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步江湖》 第1章 残杀 第一章 残杀 狂风怒吼着,掀起阵阵惊涛骇浪般的风暴。雷电交加,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大地,溅起一片片水花。如墨汁渲染过一般漆黑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只有偶尔划破长空的闪电,能够穿透这层压抑的屏障,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阴沉。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疯狂肆虐的风声、雷声和倾盆而下的雨声,它们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那风,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咆哮;那雨,则宛如九天之上银河决堤倾泻而下。 已是三更时分,本应是万籁俱寂的街头,此刻却被一阵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只见一群身影快速穿梭于雨中,粗略一数,竟有七八十人之多!他们个个手持锋利无比的刀剑,寒芒四射,在闪电的映照下更显阴森恐怖。这些人面目狰狞,满脸凶煞之气,其步伐急促且有力,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泥水,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与仇恨,直直地朝着位于街道东头的杨家大院狂奔而去。 此时,杨家宅内呈现出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场景。整个杨府静谧无声,家人们皆沉醉于甜美的梦境里,对外界正在逐步靠近的巨大威胁毫无察觉。杨府刚刚办完两场丧事,此时全家上下,已是疲惫不堪。 夜色如墨,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只有大门口和走廊上方悬垂着的那些白灯笼,在风雨中东倒西歪,竭尽全力地散发着微弱且昏黄的光线。然而,这点点微光在那无尽的黑暗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脆弱不堪,似乎只需一阵微风掀起的小小浪涛,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它们吞噬殆尽。 那群神秘人犹如幽灵般悄然抵达杨家大门口,并戛然止住前行的步伐。他们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两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目光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凶狠之色。领头的那两名身影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跃上院墙。只见他们身轻如燕、动作矫健,宛如暗夜中的鬼魅,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院墙的另一侧。 就在须臾之间,院墙之内忽然传出两道沉闷而压抑的声响,宛如地底深处传来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那原本负责看守院门的守卫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已悄无声息地倒下,彻底失去了生机。 几乎是与此同时,沉重的大门开始缓慢而又坚定地敞开。门外那些早已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的人群,犹如决堤之水一般,迫不及待地涌进院内。他们行动敏捷,身姿矫健,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远远望去,这些人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又如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狼,正凶狠地盯着眼前这片看似毫无防备的“羊群”,随时准备展开一场血腥残忍的猎杀。 刹那间,杨家的院子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各种嘈杂混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惊恐万分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尖锐刺耳的刀剑撞击之声更是响彻云霄,令人毛骨悚然。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使得杨家上下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瞬间被恐惧所笼罩。 许多人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就被这震耳欲聋的响动给猛然惊醒。他们惊慌失措地爬起身来,瞪大眼睛望着四周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有的人企图夺门而出,想要逃离这个已然变成人间地狱的地方,但可惜的是,那群穷凶极恶之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早早地就将各个出入口牢牢封堵住,不给任何人一丝逃脱的机会。 在一片混乱之中,杨家的男人们心急如焚地拿起各式各样的武器,奋不顾身地冲向那群来势汹汹的敌人,试图以自己微薄之力与之展开生死较量。然而,现实却是残酷无情的,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与眼前这群训练有素、冷酷残忍的杀手相比,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杨家男人们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但每一次攻击都被敌人轻而易举地格挡开去,而对方回击的招式却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凌厉无比,让他们难以招架。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迅速染红了脚下原本干燥的土地。杨家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当场毙命,有的则身负重伤,苟延残喘。 在这个狂风呼啸、暴雨倾盆的夜晚里,杨家众人的生命就如同那些在风雨中凋零的花朵一样,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他们曾经的荣耀和希望,如今已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前天办理完丧事后,杨氏镖局同时出了三趟镖,所有镖师都外出走镖去了。杨逸是要留在家里照顾怀孕的妻子,才没有出镖。杨家的当家人杨老爷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正在疯狂杀戮杨家仆人的乔齐立。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边扑过去边怒骂道:“乔老儿,你真不要脸!你明知我那两个儿子在战乱中不幸去世,却在这个时候来趁人之危,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乔老爷听到杨老爷的怒骂,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哈哈哈!老夫正是要趁这个机会,一举将你杨家灭门!这样一来,我们两家的恩怨也算是有了个了断。”乔老爷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狠辣。 杨老爷气得怒目圆睁,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然而,他也明白,乔老爷既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杨家今晚必定难逃一劫。 “明人不做暗事,我们两家世代的恩怨既然无法化解,那就该明着来一决高下!这样半夜三更搞偷袭,枉你还担个镖师的名声!”杨老爷怒声呵斥道,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乔老爷却不以为意,他冷笑着说道:“杨老儿,你别天真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你们杨家已经没落了,如今就是我乔家崛起的机会!”说罢,他猛地挥出手中的长剑,一道寒光闪过,直逼杨老爷的咽喉。 杨老爷侧身一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他顺势抽出腰间的佩剑,与乔老爷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一时间,剑光闪烁,剑影交错,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难分胜负。 杨老爷面色凝重,他一边与乔齐立周旋,一边心急如焚地四处搜寻自己儿子杨逸的身影,口中不断呼喊:“逸儿,护住婋婋出逃要紧!” 杨逸此时正在院子里与乔家大少乔任峰激烈地缠斗在一起。就在刚才,乔任峰企图对他的妻子宫佩婋不利,杨逸毫不犹豫地舍身相护。他深知今晚乔家是有备而来,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可能保住一个人。而宫佩婋已有三个月身孕,保住她就意味着杨家或许还能留下一丝血脉。 想到这里,杨逸紧紧地贴在宫佩婋的身后,与敌人奋力搏斗着。他焦急地对宫佩婋喊道:“婋婋,你别恋战,快寻找机会逃出去。你一定要活下来,保住我们孩子的命。”宫佩婋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她毫不退缩地回应道:“不,逸哥哥,我要跟你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杨逸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和坚定:“不,听话,你不能死,我们杨家今晚恐怕要遭大劫了。你一定要活着,要带着孩子活着。孩子才是我们杨家未来的希望。你不能让我们杨家从此断了后。” 乔任峰听到杨逸的话,冷哼一声,他手中的刀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气势猛扑过来,口中恶狠狠地说道:“今晚,我们乔家就是来跟杨家彻底了断的,杨家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杨逸身形一闪,如矫健的猎豹般高高跃起,手中长剑挥舞而出,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只听得“唰唰唰”几声响,院子边上悬挂着的那些灯笼纷纷被扫落在地。原本明亮的院落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然后他紧紧地缠住乔任峰,让他找不到机会去追击宫佩婋。 杨逸深知妻子对家中的每一处角落都了如指掌,而此刻的黑暗环境恰恰能成为她逃脱敌人追捕的有利条件。 宫佩婋望着丈夫决然的举动,泪水不禁夺眶而出。然而形势紧迫,容不得她有丝毫犹豫。就在杨逸扫落灯笼的那一瞬间,她咬咬牙,施展轻功飞身向外逃窜而去。 此时的宫佩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但她明白不能选择走大门或者后门,因为那里很可能已经被敌人重重包围。慌乱之中,她的目光突然瞥见了院子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狗洞。 这个狗洞对于宫佩婋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承载着她儿时的一段淘气记忆。那时的她为了能够偷偷溜出去买美味的零食吃,便亲手挖开了这个洞,并坚决不许家人把它堵住。杨家上下对她疼爱有加,也就依着她的性子,任由这个狗洞保留下来,权当是给她的童年增添一些有趣的回忆。 如今,这个曾经带给她欢乐的狗洞竟成了她逃命的唯一通道。宫佩婋顾不上许多,俯身钻进了洞中,娇小的身躯艰难地挤过狭窄的洞口,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2章 她还活着 第二章 她还活着 深夜时分,天空犹如被撕裂一般,倾盆大雨如注而下。宫佩婋在这漆黑的夜幕中疯狂地奔跑着,雨水无情地抽打在她娇弱的身躯上,仿佛要将她吞噬。她的身影如同一只迷失方向的无头苍蝇,在黑暗中横冲直撞,心中唯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逃命!逃命!一定要跑得快些,再快些;逃得远些,更远些! 宫佩婋全然不顾脚下的泥泞和道路的崎岖,只是拼命地向前狂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究竟跑出去了多远,突然间,她感觉到雨似乎渐渐停歇下来,而天边也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然而,就在此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是仇人已经追上来了?宫佩婋不敢回头确认,可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却始终萦绕在耳边,令她毛骨悚然、心跳加速。 愈发惊恐的宫佩婋目光急切地扫视四周,突然,她发现在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大山。“对,跑到山上或许能躲避仇人的追捕!”这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朝着山脚疾驰而去。 当宫佩婋终于抵达山脚时,她已是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但恐惧驱使着她来不及喘息便又慌慌张张地沿着陡峭的山路直冲而上。一开始,在平坦的地面上奔跑还未觉如此劳累,可如今面对这高耸入云的山峰,每向上攀登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宫佩婋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而那湿透的衣物紧紧地贴附在她的身体上,与她因剧烈运动而渗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湿漉漉、黏糊糊的触感让她倍感难受。但此刻,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不适,她咬紧牙关,继续奋力向山顶攀爬…… 宫佩婋不得不放慢脚步,在黑黢黢的山林间艰难地摸索着前行。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周围的树木和石头,试图找到一条安全的路径。脚下的地面崎岖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偶尔会被倒在地上的枯树或者藤蔓绊倒。 当宫佩婋再次被一块大石头绊倒在地上时,她真的感觉自己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她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成功。此时,天已蒙蒙亮,微弱的光线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地上。 宫佩婋抬起头,模糊地看到自己面前似乎是个山洞。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拼出了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向山洞里爬去。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地面,艰难地向前挪动着身体。每一次的努力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疲惫,但她依然坚持着。 然而,就在她爬进洞口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紧接着下身一热,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大腿根部缓缓流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这一刻,宫佩婋万念俱灰,她意识到自己这次逃命可能已经毫无意义。她的心念开始动摇,浑身的疲累和疼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摧毁了她的意志。 宫佩婋的眼前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她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她的呼吸变得微弱,心跳也渐渐减缓。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正在向她招手,呼唤着她的名字。 “叮咚,叮咚,叮咚。”清脆悦耳的水滴声在山洞中回荡,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场音乐会。这些水滴从山洞顶上渗进来,在一个角落里形成了一排水帘,宛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帘子。 宫佩婋被这些美妙的声音吵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迷茫。听着那持续不断的水滴声,她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望着山洞顶壁,她意识到自己成功逃脱了困境,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但是她来不及思考任何问题,喉咙传来的热辣辣的感觉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喝水。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还很虚弱,脚步踉踉跄跄。她艰难地向着水滴声的方向走去,当她终于走到水槽边时,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接水。然而,当她看到自己满是伤痕和泥污的双手时,心中不禁一沉。 她的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泥巴。她没有时间去洗手,而是直接仰起头,张开嘴巴,贪婪地接住那些滴落的水滴。清凉的水滋润着她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 喝了满满一肚子水后,宫佩婋才蹲下身来,想要清洗一下自己。山洞里虽然光线不太好,但她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时,还是不禁愣住了。自己的头发蓬乱不堪,夹杂着干草和枯叶,仿佛是一个流浪的乞丐。她的外衣也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而手上和脚上的伤痕,更是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宫佩婋素来爱美,此刻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都嫌弃自己太脏太丑了。还好此时她心爱的逸哥哥不在她身边啊,要是让逸哥哥看到她这个样子,会不会嫌弃她呢? 这些伤痕是她在山上艰难前行时留下的,那些枝叶和荆棘无情地划伤了她的肌肤。好在伤口都已经结痂,没有流血,但仍然让她感到疼痛。 宫佩婋环顾四周,发现水槽的尽头似乎有个小水池。她心中一喜,急忙走过去。果然,那里有一个圆形的小池子,就像一个大浴桶。她不知道这个池子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凿出来的,但此刻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穿着衣服和鞋袜,直接走进水池,感受着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舒适。水流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带走了身上的疲惫和污垢。说来也奇怪,这些水从山洞顶滴落下来时,分明是冰凉冰凉的,到了这个小池子里后,竟然是温热的了。 宫佩婋在水池中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体,将那些干草和枯叶一一清除。她用力搓洗着双手和双脚,试图洗去那些顽固的泥污。这时她发现,这个水池底部有水孔,水槽里的水源源不断地流进来,水池里的水却一直保持同样的水位,并且她清洗出来的浊水一下就消失了。 宫佩婋缓缓清洗着自己,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她努力回想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但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当她看到身上那些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时,心中估摸至少过去了三四天。这几天里,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呢?家中是否安好?种种疑问萦绕在心头,令她忧心忡忡。 想到杨家,如果杨家就此没落,而她又不幸失去了杨家唯一的血脉,那么她继续活下去还有何意义?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蔓草般迅速蔓延开来,紧紧缠绕住她的心。宫佩婋绝望地闭上双眼,猛地将头深深地埋入水中,想要就这样结束一切烦恼和痛苦。 然而,就在她快要窒息、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不!我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生命。如果我就这样死去,如何对得起那些曾经关爱我的人?即便杨家如今只剩我孤身一人,我也要坚强地活下去,活着才有机会为他们复仇雪恨。” 伴随着这个坚定的信念,宫佩婋猛然扬起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睁开眼睛,目光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与斗志。 随后,她放松身心,静静地享受泡澡带来的舒适感。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躯,仿佛温柔的怀抱给予她力量和安慰。渐渐地,她感到身体的疲惫一点点消散,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随之轻松愉悦起来。 当她从水池中走出来时,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虽然身上的衣服仍然破旧,但她的精神却焕然一新。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山洞口,准备站到太阳底下,将衣服鞋袜晒干。 出到外面,刺眼的阳光如利箭般直射入宫佩婋的眼睛,她不禁虚眯起双眸。待适应了光线后,她才惊讶地发现,山洞口左侧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或许是因为多年来无人涉足,小径已被茂密的荒草和杂树所掩盖,蜿蜒曲折地伸向山脚。 右前方,则是一个宽广的平台,确切地说,那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废墟中的破砖碎瓦散落一地,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沧桑。屋梁和门窗早已腐朽成泥,与大地融为一体。然而,在这片荒芜之中,依稀可见几尊泥塑的佛像倾倒其中,它们那破碎的面容和残缺的身躯,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凉。 更为奇怪的是,这片废墟上竟然寸草不生,宛如一片死寂的荒漠。宫佩婋不禁心生疑惑,为何这片土地如此贫瘠,连一丝生机都难以孕育? 她静静地站在山洞前的一块石头上,陷入了沉思。她深知自己如今身无分文,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少天,更不知道这里距离杨家所在的福云镇有多远。杨家现在是否安好?她的亲人们是否还在苦苦等待她的归来? 宫佩婋明白,此刻的她绝不能贸然回到福云镇。以她现在的狼狈模样,回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她必须在这里耐心等待,等待打听到杨家的准确消息,或者等待杨家派人来寻找她。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打定主意要在此地暂居一段时间后,宫佩婋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片废墟上。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将这片废墟清理出来,或许会是一个绝佳的练武场所。这里空旷而宁静,没有外界的干扰,可以让她专心修炼武艺。废墟中的破砖可以用来围一道围墙,那些碎瓦与泥尘直接扫落到山崖下即可。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一股期待。她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武艺。或许,当她再次踏上归途时,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拥有足够实力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强者。 第3章 小吃货 第三章 小吃货 刚才喝进去的一肚子水,一下就排出去了,宫佩婋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仿佛在抗议着主人的虐待。她想起自己这十几年来在杨家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父母和逸哥哥的思念之情。 看到衣服晒干了,宫佩婋决定到山上去寻找食物。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动了周围的野兽。刚走到那个废墟入口,就看到一旁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白龙寺。 啊!原来这里以前真是一座寺庙。宫佩婋心中暗自感叹,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仿佛能感受到这里曾经的庄严肃穆。 没走出去多远,宫佩婋就发现了一株野桃树。树上挂满了果实,宛如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灯笼。这种野桃子个头很小,果实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看起来十分可爱。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摘下几个,轻轻咬了一口,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感到一阵满足。 她不敢一次吃太多,生怕引起身体不适。于是,她继续在山中寻找着其他的食物。终于,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她找到了一串野生芭蕉果。芭蕉的果实多数还是绿色的,只有几个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虽然只有几个成熟的,但对于饥饿的宫佩婋来说,已经足够让她饱餐一顿了。 她兴奋地将那串芭蕉全部砍下来,准备留着沤熟了以后再慢慢享用。当她带着那串芭蕉回到山洞时,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山洞来。 山洞看起来并不大,但却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感觉。洞的正中间安放着一尊泥塑菩萨,菩萨的身上布满了蛛网和灰尘,显然已经多年无人问津。宫佩婋心中涌起一丝敬畏之情,想着等下出去折些树枝来做扫把,好好打扫一下山洞,顺便将那尊菩萨清理干净。 山洞的左侧是那个水槽和水池,右侧紧挨着洞壁有一块像石床一样的平整光滑的大石头,宫佩婋心中暗喜,想着这里以前肯定住着一个和尚或者尼姑,看样子一切都准备得很齐全。 她坐在石床上,感受着石头的凉意,思绪渐渐飘远。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如何,但她相信,只要坚强地活下去,就一定能够为杨家报仇雪恨。 宫佩婋稍作休息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展开了行动。她快步走到洞外,挑选着合适的树枝,然后熟练地将它们折断。又顺便扯了些藤条,细致而又迅速地把这些树枝捆绑在一起,不一会儿功夫,一把简易的扫把就呈现在眼前。 接下来,宫佩婋手持扫把,首先对山洞内部进行了彻底的清扫。她轻轻地走近那尊安静矗立的菩萨像,怀着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用扫把拂去佛像身上的蛛网和尘土。完成这一切后,宫佩婋感到内心一片宁静。然后她再仔细地扫过山洞里的每一寸地面,连角落也不放过,确保没有一丝灰尘残留。 打扫干净山洞后,宫佩婋转身朝着那片废墟走去。 废墟之中,到处散落着破碎的砖头,宫佩婋一块一块地捡起来,抱在怀中,去到小径那边,开始垒砌围墙。她深知这个任务异常艰巨,但为了能让自己在这里多一些安全感,她咬牙坚持着。 由于时间有限,宫佩婋决定先集中精力将面对小径的那一面围墙垒好。毕竟,除了这一面之外,其他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相对来说安全系数要高一些,可以留待日后再慢慢完善。于是,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垒墙工作中,汗水渐渐湿透了她的衣衫…… 自小到大,从未干过体力活的宫佩婋,此刻正专注地垒着围墙。她的动作略显生疏,但却充满了认真与执着。每一块破砖头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合适的位置,虽然这种垒法并不完美,但看着那堆砖头逐渐升高,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在翻找砖头的过程中,宫佩婋意外地捡到了一个木鱼和几截短短的蜡烛。当她发现蜡烛时,心中的惊喜如同绽放的花朵般绚烂。她深知,这样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有了蜡烛的照明,她将不再那么害怕,黑暗也将无法轻易吞噬她的勇气。