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难哄》 第1章 帝薨 一双冰冷的手伸进了叶兰舟的里衣,凉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才年满十八,未经世事的年纪,纵使先前尚寝局的嬷嬷教过她,洞房之夜该如何做,但当叶兰舟真的进到这间屋子后,还是止不住地紧张。 “你很害怕?” 胤宁皇帝的手落在了叶兰舟的脸上,感受着身下美人的颤抖。 “臣妾不怕,能侍奉万岁爷,是臣妾家中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话说得体面,但床笫之间最不讲究的就是体面,她因着紧张,尾音竟有些颤,听着就像是在撒娇。 男人口中发出嗬嗬的低吼,一个时辰前灌下的鹿血酒在胃里烧,他掐住了叶兰舟的胳膊,在上面留下了一片淤青。 房间内冷得出奇,周边的冷气让她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陛下——” 叶兰舟冷得叫出声来,却不料,男人突然僵住,青紫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垂,掐着她腕子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龙凤烛又爆了一声,明黄帐幔跟着晃了一下,窗外的雨声很大,淹没了房间内的声音。 等到外面内监发现不对劲冲进来后,叶兰舟已经拢上了敞开的领口。 胤宁正歪在龙纹枕榻上,唇色泛白,不似方才发作那般骇人,只是看上去虚弱得很。 房外带进来的土腥味儿和房间内溺裤的腥臊气混在一起,让叶兰舟闻了不自觉地蹙了一下眉头。 内监们乱作一团,纷纷嚷嚷着传太医来,紫禁城这一片顿时忙成一锅粥。 等到太医和内务总管到的时候才稍稍平息。 随着一起来的还有瑞王谢承宴,他眼上的玄色锦带勒进鬓角,在脑后打了个利落的结,配着玄黑色的九门提督官服,到让人心生疏离感。 叶兰舟心知他的身份,胤宁皇帝的胞弟,按着大胤朝的规矩,亲王在成年后不得留在都城,但这位亲王不一样,不光在上京担任着九门提督,还掌管着兵部直属的神机营,职权在京,人也就留在京中了。 他眼上蒙着锦带,但并非看不见,据说是前几年在神机营研究火药的时候上了伤了眼睛。 畏光,喜暗。 他才进了房内,扫视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房间,目光却先落到床塌边的那个东西上,又落到了缩在床角的叶兰舟身上。 她低垂着眼眸,脖颈间依稀可见荒唐后的痕迹,她的领口已经被拢上,但下身并不体面,似乎是胤宁下手太狠了,显得女子有点狼狈。 要说这叶兰舟长得属实算是角色,一双微微上挑的瑞凤眼,看着就像是勾人的狐狸。 那窈窕的身段,该有肉的地方是一点不缺,哪里像是一个十八岁少女该有的身材? 叶兰舟没想到房间里会有外男进来,见状将床塌上的被褥打开,盖在了自己身上,娇声道:“见过瑞王殿下。” 谢承宴冷着脸,目光没有在叶兰舟身上多停留,吩咐身边的内侍:“送叶贵人回去。” 小太监应了啫,叶兰舟被几个人送了出去,出房间的那一刻她才送了一口气。 幸好她跟着父亲学过两手针法,三下金针封穴就稳住了胤宁的异样,不然若是死在和她的房事上,她今天就必死无疑。 叶兰舟看胤宁是要不行了,本就纵欲过度,又为了房事喝了三大碗鹿血酒,方才的病症真是骇人,如今也只是稳住脉象,估计过不了几日人就要去了。 虽稳住了脉象,但叶兰舟心知自己难逃一死。 大胤国有殉葬制度,殡天的皇帝要有妻室陪葬,这些陪葬的女子被称为“朝天女”,有子嗣的到是不用担心了,剩下的就要提心吊胆了。 大胤国这一代子嗣单薄,只有许贵妃名下的谢峋一个。 眼下许贵妃是不愁的,家中有权有势的也是不愁的,愁的是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 唯独叶兰舟的身份特殊,身为太医之女,嫁进宫中本就是为了给万岁爷冲喜的,估计眼下殉葬是逃不了了。 她才被送回寝殿,侍女望舒就慌忙地跑出来迎接,她显然是知道了宫中的事,等到四下里无人了她才敢开口:“主子,听说万岁爷……” 叶兰舟也压低了声音:“不行了,马上风,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望舒知道自己主子会两手针灸,懂些医术,听她这么一说彻底急了,慌张道:“那怎么办啊主子,您才进宫几天啊,就摊上这样的事儿,当初大奶奶说的时候咱就不应该答应,本来娶的就是大小姐,和您有什么关系啊?” 府中的事由得她自己说想不想吗?那叶家看似清贫和睦,但只有府中人才知道,那叶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她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没想到又摊上这样的事。 眼下叶兰舟自己也没主意,但自己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去死,一个昏庸皇帝的死活,凭什么能左右她的生死? 这天夜里宫中谣言纷纷,众人惶恐不休,和她住得近的几个姐妹闲聊之时也为叶兰舟鸣不平,说她还没有圆房就要陪着胤宁下去,可怜得很。 其实圆不圆房她不在乎,那玉势的滋味就不好受了,再往下她哪受得了? 胤宁殡天的消息来得快,那天正是这一场秋雨的尾声,太阳缓缓从乌云后升起,宫中却挂满了白幡,宫女太监都换上了丧服,穿梭于各个宫中,都不用人禀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叶兰舟跪下听旨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在那份朝天女的名单里,果然有她。 不仅如此,皇后也盼着她死,只因叶兰舟洞房当晚,胤宁本应当是去皇后那,只是后来心血来潮,想着宠幸一番新进宫的贵人,这才到了叶兰舟那。 司礼监的人办事极快,让人觉着是提前办好的,尤其是那份朝天女的名单,紧跟着胤宁殡天的消息就来,容不得人半分喘息的机会。 太阳落下山头,紫禁城在一场秋雨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到是凭添了几分帝王之家的肃杀之气。 肖皇后带着八个嬷嬷闯入叶兰舟寝殿时,叶兰舟正在桌案前调制香料。 第2章 妾身有孕了 “先帝仁慈,特赐白绫鸠酒。叶贵人出身医宦之家,到了那边,可要为万岁爷祈福啊。” 肖皇后使了个眼色,两名嬷嬷一左一右抖开了七尺白绫,另一个拽着叶兰舟就要上春凳。 “娘娘且慢!” 叶兰舟叫住了寝殿内的众人,举起了染血的元帕,上面嫣红色的一点血迹,显得异常妖艳,“昨日承蒙万岁爷临幸,我以并非完璧之身!” 她露出一截左边的一截小臂来,昨夜用朱蚁粉伪造的守宫砂正在渗血,那是胤宁临幸的证据。 肖皇后坐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并不把叶兰舟那话放在耳朵里,冷笑一声,说道:“宫中妃嫔,有几个是完璧之身?动手!” 话音一落,几个嬷嬷又摁住了叶兰舟。 “臣妾有滑脉之象,请皇后娘娘请太医前来定夺!” “什么?!”肖皇后惊得从椅子上起了身,近乎失声问道:“怎么可能?你——” 就连叶兰舟都没想到皇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被嬷嬷摁着,浑身提不起力气来。 皇后对嬷嬷使了个眼色,几个嬷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眼看着已经将叶兰舟的头塞进了白绫里,却见寝殿内又进来一伙人。 为首的是内务府的掌事太监贺秋茂,见里面乱作一团,一个眼色过去,叶兰舟身边几个嬷嬷都停了手:“呦呵,这是做什么?” 话音不大,但着实具有压迫感。 大胤国的宦官可不单是下人,有的宦官位高权重,竟是抵得上半个主子。 眼前的贺秋茂主理内务府,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管家,奉的是万岁爷的命,这后宫里人员调度,位分升降,都得经过他的手,就连皇后也要忌惮几分。 再看贺秋茂身后,那人身份更是了不得,只怕一句话就能让她们丧命,于是众人纷纷噤了声,伏跪下去。 谢承宴立在后面,眼上蒙着锦带,让人不知道他在看哪里。 “皇兄才殡天,宫中应当清净些,怎得弄得这般吵闹?” 他似乎是转头看了眼皇后,随后说道:“既然叶贵人说自己已经有了龙胎,那不如请太医来看看,等诊完脉再定夺也不迟,您说呢?皇后娘娘?” 叶兰舟跪在地上,静静地等着谢承宴的发落,右臂上的那颗真正的守宫砂被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再看那颗假的,此时已经化成了一条血痕。 肖皇后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一来自己缺理,二来这个谢承宴她惹不起。 能留在京中的王爷,必然本事不小,况且谢承晏这个人阴晴不定,手段更是狠辣。 才沉默一会儿,却不料,叶兰舟趁着寝殿内有人,突然扑跪到皇后脚边,手拽着她的袖子,祈求道:“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死了不打紧,但若是带走了龙胎,那臣妾罪过可就大了!” 这番话说得好听,显得倒是懂事,但落到肖皇后的耳朵里,就成了阴阳她的话语,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随后甩手就打了叶兰舟一个耳光,那声音清脆得很,整个寝殿的人都被这一下吸引过去。 随着肖皇后的一甩手,叶兰舟磕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洒落了一地香料,一边没有做成香料的钩吻花。 这种花少量可做香料,多量可就是毒药了。 暗红色的花萼落在地上,谢承宴锦带后的双眼陡然眯起。 三日前神机营突然暴毙的那伙匠人的胃里,正是这种钩吻花。 上京没有这种花,所以谢承宴一直找不到解法。 只是面前这个叶兰舟的手法太过拙略。 谢承宴一抬手示意,内务府的几个太监过去拦住了皇后,只见皇后一边挣扎着一边吼叫道:“你胡说什么?!你这意思是说我冤枉了你?” 叶兰舟伏坐在地上抽泣,手捂着脸上那一片巴掌印,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又转身拽住了谢承晏的衣角:“王爷明鉴啊!皇后娘娘这是在逼妾身啊!” 谢承晏也是没想到这个才进宫的贵人敢做这么一手,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却还是被她拽住了衣角。 锦带后的眉头微微一蹙。 太医院这时也来了人,皇后被几个宦官掐住手腕,她依旧嘶吼着:“你怎么可能有龙胎!等着降罪吧!” 太医给叶兰舟诊完脉象,随后转身对谢承宴行了个礼,禀告:“王爷,叶贵人确有滑脉之象,确实是喜脉!” 这下寝殿内的众人都震惊了,胤宁皇帝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子嗣,没想到人都到下边了,在上面还能再留一个。 “不可能!”皇后依旧在挣扎,早已没有平日该有的端庄:“她不可能——” 谢承宴给了贺秋茂一个手势,内务府的小太监拖着肖皇后出了房,她依旧不死心,要说些什么,却被太监捂住口鼻,临出门前只听谢承宴说道:“皇后娘娘一片痴心,唯恐万岁爷仙途寂寞,执意伴驾,明儿大殓,记得把皇后娘娘的名儿加上去。” “另外给叶贵人安排个好去处,安心静养。” 他回身看来一眼周边皇后带来的嬷嬷,又吩咐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心腹,那就随着皇后一起去吧。” 贺秋茂跟着谢承宴不少年,脑子是个灵光的,在谢承宴才来这里的时候就下令将附近的侍卫撤了下去。 眼下听了谢承宴的命令,也知晓他的心思。 这肖皇后的父亲是前朝太傅,是胤宁的恩师,哥哥又是镇北都护,军功无数。 而且最棘手的,她和许贵妃还有一层表亲关系。 这女人家世强大,可惜为人蠢笨,家人又都是胤宁身边的重臣,这样的人若是留着必然是个祸害,谢承宴巴不得找个什么事解决掉她。 正好以殉情之由,悄无声息地除掉,那肖太傅和镇北都护也疑心不到他谢承宴身上。 想到此处,贺秋茂看了他一眼,虽看不清谢承宴锦带后那双眼,但也事意会了他的意思。于是领命下去了,肖皇后和几个嬷嬷被内务府的人捂住口鼻押了下去,一股子杀气在屋外腾起。 众人散去后,寝殿里只剩下了谢承宴和叶兰舟二人。 叶兰舟叩首行礼:“多谢王爷主持公道,不然臣妾这条命——” 她话音未落,谢承宴的手顺着她的手臂就抚了上来,他手上带着薄茧,落在她胳膊上的感觉有些痒痒的。 他的眼睛被锦带蒙住,纵使两人离得近,叶兰舟也看不清他的一双眼。 第3章 你给自己下毒? 谢承宴的脸近在眼前,她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倒也不难闻,甚至让人有些上头。 胤宁出事这几天,各宫妃嫔都在给自己找出路,家中靠不住的就去依附宫中大臣,有的还依附上了内务府宦官。 叶兰舟才入宫,哪里认识什么人,从头到尾只能靠自救,若真是跟了他,那还真算是好出路。 除了说出去不好听,其他的没什么。 但叶兰舟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 谢承宴那张清俊的脸在她的眼中越放越大,直到他突然在叶兰舟右臂上的守宫砂上用力一点,她疼得轻呼一声,想把胳膊缩回来,却被谢承宴死死掐住。 “叶贵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伪造喜脉?” 他掀开了叶兰舟的衣袖,只见右手的虎口处有着三个针眼,那正是她为了伪造滑脉而施的针。 叶兰舟直视着他眼上的锦条,心知他此刻也在看着她,“王爷既然知道,为何不拆穿?一个伪造您皇兄龙胎的人,不应该处死吗?” “你设下这一场圈套,不就是为了惹本王上钩?” 谢承宴浅笑一声,缓缓坐到了寝殿的主座上,“说吧,叶贵人费劲心机演上这么一出好戏,有什么目的?” “妾身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活命。” 谢承晏没说话,意思是让叶兰舟接着说。 “钩吻花之毒侵蚀骨髓,不出十日就会像发狂的骡马,啃断自己的手指。王爷的神机营应该有三百名匠人中的都是此毒吧?此毒源于南阳,故而太医院没有记载,可是好巧不巧,妾身当年在南阳待过几年,恰好会解此毒。” “若是妾身死于殉葬,恐怕王爷的三百名工匠也要丧命。” 谢承晏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隐约带了些君王才有的威严:“威胁本王?” “是交易,若王爷能救我一命,妾身必然,肝胆涂地!” 话音一落,叶兰舟深深叩首,以表诚意。 “抬头。” 叶兰舟闻言抬首,谢承宴这才第一次仔细地端详她的脸,只见她眼尾微微上挑,偏偏又生了一双清冷的眸子,藏住了三分慧光,冲淡了天生媚骨。 这样的一双眼,少见。 “救你一命能抵我三百工匠的性命,真是好划算,只是——” “本王凭什么信你?你若是趁机逃了,本王可什么都捞不着了。” 叶兰舟忽地从袖间摸出一粒猩红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此毒每十二个时辰发作一次,若十日没有解药,便会暴毙身亡。” 谢承晏掐住她的下颌,这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这种感觉他不是很喜欢,手中的力道便重了几分:“你给自己下毒?” 颌下的剧痛让叶兰舟忍不住痛呼出声来,强忍着泪水把另一瓶药递给了谢承晏:“是押给王爷的投名状。” 见叶兰舟双眼含泪,面上衬得到是楚楚可怜,干得却是如此胆大的事,这算是直接把命交到他手上了。 谢承晏脸色一沉,松开了捏住她下颌的手,垂眸看了一眼她塞过来的解药,随后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殉葬的人数宜双不宜单,皇后娘娘本不应该在上面,但奈何一片痴心,正好抵了叶贵人的位子。叶贵人怀有龙胎,自然应当好好休养,明日让贺秋茂给叶贵人寻个好地方安胎。” “至于东西,本王收下了,十日之内,我要钩吻花的解药出现在神机营的案几上。” 一番话听得叶兰舟如释重负,这下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瑞王殿下。” 谢承晏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起身便要离开,目光在锦条下一瞟。 叶兰舟因为刚才在几个嬷嬷手下挣扎,此刻领口有些凌乱,在谢承晏的视角看来,正好露出了一小块雪白的肌肤。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个玉势,临走前留下一句:“先帝是个不行的,叶贵人的谎言编得太差。” 谢承晏走后,寝殿内终于恢复了原先的平静,叶兰舟瘫坐在地上,她没有去深想他最后留下那句话的意思,只伸手在颈间摸索到了一块银制的长命锁,那是生母留给她的。 没想到当初一时兴起跟母亲学的东西,如今竟能救她于水火。 次日一早,贺秋茂给她安排搬去了永寿宫,叶兰舟也心知谢承晏给她这样安排的意思。 永寿宫靠近宫中尚药局,他那也算是给她便利了。 当天叶兰舟才到了尚药局,就听到里面的女官窃窃私语:“听说了吗?咱隔壁院儿,永寿宫,新搬来了个怀着龙胎的贵人。” “听说了,我看八成是个借口怀了龙胎保命的,胆子真是不小。” 说话的是尚药局司药霍明月,叶兰舟倒是知道她,先前在皇后宫里做事的,后来岁数大了,晋升到了尚药局。 “可太医院不是来诊过脉吗?当时说确实是有了的啊?” 霍明月冷笑一声,说道:“那叶贵人家中是做什么的?脉象的事儿——” 她撇了撇嘴,“在她身上可说不准,但是双儿你知道吗?我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女子是不是处女之身,那是能看出来的,你看那贵人走路的姿态,就知道肯定是个雏。” 说着说着,她又将音量放低:“听那日房外伺候的太监说,他们进去的时候,房间里不像是办了事儿的样儿,到像是还没开始呢!” …… 正出神间,却见刚才跟着说闲话的那个女官拎着个药篮子出来了,正好撞上了站在门口的叶兰舟,被吓了一跳,登时感到心虚,俯身行礼:“叶贵人。” 里面的尚药局司药霍明月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和那个女官不一样,倒是神气得很,因为认定叶兰舟没有怀龙胎,故而对她也不行礼,出言就是一顿讥讽:“这不是永寿宫的叶贵人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叶兰舟也不恼,只是过来取一味药,倒也没必要出什么冲突,眼下要紧的是做钩吻花的解药,而不是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斗智斗勇,于是和气道:“我身子不适,来向尚药局讨一些药。” 谁知那霍明月不是个省油的灯,脑子一转,到想了个主意,冷笑一声,说道:“行啊,按着宫中尚药局的规矩,我得先探一探贵人的脉象,才能给药。” 第4章 很喜欢跪着? 钩吻花解药里有一味是宫中治风寒的,她便撒了个谎:“诊脉就不必了,这阵子冷得厉害,有些风寒,取一些清热祛火的药便好。” 霍明月不依不饶:“那不行,咱得按着规矩来。” 说着就过去扒叶兰舟的衣袖,说是要诊脉,实则是要看她小臂上的守宫砂。 叶兰舟被她死死拽住衣袖,眼看右臂上的守宫砂就要露出来,情急之中,叶兰舟抬手,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霍明月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敢打我?!” 霍明月惊呼,见她这么反抗,也就更加肯定了叶兰舟未破身的事,于是吼叫道:“你这是欺君!你不敢给我看,你那守宫砂分明就是还在!” 叶兰舟见状,眼看就要兜不住了,她若是硬气一把说不定还有生路,于是心一横:“住嘴!本宫的身子岂是你能碰的?若是龙胎有恙,你九族的性命都担待不起!” 这一下还真唬住了在场的人,才到尚药局的谢承宴自是见到了这一出闹剧,身后的亲卫才要出声,就被他制止,他倒要看看这拿性命和她做交易的人,究竟多会狐假虎威。 “都给本宫听着,本宫来永寿宫是来养胎的,并非任由你们这些人说三道四的,有什么不平衡的,都去和内务府说,别在本宫面前犯浑!” 霍明月捂着被打的那边脸,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抬眼瞪着叶兰舟,却也不敢说什么,先前听闻那新进宫的叶贵人是个弱懦的,却没想到这般强势。 立在另一侧的女官最先发现了站在尚药局门口的谢承宴,众人噤声,只见那人面上带着玄色锦带,神色冷峻地立在门口,腰间配剑,有着无形的压迫感。 众人见来者,皆是一惊,纷纷下跪,霍明月更是低头颤抖着身子,颤颤巍巍说道:“王爷!” 谢承宴没理她,径直走向了叶兰舟,抬手扶了她一下,叶兰舟垂眸,纤细白嫩的手搭在了他手上,缓缓起身。 这动作在众人看来及其暧昧,空气中透露着长久的沉默,方才还耀武扬威的霍明月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只听谢承宴说道:“本王到不知,尚药局居然高了龙胎一头?” 霍明月额间泛出了冷汗,她伏跪在地上,开口:“王爷息怒,奴婢只是怕贵人服错了药,怕……有损凤体……” 叶兰舟见状,微微一撇嘴,眼中登时挤出了泪水,双眸含泪而不留下,到显得几分楚楚可怜的劲儿来,“王爷,妾身昨日染了风寒,来尚药局取一些药,没想到霍司药给妾身拿了一包钩藤,妾身出身医宦世家,怎么会不知道那钩藤的作用吗?那东西对有孕之人来说可是大忌啊!妾身就是想让司药换一种药,她就说妾身有孕是装的……” 隔着层锦布,谢承宴冷冷地看着叶兰舟,两人分明已经做了交易,她什么底细他都知道,在众人面前又说这些话,无非就是给他个理由,让他解决掉这个尚药局司药。 呵,真是心机。 但是谁让她能配制出解药呢? 谢承宴缓缓走到了霍明月面前,众人看不见他的神情,但知道他此刻的脸阴沉得可怕。 霍明月见状连忙反驳,解释道:“奴婢没有!奴婢万般不敢说这样的话!” 话说到一半,便想着转而揭发叶兰舟,于是说道:“是叶贵人!叶贵人的守宫砂还在,她那是欺君,请王爷明鉴!” 只听“咔哒——”一声。 谢承宴的手捏着霍明月的下颌角向侧边一用力,霍明月的下巴被拧断,长着嘴想要说什么,但那声音只能含在嗓子里。 众人哗然,叶兰舟也是。 只听谢承宴冷冷说道,“霍司药以下犯上,传本王的令,即日起去浣衣局当值——” 他又转头看向叶兰舟,“叶贵人腹中龙胎乃是先帝为数不多的子嗣,即日起,叶贵人可出入尚药局,有什么缺的,尽管上尚药局取,尚药局呢,也不能藏着掖着,耽误了皇嗣,在场各位都担待不起。” 众人应声,霍明月也被谢承宴的几个亲卫拖走,她耷拉着下巴,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叶兰舟,似乎要滴出血来。 看着她那眼神,叶兰舟蓦然回想起肖皇后被拖走前,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她那张美艳的脸上充满了不甘,和她进宫那天看到的皇后完全不一样。 她眼中填满了仇恨,恶狠狠盯着叶兰舟,口中发出嘶吼声:“你敢在国丧上耍心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人得活着才会有报应! 那一瞬间,霍明月那张脸几乎和肖皇后的重合,叶兰舟并不怕什么报应,宫外还有人在等着她,她可不能这么死在宫中。 想起了今日险些令她暴露的守宫砂,她手扶在胳膊上,隔着一层衣服布料触碰到了那颗守宫砂,滑脉可以自己针灸伪造,可胳膊上那颗明晃晃的守宫砂藏不掉,只要存在一日,她就一日不能歇息。 这般想着,得赶紧解决掉才好。 宫中偷男肯定是不可能,那就只能在宫外想法子了。 众人散去,谢承宴去了永寿宫一趟,实际上就是来找叶兰舟问那解药如何了,但他美曰其名:探望。 谢承宴这个人最擅长将一些不合理的事说得合理,就像这样,身为如今谢氏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物,来探望怀有谢氏子嗣的皇嫂不是应当的吗? 哪怕他知道叶兰舟并没有。 遣退众人,谢承宴才开口:“看来叶贵人靠着腹中的龙胎,在宫中活得到是舒坦啊。” 见谢承宴带着些质问的语气,叶兰舟自觉地跪了下来,还未开口,就听谢承宴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叶贵人很喜欢跪着?” 这话让叶兰舟没法接,从前她在家中,虽是主子,但从来都是跪着的,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出身,母女俩在府中没什么话语权,就连替嫁这一事都没人问过她二人的主意。 从来都是属于被动的人,有什么站着的权力吗?“皇嫂跪我,是要我折寿啊?” 叶兰舟听了觉得有道理,论下来,他算是她的小叔子,谁家有嫂子跪小叔子的规矩,帝王家也是啊。 也是她胳膊一撑就要起身,可才要直起身来,就听谢承宴冷不丁儿地说:“让你起来了?” 什么意思?跪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不是有意为难她吗? 有这时间不如让她去调药去! 第5章 你给本王下药? 叶兰舟心一横,赌气儿似的,直接瘫坐在地上,这下轮到谢承宴傻眼了,这人想法还真是清奇,本来只是看不惯她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想着出口刁难几番,她这一坐到是堵住了他的嘴。 “那解药里缺了一味药,上京恐怕是没有。” “什么药?” “南阳产的赤血藤,因为钩吻花是南阳的药,用同是南阳产的赤血藤效果最好,但上京鲜少有人中钩吻花之毒,所以……”叶兰舟停顿一下,盯着谢承宴的脸色,“我要去一趟南阳。” 这样说他不会觉得自己是想跑吧? 但她确实只是去南阳取药,说得半分不假。 “我的解药在王爷手里,所以——” “行。”谢承宴打断了叶兰舟解释的话,答应得这么干脆,是叶兰舟没想到的。 “不过得明日祭祀大典结束,到时候宫中人都在广福寺,趁着宫外人少,我派人护你出去。” 听起来谢承宴还挺信任她的,她不禁思索,若她趁着出宫真的逃了怎么办? 眼覆锦带的谢承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他反手拿起身边的佩剑,调转剑身,让剑柄抵在叶兰舟白皙的脖子上,上面还有皇后逼她殉葬那晚留下的白绫痕迹。 他在那伤痕处用力一顶,疼得叶兰舟说不出话,但面对谢承宴那张阴沉的脸,她也不敢躲开,只硬受着。 “本王知道叶贵人还在想着逃,但逃之前可要掂量清楚自己有没有逃的资本,从贵人和我做交易开始,就已经是局中人,既然把命交给了我,那本王必然要下好这一步棋子。” 他松开了握着剑的力道,这才让叶兰舟松了一口气。 大典当日,叶兰舟作为先帝遗孀,自然是要去的,还有许贵妃,以及太子殿下谢峋,皇室这一代只有谢峋一个男子,也难为了八岁大的娃娃跪在灵堂前那么久。 殿内香烛烟气凝成白练,许贵妃跪在鎏金蒲团上,一双眸子正对着佛像悲悯的眼。她余光看到了身边的叶兰舟,见她默默地朝拜,看样子诚恳得很。 众人起身,许贵妃才开口:“先帝喜欢听《地藏经》,不如叶贵人多念几遍,也好让腹中龙胎,尽一份孝心?” 谢峋还未登基,这许贵妃就摆出了太后的架子了。 这话无非是为了证明叶兰舟低她一等,过两日登基的可是峋儿,她腹中有龙胎又如何?横竖不是在宫中养成年了送到京外驻守? 在最前面的谢承晏听到了后面微妙的动静,却没有出言说什么,连头也没回。 只听叶兰舟似乎接过了内务府呈递上来的《地藏经》,清了清嗓子,居然真的朗声读了起来。 怎么这个时候听话了? 先前反抗皇后时候不是神气得很? 众人离开,只剩叶兰舟跪在先帝灵前朗诵着《地藏经》,直到内务府人看不下去了,生怕叶兰舟身子出什么岔子,在第五遍诵读完以后,连忙找人替下了叶兰舟。 因为跪得太久,她的腿已经麻了,贺秋茂派人来换她的时候,她挣扎了几下都没能起来,随后只能尴尬地笑笑:“贺大人,您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这跪久了,起不来,您能扶一下我吗?” 贺秋茂显然是看出了叶兰舟眼中的一丝窘迫,连忙走过来,说道:“娘娘日后可别这么说,您是主子,有什么用得上奴才的,尽管开口就行。” 他在手将要搭在叶兰舟身上时,又说了一句:“娘娘,冒犯了。” 叶兰舟借着贺秋茂的力道站了起来,但面对他的示好让她有些不适应。 谁不知道这内务府的掌事权利大得很?贺秋茂才三十不到就爬上了这个位子,可见手段高明,这样的人对着谢承晏示好,那是情有可原。 但是对叶兰舟一个先帝的遗孀示好,没道理的事儿。 一边寻思着,一边离开了灵堂,毕竟她确实不想再读那些东西了。 内务府给她安排的住所是在靠近后山的一处宅子,寺庙之地,不见得多精致,但好在那处宅子清静,适合养胎之人。 叶兰舟才进了房门,便看到谢承晏正在里面,她心知这是要送她出广福寺的,这下也就明白刚才贺秋茂为什么对自己示好了。 谢承晏先前救过她,刚才估计又吩咐贺秋茂把自己替下去,但贺秋茂不知道两人之间是有交易的,还以为是谢承晏对她有意。 她向里看去,房间里的光线昏暗,谢承晏难得的摘下了眼前的锦条,一双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此刻正冷冷地盯着走进来的叶兰舟。 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可惜不能常看到。 她缓步走到谢承晏面前,恭顺地行了个礼,随后替谢承晏到了杯茶水,推到他面前时指甲磕到了杯口,“钩吻花的毒素应该发作了吧?王爷的工匠如何了?” 谢承晏垂下眼眸,接过了叶兰舟递过来的茶水,“如你所说,现在神机营的药房安宁不了一刻。” 他抬眼看了叶兰舟一眼,“你今夜就去南阳,务必把那赤血腾带回来。” 叶兰舟乖顺地点了点头,让谢承晏生了一丝疑惑,原先每次见她都会有事发生,这般宁静到是不适应了。 才想着,却突然感觉房间里越来越热,但转念一想不对劲,此时已经是深秋,又是夜晚,房间里也没有暖炉,他应该感到冷才对。 手中的茶杯还握在手上,他猛然反应过来,摔碎了茶杯,陶瓷碎片炸了一地,连带着剩下的半杯茶水。 他掐住了叶兰舟的脖子,只需再一用力便会拧断她的脖子。 “你给本王下药?” 叶兰舟只觉得呼吸困难,面色惨白,费劲地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都是为了自保,王爷见谅。” 那春宵散是她自己配的,药效可比一般的强得多。 这也怪谢承宴自己,谁让他给了她自由出入尚药局的权利? 见谢承宴面色潮红,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血色,掐住她脖子的手逐渐变热。 第6章 这不是贵人想要的吗?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眼神时而聚焦,时而涣散,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一般。 叶兰舟心知,这是药效上来了。 但谢承宴的定力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身体都这样了,话上却不饶人,“你没有脸吗?” 这哪里像一个女子该做的事,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女子贞洁最为重要,她却上赶着爬上他的床。 不要脸! 他手上没力气,叶兰舟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拿开,将那只滚烫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娇声道:“妾身当然有啊,王爷可以摸摸。” 声音轻轻柔柔的,分明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尾音上扬,居然让人听出了些撒娇的意味。 叶兰舟生得透亮,一双清冷的眸子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面上透露着几分妩媚。 谢承宴的手放在了叶兰舟的脸上,白嫩无暇,像是一块美玉。 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皇兄为什么会在房事当晚发病。 这般极品,谁都受不了。 见他不反抗,也确定了他没有杀了自己的想法,这才敢进一步。 她暗自想着自己真是厉害,当年这个药方子她只背了一遍,后来再也没用得上,都以为自己要忘了,没想到一进药房想了想就回忆起来了。 叶兰舟凑在谢承宴的耳边,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颈间。 痒痒的,麻麻的。 她问,“王爷可有娶妻?可尝过女人的滋味?” 她那是明知故问,宫中人谁不知道谢承宴未娶妻? 偌大的王府也没有个掌家的,前太后接二连三地往谢承宴的府上塞人,但都被一一退回去了。 太后的人问他为什么。 他只说,脏。 身体比他的嘴诚实得多,他燥热难耐,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游走于她的身体间。 谢承宴是个未经人事的,面对叶兰舟的示好,他的回应实在算不上温柔,惹得她不禁叫苦。 叶兰舟今日就要动身去南阳,这样恐怕是出门都难。 清修之地做这些污秽之事是大忌,尤其还是在先帝的丧期内。 但叶兰舟急于解决掉自己小臂上的守宫砂,但先帝遗孀偷男可是要诛九族的,她万般不敢冒险,只能在谢承宴这里赌一把。 本想着悄无声息地将事情办了,不能惹得人怀疑才好。 但谢承宴是个坏种,房间里的烛火被他吹灭,眼前的一切变得黑暗,听觉就会被无限放大。 甚至窗外一滴雨点落下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整整一个时辰,她显得尤为谨慎,生怕这处住所又来其他人。 偏偏这个谢承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叶兰舟没有力气,他还要趴在她耳边说:“叫啊,这不是贵人想要的吗?为了爬上本王的床,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叶兰舟没理会他,谢承宴这个人金尊玉贵,身为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想爬上他床的人不在少数,若仅这样就能有叶兰舟一条生路,她也不觉得自甘下贱。 