。 不过梁诚也发现这神剑门的众剑修行事十分大气,并没有太多避讳,就这么坐在一起,公然探讨剑道心得,并不担心旁人听见,就连秦刚也忍不住参与进来,与神剑门的这些剑修热烈探讨着。 又过了一会,就连邻桌的修士们也纷纷围了过来,或用心聆听,或七嘴八舌地讲述自己对剑道的见解,气氛十分热烈和坦诚。 第420章 回清凉寨 众修士热热闹闹喝了一顿大酒,接着又在绿竹寨的客栈免费住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一早,各路修士就纷纷向桑神教负责接待的长老告辞,渐渐离开了绿竹寨,各回各处了。 梁诚有意拉着秦刚,示意他晚一些离开绿竹寨,由于这次大玄国来的人很少,在桑神山区域可以说是势单力孤,梁诚自己当然不惧,可是担心秦刚出了绿竹寨会被北章国的修士们针对,于是就有意带着他多逗留了一天,尽量和北章修士错开时间。 和秦刚两人在绿竹寨多呆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一早,梁诚带着秦刚走出了绿竹寨,一路朝着东南方向的镇南关而去。 不过这次倒是梁诚多虑了,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北章修士来找麻烦,看来北章国这次派出的几支队伍都算是刹羽而归,并没有心情再节外生枝了。 走出了几百里地之后,秦刚吁了一口气,然后道:“梁兄,现在我们算是安全了吧?” 梁诚点点头,这一路他都仔细地四处观望了一番,确定确实没有人在跟踪,于是道:“现在安全了,总是小心无大错吧,北章神剑门的修士固然光明磊落,可是其他的那些人就说不清了,咱们防着一点也是很有必要的。对了秦兄,我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你帮个忙,不知可否?” 秦刚笑道:“咱们两个意气相投,早就是好兄弟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秦刚绝不推辞!” “是这样的……”梁诚将自己为何要参加这次桑神山任务的来由仔细给秦刚讲了一遍,从金榜争夺赛打伤米天成说起,然后又说到大玄军方又以此胁迫,自己被迫参加桑神山任务这些事情,梁诚把这些经过都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老帅杜心泉亲自出马来说项这件事情,也有些为尊者讳的意思,当然,还有青乾洞天之行这一类的事情也没说。 最后梁诚说道:“秦兄,所以说,这次任务,我算是身不由己被胁迫着参加了进来,所以心存顾忌,也没有太尽力,结果可以说是毫无建树。我担心大玄军方会对此不满,又重新追究我打伤米天成一事,最后依然还要通缉我。所以我怕贸然回去会被他们当场拿下,那就太冤了,我意思是请你先回国之后,帮我打探一下形势如何,要是没有什么不妥,我才敢回去。” 秦刚听完了之后,十分为梁诚不平,怒道:“大玄军方这些家伙现在做事怎么都成了这个样子!这不公平啊!梁兄,不瞒你说,这次我也是窝了一肚子火,感觉也是被大玄军方的人给骗了,最后来这里做了一个炮灰一般的存在,还被他们陷害得差点就完蛋了,死我倒是不怕,问题是死的这样没有价值实在是让人气愤啊!” 不过秦刚又看了看梁诚,叹了口气道:“不过和老兄你比起来,我这次的遭遇也不算什么了,你才是委屈受大了,放心!我这就回国去帮你打探消息,等我打探好了,再回来告诉你,对了,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呢?” 梁诚一笑:“不必这么麻烦的。”说着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符箓,递给了秦刚。 “这是什么东西?”秦刚伸手接过那符箓。 梁诚道:“这东西叫做万里传声符,可以通过它将消息远距离传送给我,当然,这东西是一次性消耗品,传送过来的话也不能说得太长,大约可以远距离传送十息时间的话语。” “十息时间,那足够了,这东西真好啊,是怎么个用法啊?”秦刚仔细打量着手中的万里传声符。 梁诚也看着那符箓,心想这东西还是当年在阎浮界之时,三祖无尘赐给自己的,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虽然这符箓是下界之物,但也是三祖无尘这样的结丹修士花了不小的代价才搞到的,秦刚这样的学院弟子没有见过也不算稀奇。 梁诚在手指上逼出一丁点精血,然后滴在万里传声符的上面,这时他的目光一怔,看到那万里传声符上已经有一个小小的血点了,梁诚当然知道这是三祖无尘当年滴在上面等待自己定位传声的一点点精血。 梁诚心想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传声定位,想了片刻还是伸手施法轻轻抹去了三祖无尘留在万里传声符上的那点精血。 