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宫佩婋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她疲惫不堪,甚至没有力气再去寻找食物。正当她为晚上的饥饿而忧虑时,一只漂亮的山鸡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宫佩婋惊喜地蹲在围墙后面,静静地观察着那只山鸡。她可是个小吃货呢,以前也吃过山鸡,知道山鸡的味道非常鲜美。 那只山鸡显得格外警惕,它的小脑袋不时地东张西望,仿佛在探测周围是否存在危险。确定安全后,它立刻发出了咯咯咯的叫声,声音清脆而响亮。很快,二十多只山鸡纷纷从草丛中现身,它们迈着轻快的步伐,迅速跑上了那片废墟。 宫佩婋惊讶地发现,这些山鸡似乎对这片废墟非常熟悉。它们用灵活的脚爪子在尘土中翻找着,显然是在寻找白蚁等小虫子作为食物。原来,那些木头堆埋在土里,竟然滋生出了许多白蚁和小虫子,成为了山鸡们的美食天堂。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这些山鸡恐怕是这里的常客,它们经常到这里来觅食。而她,从未有过抓山鸡的经验,不知道如何才能单独抓住一只,而不引起其他山鸡的警觉。她担心一旦惊动了它们,这些山鸡以后就不会再来了,那她就再也无法品尝到美味的鸡肉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宫佩婋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决定等这群山鸡回去之后,再悄悄地尾随其后,找到它们的鸡窝。到那时,她再设法抓住一只山鸡,或许还能捡到几只鸡蛋。这样一来,山鸡们就不会认为这片废墟有危险,而她也能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笑容。她强忍着饥饿,耐心的静静地等待着山鸡们离去,心中充满了对美味鸡肉的憧憬。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正逐渐学会适应,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寻找生存的希望。 眼看着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太阳慢慢地躲进了西边的山峦背后,给整个大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那群肥硕的山鸡终于酒足饭饱,它们心满意足地拍打着翅膀,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向回走去。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察的宫佩婋见状,迅速抓起身边的半块砖头,蹑手蹑脚地跟在了这群山鸡后面。她沿着废墟边缘小心翼翼地下行,不过短短两三丈距离后,便看到在小径旁边生长着一大丛茂密的芨芨草。而这些山鸡的住所,正隐藏在这片芨芨草丛之中。 宫佩婋屏气凝神,耐心地等待着前方的山鸡一只只钻入草丛深处。待到最后一只山鸡也进入草丛之后,她悄无声息地向前挪动脚步,逐渐接近目标。看准时机,她猛地扬起手中的半块砖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砸向了那只落在队伍末尾的山鸡。 这一击精准无比,那只可怜的山鸡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只是扑腾了两下翅膀,便无力地倒伏在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成功得手后的宫佩婋不敢耽搁,她连忙俯身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木棍将那只已经毙命的山鸡拨动到自己跟前。接着,她一把抓起山鸡,像一只敏捷的野兔般转身飞奔回山洞。 然而回到山洞后,宫佩婋却犯了愁——她根本没有锅具可用。略微思索片刻后,她决定就地取材,将她已经清理过砖头的那一小片废墟随便扫了一下,扫出一块空地来,又去捡来了一些干燥易燃的树枝和枯草,熟练地点燃了一堆篝火。随后,她将那只山鸡整只架在火堆上面,任由其连毛带皮一同接受烈火的炙烤。 伴随着一阵刺鼻的鸡毛焦糊味道飘散开来,没过多久,一股诱人的烧鸡香气开始从火堆里悠悠地升腾而起,弥漫在空气当中,令人垂涎欲滴。 宫佩婋一边烧火,目光一边紧紧地锁定在那只油滋滋、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鸡上。眼看着鸡皮都呈现出焦黄色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将其从架子上拿下来,仿佛手中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随后,她迫不及待地扯下一只鸡腿,仔细地查看着鸡肉是否已经熟透。当看到鸡腿呈现出金黄色且肉质鲜嫩多汁时,她心中一阵欢喜,知道这美味已然可以享用了。于是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 只见宫佩婋风卷残云般地咀嚼着口中的鸡肉,那模样简直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狼见到食物一样。不一会儿功夫,那只原本硕大的鸡腿便只剩下一根骨头被她握在手中。然而,宫佩婋似乎并未满足于此,紧接着又开始对剩下的部分发起“进攻”。 可怜的宫佩婋,或许是因为已经挨饿多日,此刻竟完全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没过多久,那一整只烧鸡就被她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最后,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那根光溜溜的鸡腿骨,望着它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啊!吃饱的感觉真是太舒服啦!”宫佩婋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不过,如果这只鸡能再加点盐巴,味道肯定会更加完美呢!”说完,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似乎仍在回味刚才那顿丰盛的美食。 第4章 白龙山 第四章 白龙山 山风沙沙作响,犹如一首悠扬的乐章,带来丝丝凉意。月亮宛如银盘,悄悄地探出了脑袋,清冷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大地上,使得独自坐在那片宽阔废墟边上的宫佩婋显得越发渺小和无助。 她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心中满是对逸哥哥的思念。“逸哥哥,你那天是否受伤?父母可安好?现在是否还在人世?逸哥哥,我在白龙寺等你,你快来接我回家呀。”宫佩婋对着月亮轻声呢喃,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期盼。 她反复思考着,最终决定到附近去打听一下家里的消息,顺便打些猎物去换套衣服和盐巴。明天,她要爬上山顶,看看附近是否有村镇,寻找一丝人间的气息。此刻,她身处此地,放眼望去,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别无他物,仿佛与世隔绝,感受不到丝毫的烟火气息。 宫佩婋在火堆旁静静地坐到半夜,耳边没有传来狼的嗥叫声,这让她稍稍放下心来。她小心地熄灭了火堆,走进山洞,摸索着爬上那张石床,和衣而卧。尽管现在是夏天,外面有很多蚊子,但山洞里却异常安静,一只蚊子也没有。不知为何,宫佩婋总觉得这个有着一尊菩萨佛相的山洞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让她心生敬畏。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那尊菩萨佛像,心中默默祈祷着。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她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曾经与逸哥哥共度的美好时光。然而,现实的残酷却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剑,刺痛着她的心灵。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找到逸哥哥和家人的下落。 在这漫长的夜晚,宫佩婋的心情如同波澜壮阔的大海,时而平静,时而澎湃。她在孤独和迷茫中,努力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 次日晨曦微露时,宫佩婋在一阵清脆婉转的鸟鸣声中悠悠醒来。原来,那些小巧玲珑的鸟儿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与喜悦,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新一天的欢唱。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这群早起的歌唱家便纷纷跃上枝头,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歌唱大赛。它们或引吭高歌,用嘹亮激昂的嗓音抒发着对美好清晨的赞美之情;或浅吟低唱,以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歌声诉说着心中的柔情蜜意;还有些鸟儿则擅长演绎曲折迂回、跌宕起伏的旋律,仿佛要将听众带入一个如梦似幻的奇妙世界。而另一些鸟儿,则凭借其低沉粗犷、富有磁性的歌喉,唱出了大自然雄浑壮阔的气势。 尽管只是简单地重复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音符,但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们却依然兴致勃勃、乐此不疲。一时间,整个山林都被这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鸟叫声所填满,变得热闹非凡,犹如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音乐会。 宫佩婋一边缓缓地向着山顶攀爬,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那些鸟儿在茂密的树林枝叶间欢快地嬉戏打闹。只见它们时而振翅高飞,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轻盈地穿梭于翠绿的树叶之间,如同一群灵动的舞者;时而又相互追逐、逗趣,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这些鸟儿宛如大自然中的一个个神奇精灵,它们的存在不仅赋予了这座原本静谧的山峦无尽的生机与活力,更为宫佩婋的心灵注入了一股强大而积极向上的力量。望着眼前这充满欢乐与温馨的景象,她感到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脚步也愈发轻快起来。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攀爬,宫佩婋终于成功登上了山顶。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双手撑着膝盖,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和期待。 当她站直身子,极目远眺时,眼前的景象令她眼前一亮。在大约五六里之外的地方,透过层层云雾,可以隐约看到一些房子。那些房屋错落有致,看样子不像是村庄,更像集镇。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宫佩婋欣喜若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她缓缓转过身来,再次环顾四周,仔细打量起自己所处的这座山峰。只见这座山高耸入云,巍峨壮观,毫无疑问是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最高、最庞大的一座山了。它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地平线上,给人一种雄伟磅礴之感。 山脚下,有一个清澈碧绿的水潭静静地镶嵌在大地之上。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犹如无数颗宝石闪耀着光芒。水潭周围绿树环绕,花草繁盛,构成了一片如诗如画的美景。看着那平静的水面,宫佩婋心想:“这里面肯定有不少鱼儿吧?”想到今后或许能够品尝到鲜美的鱼肉,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然而,当她考虑到要下山去捕捉这些鱼儿时,心中又犯起了嘀咕。从山顶到山脚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如果只为了打上那么一两条鱼就来回奔波一趟,不仅会耗费大量的体力和时间,而且很可能得不偿失。毕竟,爬山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很快,另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如果能够捕到一些鱼拿去集镇上贩卖,说不定还能换些钱财呢!这对于目前身无分文的她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于是,宫佩婋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才能实现这个计划…… 宫佩婋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山洞里。她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个不停,于是随手拿起几个芭蕉果,大口地咬下去,香甜的汁液瞬间充满口腔,给她带来了一丝满足感,就这么简单地把芭蕉果当作了今日的早餐。天气炎热,芭蕉果容易成熟,昨天她拿回来时那些果实明明还是绿色的,今天已经有一大梳又变成金黄色了。 填饱肚子后,宫佩婋便起身前往树林深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她仔细地在林中寻觅着合适的树杈。终于,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她找到了两三个粗细适中、质地坚硬的树杈,心中不禁一喜,这些树杈正好可以用来制作简易的鱼叉,帮助她捕获美味的鱼儿。 说干就干,宫佩婋从腰间抽出那柄陪伴她许久的宝剑。将她选中的树叉砍下来,拖回那片废墟里。这原本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是杨家的传家宝,父亲和兄长们都不舍得用,却将它送给了她。如今这柄宝剑却被她当做刀子一样使用。就在昨日,她还用这柄剑割下了那串芭蕉果,砍掉了不少树枝呢!而今天,这柄剑又要肩负起新的使命——制作鱼叉。 制作好鱼叉,宫佩婋轻轻地抚摸着剑身,仿佛能感受到宝剑传递出来的力量和灵性。她喃喃自语道:“宝剑啊宝剑,真是委屈你了。不过请放心,待我解决了眼下的生存难题之后,一定会好好爱惜你的,不再让你做这些粗活累活,只会用你来练武啦!” 想到练武,宫佩婋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她手持宝剑,身形一闪,如疾风般冲向了昨晚烧鸡的地方。只见她身姿矫健,剑法凌厉,一招一式间尽显大家风范。一套剑术行云流水般施展完毕,宫佩婋感到通体舒畅,心情也愈发愉悦起来。 稍稍休息片刻后,宫佩婋重新扛起那三根刚刚做好的鱼叉,踏上了前往山脚的征程。临行前,她忽然想起了山洞中的那尊菩萨佛像,觉得有必要去跟它告别一下。于是,她快步走到佛像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几拜,向菩萨告别并说出自己今天的打算和要去的地方。原本,她还想着祈求菩萨保佑自己能够捕获大量的鱼儿拿去售卖换钱,可转念一想,菩萨向来慈悲为怀,最见不得杀生之事,她赶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她只是轻声祈祷道:“求菩萨保佑我此番出行平平安安,能够顺利到达那个小镇,并且平安归来。”祈祷完毕,宫佩婋深吸一口气,转身毅然决然地向着山脚下走去。 来到山脚,宫佩婋转了好大一圈,才找到那个水潭。并且水潭边竟然也刻有名字:白龙潭。“啊!山脚有白龙潭,山上有白龙寺,想必这座山就叫白龙山了。”宫佩婋惊讶地叫起来,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那晚她跑出来很远吗?为什么以前在家时没听到过这座山的名字及白龙寺的故事?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问题了,捕鱼要紧,最好上午就能捕到鱼,直接拿到那个小镇去卖了,这样还能赶在天黑前回到这里来。 潭水看起来深不可测,里面果然有许多鱼儿游来游去。但是在浅水区的鱼儿都不大,只有在深水区才有大鱼儿。那些大鱼儿看起来不像浅水区这些小鱼儿这么灵活好动,浅水区这些小鱼儿游得像闪电一样快,一眨眼就不见了。那些大鱼儿悠闲地浮在水里,有的甚至不动。偶尔被一些小鱼儿打扰到,才慢吞吞地移开。 宫佩婋站在潭边,眼睛紧紧盯着深水区的那些大鱼儿,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那些小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去捕捉那些大鱼儿啊!可是,她不会游泳,这让她感到十分无奈和沮丧。 她试着用一些树枝和石头去驱赶那些大鱼儿,希望它们能够靠近岸边,但是这些大鱼儿似乎根本不害怕她的举动,依然悠闲地在深水区游来游去。宫佩婋看着那些大鱼儿,心中充满了渴望和无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经过一番思考,宫佩婋决定放弃那些大鱼儿,而去跟浅水区那些小鱼斗智斗勇。看哪个的身手更敏捷。 宫佩婋左冲右突,手中的鱼叉一次次勇猛地叉出去又抽回来,但是每次都只是溅起一些水花,将她的衣服都打湿了,却没有叉到一条鱼儿。她一边忙碌着,一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成功地捕到一些鱼,这样她就可以拿到小镇上去卖了,换取一些生活所需的物品。 第5章 二师兄找来了 第五章 二师兄找来了 这些鱼儿简直就是水中的精灵,滑不溜秋、行踪诡秘,实在是太过狡猾了。宫佩婋从清晨开始就一直忙活着捕鱼,可整整一个早上过去了,连一条小鱼都没收获到。此刻的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于是,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水潭边。 然而,就在她坐下的瞬间,一种异样的触感从屁股底下传来。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惊,整个人如同触电般猛地弹跳起来!当她惊恐万分地回过头时,眼前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天啊!她刚刚竟然毫无察觉地坐在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身上! 这条蟒蛇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潭边那一群活蹦乱跳的青蛙,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遭到宫佩婋如此突然的惊扰。而宫佩婋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和尖叫声,更是把那群原本悠然自得的青蛙吓得魂飞魄散,它们纷纷“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水潭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被打断捕猎的蟒蛇恼羞成怒,它高高地抬起那颗硕大的头颅,嘴里伸出一条长长的蛇信子,不停地吞吐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紧接着,只见它头部猛然向前一冲,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尖锐的毒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宫佩婋扑袭而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宫佩婋展现出了非凡的身手和敏捷的反应能力。她双脚用力一蹬地面,整个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跃起,惊险地避开了蟒蛇凶猛的攻击。与此同时,她迅速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向着蟒蛇狠狠地斩去。只听得“唰”的一声脆响,剑光闪过之处,蟒蛇的头颅应声滚落,鲜血四溅。 宫佩婋稳稳落地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身。只见那柄宝剑依旧闪烁着古朴内敛的青光,上面竟未沾染一丝血迹,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未曾发生过一样。 看着宝剑,想到自己这一身功夫,此时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一潭活蹦乱跳的鱼儿,居然完全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和余地,宫佩婋不禁感到有些垂头丧气。她目光黯淡地盯着那具蟒蛇的尸体,心里烦闷着该如何才能顺利地捕捉到这些滑不溜秋的鱼儿。 就在这时,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宫佩婋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既然手中有锋利无比的宝剑,又何必辛辛苦苦地拿着鱼叉费力地去叉鱼呢?而且凭借自己精湛的剑术,说不定还能够轻松捕获深水区那些体型硕大的大鱼呢!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同燎原之火般在她心中熊熊燃烧起来,宫佩婋越琢磨越觉得此计甚妙,绝对值得一试。 说干就干,只见她娇躯微微一颤,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猛地纵身一跃,身形高高飞起。在空中的她宛如一只轻盈的飞燕,姿态优美而灵动。紧接着,她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左手则自然下垂保持身体平衡,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下方的水潭急速俯冲而下。临近水面之际,她手腕一抖,手中长剑瞬间化作一道寒光,带着凌厉无匹的剑气狠狠地向着水潭猛力一挥。刹那间,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整个水潭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似的,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完成这一击后,宫佩婋并未停留,而是借助反作用力,身形再次拔地而起,如同一片轻羽般迅速朝着水潭岸边飞掠而去。待到双脚稳稳落地之时,她定睛一看,不由喜出望外——只见剑尖上赫然穿着一条足有十多斤重的大鱼,正拼命扭动挣扎着想要逃脱束缚。 望着这条来之不易的大鱼,宫佩婋兴奋得满脸通红,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她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扯过一根坚韧的藤条,小心翼翼地将大鱼捆绑结实,以防其挣脱逃走。此刻的宫佩婋满心欢喜地盘算着:等会儿再多抓一条这样的大鱼,就立刻起身前往镇上,将它们卖掉。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刚刚她在水潭中的这番折腾可算是彻底惊动了潭水中的那些大鱼们。随着水面逐渐恢复平静,原本游弋其中的大鱼纷纷受惊逃窜,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空荡荡的水潭,宫佩婋不由得傻了眼…… 宫佩婋无奈地自我安慰着:“一条就一条吧,总好过一条都没有。这条大鱼应该能给自己换来些盐巴和一套衣服了吧?”她从未有过卖鱼或买鱼的经历,对鱼的价格一无所知。然而,她心想,如此巨大的一条鱼,想必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此刻,摆在她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将这条大鱼带走。背在身上显然不可行,鱼的腥味太过浓烈,会让自己浑身沾满腥臭。而且也没有人来帮她抬,真是令人头疼!她不禁叹息道:“还是得有两条鱼才好啊,这样就能挑着走了。”心中这般想着,宫佩婋再次不甘心地巡视了一下水潭。那些警觉的大鱼似乎都已躲藏回自己的洞府之中,真的一条都看不见了。至于那些小鱼,实在不值得她花费如此大的力气用剑去捕捉。 宫佩婋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那条蟒蛇的尸体上。对啊,就用这条蟒蛇来凑数吧!一头挑鱼,一头挑蛇,到了镇上,如果实在没有人买蛇,就只卖鱼好了。打定主意后,宫佩婋便去砍了一根笔直而光滑的木棍,又扯来一些藤条,小心翼翼地将蟒蛇的尸体捆绑起来。她担心还没走到那个镇子,太阳就会将鱼和蛇晒干。于是,宫佩婋又扯了一些枝叶来遮住鱼和蛇,然后将鱼挂在一头,蛇挂在另一头,挑起这副独特的担子,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宫佩婋挑着担子,衣衫褴褛,满头大汗地在山间艰难前行。走了好一段路,她才发现了一条马路。心中不禁一喜,看来这条马路正是通往那个镇子的。宫佩婋刚踏上马路,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师妹!师妹!是你吗?师妹!” 宫佩婋站在原地,回转过身去。只见一道青色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转瞬间,那青衫青年已然来到近前。 待到看清来人面容之时,宫佩婋不禁又惊又喜,脱口而出道:“二师兄,竟然是你!你怎会在此处出现?”原来此人正是她的二师兄白于简。 白于简稳稳地站住身形后,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起师妹来。当他瞧见宫佩婋此刻这副狼狈模样时,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我放心不下你们,所以便出来找寻你们了。我绝不相信你们都已去世,这些日子以来,我始终在外奔波寻觅着你们的踪迹。” 听到白于简这样说,宫佩婋脸色煞白,满脸焦急之色,忙追问道:“什么叫做‘我们都已去世’?二师兄,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这样的消息?可否告知小妹一二?” “就是从福云镇得来的消息呀。”白于简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接过宫佩婋肩头所担之物。然而就在刹那之间,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他眉头微皱,定睛细看之下,赫然发现师妹所挑之物竟然是一条鱼与一条蛇。于是他二话不说,赶忙将其扔至路旁,面露嫌恶之色说道:“师妹,你好端端地挑这般腥臭之物作甚?莫要把自个儿给弄脏咯。” “福云镇?杨家有什么消息,你快告诉我。”宫佩婋顾不上那些鱼和蛇了,只管焦急地追问杨家的消息。 白于简看到宫佩婋如此着急,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垂下脸,故作悲伤地说道:“我那日有事经过福云镇,想到师妹和大师兄现在正居住在福云镇,就想去拜访一下你们。谁知道到了杨家一看,只见一片断垣残壁,黑灰遍布。我见此——”白于简话未说完,就看到宫佩婋眼睛一闭,身体软软地倒下去。他心中暗喜,赶紧伸手扶住宫佩婋,将她抱到一株大树脚下去,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然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掐住她的人中。 宫佩婋悠悠醒转过来,她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着急地问道:“二师兄,你刚才说什么?杨家变成了一片灰烬?”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是啊。”白于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他继续说道:“我一打听,才知道前几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杨家发生了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狂风暴雨刚刚停止,杨家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凶猛异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邻居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惊呆了,他们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家被烧成了灰烬。大家都说杨家这是撞了邪了,前面刚死掉两个儿子,马上又被大火烧了宅院,并且竟然无一人逃生。恐怕大火燃起来时,杨家全家人都还在睡梦中呢。” 宫佩婋听着白于简的话,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的心如刀绞,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想起了杨家的善良和热情,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如今,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她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她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相信这是一场偶然的火灾。她想起了乔家去寻仇的事情,心中暗暗猜测,这会不会是乔家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而放的火呢?他们为了销毁证据,不惜牺牲杨家全家人的生命,这种行为简直是天理难容。 宫佩婋决定要查明真相,为杨家讨回公道。她心里的悲伤瞬间化为一股不屈的力量,她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阻碍,她都要为杨家讨回一个公道。 第6章 实在不宜去他人家借宿 第六章 实在不宜去他人家借宿 白于简一脸急切地说道:“我实在难以相信你和大师兄已然离世,于是便四处寻觅你们的踪迹。