但靠着男人的人,终究行不长远。 在叶家这么多年,也让她小小年纪就看清了许多。 宅院里,女人过得怎么样,全看男人对她的态度。 一个小小的院使家已经乱成那样了,何况谢承宴一个王爷呢? 她心里有事,就没回答谢承宴的话。 视线被黑夜夺走,她也看不清谢承宴的脸,但听到他不满地“啧”了一声。 登时用力了些,低声问道:“到手了就不说话?当我是什么?” 他在她面前向来自称“本王”,看样子是有点神志不清了,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叶兰舟无奈:“没有,王爷让妾身好生佩服,自然当王爷为救命恩人。” 说着,她伸手去摸自己右边小臂上的守宫砂,她用指腹摩挲着那一小块皮肉,发现确实已经消去了一些了,她终于放了心。 这棘手的东西可下解决了,但那龙胎可没法作假,就算她向人借种,忐忑着等到了龙胎降世,但那终究不是先帝的血脉,到时候太医院和谢峋的血一验就知道是假的。 往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眼下能活下来才是最主要的。 直至后半夜,谢承宴才堪堪放过她。 叶兰舟强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身上满是荒唐过后的痕迹,看样子是没法立刻上路了。 她的衣服方才被谢承宴扔到了地上,她下床去捡,眼前一片黑她什么也看不到,俯身捡起了一件外衫就往外堂走去,却被床上的谢承宴叫住,“拿错了。” 说话间,他已经点上了房间内的一盏油灯。 他畏光,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间闭上了眼,就这一小点的光亮,他尚且需要一刻适应的时间。 再度睁开眼,只见叶兰舟身上松松散散地披着他的外衫,她身量不大,在他的外袍里显得更为娇小。领口处显得尤为潦草,白皙的脖颈几乎都露了出来,连带着胸口一小片玉山峰。 叶兰舟见谢承宴此刻穿着还算得体,起码身上的里衣是规规矩矩地穿着的,再一低头看自己,套着不合身的外袍,和裹了一条沐巾没什么区别。 她低头一看散落在地上的一摊衣服,看准了自己的外袍,俯身飞速地拿起了自己的那件,走去了外堂,确保是在谢承宴看不到的地方,她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只是身上一番折腾后,只觉得黏腻得很。 想着出门找望舒给自己烧些水洗澡,但转念一想谢承宴还在里面,让她看见怎么解释? 那丫头是从叶府就跟着她的,向来偏着她,但就是个不长心的。 望舒脑子不灵光,这么大的事,她可不敢让望舒知道。 再回身看了一眼内堂的谢承宴,她探出脑袋,试探地问道:“王爷要洁身吗?” 谢承宴此刻已经穿好了外衫,与他才进屋子时一般无二,听到了叶兰舟的动静,转头看向她,但没说话,是在等着她接着说。 叶兰舟心一横,说道:“望舒不知道这事,妾身也不想让她牵扯进去,所以能不能您让人烧些水,妾身洗好了,好赶紧上路。” 谢承宴冷声:“你的人不能牵扯进来,那我的人就行了?” 这人真是,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 但也不能怪他,是她下药在先。 心知他这么说了,多半是没戏了,实在不行,等出京以后找一个客栈再洗吧。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灰溜溜地就要走,却见谢承宴向外堂走了过来,看都没看叶兰舟一眼就出了门。 外面的冷气忽地冲了进来,打得叶兰舟打了一个激灵。 但听到谢承宴对着外面的人吩咐,烧些水进来。 外面的人应下了,叶兰舟听出了回答的人是贺秋茂,她庆幸谢承宴还有些人性在。 但转念一想不对劲,贺秋茂一直在外面候着?! 那就是说,方才两人弄出的动静他都听到了? 第7章 我亲自去一趟 跟着叶兰舟出京的是一个叫张其越的小太监,听说是贺秋茂认的干儿子。 胤朝宦官权势大得很,在宫中有不少小太监为了日后的路能顺一些,认一些有权有势的宦官当干爹。 宦官身上少一块肉,没有了传宗接代的根脉,认下几个小辈儿的,等着日后给他养老,也算是过的正常日子。 叶兰舟看那小太监年岁和她差不多大,就是嘴太碎了,一路上说个不停。 也不知道贺秋茂这个堂堂内务总管,怎么认了个这么个碎嘴子,“真是苦了娘娘了,身子还怀着龙胎呢就要出来。此番路途艰辛,前面那座北邙山地势险,不太好翻,但只要过了那就好走得多,娘娘若有什么不适的,尽管说话,莫要跟奴才见外。” 叶兰舟听着话头不对,上京到南阳这一带发展得并不好,路上皆是难民。 哪里会有医馆? 张其越这意思是会些医术啊,但谢承宴敢派一个懂医术的人过来,难道不怕她假孕的事情败露吗? 难道说张其越作为贺秋茂干儿子,是个可信的人?但这事,贺秋茂都不知道,谢承宴那般谨慎的人,怎会犯这个糊涂? 还是说,谢承宴只是为了警告自己? 叶兰舟到是更倾向于后者。 这样一想,甚至张其越说的那一番话都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脑子真是好使,在他们手下讨生活不比当年在南阳老庙里轻松。 那种和野狗抢吃食的日子固然狼狈,但眼前在一个男人的刀剑上行走也好不了哪去。 胤国皇帝入葬前,灵前要有人守着,一共七日,一日也不能缺。 今日是第一日,守灵的是太子谢峋。 谢承宴在京中有府邸,看着眼下这里没事,叶兰舟也已经出京,于是便没在广福寺待着,而是回了自己的府上。 府中下人给烧了水,谢承宴洁完身后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门外的简行却突然敲了敲门,“王爷,南阳巡抚派人送来了密报,说是南阳鬼市有异样,恐是有人在大规模地私铸火药。” 简行算是谢承宴的副手,跟着他的日子不短,替他管理着神机营。 他让简行进来,接过了他手中的密报。 他垂眸看了一眼,这个只会出现在向皇帝呈递的奏书上的印,如今出现在了给他谢承宴的密报上。 字是熟悉的字,印是南阳巡抚的印。 谢承宴目光落在那封信上,低头沉思几刻,随后吩咐道:“给我备马,明日一早我亲自去一趟。” 简行吃惊:“您亲自去?这事派神机营的人去就能解决了,您何必蹈这一趟子浑水?” 谢承宴双指夹着那封密报,火舌顺着泛黄的纸添了上来,险些烧到他的手。 他微微眯起双眸眼,在火焰即将碰到自己的前一刻松开了指尖,“南阳那地方不太平,孙盛安他既然亲自写密报给我,那我就去一趟,会一会那边的人物。” 谢承宴都这么说了,简行也不多说什么,跟着他那么多年,谢承宴什么性子他最是了解,既已经决定去了,没人能拦得住。 况且听他的意思,南阳私铸火药的人不简单。 但简行思索一番,又开口道:“但是先帝还未入葬,您这么离京会不会不太合礼……太后听了也会不高兴的。” 提起太后,谢承宴脸上明显蒙上了一层阴气,简行察觉到了,心知太后与谢承宴的母子情是一条无解的绳,他只是提出来让谢承宴自己考量,至于谢承宴怎么选,他不干涉。 只听谢承宴似乎是笑了一下,但全然听不出任何笑意,甚至让人觉得森然,“她不高兴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出现在她眼前她才会不开心。” 简行不再说什么,躬身行礼,默默地退下了,临走时特意将门关上了。 书房里只剩下了谢承宴一人,他又吹灭了案几上那盏唯一亮着的烛火,独自坐在黑暗中,思索着什么。 他比周遭的黑暗更加阴沉,月色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背脊上。 冷淡,安逸。 次日一早谢承宴就动身去了南阳,临行派人给贺秋茂送了个信儿,让他处理好广福寺的事,有人问起他,就说他抱恙,在王府歇着,能应付就应付过去。 赵太后果然发现谢承宴没来,立马叫了贺秋茂过来。 贺秋茂照着谢承宴的话,原封不动地回了太后的话。 不出所料,太后年迈的脸上眉头一蹙,显得不是很开心,道:“他皇兄的葬典,他是说病就病。” 她扶住了额头,身边的侍女实相地过来给她轻揉额头。 太后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当年胤国战乱,那时候的都城还是金陵,但南蛮入侵金陵城,皇室人不得以才迁都到北方上京。 那一路逃亡当真算是狼狈,她这头疼的毛病就是当时落下的。 贺秋茂跪伏着身子,只听太后又缓缓说道:“当年钦天监说他与三哥儿的命数相克,就应当把他送出京,在上京待着果真出了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看下面的贺秋茂,问道:“哀家记得贺总馆当年是跟着哀家一行人到的上京,你怎么看?” 贺秋茂恭顺地行了个礼,答道:“奴才哪里敢说天家的事?奴才只知,胤景皇帝既然这么做,那就必然有胤景皇帝的道理。” 太后冷笑一声,“你话说得到是好听,哪边都不招惹。贺总馆最好一直这样,莫要忘了前朝内务总管是怎么死的了。” 贺秋茂和这前朝的内务总馆拢共也没见过几面,他一直是司礼监的人,官级算不上高,本来和内务府也扯不上什么关系,但终究是万岁爷跟前伺候的人,说话有几分威慑力。 先他的那位内务总馆和宁王勾结,当年在金陵城造的反,可惜最后宁王没成功,被关在上京城门外乱箭射死了。 如今上京南门外的血腥气经久不散,就是当年宁王的军队死伤惨重,最后都丧命于那。 那位内务总馆也于乱军中丧命。 贺秋茂听了太后提起这事,冷不丁儿地打了一个寒颤,深知她这意思明显是在点他呢,于是将头深深地磕在地上,面露惊恐之色,说道:“奴才不敢,内务府替万岁爷管理家事,奴才必然兢兢业业,绝无恻隐之心。” 第8章 不疼 太后抬手,示意身边的侍女停手,一个眼神过去,房间内的众人退下,只剩下她和面前伏跪着的贺秋茂,她让贺秋茂抬起头,却见他的下身湿了一块儿,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腥气。 宦官身上的味不好闻,身上少了块肉,正常解手都是问题,受了惊,自己都没的把门了。 太后蹙眉,问道:“贺总馆吓成这样?这可不像是掌事之人该有的胆量。” 他说话声了略微颤抖,显是吓破了胆,“奴才就是命好,承蒙先帝恩泽,才能有了如今的差事。” 太后见状,接着说道:“既然承蒙先帝恩泽,就应当好好为新帝效劳。” 她也没再兜圈子,接着说道:“如今新帝年幼,胤国才迁都不久,本就根基不稳,难免有些人位高权重的人虎视眈眈,贺总馆可知哀家说的是谁?” 贺秋茂:“奴才……不知。” 太后看了他一眼,衰老的眸子里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精明:“你不知道就怪了,当年他从金陵死里逃生,说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胤景皇帝还执意要将他留在京中,日后必然为大患。” 她垂眸端起桌上的茶水,没再去看贺秋茂,说道:“我要贺总馆帮哀家盯着点他,若是有什么异样的,即刻来向哀家禀告。” 贺秋茂磕头,“是,奴才知道了。” 太后头也不抬:“好了,下去吧把这身脏衣服换了,这样出入广福寺,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他应了声:“是。” 随后便出了房,房外伺候的小太监跟了上来,显然是发现了总馆身上的不对劲,但都不敢言语。 能在他贺秋茂身边伺候的,没有一个嘴杂的。 小太监见贺秋茂下身虽然湿了,但面色淡然,和平时也没什么异样,他也就低下了头,默默地跟在了贺秋茂身后。 一句言语都没有,但明显感觉到周遭一股冷气。 但转念一想,总馆身边什么时候不这样? 正想着呢,贺秋茂突然开了口,问道:“张其越回信儿了吗?” 小太监连忙应答:“哦,刚才收到的,越哥儿说已经随着叶贵人到南阳了。” 贺秋茂:“南阳哪?” 小太监答:“南阳王陵。” 贺秋茂没再问什么,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又去了广福寺。 太子谢峋还在灵前跪着,内务府还得安顿里面的人,他也见不得多闲。 瑞王的事,还得放一放。 南阳此刻正下着蒙蒙小雨,叶兰舟和张其越驾马入了南阳城,一股子潮湿气铺面而来,混着周边的土腥味儿。 叶兰舟不太喜欢下雨,更不喜欢下雨时这一股子潮湿气。 她蹙了蹙眉头,只能快些做好手上的事,这样才能早回上京跟谢承晏复命。 驾马掠过南阳城周边的一条主街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调转了马头。 身旁的张其越没反应过来,坐在马上奔出去了好几米才停下,一转眼发现叶兰舟进了一个街道里,那分明不是去王陵的路,但叶兰舟驾马跑得及快,眼看就要没影了。 张其越没来得及叫她,立刻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他开口问道:“娘娘为什么走这里?” 叶兰舟没回头,“这里有路子,看能不能碰个运气。” 耳边的风声大得堪比他的说话声,今夜南阳是个大风夜,路并不会好走,通往王陵的路本就崎岖难行,今夜就更加险峻了。 况且她来南阳,只要能把活血藤带回去就行,不一定非要去那王陵冒险。 她从前在南阳的时候,知道这里有一处黑市。 当年胤国战乱,南蛮北上,叶兰舟与秦氏母女二人与叶家脱了联系,之后一直生活在一个破庙里,里面有一个老庙祝,经常带些南阳奇药来这处夜市来倒卖。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那老庙祝还在不在。 叶兰舟和张其越在附近栓上了马,她侧头看了一眼张其越,说道:“在外面叫我一声叶姑娘吧,娘娘这个称呼不太安全。” 张其越点点头:“好啊,叶姑娘今年多大?我记得干爹跟我说您是胤景十年腊月生的,我也是腊月的,不过比叶姑娘小两年,胤景十二年,干爹说那年份不好,我能活下来算是祖上保佑了。” 他滔滔不绝:“细想也是,胤景十二年大胤迁都上京,从南方金陵到北方上京,路上死了多少人?” 叶兰舟心中冷笑,没接张其越的话,她不太愿意和别人聊起她出生的年份,她胤景十年生,就是那一年起的战乱,胤国一夜之间人心惶惶,叶家老爷子在她出生的同一天逝世,故而叶家把她的出生视为不祥,在叶府几年受尽了白眼。 胤景十年可不是个好年份。 两人拴好了马,走到了一个巷子的尽头,张其越还在纳闷,已经是个死胡同了,为什么还要走? 正要开口问,却见叶兰舟突然翻上了胡同的高墙上,她腿一蹬就攀上了那高高的墙头上,骑坐在上面,那姿势实属不雅。 突然就觉得她刚才嘱咐他,在外面不要叫她娘娘的事,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她这个身手,说是市井中的小毛贼都不夸张。 这称呼让人听了去,人家只会以为是在说笑呢。 见张其越还站在下面,叶兰舟发问:“你上不来吗?” 这话问得张其越有些不乐意,怎么说也是少年心性,带着点薄面在脸上,被人质疑实力,他哪里甘心? 他在宫中侍卫处出身,这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于是跟着叶兰舟的身后就攀了上去。 到底是宫中学的身手,比叶兰舟这种市井身手看上去要舒心得多。 而叶兰舟却全然不在意,身手若是用不到实处,那就都是花架子。 黑色的夜里让她看不清墙里面的景象,下面一团黑,还以为是一些堆放在街角的杂物。 她没当回事,纵身一跃。 等她看清了下面似乎是一个人以后,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 声音大,但不算疼。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的一声闷哼。 因为下面的人替她垫了一下。 身下的人不满地“啧——”了一声。 第9章 随她吧 那人身量挺大,叶兰舟除了左侧膝盖碰到了地,其他地方都稳稳地落在了那人身上,只是额头似乎碰到了那人的牙上,疼得脑瓜子嗡嗡的。 还不等她起身,一道寒光混着夜色闪了一下她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侧眼看过去,只见身边站着一个一袭黑衣的人,手中一把短匕首距离她的脖子只有两指的距离。 当年战乱的时候,南阳就不太平,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那个样子。 那时候南阳一带土匪盛行,动不动就刀剑相向,搞得百姓整天提心吊胆的。 她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们土匪头子,还不至于死吧? 趁着淡淡的月色,他看不太清这些人,但那举着匕首的人虽一袭玄衣,但细看是能看出来那衣服料子不是次等货,实在不像是土匪一类人会穿的。 手还扶在那人身上,指尖划过身下人的衣服,丝绸制的,谁家土匪穿这么讲究的东西? 难不成是南阳巡检司的人? 当年叶兰舟在南阳时,和巡检司的人打过交道,那时候她和生母秦氏在南阳无依无靠,秦氏会医术,便在老庙里开了医馆。 秦氏向人出售的药都很便宜,以至于南阳一带有名的医馆日渐没落,那些人说秦氏抢了他们的生意,几个人抄起家伙就把医馆给砸了。 这事惊动了南阳巡检司,她和秦氏,还有那些动手的人,被请到巡检司调解。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些人给了秦氏几十两银子,秦氏的医馆再没开起来过。 面对巡检司,叶兰舟是十分反感的。 一群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着和稀泥的事儿,真叫人觉得烦。 偏偏这些人还惹不得。 举着匕首的人冷冷地开口,“起来!” 一边说着,手中的匕首又近了些,冰冷的剑刃直接贴到了她的脖子上,冷得她浑身打颤。 叶兰舟开口:“别!有话好说,官爷何必动肝火?” 身下人听了她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愣了一下。 没给好气一般,猛地坐了起来,叶兰舟一个没来得及反应,从他身上跌落,几乎是滚到旁边的地上的。 一侧的张其越目睹了面前的这一切,登时好声好气地凑到那人身边,露出一副笑脸:“官爷您别生气,我家姑娘是——” 那人转头轻轻瞟了他一眼,张其越意识到了这人的身份,登时住了嘴。 叶兰舟还当他是被吓得不敢说话了,于是接着他的话头,说道:“我爹病重,来取药的。” 那人背着光,叶兰舟的角度根本卡不清他的脸,只听他似乎轻笑一声:“西市宵禁后只剩鬼市。” 低沉的嗓音落下,叶兰舟听得寒毛倒竖。这声音……怎么像极了她离京前一夜,云雨过的那个男人? 但转念一想不对劲,谢承晏现在应该在上京。 胤宁丧期还没过,他身为胤宁的亲弟弟,怎么可能脱身来南阳? 她跪了下去,小臂划过男人玄黑色的衣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露出来了。“我爹病得急,等药铺开了,恐怕人都没气儿了,还请官爷放了我这一次。” 男人蹙眉,掸了掸肩头的尘土,鎏金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因为此刻是黑夜,他用不着带着锦条。“说那鬼市在哪,我就放了你。” 叶兰舟抬头,逆着光看向他,“官爷也要去鬼市?” 月光打在他的鎏金面具上,露出一丝诡异的阴影:“寻人。”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唇角。 叶兰舟脱口而出,“出了这条巷子,往南走一百里,那里有三棵柳树,中间那棵柳树的后面就是。” 这时天上似乎又下起了小雨,朦朦的雨点打在脸上有些痒。 她说的地方实则是一伙山匪的驻扎地,若这人是官府的暗探,定会撞个正着,山匪可最痛恨官府的人。 她有求于鬼市,怎么可能引着官府的人去? 刚才持着短匕首的人突然咳嗽一声,佩刀上的螭纹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往南走啊?” 男子拖长的尾音像把钩子,惊得她脊背渗出薄汗。忽见他抬手,拇指擦过她的额头,力道有些重,而且正好落在她磕伤的那处。 疼,但是不敢反抗。 她总觉得面前这个人身上带着血腥味儿,倒不是那种真真切切的鲜血味儿,而是一种无形的杀戮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真的能杀了她。 叶兰舟强装着镇定,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些。 一伙人就这么僵持着,等到叶兰舟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人突然站起了身,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叶兰舟:“我记着了,姑娘最好没有在骗我,若是说了假话,得确保我以后找不到你。不然——” 他轻笑一声:“是死是活,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说罢便离开了,带着身后的一伙人一起。 留下叶兰舟微微出神,等到身边的张其越来拍她的肩膀时,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里衣都被汗水浸湿了。 那人走时候说的话还在萦绕在她耳边,听那意思,下次再见面,他就会杀了她。 她心下叫苦,怎么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 在皇宫时候胤宁要她陪葬,瑞王谢承晏手里还把握着自己的性命。 出了宫以后,碰到这南阳一带的巡检司,又是口口生生说要了她的命。 她就这一条命,怎么就那么多人惦记着? 但好在现在地处南阳,她也就这几日就回上京了,到时候他也找不到自己,有什么可害怕的。 想到此处,她才稍稍放心,在张其越的搀扶下起了身。 一行黑衣人远去,直到巷子尽头拐了过去,谢承晏身边的黑衣人才开口,“鬼市不是在北边吗?你何不拆穿她?那丫头是把咱们往荒山野坡上引啊。” 这一处有着些许的光亮,长街灯火,是南阳宵禁之后为数不多的繁华。 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怀中那个药瓶有些凉,透着里衣贴在他的胸膛上,“随她吧,等回了上京,本王有的是时间和她周旋,盛安,你忘了找我来的目的了吗?” 第10章 我们很熟吗? 孙盛安挑眉,“怎么?和她有交情?” 谢承宴答道:“交情可不浅——” 这话说得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就连他自己脑海中都浮现出来那荒唐的一夜。 他堂堂亲王,说他被人骗着上了床,实再丢人。 随后又说道:“谢承恩刚娶进宫的贵人,太医院院使家嫡女,说知道钩吻花的解药。” 本以为那只是个市井出身的贼人,谁能想到和宫中居然有着一层关系。孙盛安虽然常年在南阳,但京中这些事他知道不少。 听了这叶兰舟的来历,也觉得新奇:“所以你真的会因为这个放她一条命?谢承晏,你可不像这样的人。” 孙盛安似乎突然回忆起了什么,侧头看过去,“你若是这样的人,当年的金陵城,你根本走不出去。” 谢承宴转头,“我是什么样的人?” 雨水落到孙盛安的脸上,接连的水雾在鼻尖凝结成水珠,滴露到了身上,一如金陵城的雨夜。思索一番,他说道:“一个宁可杀错,也不肯留有后患的人。” 三更梆子敲过两遍,两人按着正确的路线到了鬼市,谢承晏抚着腰间弯刀踏进。 身侧的孙盛安凑近,低声道:“火药贩子惯常在胭脂巷交易。” 来之前孙盛安已经和谢承晏大概说了南阳最近的动向。 火药本应该由官府统一管理,民间却出了火药伤人的事儿。 南阳郊外一处宅子起火,地处偏僻,加之当时是黑夜,没人看清当时的状况如何,等到官府来人解决后事的时候才发现,宅子里有不少燃烧殆尽的赤硝粉,那是火药的原料。 事一下传到了孙盛安耳朵里,整个大胤国,手握火药方子的,只有两伙人。 一是许素容,也就是许贵妃的母家。再一就是谢承晏。 两人才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一声瓷瓶碎裂的声音,“你和我说这是赤血腾?你家赤血腾那么细?” 清亮女声刺破夜色。谢承晏眼皮猛地跳动一下,只见叶兰舟正站在一个药铺前,举着株暗红藤蔓,扬手逼问着面前的店铺老板。 药铺老板狞笑着逼近:“姑娘不识货,这上好的赤血腾就是这样的,不如待会儿随我走,我给姑娘找更好的。” 沾着药渣的手刚要碰上雪颈,却见到店铺前又来了一人,他不经意地站到了女孩的身边。 胳膊碰到了女孩的肩膀,叶兰舟侧身,一下就避开了老板伸过来的手。 再一抬眼,只见那男人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老板顿时觉得心生寒意,也就没敢再出手。 叶兰舟看了看,最后把东西让铺子上一扔,“江湖骗子,我比你可识货!” 此刻虽是黑夜,但鬼市一带常有交易,不少货铺都会挂上几盏灯,倒也明亮。 她一侧眼,透过身边人的面具,靠着那一双眼认出了他。 谢承晏的眼睛长得很有辨识度,不是顶顶好看的那种,只是让人看了之后难忘,“王——” 她几乎下意识地开口,甚至有想跪下来的意思,但转念一想,这里是鬼市,跪他才是惹他呢。 谢承晏一摆手,示意她不用行礼了。 老板看来者身份不简单,不光腰间配着剑,脸上还带着鎏金面具,神秘得很。 鬼市这地方,最讲究谨言慎行,来来往往的人,什么身份都有。大伙赚得都不是正道上来的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立在铺子旁,不敢再言语。 谢承晏只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叶兰舟,“这里有叶姑娘要的东西吗?” 孙盛安顺着谢承晏的目光看过去,端详起了这叶兰舟。 只见少女年岁不大,眼角上挑,眉骨优越,在眼下撑起了一片阴翳。 狐狸的长相。 只是说不出来哪里有些眼熟。 正思索着,只见叶兰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赤血腾本算不上什么金贵之物,只是近日南阳多雨,那赤血藤生在山坳处,没什么人愿意去摘,所以才少见。” 不叫王爷,就只能换个称呼,叶兰舟顺着问道,“公子来这做什么?不如一起?” 谢承晏对这身份称呼的变化倒也从容,没和叶兰舟说实话,也不打算与她过多逗留,他还有要事要做,和她能一直碰见纯属巧合。 俩人的账得算,但不是在这里,“一起就算了,我等办完事就要立刻赶回上京,叶姑娘也是吧?” 他说话声音冷冷的,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叶兰舟怎么说也在市井生活过几年,最是会察言观色,也听出了谢承晏的言外之意。 他是让她赶紧找到赤血藤,好回去给神机营的工匠配药。 她点了点头,突然就一撇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娇声道:“但这里好危险,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了官府的人,他们说下次在见到我,就要杀了我。” 一旁的张其越纵使多嘴,但这个时候也没敢说话,刚才叶兰舟翻墙的时候他就认出了谢承晏,那时候他才想跪下来行礼,就被谢承晏抬了一下胳膊,制止了。 然而,这一切显然没看在叶兰舟眼里。 她还当刚才碰见的是南阳巡检司,一通掐头去尾,向谢承晏告了状。 谢承晏挑眉,本没想着纠结这事儿,但叶兰舟既然提起来了,他也来了兴致,问道,“你只是撞到了人?他就说要杀你?” 叶兰舟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说一句:“官府人仗着位高权重,欺压百姓,跋扈得很。” 孙盛安听得不得劲,南阳是他的地界儿,战乱后打理了多少年才让这里有了些原来的样子,结果就换来她一句“官府仗势欺人”。 况且这人说的分明就是捡头捡尾,不顾中间,让人听了变味儿。 他不满地叹息了一声,才要说话,就听谢承晏说道:“叶姑娘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吗?我的职务在上京,管不了南阳的事儿。” 他向叶兰舟靠近了一步,她下意识往后跟着退了一步,鎏金的面具在她眼前放大,他周身的寒气几乎围绕着她。“还是说,叶姑娘觉得你我关系足够亲近,笃定我会为你出头?” 娘说过,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东西,所以她会在需要帮助时,露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借此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遇到谢承晏之前,这个法子很管用。 他这个人,似乎软硬不吃。 第11章 这是黑市 确认了这一点后,叶兰舟也心知再往下说,就是自讨没趣了,转而收起了那副卖惨的模样,“不敢,只是我与公子有交易在身,我出了岔子,公子的事也办不成,不是吗?” 谢承晏轻笑,这才是她嘛。 语气淡淡,说的却是带着刀子的话,每次他俩单独待在一起时的样子,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而不是做戏给旁人看的,那副娇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模样。 谢承晏瞟了一眼站在叶兰舟身后的张其越,“有他在,你出不了事,你只需记着,还有七日,七日之后,就算你体内的毒不发作,我也能要了你性命。” 他放低了声音,几乎是贴在叶兰舟的耳边在说:“当然,只你死,那就太便宜你了。你信不信我能让叶府上下都给我的三百工匠陪葬?” 雨势渐大,被雨水打湿的碎发贴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几滴水雾弥漫在修长的眼睫上,随着眨眼滴落到身上。 鬼市一带没有用来遮蔽风雨的棚子,私贩火药的,恐怕要撤摊了。 念及此处,谢承晏没去理会叶兰舟接下来什么表情,带着孙盛安就离开了。 见两个黑衣人渐行渐远,叶兰舟转头看向了张其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得张其越有些不自在。 虽说宦官出身,但正是要面子的年纪,被一个没比自己大多少的姑娘这样盯着,不免有些害臊。 叶兰舟却趁他不备,结结实实在他后背上锤了一拳,这反应速度哪里像是好手? 况且,他连件利器都没有。 偏偏那谢承晏还说,有张其越在身边出不了事。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她也没为难张其越,两人出了鬼市,牵了马离开。 这里找不到赤血藤,就只能去南阳王陵了。 今日夜晚大雨,谢承晏本以为都找不到那私贩火药的人了,却没想到那伙人正因下雨,害怕火药会浸水,此时正忙着收东西。 为首的人头上带着帷帽,看不见脸,但从身形上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个女子。 她井井有条地带着手下的两个人收摊,谢承晏和孙盛安在两人掀起地上的黑布时,瞟到了里面的火药。 孙盛安手按住了腰间佩剑,却迟迟没有动手。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跟着一行人出了鬼市,行至一条街巷口,谢承晏与孙盛安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手。 孙盛安是个好手,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个随从摁到了地上,谢承晏则持剑挑开了那为首之人的帷帽,剑尖指向她的咽喉,“巡抚衙门办案,姑娘,走一趟吧?” 那女子也不惊面对着指到喉间的长剑,依旧淡定自若,清脆的声音响起:“敢问官爷,我们犯了什么罪?凭什么缉拿我们?” 孙盛安冷声:“私贩火药,藐视王法。” 女子嗤笑一声,声音不甚也不甚清亮,甚至有些嘶哑:“官爷可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谢承晏狐疑地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人手中抱着东西,虽被黑布悉数挡住,但方才他和孙盛安分明看到了里面就是火药。 两人对视一眼,孙盛安挑开了黑布。 只见里面居然是一些书卷,纵使谢承晏平日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这个时候也难免震惊。一双幽黑色的眸子微微一颤,盯着那书卷愣了一下。 他伸手去察看那些书卷,怎么会呢? 方才看分明就是火药。 女子的话将他拉出了思绪:“官爷,我们家中贫寒,变卖些书籍谋生,算不上犯法吧?” 谢承宴沉闷着脸,孙盛安见状,只得放了这两人。 那女子似乎轻笑一声,纵使看不见脸,也能从声音上听出来她的得意。 然而,孙盛安才松手,就听见谢承宴说道:“盛安,这是黑市。”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丢个人,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况且还是不愿意露出真容的人。” 话音一落,他挥剑挑开那女子的帏帽,孙盛安也极快地反应,动手将那两人压制住。 黑市本就不合法,他知道南阳黑市的位置却一直没有让官府带人搜查,一来他要来黑市找人,事关神机营,整顿市井一事暂可缓缓。二来他知晓底层百姓的不易,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去赚这些上不得台面上的钱? 谢承宴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年岁不大,一双眸子带着久经风霜的沉稳,倒是多年未变,“燕素,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背叛神机营,就为了变卖火药?” 孙盛安手下的一个人突然挣脱开了,向着谢承宴和燕素的方向冲来,袖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径直地向着谢承宴的胸口刺来。 燕素叫了那人一声,“三儿!” 匕首就在谢承宴不远处堪堪停了下来,“他还杀不得!” 谢承宴看着孙盛安,轻啧一声:“你怎么不看好了他?” 一边说着,一边用剑柄打了一下那人的膝盖,他腿一软,径直跪了下去。 孙盛安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被一个小贩伤了,我当初就不会跟你了。” 接着又搜了搜手下那人的身子,最后把袖子里的匕首翻了出来,手里一掂量,放在月光下看了看呈色,有转头塞到了自己的衣里:“东西真不错,能用得起这个的,怎么会缺这点钱?” 那人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抿紧了嘴,低着头,一言不发。 