然后对秦刚道:“我留了一点精血在上面,只要你施法激发这符箓,然后说出你要告诉我的话,它就会将你的话传到我这边来的。” “好!既然这样,梁兄你就先找个地方呆着,我回去先打探一下消息再传声给你,到时候你看看情况再酌情决定今后怎么办。”秦刚虽然看到梁诚在这符箓上滴了一点精血,又抹去一点精血,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想当然地认为这是正常情况,自然也不会在意。 梁诚一拱手:“那就有劳秦兄了!” 秦刚呆立了片刻,似乎在斟酌什么话,然后说道:“梁兄啊,若是大玄军方决定要不利于你,你就逃到北章去吧,做人也不要太固执了,我现在觉得,愚忠愚孝那一套,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意思!我大玄国的人,未必人人都可信!北章国的修士,照样也有行为举止让人钦佩的高人。”说完之后秦刚挥挥手,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就走了。 梁诚目送着秦刚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心想秦刚这次桑神山之行,还真是被大玄军方伤害到了,最后竟然对自己说了这样一番话,这在以前可不能想象。 梁诚思考了一下,觉得等秦刚归国之后,加上打探消息什么的,肯定还要耽搁不少时日。在此期间,自己总不能一直在野外游荡吧,却是到哪里呆一阵子去呢? 想了一会,梁诚一拍大腿:“有了,我不是清凉寨的杜言长老吗,现在既然无事,还不如到清凉寨待一段时间去,巩固一下修为,顺便也把一些自己用不上的法器什么的给他们算了,算是帮助他们提升一下实力,毕竟这个寨子的人很淳朴,待自己还是很真心实意的。” 想到了清凉寨这个去处,梁诚更不犹豫,立即施展缩地挪移法快速朝着东南而去,现在梁诚已然进阶结丹,施展起缩地挪移法来可以说速度暴增百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狂奔出去,路上还兜了一个大圈子,有意绕开前方正在御器飞行的秦刚,后发先至地赶到了镇南关。 过了镇南关之后,梁诚当天下午就赶到了清凉山寨,却发现山寨的寨门紧闭,外面已经没有了先前常见的许多玩耍着的儿童,气氛莫名显得有些紧张。 梁诚来到了山寨门口,那些守卫看见来人了,就从一道小门很警惕地出来几个人,远远示意梁诚赶快过来。 梁诚走过去出示了长老令牌,那守着寨门的守卫都还记得他,于是都没有通禀吕家主,就直接领着他来到了寨中的议事大厅。 吕家主和几位长老正好在议事厅谈论着什么事情,只见他们一个个都面色凝重,好像是遭遇到了什么困难之事。 这时吕家主忽见守卫领着梁诚走了进来,立即起身笑道:“杜长老,你回来了,哈哈!欢迎回家!” 众长老也都站起身来和梁诚一一打招呼,都笑着对梁诚说:“欢迎回家!”神态亲切却又不十分拘礼,显得十分随意,显然没有把梁诚当外人。 梁诚心中暖暖的,跟大家都寒暄了几句之后问道:“家主,寨中出了什么事?大白天的寨门紧闭着,你们大家在这里又在商议什么?我看你们都面色凝重,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唉!”吕家主先叹了一口气,说道:“杜长老有所不知,五天之前,在清凉山寨外围的山林中,不知怎么的来了几头强大的妖兽,大白天的就敢出来袭扰村民,到处伤人还叼走孩子,等我们派遣精壮修士出去后又找不到半点妖兽的踪迹,人撤回来之后,在没有防备之时又会出事,寨子中这几天已经损失了六个大人,三个孩子了,不但如此,寨子里的好些凡人好像还染上了瘟疫,现在他们都不敢外出了,田里的庄稼都没法管,真是令人头疼啊!” “哦,有这等事情……”梁诚道:“杜某既然是寨中长老,此事必然不会袖手不管,愿意出手帮助清凉寨除去那些作乱的家伙!那些妖兽是什么情况?主要在哪个区域活动?” 吕家主摇头叹道:“惭愧啊,我们对妖兽的情况了解也不多,只知道这妖兽肯定是六级以上的修为,也不知道是什么种类,数量应该不多,因为它们从来不正面袭击,都是在人们防备松懈之时忽然出来搞突然袭击,我们损失的人手中就有两位是旋照期的修士,可见这些妖兽很是厉害,咱们一旦落单,就很难对付它们了。” “可是成群结队出去,那些妖兽又化整为零,无影无踪,这一段时间我们真是被搞得焦头烂额,没有什么好办法!”旁边的一位长老又补充道。 “这样吗?”梁诚说道:“我今晚就独自出寨去走一走,倒要会会这个妖兽!” “不可!”吕家主阻止道:“杜长老虽然是艺高人胆大,但是也不该轻易涉险,那些妖兽实力很强,单打独斗我们是要吃亏的,待我们再好好计议一番,还是多选几个人结伴去对付那些妖兽来的稳妥。” 第421章 小世界的产出 梁诚现在已经是结丹修为了,并且最有优势的方面还是能在桑神山范围内完全发挥实力,不会受到桑神的压制,根本不怕什么七级妖兽。 