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你。师妹,你究竟是孤身一人逃出来的,还是与大师兄一同出逃的呢?” 宫佩婋满脸哀伤,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是独自一人逃出来的,大师兄为了确保我的安全,选择留下来掩护我逃离。” “啊!竟然如此!那大师兄他……”白于简也佯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叹息道:“大师兄恐怕是处境危急,凶多吉少了。师妹,你一定要坚强啊。” 宫佩婋微微颔首:“我会努力振作起来的,二师兄。”话毕,她便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白于简见状,赶忙伸手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你那晚恐怕是匆忙出逃,什么都没来得及携带吧?走吧,师兄带你去购置几套新衣裳,再顺便买些可口的食物。” 宫佩婋赶忙回应道:“好的,二师兄,这所有的花费都算作是我向你借的,待日后我有了钱财,必定如数奉还。” “我是你的师兄,你又何必跟我如此见外呢。”白于简边说着,边没有松开刚才扶住宫佩婋的手。 宫佩婋站稳后,却轻轻地避开了他的手,言辞坚定地说道:“二师兄,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呢,我们已经说好了,这笔钱就当作是你借给我的,日后我一定会归还于你。” 看着宫佩婋那副较真的模样,白于简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一切都依你所言。那你现在可有安身之所?若是没有,不妨随我一同回家,暂且在我家中居住,你意下如何?” 宫佩婋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就不叨扰二师兄和你的家人了。对了,二师兄,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师父,师父年事已高,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再为我们忧心忡忡。” “好吧,我答应你。”白于简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他试图说服宫佩婋前往他家居住。他轻声说道:“我们家就只有我和我母亲相依为命,家庭成员简单得很,你到我家去,一点都不打扰的。师妹,你一个人流落在荒郊野外,我实在放心不下。而且,如果让师父知道了,恐怕会责怪我不懂得照顾师妹。”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着。她深知自己不去白于简家,师父或许会感到开心;但若是真的去了,师父说不定会更加生气。要知道,当年二师兄可是被师父责骂后才离开的。 师父丁骏远,曾是杨家镖局的前总镖头,在杨家镖局辛勤工作了大半辈子。直到六十岁时,他才回到自己的村庄,正式归隐。白于简的母亲与丁骏远的夫人有着遥远的亲缘关系。当得知丁骏远回家后,白于简的母亲看到自己儿子身体瘦弱,决定将白于简送到丁家,希望他能拜丁骏远为师,学习一些防身的技艺。 而杨老爷则出于为自己保留一丝血脉的考虑,避免在与乔家的争斗中被乔家赶尽杀绝,也让丁骏远带走了杨逸和宫佩婋。他期望这两个孩子能够跟随丁爷爷好好学习武艺,待到长大成人后再回到杨家。 所以,宫佩婋、杨逸和白于简就这样成了师兄弟妹的关系。 宫佩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多谢二师兄的好意了。如你所说,杨家遭此劫难,我如今身戴重孝,实在不宜去他人家借宿。” 白于简刚才并未考虑到这一点,此刻听到宫佩婋如此言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暗自思忖一番,终究还是心有不甘,于是又开口说道:“我们向来情同手足,我家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师妹,你还是随我一同回家吧。”说话间,他们已抵达那个小镇。 宫佩婋抬眼望去,只见镇口的石碑上刻着“龙关镇”三个大字,这是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不禁心生好奇,遂向白于简问道:“此地莫非离福云镇甚远?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小镇?” 白于简觉得宫佩婋的问题有些天真,不禁轻笑一声,答道:“此处距离福云镇不过五六十里路程罢了。你回到杨家也不过两年,而且我猜你在杨家时,应是不太喜欢外出走动吧。” 宫佩婋自然听出了白于简话中的讥讽之意,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有些难为情地嘟囔道:“看来日后我定要游历遍我国的大好河山,再也不能有这种不认识的地方了。”言语中流露出一丝懊恼与决心。 白于简先是带着宫佩婋来到一家热闹非凡、装修精美的绸缎庄。店内琳琅满目的布料与款式各异的衣裳令人眼花缭乱,但白于简却十分耐心且细心地替宫佩婋挑选着新衣。他仔细端详每一件衣服的颜色、质地以及剪裁,不时询问宫佩婋的喜好与意见。经过一番精心比对,终于为她选购了几套既漂亮又合身的衣裳。 随后,两人来到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刚一进门,各种美食的香气便扑鼻而来,引得宫佩婋不禁食欲大动。白于简微笑着点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其中还特意为宫佩婋叫了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菜上桌后,宫佩婋立刻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只见她一手抓着烧鸡,一手拿着筷子快速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一旁的白于简看在眼里,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他轻声细语地对宫佩婋说道:“慢点吃,别急,没人会跟你抢这些食物的。”然而此时的宫佩婋早已顾不上回应他,只是埋头猛吃。 没过多久,一只烧鸡便被宫佩婋消灭得干干净净,同时三大碗米饭也下了肚。她满足地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脸上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灿烂笑容,对白于简说道:“谢谢二师兄!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米饭啦!” 听到这话,白于简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之色,他语气坚决地对宫佩婋说:“跟我回去吧,师妹。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你在这外面受苦受累了。” 但宫佩婋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态度异常坚定地回答道:“不行,二师兄,我的主意已定,你不用再劝我了。”接着,她目光炯炯地看向白于简,继续说道:“若是你身上还有些余钱的话,就借给我一些吧。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因为此刻在宫佩婋的心中,还有一桩未了之事——为惨遭灭门之祸的杨家报仇雪恨。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跟随白于简回到那个陌生的家中。毕竟一旦去到那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诸多限制与约束,远不如独自一人这般自由自在,可以随心所欲地筹划复仇大计。 白于简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将他那只沉甸甸的钱袋子拿出来,缓缓地递给宫佩婋。 宫佩婋接过钱袋,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倒银钱。白于简却抬手制止了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这些银钱都是你的,你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过些日子我再给你送些银钱过来。你就不要再去做那种捕鱼杀蛇的危险事了。” 宫佩婋连忙点头致谢,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笑嘻嘻地说:“有这么多银钱,可够我花上一阵子了。你若要找我,还是到这个龙关镇来吧,我决定每逢十日,就到镇上来采购一些物品。” 白于简皱了皱眉,心中为他得不到这个娇俏可爱的小师妹的信任而感到烦恼。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突然听到隔壁桌子上那几位食客正低声议论着杨家的事。 其中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杨家这次怕是彻底完了。大家都在猜测说那场蹊跷的大火是乔家放的。还有人说就在大雨倾盆之际,有人看到街道上有一群黑影如鬼魅般直朝杨家扑过去。想来肯定又是乔家想找杨家报仇,并且这次想来个一劳永逸,才精心策划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半夜去袭击杨家。”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可不是嘛,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乔家连那些押镖在外的镖师们都不放过,在同一天派人去劫持他们。这样一来,杨家就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援,无法及时赶回来救援。”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叹息道:“一镇双镖局,自古同行是冤家,不灭掉一个的话,世世代代都有得争斗啊。不过话说回来,杨家可比乔家厚道,应该让杨家灭了乔家才对啊。” 另一个人听到这话,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道:“可别胡说八道。那是他们两家的纷争,我们还是不要多嘴,免得惹祸上身。” 宫佩婋听到这话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之情,只见她那原本娇嫩白皙的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攥起,逐渐握成了一个坚硬的拳头。一旁的白于简脸上的表情同样有些阴沉,他压低声音对宫佩婋说道:“既然已经吃饱了,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宫佩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后便提高嗓音大声呼唤伙计前来。待伙计匆匆赶来后,她语气坚定地要求对方把那些尚未吃完的饭菜通通打包装好,以便带回家去享用。 白于简见状,只能再度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直以来,这位小师妹对于金钱毫无概念,花钱总是大手大脚,如今却突然变得如此节俭,这巨大的转变让他一时间难以适应。师兄妹二人缓缓走出了酒楼,刚到门口,宫佩婋便转头对白于简道别道:“二师兄,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不用陪我啦,我打算再去购置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然后就回家。” 白于简听后并未执意相随,而是微笑着朝宫佩婋挥了挥手,算作告别。紧接着,他转过身去,步伐矫健地朝着镇西头大步流星而去。 宫佩婋则独自一人继续前行,她先是来到一家杂货店,精心挑选了各种日常所需用品以及一些粮油食材。经过一番仔细比较与斟酌之后,她终于选购好了满满一大堆物品。然而这些东西数量众多且颇为沉重,但宫佩婋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她毅然决然地挑起这副沉甸甸的担子,踏上归途。尽管路途遥远、担子沉重,但宫佩婋始终咬牙坚持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襟…… 第7章 毒谱 第七章 毒谱 宫佩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山洞时,天色已渐渐昏暗。她气喘如牛,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艰难地放下担子,然后像一滩烂泥般一屁股坐在石床上,只想立刻躺下休息。然而,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咕的叫声,仿佛在向她提出强烈的抗议。 她无奈地站起身来,走到那堆杂乱的物品旁,开始翻找中午在酒楼打包的饭菜。终于,她找到了那些饭菜,却也懒得再去加热,心想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吃些凉的食物或许会更加舒适。于是,她就这样直接大口吃了起来。 饱餐一顿后,宫佩婋感觉自己的精神渐渐恢复了一些。她缓缓走到那个水池边,轻轻脱去衣物,踏入水中。清凉的池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感到一阵舒爽。她静静地泡在水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洗完澡后,宫佩婋回到石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她的思绪开始飘飞,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她想起了二师兄白于简,那个比她大两岁、比杨逸小一岁的男子。他们一起跟随师父学习了八年的功夫,那段时光充满了欢笑和汗水。 有一次,白于简又一次遭到师父的责骂,终于无法忍受,选择了逃离。宫佩婋那时才十三岁,对于白于简所犯的过错一无所知。白于简走后,她和杨逸继续在师父那里待了三年。直到她十六岁那年,她才与杨逸一同回到杨家,并与他成婚。 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们才成婚两年,杨家就遭遇了如此巨大的劫难。而她,自从三岁那年被杨老爷在路边捡到带回家后,杨老爷夫妇一直将她视为亲生女儿般,对她疼爱有加。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她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杨家报仇雪恨。但她深知自己孤身一人,力量微薄,要想成功复仇,必须运用智慧和计谋,巧妙地逐个击破乔家的人。 宫佩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正打算躺到石床上休息。当她转身迈步之际,脑海中猛地闪过今日所购买的那批香烛。想到这座隐匿于山洞之中、孤寂落寞的菩萨像,或许已有数十年乃至上百载未曾有人前来供奉朝拜,她不禁心生怜悯之情。毕竟常言道:“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宫佩婋想让这尊菩萨重新享受香火,今天就顺便买了些香烛回来。 于是乎,宫佩婋匆匆走到堆放东西的地方,翻找出那些香烛。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对蜡烛和一炷香,用火折子轻轻点燃,微弱的火苗瞬间跳动起来。 宫佩婋手持蜡烛和燃香,移步至菩萨像前,正欲将香烛插入那个看似寻常的香钵时,却惊讶地发现香钵内空空如也,根本无处可插。无奈之下,她只得暂且放下手中的香烛,准备捧起香钵,到山洞口寻觅一些泥土,填充其中以便能够顺利插上香烛。 这个看似普通的青铜香钵外观瞧上去并不大,但其重量却超乎想象。宫佩婋使出浑身解数,咬紧牙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勉强将其托起。香钵刚被捧起,宫佩婋耳边就传来几声清脆的“咔嚓咔嚓”声。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香钵底部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块竟然开始缓缓移动,最终完全敞开,显露出藏于下方的一本残破不堪的书籍。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香钵轻轻放下,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本书上,心中充满了期待,但又不敢轻易伸手去拿,生怕触动了其他的机关。 她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快步走到自己的宝剑旁边,紧紧握住剑柄。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宝剑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本书,仿佛在试探一个未知的危险。 当听到周围没有任何异常的声响时,宫佩婋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那本书,动作敏捷而果断。 将书拿出来后,宫佩婋并没有急于翻阅,而是先捧着香钵走到山洞外。她仔细地挑选了一些细碎的泥土,装了半香钵,然后回到洞内。当她将香钵放到那块石头上时,石头又慢慢合拢过来了。宫佩婋恭恭敬敬地朝着菩萨拜了三拜,仿佛在向神明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接着,她将香烛插进香钵里。 然后,宫佩婋才走到山洞口外面去,烧了些纸钱香烛。她不知道该祭奠谁,她希望杨家的多数人都还活着。那晚杨家肯定死了人,她都亲眼看到那些不会功夫的奴仆倒下不少。 宫佩婋希望父母和逸哥哥都平安无事,希望她无需为他们守孝。这些纸钱香烛只是烧给杨家那些去世的奴仆的。她找借口说要守孝,其实只是为了应付二师兄白于简而已。她不想为任何人守孝,她希望她的亲人们都还好好活着。 做完这一切后,宫佩婋才回到山洞里,拿起那本书,轻轻翻开封面。书籍的厚度让她有些惊讶,看起来年代已经相当久远。纸张泛黄泛黑,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幸运的是,只是纸的边缘破损得较为厉害,字迹仍然勉强可以辨认。 宫佩婋仔细地翻阅着书页,她的眼睛逐渐瞪大,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原来,这竟然是一本《毒谱》!里面详细地讲解了天下大多数毒药的特性,还有一些制毒解毒的药方。 在这一刻,宫佩婋仿佛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她深知,如果要与乔家拼武力,自己肯定会处于劣势,甚至可能在报仇之前就被乔家消灭。然而,如果她懂得使用毒药,那么报仇就可能变得更加容易和快捷。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书中的内容,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接下来的十天里,宫佩婋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练武和研读毒谱之中。她的记忆力超群,只需匆匆一瞥,便能将书中内容铭记于心。然而,那些书纸似乎异常脆弱,仿佛历经岁月沧桑,稍有翻动便会化为碎片。这让宫佩婋不得不格外小心地翻阅那本毒谱,刚开始时还好,后来,几乎每看一页,就如同毁掉一页珍贵的宝物。但她并未打算将看过的内容默写出来,反而认为这样甚好,如此一来,这本书的秘密便只有她一人知晓,日后她所制造出的毒药也将无人能解。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心生欢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毒步江湖”的那一天。 宫佩婋注意到那群山鸡几乎每天都会前往那片废墟觅食,于是她改变了原本清理废墟的计划。她只清理出一小块地方,用于自己练武和做饭,并精心围好了面向小径的那面围墙。然后,她便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书籍的世界里,专心致志地练武。时光匆匆,十天转瞬即逝,宫佩婋上次购买的食物已然耗尽。今日,她决定再次前往龙关镇进行采购。上次由于购买的物品繁多,食物的储备略显不足,此次她打算购买足够一个月食用的粮食。至于青菜,她可以在山上自行解决,挖些野菜来吃即可。宫佩婋发现,这座白龙山虽然高耸入云,但却没有老虎、狼等凶猛野兽出没。野猪倒是有一些,但它们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宫佩婋并不想在寻找食物上浪费过多时间。在这十天里,她主要依靠山鸡和蛋为食,除了鸡蛋,她也会食用鸟蛋。山鸡会飞,她无法将其圈养起来。不过,她成功地捉到了几只鹌鹑,并将它们饲养起来,这样一来,吃蛋就变得方便许多,也无需再频繁地去偷山鸡蛋了。宫佩婋并不清楚自己还要在这座山上居住多久,因此,她希望那群山鸡能够安然无恙地生存下去,并最好能够繁衍壮大,以确保她的食物链得以维系。 清晨,天刚蒙蒙亮,宫佩婋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旅程。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山脚下。此时,那些缠绕在半山腰的薄雾如轻纱般弥漫,尚未散去,给整个山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宫佩婋的心情格外愉悦,仿佛脚底生风一般,迅速地来到了马路上。她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发现今天似乎是龙关镇的圩日。往昔清静的马路上竟然有一群人在行走,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样子还带着不少东西。有步行的,有坐轿的,有骑马的,他们都朝着龙关镇的方向前行。 宫佩婋不禁心生疑惑,那天她站在山顶眺望,看到距离白龙山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是龙关镇了。这些人究竟是从何处而来?他们又赶了多远的路,才来到这里,只为前往龙关镇呢?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宫佩婋并没有放慢脚步。她依然保持着快速的步伐,很快就超越了那群人。然而,就在这时,两个身着绸缎衣裳的年轻公子骑着马突然追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黄衫公子面带微笑,语气轻佻地说道:“哪里冒出来个如此漂亮的小娘子,千金贵体,自己走路多辛苦啊。待我为你叫一顶轿子如何?”他的目光在宫佩婋身上游移,透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紫衫青年则更是色眯眯地盯着宫佩婋,附和道:“就是啊,小娘子,你是要到龙关镇去吧?我们正好同行。我们骑马,你坐轿,结伴而行可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宫佩婋心中一阵厌恶,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向那两个男子略施一礼,语气坚定地说道:“多谢两位兄台的美意,但小女子更喜欢步行。还请两位兄台让开,不要耽误我的行程。”说完,她便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第8章 用箩筐挑一担银票来还给你 第八章 用箩筐挑一担银票来还给你 只见那位身着黄衫的青年,脸上挂着一抹轻浮的笑容,竟毫无顾忌地伸出他那只大手,直直朝着宫佩婋抓来,看这架势,分明是想要强行把她提到马背之上。与此同时,他那张嘴也没闲着,用一种极为轻佻的语气说道:“小娘子,步行如此辛苦,不如与哥哥我一同乘坐这匹骏马吧!放心,有哥哥在,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哟。” 面对这般无礼之人,宫佩婋只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身形敏捷如燕,轻轻一闪便巧妙地躲开了黄衫青年伸过来的手。对于这样一个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宫佩婋根本懒得与之动手。避开那男子之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踏上路边那片绿油油的草地,脚下生风般快速向前奔去。 然而,那两个男子又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过宫佩婋呢?他们见状,连忙挥动手中的马鞭,驱使胯下的骏马疾驰追赶而来。 宫佩婋心中暗笑,突然装作不小心摔倒在地的模样。趁着倒地的瞬间,她迅速拾起身旁的两颗小石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两匹奔腾而来的骏马的马蹄掷去。 只听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两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马脚。受到惊吓的马匹顿时嘶鸣起来,它们高高扬起前蹄,剧烈地摇晃着身体。而坐在马背上的那两名男子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甩下马来,重重地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看着自己的计谋得逞,宫佩婋不禁得意地拍了拍手,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准备继续前行。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和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那些人见同伴吃了亏,纷纷大呼小叫着一窝蜂似的围拢了过来。 宫佩婋直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竟然是一伙的!原本她还提心吊胆,担心那些人会寻衅滋事,找自己的麻烦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仅仅只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跑去搀扶那两名倒地的男子,似乎完全无暇顾及其他。见此情形,宫佩婋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身形如燕,瞬间便消失在了马路转弯处。 经过一路奔波,终于抵达了龙关镇口。远远望去,宫佩婋一眼就瞧见了二师兄白于简的身影。只见他身穿着一袭洁白如雪、华光闪烁的锦衣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伫立在那儿,引颈而望,仿佛在急切地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将那身白衣映照得愈发耀眼夺目,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风流潇洒、风度翩翩之态,宛如玉树临立于风中一般,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宫佩婋满心欢喜地朝着白于简飞奔而去,同时口中兴奋地叫嚷着:“二师兄,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呀!该不会是昨天晚上就已经赶到龙关镇了吧?” 听到宫佩婋的话语,白于简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宠溺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哈哈,还是小师妹聪慧过人呐,一下子就被你给猜到啦。我们家离这儿路途遥远,如果我不提前一天出发的话,万一在路上耽搁了些许时间,岂不是就要与你失之交臂了嘛。”说着,他缓缓伸手探入腰间的钱袋之中,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然后轻轻地递到宫佩婋面前,并接着说道:“拿着这些银票比较轻便一些,方便携带。要是遇到喜欢吃的东西或者想要购买漂亮衣裳,尽管放手去买便是,无需顾虑太多。你要知道,你二师兄别的或许没有,但唯独这钱财方面可是从来不短缺的哟。” 宫佩婋毫不客气地伸出手,一把接过那厚厚的一沓银票。她正准备仔细地点数一下数额,看看这到底有多少银子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拦住了她即将开始的动作。原来是白于简,只见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快些把银票收起来吧,此地人多眼杂,万一被那些梁上君子瞧见了,可就麻烦大了。等你日后手头宽裕了,随意还我一叠便行。” 宫佩婋听后,心中一暖,赶忙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塞进怀中,然后轻声笑了出来:“好嘞!待我哪天发了大财,定要用箩筐挑上满满一担的银票来还给二师兄!”说完,她脸上洋溢着自信与憧憬的笑容。 就这样,师兄妹两人一边热络地交谈着,一边并肩朝着镇子里缓缓走去。一路上,白于简始终关切地询问着宫佩婋近日的生活状况,语气中满是担忧和挂念:“师妹啊,你独自一人在外居住,一切可好?夜晚会不会感到害怕呀?若不然,还是搬去我家与我们一同居住吧,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面对二师兄的关怀,宫佩婋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二师兄莫要担心,我所住之处十分安全。而且之前我已经跟你讲过啦,我得为杨家守孝三年,这段时间实在不便前去叨扰二师兄以及你的家人。” 听到这话,白于简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见师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求,只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陪着宫佩婋一同走进了热闹非凡的集市,开始精心挑选起所需之物。 帮宫佩婋采购完所需物品之后,白于简热情地邀请她前往附近一家颇具名气的酒楼享用午餐。两人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愉快地交谈着,气氛融洽而温馨。待酒足饭饱之后,白于简便起身准备护送宫佩婋回家。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踏出酒楼大门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竟然迎面撞上了早上在马路上偶遇过的那两名纨绔子弟。只见那位身着黄色衣衫的青年手中轻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脸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仰头大笑道:“哈哈哈!