谢承宴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本王见惯了你们这些嘴硬的,但是没关系,跟本王去一趟衙门,保准儿你们什么都说了。”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燕素,笑得意味深长:“问你们主子就知道了,她可是当过掌刑的。” 燕素听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抬眼正好对上了谢承宴的一双幽黑色的眸子,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更为诡异。 她是在他手下当过掌刑的,只当是谢承宴是个手段狠辣的人,如今成了受刑的,他手上的刑罚没扛过两轮,就发现这谢承宴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 在第七根手指的指甲被拔掉后,只听谢承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向来不动妇孺,但谁让你挡了我的路呢?” 十指连心,燕素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只感觉浑身的触感被放大,手下意识地往回缩,手腕却被铁索死死地钉住,“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说了我就放了你们。” 第12章 居然捡了别人的狗 一边说着,被烧红的火钳已经放在了第八根手指上,她控制不住地抖动,若是就这一下干脆地拔掉倒也没那么痛苦,偏偏谢承宴是个会折磨人的。 火钳拽着指甲,一点一点地往后缩,那痛感简直蚀人心骨,“你们的火药在哪?来南阳什么目的?” 谢承宴开口,语气简直比刑房的墙壁还要冷。 她不敢与谢承宴对视,生怕自己会因为畏惧了他的那双眸子而说脱什么,只闭上双眼接受刑。 他微微眯起眼:“不说话?” 火钳在她血肉模糊的手指上用力一摁,燕素疼得险些叫出声来。“真是忠心,当年还真是没看错了你,可惜啊,你忠心的不是我。” 南阳雨已经停下,屋檐上的积水也已经落下,只剩下了周身的潮气,混着衙门里的血腥味,闻得人作呕。 谢承宴方才将她押到刑房时,闻到了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脂粉气,燕素在他手下干活的时候,从来没涂过这种东西,怎的一到南阳就涂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没再去拔她剩下的手指甲,而是将火钳扔到一边,“你主子给了你什么好处?是权力?金钱?” 他缓缓俯下身,与她平视着,语气阴森:“还是男人?” 女为悦己者容,哪怕是燕素这般不考容貌讨生活的人。 燕素眼中一阵慌张,瞳孔忽地放大,却又马上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强行使自己镇静下来。 这变化虽转瞬既逝,但还是被谢承宴敏锐地捕捉到,似乎来了兴致,顺手捞过来了刑房里的一把木椅子,坐了下来,还未开口,就听燕素说道:“来南阳谋生,火药在鬼市后面的巷子里,王爷可以让人去查。” 谢承宴蹙眉,“神机营的月钱难不成还比不过你贩卖火药得的那点钱?燕素,我是重用过你,但你走的第二日,神机营三百工匠身中钩吻之毒,火药图纸遭盗,你当本王傻的啊?” 刑房里又走进来一人,孙盛安换了一身简素的衣裳进来了,一身素白,到是和谢承宴的一身黑衣形成了鲜明对比。青年面如冠玉,看着比谢承宴要多了几分柔和。 见燕素被死死地锁在板子上,模糊的血肉泛出阵阵腥气,令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从女子被浸湿汗水的头发后,看到了她的脸:“这是你三年前说的那个神机营小统领?” 谢承宴背脊靠在椅子背上,环臂说道:“是,本以为是个可用之才,谁知道,居然捡了别人的狗。” 疼痛使得燕素一阵头晕目眩,可她是受过训练的,没那么容易被撬开嘴,这一点谢承宴和孙盛安也知道。 燕素的身上没一块儿好肉,孙盛安也没去再看,转头对着谢承宴说道:“不用管她了,那两个人招了,火药在王陵,他们是打着来鬼市交易的幌子,等着给火药图纸的。” 谢承宴垂眸看了一眼燕素,问孙盛安:“审成什么样儿了?” 孙盛安:“比她可惨,见骨头了都。” 第13章 过往 孙盛安跟了他那么多年,心知谢承宴想的是什么,若是那些囚犯哭哭啼啼地跪着求他给他一条生路,将自己知道的悉数抖搂出来,他反倒是会怀疑。但若是囚犯被折磨得没有个人样儿,那吐出来的话,才叫一个真切。 听闻孙盛安此言,缓缓起身,说道:“我时候不多,得赶在他们回宫之前回京,现在就去王陵一趟。” 他转身就要往外面走,雷厉风行,是他的作风,只是…… 孙盛安看了一眼精神恍惚的燕素,问道:“她呢?杀了?” 谢承宴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孙盛安的问话,答道:“不杀,给我看好了,她知道的可比那两个小贼多。” 一声招呼,叫来了门外的狱卒。三两个人解开了锁着燕素的铁链,将已经昏迷的燕素带走了。 南阳王陵与衙门离得到不是很远,两人驾马行至王陵。 于此同时,叶兰舟和张其越两人也到了王陵。 赤血藤很挑气候,北方一带干燥,赤血藤容易干枯,南方一带气候潮湿,赤血藤又容易被湿气所扰,进而失去药性。 也就南阳这里,不北不南,地处大胤国的最中原地带,才能生长得起来。 当年胤景帝在位时,南蛮入侵中原,从南疆一带一路攻入当时的都城南阳。 一封允许随帝迁往上京的诏书来到了叶府,叶府上下悬着的心都放下了,南阳已沦陷,留在南阳难逃一死。 上京不一样,万岁爷允许随之入京,那便是给了叶家生路。 当天叶府人连东西都没收拾,只带了金银细软便随着胤景帝动身前往上京。 院儿里的人以为都告知到了,却没想到堪堪漏掉了叶兰舟,还有她的生母秦氏。 两人住在临近后花园的厢房里,本就偏僻,加上当日叶兰舟感上了风寒,早早地便睡下了,秦氏刚好外出去给叶兰舟寻药。 秦氏乃是南阳一带医药世家出身的女子,可惜后来家道中落,身份在叶府里上不了台面,叶兰舟虽姓叶,但几乎没受到什么关怀,加之当时战乱,药物紧缺,虽生了病,叶府也不愿意拿出药来给她们。 秦氏铤而走险,冒着战乱外出寻药。 却没想到叶府上下已然没了人气儿,她跑回自己的住处,发现女儿还在这,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而叶兰舟清楚的记得,那日母亲外出寻来的药,就是活血用的赤血藤。 胤国皇帝陵墓建得新奇,靠山,中空结构。 人从陵墓正门进来,只能看到墓碑的最底端,上面是一座山被凿开的,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墓碑,上面刻满了字。 叶兰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先前听别人说过,似乎是皇帝在位时立下的功绩。 她没兴趣细琢磨这些功绩如何如何,先前在叶府时候没受过什么教育,离了叶府之后更是市井一派的作风。千秋伟业,江山社稷,和她太远了,现在她只想制出钩吻花的解药,换自己的一线生机。 母亲说,那东西生在南阳王陵的顶端。 她才抬起头,一根箭矢划破王陵里的寂静,向着叶兰舟的眼前飞来。 第14章 居然有人坏掉了机关 叶兰舟反应不算慢,毕竟也是在战乱时代摸爬滚打过来的,她便过头,可惜似乎晚了半分,眼看着那箭矢就要刺中她的脸颊。 她下意识地闭眼,却听“当啷——”一声。 那箭矢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中,再度睁开眼,只见那箭矢落在地上,她一脸震惊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其越,他站立在自己三尺之外,怎么会? 她往下看才看出了缘由,只见张其越手中还拿着一把细鞭,柄上镶着金丝,鞭身极细,几乎看不见。 那金鞭绕在手腕处,怪不得她看不见他带着兵器,怪不得谢承宴说有他跟着,出不了意外。 此刻的张其越似乎变了一个人,原本总要拉着她说些没用的,可此时他闭上了嘴,沉默着盯着这处王陵的变动,一双明亮的眸子警惕,似是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小兽。 叶兰舟心生一计,既然这小孩是个好手,那不用白不用,想到此处,她躲到了张其越身边,“小兄弟,护着我点。” 张其越任由叶兰舟躲在自己身侧,低声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她也是第一次来王陵,哪里知道这里还有埋伏? 她开口:“大胤皇帝,还有守陵人?” 张其越:“没听说啊。” 向来没有的规矩,怎么可能?叶兰舟说出口后自己都不信了,更不要说在贺秋茂手下做事那么多年的张其越了。 叶兰舟抬头,看到了王陵顶端,正站着一个人,头戴帏帽,一袭白衣,看不见脸,但透着帏帽上的薄纱,令她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人似乎也在看着叶兰舟,随后转身离开了叶兰舟的视线。 那人令她背脊发凉,虽然他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露脸,但她有一种直觉,那人就是这些机关的始作俑者,她拉了拉张其越的衣袖,低声说道:“里面不是个好地儿,咱得先出去。” 张其越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两人在王陵里,不敢轻举妄动,进来时候也是大意了,这陵墓都封上几十年了,谁能想到里面还窝着人呢? 叶兰舟往外挪了一步,靠近了些王陵的大门,却没想到,这一脚触动了机关,更多的箭矢向着两人的方向飞来。 好在张其越反应快,及时打掉飞下来的箭矢,两人愣是毫发无伤。 张其越正要开口,让叶兰舟别瞎动,这些高官家出身的子女,都是这般不知外界险恶,若不是他在场,叶兰舟早就被乱箭刺穿了。 却见叶兰舟拾起了自己脚边的一块石子,对着墙上用力地扔了上去,石壁被石子打中,滚落了一块碎石下来,露出的部分赫然是飞出箭矢的铁管。 原来她趁着箭矢飞下来的瞬间,看清了这里的机关布局。 她又向着四周扔石子,陵墓内,一连五个铁管都被露了出来,其中有几个还被她打得偏移了方向。 方才那些箭矢自暗处而来,不好躲避,这下好得多。 此刻虽没有箭矢再飞来,但她心知脚下每一步都是机关,四周的墙壁泛着石壁的阴冷气,这时一阵比墙壁更加森然的声音响起:“居然有人坏了机关?” 第15章 摔疼了? 叶兰舟和张其越两人抬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只见石壁上站着一个黑衣人,蒙着面,拿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火药,还不待两人反应,那人立刻拉开了火药的信子,扔了下去。 被拉开信子的火药顺着墙壁被扔到了两人面前,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跑,也来不及顾着机关如何了,被射中兴许还能活命,被火药炸了可活不了了。 叶兰舟还未动身,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到,那人下手重,几乎将她砸到地上,浑身都疼。 只听身后一声火药的巨响,随后是一股热气,震得人耳鸣。 那火药炸了! 碎掉的·石屑落到人身上,她却没什么感觉,那火药的轰鸣声还在她耳边响起。 这种轰鸣感一下子将她拉到了胤景十三年的夜晚。 叶兰舟和母亲秦氏被留在南阳,而后就迎来了金陵陷落,南蛮进攻南阳的消息,蛮人攻入了南阳城,一夜之间,城内尸横遍野,一片混沌。 叶府的老宅也是被蛮人用火药炸毁的,幸好母亲发现得及时,母女两人才从叶府的后门溜出来,只听后面一声巨大的轰鸣,叶府的宅子被一片火光与黑烟吞没。 叶府家财万贯,但被炸毁后,不过是一片废墟。 那个时候,母亲也如这般将自己推倒在地上,摔得疼,但没让她受伤。 过往回忆浮现,叶兰舟不禁觉得鼻头酸楚,她睁开眼,胡噜了一下沾上灰尘的脸,面前的人不是母亲,而是谢承宴。 见身下人眼眶红着,还以为是摔疼了,谢承宴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尤其还是在这种危机时刻,他只觉得这人矫情得很。 眼泪无用,它只会让自己显得懦弱,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流泪,实在烦人。 谢承宴蹙眉,沉声问道:“摔疼了?” 叶兰舟一瘪嘴,疼是疼,但不足以让她哭出来,也懒得和谢承宴解释什么,只点了点头。 谢承宴起了身,顺手把叶兰舟和一边的张其越都拉了起来,说道:“干得不错,本王就不说你什么了,但你得把你的眼泪憋回去,本王不喜欢和哭哭啼啼的人共事。”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身上的玄袍脏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到是旁边才换了白衣的孙盛安遭了殃,火药的碎屑落在身上,似乎还被火星烧出了几个洞。 叶兰舟不解,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谢承宴这样的一句称赞,于是对着一边的谢承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抬眼,看了一眼四周的机关,意思是,你们把机关都走了,我们进来后就省事得多了。 叶兰舟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王陵里没有火药的踪影,有的只有身上那些碎屑,她这才反应过来,谢承宴是把火药扔出王陵外了,火药在外面炸的,自然身上不会有什么碎屑。 叶兰舟想到了一开始带白帏帽的人,又想起了方才扔火药的黑衣人,问道:“那……这王陵里的人呢?” 第16章 留一条命 孙盛安踢了一脚被押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早在上面人扔火药之前,他和谢承宴就把这几个人抓了,捆在了外面。 但为保王陵不受损害,只能将火药往王陵外面扔,愣是把才抓到的几个活生生炸死了。 看了一眼门口缺胳膊少腿的几个黑衣人,叹了口气:“可惜了,没抓到活的。” 叶兰舟闻言,也往王陵外去看,孙盛安看了,挎了一步挡在了她面前,说道:“叶贵人,这场面血腥,怕你看了犯恶心。” 说罢,又转头去看谢承宴,见他一言不发,也就识相地没去再挡着。 叶兰舟跨到孙盛安身后,见外面哪里还像有人的样子,断臂,独腿…… 血腥得很。 一股血腥味直冲上叶兰舟的鼻腔,令她胃里一阵恶心。 但她一路奔波,没吃什么东西,只干呕了几下,眼睛被胃里的疼痛带来一阵酸楚,泛出几滴泪花来。 外面不见一片白衣,那个站在顶端的带着白色帏帽的人呢? 被炸成了灰烬?还是说跑掉了? 还在低头思考着,她似乎听到谢承宴在自己耳边轻笑一声。 可传闻中的瑞王是不会笑的,一定是听错了。 转身回到王陵内,才发现张其越受伤了,一条腿被炸伤了,血迹透过黑色的衣料,蔓延到地上。 他的软鞭此刻应当已经被收起来了,又露出一副不靠谱的小孩样儿,呲着牙,捂着自己伤到的那条腿叫疼。 孙盛安蹲下身,平视着张其越,话里带着些调侃的意味:“娃娃,别叫了,回头带你去衙门,养一段时间再回京。” 张其越立马摇头:“那可不行,干爹还等着我回上京复命呢。” 一边说着,也收起了方才那一副痛苦的表情,又压低了声音,拍了拍自己袖子,那里是他缠软鞭的地方:“再说,咱这在上京好歹还算是个小管事儿的,我不回去,底下那些人不太平,您说是不是?孙将军?” 叶兰舟心知张其越这话是有意避着她说的,故而音量放得及其小,但叶兰舟自小耳朵好,从前叶府人隔着层墙说她的坏话,都被她听得一清二楚,何况眼下几人就在这一小块地方。 张其越的话听得她云里雾里的,他瞅着也就十三四的年纪,和她一般高的个子,做哪的管事?还有那跟在谢承宴身边的人,怎么会叫他“将军”? 将军不去打仗,在这里抓人?抓的还是埋伏在王陵的人。 而且胤宁帝的丧期未过,广福寺的丧事还未结束,他身为胤宁的弟弟,不在广福寺守陵,来这南阳做什么? 谢承宴身上令她疑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她没兴趣过问,也不想过问。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容易和谢承宴纠缠得越深,到时候脱身就是个问题了。 她抬头看了眼王陵的顶端,想着只要拿到了赤血藤,钩吻花的解药就能制好,她和谢承宴的恩怨一笔勾销。 也不盼望着他将她送出紫禁城,凭空运走一个人,谈何容易?只要留她一条命就足够了。 有谢承宴和孙盛安在,起码王陵里没有人再动手了,虽那赤血藤生在高处,但叶兰舟也是过了几年偷花跳板的生活的,这高度对她来说算不上难。 只一会儿她就取下了那赤血藤。 取下时,藤曼上花粉一样的东西落了她一脸,被她不甚吸入鼻腔中,弄得她鼻子痒痒的,腕骨被藤曼的尖刺划伤了也不曾察觉。 第17章 看清楚我是谁 随之而来的一股眩晕感令她没了力气,跌落下时,赤红色的花粉扑进了眼眶,恍惚间竟见父亲立在不远处,他还穿着离开南阳那日穿着的青灰色褂子,正伸手接住了跌下石壁的自己。 谢承宴见识过这叶兰舟的伸手,鬼市后那么高的墙她都敢翻过去,可见这些事平时没少做,也就没想到她会从石壁上摔下来。 等他接住坠落的躯体的时,险些被她乱抓的手划伤颈脉,不知道她抽了什么疯,居然动手要打他。 但谢承宴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怀中人揪住他的衣襟,蒙着血雾的眼瞳空洞得骇人。 他尝试叫道:“叶兰舟?” 叶兰舟的手臂被石壁剐蹭得鲜血淋漓,血迹落在两人的衣衫上,被采下来的赤血藤被仍在一旁,她问道:“当年为何不带我和阿娘一起走?既然已经抛弃了我们母女,为什么又在嫡姐要嫁进皇宫的时候找到我?” 十二岁那年的雨夜重现眼前,南蛮骑兵的火把染红的黑夜,叶府人的马车正驶向上京的方向,叶府内的母女二人被遗忘在了偌大的宅子里。 谢承宴听不懂叶兰舟在说什么,内务府的人查过叶兰舟的背景,太医院院使家的嫡女,当年随着叶府举家迁往上京的,从没离开过叶府。 他钳住了她的下巴,企图让她清醒过来:“看清楚我是谁!” 却见一滴热泪砸在了他的虎口上,这滴泪及其滚烫,令他也愣了一下。 叶兰舟在他面前哭过不少次,但他都认出了那是她的逢场作戏,从前都是有所企图的眼泪,而眼下这滴,却是真真切切的源于感情。 他不知道她和叶府人究竟有什么纠葛,但听话里的意思,叶兰舟是被叶崇安抛弃过的。 虎口上的泪水,与胤景二十二年金陵城的那滴泪重合。 他谢承宴金尊玉贵,都以为他是攀附皇兄才能生养在京中的王爷,殊不知他当年守金陵城,险些丢了命。 当年金陵战乱,胤景帝,也就是谢承宴的父皇,为保住朝廷势力,下令迁都上京,但动身时遭到了百姓的阻拦。 皇家撤军了,百姓就活不成,所以城中百姓围堵在城门,不让军队过去。胤景帝与皇后商议,让谢承宴替代太子的名号,驻守在金陵城,安顿住城中百姓。 而真正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胤宁帝,跟着皇家的军队前往新都上京。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有的孩子总是在被父母抛弃。 叶兰舟是,他也是。 怀中的少女忽然瑟缩着蜷成团:“妄儿分明比姐姐更好学,为何父亲只疼爱嫡姐呢?” 染了血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腰间的玉扣,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幼兽。 谢承晏举到半空中的手僵了僵,最终用手指轻轻地拭去了她眼角的一滴泪,透过叶兰舟的瞳孔,好像看到了十九岁的自己。 那个被谢氏抛弃在金陵城的少年。 孤独,落寞,却又怀揣着金陵百姓最后的希望。 第18章 去向 这钩吻花也生在南阳,上京中本鲜少有人能解,加上前几年太医院起了火,不少书籍都被烧毁,这钩吻的解药方子就没人能解。 只是叶兰舟在南阳生活过几年,秦氏正好会这药方子,当年在老庙里还救过一队中毒的士兵。 解药被放在神机营的案几上,叶兰舟取回了当初押给谢承晏的解药,没吃,因为本来就是骗他的。 她回宫等着听内务府的安排。 此时胤宁帝丧期未满,但也不需要人在广福寺守灵了,贺秋茂正因为怎么安排叶兰舟而犯难。 念着这叶兰舟如今有身孕,应该留在宫中稳妥,可宫中又有许贵妃虎视眈眈地盯着,若是留在宫中,这腹中的孩子必然留不下来,说送回叶府,那是在是不合规矩,哪有妃嫔回娘家养胎的? 正犯难之际,谢承宴开了口:“让她去京郊王陵给王兄守陵。” 贺秋茂想了想,觉得还是不甚妥当,京郊王陵地处偏远,又是一片群山之中,条件实在恶劣,况且也没有怀着身子的妃嫔去守陵的先例。贺秋茂开口:“王爷,这样是不是委屈了叶贵人?王陵那地方不宜养胎啊。” 贺秋茂看出了瑞王有意要护着这叶贵人,至于这缘由嘛…… 男欢女爱,哪有那么多缘由? 那叶贵人生得一副美人胚子,保不准这瑞王生心思,只是他年过二十五都未娶妻,太后送过去的世家贵女都被送了回去,眼光这么高的人,怎么会看上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 况且怀的还是他皇兄的孩子。 在宫中官事这么多年,像今日叶贵人这般棘手的存在,实在是少见。 谢承宴转头看了一眼贺秋茂:“王陵那边是你的人吧?和那边人打个招呼,再找个人替了她的位置,本王给她找去除。” 贺秋茂听出了瑞王这意思是要保住叶兰舟腹中的胎儿,没想到他能那么大度,皇兄的孩子居然肯留下。 他没再多问,应了声是,转头便要离开。 却又被谢承宴又叫住,“太后有没有问我的去向?” 贺秋茂又转了回来,低头答道:“问了,王爷去南阳当日,太后就派人来问王爷的去向了,奴才按着王爷吩咐,用王爷身子抱恙应付过去了。” 谢承宴:“她怎么说?” 想起先前太后和他说的那一番话,不免觉得有些心虚,在宫中生存步履维艰,尤其游走于这些皇族人身边,也难怪前任内务总馆闹得那样的下场。 他才接手内务总馆的职务之时,年轻气盛,听了前任内务总馆的死因,只当他是站错了队,自讨苦吃罢了。 可当他真的坐到这个位置,才知道什么叫进退两难。 想了想,他才开口:“太后说,万岁爷才过世,王爷就抱恙,大抵是因为王爷和万岁爷血脉相连,还望王爷日后能帮着太子殿下,稳住大胤的根基。” 微微抬起眼,谢承晏面上覆着锦带,令贺秋茂看不懂他面上的神情,故而没有敢多说。 谢承晏冷声道:“用得上本王的时候讲血脉,用不上的时候,恨不得把本王扔得远远的。” 第19章 野猫 贺秋茂没敢再搭话,言多语失,少说总不会出错。 沉默一会儿,谢承晏才挥了挥手,“去安排吧,叶贵人的去向,如果有人过问,就如实说。等到立冬之后,本王会找人解决。” 没了后话,贺秋茂这才松了一口气,退下了。 上京的王陵在京郊,距离紫禁城得半天的行程,她和望舒从马车上下来时,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叶兰舟抻了抻腰,望舒一下车就连连打哈欠,京郊似乎比紫禁城要冷一些,加上此时已经是傍晚,两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王陵里的人早早地就在外面候着了,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宦官,穿着东厂的曳撒,岁数已经算不上年轻了,但人到是看着精神。 见叶兰舟来了,俯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奴才梁宏,见过叶贵人。” 起初到上京的时候,她还不习惯一群人对她跪来跪去的,日子久了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了。 叶兰舟跟着梁宏的指引,到了群山后面的一座小院,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后宫嫔妃都不愿意来守陵了。 这的住处比紫禁城可差远了,因为在群山之中,故而寂静得很,还能听到山里的几声蝉鸣。 梁宏立在一边,说道:“委屈叶贵人住在这里了,王陵这地处偏远,自然比不上紫禁城,叶贵人身怀龙嗣,缺什么的——” 他扬头看了一眼叶兰舟身后的望舒:“让侍女过来说一声,奴才尽量给置办。” 叶兰舟笑了笑,算是谢过了,但梁宏的话属实让她犯难,她当初为了从皇后手中活下来,撒了个大谎,如今想圆,不太容易。 守宫砂放能找人解决,但龙嗣一事可不行,就算借了别人的身,怀上了,生了下来,那终究不是胤宁的人,那孩子多活一天,她就多一日的提心吊胆。 她默默思索着,还得做一场流产的戏才行。 如今她和谢承晏的交易已经完成,他拿到了钩吻的解药,她活了下来,两人互不亏欠,谢承晏估计是不会再帮她了。 当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房间内的燃灯被熄灭,留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月光照在窗户上,有着一点光亮,她无意识地将目光落在那片光亮上,却见有一阵黑影动来动去的。 那有人! 叶兰舟登时警觉,从床上惊坐起来。 望舒就在她旁边的房里,但她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轻拾起桌子上的烛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听“喵——”的一声猫叫,窗外的黑影消失,叶兰舟这才松了一口气,烛台被回了桌子上。 她走到窗边,开窗看到了那野猫的背影,一只花灰色的猫,三两下跳到了另一个房檐上,再往后就没了踪影。 这野猫大晚上不找地爬着,来这里吓唬人。 叶兰舟垂下眼,正要将窗户关上,却看见窗外的地上,似乎多了些泥土…… 好像是脚印。 原本放下的心突然又紧绷起来,手拉着窗户便要关上,谁料突然凭空出现一把剑柄,正好卡住了窗户。 窗户关不上,叶兰舟眼看着一股黑影出现在外面,遮住了月光,隔着一层窗户纸,将她笼罩在他撑起的黑暗下。 第20章 夜访 剑柄挡在窗口上,月光投过缝隙照到了叶兰舟的裙面上,来者站在月光中,却看不清脸。 但叶兰舟还是认出了他。 只听他似乎浅笑一声:“叶贵人到是警觉。” 他微微侧身,才将自己原本笼罩在黑暗中的脸露了出来。他收起了佩剑,正有要从窗户跨进来的架势。 叶兰舟看出来了,连忙阻止,伸手拦了他一下,问道:“王爷大晚上独自来先帝遗孀的房里,这让人听见了,岂不毁了您的名声?” 似是没想到叶兰舟会说出关乎他名声的话,一时间顿了一下,随后说道:“那叶贵人找我解决守宫砂时怎么不考虑名声?” 窗外一声野猫的叫声又响起,谢承晏转头看去,不远处的一排排灯火照亮了黑夜,那是皇陵这的人来巡视了。 京郊皇陵这边地处偏远,奉的又都是谢家的祖宗,没人愿意大老远来这边过一辈子,所以守陵巡陵的活儿就留给了宦官。 眼看着那排巡视的人就要到了,谢承晏向那边微微抬颌,漫不经心道:“本王来这,没人知道,但若是被他们看见了,那些宦官天天闷在皇陵里闷得很,不一定明日就能说出什么,说不准儿——” 他话音未了,叶兰舟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顺着她的那股力道,他跨进了叶兰舟的房间。 这人力气到是大,说她不知礼吧,她知道女子贞洁的重要,说她知礼吧,他总觉得这人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种粗鄙。 不像是大家闺秀出身,到更像是市井作派。 他一边想着,一边左右观望了一下她的房间,梁宏给安排的住处挺讲究,一间素雅的小院儿,看着平平无奇,里面床和桌子什么的,用的都是上等桃木。 主房叶兰舟住,坐北朝南,此时秋天还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等到冬夏之际才能见分晓,冬暖夏凉,在这个条件不如上京好的地带算是比较难得的了。 院里两处厢房,其中一间住的应该就是她那个侍女望舒,另一侧此时还亮着灯,大抵是皇陵里的宦官。 先帝后宫人多,但紫禁城就那么大点儿地儿,以至于这一代的嫔妃不少都是挤在一个宫里,条件也就没有世人想象得那么好。 这皇陵的住处虽比不上她在叶家的待遇,但和紫禁城里比应当是不相上下的。 想到此处,谢承晏随口问道:“住得如何?” 叶兰舟刚关上了窗户,那窗口似乎有些生锈,她花了好一阵力气才拉起来,关上时,发出了一声巨响。 惊住了自己,惊住了房中的谢承晏,也惊住了外面巡视的宦官。 她木讷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谢承晏的话。 一股嫌弃之感油然而生,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人?关个窗户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对着叶兰舟摇了摇头。随后轻步走到了房门口,投过门缝的缝隙往外看过去,那伙儿宦官果然顺着声响走了过来。 只听为首的一人问道:“叶贵人?可是缺了什么?” 第21章 清白 叶兰舟立在房间内,谢承晏趴在门口,到是有几分偷情的感觉。 黑暗中,叶兰舟看不清谢承晏的脸,只见他挑了挑手指,示意她应答门外的人。 外面人沉默良久,终于等来一句:“没有,我歇息了。” 她没敢再言语,生怕说错了话。 谢承晏投过门缝,见一伙儿宦官架着灯笼离开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他缓步走到房间内的八角桌前坐了下来,说道:“你在这且待些时日,立冬那天,本王会来接你。” 叶兰舟疑惑:“去哪?” 谢承晏也不抬头,兀自说道:“王府。” 知道谢承晏要找个地方安顿自己,本以为放到皇陵就好了,日后她在这生活,倒也安逸,至于龙嗣的事儿,日后找个什么借口,说是不小心流掉了,也能含糊过去。 但没想到谢承晏要把她关进王府。 说到底就是不信任她,她掌握了他不少秘密,谢承晏这人她早些年就听闻过他的名声。 他和先帝谢承恩虽为同胞,但对两人的评价可为天差地别,先帝仁义,太子时期主张仁政,造福百姓。而谢承晏呢,主张严刑律法,以战止战,边关战事不停,百姓苦不堪言。 总之,谢承晏就如世人所说,奸恶狡诈。 也不知道把她带进王府,究竟是要她生养,还是要她死。 这般想来,她也犹豫不决,想着拒绝,但谢承晏这居高临下的地位,她实在说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 她现在的命是谢承晏给的。 似是看穿了叶兰舟的心思,谢承晏后脊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叶兰舟,眼中却是上位者的神情,“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他有用。” 见他手指了叶兰舟的小腹,心知他指的是皇嗣。 叶兰舟不去细问,还是那句话,知道的越多,谢承晏救越留不下她,索性就直接换一个话头,她说道:“那妾身出宫后,还有机会回叶府吗?” 谢承晏冷眼看着她,此刻是黑夜,他眼上没有带着锦带,一双凌冽的眸子看得叶兰舟一惊,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膝下一软就要跪下去。 却听到谢承晏冷冷一声:“站好了!” 叶兰舟愣愣站住,却低着头,似是在等着谢承晏的审判。 但谢承晏却出奇地没有了怒意,只说道:“回家是不可能了,把你从皇陵接到王府,就已经是避人耳目的事儿了,叶府人多眼杂,事情败露了,你我都活不了。” 他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些警告的意味,说道:“叶贵人从我手中抢出一条命出来,可不要给我惹麻烦。” 叶兰舟连忙点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忠心写在脸上。 事到如今能怎样?依附谢承晏才能活,无论他是要辅政还是清君侧,甚至是……谋反…… 她都得跟着。 谢承晏突然想到这几日,叶家好像也没派人来过问叶兰舟的下落,但这叶兰舟还想着回家,加上她先前在南阳王陵里说的那番话。 他总觉得叶兰舟的身份并不像明面上这般清白。 第22章 九月之约 要说曾经胤华皇帝时期,到是有一位族中庶女替嫡女嫁入皇宫的事。 当时胤华皇帝正值壮年,只是后宫人少,膝下子嗣微薄,其中一年选秀女,老太后点名了要户部尚书家的嫡女进宫。 那年选秀照常举行,那位嫡女姓孙,入宫后就被封为贵人。在宫中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几年,却有一人醉酒,说脱了口,直言自己不是孙家的嫡女,是嫡母过继去的。 那个本来被选中的嫡女,因为有心上人,让庶女替了自己嫁进宫中。 本来是个有把握的事儿,败就败在庶女在中间没接受过什么教育,行事作风有些小家子气,久而久之就惹来了疑心。 被有心之人设计陷害了,最后落得孙尚书被革职的下场。那个嫡女,和替嫁的庶女,都死在京郊的大牢里。 想到此处,谢承晏侧眼侧眼看了看叶兰舟,她双手抱着茶杯,手指肚握住杯身,看着有些怪。 她这样不就和当年孙家庶女一样吗? 他揉了揉太阳穴,将手往前递了递,示意她看:“这样拿杯子,不会烫手。” 后面半句话显得有些欲盖拟彰了,此时是深夜,又没有人来烧水,茶水都是凉的,哪里会烫? 但叶兰舟还是乖乖地照着他的手势调整了一下,可算比刚才体面了些。 他手指轻叩桌面,缓缓开口:“叶贵人一个闺阁小姐出身,怎的这都不会?翻墙到是擅长。” 他话里有话,叶兰舟听出了她这是在怀疑她的出身。 谢承晏在京中眼线不少,他若是铁了心地查,必然能查出来。眼下他开口问,就是给了她投靠的机会。 叶兰舟也不含糊,直言道:“妾身并非嫡出,所以不如闺阁中人那般得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谢承晏冷笑一声,“给叶家婚书上写的可是叶家嫡女,叶家欺君犯上,那可是死罪,你既然心系叶家,又何必招供?” 叶兰舟就着黑夜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讨厌,什么都喜欢把握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什么事都要弄个明白,可世上的事哪有能说得那么明白的? 她开口:“正如王爷所说,我如今和王爷在同一条船上,我若被降罪,死前必会拉王爷垫背。” 她说话声音很轻,但落在谢承宴耳朵里,就成了一句挑衅的话。他瞬间被激怒,从来都只有他威胁别人的份儿,这叶兰舟半大的丫头片子,仗着帮自己制出了解药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怒极之下,他也只是冷着脸看着她,没有像之前那般钳住她的脖子,“叶贵人,找好自己的位置,一份解药,不足以让我护你多久。