所以梁诚当然不想带着清凉寨的这些拖油瓶去一起灭杀妖兽,否则不但行动速度变慢,自己还要分心保护他们,不免缚手缚脚。 可是面对吕家主和长老们的一番好意,梁诚当然也不好断然拒绝,并且也不想显得很逞能的样子,于是顺着他们的意思笑道:“好吧,那就听诸位的安排,杜言愿意为清凉寨尽一份绵薄之力。” “哈哈哈,好!有杜长老相助,大伙齐心合力,必能扫除那作乱的妖兽!”大家闻言后都很高兴。 吕家主接着说道:“杜长老,你刚结束了桑神庆典,又长途跋涉回了清凉寨,想必已经很疲惫了,这样吧,对付妖兽也不必急于一时,你先去休息一天再说吧,正好我们今天先在这里讨论对策也需要些时间,等计划出了妥善的法子,咱们明天再一起合计一下,然后就一起行动。你看如何?” 梁诚点头笑道:“好的,在下确实稍稍有些疲劳了,那么就先下去等着家主和诸位的好消息了。” 梁诚心中早有计较,实际上准备以下去休息为名义,自己找机会单独出去把那为害清凉寨的妖兽消灭了,所以当然就接受了吕家主的好意,接着在吕家主的安排下,梁诚随着一个侍从来到了清凉寨为他准备的住宅里。 这个住宅倒也不算太大,是个两进的院落,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面还有三个侍女伺候着,正是梁诚上次获邀进入清凉寨过夜时的居所,没想到寨中首脑们已经将这个居所划给了梁诚,还一直为他保留着。 这三个侍女一见梁诚,便笑着迎了上来,躬身福了一福道:“老爷回家来了,请用茶!有什么事情就请吩咐奴婢们。” 梁诚摸了摸鼻子,稍微有些感慨,自十三岁离家之后,身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丫鬟使女,多半都是独自苦修,现在一下子倒是在清凉寨有了三个丫鬟,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在家时的情景,顿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不过现在的梁诚早已经习惯了修行的生活,完全没有什么需要服侍的地方,于是挥挥手道:“辛苦你们了,我赶路疲劳了,略坐一会就自去休息,你们都下去吧,无事不要来打扰。” “是!”三个丫鬟微微一欠身,就退出了大厅。 梁诚在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端起桌上丫鬟们新沏的茶喝了一口,品味了一下这清凉山寨自己种植炒制的大叶茶,感觉入口稍微有些苦涩,但是回味悠长,口感还算是不错的。 放下茶盅,梁诚略略计划了一下,打算等天色再晚一些就溜出清凉寨,然后到外面仔细转悠一番,凭借自己洞察天目之能,在方圆几百里内搜索那几头妖兽应该不成问题,等找到这些作乱的家伙,就直接杀掉了事。 不过梁诚心中也有些怀疑,直觉上感到作怪的妖兽只有一两头,否则只要有个六七头的七级妖兽一起出手,这里无人能够抵挡,整个清凉寨恐怕早就完了。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不用多想,只需要到时候出去看看就知道,多的多杀,少的少杀,反正只要把这作怪的妖兽杀了就完事了。 虽然要对付的妖兽预计并不强大,梁诚还是没有大意,而是利用这一小段时间静坐调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梁诚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 正在梁诚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梁诚忽然感到自己反界小世界的宅子里传来了一些动静,好像是小砖头已经睡醒了,于是梁诚的魔躯遁入小世界入口,到了自己的那个精舍中,打开卧室门果然看到小砖头满脸迷茫,坐在床上揉着眼睛。 “砖头,你醒了,你这小家伙,真是偷懒啊,这次完全错过了桑神圣地之行。”梁诚笑道。 砖头见到梁诚后,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朝着梁诚一躬身,口中说道:“主人,砖头……醒了,可以开始干活了。” “唉,你这小家伙,这次睡了那么长的觉,有没有什么收获?”梁诚问道。 “收获有……砖头变得更结实了,其他的……其他的不知道。”砖头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现在很强壮。 梁诚看了看他,觉得他果然变强壮了一些,估计化为那个肩膀上长骨刺的大怪物后,还会更强,至于别的能力,等一会放出去让他打一架大概就知道了。 梁诚正要说什么,忽然“咦”了一声:“好像有人从小世界里出来了,走,砖头,我们一起去看看!” 