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呀,小娘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碰面啦。” 见此情形,白于简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一步跨上前去,伸手一把将宫佩婋拉到自己身后牢牢护住。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犹如寒星般冷冷地扫视了一下站在面前的那两位公子哥儿,然后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地说道:“哦?原来是胡家的两位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话,那两个公子哥不禁对视一眼,随后仔细地上下打量起白于简来,但显然他们并不认识此人。于是,身穿黄衫的那位青年微微拱了拱手,态度看似恭敬实则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哎呀呀,恕在下眼拙,实在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望公子能够赐教一二。” 面对对方如此敷衍的询问,白于简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满脸不屑之色地回应道:“哼!你们没必要知道我的身份。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位小娘子乃是我的师妹,任何人均不得对她有所冒犯和欺凌。你们只要把这句话给我牢牢记住便可!”说完,他再次用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瞪了那二人一眼。 “师妹?难道你们还男女共处一室,在一起读过书?”黄衫青年越发张狂起来,他斜睨着白于简,满脸不屑一顾的神情,仿佛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中。只见这黄衫青年双手抱胸,鼻孔朝天,傲然说道:“哼!我们家可是举家搬迁到了这龙关镇,从今往后啊,这龙关镇便是我胡家的天下啦!任何不入本少爷法眼之人,统统都得给我靠边站,有多远滚多远!不过嘛……嘿嘿嘿,小娘子,只要你日后乖乖听我的话,做我的人,本少爷自然会护着你周全。在这龙关镇上,就算你横着走路,也绝对没有人胆敢来招惹你半分。” 听到这话,宫佩婋眨了眨眼,脸上立刻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娇声问道:“真的吗?那小女子可就先谢过胡大公子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那当然是千真万确的事!”胡志信愈发得意忘形起来,他昂首挺胸,不可一世地说道,“怎么样,现在就跟哥哥我进去好好喝上几杯吧?”边说着,他便迈步上前,想要伸手拉住宫佩婋一同走进屋内。 然而,宫佩婋却微微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胡志信伸过来的手。只见她轻蹙蛾眉,面露为难之色,柔声说道:“哎呀,胡大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呢。小女子如今正处于守孝期间,按照礼法,既不能饮酒,也不能食用荤腥之物。所以呀,恐怕只能辜负你的美意了,还望胡大公子见谅哦。”说完,她朝着胡志信盈盈施了一礼。 “切!穷讲究这么多作甚?只有那些当官的和大户人家才有空去理会这些繁文缛节。我们普通老百姓过日子,哪有那份闲工夫去守什么孝啊?”胡志信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依旧不肯罢休,又一次伸出手朝宫佩婋抓去。 第9章 两个跟踪者 第九章 两个跟踪者 白于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见他面色阴沉如水,身形一闪,侧身横着插到了宫佩婋与胡志信中间。他压低声音,语气冰冷地警告着胡志信:“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这双惹是生非的手从此废掉!” 然而,面对白于简的警告,胡志信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张狂地大笑起来。他一脸不屑地看着白于简,极为不耐烦地说道:“哟呵,哪里来的小白脸啊?赶紧滚一边儿去!瞧瞧你这副瘦瘦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敢在这里吓唬本大爷?真是不自量力!” 一旁的宫佩婋见状,朝着胡志信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娇声笑道:“哈哈,胡大公子果然威武霸气!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俩就在这儿打上一架呗,生死自负,怎么样呀?” 胡志信尚未答话,他那弟弟胡志忠倒是迫不及待地插起话来:“好啊!打就打!谁要是输了,那就永生永世都别再踏入我们龙关镇一步!” 此时,他们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这些人都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凑热闹的。当听到胡志忠的这番话后,众人更是纷纷跟着起哄起来,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强烈要求白于简和胡志信立刻展开一场激烈的较量,分出个胜负高低来。 宫佩婋心里很清楚,自己和白于简的功夫虽说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应付眼前这两个只懂得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还是绰绰有余的。也正因如此,她才故意挑起这场争斗,想要借此机会好好地杀一杀胡家兄弟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威风,让二师兄出面跟他们一决雌雄。 恰在此时,熙攘的人群之中突然闯出一位年约五十上下的老汉。只见这老汉步履匆匆,神色焦急,甫一瞧见胡志信兄弟二人,便慌里慌张地高声叫嚷起来:“哎呀呀!大公子、二公子啊,老奴总算是把你们给寻着啦!你们赶快随我回家去吧,老爷因遍寻不着二位公子,担心你们在外头滋事生非,已然将家中所有的奴仆全都派遣出来找寻你们了。此刻老爷正气得在家中大发脾气呢!” 原本胡志信兄弟俩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满心想着要好好地大干一场。可当听说父亲正在家中发怒时,瞬间就像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来,先前的那股子嚣张气焰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二话不说,赶忙转过身去,急匆匆地迈步离去。一边走着,还一边不住地回过头来,朝着宫佩婋连连叮嘱道:“小娘子,我们胡家乃是新搬至此地的。胡府就在镇子中央位置最大的那座院落里,你若有空暇之时,不妨前来找我们玩耍一番。” 宫佩婋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遂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贵府上可有经营什么商铺么?可否告知于我,日后我也好到贵府的铺子里去赊个账啥的。” 听到这话,胡志信兄弟俩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行……行的,没问题。不过这会儿实在来不及跟你细说,待下回见面再告诉你好了。”说罢,他俩的身影渐行渐远,其话音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由此看来,这胡志信兄弟二人虽说在外面表现得蛮横跋扈,但回到家里,对自家父亲却是颇为忌惮。 看到胡志信兄弟俩离去,原本围拢的人群如潮水般迅速散去。白于简快步上前,想要帮宫佩婋提起那袋沉重的粮食,送她回家。然而,宫佩婋却轻轻拦住了他,温柔地说道:“二师兄,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吧,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白于简眉头微皱,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可是,万一那兄弟俩再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宫佩婋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心吧,二师兄,以我的身手,他们绝非我的对手。” 接着,宫佩婋回忆起早上的经历,不禁笑了起来:“早上我来的时候,在路上就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略施小计,就将他们打得狼狈不堪,从马上跌落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而他们却浑然不觉,还以为是马匹突然受惊,才导致他们摔倒。” 白于简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停留在宫佩婋那灿烂的笑脸上,不禁也跟着微微一笑。他知道,宫佩婋的武艺高强,绝非一般人可比。 “好,那你一定要小心。这次回去,大概要一个月后才能再来了吧?”白于简关切地问道。 “嗯,是的,这次我买了这么多粮食,足够我吃一个月了。”宫佩婋说着,轻松地将那袋粮食扛上自己的肩膀,然后向白于简挥了挥手,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镇外走去。 白于简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宫佩婋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白于简才缓缓转身,朝着粮铺走去。他心中默默想着,自己也得买够一个月的粮食,然后在一个月后再来这里。 宫佩婋迈着轻盈的步伐,很快便走到了山间小径上。突然间,她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心中不由得一紧,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难道是仇人如此迅速地找到了她的行踪,并跟踪了上来? 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同时默默地计算着身后跟踪者的人数。仔细聆听着脚步声,她判断出似乎只有两个人,而且从他们的步伐节奏来看,应该是不会功夫的普通人。宫佩婋这才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身形一闪,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侧身闪进了小径旁茂密的小树林里。那两个跟踪者显然没有料到宫佩婋会突然进入小树林,他们或许以为她是进去方便,所以也不敢贸然跟进,只好在外面耐心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沉,直至日落西山,仍然不见宫佩婋从树林中走出来。此时,那两个跟踪者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不禁懊悔不已。他们相互埋怨着对方,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在这荒山野岭中遭遇猛兽的袭击。最终,他们不敢再继续等待下去,匆匆忙忙地跑回去,向他们的大公子禀报情况。 与此同时,宫佩婋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山洞中。她熟练地生起了火,准备开始做晚饭。她特别喜欢吃烧鸡,而白于简也特意为她打包了一只美味的烧鸡。她只需煮些米饭,就能尽情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 那几只鹌鹑才被她饲养了短短几日,竟然就已经和她混得很熟了。当它们看到宫佩婋回来时,便兴高采烈地围在她的脚边转个不停,似乎在向她讨要食物。宫佩婋早已有所准备,在酒楼里打包了一些剩饭回来。她将剩饭直接倒在地上,让鹌鹑们尽情啄食。那些吃不完的剩饭,自然会有其他的山鸡前来享用。 那些山鸡似乎也渐渐接受了宫佩婋的存在。有时候,当它们前来觅食时,看到宫佩婋正在练习功夫,它们还会好奇地停留在一旁观望一阵。 每晚临睡前,宫佩婋都会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让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她习惯在这个时刻,回顾一天的经历,梳理其中的点滴收获。 今天,在龙关镇的日子依旧平静,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杨家和乔家的消息。这让宫佩婋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让她更加警惕起来。她深知,敌人可能正在暗处默默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据店小二所言,上次议论乔家和杨家事情的那几个人,刚出龙关镇就惨遭杀害。这一消息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宫佩婋的心。她明白,乔家的势力强大,手段残忍,想要报仇并非易事。 宫佩婋深知,仅凭自己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与乔家抗衡。她必须学会制毒用毒,掌握这门致命的技艺,才能有机会向乔家讨回公道。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这条复仇之路上不断前行,绝不退缩。 她对乔家的人并不熟悉,相信乔家的人也未必认识她。然而,他们肯定对杨家的所有人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必然知晓她的存在。今天跟踪她的那两个人,宫佩婋暗自揣测,应该不是乔家派来的。他们很可能是那两个胡公子的手下。嘿嘿,看来以后得好好利用一下那两个胡公子,借助他们的势力,让自己在龙关镇能够横着走。 当然,每晚临睡前,宫佩婋的心中都会涌起对逸哥哥的思念。她始终坚信,逸哥哥并未离世,他只是像自己一样,藏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等待着时机,准备一雪前耻。可惜的是,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究竟藏身何处,也无法轻易地去寻找对方。 在这寂静的夜晚,宫佩婋的思绪渐渐飘远。她仿佛看到了逸哥哥的身影,在月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紧紧握住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为了家人,为了逸哥哥,为了所有受到伤害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第10章 另一个白于简 第十章 另一个白于简 白于简回到家时,夜幕已经降临,屋内灯火通明。当他看到那个令他心生厌恶的人也在时,他原本准备跨进门槛的脚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然而,他父亲那威严的声音却如雷贯耳般传来:“简儿,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白于简站在门外,身体微微一震,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简短地回答道:“外出会一个朋友,回来晚了些。” 他母亲见状,赶忙关切地问道:“可有用过晚膳?我到厨房去给你热些饭菜吧。”白于简连忙摆手,说道:“不劳烦母亲了,孩儿已经用过晚膳。”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父亲,心中暗自揣测着父亲接下来的举动。 这时,他父亲朝他招手,语气坚定地说:“你进屋来说话。”白于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脚,缓缓地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白于简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的父亲坐在椅子上,眼神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以前你年幼,生怕你有个闪失,就让你随母姓。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了,是时候改回父姓了。” 白于简的心中涌起一阵抵触情绪,他赶紧说道:“孩儿觉得这个名字就很好,不必麻烦改来改去了。” “你还在恨我,不肯随父姓?”白于简的父亲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恼怒。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白于简的内心。 白于简的母亲眼见这父子俩的气氛越发紧张,生怕他们会争吵起来,连忙插话道:“孩儿只是说习惯了这个名字。老爷,其实改不改回父姓,他都是你的孩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能够缓解紧张的局面。 白于简紧咬着嘴唇,他心中的倔强却让他无法轻易妥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说道:“父亲,我并非恨你。只是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它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白于简的父亲凝视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强硬的态度可能会激起儿子的抵触情绪,于是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语气,轻声说道:“好吧,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对于未来,可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和打算?” 白于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心里很清楚,父亲或许是希望他能够回到家中,协助打理家族的事务。然而,他内心深处却渴望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并不情愿去继承家业。而且,他也明白,父亲家中那位夫人恐怕很难接纳他,如果他真的回到父亲家里,与那几个哥哥姐姐之间极有可能会产生矛盾和冲突,进而引发家庭的不和谐。想到这里,白于简不禁叹了口气。 他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孩儿想和朋友们一同前往龙关镇,在那里开设几家商铺,依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去谋生。”白于简的父亲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深知这个孩子的个性,也明白让他回家可能并非最佳选择。唉!这件事情看来还需要从长计议,寻找一个更为妥善的解决办法。 白于简默默地转身,缓缓走出屋子。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无形的压力。在离开的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无奈。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肆意挥霍着父亲的钱财,但同时又对父亲心怀怨恨。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白于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丫鬟小翠轻盈地迎上来,低眉顺眼地轻声说道:“公子回来了。”白于简眼神轻佻地伸出手去,缓缓抬起小翠的下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十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小翠微微一愣,随即便倒退一步,娇柔地笑了笑,轻声回答道:“奴婢不敢。” 白于简却不以为意,猛地一把将小翠揽进怀里,急切地说道:“你再试试,看这次行不行。”小翠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娇羞地挣扎着,试图挣脱白于简的怀抱。然而,白于简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逃脱。 尽管小翠使出了浑身解数,白于简依然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有所反应。小翠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她颤抖着跪伏在白于简的脚下,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公子这次出去,可有寻得良医?”白于简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无奈。 小翠默默地帮白于简穿上衣裳,白于简站起身来,拿起宝剑,大步走出院子。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他在院子里一通乱砍乱劈,将那些刚长出些枝叶的花草劈斩得七零八落。宝剑在他手中挥舞,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八年前的那个夏天清晨,一向习惯晚起的白于简竟然破天荒地比大师兄杨逸还早醒了过来。当他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正平躺在床上的杨逸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杨逸裤裆处顶起的那顶帐篷所吸引。 好奇心作祟之下,白于简指着那奇怪的凸起,疑惑地问道:“师兄,你那里怎么鼓起来一块呀?那是什么东西呢?”杨逸被白于简这句话吵醒了,醒来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一脸懵懂的白于简,笑着解释道:“师弟啊,我们身体健康的男孩子每天清晨都会这样的啦。以前我也跟你一样好奇呢,后来还是我的兄长和父亲告诉我的,这可是一个真正男子汉的正常表现哦!”说完,杨逸还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地反问白于简:“难不成你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情况吗?” 白于简听后,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个……这个我倒真没留意过。”杨逸见状,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白于简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师弟,大家应该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你之前可能没有特别去关注罢了。” 自那天以后,白于简便开始格外留心自己晨起时的身体状况。然而,一连观察了好几天,他都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不像杨逸所说的那样会有顶起帐篷的现象出现。这下子,白于简不禁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他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可是一想到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他便犹豫再三,始终不敢将心中的疑虑向任何人倾诉。于是,这份担忧就这样一直沉甸甸地压在白于简的心头,让他整日心神不宁。 好几次,白于简都想让母亲带他去看郎中,但心中又存有一丝侥幸,或许等他长到像大师兄那么大的时候,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好起来。他母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没有兄长可以请教,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助。 那个所谓的父亲,对白于简来说,只是一个偶尔出现的陌生人。每次父亲来,都只顾着与母亲亲热,亲热完便匆匆离去,根本无暇与他交流。白于简对这个父亲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憎恨,每次看到他来了,就会远远地避开,不愿与他有任何接触,更别提与他说话了。 自从母亲将他送到师父那里学功夫后,他甚至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父亲了。那段时间,他全心投入到功夫的学习中,试图用忙碌来掩盖内心的孤独和迷茫。 然而,那次因为对小师妹的身体好奇,白于简偷看了小师妹洗澡,被师父狠狠地责骂了一顿。他感到无地自容,无法面对师父和小师妹,于是选择了不辞而别。 回到家中,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母亲的房间,无意间发现了一本春宫图。十五岁的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他不禁想,为什么要去偷看小师妹呢?他想要看看女人的身体,完全可以去看他的小丫头小翠呀。 此刻,白于简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了自己败给了那份情窦初开的好奇和懵懂。他决定要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努力成长为一个更加成熟和理智的人。 但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回到师父那里去。 经过他跟小翠的多次尝试和验证,白于简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自己患上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疾病。这个残酷的现实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于是,他开始四处奔波,寻求名医的帮助,希望能够找到治愈疾病的方法。然而,几年过去了,他的努力却一无所获。他始终无法像大师兄那样,意气风发地撑起一顶帐篷,展现出男子汉的雄风。这让白于简感到无比的自卑和沮丧。 但他心中对小师妹的爱意从未熄灭,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始终渴望着能与小师妹在一起。然而,命运却总是捉弄人,两年前大师兄和小师妹成婚的消息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他的幻想,让他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没想到杨家会遭遇如此巨大的变故,小师妹一夜之间失去了丈夫,成为了寡妇。白于简认为这是他的机会,他迫切地想要守护他心爱的女人。哪怕他自己不能人道,无法给予小师妹完整的爱,但只要能与她生活在一起,他也觉得无比幸福。也许,与小师妹在一起后,他的病就会奇迹般地痊愈呢。并且小师妹说过要守三年孝,或许在这三年内,他能访到名医,医治好他的病也不一定。 第11章 不想去连累师父 第十一章 不想去连累师父 正是怀揣着这些美好的幻想,白于简毅然决定去守护他心中的挚爱。其实,他早就知道宫佩婋住在白龙山上的那个山洞里,但宫佩婋并不希望他去打扰,所以他一直装作不知道。而他自己,现在也住在白龙山,只不过他选择了住在山脚的一个山洞里,以便能随时掌握小师妹的动向。 他深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不希望小师妹去报仇。他知道,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伤害。因此,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试图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既能阻止小师妹去为杨家人报仇,又能让她放下心中的仇恨,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的心中一直深爱着他的小师妹,现在眼看机会来了,但是这个毛病却让他无法与她亲近。这令他烦恼万分。自从三年前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后,他就一直在悄悄地寻访名医,希望能够找到治愈的方法。这三年来,他几乎寻遍了大江南北,拜访了无数的郎中大夫。 然而,那些郎中大夫们一个个都只会朝他摇头,告诉他他伤了根本,已经无法恢复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白于简的心如坠冰窖。他知道,这辈子他怕是要绝后了。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意义,未来变得一片迷茫。 与此同时,丁骏远刚刚听完一位前来拜访他的朋友讲述完关于杨家的事情。只听得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里面似乎燃烧着熊熊怒火。紧接着,他二话不说,抄起身边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气势汹汹地就要冲出门去找乔家算账。 那位朋友见状,急忙伸手拦住他,大声喊道:“哎呀!你这火爆脾气怎么还是一点儿都没改啊!如今乔家的势力可是与日俱增、越来越强大了,你就这样单枪匹马地杀过去,除了白白送掉自己这条性命之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依我看呐,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尽快找到杨家那些侥幸逃脱在外的人,想办法把他们全都寻访回来。然后再将以前跟我们关系不错的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镖师们召集到一块儿,大家伙儿共同出谋划策、齐心协力,这样才有希望能够成功地向乔家讨回这笔血债啊!” 丁骏远被朋友这么一拦,虽然脚步停住了,但心中的怒气却丝毫未减。他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大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当年从杨家镖局退下来的那些兄弟们,大多都已经年老体衰、寿终正寝了。就算还有几个身子骨还算硬朗、能动弹得了的,不也都还留在杨家镖局里继续干活儿嘛。