按着太医院下的文书,你还有九个月,九个月之后,你这条命何去何从,还得看你自己。” 叶兰舟垂眸听着他这一番话,其实早有预料,谢承宴这样的人,可不像是一个会养一个无用之人在府中的样子,如他所说,九个月之后,她何去何从,还是未知。 月光渐暗,山头的太阳蠢蠢欲动,但天还是蒙蒙黑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息,压得叶兰舟有些烦闷。 谢承宴只看了一眼窗外,便起身离开了,来时走的窗,离开时也走的窗。 第23章 立冬 一场秋雨一场寒,上京的最后一场雨落下,上京也终于迎来了寒冬。 京郊比紫禁城还要冷,皇陵又地处于群山之中,早晚的冷气似是要蚀人心骨。 立冬当日,梁宏带了一份饺子过来,到了叶兰舟的住处后,屏退了众人,房内只剩了叶兰舟和梁宏,以及一份刚从厨房端来的饺子。 他阖上门,将饺子端到叶兰舟面前,说道:“今儿是立冬,叶贵人先吃些东西,等入了夜,王爷的人会来接叶贵人。” 叶兰舟乖乖地点了点头,那日谢承宴走后她也想了不少,他能在皇陵这把她接走,就说明这的人是依附于他的,不然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么多宦官面前,把一个怀着皇嗣的贵人接走,谈何容易? 他都能拉拢内务总馆贺秋茂,那再拉拢一个远在京郊的梁宏有什么新奇的? 总之,这九个月,她的路是谢承宴给铺好的,她只要按着他说的做就好。 立冬吃饺子,算是胤国这边的习俗,但她出生那年赶上战乱,百姓民不聊生,哪里还管习俗不习俗的了。早些年她生活在南阳叶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战乱中仍能有一份温饱,但一切的变故都是在叶家随着天家迁往都城开始的。 从那之后再未吃过立冬的饺子。 念及此处,她看了眼面前这位四十来岁的宦官,随后轻轻地颔首,算是谢过了。 京郊一带,早晚冷得出奇,谢承宴来时已经黑透了。 立冬虽冷,却是个晴朗的夜,天边繁星点缀,地上玉人伴行。 她搓了搓手,企图这样能暖和一点,但山间的冷气实在透骨,冻得她有些麻木。偏偏这谢承宴还让她一起驾马回上京,说那样比马车快得多。 看出了叶兰舟眼中的惊异之情,谢承宴让梁宏又给找了个马鞍子,翻出了身厚厚的大氅给她披上,说道:“如今叶贵人的处境,就莫要当自己是主子了,本王今日批奏折已经很累了,抓紧上路吧。” 眼看谢承宴是会错了自己的意,她不是对骑马上路有什么意见,她会骑马,也知道骑马要比马车快得多,只是…… 她回头看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后,抿着唇,强忍着委屈的望舒。她是叶兰舟回叶府后,大娘子拨给她的人,年纪小她两岁,在叶府干的年头不短,看什么事儿都通透,就是有些直率的性子,加上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么多年在谁手下都干不长。 当时正好叶兰舟要去嫁进皇宫,身边没个陪嫁的丫鬟属实说不过去,但那时她才从南阳到上京,连身上的市井气都没洗清,哪里来的丫鬟,府上人这么一合计,就把望舒给她了。 见望舒眨巴眨巴眼,她也心中不舍,毕竟望舒是真心对她好的,于是便问谢承宴:“望舒我能不能带走?” 谢承宴也看了一眼她的身后,这个侍女在宫中到是见过几回,只是路上带一个叶兰舟就已经得谨慎了,再加上一个侍女,恐怕麻烦得很。 他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况且这望舒留在这才是对叶兰舟最有益的,若是太医院那些人突然来查,有望舒在还能拖着一阵儿。 第24章 脏 梁宏见状,急忙说道:“叶贵人,依奴才看,望舒姑娘还是留在这吧,皇陵到紫禁城路途遥远,您是会骑马的,望舒姑娘可不一定,实在是麻烦啊。” 叶兰舟又去看谢承宴,他没有否认的意思,只淡然地看了一眼叶兰舟,那是在赞同梁宏的话的意思。 见状,她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和望舒道了别。 看着两人难舍难分,一股子烦躁气在谢承宴心底油然而生,一个下人而已,他王府会缺伺候的人吗?也不知道这叶兰舟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他长叹一口气,调转马头,背对着叶兰舟说道:“抓紧上路叶贵人,本王得在天亮前到府上,莫要因为你的性子,耽误了我的事儿。” 夜色降下,叶兰舟只得道别了望舒,翻身上马,跟着谢承宴又踏上了回紫禁城的路。 月明星稀,群山间因为山风而更加阴冷,一股子寒气冲入鼻腔,让本就在南方待惯了的叶兰舟有些难受,只感觉鼻腔间一阵血腥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下来。 感觉鼻尖有些痒痒的,伸手揉了揉,一阵温热的液体顺着人中留下,她伸手去蹭,血腥味更重了些,低头看去,只见手上一摊血迹。 她……留鼻血了啊。 余光注意到了叶兰舟的动作,谢承宴才侧头看过去,见她手上的血越擦越多,脸上的血迹也从一开始的一点点,到后来下半张脸都是。 月光打在血迹上,到是有几分骇人的意味。 谢承宴终于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了她的动作:“别擦了,先拿帕子捂着,到了前面的小溪洗洗。” 话音一落,他扔过来一条洁白的帕子。 她伸手接住,握住帕子的手揉了揉,柔若蚕丝,轻薄滑顺,这等稀罕物,用来堵鼻血,是不是太浪费了。 这般想着,她手中握着帕子,却迟迟没有动,她还用着手背生硬地挡在鼻尖,血液从指缝里缓缓流出。 谢承宴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想的这些,只见她分明手里握着帕子,却非得用手背堵住,甚是不解,“为什么不用?” 为什么不用呢? 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东西,更不要说让这华贵之物染上自己的血迹了。 这类帕子,她只小时候在嫡姐叶青裳那里见过,但嫡姐那块显然还是不及谢承宴的这块。嫡姐用的织棉做的,料子不似谢承宴这块缎面的华贵,但绣工精致,样式多样。 反观谢承宴这块,就是一块素帕,上面什么花样都没有,她还是头一次见。 虽然叶兰舟叶府出身,和谢承宴天家出身确实差得多,但叶兰舟还是不愿意让谢承宴知道自己心里的那点小自卑。正不知如何解释,却发现鼻腔里那一股流血的感觉停止了。 谢天谢地,她摁着止血穴有一会儿了,可算是停住了,“王爷,我没事了。” 既然不流了,那帕子留着也没用,于是她又把帕子递到了谢承宴面前,迎来的却是谢承宴一阵略带嫌弃的目光,“不要了。” “脏——” 第25章 无心还是有意 叶兰舟的手停在半空中,听了这番话,只得尴尬地收了回来,连带着那块帕子一块。 她还没用过,这也不脏啊。 她暗暗地想着,却没说什么。 两人顺着山路走了不久,就到了一处山泉,泉水自山间涌涌流下,泠冽的声音给山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叶兰舟蹲下身,捧了一捧水,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洗掉了被风吹得已经有了些干涸的血迹。侧脸上似乎有一处擦不干净,她用了些力气才擦掉,搓得脸颊通红。 谢承宴则站在一旁歇息,也不去管叶兰舟清洗得如何,独自站在一颗树下,参天的阴影笼罩住他,说不尽的阴森。 见叶兰舟甩了甩手,那是清洗完了,他才开口,说道:“叶贵人一个上京人,居然也受不住这边的干燥气啊。” 他说话时,叶兰舟正好转身,脸上还带着几滴顺着脸颊流下的泉水,显得人透亮。 眸子上不只是泉水还是泪水,盖上了一层朦朦的薄雾,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灵动。只听她说道:“妾身在南阳长大,在上京的日子屈指可数。” 她的身世在谢承晏这不算个秘密,如今竟然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总归他若是疑心去查就能查出个所以然来,那到不如自己说个精光,这样还省得让谢承晏觉得自己不安分。 谢承晏则是对她的坦然略微吃惊,这等欺君罔上的事儿,居然能这么堂而皇之地从她嘴里出来,难不成叶家的安危她不顾了? 本还疑心,但她讲到后面,说起了自己在南阳时被叶府人抛弃的事。谢承晏这才对她的话有了几分信任。 两匹马一前一后,行得到不快,但能感受到冷风打在脸上的感觉,她偶然抬起头,对上一轮晴朗的圆月:“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无心,还是有意……” 宅院内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一人方为一个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与动机,何况叶府那般大的家族呢? 待叶兰舟讲完自己的过往,换来的是谢承晏长久的沉默,她的事无疑让谢承晏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被所谓的家人留在金陵城,一人一剑,死守城门的少年。 当那把佩剑被折断,金陵城门大开,守城无望,换来的是百姓的哀鸣,少年的自责,以及对天家撤兵的愤懑。 他想找人倾诉,但绝不是和眼前人。 她城府太浅,浑身的算计都写在脸上,从市井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有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心机。 马蹄踩响了一根枯枝,发出“吱呀——”的响声,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只听谢承晏开口,“就是说叶贵人对叶家无情了?那本王可得好好找找叶贵人别的把柄了。” 叶兰舟低头想想,“倒也不是,我母亲还在叶府呢。” 秦若元,那个落魄医学世家出身的小姐,在战争后没了依靠,只得嫁入叶府谋生。 入府后却惨遭妒忌,几个妾室的联合打压,还有大娘子的视而不见。她们认为秦若元懂医,和老爷说得上话的机会就比她们多。 母女二人的餐食永远是其他院里剩下的,衣裳也是其他妾室丫头挑剩下的。 叶府亏待母女二人,才让叶兰舟疑心当初到底是被无意遗忘的,还有通报之人有心“遗忘”的。 第26章 新官儿上任三把火 叶兰舟感觉走了很久,走到身体都开始冒汗,不知不觉中,天上的圆月已经换了个休息的地方,人却还在月下赶路,无休无止。 以至于叶兰舟终于到了地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谢承晏的府邸在紫禁城十里开外的街道,远离繁华的闹市,倒也清静。 正如他所说,府中人不多,门口有几个出来接的丫鬟婆子。 不知为什么,瑞王府分明比叶府要气派得多,但在叶兰舟眼中却是一种灰暗色,仿佛总有一片经久不散的云,时刻笼罩在王府上空。 几个下人俯身行礼,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过来接过了叶兰舟背后那个近乎没有重量的包袱。 谢承晏将马交给了府上马奴,往府中走去,一边还吩咐着:“都仔细着自己的嘴,若是今日之事落到哪个外人耳朵里,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 一个年轻的奴仆走来,他原本立于一众下人的最中间,身上一袭深褐色的褂子,虽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但和一众下人相比,显然不一样。 他凑到谢承晏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谢承晏微微蹙眉,锋利的眉眼中露出了一丝震惊。 他还未来得及进府歇息,就又带着人出了门。 留下了一脚才踏进府门的叶兰舟。 身边那个小丫鬟叫了她一声,“主子?” 叶兰舟回过神来,被小丫鬟带着往府内走,只听那小丫鬟接着说道:“章管家让奴婢跟着主子,主子叫我红罗就行。” 叶兰舟顺着她叫了一声:“红罗?” 红罗转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她,“怎么了主子?” 一边走着,叶兰舟问道:“你们王爷……府中人这么少吗?” 红罗:“主子是缺什么吗?是不是我们伺候不周了?” 叶兰舟见这丫头会错了她的意,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便停了话头,跟上了红罗的步伐:“走吧。” 王府管家给她安排的住处是西殿,王府大,就是没个人气儿,在这待着好生无聊,还不如让她在皇陵待着,望舒在那,好歹俩人还能说会儿话。 一切都安顿好,天色朦朦亮,不知不觉中也来了一股子睡意,也不顾身上的外衣一路奔波已经染上尘土,倒在床榻上就睡着了。 立冬后的上京更为寒冷,夜风穿过上京,最后停留在了兵部的神机营里。 谢承晏未来得及在府中落脚就去了紫禁城,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的靴子侧边沾染上了些山间的泥土。 正要翻出衣里的帕子擦擦,然而,手才伸进衣里,就突然回忆起自己的帕子好像在刚才赶路的时候扔给叶兰舟擦鼻血了。 …… 谢承晏废好大劲才把神机营工匠的命救下,原先研制新火药的工程本可以继续进行,却不料,兵部那突然下了文书。 原先的兵部尚书吕洪告老还乡,如今的新任兵部尚书叫余广全,原先是兵部侍郎。 研制火药伤亡惨重,余广全以此为由停了神机营的职,说这样不光会引发伤亡,还会让百姓惶恐。 新官儿上任三把火,却没想到这把火最先烧到了他谢承晏头上了。 第27章 杨诤 天还未亮,余广才就被王府的人叫走,弄的府上不得安宁,不少没值夜班的下人也被吵醒,被迫开始了新一天的劳碌。 知道这瑞王在意神机营,却没想到能天未亮就叫他过去,这就是纯纯折磨他呢! 余广才心中骂骂咧咧,但真见到了谢承晏,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迎着笑脸道:“呦,王爷大清早什么事儿啊?” 这余广才是先帝逝世后才升官的,这段时间谢承晏又有不少要务在身,故而就没和这兵部打什么交道。 眼下这余广才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让他看了来气,他向来厌烦这种说话拐弯抹角的嘴脸,“余尚书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吕尚书归乡之前,没和余尚书交代好兵部的事儿吗?” “王爷先别跟着下官急啊。” 余广才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伸手指了一下桌面上的奏折,角下赫然有着一个红印,而上面的字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听余广才开口:“内阁的折子,下官不办不行啊。” 谢承晏拿过那折子,上面的字隽秀,一看便知是出自读书人之手,内阁那些人都是文臣,全在笔墨上指挥天下,胤景帝将批红的权利给了内阁后更是无法无天。谢承宴从前很看不上内阁人的这副嘴脸,却没想到自己当年的伴读居然也进了内阁。 其实杨诤的才学他是知道的,十六岁献策治理南方水患,十七岁一篇整顿胤国商市的策论名震文人圈,当时的太傅对他赞许有加,直言他是个能臣,应当留在官场上。 杨诤与他同龄,他的才学谢承宴固然认可,和众多宫中人一样,认为他天生就是做官的料,所以在胤国迁都的前一年,杨诤去了内阁,时年十八岁,是内阁建立几十年来最年轻的内阁辅臣。 天才亮,谢承宴就到了内阁,将那份带有批红的奏折放到的杨诤面前,直言:“杨大人,内阁的手伸得太长,就不怕日后遭反噬吗?” 辅臣的权势过大,会让皇帝忌惮,最后免不了落得上面的赶尽杀绝。 这当初还是杨诤教给他的,如今被他反问了回去。 杨诤则是一袭绯红色云纹交领长袍,头戴乌纱帽,腰上配着素银腰带,永远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故而听了谢承宴的审问,也不疾不徐地解释道:“神机营制作火药,如今已有了多少死伤?” 他抬眼看了谢承宴,素白的锦条蒙在面上,“王爷这双眼睛怎么伤的?难道自己都忘了吗?” “南方战役还未停,大胤必然要找路子破局,但王爷的神机营费人费力,已经不亚于另一场战争了。” 这听谢承宴冷笑一声,说道:“杨大人如今的立场是什么?胤国?还是万岁爷?” 如今的胤国已经换了主子,先帝去世,太子谢峋登基,但因为年岁太小,基本上是许太后和内阁一众辅臣理政。 内阁建立之初是为万岁爷分担政事的,谁料如今的权势已经堪比皇权了? 辅臣的立场应当是皇帝才对,可偏偏如今的皇帝是个八岁大的娃娃,背后掌权的许太后才是主子。 第28章 外室 杨诤不是个三言两语能说动的人,故而谢承宴也就放弃了和他理论,法子多得是,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结实在浪费时间,不如去另找出路。 临走时,杨诤却叫住他,只见他未抬起头,目光落在面前的案几上,声音淡淡:“先帝的遗体并未下葬,皇陵里埋的是空灵枢。” 谢承宴猛地回头,皇兄下葬时他是亲眼看着灵枢下葬的,封棺之后就打不开了,但他趁跪拜的时候检查过,里面是实心的,应当有东西才对。 他正要开口细问,却见杨诤突然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官袍,说道:“到上早朝的时候了,臣就不送王爷了,王爷慢走。” 他话音才落,内阁值房内又走进几个内阁辅臣,只因起得太早,似乎没什么精神,看到谢承宴大清早站在这,还当是做梦,反应了一下才纷纷行礼。 谢承宴回身看了一眼杨诤方才站的位置,他却已经没了踪影,一衫官袍的衣角消失在值房的后门,杨诤走了。 躲避了其他辅臣的眼线,但也把这个消息和他说了。 皇兄谢承恩的遗体不在陵墓里,那能在哪?他还是小看了许贵妃一介妇人的心计。 不对,现在应该叫许太后了。 但转念一想也对,谢承恩死得不明不白,虽自小身体不好,但近些年来并不大碍,死得却是那样蹊跷,也难怪许太后会怀疑。 只是他想不清那遗体在哪,许太后留着那遗体估计是想验尸的,但她能交给谁验? 紫禁城到王府路不远,到了王府门口,太阳也已经从山头升了起来,一缕有些刺眼的晨光透过了他眼睛上的锦布,惹得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在他看来,王府是有些冷寂的,并非是因为人少,而是因为那种灰死的氛围。 他不好与人交流,故而王府也没什么人走动,虽在上京,但没什么人会登门拜访,像那些远在天边镇守的亲王还尚有几番好友相聚,而他似乎从来都是一个人。 不对,现在不是了,如今王府上还住着一个“外室”。 叶兰舟身份特殊,本就是为了掩盖身份,加上防止许太后对她动手,才让她住在王府的,这样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故而谢承宴就没打算这九个月让叶兰舟带着自己的身份活着。 所以给府中下人说的是,叶兰舟是他在外面的外室,到没说是有孕的,毕竟本来就没有的事,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还得费口舌和精力堵住下人们的嘴。 简行见谢承宴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只听谢承宴问道:“她人呢?” 简行跟了谢承宴不少人,听这语气也知道了他说的是新住进府上的那个外室,夜间被谢承宴接进府上的,身份不见得有多明朗,他也没有多问,还吩咐着府中人闭紧了嘴巴。 “姑娘应该是一夜奔波累到了,现下已经睡着了。”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西厢房的方向。 谢承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独自向着西厢房的方向走去。 简行临走前和正路过西厢房的红罗对视一眼,两人意会,让周边的下人都走了,西厢房周围这块转眼就没了下人的踪影。 第29章 一起休息吗? 叶兰舟睡得沉,奔波一夜却是累,连衣服都没换就躺在了床塌上,随身带着的包袱被顺手扔到了门口的八角桌上,袋口松松散散,里面的东西将要掉出来。 谢承宴出于好意,本想帮她把包袱和上,却不料没拿稳,一把铁制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当啷”一声响,清脆得很。 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在南阳黑市时,入口那家兵器铺子买的东西,做工一般,用料也一般,唯独的好处就是便宜。 也不知道叶兰舟怎么做到躲开了张其越的耳目,自己偷偷地买了一把匕首过来。 往里间一看,叶兰舟没醒。 谢承宴默默地把匕首给她塞了回去,虽是利器,但他还没落到要畏惧一个女人的地步。 她睡得死,呼吸声沉沉的。 这叶兰舟真是新奇,说她机灵,他在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醒,说她愚钝吧,她又能避过张其越的眼睛在黑市买下这把匕首。 看她睡成这样,谢承宴莫名地有些嫉妒,他也累了一夜,到了上京后又急着去紫禁城见了余广才和杨诤,见她睡得熟,一股困意混着烦倦扑面而来。 他伸出手,突发奇想,本想恶作剧一般地掐住叶兰舟的鼻子,却没想到,叶兰舟突然转醒,一双眼睛里带着些红血丝,看着谢承宴愣了一下,那伸出去本打算做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少女的一双眸子微微上挑,算不上多秀丽,到是比别人多了几分辨识度。 叶兰舟是真真确确地睡着了,只是她的觉浅,在谢承宴踏入这间房时就醒了,见他没叫醒自己,便想着看看他打算做什么。 谁知道他居然随便翻别人的包袱,他母亲没教过他,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动吗? 况且,她包裹里还有一把她用来防身的匕首。 是的,他发现了,但他居然没收走。 谢承宴走到他面前时,她下意识地以为谢承宴是要杀她,但转念一想不大对劲。他既然把自己接到王府,就说明他暂时还是需要自己这一条人命的,若是非要杀了,在来王府的路上不是更容易些? “王爷。” 叶兰舟开口,眼睛看了一下他的手,意思是在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让谢承宴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半空中,于是连忙收了回去,转身走到了屏风外的那张八角桌前坐了下来,一边说着:“你我一同奔波,我还未休息,你到是歇上了。” “不然呢?等着王爷忙完公事,和妾身一起休息吗?” 谢承宴蹙眉,听得不是很舒服,一个世家出身的女子,就算并非自小生养在叶家,怎么会言语这般轻浮,活像是烟花柳巷出身的风尘女子。 转而又想起了她在路上说起了她的出身,他和她同为被抛弃过的人,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世家出身,能沦落到她那般心境。 当年固守金陵城,军中粮草告急,百万死尸堆在眼前,敌军劝谢承宴归降于南蛮。那般处境,军中无一人退缩,上了战场都是喊打喊杀的勇士,反观叶兰舟呢? 妇人之心,上不得台面。 第30章 伺候我洗澡 谢承宴拿起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口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头也不抬地说着:“叶兰舟,日后在府中,把你那套市井的样子收起来,王府里的事不是你说这些东西就能行得通的。还有,跟府中人不许提起你的姓氏,她们叫你主子、姑娘、夫人都行,就是不能让她们知道你名和姓,可知道了?” 叶兰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了谢承宴面前,“夫人?” 谢承宴点头:“是,我和府中人说,你是我的外室,他们也不知道你有孕的事。” 听了这话,叶兰舟到是松了口气,她虽见过人家女子怀孕是什么模样,但若真是让她装,难免会露出破绽。 这样好,不用她费心费力了。 想到此处,她不免有些开心,淡淡地笑了一下,一句谢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谢承晏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褥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叶兰舟刚进王府,谢承晏就被公务叫走了,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她摸到了王府的药房,抓了几把药出来。 本想着配一副让自己看起来日渐体虚的药,到时候做一出假死的戏码,这样不就有了出府的机会了吗? 谁知道被谢承晏知道了,还来追问了。 谢承晏接着说道:“你在外面偷抢我不管你,但这是王府,偷了我的东西,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府吗?” 叶兰舟心下一横,横竖他也不懂医术,就是一副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把药从床褥下拿了出来,放到了谢承晏的面前:“妾身……” 她顿了顿,最后想了想,改口道:“我从药房配的一副药,管眼疾的,想着王爷救我一命,我该当有所偿还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给王爷,王爷就自己找过来了。” 谢承晏轻笑一声,听得叶兰舟却是背后一凉:“是吗?” 她连连点头,似乎那药真是管眼疾的。 “那好,待会我要休息,你就不必来了,晚上我要净身,你来给我上药。” “啊?净身……” “广福寺的事可是你主动的,还有什么不敢的?”他放低了声音,手指轻叩了两下那药包:“还是说,这药另有其效?” 叶兰舟面色绯红,广福寺那事是她主动不错,但那时候她若是不做这样一出戏码,现在说不准就是一具死尸。 生死面前,脸皮都是小事。 但是抛开生死,她还是个有点保守的人。 但寄人篱下,有时候该低头就低头,起码王府生活富足,不用像幼时在南阳吃不饱穿不暖,为了半个馒头要跟野狗去争抢。 过去的日子艰难,眼下就是让她给上个药,有什么的。 这般想着,转头答应了谢承晏。 但她确实没有配治眼疾的药,也不知道谢承晏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只得又去了药房配了一副明目的,糊弄糊弄就得了。 当晚谢承晏的净室,他屏退了伺候的下人,只留了叶兰舟在里面。 外室伺候主子沐浴,再寻常不过。 叶兰舟突然明白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王府里的下人信服,免得日后生了麻烦。 长灯将男人精壮的脊背照得清晰,房内的水汽聚成一层白雾,水珠顺着他的腰窝滚入池中。 第31章 嫌丑? 上次在广福寺时,因着谢承晏畏光,故而房间内没有点烛火,纵使有肌肤之亲,她也没看到谢承晏的身体。 但情迷意乱中,能偶尔摸到他身上的伤疤。 很多,而且应该会很吓人。 水雾漫过他紧实的腰腹,人鱼线下侧横着道寸许刀疤,皮肉外翻的痕迹应当是长刀所致,后期又没有好好休养,好了的伤口又裂开,频繁往复,才生得这般骇人。 只是,一个在京中生养的王爷,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苦,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若是其他镇守边关的王爷也就不新奇,毕竟常年征战嘛,但据京中传闻,谢承晏一直是在父皇和皇兄的庇护下长大的,怎么会受过这么多伤? 察觉到了身后人的目光,他侧头看过去,因着房间内有光,他眼上的锦带还未摘除,沉声问道:“嫌丑?” 一句话把叶兰舟拉回了思绪,连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王爷心地善良,在百姓心中必然是高大伟岸。” 谢承晏越听越难受,忍不住制止:“闭嘴吧。” 心地善良,这词落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假了,他活了这么多年,离经叛道,狼子野心,唯独做过一件值得歌颂的事,就是当年镇守金陵城。 说好听了叫捍卫国土,说不好听了,就是一个被遗弃的皇子和一城军队的誓死反抗。 但后来这份功绩落到了皇兄谢承恩头上,母亲说,皇兄登基,需要功绩来安民心,兄弟俩谁坐皇位,这天下都是姓谢,何必斤斤计较。 叶兰舟的声音又响起,随之一双手落在了他的眼上,低声问道:“我摘了?” 他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便没再管。 “你在王陵住的这些时日,那可有什么异常的?” 叶兰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按理说,万岁爷下葬,礼节繁琐得很,她虽不大知晓皇家的祭祀规矩,但这般平静肯定是不正常的。 若是让她真的说有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口道:“没——” 一个字都未说完,却被谢承宴出言打断:“想清楚了再答,如果有什么瞒着我的,仔细你的舌头还能不能留在自己嘴里。” 这谢承晏总喜欢用这些话来威胁人,动不动就大开杀戒,知道的以为是瑞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阎王呢。 “皇陵平静得出奇,我看不出什么,但我觉得先帝的灵柩应该是空的。” 谢承晏顿了一下,锦带之下的一双眼是掩盖不住的震惊之情,“怎么说?” 叶兰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那里没有尸臭味儿,到更像是农民用来施肥的……牲口粪便,还盖了些檀木香欲盖弥彰,这两者的味道很相像,可能只有常年接触尸体的仵作才能分辨出来。” 见她说得有理有据,让谢承晏不信服都不行,但他只有一个问题:“你当过仵作?” 南阳的过往浮现眼前,叶兰舟笑得极为勉强:“战乱时期,什么都干过。” 第32章 闭嘴 话音才落,就听见外面简行的声音响起:“王爷,贺总管来了。” 此言一出,谢承晏也惊了一下,新帝登基,后宫事务走不开,他哪里有空闲来王府? 简行接着说道:“王爷,贺总管说他来得急,禀报过事就走,还得回宫中忙活万岁爷选秀的名单呢。” ...... 蜘蛛借着月光看了唐风的那张坚毅的脸一眼,她发现唐风的脸上有着血污,有着苍白却没有一丝勉强和疲倦,他的脸就像岩石一样充满了硬度和力感。 不过有一个疑问现在也解开了,当初黄佳扫荡黄岗城马贼的时候,黄大麻能幸免于难恐怕也和陈翔有着几分关系。 这个时候的天气,正值春暖花开,万物吐新,且又乍暖还寒时节。 此时的墨凡,只是身上的青袍被打破,面上却依然淡笑,看不出任何不适,甚至脸‘色’都没变。 “呼!”一条长约数十丈的火舌从上方喷涌而来,照亮了两侧的峡谷,那道火舌前方更有一团熔岩包裹着的火球,还未靠近众人,那炽热之感已逼得人不得不后跃避开。 “你们说吧。”白楠楠将手机交给孟凡,很有眼力界,离开了大棚。 林语梦眯眼细细打量古仙道一,想从古仙道一的眼中看出几分真假,只是古仙道一的眼神太热切,让林语梦从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妙,难道此人一直暗恋古仙灵凤? 更何况孟凡了,孟凡偷偷咽了口口水,直勾勾盯着杜涵。后者顿时娇羞的低下头,浑身粉红。 那个口口声声爱自己的男人,要把她送人,当然这还不是最悲惨的,因为星星长得比杜松仁好看多了,实力又强,如果能跟着星星,张容儿并不反对。 自从他修炼,第一个看出他秘密的,就是藏边那位能预知未来,神秘莫测的老喇嘛了。那是位得道高僧,火化之后,烧出了十二颗舍利子。 不管怎么说,右军烟花厂半个月就赚了五十万贯钱,去除成本,至少能剩下四十万贯。 李宏一看有机可乘,马上收回熟铁棍。横着一扫,竟然是直接把高觉的头给打爆了。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却是到了青藤苑,李泰撩开车帘走了下去,温衍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入了青藤苑,向着进行考核的广场而去。 正是因为拥有神奇的无定飞舟,魔界里的人类才被魔族畏惧的称为舟人。 自从有了禁魂剑·苍梧,丽娅自命五步之内可以取下圣王的首级,所以她才自称是“五步蛇”,因为普通的家伙近身到她五步之内,已然必死无疑。 有的觉得这道美食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也是一道非常美味的食物,这对于他们来讲是非常重要,他们也觉得这样的美味非常不错,对此他们也很是欣赏。 当然很少,因为艾彦得了三块红晶石以后就再也没去找不值什么钱的草药。 金狼卫毕竟设备精良,一看便与普通突厥骑兵不同,追击而来的隋军哪里猜不到这支逃兵的身份,紧追不舍地追杀了上来。 这就让埃利松想不明白了,他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眼前爱资哈尔帝国帝王的事情了,对方干嘛一定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这就让埃利松很是头痛了,难道说他所说的一切让对方不高兴了还是怎么了。 第33章 觉得我安排得不妥当? 谢承宴见贺秋茂犹犹豫豫的,心知是查到了异样,虽叶兰舟就在自己面前,但他也没选择避着,反倒是带着些威胁的意味,伸手掐了一下叶兰舟的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只是什么?” 叶兰舟腰间吃痛,却没出声。从前她还当贺秋茂和谢承宴是一伙的,如今看来却不一定,若真是一伙...... 我看了他一眼,按照他的话动作缓慢的穿上,他又递给我一件羽绒服,我老老实实裹好自己后,林容深已经走出了门。 直到很晚才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父亲就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说是有点事情要晚点过去,这才吃了早餐,等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和我父母一起过去了。 