砖头立即变成一只小绿猴子跳到梁诚肩膀上蹲着,看上去迷迷噔噔的很是安静,一点也不像一头体魄强大的妖兽。 梁诚扛着砖头快步几下就走到了小世界入口的结界处,却看到一个小小的熟悉身影站在那里。 梁诚大喜,远远地就喊道:“不光!原来是你呀,怎么,圣灯这个老儿愿意放你出来了吗?” “哥哥!”不光看到梁诚,激动得小脸通红,飞一般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梁诚怀里,拿小脸在梁诚胸前挨挨蹭蹭,显得很是亲热。 隔了好一会,不光才说:“爷爷说,你现在已经有点厉害了,所以我可以跟着你到处看看,免得在小世界里也很无聊。对了,这是爷爷叫我转交给你的东西,说是这几年小世界的出产,说是要给你。”说完不光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梁诚。 梁诚心中喜悦,心想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原来就和圣灯以及玉音仙子做过约定,可以不定期收取小世界产出的东西,转眼好几年过去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拿到小世界的产出,这也算是一点收获吧。 梁诚连忙打开储物袋看了看,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只见里面也就有约莫百万上品魔石,其他的材料一概没有,看起来一点也不丰富。 不过现在两个小世界都处于草创状态,产出比较少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梁诚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将这些魔石收了起来。 不光看了看梁诚,惊道:“哥哥,你都已经结丹了!怪不得灯爷爷说你现在有点厉害了,还真是厉害呀!” “哈哈哈!”梁诚笑道:“不光啊,你这个小姑娘,就不要吹捧哥哥了吧。” 不光闻言嘻嘻而笑,接着扫眼看到蹲在梁诚肩头的砖头,立即笑骂道:“砖头你这只死猴子,看到姐姐也不下来行礼,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砖头显然有些怕不光,连忙从梁诚肩头跳了下来,变成了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满脸赔笑道:“姐姐,砖头、砖头先前看见你和主人在说话,所以不敢随便插嘴,姐姐,砖头不敢了,一会不要打砖头……” “你们认识?”梁诚话刚出口就想起来这个小砖头是圣灯弄到冥界通道的,之前肯定一直在小世界里面,和不光认识一点也不奇怪。 不光道:“哥哥,这个小砖头最笨了,话都说不清楚,以前都是我带着他玩,今后他要是不听话,我帮你揍他。” “哈哈,好好!砖头就交给你了,你以后就好好调教吧。”梁诚笑道。 砖头不敢多话,噘着嘴满脸委屈地站在一边。 “对了!”梁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立即从储物镯中拿出一颗亮闪闪的金黄色的金属圆球,递到不光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还挺好看,是做什么用的?”不光伸手接过圆球,然后问道。 “这是我在一个叫做太阴洞府的地方偶然得到的一件东西,这是个高阶机关傀儡,好像今后还能随着主人实力的提升越变越强,你看看能不能驱动这个东西,要是合你用,就送给你好了。” “太好了!谢谢哥哥!”不光一听这是个厉害的傀儡,顿时高兴起来,然后将这个东西拿在手里左顾右盼,研究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光嘟着嘴不高兴了,冲着梁诚道:“哥哥骗不光,这是什么傀儡啊!明明就是个圆球球而已,根本打不开,一点也不厉害嘛。” “诶!哥哥怎么会骗你呢。”梁诚接过金属圆球,朝其上一个颜色稍微有些暗的地方一指:“你看,这个位置是有一个机关的,按一下就好。”梁诚说着伸指在金属圆球的那块暗色上一点。 只听“咔嚓”一声,那颗金属球忽然层层分开,在凭空变大的同时忽然间伸出了金属的手和脚,接着一刻金属头颅也伸了出来,浑身铠甲“噌噌”地冒了出来,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线条流畅,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金属傀儡,看上去线条流畅,十分精致。 不光瞪着眼睛,惊讶地望着这个金属球在转瞬之间就成了一个一人高的金光闪闪的漂亮傀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