真没想到啊,这乔家居然如此阴险卑鄙、不择手段,居然舍得花大价钱去雇请那些心狠手辣的杀手,妄图将整个杨家赶尽杀绝。只是不知道那一晚,杨家到底有没有人能够幸运地逃出生天啊?”说到这里,丁骏远不禁眉头紧皱,满脸都是忧虑和担心之色。他心里特别牵挂他那两个爱徒,但愿他们能成功出逃。可是他们如果逃出来 了,为何不来找他呢? 这么一想,丁骏远又觉得无比沮丧,心里的忧虑更重了。 第二天清晨,丁骏远快速吃完早饭后,便不顾朋友的苦苦阻拦,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福云镇的路途。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和想象。 经过数个时辰的奔波,夜幕渐渐降临时,疲惫不堪的丁骏远终于匆匆赶到了福云镇。此时的福云镇宛如一座死城,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借着微弱的晚霞余光,丁骏远来到了曾经繁华无比的杨家门前。然而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瞠目结舌——昔日那人丁兴旺、门庭若市、生意兴隆的杨家,如今竟只剩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废墟!那原本高耸入云的门楼已然坍塌在地,破碎的瓦片和烧焦的木头四处散落,仿佛在无声地哭诉着这里所经历过的惨绝人寰之事。 丁骏远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杨府,往昔热闹非凡的庭院如今已是荒芜一片,杂草肆意生长。墙壁上那些凌乱的涂鸦和斑斑血迹,更是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步入大厅,丁骏远发现里面的家具都已被熊熊大火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孤零零的残柱还顽强地矗立在那里。望着这一切,丁俊远心中满是悲凉,曾经在这里回荡着的欢声笑语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但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恍若隔世。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冷冷地洒落在这片废墟之上。废墟中的阴影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宛如一个个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似乎随时都会扑出来吞噬掉一切敢于靠近的生命。夜风呼啸而过,犹如厉鬼的哀嚎,惊得栖息在此处的几只乌鸦振翅高飞,带起一片漫天飞扬的尘土。这尘土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住周围的一切,不仅模糊了丁骏远的视线,更使得他对于杨家往昔的记忆也变得愈发朦胧不清。 丁骏远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废墟深处走去。每踏出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仿佛在低声抽泣一般。这片曾经繁荣昌盛的杨家宅邸,如今已化作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成了福云镇上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也深深地烙印在了丁骏远的心头,成为他内心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痛。 终于,他走到了废墟的后面部分。这里原本应该是杨家的练武场,但此刻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石柱还倔强地挺立着,支撑着那片摇摇欲坠的天空。丁骏远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默地开始祈祷起来。他衷心地期望自己那两个心爱的徒儿能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安然无恙;同时,他也盼望着杨家可以重振旗鼓,再度崛起于这片土地之上,重现昔日的辉煌与荣耀。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这片破败不堪的景象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眼前的事实是如此的残酷无情,无论他如何祈祷、如何期盼,都难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丁骏远面色阴沉地站立在那个已荒废的练武场上,仰起头对着天空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吼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着,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宣泄出去一般。吼罢,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拖着那双犹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缓慢而又艰难地朝着福云镇西边移动。 此刻,丁骏远的内心被无尽的仇恨所填满。他恶狠狠地瞪着前方,恨不得立刻燃起一把熊熊大火,将乔府付之一炬,让其如同杨府那般,在一夜之间沦为一片焦土与废墟。 然而,当他终于抵达乔府附近时,眼前所见的景象却令他心头一沉。只见乔府如今戒备极其森严,高高的院墙之外,一队队家丁手持兵刃,昼夜不停地来回巡逻。别说有人想要潜入其中,恐怕就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入这铜墙铁壁般的防护之中。 丁骏远满心不甘地躲在暗处,苦苦等待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间,他始终未能找到任何可以下手的时机,而且乔家那些可恶至极的家伙竟然没有一人踏出府邸半步。最终,怀着满腔的愤恨与无奈,丁骏远只得咬咬牙选择离去。 如今,他的家中仅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曾经温馨和睦的家,于此时的他而言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意义。但是,在他那颗几近绝望的心中,仍然存有着那么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说不定自己那两个心爱的徒弟当晚成功逃脱了那场劫难;说不定他们会前往自家寻找师父…… 是的,他根本无从知晓该到何处去寻觅他们的踪迹,与其四处盲目找寻,倒不如回到家中静静等候他们主动前来寻他。想到这里,丁骏远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希冀之色,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踏上了归家之路。 宫佩婋也想念师父,但她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去看望师父。因为在她心中,一直坚定地认为师父并不清楚杨家所遭遇的那场可怕劫难。毕竟师父如今已是年逾古稀之人,她实在不忍心让师父再次为杨家的事而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然而每当想到师父那两个女儿都早已嫁作他人妇,去年师母也不幸离世,如今只剩下师父孤零零一个人生活时,宫佩婋的内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师父接到自己身边居住,以便能够时刻陪伴和照顾他。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就立刻被宫佩婋给强行压制下去了。她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艰难困苦,根本无法给予师父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环境。师父辛苦了大半辈子,如今年纪大了,理应享受宁静祥和的晚年时光,而不是跟着她四处奔波受苦受累。 “唉……”宫佩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暗自思忖道:“还是等我成功报仇之后,再把师父接到身边来吧。到那时,我定当尽心尽力地侍奉他老人家,以报答他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与教诲之情。” 第12章 可会捕鼠 第十二章 可会捕鼠 怀着这样的决心,最近这几日宫佩婋一直在埋头钻研制毒之术。她白天到山上找药物,晚上制药,不断尝试调配各种草药和毒物,期望能够早日研制出一种威力强大的毒药,助她一臂之力,顺利完成复仇大业。 她知道研制毒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得花点时间。并且这本毒谱里的毒药,都不是一般人常用的诸如砒霜、鹤顶红等传统毒药。这些毒药都是用几种甚至几十种看似普通的药物配制而成。那些药物本身无毒或者毒性较低,用了药物相克的原理,将它们配制在一起,就会产生不同的毒性,或毒瞎双眼;或毒聋双耳;或毒哑声音;或直取性命…… 最重要的是,这些毒药基本上无特殊味道,用银针也试探不出来。真正是杀人于无形的好东西。 宫佩婋非常有耐心,有条不紊的按自己的计划慢慢进行。她要将毒谱研究透了,将上面所说的所有毒药和解药都制出来,再去实施报仇计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一定要做到胸有成竹,才去行动,不去做那种无谓的牺牲。 毒药制出来了,得找个动物来试验一下毒性如何才行。宫佩婋舍不得拿那些山鸡来试,决定去抓些可恶的老鼠来试毒。可是她从来没有抓过老鼠,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抓到老鼠。看二师兄那副干净整洁的样子,并且自小跟他们一起长大,恐怕也不会抓老鼠。宫佩婋突然想到胡家那两兄弟,或许他们会抓老鼠呢,即使他们不会,他们家那些奴仆也许有人会。对,找那兄弟俩去。 其实压根儿都不需要宫佩婋主动去寻找,当她踏入龙关镇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如同上次一般早早守候在龙关镇大门之外、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的二师兄。 进入龙关镇之后,没走几步路,宫佩婋便与那胡家兄弟二人不期而遇。这胡家兄弟俩一瞧见宫佩婋,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忙不迭地快步迎上前去向她打起招呼来:“哎呀呀,小娘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啊,这不又碰面啦!”说话间,两人的目光完完全全锁定在了宫佩婋身上,全然不顾及站在一旁的白于简,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宫佩婋此次前来乃是有事相求,因此态度比起以往自然而然要和缓亲切得多。只见她微微欠身行礼,柔声说道:“两位公子安好,的确是缘分使然,让我们再度相逢呢。”听到宫佩婋如此彬彬有礼地回应自己,胡家兄弟不禁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咧嘴傻笑起来。 胡志信更是趁热打铁,热情洋溢地开口邀请道:“小娘子,今日可有闲暇时光与我等一同前往德福酒楼畅饮几杯美酒呀?实不相瞒,德福酒楼如今已被我胡家全盘接手啦!日后小娘子若是光顾德福酒楼用餐,无需支付分文,只需记在我兄弟二人的账上即可。” 宫佩婋听后,不禁喜笑颜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哈哈,如此甚好!那小女子以后岂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免费美食了?”笑声停歇,她赶忙转头与胡家兄弟谈论起正事来:“瞧你们二位这般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样子,想必定是身怀绝技之人。不知可否擅长捉鼠之术?” “捉鼠?”胡家兄弟闻言,皆是一怔,显然被宫佩婋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要捉老鼠作甚?” 宫佩婋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自有妙用。”她的目光扫过胡家兄弟,接着道:“你们只需告诉我,你们会不会捉老鼠?若不会,我再另寻他人相助。” 一旁的白于简也被宫佩婋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急忙追问道:“师妹,你究竟要捉老鼠何用?”宫佩婋凑到白于简耳畔,压低声音道:“师兄莫要多问,我自有安排。这山中蛇虫众多,我饲养了几只鹌鹑,唯恐有蛇前来偷吃。故而想在居所附近投放一些老鼠,用老鼠去喂食那些蛇,免得它们打我的鹌鹑的主意。” 白于简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心中暗自揣测:这个贪吃的小师妹,莫非是因为不懂得捕猎之法,找不到其他食物,才打起了老鼠的主意?要知道,老鼠烘干之后,对于某些人而言,也算得上是一道别具风味的佳肴呢。 胡家兄弟自然不肯在宫佩婋面前示弱,他俩连忙挺起胸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对捉鼠之术颇为精通。宫佩婋见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甚好,既然如此,我们先不必急着用餐,捉鼠之事刻不容缓。事不宜迟,这就动身吧,如何?” 胡家兄弟相视一眼,胡志信面露难色,迟疑道:“这个……还请稍等片刻,容我们回家取些工具。此外,你需要多少老鼠,也得带上合适的容器去装载才是。” “所言极是,还是两位公子考虑得周到。”宫佩婋点头应道,“那你们快去快回吧,我和师兄在此处静候佳音。”说罢,她与白于简一同在原地耐心等待,期待着胡家兄弟能尽快带回工具,一同踏上捉鼠的征程。 胡家兄弟匆匆转身,如疾风般向家里奔去。没过多久,他们果然折返回来,身后紧跟着三四个男小厮,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个铁笼子。 宫佩婋见到这一幕,赶忙迎上前去,对着那几个小厮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语气客气地说道:“有劳各位小哥了。”这一举动,却吓得那几个小厮如惊弓之鸟般,迅速躲到了胡家兄弟的身后。 胡志信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着胸脯说道:“你看,我们够朋友吧!特意叫了他们几个来帮你捉老鼠。他们可都是捕鼠的行家,我们家的老鼠都被他们给捉光了。” “好好好,两位公子真是讲义气,够朋友!你们这两个朋友,我交定了。”宫佩婋豪爽地回应道,接着说道,“你们也别再叫我小娘子了,就叫我肖婋吧。” “肖——肖什么?”胡家兄弟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宫佩婋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蹲下身来,在地上认真地写下了“肖婋”两个字。胡家兄弟盯着地上的字,努力辨认着,胡志忠甚至开口说道:“这不是虎字嘛。” 宫佩婋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她轻轻丢掉手中的小石头,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解释道:“这是婋字,和肖字同音。”她暗自决定,不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任何外人,以免乔家人认出她来,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名字让胡家兄弟俩有些尴尬,两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过,他们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又高兴起来。他们觉得,宫佩婋愿意让他们直呼其名,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于是,他们连忙说道:“那我们赶紧出镇,到野外去捕鼠吧,今天保证给你捕十只老鼠回来。”说着,胡家兄弟便迫不及待地领着那几个小厮,与宫佩婋师兄妹一同朝着镇外走去。一路上,他们欢声笑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十只老鼠乖乖地落入他们手中的情景。 那几个小厮果然是捕鼠高手,到了野外,他们就分头行动,开始寻找老鼠洞。而且,这些小厮还展现出了丰富的经验。他们深知老鼠洞一般都有两个出口,要将这两个洞口同时找到,用泥土将其中一个洞口堵死,然后从另一个洞口放进烟雾,将老鼠从它们的藏身之处逼出来。 宫佩婋他们几个瞪大了眼睛,亲眼目睹了小厮们如何巧妙地捕捉老鼠。看到他们成功地从一个老鼠洞中一次捕捉到四只老鼠,宫佩婋等人不禁跃跃欲试,也渴望亲自体验一下这种刺激的感觉。 于是,在找到另一个老鼠洞后,宫佩婋兴奋地帮忙点燃了一捆生草夹杂着干草的草。据那几个小厮说要夹些生草在里面,烟雾才浓。她轻轻地扇动着手中的扇子,将浓浓的烟雾扇进了洞里。胡家兄弟则站在一旁,手持小铲子,神情专注,严阵以待。他们知道,只要老鼠熬不住烟雾的侵袭,跑出来,他们就必须迅速出手,各给那些老鼠一铲,将其拍晕。而且还得掌握好力度,因为宫佩婋说了,她只要活老鼠,不要死的,可不能用力过大,将老鼠拍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的心情愈发紧张。终于,一只硕大的老鼠叽叽叫着,从洞口窜了出来。胡志信眼疾手快,手中的铲子如闪电般落下,准确无误地拍在了老鼠身上。老鼠立即倒地,一动不动。一旁的小厮赶紧将其拎起来,小心翼翼地扔进铁笼子里。 随后,又有五六只个头稍小的老鼠跟着跑了出来,它们似乎被烟雾熏得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胡家兄弟毫不费力地将它们一一捉住,放进了铁笼子里。 大家都沉浸在这种有趣的活动中,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铁笼子都装满了,宫佩婋才意犹未尽地说道:“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我请客,我们去吃中午饭吧。”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满足和喜悦,仿佛这场捕鼠行动是一次难忘的冒险。 大家纷纷收拾好工具,带着满满的收获,兴高采烈地回到镇上。一路上,他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捕鼠过程。有了这次经历,宫佩婋以后就能自己捕鼠了。也用不着一次捕这么多老鼠回去养着了。 第13章 偶遇乔任飞 第十三章 偶遇乔任飞 胡志信热情地领着宫佩婋一行人径直走向胡家经营的德福酒楼。那几个跟随而来的小厮见到这番情景,心知接下来已无自己需要侍奉之处,便准备向主人辞行返家。然而,还未等他们开口,宫佩婋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们,并面带微笑说道:“今日由我做东,请几位小哥一起用餐。在这里,我们不分主仆,各位皆辛苦了,一块儿坐下开怀畅饮吧!” 听到宫佩婋这样说,那几个小厮面露难色,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自家的两位小主人,似乎在等待着指示。 此时,胡志信展现出他豪迈豁达的一面,大手一挥,爽快地应道:“罢了罢了,既然肖婋姑娘如此盛情邀请,你们今日就沾她的光,与我们一道用餐吧!”得到应允后,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欣喜之色。 紧接着,胡家兄弟小心翼翼地如同呵护珍宝一般,将之前捕获到的那些老鼠放置于柜台旁边。他们一边动作轻柔地摆放着,一边不忘叮嘱掌柜务必看管好这些老鼠,切勿让他人拿走。 面对这一幕,掌柜不禁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他苦笑着对胡家兄弟说道:“二位少爷啊,这些个老鼠搁在屋外的廊檐下便可,绝不会有人想要拿走它们的。实在没必要特意摆放在柜台边上呀。” 胡志忠却显得颇为不耐烦,眉头微皱,语气生硬地回应道:“不行,就得放在这儿!这可是我们这位朋友视若珍宝之物,乃是我们这些人花费了整整半日方才辛苦捉到的。万一有所闪失丢失了,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么?”见此情形,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苦笑一声,不再多言,任由胡家兄弟将那些老鼠安安稳稳地放置在了柜台边上。 然而,吃饭时宫佩婋仍坚定地表示自己要守孝,滴酒不沾,甚至连荤腥也不碰,只是让白于简陪着胡家兄弟和那几个小厮一起喝酒。她则在一旁努力营造气氛,倒也使得这场宴席宾主尽欢。 不过,胡家兄弟自然不会让宫佩婋去结账,等于是宫佩婋请客,他们出钱。用过饭后,那两位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好奇地问宫佩婋接下来还有什么好玩的活动。宫佩婋连忙回答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了,我得赶快回去了,我家距离龙关镇实在太远,如果不早点出发,恐怕就赶不上在天黑前到家了。” 胡志信赶忙热情地说道:“你要是不敢一个人回家,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呀,而且你还带着这么多老鼠,恐怕也不太方便,不如就让我们送你回去吧。” “多谢志信兄的好意。”宫佩婋连忙说道,“不过这区区几只老鼠,我还是提得动的,就不麻烦你们相送了。”说完,宫佩婋提起那些老鼠,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紫袍的青年男人突然跨步上前,拦住了胡家兄弟的去路。他的眼神冷峻,犹如寒星一般,先是扫了一眼胡家兄弟,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宫佩婋和白于简,冷冰冰地开口问道:“这两位可是胡志信胡志忠兄弟?”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胡志忠伸手用力去拨开那个男人,声音粗犷地喊道:“是又怎样?” 男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冰冷地说道:“那老子今天就得好好教教你们如何做人,废掉你们的双手,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去调戏妇女。”他的话音未落,手中的剑已如闪电般出鞘。只听得“唰”的一声,剑刃直直地朝着胡志忠的右手刺去。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胡志忠反应迅速,侧身一闪,敏捷地躲过了男子的剑击。那几个小厮见状,急忙围拢上来,将胡志忠紧紧护住。白于简则迅速拉住宫佩婋,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危险。 此时,胡志信兄弟和那个男子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这兄弟俩的功夫虽然不算精湛,但他们身形灵活,动作敏捷,总能巧妙地避开男子的攻击。那男子一时间也难以伤到他们。 早有两个小厮飞跑回家中搬取援兵。没过多久,胡家就跑出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四十岁左右的大汉。大汉远远地就认出了那个身穿紫袍的男人,怒喝一声:“乔任飞,你们乔家在福云镇作威作福还不够,竟然还跑到龙关镇来撒野!”说话间,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大刀,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乔任飞,一刀狠狠地劈向乔任飞。 宫佩婋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正是乔家的二公子乔任飞。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心中的仇恨瞬间被点燃,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只可惜她此刻尚未成功研制出毒药,否则今天定要让乔任飞有来无回。 只见白于简紧紧地拉住宫佩婋的手臂,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都是紧张之色,仿佛一松手宫佩婋就会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一般。他一边拼尽全力将宫佩婋往自己身后拽,一边急切地说道:“小师妹!切莫冲动行事,我们来日方长,报仇之事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你可别忘了,如今以你的实力绝非乔任飞的敌手。暂且先看看这位好汉能否战胜乔任飞再作打算也不迟呀!” 宫佩婋被白于简死死拉住,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强行按捺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着银牙,愤愤不平地站在原地观战。而另一边,原本与乔任飞缠斗正酣的胡家兄弟,因得到了那位大汉的援手相助,压力骤减,竟然腾出了闲暇时间来留意宫佩婋的动向。当他们发现宫佩婋仍未离去,而是和白于简一同站在围观人群之中时,胡志信不禁心头一紧,面露焦急之色,赶忙朝着宫佩婋连连挥手,口中大声呼喊着:“肖姑娘,此地危险,快快离去,莫要在此处凑热闹啦!” 就在这时,乔任飞与那名大汉激战正酣,两人手中的刀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伴随着每一次激烈的交锋,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彻云霄,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四溅而起的火星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带出的劲风更是刮得周围众人衣衫猎猎作响,逼得围观者们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唯恐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波及。 宫佩婋最终还是被白于简拉走了。看样子乔任飞跟那个大汉的功夫不相上下,那个大汉杀不了他,他也从那个大汉手中讨不到好。宫佩婋知道胡家兄弟不会吃亏,这才离开。 出到镇子外面的马路上,白于简才松开宫佩婋,看着她手里提着的那些老鼠,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打不到猎物,没肉吃,才想要到吃老鼠。” 宫佩婋噗嗤一声笑了:“二师兄,瞧你想哪去了?你师妹我,像是打不到猎,没肉吃的人么?真的只是想拿它们去喂蛇,不是我要吃。” 再次听宫佩婋说是拿老鼠去喂蛇,白于简总算放心一些。他也知道小师妹不想让他知道她住在哪里,当下便跟她告别。目送着小师妹的身影远去,他才又匆匆折返回镇上去。 白于简再次回到德福酒楼时,那场激烈的打斗竟然已经停止了。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也已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白于简心中充满了好奇,他很想找个人来问问那场打斗的最终结果如何,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放弃。 他转身走向附近的粮铺,买了一些粮食后,便朝着白龙山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出龙关镇不远的一个转弯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乔任飞。 乔任飞的衣衫凌乱不堪,经历了刚才那场恶战,他似乎伤得不轻。他的手上和腿上都各有一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将他的衣衫染成了暗红色。他只是简单地用布条包扎了一下伤口,此刻正踉踉跄跄地牵着马,艰难地行走在路上。 白于简的心情异常复杂,他凝视着乔任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装作不认识他,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这位公子,可要在下扶你上马?” 乔任飞冷冽的目光扫了一眼白于简,见他衣着干净整洁,斯斯文文的模样,似乎并无恶意,便微微点了点头。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让乔任飞将一只脚踩上马凳,然后用尽全力扶住他,帮助他将那只受伤的脚跨过马背。待乔任飞坐稳后,白于简才缓缓退出几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乔任飞在马背上朝着白于简拱手作揖,说道:“在下乔任飞,若公子日后遇上什么难事,可到福云镇乔家镖局找我。”白于简也朝着乔任飞拱手回礼,但他并未说话。哼!乔家,他才不会去呢。他心中暗自想着,继续踏上自己的旅程。 此时,宫佩婋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静静地潜伏在马路边的草丛中。她的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静静等候着乔任飞的到来。 第14章 差一点就得手了 第十四章 差一点就得手了 跟白于简告别后,宫佩婋并没有快速回去,而是敏捷地躲到了路边。她的心思缜密,心中暗自判断着乔任飞若要返回福云镇,必定会选择从这个方向回去。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在此守候,犹如一个耐心的猎手,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她才不会在意那些所谓的君子之道,她只想要报仇雪恨!她就要趁人之危。 远远的,乔任飞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他骑着马缓缓而来。宫佩婋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从马的速度和姿态中便可以断定,乔任飞必定受了伤。要不然,他怎会任由马匹如此慢吞吞地行走?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喜悦,她迅速用藤条制作了一个精致的索套,紧紧握在手中。 当乔任飞的马越来越近,宫佩婋的心跳愈发剧烈。她紧紧盯着马的步伐,待到时机成熟,猛地一甩索套,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索套精准地套住了一只马脚,马儿受惊,昂首扬蹄,发出一阵嘶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乔任飞毫无防备,瞬间被甩下马背。 