凛冬之怒一个q技能“极寒突袭”撞开接近流浪法师的刀锋意志。 说实在的,现在我还真的想回到她那别墅里去了,饿了这么多天,要再不好好吃一顿,我怕都把自己饿死了。 “你还有借口发酒疯,说胡话,打醉拳。”关雎尔冷不丁加以补充。 他口中的酒味刺激着她的感官,盈眶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落在两人紧贴的唇处。 嘭!一个足球飞了过来,正正砸在了郑爽的胸膛上。球的力量很大,直接将郑爽给砸了个跟头,摔倒在了地上。 发完信息,她假装回头数着排在他们后面的人有多少,目光却顺势望向那个排在尹竣玉后面的男生,发现他微微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长翘的睫毛垂下,洒下一片弧度好看的阴影。 经历长达四十五分钟之久的激战,男孩们最终还是成功拿下第一局。 我仰起头看他,其实他一点也看不出三十岁了,顶多就是二十五六岁。 擂台是常氏设置,常氏城内是不允许打斗的,如果有恩怨需要解决只能去擂台,双方是打生打死都没人管的,所以这里每天几乎都有人决斗,百万级别的城池,人与人之间要说没有冲突那就是开玩笑。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敲打八长老的时候,毕竟他是自己的八叔,一切还是看明天的情况再说。 在陈氏老祖的屋内,正有一人优哉游哉的喝茶,看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紧张,与陈氏老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一队搜索bj基地市的家伙早就搜刮完了bj基地市中的东西。 陈幽语脸上表情不停变换,但担忧始终挂在脸上,夏雪儿和古傲鸾也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对,忙停下来问个究竟。 常非看着面板上第一舰队的进攻很顺利,也是放下心来,看着桌子对面的闻婧。 “我也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伯纳尔认真说道,但是那表情明显就是不信,所言不过安慰之词罢了。 “那样不是更好,你们教廷的人不都盼望着上天堂吗!”我可不需要他的感谢,要是能重来一次,我坚决不会再干这么玩命的事了。 北宅见她挡住自己的视线,狠狠地在bz翘起的屁屁上打了一巴掌。 见到这一幕我们瞬间明白了一切,武藤信雄愤怒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大步走进会客厅,旁边四五个保镖紧紧护着,其他黑衣人把我们围在当中。 毕竟鸿钧不是家乐,家乐掌控这般力量才多久,鸿钧又有多久,轻易放弃那般强大的力量,何其容易。 从面相上看,她一生顺遂,感情更是顺遂,虽无名分,但是该有的一点都少不了。 第34章 你会放我回府? 贺秋茂的意思十分明显,无非就是万岁爷畏惧有人会拿腹中龙胎作威作福,恐惧皇位不稳罢了。 谢承宴问道:“恐怕什么?兄弟篡位吗?” 纵使不懂朝中政事,叶兰舟也通过两人的话语嗅出了一丝火药味儿。 “兄弟篡位...... 曜看:起来很凶很可怕,武力值也很高,但实际刀子嘴豆腐心,危险系数:一颗星。 虽然这具身体才二十三,但她到底是从五年后回来的,心理年龄是二十八,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怎么看怎么可爱。 无惧这下头大了,要知道这传送阵法一传送,便传到了留凤镇。要想从留凤镇跑回来,那可不是一个时辰就能搞定的事情。 “是么?”陈浩然目光冰冷,猛地将手中行李袋朝杜淳脑门上砸了过去。 “邪道再强也不要怕,因为邪不胜正,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火烈振臂高呼。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把白蒹葭给说服了,这真是极为难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上官若雪对于陈煜已经是心有所属,自然会觉得陈煜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的好。 “我知道了。”白娇娇脸色渐渐平复下来,然而又显得过分白净了,血色尽褪。 苍井天翔宛如天神降世一般落在一旁的树枝顶端,那一刀火焰狂莽的晋级斩被妖刀赤炎轻松地吞噬掉了。 梁辰打断了胖子的话,且四下里看了一眼,仅仅盯着胖子手中的方向盘,还有胖子脚下的刹车踏板。 望着那势如破竹一般的冰锤,水妖王惊恐的大叫一声,转身便向弱水之海逃去,看样子是想进入弱水之海,这样即使君阳有通天之能也无可奈何。 享受了一滴远古龙种精髓的它,似乎很是满足的居然睡觉了!龙天逸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这里光线昏暗,加上如今天才蒙蒙亮,顺着李柔柔的手指望去,倒是真的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几丝微弱的光芒,微微闪烁着,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 处理完印度的事情,王汉章全力移民缅甸,眼下王汉章的工作中心,第一个就是移民缅甸,第二个就是训练军队。 “紫皇,你教我那招‘八方来朝’呀!”金无缺眼看气刀练不成了,只得学紫皇的体术了。 何老三在角落里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看着林杰凝重的神色,心头也是暗暗欣喜,看来这一次的人可是连林杰都搞不定了,他终于是找了个厉害的靠山。 “别管她,这些天我寻了些治疗眼疾的灵草,正好让她炼化,估计还有一两天就差不多了。”杨沐风微微笑道。 良久,汉灵帝才渐渐停止了剧烈的咳嗽,双目无神地微闭着,慢慢靠在了龙椅上,无力地喘着粗气。 “不好意思,來晚了。”龙天逸本尊顿时对着一号开口说道,面色依旧凝重的望着倒飞出去的身影。 百里妖娆勾唇,邪肆的笑容一点儿都不逊色于东璃鎏御这一副阴邪精致的面容。 我转头看了看筱影,她的脸色还算平静,就像这一切她都了如指掌一般。 谢佳佳无论参加什么通告,总喜欢买上一大堆的粉丝过来给她造势。 我难以相信,我回想着刚才的一切。那些场景太真实了,我清楚的感觉到在面对那张年轻的脸我的意识非常的清醒,而这种感觉处于昏迷之中是完全体会不到的。 第35章 杀人往事 谢承宴放叶兰舟回府的原因很简单,他怀疑谢承恩的遗体被藏在叶府。 叶府是医学世家,当家的叶知行是太医院院使,当年许素容怀孕时,就是叶知行全权照看的。 这一层关系,谢承宴很难不怀疑叶府。 偏偏这个时候,叶府这个大家里,出了叶兰舟这么一个“...... “命令天庭组织大军全力攻打逍遥城,逼着龙圣下令让七大屠夫去保护龙宫非战斗成员和弱者!”叶欢说道。 静夜知晓这些日子少主身上的压力,她希望王姬能够让少主的心情好一些。 于是,他一脸嫌弃的将带土像扔垃圾一样甩到一旁,那一气呵成,毫不犹豫的动作之迅速,简直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顿时有一种自己多年前射出去的子弹,结果拐了一个大弯,现在正中自己眉心的荒诞感。 就在龙神和巫天君带着1路大军降落在凤凰岛,解除风化变回人形之后。 “你先别问问题,我问你,你的境界是什么时候达到九境战神巅峰的?”叶欢问道。 不过随着时间的洗礼,经历一些酸甜苦辣,慢慢自我成长倒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话音落下,蓝翼的身影就不见了,想必是已经去寻找抱山散人了。 就在火球即将落地的瞬间,一道身影刚好从地里破土而出,正是大蛇丸。 袖袍狠狠一甩,长老脚步一跺,掌心之上的气劲爆发,强行攻向牧渊面门,气息对上,剑气也同时爆发,一时间居然难分上下。 话音刚落,敌人英雄就已经来到梦之队的上路外层防御塔下,开始不断地使用“治疗术”,然后就朝着梦之队的防御塔围攻过去了。 在王爱仁面前,王蒹葭总是一改高傲刁蛮的性格,笑容常露,俏丽至极。 当初魏子胥和叶寻欢吃饭,因为衣衫不整被人给拦下,都火,更别说这种事情了。 不单单是队长,城门的所有守门士兵都愣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他们心中,他们的队长就是无敌的!但是现在呢?一招都没过,直接被人将他的长枪抢了过来。 “这妮子,还害羞上了!”赵风笑着摇了摇头,想到晚上的那一幅幅画面,赵风忍不住坏笑了起来。 然而很可惜,梼杌想要折返回去时,饕餮幻象张开恐怖巨口,从上而下,一口咬到了它。 “好吧!”见赵风油盐不进,阿紫只能摇了摇头,将赵风问得一一都讲给了赵风。 “怎么调整?如果说原先咱们面对的是一家宗门,甚至最多再多一个圣地,现在说不好,我们要面对的可是整个世间。”张昊天没好气地道。 这时,林希羽的扇子也到了,她周围的狂风在整个客栈肆虐,一楼的桌椅都在不停地震动,那风声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震怒,曼妙轻舞间,那风力几乎已经凝聚成了青色的实质,须臾间,扇子已经在苏锦儿的身上拍了数百下。 “将他们先关起来,我们先进城再说,现在没有时间管他们!”说着,赵逸大踏步的走进宛城。 今天的件比较多,让黑胖老板也忙活了一大早,现在早饭还没吃了,见到秦明自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泽特不由得好奇依洛娜给他下的是什么流感病毒,明明说好了不能要人命的,只是让他难受一阵就行了。 第36章 赶尽杀绝 叶兰舟没想过杀他,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不想闹出人命。 纵使年岁尚小,她也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走不动道,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与恐惧,挣扎着爬到了他身前,将他的衣兜翻了个遍,最后找到了二十两银子,又伸手将他的眼睛阖上,转...... 两人回首望去,只见那霍家会客厅门户已然打开。而两道中年身影也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两人正是李家家主李凌还有夏家家主夏珩渊。 如潮的剑气,刺目的火红色剑光,带着那名守将向后继续疾飞,最后订在了他们身后的城墙上。 不过这些人都被他按照之前的方法,留下字条,安排他们入驻了对面的五星级酒店。 在紫云街,更是酒楼歌馆林立,其中的酒色之气,光是走在街头巷尾便能感受到。 白熊倒也不怕他不回来,反正他已经以天道起誓,如果不把自己带出去的话,就会遭到十方十色雷劫的抹杀,因此就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而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只想着求生,其他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要是不好好训练的话,那怎么行?不过就将这大大咧咧将火龙草放在这里的话,好像有些不行,还是要布置下一道阵法,保护这火龙草不受其他的危害。 凌婉柔得到消息后,不由有些着急,心想先前卫卿卿还未替怀思公主看病,就能借公主府的势,硬生生的扭转局面,把她和韩郎赶出梅苑,若是真让她治好怀思公主的病,往后京城哪还有她和韩郎立足之地? 凤凰一愣,望了望早已不见踪影的雪白天空,看不见那九天之上的神殿如何。 入目即见的,是夏凡也端坐在自己的面前,正和自己一样,一丝不挂地盘膝而坐。 是以,昨天还传说的关于这未知的区域内,有神秘的圣兽或者有大机缘大造化要降临的流|言,今天早上就完全变成了另一种说法。 “不行,里面的动静有些奇怪,不要炸不了它,伤到我们自己了。“唐三成与丛阳较起真来了:现在不能蛮干。 “你到底是谁?”苏慕白见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将对方击杀,便一边与对方打斗,一边开口问道。 离洛侧身坐下,为我诊脉。我注意观察他面上表情……初时他似在静心思维,突眉心微收,更眼神复杂的望了望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这话特别尖锐,几乎能够触痛正义大联盟最深处的神经,要不是亲眼看到了刘言的手段,正义大联盟的诸位使者岂能忍受这种屈辱的提问?早就上前怒斥甚至动手了。和平大联盟的人则幸灾乐祸津津有味地等着看笑话。 是以它除了围着糖宝儿的襁褓团团转之外,半点其他办法也都没有。 又到了周六,秦大少还没来得及享受双休日的舒爽,就被舒警花临时抓差,开车去接她。 上上下下的把他又看了个遍,啧啧了两声后,突然觉得这个样子平平凡凡,半点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现在看起来真是半点都不平凡了。 感受到这声响中所蕴含的那恐怖力量波动,辰枫面色大变的猛然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黑暗的某处天空,然而在这黑暗的天幕下,却是看不见丝毫东西。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视野里这个老者是干什么的,但他很确信,就是这个老头方才给了他一巴掌。 第37章 再见叶府人 叶老太太留了她一命,取名单字一个“妄” 上亡下女,不是个好字,但秦氏没办法,她也在叶家讨生活,妾室出身,本就低贱,没有左右孩子姓名的权利。 “叶兰舟”这个名字是来了上京以后才有的,嫁进皇宫总不能顶着那样一个不详的名...... 最重要的基本条件李云宝交代清楚后,自己便端坐在大厅上首中央,老老实实的当花瓶,看着顾妈妈与两名宫嬷嬷如何选人。 洛妙姝与周氏还没反应过来着孙府是那府,洛娉妍便挑眉失笑道:“她怎么也这么早?”显然洛娉妍已经知道是谁。 随着一些负责守卫的,承天宗里修为高强之辈纷纷升空查探,它不得不匆忙离开了,因为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不伤及这些人的前提下脱身而去。 前几日哲老夫人便送了洛娉妍百宝璎珞一条,玲珑点翠鹿鹤镶珠赤金簪一对,富贵双喜金步摇一对,翡翠镯子一对,赤金绞丝蜜蜡镯一对,雕花龙凤镯一对。 虽然无法了解被结界笼罩的克罗斯贝尔,但是要寄给你有不少守备开始慌乱,贝尔加和唐古拉也开始出现混乱。 陈远看着明河前辈走向了洞内深处,在靠近墙壁时,就仿佛一滴水珠融入了大海,身形自然无比的隐而不见。 果然要先将混乱你的家伙安抚,作为为数不多可以称为朋友的,不可以件事那不就。 红螺闻言点了点头,朝已经穿上袄子的浅语吩咐道:“你伺候奶奶更衣,我去将昨儿带来的斗篷取出来,这会子出门不穿件斗篷是不成的。”说着便往外间儿走去。 因此陈远才提出要求,欲往飞地一行,也是想亲自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佐证他的猜测。 由这六位航母所组成的第一航母舰队是目前李华梅手底下最强悍的海航力量。 这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更何况自从她来了王府之后,王爷再也没有昏迷,而且身体越发的康健,真像个没事人似的,他们都非常感念,皇上和贵妃娘娘为他们家王爷赐的这种婚事。 “喂?哪位?”傲雪没有看电话直接接起来,用很专业且温和的口吻问。 李云慧闻言有些意动,看了看脸色冷峻的李尚善后却是有些心虚的道。 大家的心性没有凤幽月那么变态,最多只能承受一道神罚之雷。不过虽然只有一道,但也是受益良多。 凤幽月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坠,四周的气流挤压的她连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腰间的捆仙链扯得骨头发疼。 “我……挺不想的。”话音刚落,苏扶月一脚蹬在了萧可奈的胯部,力道不轻不重,不至于废了他,却也让他不那么感受。 常靖以为高颖是换了号码,也许她等不及自己,找了新男友,这样的话,常靖就不再做无用功,再也没打过这个号码。 红勺见自家主子又把包袱背回来了,而且气鼓鼓,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 “董事长,就等他们后期的增加合作啦。”业务部负责人喜形于色的笑道。 也不知哪朵云出来溜哒,突然间,庄园的东南角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少了御龙剑诀的增幅,但秦翊这一刻爆发而出的力量竟然不降反升,在天罚的战意驱动下竟然提升了一千六百万。 第38章 自卑 虽这么想着,但面子上还得礼貌些:“谢大娘子关心了,不知府中如何了,母亲在府中可好?” “好好好,你娘在府中生养得不错,前些年在南阳,你们母女俩受苦了,这是叶府亏欠你们母女的。”叶大娘子这话答得不假思索,似乎早就料到叶兰舟会问起母亲。 ...... “就是就是,我早就觉得灿灿姐你给我们这首歌是不安好心。”金唯丽也唯恐不乱的说。 死士是勇猛的武者,他们忠诚不二,悍不畏死,从他们进入家族的那天开始,就是家族最锋利的一把刀,指哪打哪。 看到父亲面无表情的脸,王铄一阵肝颤,低眉顺眼的站到父亲面前。 总之言之,言而总之,紫苏在雨裳的心里已经留下了深刻到不可磨灭的印象。 穿过会议室做工考究的木门,沿着铺设了波斯地毯甬道走上十几米,再通过一间具有面部扫描和指纹识别的门,瞿鸿宇便进入了瞿青的办公室。 跟随顾灿灿而来的还有张晓青,璀璨时代第一经纪人,精通多国语言,接触过很多电影节,她让顾灿灿相信她的沟通能力,绝对顺畅通透无尿点。 很多已经投过票的人开始后悔,没想到最后出场的林晓帆才是最亮眼的存在,他们不少人已经在之前将票投给了别人,很多都投给了苏清风。 林晓帆现在能理解卡罗西为什么主动站出来发红包,还要冒充天神使者了。从现在这种情况看,如果现在选举,得票最多的肯定是卡罗西。 又过了一会,半夏耳中传来一阵琴声,这琴声沉静悠长,竟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只是感觉内力随着这琴曲缓缓流动,到了炙烤之处,便如同一股清流,抚平了伤痛。 周璐瑶求助林晓帆的时候,得知这次事件的林晓帆也很烦恼。这些媒体不好对付,而比新闻媒体更让人头疼的,是千千万万的网民。 但要是反悔,这个难度也实在太大了!牛得旺是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但是还有牛姨妈。可就算是牛姨妈不在,难道赵家人就好意思反悔?那恐怕更会良心不安。还得让人戳着脊梁骨骂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果真的像是安锦轩说的那句,“有人闲,自然有人忙”,只是不知道那忙是怎么个忙法? “我的灵魂跟别人不一样,是受过历练的,自然可以打开。”杨寒笑了笑。 孟家你们对我们有恩是一回事,可要怎么回报又是另一回事了。若是在施恩之时便想着要如何索取回来,那也算不得施恩,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既是各取所需,那就得相互掂量掂量,各自付出多少,又该谋得多少好处了。 “是,祖母。”林熙应声,谢慎严又冲林昌陈氏乃至邢姨夫邢姨妈的都告了一声假,这才和林熙离开了饭厅,带着丫头仆从的去了硕人居。 赵成栋一人在屋里生闷气,谁也不敢来招惹他。前思后想一番之后,赵成栋不得不承认,爹说的话确实有理。不管是被谁偷的,那钱恐怕是追不回来了。 用的自然是不腐不朽的钢料,打造出这样的钢料就需要头灰这种原料,经过土法冶炼而成的,不但能够让刀剑不腐不朽,还能增加古刀剑的韧性。 显然他们也是刚上场不久,两方人还只是在试探,并没有认真的打起来,这让嘉丽丝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看一场好戏。 第39章 早些去 叶兰舟还不明白叶大娘子这一通话想说什么,怎么就扯到先帝守金陵了? 她点了点头。 叶大娘子见状,接着说道:“若不是先帝,你们娘俩恐怕就遇难了,如此算来,先帝可是你们娘俩的救命恩人呢。” 见叶兰舟还不开窍,叶大娘子只得直言道:...... 箭可能射不穿盾牌和铠甲,但从高空落下的石头,绝对能砸扁盾牌下面的血肉之躯。即使偶尔有砸空的石头,落地上出的巨响,也足以震慑曹军。 相对而言,臣仕、华普所受的冲击大很多。二者虽然针对金融风暴也事先作出了种种反应,但与金鼎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 不知道他约自己出来到底为了什么,她按捺着,迟迟没有开口问。 是夜,北宫灵雨将白妃樱拉到自己家中居住,苏伊美也跟着去了。绿色别墅里的两间主房和几间客房都住得满满的,不过北宫灵雨的床够大,三人同眠,甚至加上一个关玉雪都丝毫不显得拥挤。 容若蝶的主意,正好迎合了邙山双圣好大喜功的秉性,正所谓投其所好,引鳖入瓮。 关玉雪脸色一变,抓起茶缸再次倒满酒端起。然而茶缸在空中又被公孙羽夺去,深黄色的酒液再次灌入男人的喉中。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星罗才这么说着,柳芳情已经在点头间侧过身子,将星罗迎进房里。 按照道理,这些邪狼蛛虽然是七级的魔兽,但是应该没有什么智慧,真是邪门,自己几人遇到的这些魔兽,怎么还会知道逃跑,而且还是在数量众多的优势之下? 乘着打斗尚未结束,他们逃吧,能逃多远逃多远,这一刻两兄弟心有灵犀。 相传武当山乃是道教玄武大帝修仙得道飞升之胜地,历代道教名流曾在此修炼。据记载,唐太宗贞观年间即在灵应峰创建五龙祠宋、元以来,代有开拓扩建。 王飞没有答话,神级生命是出了名的嘴硬,尤其是关乎种族安全的情报,几乎是完全没有说出的可能。 “你现在有事找我,你说话多多少少给我礼貌点儿。”苏尘白了萧烈一眼道。 如果年轻10岁,范兵兵现在肯定就拂袖而走了;如果再年轻5岁,她肯定也不会当场签,至少也得假装思考几天,然后才不情不愿的签了。 姜颂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缓缓松了口气,还好当初换了门,这个决定果然是明智的。 魏武温柔的摸了摸她的秀发说:“没什么好紧张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知道被摔倒了多少次在地上,连利枫,顾乘风身子都没摸到的张成,陈铭不干了,开始耍无赖了。 这才有了纵使己方主力大军回援,他也下令谨守夏口并未主动进攻的指令。 两人吃过早饭,牧野又回了部队,秦舒骑上自行车去供销社买了肉蛋菜回来。 王飞发出的攻击封锁了帝国第26行动组7级指战官的避退路线。 没有参加过野外训练的,就有些疑惑,这山下怎么还弄了几根绳子下来? 一月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陈瑶喜欢什么,吴涛就给她买什么。 左金莲见是西门庆,顿时吓得手中那盘排骨直接掉在地上,脸色煞白。 他估摸着,再有个一个月,就能够将第4个赤炎神火罩祭炼出来。 第40章 她是我的人 叶大娘子和叶青裳被谢承宴手下的宫人带路,离开了这里,前往宫宴。 叶兰舟到是不着急,毕竟是天家人,比女眷晚到些没事。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叶青裳离开时还往后看了一眼,那目光,分明是投向谢承宴的。他和叶兰舟并肩站立,叶兰舟没转过头,低声说道:“我嫡姐喜欢...... 这次在付出了又是将近三百多条人命之后,终于有人踏上了甬道,但是甬道上也是杀机重重。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学生,能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呢?呵呵!”唐天笑着说道。 乐府之中,老家宰有些不舍地看着足足装了好几车的财货,不由得又再次叹了一口气。 等到坐进驾驶室后,唐天看着前方已经只剩下一丝亮光的赛车,露出了一丝微笑。 再次之前,龙修竹是在他的必杀名单之中,而此刻,他莫名感伤,情不自禁的在其身旁蹲了下来。 死爪蛟龙腾云驾雾,那百丈长的巨大身躯带着狂风暴雨袭击着深夜的凤凰城。 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汗毛都竖了起来,在他们前面的高大身影竟然只有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像是被烧焦了一样,模糊一片,焦黑泛虹的血肉都翻卷到了外面,看上去恐怖之极,骇人无比。 不过,同样越是强大的修士,掩藏在心底的桎梏同样会随着修为和心境的提升而变得愈发坚硬,或者说是顽固。 四尊元婴听到邢无极的命令,它们同时转过身对邢无极发出最强悍的攻击,九天雷罚的剑意,血煞万千的森然骷髅爪,阎王催命的冰剑,浮屠降魔诀的万千浮屠等杀人绝技一霎间袭向邢无极。 说到这里,李破军裂开唇露出灿烂的笑容,有鲜血无法抑制地从他嘴角两边缓缓滑落下来,刚才他挡下邪天尊击杀李秀梅的攻击,已经受了重创。 一个稍有点壮的便衣上了这边的悍马,试着动了一下,果然还能动。 与音铃搏斗的虎兽望见同伴从哀嚎到殒命的瞬间,似有怯懦,但巨大的伤痛之情让它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左冲右突,来攻击音铃。 看到这波澜壮阔的一幕,可以说是让他们感到了极为的感慨,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更加让他们感到了惊讶无比,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中。 四个黑衣大汉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珍珍忘了穿鞋,光着双脚,修长裸露的双臂抱在丰满高耸的胸前,慌慌张张、哆哆嗦嗦地跟在黑衣大汉的身后来到客厅。 林影皱起了眉头,看杀雨归说的这般简单,而自己似乎记得回去一趟很难的吧…果不其然,杀雨归摇了摇头。 寂静的深夜里,昏暗的光影中,方济仁看着葛兰兰娇羞美丽的脸庞脑子里轰然炸响。 但问题是怎么才能战胜对方呢?烟雨平复了一下心情,苦思冥想起来。 由于治愈魔术的前期处理是通过麻醉来使人丧失了痛觉,所以久宇舞弥并没有因为感受到痛苦而扭曲表情。 纳兰绮晴最怕雨蝶撒娇了,只好妥协了,只是不放心地多叮嘱了几句,才打着哈欠回地窖去了。 林天一心对付甘清风这个强敌,随机应变迅速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可惜,绕着地下广场走了将近一圈,仍然一无所获。威力惊人的雷球似乎就只有之前那一个,只能使用一次,爆炸了就没有了。 第41章 一面之缘 她觉得自己的思路没错,谢承宴身为王爷,本应出京就藩的,胤景帝的一道圣旨将谢承宴保在了上京,还给了神机营的兵权,这怎么让人能不忌惮? 尤其现在谢峋还是个半大的娃娃,国政多半落到了许太后的母族手中,还有内阁那些辅臣,朝堂上各个势力割据,谢承宴在这其中也脱不了身。 ...... “哎,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林天生挠了挠脑袋,然后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边的龚伟和柳冰。 “几位这是干什么去?”萧问自然心知肚明,不过还是故作不知地主动问道。 他没有去大型的国有企业,也没有进其他事业单位,只是在县城里跑了跑,看了看,更多的是菜市场、百货商店,另外就是去农村看了看,看农民种地、收获。 精致的面庞上虽然总是挂着可爱迷人的微笑,但却总有一丝焦虑隐藏其中。 也正因得到了这个消息,陈克复才更加打定主意,准备调兵驰援江都,将陈朝死死拦在长江以南,与他们划江而治。好腾出手来,全力收拾河北山东之地。 刚刚收起了钢铁铠甲,就听见‘裤’袋里面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 当然,这并不是说程昱的智谋远远不及陈宫,而是因为比起被困在东阿城且手中的资源极其有限的程昱而言,手中可以调动的资源更为丰富的陈宫的威胁显然会更大。 “去试探一下。”秃老二吐出一个烟圈,颇有杀伐果断味道的命令道。 这顿饭吃的时间极长,所以那男结了账出去时外面已经很黑了,几步之后便消失在了黑暗。 但因为这个病,她不仅被父母嫌弃,更是被最好的闺蜜说给了全班听。 杰罗姆继续保证道:“宋先生请放心,您现在就是我们利国的贵宾。 结果,张松做题做得太投入了,忘记顾许跟他说的事情了,直到考试结束才出来。 陈西繁都没反应过?来,他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唇角弯弯,无声地笑?了。 大姑爷本也不是什么正经郎君,只因是广平侯的嫡长子,世袭了这世子之位,还颇受太后疼爱,这才将德才兼备的大姑娘给许了过去。 有着上辈子的数学经验,加上这辈子特殊天赋的加成,萧然刷这些中等难度的数学题也算是如鱼得水。 他嘴上怪手下的人自作主张,身体却很诚实的放下的手里的事物,按照手下人报出的位置,准确地找到人,并跟在了身后。 望着这些离去的高级感染者,宋病低喃,眼神泛着异光,妖异而神秘。 加上叶豪之前不仅将叶凡尘一家赶出去,后来还想利用他们,甚至想吞并叶萧公司。 轮到顾南烟,她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然后捞上来之后,也没有打开。 而且,身体之内,竟然是暖洋洋的,好似受到了什么大补一样,对于自己的肉身,当是也有好处的。 他们从外面带回来了一身凉气,丫鬟们替他们解下外面罩着的披风和大髦衣裳,然后又端上茶水,给他们解渴润喉。 红线缠缠绕绕,丈余长的长度,一会儿就将洛天鸢给缠绕了起来。 虽然说特种兵都能够有效地使用几十种轻武器进行战斗,但是这也是在紧急情况下。如果使用并不常用的武器,虽然能够使用,但是明显不能和使用常用武器的射击水准相提并论。 第42章 傻子啊 正当叶妄还疑惑他是谁的时候,他却自己先说了出来:“在下褚休,是褚家的老二,今日来叶府赴宴,却没想到与府中下人走失了,还请姑娘指路。” 一番话说得彬彬有礼,加上那通身的儒雅气派,分明就是个文官模样的人。 但叶妄听府中人说过这个褚休,他在宫中...... 第二只翼魔霎时飞起,向着后面的钢铁洪流冲去。那些军人这回也学聪明了,顾不上保留弹药,三辆坦克齐齐发出怒吼。铁血翼魔还未扑到,就被撕扯成了碎片,如同骨架的躯体顿时掉落在地,彻底失去了生机。 伊马塔斯克隆人的营地里大约有着五六千人,伊马塔斯人培育出来的魔虫,也有着三千只。 哪里会有这么无所谓的人,什么叫习惯了,这分明就是安慰自己。 “那她当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再推我下去。”枪妹皱眉。 当然了,这位公主殿下也仅仅是知道这种血是在保护脑细胞和眼部细胞,只是知道它能够保护大脑和眼睛而已。 众人离开,回到城市休息一晚,这里还有宝贝,当年对于盗宝一事,党玉崐虽然以军事秘密处理,严禁泄露,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他雇当地上千民工帮他挖,那么大的动静想隐瞒也不可能。 “你能不能专心点先把所谓的赌约说完再说其它的呀?你越说我倒越糊涂了,不知道你这个赌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吴用不耐烦地道。 他们再返回的时候,已至深夜,除了耄耋之年的姚公止离去以外,其他人都坐在厅中等着他们的回来。 即便是北方战区,这个因御天降临而形成高密度灵源的特殊地区,其灵源的浓郁也不足这里的百分之一、二。 “如果华国能够重构生态环境,再加上新的高山雪水,反而可以在山脉北山脚下形成一片水资源丰富的绿洲,不但无害,反而更加有益!”邓肯汉格拉接着说道。 有些触手,甚至从内门弟子的耳窍,口窍,就这么直接的钻了进去。 三哥陈少杰闻言,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五妹,这才确定是真的筑基了。 迷雾狼原,之所以叫迷雾狼原,是因为入口处是一片非常广阔的迷阵。阵中大雾弥漫,伸手看不清五指。若是没有准确的行路地图,几乎不可能通过这里。 这显然不合常理,也跟董焕临终前的表现大相径庭。更何况,董焕为什么要杀死张然呢?难道,他们真是同谋? “跟我来,在这谈不出来什么。”顾宇起身离开,夏晴面露犹豫,手紧紧的抓着裙子,最后还是跟上。 所以,等张师爷让他去骗周正去幽暮谷时,为了报恩,他没有问缘由就答应下来。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白落梅。 在他们所在场区的高台上方,三名乘坐空术圆盘的术灵师缓缓的从天空降下。 原先忍界人特有的纯朴也似乎在逐渐消失,他们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跟罗恩相比,其他几人,有两人在听到无尽迷宫之后,瞬间变色。 “左轮,粟婴的好队员,他把宝贵的生命献给了祖国,用鲜血见证了军人的荣耀,全体鸣枪敬礼!”轩冲着左轮的墓碑说道。 影夜的那帮人他倒是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如果自己没有按照和大叔约定的时间赶回明月客栈,那么大叔他们很有可能会因为担忧自己而行动。 第43章 秦氏 栖芳阁的君子兰都是养好的了,幼株到是没有,但还剩了些种子,叶妄就只能把种子给叶青裳拿了过去。 叶青裳觉得麻烦,但转而一想,若是自己能种活,到时候褚二哥哥肯定欢喜。 这般想着,拿着叶妄给的一袋种子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但谁料这君子兰实在娇气,少了水活不成,多了水也活不...... 盛寒夜的眸光微闪,他也觉得很奇怪,以前的他,是可以自由的控制这具身体。 “没想到,你还能从幽魂地狱醒过来!?难不成你也有异能?”梦痴道士大惊,看到睁开双眼的叶凡。 “哼,谁说我吃不了苦,姑奶奶练给你看,我就不信了,凭我的美貌与智慧能够被难住。”夏瑶冷哼道。 