宫佩婋欢喜地就要起身冲出去,给乔任飞补上致命的一剑。然而,就在她即将行动的瞬间,前方突然冲出十几个骑马狂奔的大汉。那些人边跑边焦急地呼喊着:“二公子,二公子,你怎么样了?” 宫佩婋气得直跺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眼看着复仇在望,却被这群人横插一脚,救下了乔任飞。她在心里恨恨地想:“哼!乔任飞,这次算你命大,暂且饶你一回。但我绝不会放弃,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宫佩婋生怕他们会来查找甩索套之人,趁他们忙乱之际,赶紧溜了。 由于乔任飞所骑之马步伐缓慢,所以白于简步行走在后面,都瞧见了乔任飞突然从马背上坠落的场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白于简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思忖道:“莫不是乔任飞还受了内伤?否则怎会好端端地端坐于马背之上却陡然跌落下来?”然而,就在他满心狐疑之际,竟又目睹十数人的身影匆匆赶来,并迅速将倒地不起的乔任飞裹挟而去。 眼见此景,白于简的内心顿时忐忑不安起来。他忍不住揣测起这些人的身份来,究竟他们是乔任飞的亲朋好友,亦或是其不共戴天的仇敌?可转念一想,白于简又对自己这种没来由的忧虑感到可笑至极,不禁自嘲起来:“想这么多作甚?无论这些人与乔任飞是何关系,都与我毫无干系!他是生是死,又与我有何相干?我在此处白白忧心忡忡,实在是荒唐!”这般自我宽慰之后,白于简便竭力将有关乔任飞之事尽数抛出脑海,一门心思只盼着能够尽快赶回位于白龙山脚下的那个山洞。 此时此刻,白于简心心念念的唯有一件事——最好能在夜幕降临之前成功捕获一只野兔之类的猎物。然后悄然送至小师妹的山洞口,让她有肉吃。他始终放心不下小师妹,生怕她会因饥饿难耐而被迫去吃那些令人作呕的老鼠充饥。若是能有其他美味可口的肉类可供选择,想必小师妹定不会再去触碰那些恶心的老鼠了吧。想到此处,白于简脚下的步伐愈发加快,恨不得即刻便能抵达目的地。 白于简脚步匆匆地赶回位于白龙山脚下那个作为临时居所的山洞之中。放下背上背着的那一袋沉甸甸的粮食后,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门去,满心期待地想要查看一下自己前些日子精心布置下的那些陷阱。 这座白龙山可谓是动物们的乐园,山中各类动物繁多,数不胜数。然而由于四周并无村落,罕有人来此狩猎,这也使得在此处定居的白于简不必为肉食而发愁。当他满怀欣喜地赶到第一个陷阱前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兴奋不已——只见两只肥硕的野兔正被困在陷阱里挣扎不休!再往前走几步,另一个更大的惊喜正在等待着他:一头体型虽不算大,但也颇为壮实的野猪同样落入了陷阱当中。 看着眼前的收获,白于简不禁喜笑颜开。不过转念一想,如今正值夏末初秋时节,气温颇高,如果当天不能及时吃完这么多猪肉,恐怕第二天就会变质发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白于简便决定将那头小野猪放生,让它重新回归山林。至于那两只野兔,则仅仅是腿部被绳索套住而已,并未伤及性命,依旧生龙活虎。如此一来,倒是更为理想,毕竟活着的兔子处理起来要方便许多。这样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中一只野兔悄悄放置到小师妹所居洞穴之前去时,小师妹定然会认为这只野兔只是在野外不慎受伤,碰巧逃至此处罢了。 心中打定主意后,白于简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发现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于是,他不再犹豫,迅速提起一只野兔,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山上小师妹的住处奔去。 山洞口前,宫佩婋坐在一块石头上,正熟练地煮着饭。她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食物,一边对着旁边的鹌鹑喃喃自语:“唉!小鹌鹑呀,我今天差点就做成了一件大事呢,就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太可惜了。现在搞得我一点胃口都没有,饭都不想吃了。嗯……那就吃四只鹌鹑蛋吧,剩下的留着以后再吃。”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簸箕前,开始仔细地数着里面的鹌鹑蛋。然后挑出四只鹌鹑蛋,只见她很有经验的样子,取出一根银针,在每个蛋上各扎一个小孔,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四个蛋放到火堆边去烤。 白于简静静地藏身于草丛中,看到小师妹只是在烤鹌鹑蛋吃,而不是烤老鼠吃,他不由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野兔放开。然后,他用力地在野兔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受到惊吓的野兔,猛地一跳,恰好跳到了宫佩婋的附近。由于野兔的腿本来就受了伤,这一跳让它的伤势更加严重,完全无法行走了。它跌落在地后,紧张地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宫佩婋此时还沉浸在今天差点报仇成功的回忆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只是那几只鹌鹑被野兔的突然出现吓得不轻,纷纷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往宫佩婋的脚边靠拢。宫佩婋这才回过神来,她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突然看到了那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兔。 “啊呀!”宫佩婋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我就知道这山上有很多野兔,一直想着怎么装个陷阱抓一只来吃呢,没想到它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太好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一下就忘记了刚刚的不快。 听到小师妹如此幼稚的声音,白于简差点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意,轻轻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后退去。他的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宫佩婋的注意。终于,他成功地退出了草丛,然后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他们却不知道,暗处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宫佩婋,那个人躲藏在另一边,并没有看到白于简。他在这里盯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山洞里真的只住着宫佩婋一个人。于是也悄悄撤退了。 看到那只兔子,宫佩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欢喜地站起身来,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拎起那只兔子。当她看到兔子已经奄奄一息时,不禁轻叹一口气,心中涌起一丝怜悯。然而,她像是如释重负般对兔子说道:“不是我狠心要吃你,看你这个样子也活不了了。不如让我饱餐一顿吧。” 说完,宫佩婋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处理兔子。她要趁着现在烧火煮饭,将兔子放在火上慢慢烤制。饭煮熟时,兔肉也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宫佩婋的嘴角不禁泛起了满足的笑容。 而在福云镇乔家的一个小院子里,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快速从门外走进一个房间。他来到床边,向床上躺着的乔二公子乔任飞行礼后,才压低声音说道:“据小人跟踪观察,发现甩索套的是个少女。只看到她一个人居住在白龙山上的一个山洞里。” 乔任飞听到这个消息,挣扎着坐了起来,心中暗自纳闷。他皱起眉头,努力思考着这个少女的动机:“一个少女?她为什么要甩索套套我的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警惕。 那个汉子接着说道:“这个,在下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她很调皮,还会跟自己养的那些鹌鹑对话。”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似乎对这个少女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 乔任飞深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可能这么简单。我们都不认识杨家那个宫佩婋,据大哥说那晚她是准备逃走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功出逃。不过大哥见过她,等大哥回来,就让大哥去确认一下。先不要打草惊蛇。”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显然对这件事情有着自己的判断。 第15章 小试身手 第十五章 小试身手 乔任飞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大哥回来后再做进一步的调查。他知道,在这个看似简单的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和危险。而他,必须要谨慎行事,以确保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一个少女,胆敢一个人居住在白龙山上,单从这一点来看,就知道这个少女不是一般人。如果她真是宫佩婋的话,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一个月过后,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时分。只见三四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地靠近宫佩婋居住的那个山洞周边。这几人动作敏捷地潜入附近的草丛之中,小心翼翼地藏匿起来,生怕被人发现。 没过多久,他们便瞧见宫佩婋正肩扛着一大串沉甸甸的芭蕉果,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山的另一侧缓缓走来。此时,隐藏在草丛中的乔任峰瞪大双眼,全神贯注地想要辨认出眼前之人是否就是他苦苦寻觅多日的宫佩婋。然而,由于当晚宫佩婋始终躲藏在杨逸身后,再加上后来杨逸出手将所有的灯笼统统扫灭,四周围一片漆黑,乔任峰根本无法看清宫佩婋究竟长什么模样。 尽管乔家之人向来以心狠手辣而着称,但他们还不至于毫无底线地滥杀无辜之辈。此刻,眼见大哥乔任峰一直沉默不语,乔任飞不禁有些焦急地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大哥,情况如何?你可看清此人是否就是宫佩婋了么?” 乔任峰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唉!那晚的情形太过混乱,我连她的身材和面容都未曾瞧得真切。所以现在,实在难以断定啊。”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其中一名随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般,兴奋地开口说道:“有了!诸位且想想,当日她可是从那龙关镇归来的呀!说不定在那龙关镇上会有人认得她呢。我们何不前往龙关镇走上一遭,四处探访一番,好好打听打听关于她的姓名等相关信息。如此一来,不就能真相大白了嘛!” 乔任峰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主意持有不同的看法。他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与其前往龙关镇去四处打听,倒不如派遣两个人在此地长期蹲守。她若是真的为了避难才来到这个山洞居住,必定会竭尽全力对外人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此守候,或许才有机会目睹她露出破绽。”乔任飞听着大哥的话语,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这番话确实颇有道理。于是,他当机立断,留下两名随从负责监视宫佩婋。一旦发现她真的就是宫佩婋,便要立刻赶回向他们禀报。随后,乔任飞与大哥匆匆离去。 当他们走到山脚时,却未曾料到,刚刚打猎归来的白于简正隐匿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白于简眼见乔家兄弟现身于此,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急忙加快步伐,朝山上奔去。同时,心中懊悔不已,自责自己过于疏忽大意。原本以为大白天师妹会安然无恙,便没有坚守上山的那条小径,而是外出打猎去了。若是让这兄弟俩找到师妹,那师妹岂不是身陷险境?哎呀,也不知道刚才他们是否已经动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师妹又怎能是这兄弟俩的敌手呢!白于简越想越是心急如焚,他运起轻功,如疾风般迅速抵达师妹居住的那个山洞前。 却见师妹正站在山洞前,专注地将她刚刚扛回来的那串芭蕉果一梳梳地割下来。她将青色的芭蕉果放置在一旁,黄色的则放在另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串芭蕉果长得可真是饱满啊,一次吃两个就足够了。等吃完这两梳黄色的,青色的那些也应该熟透了。”她的眼神充满了对这些芭蕉果的喜爱,对自己今天的收获很是满意。 看样子乔家兄弟并未在师妹面前现身。说来也是,师妹自小就被杨家送到丁俊远那里,两年前才回家,又不喜欢外出,乔家的人根本不认识她。可是,乔家兄弟为何会来到这里呢?他们是怀疑师妹的身份吗?还是只是偶然路过?白于简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回忆着师妹的过往,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师妹自幼在丁俊远处长大,与外界接触甚少,乔家兄弟应该没有理由认识她。然而,他们却出现在了这里,这让白于简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 他暗自揣测,乔家兄弟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对师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又无法确定,所以才不敢贸然对师妹动手。白于简深知,一旦乔家兄弟确认了师妹的身份,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呢?让师妹转移吗?如果转移的话又能转移到哪里去?他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安全的地方,却发现他们家师妹也是去不得的,师父那里恐怕也去不得,乔家人想将杨家人赶尽杀绝的话,恐怕连师父那里都会受他们监视。思来想去,白于简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突然,他注意到他对面的一丛草丛动了一下。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那片草丛。他静静地观察着,发现草丛里似乎有人影晃动。他很快就确定对面草丛里潜伏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必定是乔家兄弟留下来监视师妹的。白于简收回目光,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杀了这两个人。若杀了这两个人,会不会引得乔家兄弟对师妹动手?不杀了他们的话,师妹这么喜欢自言自语,说不定哪天说出师兄的名字来,就暴露她的身份了。 白于简的内心十分纠结,他深知自己不能轻易做出决定。他必须要权衡利弊,找到一个既能保护师妹安全,又能避免引起乔家兄弟警觉的方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于简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两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山林,犹如夜枭的嘶鸣一般,直直地从对面传了过来。白于简心头猛地一震,浑身的汗毛都在刹那间竖立起来。他抬起头,瞪大双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紧接着便瞧见从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升起两团黑烟。四周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丝毫声响传出。白于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他满脸惊愕之色,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山洞前的师妹,却发现师妹竟然若无其事地继续将那些芭蕉果搬进山洞里面去。她的神情专注而又平静,似乎对于外面所发生的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完全无知无觉。 白于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悄悄地绕过眼前的障碍物,朝着刚才那两个人所在的地方摸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也愈发浓烈地钻入他的鼻腔之中。待到终于走到跟前时,白于简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地面之上原本翠绿的草丛此刻已经变得焦黑枯萎,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更为诡异的是,除了两柄孤零零的大刀横躺在那里之外,那两个大活人居然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白于简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前后不过短短一瞬之间,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呢?难道说……他们瞬间就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给化为了一堆灰烬不成?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脑海之中,白于简便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再次扭头望向师妹。此时的师妹正弯着腰,对着一群鹌鹑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你们这些小家伙可要乖乖地待在这片废墟上面呀,千万别到处乱跑哦。要知道,这山洞周围我都撒下了毒药呢,如果不小心碰到或者误食了的话,可是会把你们给活活毒死的哟。” 啊呀!想来小师妹是知道那些人的存在的。她之所以如此淡定从容,定然是因为她早有准备。可是,小师妹究竟是从何处得来如此厉害的毒药呢!竟然能够在须臾之间就将两个大活人化为一堆灰烬,甚至连衣服鞋袜都尽数化掉了。会不会是传说中那种化骨粉啊?这种毒药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白于简想到此处,心中暗自思忖,日后若非万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轻易造访师妹为好,倒不如老老实实守在山脚下,替师妹守护好那个入口,切莫再让任何人来叨扰她。白于简这般想着,仿佛生怕自己也会沾染上那可怕的毒药一般,急忙运起轻功,如离弦之箭般向山下疾驰而去。 宫佩婋静静地伫立在废墟边旁那块向外突出的大石头上,凝望着二师兄如飞鸟般飞射而下的身影,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从这里可以一眼看到山脚下那个小径入口处。昨晚,她方才得知,原来二师兄也已迁至白龙山居住,想必是为了护她周全吧。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那只兔子是二师兄特意抓来送给她的,只是她故意装作不知,故意那样说的。宫佩婋心中对二师兄满怀感激之情,但同时又唯恐他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适才,她之所以不敢对乔家那两位公子痛下杀手,实乃因为她对自己刚刚研制出来的毒药并无十足的把握,不晓得这些毒药的功效究竟如何。倘若未能毒死他们,反倒被他们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第16章 二师兄竟然会蛇阵 第十六章 二师兄竟然会蛇阵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这些毒药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效果。然而,宫佩婋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着,或许自己这次下药的剂量着实有些过猛了,将她炼制出来的毒药一次用完了。不过一想到今日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她便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之情,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她就是从最毒的那种毒药学习炼制的,想不到这种毒药这么厉害,功效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紧接着,宫佩婋迈着轻盈的步伐,径直走向那两个亡命之徒方才隐匿身形之处。只见她微微侧身,飞起一脚,动作干净利落,仿佛一阵疾风掠过。伴随着“嗖”的一声响,那两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瞬间被踢飞出去,直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山崖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处理完这一切后,宫佩婋心满意足地转身返回山洞。此刻的她,丝毫没有停歇之意,再次投入到紧张而繁忙的工作当中。回想起刚刚面对二师兄时所说的那些话,她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狡黠的微笑。原来,她之所以那般言辞激烈,目的只有一个——将二师兄彻底吓退,绝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隐藏在背后的那个天大秘密。 这个秘密便是她正在精心炼制毒药之事。对于宫佩婋来说,此事至关重要,必须严格保密,决不能有半点风声走漏至外界任何人的耳中。唯有如此,她才能够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对敌人下毒,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令对方防不胜防。 值得庆幸的是,二师兄慷慨大方地赐予了她充足的金钱。这笔财富使得她得以顺利购置大量药材,从而源源不断地开展各种毒药的研制与实验。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着,转瞬间,天气逐渐寒冷下来,一日更甚一日。山上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此刻仿佛被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师施了魔法一般,变得五彩斑斓、绚丽多彩起来。而那凌厉的北风,则像一个凶猛的巨兽,每日都愈发狂躁地呼啸着,吹得越来越紧。 宫佩婋望着窗外日益变化的景色,心中暗自思忖:这般严寒的日子里,若不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怕是难以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前往龙关镇展开一场大规模的采购行动,以便储备足够过冬所需的粮食以及各类药材。毕竟,如果哪天突然降下大雪,道路必然会变得湿滑难行,届时再想外出购置物品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主意已定,宫佩婋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行囊来。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正欲下山去,却又如同往常一样,不自觉地走到了废墟旁的那块大石头边上。她习惯性地登高远眺,想要观察一下山脚下的情况。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只见十来个身影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白龙山脚飞奔而来。到了山脚下那个小径入口处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宫佩婋左看右看,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将这群不速之客牢牢地阻拦在了那里。 由于此处与山脚相距甚远,宫佩婋即便竖起耳朵,也根本听不清他们究竟在交谈些什么。然而,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对周边人事的了解,她隐隐觉得这些人的身形相貌颇似乔家那帮家伙。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心头一紧,暗叫一声“不好”!要知道,乔家人向来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若是二师兄孤身一人应对他们,难保不会吃亏。念及于此,宫佩婋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迈开脚步,如风一般向着山下疾驰而去…… 途中,她好像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心里更紧张了,心想难道来的是很强大的敌人,是那种可以通过笛箫声或者琴声杀人的高手吗? 待宫佩婋一路小跑着赶到山脚的时候,眼前所见之景令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只见那平日里总是一脸冷峻的二师兄正独自一人抱胸而立,静静地站在原地,他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眸直直地望向远方,仿佛能够穿透层层迷雾一般。 “二师兄,早上好呀!”宫佩婋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如花的笑容,欢快地朝着白于简挥挥手打起招呼来。白于简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这位小师妹竟会在此时此刻突然下山,听到声音后,他缓缓回过身来,目光落在宫佩婋身上,开口说道:“师妹,这么早你这是打算出门吗?” “嗯嗯,二师兄,眼看着就要下雪啦,我想着得赶紧去一趟龙关镇,买些足够过冬的粮食回来才行呢。”宫佩婋一边说着,一边装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眨巴着大眼睛继续问道,“对了,二师兄,你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呀?” 只听白于简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师妹有所不知,我可是能掐会算之人哦,这不,算到了你今天要到镇上去,所以特意在此处恭候多时啦。” 宫佩婋连忙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正色说道:“二师兄,我方才远远瞧见好像有十几个人往这边过来了,可怎的眨眼间就不见踪影了呢?” 面对宫佩婋的追问,白于简依旧表现得极为淡定,他云淡风轻地回应道:“那些人啊,被我的蛇阵给吓跑了。” “难道……他们是乔家的人不成?”宫佩婋紧接着又追问道。 “没错,而且他们是来找人的。”白于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师妹宫佩婋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宫佩婋仅仅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随即便又流露出好奇之色,开口问道:“二师兄,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呢,你从前对这蛇阵可谓是一窍不通啊!可没想到你来这儿不过短短数月,竟然就能熟练掌握如此厉害的阵法啦!而且现在正值寒冬腊月,这些蛇居然还能这般活跃地跑出来听命行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听到师妹的疑问,白于简先是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师妹,我们都已经分别多年了。虽说这些年我未能留在师父身旁,但我一刻也不曾松懈过呀!在外四处游历的时候,很幸运地遇到了一位绝世高人。承蒙那位前辈的悉心指点,我这才有机会学会这神奇的蛇阵之法。” 然而,只有白于简自己心里最明白,所谓的四处云游,实际上不过是他到处奔波求医问药的托词而已。从目前小师妹对待他的态度来判断,想来当年师父并没有把他曾经偷看过小师妹洗澡这件丑事告诉给她。这真是太好了!如今小师妹摆出一副要为杨家那些逝去的人守孝三年的架势,而这恰恰又给了他足足三年的宝贵时间。此时此刻,白于简满心期盼能够在这三年内找到医术高明之士,帮他彻底治愈身上那不为人知的隐疾。 一阵寒冷刺骨的北风呼啸而来,如凌厉的鞭子般抽打在宫佩婋娇嫩的肌肤上,冻得她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以抵御这凛冽的寒风。她一边跺着脚,一边向白于简匆匆挥了挥手,喊道:“好了啦,二师兄,我不能再和你多聊了,我得赶快去镇上办点事儿呢!” 白于简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迅速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柔软华贵的狐毛披风。他轻柔地将披风展开,小心翼翼地围在了宫佩婋那纤细的身躯之上。接着,他温柔地说道:“好啦,师妹,既然现在你都已经知晓我也居住在此处,那么往后采购生活用品这些琐事就统统交由我来处理吧。还有做饭这种活儿,也放心交给我就行,等饭菜做好之后,我会亲自给你送到山上去的,你觉得怎么样?” 宫佩婋连忙伸手想要褪去身上这件来自白于简的披风,嘴里还不停推辞道:“不行不行,二师兄,这怎么能行呢?这可是你的披风呀,我不能要……” 可白于简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宫佩婋的肩膀,让她无法挣脱开来,同时轻声劝说道:“快披着吧,师妹。这披风很暖和的,可以帮你抵御风寒。千万别把自己给冻坏了哦,如果因为受冷而流起鼻涕来,那就不漂亮喽!” 听到白于简如此俏皮又关切的话语,宫佩婋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头望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男子,心中满是感动与感激之情,眼眶甚至有些湿润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二师兄,其实你真的没必要特地跑到这儿来陪着我的。你本应回到家中,享受家庭的温暖,好好陪伴在伯母身旁才对。毕竟我们杨家和乔家之间的那些仇怨,没必要把你也牵连进来呀……”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其实,你只是杨家的一个养女,媳妇,并不姓杨。师妹,你有没有想过,放下这段仇恨,不要再去找乔家报仇了?” 第17章 既有好处也有烦恼 第十七章 既有好处也有烦恼 宫佩婋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二师兄,刚才那些人是乔家的吧?他们是想来寻找那两个被他们安排在这里监视我的人吧?” 白于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正是。”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弄到那么厉害的毒药的?竟然能杀人于无形。”他心里暗自思忖,如果宫佩婋有大量这样的毒药,那么乔家的人恐怕就难逃一劫了。 宫佩婋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撒起谎来:“就是我上次去龙关镇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一小包药粉啦。那天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又不知道那包药粉会是毒药,只是想恶作剧一下,吓唬吓唬那两个人,把他们吓走而已。谁知道竟然是这么厉害的毒药呢!哎呀,真可惜,我一次就把它们用光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仿佛对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有些懊悔。 白于简看着小师妹,心中半信半疑。他温柔地说:“好啦,天气这么冷,你就别出去了,采购的事情交给我吧。对了,我就住在那边那个山洞里。”白于简说着,伸出手指向他们右侧的方向。 宫佩婋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不如你带我过去看看吧,看看你这个山洞跟我那个山洞相比怎么样。”白于简心中暗自欢喜,他快步走到前面,引导着宫佩婋走向他居住的那个山洞。 这个山洞比宫佩婋的那个要大得多,而且似乎旁边还连接着无数个小洞穴。在里面说话时,声音会产生回音,让人感觉有些奇妙。宫佩婋不禁感叹道:“二师兄,你这个家可比我那里大多了。旁边还有这么多小洞穴呢。”说着,她便迈步朝着后面的那些小洞穴走去。 白于简急忙拦住她,紧张地说:“那些小洞穴里住着的,是我的宝贝蛇儿们。你千万不要去惊扰它们。现在是冬天,它们需要充足的睡眠。刚才被我唤起来御敌,它们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啊!你竟然和它们同宿一个山洞里,万一它们不听话,攻击你怎么办?”宫佩婋吓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放心吧,它们会乖乖听我的话的。等到春天,它们苏醒过来了,我再教你如何让它们乖乖听话。”白于简微笑着安慰她。然后又说:“不如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我还得到药铺里去抓些药。”宫佩婋再次撒谎,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你也知道的,我上次出逃时伤了身体,身体一直没有调理好。我得去药铺抓些药回来,好好调理一下身体。而且我还打算一次多买些药,免得总是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 白于简看着宫佩婋,心中有些疑惑,看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旧伤未愈的样子?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吧,买回粮食,也不必扛上山去了,全部放在我这里就好。” 宫佩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二师兄这个提议。 师兄妹二人快速来到龙关镇,宫佩婋对白于简说:“ 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去买粮食,我去买药,这样节省些时间。” 白于简点点头,跟她约好等下买好东西了,就到德福酒楼会面,在这里吃过中午饭再回去。 宫佩婋一直以来都频繁光顾镇上那两家药铺购买所需药品,而且基本上都是提前向他们预定好的。每一次前往药铺时,她只需要轻松地完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简单流程就行。 这天,宫佩婋如往常一样来到药铺,这次她一下子买下了满满两大袋的药材。然而,一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二师兄若是见到她一次性购买这么多的药材,恐怕难免会心生疑虑时,宫佩婋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于是,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忙扛起那两大袋药材,如同脚下生风一般朝着白龙山疾驰而去。好在这些药材都是干药材,数量虽大,重量却轻。一路上,她满心焦虑,只盼望着能够尽快将这些药材安全运抵白龙山上的藏身之处。 终于,经过一番奔波,宫佩婋成功回到了位于白龙山上的山洞之中,并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大袋药材放置妥当。稍作喘息之后,她便转身再度踏上前往龙关镇的路途。因为按照计划,她还要折返回去购置一小袋药材带回来,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引起二师兄的怀疑。 宫佩婋不禁暗自感叹:“唉!有个二师兄在身边,可真是既有好处又有烦恼啊!”好处自然不言而喻,二师兄总是尽心尽力地照料她的日常生活起居,让她倍感温暖与安心;但与此同时,由于二师兄时常给她送吃的,她的一举一动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无法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她暗中学习炼制毒药之事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察觉,哪怕是亲如手足的二师兄也不例外。所以从今往后,除了要继续提防乔家那帮虎视眈眈的家伙之外,还得多加留意二师兄这边的动静才行。并且以后去采购药材时,都得避开二师兄,可不能让他知晓自己的秘密。 宫佩婋脚步轻快地回到龙关镇,她先是在一家药铺里买了六包药,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德福酒楼走去。远远地,她就瞧见了二师兄白于简和胡家兄弟正站在酒楼前,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宫佩婋赶忙加快步伐,朝着他们呼喊:“你们这么快就到齐了呀!” 白于简的眉头微微皱起,面露担忧之色:“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药铺找你呢,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宫佩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药铺里人多,我得排队等大夫给我把完脉,然后按照他开的药方去抓药。这不,日头才刚刚稍稍偏西了一点嘛。” 白于简听了,心里的担忧这才稍稍放下,他轻声说道:“我是担心你挨饿。”说着,他便伸出手去,想要接过宫佩婋手中的药包。宫佩婋连忙侧身一闪,巧妙地躲开了白于简的手,笑着说道:“这么几包药,我自己提着就行了,不劳烦二师兄了。” 一旁的胡志信见状,忍不住插话道:“就是,肖姑娘又不是什么娇弱女子,哪需要你这般假惺惺地关心她。”胡志忠则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白于简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赶紧进去吃饭吧,我的肚子可是饿得咕咕叫了。” 这胡家兄弟俩就好像在镇里安插了眼线一般,只要宫佩婋一来到龙关镇,他们必定会热情地邀请她一同吃饭。自从那次宫佩婋在他们兄弟俩面前露了一下身手之后,这兄弟俩便对她心服口服,再无任何非分之想,完全将她视为好朋友。 那已经是两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了。那天胡家兄弟和宫佩婋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德福酒楼二楼的一间雅间内吃午饭。整个酒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然而,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他们刚吃到一半,就听见一楼大厅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一桌客人突然间开始闹事。这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流里流气,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儿。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们几乎将桌上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之后,才大声叫嚷起来,说菜里面发现了蟑螂! 这群无赖非但不愿意支付饭钱,反而厚颜无耻地要求掌柜给予赔偿。面对这样蛮不讲理的要求,掌柜自然是叫苦不迭,他心里明白自己遇上了想吃霸王餐的泼皮无赖。尽管满心委屈和无奈,但掌柜又实在不想平白无故地遭受损失。于是乎,双方便陷入了激烈的争执之中。 眼见掌柜不肯轻易妥协,那群闹事者中的为首之人竟然嚣张地扬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并恶狠狠地威胁掌柜:“识相点儿!赶紧乖乖把钱交出来,否则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看到这种情形,原本正在安心用餐的胡家兄弟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二人怒目圆睁,大步流星地朝着闹事的桌子走去。走到近前,胡家兄弟一把将掌柜拉到身后,然后挺起胸膛,直面那几个闹事者。 胡志信高声说道:“你们这些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这里撒野?我们胡家虽说是初来乍到,但在这龙关镇上也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就凭你们这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也妄想找我们胡家的麻烦?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说话之间,胡家兄弟身上散发出一种威严之气,让人不敢小觑。 他们却不知道,这几个不速之客乃是镇上另一家酒楼暗中指使而来寻衅滋事之人。那家酒楼眼见德福酒楼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心中妒火熊熊燃烧;同时又对胡家兄弟在龙关镇趾高气扬、耀武扬威之举心生不满已久。于是乎,便不惜重金聘请了这几位孔武有力的打手前来捣乱生事,其目的有两个,一是搞臭德福酒楼的名声,二是给胡家兄弟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晓厉害,从此不敢再如此肆意妄为。 第18章 收获满满 第十八章 收获满满 这些人早就在德福酒楼附近徘徊多时,一直伺机而动。当他们瞧见胡家兄弟步入酒楼,并得知二人正在此处吃午餐时,便瞅准时机鱼贯而入,吃饱喝足后,才大肆喧闹起来。 那些打手们一见到胡家兄弟现身,当即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将胡家兄弟平日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种种劣迹如数家珍般一一揭露出来。这番言辞激烈的指责瞬间点燃了围观群众心中的怒火,众人个个怒目圆睁,义愤填膺。此时的胡家兄弟则面红耳赤,时而涨得通红,时而又变得惨白如纸,但即便处于这般尴尬窘迫的境地,他们依然不肯示弱服软,而是梗着脖子与那群人唇枪舌剑、据理力争。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争吵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随着事态不断升级,言语上的交锋逐渐演变成肢体上的冲突。最终,双方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竟纷纷撸起袖子,拳脚相向,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胡家兄弟平日里学的不过就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罢了,怎么可能是眼前这几个身强体壮、孔武有力的大汉的对手呢?没过多久,兄弟二人便只有被动挨打、苦苦招架的份儿了,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可言。 眼看着胡家兄弟被打得惨不忍睹,一旁的宫佩婋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她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口中发出一声怒喝:“住手!”紧接着,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欺近胡志信身旁,玉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剑。 说时迟那时快,宫佩婋手持长剑,猛地一挥,一道凌厉无比的剑光横空扫出。只听得“噗嗤”两声闷响传来,竟是有两个大汉躲闪不及,瞬间被剑气所伤,惨叫着摔倒在地。 其余众人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拥有如此厉害的身手。然而这些人毕竟也是久经江湖之人,短暂的惊愕过后,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挥舞着兵器再次朝宫佩婋围攻上去。 宫佩婋却是丝毫不惧。只见她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纵身一跃,高高飞起。在空中,她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化作一团耀眼的剑花,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下方的人群狠狠砸去。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惊呼声响彻四周,那几名大汉被这股强大的剑气震得连连后退,其中一人更是因为脚步不稳,一不小心绊到了一张凳子,“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宫佩婋趁势落地,手中长剑顺势一挥,直接将那张条凳劈成了两半。随后,她目光冷冽地扫视着面前这群狼狈不堪的敌人,娇声呵斥道:“还不快滚!否则今日定叫你们落得跟这张凳子一样的下场!” 那些人早已被宫佩婋的气势所震慑住,听到这番话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外狂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家兄弟面面相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既充满了羞愧之情,又不禁对宫佩婋生出深深的钦佩之意。两人对视一眼后,竟不约而同地走到宫佩婋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恳请姑娘收我们为徒,传授几招厉害的功夫给我们吧!” 宫佩婋见状,连忙伸手扶起二人,微笑着将手中的剑递还给胡志信,轻声说道:“两位快快请起,我这点微末技艺,不过是平日里用来防身而已,实在没有资格做你们的师父呀。”然而,胡家兄弟哪里肯听,他们一脸坚定地望着宫佩婋,眼中满是渴求之色。 宫佩婋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所会的招数确实有限。而且,如果我的功夫真如你们所想那般厉害,岂会连一柄像样的宝剑都不曾携带?”听到这话,兄弟俩不由得转头看向宫佩婋,只见她身上果然不见佩剑的踪影。想到江湖中的高手大多都会随身携带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以彰显自身实力和身份,而宫佩婋却无一剑傍身,或许她所言非虚。于是,尽管心有不甘,胡家兄弟还是不再强求,缓缓站起身来。 但自那日以后,胡家兄弟对待宫佩婋的态度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们对宫佩婋毕恭毕敬,言行举止间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轻佻浮躁之气。而宫佩婋呢,其实并非真的从不带剑。她只是习惯将自己的宝剑深藏于包裹之中,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出鞘示人。就如同刚刚面对那几个打手时,她只需略施小计,抢过胡志信的剑稍稍吓唬一番,便能轻松化解危机,根本无需动用自己那把珍贵的宝剑。 宫佩婋师兄妹与胡家兄弟在德福酒楼酒足饭饱之后,便起身向胡家兄弟拱手道别。随后,他们迈着悠闲自在的步伐踏上归程,缓缓朝着白龙山行去。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白龙山。白于简将那些购置来的粮食全部放进自己位于山洞中的仓库内。一切收拾妥当后,白于简转头看向身旁的师妹,轻声说道:“师妹,我先去查看一番那些陷阱之中是否有猎物落入其中,待我回来后再为你准备饭菜。等饭菜做好了,我会给你送到山上去。” 宫佩婋赶忙摆手回应道:“二师兄,不必如此麻烦亲自送上去啦,我自行下山来吃即可。这样一来,我还能够借此机会练习一下我的轻功呢。现在,不如我随你一同前去查看那些陷阱吧,正好也让我学习学习怎样装设陷阱。” 白于简一听,急忙摇头拒绝道:“前去查看倒是无妨,但学习装设陷阱之事就大可不必了。打猎的活儿自有我来操持,你无需为此费心劳力。如今天气寒冷,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倘若能捕获到野猪的话,我们大可以宰杀一头,留作日后慢慢食用。” “啊?”宫佩婋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之色地问道,“二师兄,你竟然还有本事猎捕到野猪呀!”说话间,她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紧紧跟随在白于简身后,同时一双美目好奇地四处张望,仿佛想要发现一头野猪一般。 “没错,就在我来到这里没多久的时候,竟然成功猎获了一头野猪!只是当时天气炎热,考虑到我们一时半会儿吃不完那头野猪,臭掉就可惜了。于是就将它放生了。”白于简一脸自豪地说道,同时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拨开前方掩盖在陷阱上面的层层枝叶。站在一旁的宫佩婋听闻此言,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将头探了过去。 定睛一看,只见那个陷阱之中,赫然有着两只肥硕的野兔正拼命地蹦跶跳跃着,试图从这个陷阱里面挣脱出去。看到这番景象,宫佩婋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不停地欢呼道:“哇塞!哈哈哈,居然真的有所收获呢,而且还是两只这么大只的野兔呀!这下子我们可有口福啦,可以美美地饱餐至少两顿咯!” 白于简微微一笑,随即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两块大小适中的石头。他眯起双眼,瞄准了陷阱中的野兔,然后手臂猛地一挥,手中的石块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向目标。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传来,那两只野兔瞬间被砸得晕头转向,再也无力挣扎跳动。紧接着,白于简便伸手拿起放置在陷阱旁边、早已准备在那里的一把长长的铁钩子,动作娴熟而又迅速地将那两只已经昏厥过去的野兔给勾了上来,并递给身旁满心欢喜的宫佩婋,嘱咐她帮忙提好。做完这些之后,白于简拍了拍手,抬头看向远方,信心满满地说道:“走吧,我们接着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可还有另外两个陷阱等着我们去查看呢!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哦。” 他们尚未抵达前方那个隐匿的陷阱处,便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野猪嚎叫声。这声音在幽静的山林间回荡着,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嘶吼。 白于简听到这些嚎叫声,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他兴奋地喊道:“哈哈,看样子我们真的成功夹到一头野猪啦!”话音未落,他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心中满怀着期待与急切,想要尽快一睹这头猎物的真容。 宫佩婋见状,也赶忙加快脚步紧紧跟随在后。不多时,两人来到了近前。只见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翠绿的竹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而原本想象中的土坑陷阱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巧妙布置的机关——白于简竟然在这片竹林之中放置了一只巨大的铁夹,并将其牢牢地固定在了两株粗壮无比的毛竹之间。 显然,那头倒霉的野猪正是因为到竹林里寻找美味的冬笋充饥,不慎踏入了这个致命的陷阱。此刻,它的一只脚被那巨大的铁夹死死咬住,无论怎样奋力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这头野猪体型硕大,浑身长满了坚硬的鬃毛,一看就是一头正值壮年的公猪。或许它刚刚才被夹住没多久,正用尽全身力气试图逃脱,口中不断发出愤怒的嚎叫声。 第19章 打到一头大野猪 第十九章 打到一头大野猪 当它察觉到白于简和宫佩婋靠近时,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们,嘴里喷出阵阵热气,獠牙外露,做出一副张牙舞爪、誓要与人拼命的凶狠模样。 看到野猪那凶狠的样子,宫佩婋不禁心生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她的心跳加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 白于简则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手中的短刀闪烁着寒光,他猛地出手,准确地在野猪的脖子上捅上一刀。野猪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狂怒地在原地蹦跳起来。它的脚上和脖子上洒出的鲜血如喷泉般四处飞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白于简看到野猪还没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再次跃步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在野猪的脖子上砍了一刀。这一刀威力巨大,顿时,野猪的脖子上血流如柱,仿佛一道红色的瀑布。野猪的身体渐渐失去力量,不一会儿,它就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白于简正要上前解开那个大铁夹,宫佩婋急忙拉住他的衣角,脸上满是担忧。她轻声问道:“它会不会装死啊?刚才还看到它活蹦乱跳的,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死了吗?”白于简感受到师妹对他的关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感激地指着地上那滩血迹,安慰道:“它的血都流干了,怕是不会再咬人了。”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脚轻轻地踢了两下野猪。看到野猪毫无反应,他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去解开那只大铁夹。他自言自语道:“这里已经留下了血腥味,不能再装在这里了,我得另找一个地方装这只铁夹才行。” 白于简提起那只铁夹,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干竹叶,仔细地擦拭着铁夹上的血迹。擦干净血迹后,他对宫佩婋说:“你在这里看着这头野猪,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迅速往竹林的另一边小跑过去。他的脚步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灵动的猎豹。在距离原地几十米远的地方,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终于,他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那里的地面较为平坦,周围还有几棵高大的竹子。 白于简将铁夹放在地上,然后开始动手安装。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不一会儿,铁夹就被稳稳地安装在了新的位置上。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看着那头大野猪,白于简嫌弃地用手在面前扇了两下,仿佛想要驱散那股难闻的气味。他对宫佩婋说:“我砍根竹子,然后我们俩将它抬回去吧。若是扛在肩膀上,怕是会惹得一身骚臭味。” 宫佩婋立即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她轻声说道:“嗯,它太脏了,可不能扛着回去,还是抬回去好些。” 白于简转身走向一棵竹子,他用力挥起手中的刀,砍向竹子的根部。竹子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啦哗哗倒下了。白于简只取竹子根部那段,然后又在地面寻找到几根藤条,将那头野猪绑起来,和宫佩婋一起将野猪抬了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免让野猪的身体碰到自己。 终于,他们将野猪抬回了白于简那个山洞口外。白于简将野猪放在地上,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他看着宫佩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有这头野猪,足够我们过这个年了。” 宫佩婋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轻声问道:“二师兄,你不回家跟你母亲一起过年么?” 白于简一边动手在山洞口那块空地上生火,一边试图说服师妹跟他一起回家过年。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我不放心你呀。”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师妹的关心和担忧。 宫佩婋无所谓地笑了笑,安慰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是回去吧,顺便带些野猪肉回去跟你母亲一起吃。”她的语气轻松,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白于简想了想,提议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过年,如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师妹能够答应他的邀请。 然而,宫佩婋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去。我不要去连累你母亲。乔家人可是蛮不讲理的,到时候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在你家里,找上门去,连累你母亲就不好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坚定。 白于简很想说他家在乡下,乔家人不会找上门去的。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他知道师妹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乔家人怀疑师妹还活着,甚至怀疑杨逸还活着,正在满世界寻找他们呢。 生起了火,白于简便到附近去随便揪了几把干草,又搂来一些干树叶,小心翼翼地堆放到野猪身上,准备用火烧掉野猪身上的猪毛。 宫佩婋见状,便要去帮忙。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白于简身边,伸手想要拿起一些干草。然而,白于简却拦住了她,轻声说道:“不需要你帮忙,你在那看着就好,别弄脏了你的衣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仿佛在对待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知道白于简是为了她好。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白于简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白于简全神贯注地烧着野猪,手中的棍子不时地划拉着野猪的皮毛,仔细检查着每一根毛发是否都已被烧掉。