苏云来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反正就算舞阳公主得了信,也肯定不会帮忙,倒是苏霑听说这件事之后大发雷霆,抱怨了一通。 以上两点的实验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张叔轻轻松松的就摆脱了我的钳制,他抡圆了拳头朝着我的侧脸狠狠来了一拳,立刻,我眼冒金星,,直接趴在泥巴路上,吃了一口灰,东西南北都哈不清。 摩雅邪当年跟随武益纳南征北战,于其面前自称“末将”早已习以为常,因此纵是如今诸侯之位加身,却仍改不得口。 苏云来急忙到处去找,终于在训练场上找到了顾君延,他正拼命地打着木桩,一下又一下,手都打破了,他都没有感觉。 “那好吧,我和他约一下时间再告诉你,你不介意他知道你能看得到他的事情吧?”常安想了想,然后又说,全程都没有打扰到许新远工作。 即使潘安现在是坐着,运用地平技巧的双腿依然可以为双手提供力量支持,而双手则是吸附着周围的能量开始调动。 “信你才有鬼呢。”夏瑶推开陈晞,然后直接将门打开,朝着房间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的觉得有些奇怪,而且这房间里总让人感觉到阴森。 红衣和兰若过来后就在附近释放了保护阵法,保护段秋的安全,顺便不被外界干扰。 破风声顷刻充斥天空,在莲花绽放的那一瞬间,两道光束,像是有着几千度的钢铁融水迸溅而出似的,直接呼啸而去。 但是这并不是袁星的初衷,他要把敌人给打疼了,让他们慌,让他们乱,这样才会有可成之机。 “我会在毒发之前杀了你。”燕凝霜眼神很冷,浑身剑骨不断发出冲天剑气,手中长剑开始有一层层冰蓝色的雾气出现,一股惊人的寒气散发而出。 “你是不是闻到郑东流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很好闻吧?!”龙天威再问。 赵远这边,也是被对方的战斗力所震撼,匆匆忙忙的赶回到袁星这里,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随着这两个字的不断回荡,夜锋的识海也随之震荡了开来,识海掀起波澜,上空雾气翻滚,有声声闷雷轰鸣。 这里的战斗比冰雪弓那边还要激烈,起码三十多名至尊级强者在战斗。 话音落下,第三张、第四张符箓一同浮现。赤红色与青色光芒一同散发出来,瞬间滔天火海便升腾而起,眨眼间便将四周那无数片朝夜锋切割而去的雪花吞噬殆尽。 这轮异常密集的暗器袭击之后,居然霎时间静寂了下来,四周除了呼啸的风声,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第44章 栽赃 叶青裳一时间心虚,却不甘心在秦氏面前落了下风,便硬着头皮说道:“秦小娘,在叶府,可要管住了嘴,我是叶府嫡出,做错了什么,父亲一番罚过也就罢了,秦小娘这般寄人篱下可不一样。” “阿月!拔了她的花草!” 几个侍女应声动...... "老大,兄弟们碰硬手了!"刚刚打完电话被贾青打倒在地的年轻人道。 顺势抓起云景琪的酒杯,一仰头,把里面的高浓度的五粮液,一饮而尽。 “顾锦汐!你放了我宇儿!不然,我要整个景家陪葬!”田家主双手握拳,不断的砸着擂台四周的光幕,嘶吼的连喉咙都破了。 但朝中的事从不讲天理良知,只讲权势。他只怕马家之后,就有人要剑指周王……和他了。 这个时候,他是应该慷慨赴死,汇报情况,还是应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更何况,区区一个筑基期初期,天赋又平平的人,她若是都怕他将来的报复的话,她还如何再重回巅峰? 桓大人这个上司做得毫无体面,自己主动将双腿紧紧并着,好叫宋时后脑搁得舒服,手上还忙着替他揉太阳穴、揉眉心,缓和车身颠簸造成的不适。 他们是来与圣城的那两位镇守之人商议灵山结界,以及云灵界危机之事的。 素意充分理解她的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她努力不去想这个淘汰率和自己的关系,其实现在确实没什么关系,但是等解药拿出的时间拖得久了,她恐怕会越来越多的感受到人命的压力。 曲雪儿剧烈的颤抖着,她左手抓着右手,用力的抓着,连指甲陷入皮肉中都没察觉。 “嘛,滚吧。”而就在这时,炼左手也是轻轻的打也一个响指,紧接着,无数的暗影元素就已经覆盖了这家伙的全身了,而这个坦克大概也是没有想到炼会在这时候动手吧,甚至连思考都没有,就已经陷入了沉睡了。 “你说什么?”樊襄颤抖的一把将老管家攥住,那眼神充血的激动,浑身更是情不自禁的哆嗦着。 她向前很慢的走了五步,感觉到身前有什么东西挡着,摸一下,是一把扶手椅。 那个太极图形在他的身体里缓缓旋转,便如若天地的中心一般。直令赵子龙在获得力量的同时,更获得了一往无前的强大自信。 虽然还不完全了解驱兽族其他人的习性,但通过对虎痴与豹云的接触,楚星寒基本也可以看出属于驱兽族之人的天性了。 “等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你已经知道那个怪物的实力了么……”是的,从落雪的话里自己听出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落雪知道只依靠自己是没有办法解决那个哈比的。 “大概是因为太欢喜了,反而表达不出心里头想说的话。”孙世宁低下头来,抿着嘴角一笑道。 山上的树叶开始变色,人们立刻就着急了,谷子割下来扎成捆,在地里晒干,运回打麦场堆成垛,玉米皮儿剥了,编成辫子,搭到架子上,等闲的时候再碾打,人们匆匆收拾了地里,便急急忙忙去了山上。 “上次在西疆的时候,曾有往生者参与抢夺圆月弯刀的事情,或许上次他们计划失败,这次想借助樊襄之手,将圆月弯刀偷运出城……”南柯睿敲打着桌子,心里暗自揣摩起来。 第45章 宦官 叶知行却没有半分动摇,依旧冷声道:“秦氏再怎么也是你的长辈,对长辈动手,夫子怎么教的?” 叶青裳噤了声,叶知行在府中一直都是严父的形象,总在太医院当差,是叶府当家的,但在府中呆着的时日很少,故而府上人都对其心生畏惧。 叶青裳是嫡女,但也不...... 比赛刚刚开始对方便显示了什么是主场的优势,进攻如潮水一般连续不断,二十分钟内乌得勒支的大门已经频频告急,而张翔还在中线附近,并没有回防,因为是第二场比赛,对方并没有研究张翔。 “主人,我回来了。”魔煞雾翻滚,一道黑影从中飞遁而出,正是琅琊。 卫风看着这一球的弧度就知道这球没戏,他眼角一瞥,看到对方的两大中锋霸占在禁区之内,将张大伟以及大雷挤在一旁,他心一动,嘴角边泛起一丝邪气盎然的笑意。 “好!有什么事情你就跟妈多联系,虽然妈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帮助你,但是妈在工作上给你提一些意见的能力还是有的。”李月梅听到吴凯的保证,笑着对吴凯说道。 他要是敢这么做,绝对会被塔给点死的。更何况不要忘记了赵信,他虽然只有半血,可是已经升到了五级。 将军看着灰白的屏幕,以及卡特琳娜的五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苦涩的意味。自己真的不复巅峰状态了吗?所以才会在春季赛被李克飞杀的那么惨? 卫风闻言后走过去,伸手在慕容海的后背上一按,凭着感知域的能力查探着慕容海的身体,猛然,他感觉到了慕容海的身体内果真是存在着一股凶猛之极的力量,这股力量在慕容海的体内‘乱’窜着,一时半会都不会消停。 “也算你命不该绝。”箫夜犹豫了一下,还是施展大虚空剑遁之术,带着徐图赶了过去。 在李家吃顿午饭,午后就离开。临别时,李老太和李父都塞来红包,红包上缠着线,意味这『门』亲戚长来长往。至于邀请他们去往桑家坞做客,只能推迟到李若琳的婚后。 对于这种高境界,林天可没有那么高的领悟,他还是喜欢实实在在的,能够钓几条大鱼上来就美美的了。 这等移动度,已经完全越了月轮境第四重修为的移动度,不但如此,就连月轮境第八重修为的武者,也未必有一息九十二步的移动度。 说到底,诛灭天劫的威名还是很吓人的,尤其是他们又没有肉身,实力大减的,真要挨上了诛灭天劫,相信撑不了多久就会身亡。 “不要乱!给我杀!”韩馥愤怒的尖声叫喊,自己这边人这么多,乱什么。 不是叶星辰低估了丹王都的拍卖品,而是他的这点真石,完全抢不到好的拍卖品。 “哼,我看你是要自用吧。”大妞用漂亮的大眼,斜了长天一眼,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样。 将其身形掩盖包裹,化为一朵黑色的云雾,在虚空幻化成一个乌黑色的莲花。 “张太守,此番出师不利,皆因赵宠无能,请大人治罪。”赵宠对张超说道。 “大哥哥,你唱的真好听。”安妮一脸陶醉,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旋律最好听的歌曲了。 楚香云也是不想欠人情,也是答应林天和司元,他们可以在万宝街选择购买一些东西,林天的不超过一万两,而司元不超过五千两。 第46章 奴才有一计 许素容正摸着趴在自己膝上的一只狸花猫,猫儿中午才用了膳,正是困乏的时候,在许素容的膝上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正午的太阳正烈,许素容本也是有些困,但谁料贺秋茂这突然来了信儿,说王陵一带起了火,那个还怀中龙嗣的太贵人险些遇难,宫中一带起了传闻,说是她这个太后容不下那个太贵人诞下的子嗣。 ...... 舒靖容此时算是明白了,原来当初这镯子本身是权绍皇自己要用的,用来抑制体内暴乱的灵力。 “朕不假装了,也哪都不去了”,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因为柔妃已经进了冷宫了,朕也不担心了”。 凝重的气势,撞击到了地面之上,在刚刚一棍的轰击之下,本就不太结实的地面,一下坍塌了下去。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功法和神通,应该说有不少,至少,夏天随口可以道出十几种来,只是,以其目前的修为,想要立时分辨出是哪种功法、法术或者神通,确实有点为难了。 即使不想出手,也没有办法了,被卷进了雷云之中,已经被第二圈子的雷霆包围而起了,在想要逃出,也不太可能的,干脆渡劫算了。 一道光亮轰然从正前方中间的石像中射出,石像从中间缓慢向两边打开。 沈月尘闻言,手中顿了一顿。无事献殷勤,谁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何况是像他这样常年在生意上摸爬滚打的人精儿。她原想着等他先用了饭,喝过酒,把他先给哄高兴了,自己再娓娓道来。 八阿哥笑:“少年志气高,皇阿玛听了一定会欢喜。”言笑间,仔细看了十四弟手里的剑,那剑鞘剑柄上的五爪金龙,是连太子都要规避的纹样,可因为是皇阿玛所赐之物,十四弟就能这么随随便便地拿在手上。 舒靖容头都不回的回了一句,语气轻松的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她已经跑了十多圈了。 程乾心中一下大急,神念一催之下,金色雷山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霆怒吼,庞大的庚金神雷涌泉般的弹跳而出,化为无数雷圈。 “这么看来,以步克骑的战阵,还是岳元帅强过吴将军了!”肖忆兴致勃勃说。 不过就在他入手星印的下一刻,一道身影便忽然朝他激射了过来,一伸手朝前抓去,直接抓在他的手上。不过因为对方没有催动源力,也没有丝毫恶意,所以杨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事实上,之所以有这样明显的影响,根本原因还是这个座格叫做化真,而不是叫做其他。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朝着魔骨狼身上的骑兵起攻击,但是从急的魔狼天骑上。击中一名骑兵,显然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不过在一只只乱撞的魔骨狼的帮助下,众人总算找到节奏,但是阵型已经被逼退至城门之内。 等下楼走到大厅之后,夏洛特意外地发现芙兰竟然也在大厅中。她显然也是刚刚来到这里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四季的黑暗与邪神的神力碰撞在一起,激烈冲突的能量变成了火焰、闪电、还有冲击,那是两个世界在相互对抗,在两者接触的地方连空间都发出了悲鸣。 整个天空为之一晃,无数符箓攻击所散发出来的百余道灵光,纷纷虚空一聚,接着一轮五颜六色的骄阳浮现而出,这光球乃是众多法术融合而成,阵阵磅礴的威压从中弥散而出。 第47章 可惜了 贺秋茂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听叶府人说,叶兰舟并非嫡出,当年出生时叶老爷子病逝,南方破天荒地下了三日大雪,故而被称为不详之人,以至于叶兰舟成年了都没有个像样的名字,后来替嫡姐嫁入皇宫,那才被寄养在了叶大娘子名下。” 他接着说道:“一个庶...... 陆洋定定的看着慕容云晞,静静的体味着她话中的意思,虽然话并不深奥,也不难懂,还是最为平常人人都懂的道理,但是放在这一刻,似乎又有些不同。 也或者是他始终想让蓝静珂复生,趁她陷入梦魇想再次将她顾惜玖的记忆封印,让蓝静珂回来? 拆到数十招后,尤琪猛地一声娇叱,腰肢轻摆,剑招陡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剑花点点,虚虚实实,去势飘忽,赫然便是一招“海市蜃楼”。 本以为找出了真凶,十爷的情绪应该好一些。没想到他却更自责了。 尹玉贞腰肢轻摆,衣襟带风,便如一朵娇艳欲滴的黑玫瑰在夜风中盛放。 蓝衣人这两剑迅捷无伦,出手狠辣,干净利落,显是使剑的好手。 她知道八爷并不相信她的决心。毕竟她是个饭后散步都要八爷督促的人。这会信誓旦旦的说要锻炼,还每天半个时辰。怎么听都像是个笑话。 说着夺过他手中虎撑,呛啷啷、呛啷啷的摇得响个不停,甚是好玩。 整个船队分为三段,突前的是担任侦察、战斗任务的五艘鸟船,和数艘其他类型的船只,“武昌一号”游弋在鸟船的后面,运载货物的五艘大黄船航行在最后,由五艘鸟船为其护航。 只是当看了短信内容的时候,原本的雀跃和期待一下子化作了一抹苦笑而已。 只见太昊,墨殇,后羿和孔宣此刻满脸的激动和崇拜,目光看着此刻霸气十足的王浩,可谓是心悦诚服。 这是孟羽接手全队指挥后指导大家选的阵容,这套阵容无论是前中后期都很强势,要强控有强控,要爆发有爆发,要持续输出有持续输出。 这个曾经对自己关怀备至,和蔼可亲的男人,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居然是夺走自己最在乎的贞操的禽兽。 见此情形,后羿和刑天对视一眼,随意不知道王浩此去要做什么交易,但是还是不敢怠慢,迅速的就是跟了上去。 fk战队是牛魔赵云宫本马可波罗前期都没有什么硬控,爆发伤害也不高,确实不好打埋伏,而一旦埋伏失败,那么蓝区野怪会被下路玖战队的人给偷走。 当然,不是叶天看不起对方,这四尊副峰主的修为在天人七重,八重,九重和十重。 而今天再次来到这里,张仪的心情是平静的,整个大梁在他的心里,是故土一般的存在。如今,功成名就了,他回到这里,只希望在此能够安享半生罢了。 要是当着王梨花的面这么放肆,非得被她抓花脸。袁舟子发迹一半得力于他能折腾,一半要归功于她在社科院的老婆上下奔走。所以他对王梨花颇为纵容。 “我在这里。”一个声音冷冷地在他们身后响起,而他们听到声音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 毕竟王浩现在展露出的修士手段,一旦他接近十万大山中央,很可能就是会被其余部落的大巫所发现,敌视,他们可不想让王浩和巫族之人斗起来,这样的话,他们帮谁都不是。 第48章 血! 叶兰舟正思索着,目光逐渐向下,最后落到了叶青裳的鞋上。 乐声攀到最高处时,她的绣鞋却已经泛出了淡淡的血迹,奇怪的是她自己并未察觉,有因为血迹不多,场内人也并未发觉,都还沉浸在叶青裳优美的舞姿中。 碎瓷片扎进脚心的瞬间,她还以为是新鞋里的硬衬。 坐...... 最后半哄半强制地把包子弄起来,三人相伴去往剑都最大的演武场——问剑广场。 听见云丹鸿的声音,云康忽然一震,原本已合上的双眼顿时睁得圆大,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床上坐了起来,死死盯着云丹鸿,一对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迸射出来。 因为无法依靠吸收天地灵气来提升修为,所以韩纷正好可以依靠这一点来不断加强对丹田内红金能量的运用。用尽了就吸收天地灵气补充,也不担心会提升修为。 “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只是我们不敢多么紧张害怕,都要把几位的行程安排到位了,这样才能让几位宾至如归。”东郭意倒是说的没什么可挑剔的。 丽妃年轻貌美,极得靖昌帝的欢心,这一点来看,齐妃娘娘自是比不过的了。 景发闭着眼睛,咳了很久,一直咳到从床上掉了下来,趴到地上噗地吐出一大口烈酒。 确实这条赛道对新人极其不友好,历史上面能拿这条赛道冠军的车手,无疑不是站在巅峰的顶尖老将。 这不单单是f1围场第一人的骄傲,更重要一点,就是今年的舒马赫获得f2002赛车之后,将出现巅峰中的巅峰场景,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就是做鬼少有的好处了,交流可以直接使用意念,彼此之间的默契也十分强大,数百人齐声话语,竟一分偏差都没有。 距离那灵药生长的地方不远了,钟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虚空之中游离的怨气,虽然十分淡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元气的存在却是切切实实的,在这片区域必然生长着灵药。 “好了,电影的拍摄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后期工作,便交给你们负责了。”拍了拍叶凡的肩膀,程昊笑道。 元旦的时候,地球物理系和物理系联合在一起办元旦晚会,有学生来邀请他一起过去。 以这管事星耀一星的修为,想要探知到他和唐八的修为,明显是不可能的是,他虽然才只有超凡境的修为,但他却有系统的守护,而唐八更是身为永恒境九星圆满的强者,又岂是这星耀境的管事能够探知的。 未曾完全复苏的天雷泉剑就已经有那般恐怖的威力,李枫实在不敢想象完全复苏的天雷泉剑会有多么的锋利,单从锋利上,恐怕霸疚疯刀都比不上天雷泉剑吧。 其后,李渊开始对朝廷三省六部九寺等中枢机要机构进行大换血。 安红玉先是愕然愣住,随即脸颊微微一红,含羞带笑嗔道:“没想到明真你竟是个不正经的。”说着,故作嫌恶地拍掉了李曜搭在她肩上的“咸猪手”。 来自己武器店的平常也就一些侍从级猎手或者正式猎手,毕竟自己店里的武器对于初中级猎手就有些落伍了,对高级猎手来说更是鸡肋般的存在。 冰冷的电子音在萧炎的脑海中足足响了一天一夜,直至在他有些昏昏欲睡时,一道令他感到振奋的声音陡然间放大了数倍,将他脑海中的睡意彻底的抹除。 第49章 好精彩 贺秋茂正思索着,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叶兰舟,只见她被一个大殿内侍领着路,正往太和殿外走,神情间充满了恐惧,似乎因着身子不便,走两步还伸手扶了一下身边的内侍。 这般受惊了的模样,实在不像,况且一个有着身孕的女子,敢动手操这个局吗? 锦衣卫职权之内有不敢动的人,但...... 孙耀从衣兜中拿出了一块石头,林宇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了,难怪他觉得此处的灵气要比在外面浓郁了不少。 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资金充满着渴求,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着斗志,压力确实能让人奋发。 “从我们的位置到这里还要经过这片海,看来我们只能躲进法宝中,让闪电带着我们过去了。”林宇看着地图上的线路考虑了一会说道。 林琳点头,然后道“我今天用了我的火系异能,一会我恐怕需要静一静修炼一下,回去晚了你不要担心,也不用来找我。 瑶熙神仙一开始也不以为然,认为刚刚晋升万象超级帝,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其实也达到了修复破裂期,甚至马上就要步入涅槃期。 他在云沁妍嘴上狠狠亲了一口,脸上堆满了笑意,这几天紧张的情绪总算放松了下来。 果然是宇宙时代,星系的广阔与强悍,是林琳以前不能理解与认知的。 刷刷刷,几道身影落在了城堡内,林宇坐在一旁翘着个二郎腿喝着茶。 “唉,事情是这样的,也怪我多管闲事了。”蒋木森感叹一声,将他刚才的经历娓娓道来。 打了电话给邱斌告诉他杜鹃在市场上的设计公司两人该干嘛去干嘛,自己则驱车去了紫羽家纺。 这是错觉,选婆使劲晃了晃脑袋,要把这不合理的思维甩出脑袋。 见石琳说的告一段落,春天才接着说了下去“自她们搬来以后,我们这里倒是热闹了许多,只是```”春天有些犹豫的看向洛丝丝。 “噗……”云希希一口汽水直接喷出去了,敲着自己的胸口直接说不出话来。 “你们居然敢对我地底世界领主,三大巨人之一歌利亚的手下不敬”。 俞清瑶拜师,先取温家“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家风,再看温老爷子半生严谨,拜师的时候自然心悦诚服,认认真真的磕了头,行了拜师礼。 下一刻,不等“血手”莫罗有其他的动作,一股强大的电流从李云逍的手掌释放,电流顺着莫罗的拳头瞬间传到了他的身体内。在李云逍的精妙控制下强大电流只是将莫罗给电昏了,而不会将他给电死。 皇甫澈看到了洛丝丝疲惫的样子,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听了这个故事而产生了感触。所以安慰的看了看洛丝丝,知道她这个时候大概是没有精力处理这件事情的,皇甫澈很干脆的要求把汪萍心送到皇甫家在这里的分处。 没有人想到,鹏族四少最后登场的人,竟会是鲲大,死而复生,被一直雪藏到现在的鲲大。 她完全不担心戒指放不下,毕竟以前就已经研究过了戒指的空间了。 张嬷嬷看了一眼俞子皓——田庄也是肥差,但是离了五少爷。三年五载的,被别人取代了自己位置,怎么办?当下坚决的拒绝了。 “应该是法身吧,不可能是真身来了,法身的话,可是杀不了我的!”顿了片刻之后,邪神神情平复下来,双目之中,鬼火般的黑色幽光闪动,旋即,轻笑道。 第50章 南阳过往 谢承宴顺着东华门往南,一路往自己的王府走去,身后的侍卫都被自己遣散,只带了红罗在身后,她个子小小的,跟在谢承宴身后一言不发。 走着走着,便觉得烦闷,虎口处尚有余温,被叶兰舟银针伤到的那出细小的伤口到是没多疼,就是有些抓人心绪的烦闷,他手指摩挲了两下,脑海中又浮现出她用谢承恩...... 老罗闻言皱了皱眉头,还想要劝说,可是看着唐修那不容拒绝的神色他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让你滚!”罗莎狠狠将叶逐生推开,连带着一碗肉汤也洒在了地上。 可是对上李逍遥的眼神,他觉得李逍遥的眼神太吓人,太恐怖了。 “少在我面前辩解,今日我兄弟的新仇旧恨,我们就做个了断!”剑无双字字铿锵,说的我一头雾水。 他们很想求徐铮伸手帮忙,但是知道徐铮时间紧迫,要火速赶到琉球岛。就算求,说不定徐铮也不会答应。琉球岛那边也危险得很,现在哪里有时间顾及他们。 哪知,在此时,雪十三一声断喝,他居然率先向前踏出一步,来到天龙‘门’掌‘门’苍龙面前,一记魔神之刃便劈了出去。 \t“吃菜吃菜,尝尝我婆婆做的萝卜牛腩,很好吃的。”党丽娜热情地邀请,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腩放进秦风的饭碗里。 在他做主动作的时候。上方悬浮的虚拟屏幕再次出现,将他的动作放大,让人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他说得平淡无奇,好似只是一场寻常的离别,他只是出一趟远门。可在场众人都晓得,此次一别,也许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可眼前沈予和出岫之间的暗潮涌动如此明显,尤其沈予,在经历过方才惊魂的坠楼时刻过后,他的平静实在太过异常,这显然不是常人该有的反应,也唯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伪装。 规则会以既定的历史轨迹推移,选手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棋子。 但不得不说,进入到了学校之后,他发现了学校确实是挺不错的,教育方法也不错,她确实学到了很多。 老婆也了解丈夫的耿直的脾气秉性,她是个中学教师,知道老陈去农场对他来说是塞翁失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法官宣布这些的时候,其中一个陪审团成员走到她耳边陈述了一些,打断了法官的话。 丁力局长不慌不忙地点上烟吸起来,然后把一包高档的大中华从桌子上推到马飞跟前,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椅背上吸着香烟。 一开枪顿时引起连锁反应,哪怕是贺庄想要控制局面都不行,几乎所有人都按下扳机,手枪射出子弹,他们自然不像是新人开枪后都不敢看子弹,而是紧盯着徐川,看他的情况。 琉璃,她没想到自己做鬼也会做得这么怨!明明已经死了,自己的身体居然还……迷惑着自己心爱之人,她的生命,她的全部,她的张阿彩。 “呃~”赵毅根本就没想到叶天会出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天已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杜变俘虏了帝国级战列舰,这艘排水量超过六千吨庞然大物就归了杜变舰队了。 斯凤脸色煞白,“啪”地一甩手,想要去擦眼里的水,可她没有料到,手腕居然完全不动,还传来了阵阵被拽紧的痛意。 况且佘姬鞭上那毒,并不是什么世上难见的奇毒,若陆净玄仍无计可施,只怕也妄为神医了。 第51章 叛变 当时胤国的军队没有粮草,士兵打仗没有力气,领兵的谢承宴也受了伤,一连高烧了好几天,在南阳的一处破庙养了两日才好。 而后蛮军攻至南阳城门外,谢承宴心知不能再让蛮军北上,不然胤国迟早会瓦解,于是派兵从山路溜出城外,绕到了蛮军的后方,一把火烧掉了蛮军的粮草。 那一...... 而雷声普化天尊又派了哪吒与赵公明以及二郎神等三人到昆仑山去办事,如此一来,天界的守备就更加空虚了。 当然,不会忘记把此处的夜明珠带走,摘下夜明珠之后,装入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大袋子之中。 多铎点头说道:“我们现在这里只有一点点的土炮,好在是他们没有想来攻打我们。目前的扬州兵力大概在十万多,很多士兵都已经送回去建设工坊了。”制作火器需要大量的人,他们的士兵都被抽走了。 这南海虽然不如东海那般财大气粗,但作为四海中的老二,他的财力也是不容质疑的,而且南海龙宫的面积非常大,并且南海水晶宫的装饰也十分奢华,一点也不比天庭差。 不过这会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很清楚,现在要救叶素月只能靠李牧尘了,回过头来身子一矮就要给李牧尘跪下。 有了元帅府的雀灵和汉钟离出手,就算没有办法根治这些蝙蝠精,但至少也能减缓一下蝙蝠精的进攻时间表,在争取来的这些时间里,也许真的会有转机也未必。 并且,在萧锋旧力已去新力未至之时,一拳重重的向着萧锋腹部砸去。 从一开始,或许她只是不想要打破那美好的梦,虽然不愿意承认,或许,她早已经猜到了这一切,或许她那个时候只是不愿意面对吧。 当然了,因为这里就在千红海的边缘,所以红树叶并不稀奇,毕竟经常有人采摘得到,因此这红树叶说是珍贵,但是在这个千红海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一个多月转眼间就过去了,刚到京城古凌云就给迫不及待地给顾随风发短信:“哥,我已返京啦”。 古凌云接连被拒绝了几次,有点心灰意冷,但是想到爸爸,她没有放弃,决定去隔壁电脑城里转转。 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她都已经开始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四周的声音似乎在朝着他远去,他仿佛还能感觉到脸上的余温与柔软。 洞玄境以上就不允许在城镇等大规模聚居地交手,洞玄以下的武者也需要在朝廷指定地点比武。 炎水剑宛如一柄万钧巨锤狠狠砸下来,势同山岳倒塌一般。剑尖距离心霓棠的眼睛只有一巴掌的距离,磅礴的灵力轰然喷薄而出。 他身上的魔气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有些道行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如果遇到一些门派中人,更是会被轻而易举地认出来。 他怀疑自己是困懵了才会一不留神把这事在熊欣洋面前说出来,等下肯定逃不过她的追问了,看起来,今夜注定无眠。 一方面,他们不是很喜欢收电子支付的钱,榆棋这边还是更喜欢用现金;另一方面,他们都嫌山岭村太偏了,觉得为了拉一单客损失别的客人不太值。 面对郭靖的掌力,原东园以双手各指紧扣,食指伸出相接——不动明王印。 第52章 嫡出 正伤心之际,裴府派人来了信儿,原来是裴大娘子给送来了一对儿镯子,叶大娘子心感不妙,打开书信一看,果然是裴大娘子想让她把女儿嫁给他们家老大。 裴家当家的裴元中是内阁首辅,裴家高门显赫,只可惜裴大公子生得不好,是个脑子不好的。这毛病自打娘胎里就有的,一落生可愁坏了裴府一家。 ...... 虽然战斗还在紧张的进行中,可是忽然的纸片雨让交战的双方都放慢了节奏,后方的众人都捡起来观看。 深深的看了一眼洛天之后,老独孤颔首点头,取出仙魂草,强大的意志力刹那便是构造成一直大手,将仙魂草直接提炼到了洛天的魂海之中。 叶辰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将银针全部收回来,顾不上消毒便收了起来。 “再说了,这里也就暂时住一住,明年嫁到侯府就有新家了。”宁诚说。 尽管用屁股都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秦天和鬼斩,但共天寒还是这样一问。 一剑劈开巨山,这山,都没有半分的抵抗直接被切开,而也在这一刻,剑光洞穿一切,将钱山看成两节,在虚空炸裂。 “二心?你的意思是说,皇帝怀疑你,僵尸大军是你搞出来的。”秦天说道。 这一次,迈克副总统并没有在夏威夷州的军情九处总部接待卫龙。 “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是先解决这些人吧。”似乎知道了卫龙窥视那些灵石的主意,霄战天有点没好气的说。 从远古时期,他们就能死死的压制着邪魔,在他们的心中,这些邪魔怎么都没有办法翻身。 朱灵并不停手,再一下就把另一只手抬起推出,一道雷霆斗气从他的手掌当中喷涌而出,直指李烈火的中腹。 在极北之地时,方林原本就可以突破到灵骨八重,但因为魔丹之力的事情,导致耽搁了下来,而后心脉受损,加上事情繁多,所以境界就停滞在了灵骨七重。 其实输给方林,对于凌无双在五百天骄之中的名次没有多大影响,就算输了,也完全可以保持在前五十之内。 左登峰点头回应,转而离开冰壁延出灵气冲撞那道无形的灵气屏障,根据灵气的反震來确定屏障的范围。 “况且,我躲在这法阵之内,还可以避开四九天劫,一旦离开,便是必死无疑!”桃夭对自己的命运十分看的开,但于唐城来说,却是震撼之极。 鬼面狮王兽顿时有些发狂,难道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炎之力进化了,实力更强一步,结果最后还是为他人作嫁衣么? 想通后,叶无伤毫无疑问的,开始催动着这丝吞天真气游走在身旁,缓缓踱步到了棺材的尾部,拾起了一本古籍。 墙上贴着一张报纸,报纸上最为醒目的位置,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龙卷风袭击龙城,上百万人下落不明。 风皇等人等待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胆敢踏入神舟一步。他们敬畏的看着李药师的如来法身,等待着对方的判决。 野兽刀疤的成员在不断的死掉,一个接着一个像是稻子一样被收割起来,然后就像是垃圾一样倒在了地上。 “不是,爷爷,唐雅约我见面,用得着劳您大驾出面吗?”叶修很吃惊的看着爷爷叶闻天,自己这个爷爷竟然当起了红娘的角色来了,给孙子牵起红绳来了。 第53章 替嫁 叶大娘子思索一番,说道:“裴家位高权重,你爹估计拉不下脸来拒绝,再者说那裴大娘子给裴颂找了多少年媳妇儿了,至今没有结果,今日抓到个机会,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叶青裳听后觉得有理,眼珠子一转,低声说道:“不如咱们把他给杀了?就跟当初对秦氏一...... 前面猪八戒如同一个开了挂的推土机,眨眼间便拱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嘴角抽搐了下,楚之寒揽着赫连春翘的肩,柔声说道:“别担心,她自己就是大夫,我刚才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问题,你记住不要乱说话就是。”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什么时候她能这样关心他就好了。 安以诺见叶牧不愿意说,有些不高兴,嘟着嘴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将自己的苹果手机丢给他:“你捣鼓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找到信号源。 “噗!”人参吐出了一口碧绿色的鲜血,眨眼化为了人形,不过那洁白的胡须与白发已经被烧的干干净净,连同眉毛也烧光了,成了一个大秃瓢。 ‘行了!可不可能,等下你就知道。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从现在开始让村民待在家中,千万不要随意走动。 现在三国一宗也是为司马家族提供了上百尊者的战力和近千万大军,此时这些人呢全都集中在边境,大战也是一触即发。 回过神来,云鄢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然而只是一瞬。 中次招者,除了用毒者自己有解药之外。绝不外传,但是在中招五秒之内不服用解药,就已经无药可解。及时的解药也不一定可以救人之性命。或许只能看中毒人的造化了。 玲美坐在会议室之中,刚才不知为何突然有人通知让自己到会议室去待机。玲美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由加奈的事情是为了防止由加奈因为爱情而不顾全大局那可以理解,但玲美就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什么事吗? 不过,天长日久,日积月累,数十年生息,在西部草原生存的漠人已多达八十万。渠逆道接到探报后,便与利漫商量将这些漠人征召回来,王庭一下子便能多出二十万兵马。 “咱们丽州天高皇帝远,怕他在京城有什么门路。司马大人,这件事你就交給我办吧,另外您老再借些兵丁与我助助威。”王永庆嬉皮笑脸地道。 “此事并非不可商议的,虽然学院按照惯例不该对玉安势力施加影响,但是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做主与十封侯商议的。”何太说道。 哈尤米尝试用风将这些臭气吹散,但即使吹散了也会立马又有新的臭气将他们包围,要不是因为远离哈尤米自己就会死,爱莎才不愿意跟着来这种鬼地方呢。 秦明看到这样的消息非常的开心,他不仅仅是为自己开心也为王正开心。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基本达到了洪琨对他提出的要求,其实他离开海伦,还有一个比较担心的人那就是洪琨。 齐浩其实不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皓月传媒公司的规划日后是要涉及很多产业的,如果真的运作起来年利润过亿又不是不可能,只是让燕环弄了这点东西就给她百分之2的股份,是自己吃亏了。 第54章 她去哪了? 邓氏犹豫一番,最后只能说道:“大娘子,安芸她年纪尚小,实在是不合适这么早就嫁出去,不如再等两年?” 裴大娘子派人来报信儿的时候,她就隐约地觉得不好了,叶青裳被叶大娘子宝贝一样地捧着,前几个月要叶家嫡女入宫都没舍得放手,不惜耗费时间精力去南阳把那走散多...... “没有,我没有算到有魔种大军,难不成是它们撤退了?”明世隐说着,就要再次祭法器想要算一下。 “那好吧,三秒钟后去抓土拨鼠。”木头人大巫师有气无力的说道。 东域佣兵之城,最强的佣兵,竟然只是超凡境,苏安闻言,内心大失所望。 翼火烛九阴冲击山体的幅度越来越大,便是头被山体划破了,鲜血直流,也在所不惜。 幽冥王座看到石像兽的动作之后在旁边解释了起来,确实如果幽冥王座不解释众人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就是老虎,我也愿意被她吃掉,嘻嘻!”王大胖幸福的笑着。 “那好处肯定是有的,我可以载着你穿越空间,只要是在这地球之上,你想去何处都难不倒我,我都可以载着你出现在你想要去的地方,而且只需要眨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幽冥王座自豪的说道。 当然,这种情绪的发酵需要时间。也需要在正面击败对手,才会开始发挥效果。不过,这种事我就不告诉你了哈。 郭智德的表现顿时引来了其他三人的白眼,显然是无语见到了无语的妈,无语到家了。 在救护车最初起步汇入主路的时候,他就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反光镜,发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举着纯白色雨伞的男人跟在了救护车的后面。 这话太刻薄锋利了!妖圣们脸皮个个厚如山,也都被说的老脸发热。尤其是六耳妖王,心思细腻,最受不了这个。气的三对耳朵乱抖,眼中神光闪闪,似乎立即就要翻脸动手。 如果被香川雪看到自己哥哥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一个大大的中指。 “走吧,将军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你们也饿了。”莫青叶转身走了出去。不想看扶苏偶尔流露的目光。危险的,又哪里是姐姐。 水声哗啦,郭弘磊倒了一盆又一盆,认认真真,低头沉默洗手,每一片指甲缝儿都仔细清理。 范奶娘恭敬的立在跟前,细细说着元宝今早睡醒后,做了几次翻身训练,练习了几次跳跃,怎么练习扶坐的,又是如何练习抓东西,等等事情。 其实,人类潜水的深度在200米左右,海水巨大的压强会把人的身体挤爆,但是他们没有离开飞行器,这一件飞行器具有海底减压的能力。 谢知道:“让他们先住着吧,等开春让他们种树。”谢知开春后就要搞大生产,光靠牧民人手肯定不够,还要另外雇人。 谢灏说:“那就不要去想,等你们成亲后你就知道了。”阿生眨巴眼睛看着祖翁,这话跟祖翁以前教自己的不一样。 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来历,但他本能觉得这玩意与他有渊源。能得到十分开心,唯一遗憾的是他目前恐怕还催动不了这撼天钟。 黄天没接话,再说,还是没接,任来风急了,“黄天,黄天!你怎么样?”一边焦急的大声问着,一边手刨脚蹬腰上使劲儿想把黄天翻下去。 第55章 遗物 叶兰舟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 红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神了,随后摇了摇头,叶兰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红罗显然不是谢承宴府上简单的丫鬟,依她所见,红罗应该是会武的,她注意过红罗的虎口处有一块薄茧,那时习武之人才会有的。 ...... 想到让全天xià人都知道他们兄弟飞鞋子,却输给了一个平淡无奇的糟老头,直比砍了脑袋还难受。 他心中诧异,自己现在已经是无敌唐僧32级了,相当于地仙境二重,一般妖怪,他拿下绝对没问题。 “走,跟我去把百花羞接出来。”齐天寿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位百花羞了,她到底有何等魅力能令百花为之羞涩呢? “刚才老朽感觉你看到这么多的兵马后并没有表现的非常惊讶,想必之前有带过兵马上过战场打过仗吧。”魏征一摸白花花的胡须开口说道。 尔后,齐天寿本打算去和鱼糜见上一面,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太敏感了一些,他不知道如果在这种时候他去到见了鱼糜会引起何等的连锁反应。 随后的时间里,因为郑苹有一定的姿色,故而有人恶意传闻她与汪强之间的种种秘闻,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以至于郑苹在市委办会议中与市委办几名老资格的干部生了激烈的争吵。 “施主!”这时候的那个和尚请了他,这时候那个男人也随着这些和尚而走,他们一行望着五台山大殿走。 这个地方,他化身一个婴儿,基本没有与那妖怪对抗的能力,他心有不甘,这时候心里暗道:“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他立时之间同病床之上爬了下来。 他向侧后方的四点钟方向与八点钟方向分别看了一眼,确认两队人马都已经到位后点了点头,并收回来目光。 达拉奇见过无数战例,分析过上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许多战役。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匪夷所思的进攻速度与进攻强度!不管自己做出什么应对计划,调集多少部队前往围堵,都只是徒劳无功。 她的这一声娇娇的软语,如同涓涓细流一般,弥漫在了他的心间,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跃动了一下。 金万两从忐忑到暗自欣喜的对比时,只听一旁的金蟾法王诧异开口。 到了周五,第一期拍摄结束,到了分开之际,相处了几天的大家反而有些不舍了。 “先祖,我这不是给您来送酒的。”道林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两葫芦美酒,他总共带出来不过二十葫芦,前前后后喝的就剩下四葫芦了。 门派讲究情感,属于人治,谁和长老、掌门关系好就能获得重点培养,不乏各种明争暗斗的争宠。 那些怪物也随之也不见了,躺在床上的云知睁开了眼睛,拿起一旁的眼镜戴好,熟练的从背包里拿出吃的,简单的吃了点。 要知道那位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使用了两种自创魂技,一种是用雷属性魂力加持手臂爆发速度的拔剑攻击,一种是风属性的身法,威力效果都不逊色于一般魂宗的第四魂技,远超战魂尊的第三魂技。 「你!你真卑鄙呀!」气得雷闪天王指着初天霸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人死后希望前往天堂,这样下辈子再也不用遭罪了。至于那些变异生物,也只能送到如来那里,毕竟他老人喜欢“饲养动物”,比如孔雀、大鹏、狮子、大象等。 第56章 瞒着他 叶兰舟觉得这东西眼熟,但不曾想过在哪里见过,正思索着,邓氏突然给叶兰舟磕了个头,额头狠狠地砸向石砖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邓氏上次这么给人磕头,还是她刚入叶府时,因不懂规矩而冲撞了大娘子,险些被家法处置,当时还是秦氏出言劝阻了她。她信任叶兰舟,一个险些被迫殉葬的人,愣是能从王...... 饭后,四个男人凑成了一桌,叶梨和林可在院子里面拆着礼物盒。 她前些天已经花出去了十块钱巨款,现在账户里就只剩几块钱了。 也就是说,棺材盖被人打开的一瞬间,他就进入了梦境,下坠感和无边无际的虚无,都是处于梦境之中。 她的指节纤细,一双眼睛无辜的盯着霍行涧,偏偏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有多勾人。 仅仅不到半秒的时间,光球就笼罩了所有人,并且还在继续增长。 他闻着在经过雨水浸透的马粪越发难闻刺鼻的气味,又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 那几名弟子匆匆离开了,不敢过多停留,生怕苏清黎的丈夫,吃了他们。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管家恪尽职守,用一个恭敬的姿势将手中的推车停在了明夏的面前。 考虑到自己早晚要把合风升级为真正的汽车品牌,在国内卖出一部分荒野穿越者可以提前给合风刷口碑。 黎秩本想打打圆场,以他的能力搞出些吃的很容易,但他看到梁二妮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在有食物的情况下,梁二妮停止进食。 第一个陷阱,是给黎秩二人制造幻觉,让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变成了怪物,只要他们的理智稍有动摇,这个幻觉的效果就会加强。 外面的客人们热热闹闹的讨论着他们的“徐大厨”,俨然是把徐樱当成个跟他们一样的成人,半点儿没当是孩子的。 他们纷纷挥动起老拳,一拳一拳的砸在四眼妖魔的身上,四眼妖魔被诡异重力所束缚,根本无法还手。 后面这句话,大概所有人都听出来她是耐着性子以跟蠢货笨蛋说话的口气说的。 祈福仪式既然已经结束,荒人首领并着部主们,也就各自回自己的营寨去。 它敲着桌子意思很明确,苏郎君拿出五袋灵石放到了上面,斗篷人一见是一位富家的公子哥。 以前每次行动,妖魔们都能接到绿多星的指引,行动更具目的一些。 许幻山心里还是极其有大男子主义的,在听到林有有说自己就是顾佳的提线木偶,顾佳说什么他就得听着,顾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没有半点自己的主见之后。 围观的众人看到德妃被拿,先是茫然,待听到皇帝竟然中风不能动弹言语,顿时炸开了锅。 王四在这个时候又一个转身,端着手里的枪朝着鬼子那边扣动扳机,完成了又一枪的狙击。 西戎王的身体,早被毒药残害得很厉害了,身体里面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他不过说了这么几句话,就累得不行。 水灵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扑通扑通,那颗心,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声音越来越响,渐渐到撼动天地的地步。地动山摇,视线内所有东西都在摇晃。 王晨这打电话也不好意思直接就说正事,而是打算先开始寒暄两句。 张秀梅潜意识里认为这个长得很像江生的陈良就是江生,只是物是人非,江生非江生,本来是件开心的事情,却让她难以接受。 第57章 惊艳 红罗的消息来得快,叶兰舟想象不到谢承晏身后负责收集情报的组织有多么庞大,几乎是半个时辰不到就来了信儿。 叶安芸被人带去了万鹤楼,叶兰舟隐感到不安。上京的万鹤楼位于上京城中央,乃是最繁华的地带,其中鱼龙混杂,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她是出府置购衣裳,去那里做什么? 一...... 等到后面方宁去警局找人,那个时候,孤御已经被他们仨拖回家了。 不在乎她的欺骗是假的,但真正在乎的,是她对自己的逃离和抵触。 要是真没本事的不敢这些嚣张,尤其是在自己这个真天师的面前。 “我相信雪儿的为人,他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沈楚凡笑眯眯地说道。 “君临,太好了!你救了洪雪娇,等于有了船王洪家当靠山!就算地下王乔爷回来,想要动你,也要掂量一下!”萧云妃激动说道。 只是靠在江边栏杆上的pose再威风再帅气,却也因着这江面,缺少几分‘浪奔浪流’的湍急,而少了几分意思。 明明是个心理医生被训练的连急救都会了他容易吗?现在舌头被咬破了都要叫他? “第一题……”猫头鹰先生看了童乐一眼,“介于你第一轮没有分数,这一道题依旧会比较简单。 院中的一处篝火已经熄灭,空气里不但有烤肉的香气残留,还弥漫着极为浓郁的山果清香。 唯一的机会,只能是新建厂子,并且通过引进生产线,走洁净高效的生产路线。 让林宇稍稍有些意外的是,大概是提前得到了命令,一路上,所有的法尔科内手下并未阻拦他,而是任由他再次见到法尔科内,出示调查令,然后又毫无阻拦地离去。 “那好,这份调查令需要出示给他本人,在他没有接收调查令期间,为了保证调查结果不出现问题,导致税务账目难以调查,你们的纺织厂必须停工停产。”林宇说。 魔门的秘法极其擅长以力借力,庞斑作为集大成者,魔中之魔,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宇实际上已经猜测到,以托尼的性格,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但这个选择不能有其他人来做,只能由托尼来做。 本来沈半夏是没有多想的,可是齐冰雨这突入起来的解释,让她的眼神再次怪异起来,狐疑的看着陆凡。 体内力量爆发,他毫无保留的一脚踢出,正好踹在了最前方那只狼的下颔之上。 虽然李诗诗做饭的手艺很好,但总研究出一些常人无法琢磨到的东西,也挺让人受不了的。 随后五人来到木筏边,开始卖力的划船,但是无奈,此时风向不对,几人费精力气,木筏只是缓缓前进。 范良极是在一次次江湖传闻中,打听到宁缺在一次交手时疑似使出了一招先天罡气的招式,便留了心眼,于是一路打听情况,跟着来到了龙门客栈,想要试探其底细。 下一秒,赤犬萨卡斯基的双臂,就化成了岩浆,滚滚岩浆流在甲板上。 十七沉默,看来奉华是把长杨馆的人都接来陪宫里了,这么多年了,大家对奉华还是忠心耿耿,唯独自己“吃里扒外”,到头来还要他来收留。 李大人伸长脖子往外探了探,言以珩和言以卿蹙起了眉头,言以庭却在淡定喝茶。 三人分别时,唐陌悄悄地抬头看了眼这两人的背影。白人老头选择向左走,阿布杜拉选择向右走。两人没任何交集,也只是自顾自地寻找线索,仿佛真的不愿意浪费任何时间,谨慎地想查明真相。 第58章 又不是要你死 她等得无聊,低头踢了踢脚下的一块碎石头,谁料一个用力,石头往前滚了好远,直到一双黑靴前才堪堪停下来。叶安芸抬头去看,只见那人低着头,不光靴子是黑色的,全身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面色铁青,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模样。 “对不起——” ...... 蓝若琳脸色直接就黑了,淡淡瞟了冷煜一眼,走了,她去找冷紫冰去。 沐星岚看着不断翻动烤肉的溟墨,轻轻的问道。“陆翊羽!”溟墨淡淡的回答道,并没有告诉沐星岚自己的真名,而是说出了前世的名字。 叫做冥煞的黑袍人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和冥元有八分像的脸,而冥元早已呆滞。 屋子里完全还原了上辈子她死前的一切,她就站在桌边,弯腰捡起地上被推得七零八落的椅子,慢悠悠的扫了一下便坐下。 “可是你的条件不足以进这个组织是事实!而且蓝若琳也是一样条件不够!”元圣阙毫不留情。 如果真要说有,或是可以值得怀疑,那也就是他赵敬东待在监狱里面时的那一段时光。 “那可不行!你伤了我的兄弟,又来这里挑衅,明显就是没把我们菜刀帮的兄弟放在眼里,今天若是没能有个交代,别说是我受伤的兄弟那里不好交代,就是我这里,怕也是很难过的过去。”孙天海的语气有些灼灼逼人。 “一会回寝室再商议吧。”司徒铭发动了车,他们留在这里商议简直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到寝室之后去商议。 为什么他们都是这样,从来都是为了保护青芜宁愿牺牲她,师父为了青芜肯剜掉她的眼睛,元虚又为了青芜要杀她。 才坐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一只蝴蝶就慢慢悠悠落在路柔的发间。 不少人,认为自己能力出众,最起码要比元明强太多,但却要从最底层做起,这得多少年的努力,才能达到元明的高度。 与之相反,云希这边,鲁班七号却是极其兴奋,不停的手舞足蹈,说着各种奇葩的台词,把所有银翼者气的七窍生烟。 也有些例外一些人一开始就跟家里达成了一致的想法,要么走要么留,这些人相对轻松一点。当然也有本来想走,后来听说有少尉军衔后又改主意想留下的。 毫无根据的评论,网络上面的这些网友还真的是厉害,什么东西都可以想象的出来。 只有抱着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信念,才能将这些境外势力打疼,打怕,让他们不敢再跨进华国一步!这是大局,相比之下,一个阵眼的得失并不重要。 柿子林里面挂满了柿子,金灿灿的,一个个金黄金黄的,看起来就流口水了。 “钱到账了!时清欢呢,她选择跟我走,那我就带走了。”林浩还有需要时清欢来给自己挡这些人的追踪,恰好时清欢也提出跟自己离开。 “我跟李强上去挡住第一波冲锋,你俩带着学员们撤吧。”刘平不知何时来到了何尘身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楚啟有足够的战功和地位,可以支撑他们游离于两派之外,否则即便为了生存,也不得不选择一派依赖,对此静和很是庆幸。 “那你也确实太怂了——恐怖片都是一个套路,用各种办法突然之间吓唬你。看多了基本上就能猜出来接下来是什么剧情……”纹身大哥不屑道。 第59章 擦肩而过 叶安芸抬头,却见叶兰舟跑了进来。 她与叶兰舟本不是一母同胞,按理说不会有多么深的情谊,幼时只知道后院住了一个很喜欢种花草的姐姐,故而总是往后院跑,久而久之竟也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但那分惺惺相惜只是暂时的,后来叶府随着天家北迁至上京,这一对母子与叶府失了联...... “此乃我师父,专门为我等炼制的传送阵,就是为了防着向你这样不要脸的圣人,对后辈下毒手的!”阿宝直接火上浇油道。 目前贺豪有资源,有人力,有生产线。他能够制作生产任何成品或者拼接的半成品。 姬考点头,开口道:“这个朕自然是得知!真正的诛仙古剑,在截教通天教主手中,乃是远古超级杀器之一,一直存于通天教主身侧,很少现世。而青云门的诛仙古剑,则是昔年蚩尤胞弟,铸剑大师襄垣打造而成。 没有爬上旋梯的幸存者反倒捡了一条命,拼命的逃跑着,一路退到了港口,看着那氤氲的毒雾在头顶弥散,众人面色如土。 下一瞬,漫天月色青光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全部被嫦娥突然之间竖起的手指吸入了一样。 当初千手婆婆既然答应了唐傲看守这个封印,那么她一定会说到做到,丝毫没有玩忽职守。 林炎见已经有一条蜈蚣趴在了连理枝上面,猛的向上一提,就像钓鱼一般,将这条迷你的百节蜈蚣掉了上来。 这样做,一来提升士气,二来给对手造成威压,三来还可以装逼让天下之人都知道自己的实力,可以说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毕竟吴老在穆家的地位不高,而且说难听了,就是一条狗一样的角色,倒不如自成一方霸主,也省的天天看人脸色。 所以说,在灵界炼器师的地位是非常尊贵的,就算是最低级的初级炼器师都会被各大势力争先恐后的招揽。 数以万计的能晶下肚,李言的体质飞速上涨,转眼就从一千二百五十倍提升到了一千三百倍,并且提升的速度还在继续,并未有减弱的势头。 叶星抬起头茫然的摇着头,他也只是见过这白天道一面,根本不可能了解那么多,他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势力?他盘踞在什么地方?这些统统不知道。 两天以后,赵原结合后世的梅州地图,完善了梅州的发展规划,而一批又一批打丹棱来的各方面人员,已经全部到位,前期工作在赵原的协调调动下,赵原体系下心气高涨的人才们,陆陆续续地行动了起来。 陈凡轻轻的拍了拍手,仿佛在做了什么很简单的事情要看着底下的青牛大王。 周家经济情况也不算好。机缘巧合,她逛庙会的时候,碰到了自己村的张大金。这张家在村里算是富裕的,碰巧那时候下了一场急雨,她就躲在土地庙里躲雨。 ‘噗哧’,幽冥剑从两只野狼的身体上划过,一只伤在了肚子下,一只被从背上腰斩,两只野狼立即毙命。 只是最后在两人与他渐行渐远的时刻,他看到了其中一人露在黑巾外那一堆湛蓝的瞳孔。 但是,苏雨薇知道,凡尘一直以来,都只是把她,当做好朋友而已。 “今年应该会丰收,有大人您派来的那个秀才,技术员秀才指导,地里的庄稼长势很好。如果这段时间不下大雨,稻子灌浆充足的话,收成一定会远超往年。”苏里正看着绿油油的稻田说道。 第60章 一条船上的人 叶兰舟回到万鹤楼时,看见裴大公子正被人引着上楼,她一思索,登时来了主意。 她让红罗扮作楼里的小厮,去给那裴颂递上了一盏茶,那茶和叶安芸刚才喝的那盏功效是一样的,然后把裴颂那间的门窗都锁上。 红罗虽不知她想做什么,却依旧乖乖照做。 春药这东西没法解...... 不知道有多少探子,细作被挖出来,又有多少探子,细作前仆后继的往汴京城来。 “舒岚,你真是个特别的人。”陆照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真的,饶是这样一声中性风格的男化打扮,却还是遮掩不住她笑容里专属般的甜美意味。 “这么厉害?怎么以前没有提你听起过?既然他是你的亲戚,为什么上次你结婚的时候没有请他?”何止上次冷逸梵与林若仪假结婚的时候,没有请他来。就连六年前他们俩个做准备结婚的那一次,名单里面好像也没有他吧? 我心里一疼,弯腰拾起地上的离婚协议。然后甩手扔到电视柜旁:“要离婚,首先得妈同意吧。 因为他此前和叶青在烟月岛,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一丝气来。 夜黑如浓墨,安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月亮也被乌云挡住了身影,无法用他的光华来照耀大地。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的枫叶,是真真实实用鲜血染红的。灿若云霞,绝世无双。 “郭掌柜,先前这河塘不是不卖吗?你一走这么多天,难道就是为了它们?”她扬了扬手上的官契,猜测道。 “都起来。”夏雨捂着鼻上前,蹙眉查看地上被拽出麻袋的尸体。 于是,叶殊滴了一滴到那水里,再把晏长澜衣裳剥了个干净,置于浴桶之内坐下。 但是……这衣帽间的衣服,通通都是替她搭配好的,全是她喜欢的款式和风格,张扬而不过分性感。 雷大锤自言自语了起来,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乱,还有点痛,表情有些呆滞。 这就是三个间谍无疑了……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伪装成华夏科学家的样子潜伏到这南海海底来,只为了盗取与外星人有关的机密情报。 叶织星紧随其后,倒不是为了和梅如雪拼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她现在极度缺钱。 杨缱回头看了苏襄一眼,后者坦然自若地笑了笑,仿佛一点都不介意。 “这东西,倘若在阴府大古天地的势力范围,易兄能凭此横行。”阿丑道。 既然不是,为何这个世界依然有大片大片的地区生活在缺乏基本医疗保障的恶劣条件之下。 白里才在来到这片星域时便发现了,只是他当时并不肯定,如今看了亚罗星主芯片里的一些资料后,他便百分百确定了。 刹那间,锤子散发的光芒照亮了天地,摧毁一切黑暗,同时也吞噬了尼塔拉博士。 不过敢用五彩石做符水,这想法实在大胆,也足够豪迈,气势上就透着一股子豪气,至少对于很多人来说,想都不敢想的。 此刻简雨浓也是彻底的陷入到了凌乱的状态之中,本来昨天晚上她怕叶寻欢出事,派人去保护叶寻欢。 “报告首长,我有一个注意,不如我再跑三圈吧。”反正刚才保留了一丝体力,还能跑。 主客落座,秦夫人并没有多留,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杜聪开了口:“本来早就应该过来见见老师,不曾想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抽不出个时间来,老师务怪。”这显然是客套话了。 第61章 汉人 叶凌川此刻正坐在万鹤楼大厅的一个角落的里,看着自己的人把裴颂也哄了进了那间房门,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坐在对面的随从说道:“今儿这事总算做完了,也算是了却了母亲心中一件大事。” 随从应和道:“是啊,近日大娘子为了二姑娘的事可没少操心,那裴府也真是...... 简单理清楚这些事情,苇庆凡又思索了一下该怎么向黎树青说明与江清淮的事情,想了一下,先给江清淮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听此人讲完,包括金梓鸣在内,多数人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这是什么鬼? 走了半天,终于走到了酒店门口,从门口能够看到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这游戏的世界观似乎庞大复杂,这佛子转世更像是偏向某种流派的专精玩法。 灰时讲出,当时在寝室里,我准备和章横拼命的时候,出现的那股无名气息。 此时的他们恨不得多长几个鼻子来好好的闻一闻这种难以言喻的妃子香。 重生之后,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让他不必再为经济困扰,即便是工作,也变成了真正的梦想和事业,而不是为了生存和生活的苟且。 章胜利还真就狐疑的给弟弟打了个电话,章胜杰予以肯定的回答。 这可是考古局里,始终开着极高绩效奖金悬赏的东西,和它一样值钱的都是‘北斗阵法残片’这个等级的东西,这么些年了才出土几个,没想到今天让他撞着这个大运了。 两人名字中都有一个舞字,如今一打起来,还真如同翩翩起舞一般,美不胜收。 夏至连忙保证下个星期天,放假一定回老宅,顾老太太这才满意。 景厉琛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厚点的纯棉薄纱连衣裙,摸了摸,转身走到她的面前。 “不错,楼层也正合适。”三子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此幕,裂地大圣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绝了踏上飞舟的心思,左右四顾,寻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驾驭遁光落在了山峰之上,想要把这方圆万里打烂的地域恢复原貌,还真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 屋内正在说笑的三人,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陶宝贵,一下子忘记了刚才谈话的内容,齐齐看向陶宝贵。 这些年老杨家人占老夏家的便宜占习惯了,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决不罢休。 做为金丹修士,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有多件储物装置,他身上就有两只储物镯三只储物袋,不过,两只储物镯中都有贵重的宝物。 夏七夕眼神警惕的四处看着,下一刻,一根灰褐色的根须从地面拔出,根须中擒裹这一个彩色的方形盒子,只是轻轻一抛,那彩色盒子就落在夏七夕脚边。 “主子,事情已经办好了。”夜宵一身血腥气,单膝跪在栾千珏面前。 施贺已经彻底的黔驴技穷了,还要什么脸面呢,所有的假话,皆都让他说的圆满了些。 李漫妮愣了一下,然后这才连忙的擦干了净了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不再了说了,“她看着楚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里却是有了一种说不来的轻松与安心,他原谅她了,不会再去追究四年前的那件事了。 燕梦琪点了点头,眼下的情况,除了联手,她实在想不出其它方法。 第62章 瞎了? 羽勒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很是自信,拍了拍胸脯,嗤笑道:“哈,我会染上风寒?云舒姑娘是不是看轻了我?我们百越人可是在高山上长大的,会惧怕你们平原上这些疾病吗?” “统帅可不要轻视了这中原的风寒,得了风寒最终不治身亡的可都是南蛮人,和你们之前生活在哪...... 说来归去,这事儿是李世民做的,跟人家皇后就没有关系,人家长孙皇后的职责是统领后宫,发生了这种事就是一点都不管,你也说不出什么。 之前的连连进宫,已经让警察们都熟悉了林杰这张脸,自然是轻松的放行进去。 怀远将军也不会忽视五万大军的战力,他肯定有着自己的考虑,即便是他有所顾虑,但是这五万大军的到来一定会减轻边军的压力。 梁辰眉头一皱,刚欲闪身避开,但当卓一男的匕首刺到跟前时,梁辰立时收敛了气势,静静的盘坐在原地。 聚会结束之后,唯一没有喝酒的乔羽还得分别把查尔斯和阿波罗送回各自国家所在的楼层,然后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哪知花大帅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密不透风的墓室之中,竟然平底席卷起一股阴冷之极的劲风,“呼啦”一声从四个火盆上方吹拂而过,四个巨大的火苗,如巨浪翻涌,近乎熄灭,但在半分钟后,四个火盆,逐渐又恢复了原貌。 这时李成江介绍了一下身旁的师弟乔羽,高桥大辅也拍了一下乔羽,连握手的意思都没有,就算是已经认识的意思了。 而圣域的精神力已经可以对凡人造成极其深远的影响了,虽然不会像大恶魔对于暗裔的影响那么恐怖,但是深深的影响一代人已经足够了。 不过看这个样好像这两个猛兽又不是被这个僧人驯服,而像是饿了要吞食他的样子,那为什么有老是转圈而不扑咬呢?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可是这个男人却不说话,听到岑繁星的声音,脸上都是不耐烦。 被一个接近一米八的魁梧男人这么一抱,这个叫元庆的家伙瞬间一脸懵b,还好李大头只是使劲的抱了一下就松开了。 视频的拍摄位置很好也很清晰,赵鑫呆呆的看着那半个脖子都被啃掉xue流了一身还在跑的人。 这也是慕白能将他们全部斩杀的重要原因,要知道他以前不是没有这样杀过。 随后老贾也不迟疑,就拿起两瓶药剂打量起来,在这里,以物换物也是一种长线的交易方式。 对此,牛魔王早有预料,倒也不怎么在意,继续施展其它手段,干扰着李鹤。 世界等级上,这里高风云一个层次,但是其中强者,未必就能比风云世界厉害多少。就以那金甲神将的战力,最多跟大魔神、大当家差不多,对上半边神、大日如来他们,绝逼是送菜。 他其实是会“天星风水术”的,作为玄门正统,东方除了佛法之外的玄术,他多多少少都会一点。也正是因此,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才直接跑去找精绝古城,而没有考虑要不要跟着剧情走。 “他张向光又不是傻子,要说要点地钱这本身无可厚非,但一开口就是两千万,而且我老爹谈了一个多月了都没谈下来,这分明就是铁了心要跟盛昊撕破脸的节奏。 第63章 她不和你走 谢承宴缓缓坐到孙云舒面前的位子上,说道:“没瞎,前几个月在神机营试火药,被晃到了,能看见东西,畏光。” “看来王爷混得不错啊,都能在神机营当值了?” 谢承宴哈哈一笑,话中有话:“你也不错,在胤国连个户...... 在她做俯卧撑运动的时候,顿时,胸前一大片的雪白就展现了出来。 他的话让之前的那个老者脸色一变,这不是典型的隐门的手段嘛,听说有那么一只就是如此的变态,非常喜欢折腾的那种,这样的人很多人都靠近不了,因为受不了他们的手段。 他茫然的伸出双手,有些黯淡的眼眸里,帮着深沉的悲伤,只是凭借着强大的克制力,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平静。 这里当然有胜利者的骄傲和蔑视,但奥伯龙的说法也太过刻薄和嚣张了。 整个封印现在看上去,就像被不断扯去毛线的毛衣那样,一点点从顶端缓慢地消散着。 现在王靳可以看见两个燕赤霞和两个知秋一叶,就是他们的肉身还有元神,有元神之力的保护,所以他们的肉身安全无恙。 对于这样的场景,叶檀的态度是,随你们的便,既然喜欢用自家的人折腾,那么你们就折腾吧,只要是不是自己在乎的人或者百姓,他也不在乎。 所有其他的灵兽族,甚至包括乌兹莱克,也都用非常绝望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阿雷斯。 “王靳大哥,我们俩就一起去吧,到时候就能救大叔他们了!”天明也帮公输仇劝天明,盖聂保护了他那么久,他也想要帮盖聂一下。 这下子两只蛊虫的实力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当然王靳还是没用用尽全力,王靳感觉自己要是用尽全力的话一拳把地板给击穿都没问题,比不上石坚,但是王靳比起石坚来优势也大很多。 就在这时,矿石上原本的荧光骤然暗淡下来,周围的光芒也开始暗淡下来。 受此一击渔舠爆射退去,黑衣人“嗵”地一声落入水中,如一条游鱼,霎时不见踪影。 安颜不听他的话直接挂掉了电话,换上自己的衣服,将那件万恶的男士背心摔在了垃圾桶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但她还真没听林木说去过沙漠,而且,从聊天的经历上看,林木似乎都是在城市中度过的。 安颜从这一刻开始,觉得他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她想不管不顾的拉着他的手,拉着他跑出去。 沈飞依言停下,抬头看了眼荧光灯,猜想二人是准备好好观察一下他。 第二天,许言深并没有露面,从甲方客户的话语间能感受出来,许言深提前给他们打电话打了招呼。 幸好刚才自己在陆总面前教训了保安,希望能在陆总心里挽回一些,千万别因为那件事影响了陆总对他们的印象。 三十位嘉宾来自各个国家,其中来自华国的嘉宾包括白落落在内,一共有五人。 一日逍遥散听名字就知道,功效只有一天,严格说来不能算是毒药。 而她身旁不远处的一个用树枝扎成的木床上,则一动不动的躺着一名男子,因为树叶遮挡的原故,同样地也是看不清男子的容貌。 她用力睁了睁眼,强打精神,抱住那鸟蛋,想要冲破那嗜血阵的束缚。 第64章 老子是男的! 自从眼睛受伤以后,谢承宴的听力似乎比以前更加灵敏,听到了动静以后,起身便往房间内的那处暗道走去,前脚才踏进柜子门,就听后面孙云舒说道:“不瞒王爷所说,百越此次前来议和,是有条件的。” 谢承宴回身,看着端坐在案前的孙云舒,她缓缓开口:“他们要明...... 乍见到蓝若歆听完,满脸的失落,立刻又心疼的补充了一句,给她希望。 看着眼前这蜿蜒的河流,顺着这河流流动的方向,便是能够达到那里。 鸣人咧嘴一笑,还没等他说话,四周的黑暗就如有生命般再次涌了上来,就连九尾查克拉散发的光芒都吞噬了,四周重新陷入恐怖的黑暗。 “嗷嗷嗷吼吼吼吼!”就在古拉多与盖欧卡打的不可开交之际,天空之上突然传来一道粗狂的嘶吼之声,瞬间就让战斗中的双方拉回了一些思绪,更是让暗处的凌霄,浑身颤动了一下。 身形一跃而出,在半空中,手持水月,向着下方那乱窜身影劈下。 狼王旭想一下,觉得事有蹊跷,总有想不通的地方,也就没再深思。怔怔的望着蓝若歆,自言自语起来。 洛辰熙开着车子优闲的兜着风,天雅坐在他的旁边,感觉他刚刚的沉郁已经沉散而尽。 景天勉强支撑,另一只怪物见同伴被干掉了,怪叫一声也冲了过来,景天强打精神,再次一击,同样把这只怪物打倒在地了。 上次的一场大战,中州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四大部洲,如果再战,恐怕整个洪荒都会消失吧。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鬼荣一下子就精神了。 里面如歌似泣的,阮蓉却依旧怔怔望着桌上的茶水,思绪似乎早随着水雾袅袅,升腾到了莫可名状的去处。 眼看会议就要结束了,按照惯例,所有人都把自己上周翻译好的东西上交上去,除了苏晓冉。 林空空看的一阵心疼,拿了桌上的面巾纸,替她轻轻擦拭着泪水。 杀戮的权柄,在阿帝尔看来代表着对生命的终结,是世界运转的基础,同样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司武也是一个妙人,闻言立刻拎起一大把烤叉,起身朝着另外一处篝火走去,口中也没有忘记把戏演完。 易凡打开窗户,望着下面街道,行人神色慌张,匆匆离去,就连往日热闹非凡的茶楼客栈也清静不少,一些店铺甚至没能开张,倒是棺材铺和香火店生意红火,让人嘘嘘。 白冰的日子过的平淡而宁静,每日里一如既往地致力于她的聚气大业从未间断过。 求爱示爱的很正常嘛,哪怕是凶兽,也是通玄境凶兽,别说是口吐人言,就算是又唱又跳都很正常,只是斗狼的这一首诗歌,简直是无力吐槽。 因为穆瑨昇提前吩咐了,不要动静太大,所以,这些都是迅速、安静的完成的。 眨眼间他幻变出人形,从床上跃下,伸出手朝着西陵璟攻击而去。绿色的魔元卷起冷浪,像是寒冰一般凉入骨髓。 在那之后,不朽境的方成,位列奥隆总御、雷霆肃清了疆域内的一切问题,他亿末仍是四步不朽。 “不,你是个好人。”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出了顾琛的心里话。 薛志清今日来抚苑之都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封闭多年的南宫世家重新打响名号,表现出适当的谦恭,并且各个世家多亲近亲近。 第65章 解释 裴颂却似没听见一般,依旧不放手,叶凌川突然感觉自己腰间一阵湿热,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他简直要崩溃了,本想坑害自己的庶妹一番,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叶凌川出身高贵,在叶府中和叶青裳一样,受尽了人敬仰,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抬脚向着裴颂的膝盖上踢过去,裴颂吃痛,这才松了手...... 云潇的高声应答,惊得众人齐唰唰投来目光,轩辕威也被她惊着了,猛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轻蹙,一双冷沉的黑瞳仿若一个不见底的冷潭,直教人有股冷气从脚底窜到脊背。 “这个就需要您什么时候能够签署协议了,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您放心,我可以用市场价来购买的,毕竟也不能您的家族太受损了!”夜影说道。 上海马超直接跟司马孔明摊开了讲,事实上,他这也是在为司马孔明好。毕竟在上海马超的眼里,if战队并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情况不太好,今天孙大夫把他的病情全部告诉他了,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别人一进去,他就是又打又骂的。”护士说。 雷坤头听完王杰的分析,点点头称是,不在言语,紧随在王杰的身后。 王杰彻底的郁闷了,但这也激起了王杰的恼火,一次不行,那就两次,还不行那就三次,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失败,使得王杰嘴角挂满了血迹。 “你看看高木这王八蛋,怎么什么屁都敢往外面放,你说我能不生气么?”高建成真是被高木纯一郎惹生气了,衣服的扣子都被他给扯开了。 “我错了,好妹妹,姐姐祝你越长越漂亮,早日找到喜欢的人。”柳婉若牵着柳婉柔的手道。 雷雨经过细细观察,发现这片山林之中,各种大阵禁制,重叠在一起,要破解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行。 白金一,匹配到的对手自然也就是钻石五或者白金一二这样分段的人,王修虽然已经打了lpl季前赛了,但对于国服的分段其实他还是很在意的。 而有些人,明明修为到了,可他还是不敢突破,而是不断压制,能拖延就拖延,甚至是明知在突破可能会散去修为,干脆就不修炼了,失去了斗志,一直原地踏步,那怕老死,都不愿意死在突破的路上,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萧无邪自然不会为了铁旦的一句话就做出这样的决定,之所以同意铁旦的提议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周隐手中一阵华光闪过,多了玉盒,一株五寸多的灵药躺在其中,刚刚拿出来四周就四溢着,清凉香味。 当然慧通和了音也有争夺宝物的实力,甚至机会非常大。只不过两人看上去没有参与抢夺的意思,要说两人面对如此至宝一点贪念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成功了”半空中传来血鳝兴奋的声音,而就在这一刻天空中的血鳝已经开始幻化。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二皇子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海水缓缓倒流回去,米斗已经被太山大手的气场震晕了过去,珊瑚树的枝条弯向坍塌的海洋漩涡,这片脆弱的天地,又安宁了起来。 现在更是放弃了防御,庞大的身子带起一阵绿色的光芒,直接扑到暴熊近前,硬挨了暴熊一掌,然后一抓把暴熊的右眼给硬生生的抠了下来。 第66章 你好大胆子啊 叶大娘子说得痛心疾首,惹得万鹤楼这一层路过的人都驻足观望,叶府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不少高官都认识叶知行,路过时还和他打了个招呼。叶知行面上笑着,心里却觉得脸都丢尽了,自己清廉半生,最后内宅里的破事落得上京人尽皆知。 正当房间内僵持不下的时候,倒在地上的裴颂突然开口:“...... 乔布斯兴奋万分,立马将沃兹尼亚克叫了过来,随后将李则天告诉他的办法说了出来。 朱利安的身体突然的停顿,眼眸张开,猖狂不屑一顾的神色彰显。 哪怕招牌上面的提示,知道这可能是蒸菜,但对于这个蒸菜是否好吃,人们也是未知。 “没见过世面,我去窗口看看有没有机械狗出现。”唐茗空冷哼一声,自发的去窗口警戒。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地精,基尔尼格有着地精都拥有天才发明才能,虽然没有强壮的体魄,但凭借着他天才的发明,拥有巨大机器人的基尔尼格,也是迪菲亚兄弟会不可或缺的一大战力。 不过,随着现代生活方式的改变,这种疾病却是往30岁以下,甚至是20多岁当中发生。 等龙將几人走后,韩乐转过身来,就见到一众华夏武者们,纷纷心存敬畏的看着他。 因为谁都知道,像这种专题介绍,大都是一些时事新闻,与老百姓没有多大相关。 “岸本会长,你能够随我移步到外面谈吗?”夏目凉介显露出了尴尬道。 下意识的就想将刚刚幻想的搓澡场面掩埋起来,还添了两锨土,恨不得踩平了。 按照日本本土公司那一种年功序列制正常的发展区间,他肯定还有一定的上升空间在。 她看着许时秋还想开口,却发现屋外的脚步声,忙闭嘴不再开口。 刘封周身十米,一场能量的风暴在不断的卷起,但凡又靠近刘封的丧尸直接就被这股能量扫成了粉末。 就算我替你在老板面前说了好话,老板也不会听。搞不好还会被老板怀疑我们二人之间私底下有什么? 对顾珂来说,顾悦也不过就是威胁威胁自己而已,你说她真的有什么手段? 本来已经答应了要给谢俊义的野参,崔正东却也不说不给了,只是多次打哈哈拖延时间,让他们有火也发不出,实在是憋得难受。 曹操的军阵中,还有许多的钩镰枪,已经严阵以待,与盾牌兵结合,伏击在西凉军的必过之处。袁熙瞧见后,想提醒一下马腾,但已经来不及了。西凉军已经朝那个方向冲去。 我不知道的是,此刻石头已经陷入了苦战中,石头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凌乱不堪,嘴角处一丝血迹显示此刻石头同样不好过。 其实徐佳瑶本来已经睡觉了,但她始终睡不着,于是穿着睡衣就起床了,来到了杨旭东的家里,她实在是太想念杨旭东的,内心的那份冲动,她无法掩饰,无法控制,她就是想见见杨旭东,看看这个男人。 都说“叶落归根”,申屠玥显然对这东海封国有着异乎寻常的热爱。他在洛阳一直寻不到的归属感尽在此处,归属感是一种以他的身份倾诉而出会遭人耻笑的东西。可是即便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也不会甘心情愿成为一棵浮萍。 韩明一阵邹眉。但是也不能说什么。现在木之本源珠在黒木的体内。他也不能做什么了。现在只能先力战黒木一会。然后想个办法离开。 第67章 是你 “我是说……”谢承宴再次开口,“想知道什么事直接来万鹤楼找掌柜的,他会帮你。” 叶兰舟顿住了脚步,没想到谢承宴这般谨慎的人会向他自曝家门。其实刚进万鹤楼的时候就隐约猜到这里有不少谢承宴的人,因为红罗说什...... 这又是希望你自己能够保护好你自己,又是教给你保护自己的方法,个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吧。 手指头放到盒子上准备打开时,骤然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怨念的视线,后脖子发凉的转了个脑袋,看到杨放后,愣了下。 李梦白从壶里倒了点热水在水盆中,兑成了温水之后,拿布子挤了一下,折成条状放在月见额头上。 哪怕,只是让他身体强悍数倍,也可以让他施展完精神攻击后的伤势不那么重。 她干呕了两下,流连在脸上的冰凉的手缓缓滑到她的颈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宋清音揉了揉双眼看向对面的人。 大丫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天受到的委屈,那个男人对自己的侮辱,要是刘建现在这里就好了,有些话或者有些事,是不是要交给这个即将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是吗?你真以为自己了解他?若真是如此,当初他就不会死在无极的手里。”妖娆冷笑道。 你别到时候乔娅娅人家不干了,没人了,你马恩科再弄不成,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冒理把画卷拉直,就见一个美人盈盈而立,艳若桃花,美貌异常,然面容忧郁,一双美目如泣如诉,让看画的人都能感觉到一种幽怨从画卷传递出来,忍不住产生一种低落的情绪。 可是镜渊稍微一动,天空落下几十把枪矛阻拦在他的面前,然后枪矛像是有人指挥一样,一一漂浮,锋利枪尖,将镜渊困在原地。 夏倩脸现喜悦之色,忙道:“都怪表姐啦!我要留下照顾你,可是她偏偏不让,兵哥,我这一走,只有放寒假才能回来,你会想我吗?”说罢,她天真的望着黎兵。 艾丽莲一愣,随后遵从命令地退回了高台座位边上,让希芙扑了个空,希芙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台上的两位魔物娘,似乎想要过去继续搏杀。 很多人都在说虐狗秀恩爱,但也有一些人觉得她画的并不是日常,而是幻想,或者是对日常的夸张,毕竟现实生活中哪里有这样的男朋友。 略微出乎众人的预料,龙瑞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就把头一低,慢吞吞的跪了下去。 可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和酸楚又该何如抵偿?她所有的不幸都来源于他,爱他的滋味比在青楼卖身还要痛苦,那他也该要尝尝自己曾经吃过的苦。 看着手中的这个面具,凌枫怎么也想不到它竟然是一件魂器,对于魂器,凌枫还是知道一点的。 难道他根本没有清除杂质?就算不清除杂质,激发灵性也需要很长时间。 悠然拿着簪子戳着自己的脖颈,看着云霄再次陷入癫狂,手有点抖,她的身后就是那条湖,而她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此时他不得不奋起反抗,若陆远能再次击中他,他或许会毫不反抗之力,灵变境修士的致命一击,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前陆远只是随意一击,就让他倒地吐血,此时陆远已用足了力道,绝非之前能够相比。 第68章 还当自己是清正廉洁的官儿呢? 叶府此时不太平,万鹤楼一事后,众人心怀鬼胎。 叶知行心知对不住裴家,亲自配了几副养身子的药派人送了过去,用得是上好的药材,只求裴家日后能网开一面,不计较这一次的事端。 叶凌川作为这件事的主谋,先是让嬷嬷把叶安芸带出府,又是骗裴颂去万鹤楼吃酒,幸好叶安芸及时逃脱,...... “那倒没有,做菜这方面还得是四哥才行,不过李嬷嬷的饭菜有娘亲的味道。”苏奕这回答,也是没谁了,苏莞十分认可。 吴琦细细一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横竖皇帝要的是个脸面,又不是真的关心儿子孙子,否则这么多年早就重修祁王府了,不会扔在那里不闻不问。 “云山,我不管你与萧炎之间的恩怨,不过,萧炎必须要活的。”黑雾严肃道。 “生灵之焱,异火榜排名第五,传说中充满了无尽生机的火焰……”萧炎喃喃道,眸中,有着无限的向往之色。 他身上穿的是许听澜专门找来的料子、叫人为他缝制的素白色细布秋衫,看着粗糙素净,实则柔软舒服,只是他仍然很瘦,穿衣裳像用竹竿挑起来似的。 雪白的糯米片刻的功夫,便被染的灰黑,戚拙蕴的手指上也沾了点。 跑堂的伙计迅速收拾地上的碎片残渣,将桌椅板凳扶起,重新摆好凉菜。 咬了咬牙,体内仙元咆哮,气血涌动,一时间力量大增,气息攀升。 别说,她原本是偏清冷的气质,要模仿个面无表情还真挺像,奈何现在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看起来就违和得有几分滑稽。 大炮的巨响和火焰,在梅家大门口空地上,犹如不要钱一样的胡乱轰炸着。 连他几次三番都在她手底下吃了亏,还有谁能这么靠近她,还伤了她? 他很喜欢享受生活,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下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能不能回来。 姜绛直到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陆飞,才放慢了脚步,顺便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沈画听到他的话,是想打人的,哪有人在考试出来说这些的,这不是招人恨吗? 情绪激荡之下,她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好几度,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大声传了进来,吓得男孩子身体一抖,想往桌子底下躲。 乔玉宁脸上充满了怨恨,咬紧了牙齿,气得浑身乱战,却不敢发出声音。 乔乔闻言大怒,飞起一脚就要踹在男生身上,但后者有先见之明,抛下这句话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片刻后,雷霆之主和剧毒之主的虚影缓缓消散,就好像从未出现过,而泰坦之主的虚影,却变得更加真实了一些。 陆轩内心在喃喃着,可面色却疯狂无比,且被困那么多年,一开始他还会注意修剪自己的头发胡须,可到了后来他根本懒得管这些了,所以现在的他,头发乱糟糟的,胡须更是已经垂直到了自己胸前,活生生就像一个野人。 那义庄里的长明灯,在这漆黑的夜晚就像是指引归途的灯塔,也是他们心中的目标,因为到了这义庄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泉叔他们所在的位置。 周围的空间传送装置形成了一个空间结界,只要接触到结界壁,就会被强行传送回树海中央。 “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了。”墨灵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然后,屋内就没有声音。 第69章 怎么回事? 相比之下,瑞王府显得极为冷清,准确地说,瑞王府一年四季都如此。 谢承宴到府上时已经是深夜,简行依旧在门口等着他,待谢承宴进了府,他说道:“王爷,府中人今日逃出去了,让张大人给抓回来了。” 他心知府中人说的是谁,她能跑出去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那握刀男人和大汉被徐云龙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蓄势己久的攻击,心下都是大惊,但看到那两颗子弹精确无比的击中了徐云龙的双眼,也感到一阵狂喜。 “救救她……你的话一定有办法救她的……求求你救救她吧!”冥落似是遇到了救星般,连忙朝着冥源诉求道。 “聚义厅?这名字也太多了吧!”在心中吐槽了下聚义厅的名字,张硕没有去管两旁的山贼,而是向着聚义厅那边走去。既然花和尚鲁智深和宋江他们都没在,那他正好偷袭杀掉一个先,死了一个,另一个就好搞了。 如果这些大学再投靠了他们,那么就意味着,我们不能从那些星球当中选出优秀的人才出来,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张战叹气的说着。 唐纳德对地上那头猎物只是看了一眼,便环顾周围广阔的草原,目光落到了离自己不远的一片稀疏的树林里,嘴角弯出一个弧度。 哪怕是胡不桃传承了开天之神的衣钵得到了开天之神的记忆,也没有关于天罚殿的任何蛛丝马迹。 “是的,老九,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了,如果那边多难民过来,或者我们统治了整个宇宙,但是没有粮食怎么办?老百姓还是没有办法活着!”诸葛看着胡宇说道。 “切!”几乎是同时,各大神域中,那些真正的老大们——比如密斯提拉,几乎个个都发出不屑中夹着恼怒的低骂。 而且,墨紫熏的力量被吸收了,全都变成了养料,让那棵树更壮大了。 最让肖菲儿有些捉摸不透的是,林晨喝了那么烈的酒,脸色却是显得十分平静。 再说被撞飞的李天,体内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别提多难受了!还让他和那人相撞?可能吗?李天是因为神识严重透支,使大脑皮层失去了养分,从而导致大脑皮层丧失了大部分的调节功能,而变得痴痴呆呆的。 郁郁葱葱的桃林,为往来的过客遮荫,结出的鲜桃,为勤劳的人们解渴,让人们能够消除疲劳,精力充沛地踏上旅程。 门被慢慢地推开,然后两个伙计走了进来,食味轩的伙计穿着统一,而且没有长褂子之类的东西,看着像是短打,却上下干净整齐。 “还能干什么,钱肯定被他私吞了不少呗,妈的,跟着他干了这么多年,事全是我们做,好处全让他吞了。”另一个绑匪忿忿地说道。 如此一波接着一波,被砸的久了,下面的身影也就聪明了,急忙从下面撤出,并加入了撞城门的行列。 这么一比之下,对面就有了计较,这如狼似虎地一冲,目标非常明确地直指韩宥操作的赏金。 墨九星还是没有动,连指尖都没有动,可是眉心之间的一点寒星,已不见了。 我梦发出的量子冰刀以压倒性优势直接碾压了金属生命体迷莫斯的攻击,假盖亚直接被盖亚的量子冰刀命中,并发生了巨大爆炸,爆炸烟雾散去之后,金属生命体迷莫斯真是躯体出现在眼前。 第70章 南疆蛊 “许釉白明年开春都抱上孩子了,你回去干嘛?人家许府能容得下你吗?” 张其越撇了撇嘴,他受孙盛安的命,把燕素押回上京瑞王府,但这燕素总想着趁他不注意就跑掉,这一路给他折腾的。 听了许釉白要抱孩子的消息,燕素果真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这一眼神被张...... 左手食指中指在剑锋上一抹,涔涔鲜血出现在了剑锋之上,浸染了苏岚烟鲜血的神罪剑,忽然红光大作,那如蛆附骨的黑气就像骄阳下雪一样,滋滋滋的消融不见。 场上,解红尘手持黑星剑,剑身之上竟带着一种生命能量,整把剑都给人一种活了的感觉。 如今看来,当初的那几个“暗影”强者并没有成功的击杀邪云宗的少主石八廓,而是让对方给逃走了。 在以前的时候,这门功法就是一门鸡肋的功法,却在叶玄的手上被发扬光大了。 “喝!”北辰大喝一声,强行催动了左手上星云之力,蓝色的能量汹涌澎湃,弥漫了整的地底空间。 有时想向师兄提议,仍许自己住到孤崖上去,转念想想又有不妥,师父好不容易才原谅了她,亲口取消面壁责罚,如再主动提出,不失负气之意,反给师父见责。只得打消了这念头,默默忍受。 碧水天鲸沉声开口,旋即身形一晃,直接没入海中。几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碧水天鲸再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前辈是说,我就是这兽兵神殿的继承人?”听到战无敌的话,玉龙飞飞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了,怎么自己摇身一晃,竟然成为了这兽兵神殿的继承人了。 如此说来,龙神大人是一条五爪金龙,在龙族之中有着巅峰地位的五爪金龙? “那里有我必须要去的理由,我不得不去!”北辰一笑,但是在浪红尘眼中,这笑容却带着一丝苦涩。 可是韩容知去。想喝了酒之后的她,似乎把她的那些性子都放了出来。 整栋楼房的建造简陋,但是每一间教室的门口倒是都装有门板,对于这一点不合理之处,沈然也和之前一样,全都没有留意到。 收拾玩完尸体,三人看着刘洋俩兄弟储物戒指俩眼冒金光,这刘海老实人,没有多少钱,只有十颗灵气石,但是这刘洋可真是有钱,居然足足有二十颗,金牌还有不少,三人看着手中戒指都是哈哈大笑。 “我没想到,我父亲回来了。”他从鼻尖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说出这句话,花了他挺大力气。 按照轩辕无敌的猜测,林天应该是在这里布置了什么阵法一类的东西,让除了人族以外的其他生物无法踏足。 只不过在凤灵瑶的心中就算林天能够参赛,也未必最后能够获胜,甚至还有可能被仇视人组的一些人给陷害,所以立即担心了起来。 开始没什么热度,后来有些徐嘉欣的黑粉不断转发,才让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公司毕竟和特清部还是不一样的,自己长时间不在职位上也不好。 傅黎沉默了,早前她就知道傅以行对迟暮有点意思,但是后来他出国了,迟暮也嫁人了。 神识进入空间门,他发现神引阵还是形成了一个模糊的骨架,这个骨架正是两个空间坐标相连后吸收空间能量形成的,加以时日,真的会形成一个空间通道。 第71章 您怎么来了? 话说到一半,正拿着案几上的水准备给她喂下去,却听张其越突然说道:“主子,她好像晕了。” 谢承宴震惊,猛然转身。这燕素从前在神机营时身子好得不得了,不像是被这样折腾一番就倒下的人,在南阳时给用了那样重的刑都没有怎样,如今张其越一脚竟然将人踹昏了。 ...... “杜先生,我不是抱怨,只是情势恐怕远比你想的严重,你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局势瞬息万变,我如今最担心的不是明王能否救下方帅,而是以方帅的性子,他绝不可能进京受审。”华明府声音低沉。 财经大学又怎么样?他高考六百分才进来,而魔市本地人只要四百分,卷子的难度也不同。 但人家也没有说不给,只是说放在她身上不安全,但什么时候才算安全,这还是要等陈逸何时松口,不然没有要回来的希望。 “当然没问题!”诺曼握住托尼的右手微微紧了紧,表示自己的决心与意愿。 况且,如果秦汉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acgn娱乐帝国,动画制作是早晚要涉猎了。如今先积累一下经验也不错。 那些人很凶,直接踹了他的门,手中刀锋已架在了脖子上,这突然的变故,当场将他吓的半死。 顿时,尴尬的王朝晖只能郁闷的抓了抓头皮,呵呵呵呵的傻笑几声了。 而秦烈的视线,则是直接落在左面第七幅之上。那是两条巨龙,在云海之内搏杀之景。 就在这时,他刚好看到拿着一麻袋新鲜水果的李勇二人,从远方的树林里走来。 月初在心里轻哼一声,想着你这个骚-包,我想不想要你还不清楚?再说了,我不想要你就不想要了么? 端到月初这里来的时候,芙兰咬了咬牙,将茶杯送到月初面前,月初伸手去接,可芙兰却不放。 这个禁军统领忙给荣棠领路,知道太子殿下不是会烧香拜佛的人,所以这统领也没指望,荣棠会在大殿前停留。 郁伯言下楼,为了避开臭味憋气大步流星的走过了垃圾桶,原路返回。 就像郭嘉刚才说的,封地只要出征青丘国,除了留下防卫海妖的炎天兵团,剩下的军队都可以全数投入战场。 可现在尹晓雪自己把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暴露了,她恨不得尹晓雪能就此变成哑巴才好!免得到时候整个尹府都要跟着背负不好的名声。 “多谢了!”林萧也没有客气,毕竟他们现在正是需要资源之时。 “那你呢?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要怎么办?”宋氲扬微微的眯着眸子看着顾宝儿。 否则,他们还不知道到底要兜兜转转到什么时候,他此时听到她的话,将温西重新抱着,嘴角处的笑意越浓,低头,在她唇上浅浅一吻,伺候着她。 回到邹府的时候,寿宴已经是尾声,她索性也不还席了,径自回到芬芷楼。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半晌,他抱着那把吉他席地而坐,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没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吉他。 因为考生们的成绩,除了关乎他们所在班级的奖励和荣誉,还代表了全校师生的脸面和市里面的资源配置。 前世,很多挖矿党因为对游戏的不熟悉,矿没挖到,还被怪物打得退游了。 在无尽的梦靥折磨后,夏晴上仙飞到徐闻身边,一脚踩在徐闻身上,露出十分得意的愉悦表情。 第72章 她回宫了? 邓氏一边说着,一边掩面哭泣,美人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光,若不是眼角细纹渐多,任谁见了不赞叹一句貌美。这邓氏本名邓姝,原是南阳一处酒楼的艺妓,一副吴侬软语的嗓子将叶知行哄得找不到北,登时被收入府中。 自上次叶兰舟和她说,跪她就是折煞她了,邓姝便没再跪她。只牵着叶......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首先感谢了皇帝陛下的封赏,然后就写明了需要,就是张毅看上了刘芳和刘蕾两位公主,希望皇帝岳父能够行个方便。 凡是抱着这种危险想法的人,最终的结果自然不会好,于是当一名人道极巅的巨头在尝试着打破某间藏宝室的光幕封印,而被圣城之灵感应到,降下一道神光,斩其肉身,碎裂其巨头级别的根基之后,所有人顿时悚然。 两人坐定,尹诚送上茶点,李暄也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挑着紧要的说了一遍。 通过现在擂台上的形式,吴顺暂时猜不到两人谁能更胜一筹,于是就想看看众将的眼光如何。 这样的计划,无异于将银月城拱手让给亡灵,如果能如凯尔萨斯所说,凭借太阳之井所带来的天然优势,他们的胜算固然可以多增加几分。 这道金属般的声音刺耳而又尖锐,仿佛来自深渊,令人心悸却又充满了神秘感。 傅原听到这里点点头表示赞同,却没有马上接话。他多少听说了一点林佳和吴明之间的关系,当然也知道吴明和钟彩妮的关系,所以傅原心里更倾向于林佳亲自出面做一下钟彩妮的工作。 他们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喝水,唯一的职责貌似就是消灭所有的入侵者,就像是之前的桃氏和金氏。 命令传出后,高顺率领白虎营,张辽带着五千精锐弓箭手,暗中回到了成都。 “绝对不会再次发生!”感知结界系统维护的负责人立马做出保证。 钟离当下毫不隐瞒的将楚天夜的话转述给九儿,不过她知道的并不详细,所以也没办法讲的太清楚,不过从只言片语中九儿还是能联想不少。 “凌峰你跑不了。”夏狂此时已近到了凌峰身后,夹带着玄气的拳头,轰击在凌峰后背。 “门神”了,因此到后来他的脸色才会发青,那是忍笑忍出来的……一时间,钟馗都有些头晕了。 好,不错,我的易容本领一点儿也没有减退。看着镜中的自己,斯凤不禁暗笑出声,心里更是乐淘淘的。 正准备单独作战的花蛇,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向着徐川的身后靠近了过去,眼前到处都是高阶能量体,不仅每个能量体身形巨大就好像他们生前就个上古巨人般,差点就吓尿了。 我穿着太虚软甲,隐匿了气息,她应当察觉不出,不然也不会将待我如此亲昵。 接连三日,关于天帝的处置,仙界都不曾有任何消息传来,我想联系师父,却想起师父离去前那神色,似有事情要处理,怕打扰他人家,便也只得作罢。 听到皇甫会长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皇甫千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切资源都可以归他使用,那岂不是权力都超过了皇甫会长自己了,这个会长,为了挽留住徐川这样的人才,还真是舍得付出。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初心很是狐疑,他们都是初来乍到的,这个地方又是这么的隐蔽,就算是当地人找的话,也要找很久才能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