不一会儿,野猪身上散发出阵阵诱人的猪皮香味,猪皮也渐渐变得焦黑。他小心翼翼地将野猪移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准备开始开膛破肚。 他熟练地拿起刀具,用刀仔细地刮去表面那层焦黑的物质,露出里面金黄喷香的猪皮。这时候的野猪肉,色泽诱人,香气扑鼻,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切开野猪的腹部,将内脏一一取出。走到远处,找了个合适的土坑,将内脏埋了起来。完成这些后,他回到野猪身边,继续处理剩下的猪肉。 宫佩婋赶紧提来一桶水,走到白于简身边,帮忙冲洗干净猪肉。看着眼前这么多的猪肉,她忍不住劝道:“二师兄,你还是回去吧。拿两只大猪脚回去给你母亲补补身子。这大过年的,你不回去,别人会说你不孝顺的。” 白于简听了宫佩婋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的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道:“好吧,我尽量赶快些,过完年就马上回来。等下我把这些肉切割好,再腌制起来,过两日再挂起来熏腊肉。到时候送到你那里去,你每天生火做饭的时候熏一下就可以了。” “好的,我会熏腊肉的。”宫佩婋看到二师兄终于决定回去过年了,高兴地回答道,“而且我也不会自己一个人把这些猪肉都吃完的,一定会给你留一些的。” 白于简听到师妹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这么多猪肉呢?如果你真能吃完,那就尽管吃吧。吃完了我们还可以再去打一头野猪。”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对师妹的喜爱和对未来的期待。 当天夜幕降临后,师兄妹二人齐心协力炖制了满满一锅香气四溢的猪骨头。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尽情享受着这顿丰盛美味的晚餐,吃得心满意足、肚皮滚圆。 四天后的一个清晨,白于简果然信守承诺,带着那些粮食和腌制好的猪肉来到了宫佩婋所居住的地方。这是他首次进入宫佩婋所在的山洞。当他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前行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设立在小径入口处那扇看似简陋的竹篱笆门。白于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师妹啊,你这扇门可真是只能拦住正人君子,对于心怀不轨之人怕是毫无作用呢!” 听到这话,宫佩婋不禁羞红了脸,略带窘态地回应道:“师兄说笑了,这座山四通八达的,即便装上一扇坚固无比的铁门,也难以阻挡那些别有用心之徒。我设置这扇门不过是想防止我养的那几只可爱的宝贝鹌鹑到处乱跑而已啦。”说完,她轻轻抿嘴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俏皮与天真。 “嗯,言之有理。不过嘛,这些粮食和猪肉可得妥善保存好呀,免得被可恶的老鼠给偷吃掉喽。”白于简一边说着,一边放下那些猪肉,然后动作利落地将肩上扛着的粮食搬进了宫佩婋的山洞之中。刚一走进洞内,他便立刻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一个温馨舒适的小天地。仔细聆听,还能听到从深处传来的微弱水滴声,滴答滴答,宛如一首轻柔的乐曲。继续往里走去,一尊庄严肃穆的菩萨塑像赫然出现在眼前,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更显得神圣而庄严。 白于简猛地被吓得跳了起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白龙寺不是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吗?怎么这儿居然还有菩萨像呢?”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尊菩萨像。 第20章 当灭 第二十章 当灭 此时,宫佩婋正指挥着二师兄粮食把东西放到她那张简陋的石床旁边,听到白于简的话后,转过头来解释道:“这尊菩萨像到底是被什么人偷偷地藏到这里来的,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安然无恙地摆放在此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呀,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它就好好地待在这儿呢!见它保存如此完整,我便心生敬意,将其供奉起来啦。” 白于简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动手摆放带来的粮食等物品。当他收拾妥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师妹睡觉的地方,只见宫佩婋仅仅是躺在一张冰冷坚硬的石床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皱起眉头说道:“我之前可是给了你不少钱呀,师妹,你为啥不拿这些钱去购置一张舒适暖和些的床铺呢?瞧瞧现在,大冬天的,就这样直接睡在这石头床上,得多冷啊!” 宫佩婋却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二师兄,真的一点儿都不冷哦。要不信的话,你来试试看嘛。这座山洞可神奇了,是冬暖夏凉的哟。就连洞里的那些水也是温温热热的呢,所以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季里,我也根本用不着去烧热水的啦。”说完,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石床,果然如他所料,没有感受到丝毫凉意。他又仔细地查看了那条水槽和那个小水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喜。 “如此说来,你倒真的得到了一块风水宝地。”白于简的声音中充满了赞叹。 宫佩婋听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正是的呢。所以我很感激这尊菩萨。这里应该是她的宝地,被我打扰了。”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对菩萨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现在我们出去,将那些猪肉挂起来熏腊肉吧。”白于简提议道。 “好的。我帮你挂好了腊肉,才回去。”白于简走出房间后,便径直走向附近的山林。他在山林中挑选了几根手臂般粗细的树木,熟练地将这些树木扎成两个坚固的三脚架。感觉他很有经验的样子。 然后,白于简将那些猪肉用薄薄的竹片串起来,小心翼翼地挂到那根架在三脚架上的竹篙上去。宫佩婋也在一旁帮忙,她的动作轻盈而熟练,与白于简配合默契。师兄妹俩齐心协力,竟然忙乎了半日,才将那些猪肉全部挂起来。 昨晚下过一场大雪,那片废墟此刻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宛如一片银白的世界。在阳光的照耀下,积雪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不禁虚眯起眼睛。 白于简看着这片雪景,对白佩婋说:“白天有太阳晒着,不烧火来熏也不要紧。你就在烧火做饭时顺便熏一下好了。不需要整日守着这些腊肉的。熏干后去捡些松针回来,将腊肉放在松针上保存,就能长时间保存,并且越存越香。”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对生活的淡定和从容。 宫佩婋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继续忙着生火做饭。她熟练地将木材放入炉灶中,点燃了火焰,不一会儿,炊烟袅袅升起。 “二师兄,你应该到镇上去买匹马,这样会更方便也更快回到家。”宫佩婋边忙着做饭边对白于简说。 白于简笑着答应:“好,我也正准备去买匹马。这样我就能更快地回到家,与家人团聚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期待。 中午,白于简精心烹制了一锅香辣猪排,那诱人的香气和鲜嫩多汁的口感,让宫佩婋吃得直呼过瘾。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回忆起以前在师父家的日子。那时,师母总是为他们准备丰盛的饭菜,而她却从不知道白于简竟有如此出色的厨艺。 想到师母,宫佩婋的心中不禁涌起对师父的思念。她对白于简说:“二师兄,我好想师父啊。你能不能在过年的时候去看看他呢?”白于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我离开师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勇气去探望他。” 宫佩婋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呢?当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会被师父责骂?就算挨骂了,我记得师父也打过逸哥哥呀,他都没有怨恨师父。你为什么要恨师父呢?”白于简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并没有恨师父,只是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他罢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看看他吧。”宫佩婋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师父孤独的身影,“师母不在了,师父一个人一定很孤单。不过,你千万不要把杨家的事情告诉师父,他性子急,我真担心他会去找乔家报仇。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报得了仇呢?” “唉!你们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才能了结啊!”白于简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过几天就去看看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跟师父提起杨家的事的。如果他问起你们的情况,我就说你身怀六甲,不方便出门,这样可以吗?” “好。就这样说吧,能瞒多久是多久。”宫佩婋听了二师兄的话,心中一阵酸楚。她想起了那个已经流掉的孩子,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默默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白于简看到宫佩婋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心中一紧,以为她是因为想念师父而难过。连忙轻声安慰道:“师妹,你可千万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了。师父他老人家一向身强体壮、精神矍铄,平日里连个小病都很少得呢!现在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听到白于简这番宽慰的话语,宫佩婋微微颔首,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嗯,我知道了,二师兄。师父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催促起白于简来:“哎呀,二师兄,时间不等人呐,你赶紧出发吧。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还没到龙关镇,这天色就要完全暗下来了。眼下正值寒冬腊月,天黑得可比往常都要早得多呢,你还是速速启程为好。” 白于简听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满含关切地看着宫佩婋,再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师妹,如果乔家那些人找上门来寻你麻烦,能避则避,万不可与他们正面冲突、强行较量。记住了吗?还有啊,你平素总是喜欢和那些小鹌鹑聊天解闷儿,但从今往后可得多长点心眼儿了。尤其是在提及大师兄的时候,更是要格外小心谨慎,切不可在外人面前轻易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哟。” 宫佩婋一脸认真地点着头,表示自己已经将这些话牢记于心。她调皮地冲白于简眨眨眼,笑嘻嘻地回应道:“好啦好啦,我的二师兄,人家都明白啦,你就放心去吧。你再这么婆婆妈妈的,太阳可真就要下山咯!” 白于简缓缓地抬起头,眯起眼睛望向天空中的那轮烈日。阳光有些刺眼,但他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它的炽热和光芒。他心里很清楚,此刻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立刻动身离开这里。 于是,白于简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师妹宫佩婋。只见他深深地弯下腰去,郑重其事地向着师妹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他直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朝着山下急匆匆地走去。 宫佩婋静静地站在废墟旁边那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渐行渐远的二师兄白于简的身影。看着白于简宽厚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之中,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宫佩婋迅速回过身来,不再留恋离去的二师兄。她快步走到堆放药材的地方,在脑子里仔细回忆着毒谱里那些配方,准备开始着手炼制毒药。这次,她的目标非常明确——尽快炼制出一批致命的毒药!对于解药,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因为她一心只想用这些毒药去对付乔家那些可恶的家伙们,压根儿就没想过给他们留下任何生还的机会。 自从决定对乔家人动手之后,宫佩婋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毒药的研制当中。每一天,她几乎都是从早到晚不停地忙碌着,反复尝试各种配方和炼制方法。至于解药嘛,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去研究那个东西,毕竟她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毒药发挥最大的效力,成功地消灭掉乔家的人。 她并没有像其他炼丹师那样拥有专门用于炼制丹药的炼丹炉,陪伴着她的仅仅是一口再寻常不过的铁锅罢了。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这口毫不起眼的铁锅反倒成为了她最好的掩护,不至于引来他人过多的关注与猜忌。 要知道,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药制作方法可谓五花八门。有的毒药需要将多种药材精心搭配之后,加入适量清水慢慢熬煮,待到时机成熟时便会析出晶莹剔透的结晶,亦或是直接把熬制出来的浓稠药膏揉搓成一粒粒小巧玲珑的药丸;还有些毒药则是先将各种药材巧妙组合,放在锅中翻炒直至变得干脆,随后再细细碾碎成细腻的粉末方可大功告成;更有甚者,在熬煮到某个程度时,需要精准地捕捉并收集那些逸散而出的致命毒气...... 而宫佩婋一开始便是从最为凶残恐怖的化尸粉入手学习的。只可惜,那一味毒药的炼制难度堪称登峰造极,即便对于天赋异禀的她而言也是一项艰巨的挑战。记得上次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成功炼制出一小包化尸粉后,急于验证其药效的她毫不犹豫地将其一次性用在了那两个可恶之人的身上。谁曾想,这化尸粉的威力竟是如此骇人听闻,不仅让那两人瞬间化为乌有,就连他们身上所穿的衣物竟然也无一幸免,全都在转瞬间化作了细碎的粉末飘散于空中。 宫佩婋给她这种毒药起了个很普通的名字,叫“当灭”。这个名字虽然普通,但却蕴含着深刻的意义。它意味着那些应当被灭掉的人,才会用得上这种毒药。 第21章 彼此思念 第二十一章 彼此思念 炼制这些毒药,需要格外小心谨慎。因为那些药材本身并无毒性,它们的毒性是在根据药理相克的原理按比例配合到一起后,经过熬煮或者炒制才产生的。这个过程非常微妙,时间的把握尤为关键。稍有不慎,就可能误吸毒气,导致自己中毒晕倒,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傍晚时分,宫佩婋因为心急,想要尽快炼制出毒药,却不慎误吸了毒气,晕倒在铁锅边。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此时,火并未熄灭,依旧熊熊燃烧着。 等到半夜,宫佩婋悠悠醒转过来。她感到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铁锅被烧得红彤彤的,锅里那些药材已经全部化成了炭粉。宫佩婋心中一阵苦涩,她知道自己的努力白费了。 她苦笑一声,试图用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好在她是倒在火堆边,并且身上穿着二师兄那件狐毛披风,身上还残留着一些温暖,没有被冻死。她艰难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 她抬起头,望向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也照在雪地上,让她感到一丝凉意。她在心里默默地喊着:“逸哥哥,你在哪里?阿爸阿妈,你们在哪里?”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哀伤。 宫佩婋独自悲伤了一会儿,又变得坚强起来。她不知道逸哥哥和父母是否还在人世,她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他们,与他们团聚。在这个孤独的夜晚,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先报仇,再去找逸哥哥和父母,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在距离白龙山足有千里之遥的一座巍峨雪山之上,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这片冰天雪地。一个面容沧桑、神色落寞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孤零零地坐在一块冰冷刺骨的大石头上,他那深邃而忧郁的目光痴痴地眺望着远方,仿佛想要透过重重山峦望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故乡。 就在这时,从一间简陋的茅屋中缓缓走出一名中年妇人。只见她脚步蹒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得很是不稳当,似乎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尽管如此,她还是尽量加快步伐走到男子身旁,然后用轻柔的声音呼唤道:“老爷,外面风大天冷,你快进屋去吧。” 听到妻子的呼喊,男子微微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他艰难地拄起放在身边的那根破旧拐杖,步履蹒跚地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逸儿情况如何?有没有好转一些?” 妇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愁苦之色,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暂时安静下来了。老爷,这孩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会儿觉得浑身发冷,一会儿又燥热难耐……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说罢,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男子听后,心中一阵酸楚,不禁也跟着轻叹一声。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眼神迷茫地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我们的婋婋当晚究竟有没有成功逃脱那场劫难?若是逃出去了,此刻她又身在何处呢?她不过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家,独自一人在外漂泊闯荡,可怎么才能活下去呀……”说到动情之处,这个平日里坚强刚毅的汉子竟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最后泣不成声地哽咽起来。 看到丈夫如此伤心难过,妇人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伸出手去,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同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那苦命的婋婋啊,但愿老天爷能够开开眼,保佑我的女儿平平安安、无灾无难吧……” 老两口脚步沉重地走进屋内,一眼便瞧见儿子杨逸毫无生气地仰躺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木床上。只见他双眼睁得浑圆,直勾勾地盯着屋顶,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令人难以释怀的景象一般。两行清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在他的眼角处凝结成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杨震宇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儿子床边,轻轻地叹了口气后缓缓坐下。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粗糙不堪的大手,轻柔地拭去了杨逸眼角的泪水。然而就在此时,他原本慈祥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而凌厉起来,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乔家那帮畜生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趁着我们杨家遭遇变故之时落井下石,害得我家百余口人命丧黄泉!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们父子二人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杨震宇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怒火。 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病榻之上虚弱无力的杨逸,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儿啊,眼下我们杨家的所有希望可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啦。你可得快快好起来呀,只有这样,你才能早日踏上寻回婋婋的路途,也好让她少受一些苦难和折磨。” 听到父亲这番话,杨逸心中一阵酸楚,他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自从他们一家三口逃到这座荒僻的山中躲避仇家追杀以来,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困苦。这里不仅缺衣少食,更是缺医少药,杨逸所受的那些严重内伤根本得不到有效的医治和调养。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犹如被熊熊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至极。这般痛苦的折磨早已令他形容憔悴、骨瘦如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尽管内心深处无比渴望能够尽快恢复健康,然后去找寻他心心念念的婋婋,但残酷的现实却让他无能为力——如今的他甚至连站起身来都成了一种奢望,每天只能无奈地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的煎熬。 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他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令人心碎的夜晚——杨家遭遇变故的那一晚。那夜,风在呼啸,雨在哭泣,仿佛不忍目睹人间惨剧。 血腥与杀戮交织成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乔家的人如恶魔般涌入杨家,展开了一场残忍至极的残杀。火光冲天而起时,照亮了夜空,也映照出人们惊恐扭曲的面容。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烈焰如猛兽一般吞噬着一切。乔家人眼见大火燃起,便毫不犹豫地迅速撤退出去,留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痛苦。而杨家父子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焦急地四处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然而,命运似乎跟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经过一番苦苦搜寻,他们最终只找到了母亲一人。而两个嫂嫂以及一个侄儿、两个侄女,全都惨遭乔家人无情的毒手,命丧黄泉。当杨逸终于找到母亲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如刀绞。母亲已经倒伏在地,生命垂危,但她的怀中仍然紧紧护着那个早已失去呼吸的侄儿,用最后的力量保护着孩子。 杨逸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顾不上哭泣和悲伤,一把抱起母亲转身就跑。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带着母亲逃离这片死亡之地!可是,乔家人并没有真正离去,他们狡猾地守候在安全地带,虎视眈眈地盯着杨家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运女神眷顾了他们。原来,当时杨震宇有一个来自塞外的朋友正好在杨家做客。这位朋友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面对如此危急的局面,他临危不乱,迅速利用周围燃烧产生的烟雾布置了一个精妙绝伦的迷雾阵。 在迷雾的掩护下,杨逸一家三口得以艰难地向外逃窜。然而,厄运并未就此放过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杨逸不幸被一根烧断的沉重木梁砸中后背。那一刻,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深知此刻不能停下脚步,更不能滚地灭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咬紧牙关,忍受着背后烧灼所带来的钻心疼痛,一步一步地抱着母亲艰难地向前奔跑。 这场惊心动魄的逃亡过后,杨逸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那根砸落在背上的木梁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病根。此后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无论尝试何种治疗方法,他的伤势始终未能痊愈,病痛如影随形,折磨着他的身心…… 在父亲那位挚友的倾力相助之下,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逃离至塞外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之上。至此,他们总算是获得了短暂的安宁与平静。然而,此时此刻杨逸的心依旧紧紧地揪着,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婋婋至今仍下落不明。 一想到此处,杨逸那颗本就不安定的心愈发焦躁起来。他不停地在心中暗自揣测:婋婋究竟是否顺利逃出了虎口?若是得以脱身,那她如今身在何方?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乔家那帮恶人的毒手?亦或是正被穷凶极恶的追兵们苦苦追杀?只要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可怕的念头,杨逸便会感到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每一次回想起自己心爱之人可能正在承受的种种磨难与危机,杨逸都会陷入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中。他既痛恨自己这副孱弱不堪、久病不愈的身躯,无法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婋婋;同时也对那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的乔家人充满了无尽的愤恨。杨逸暗暗发誓,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恢复健康、变得强大无比,他必定要亲手将乔家斩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愤,为杨家报仇雪恨! 第22章 觅得神医 第二十二章 觅得神医 次日黎明时分,天色尚早,晨曦微露。杨震宇如同往常一样缓缓踱步来到门前那块巨大而光滑的石头旁,然后稳稳当当地坐了上去。他微微眯起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山脚处以及遥远的天际线。想当初选择在此座山上暂且栖身之时,那位好心的朋友曾极力劝说他们居住于山脚一带,毕竟那里进出更为便捷。但杨震宇却毅然决然地坚持要定居在山腰位置,只因他认为如此一来便能更好地观察并掌控山脚所发生的一切动静。倘若不幸有敌人寻踪觅迹找上门来,他们也能提前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半年已经过去。在这漫长的半年里,除了他那位情深义重的朋友会时不时地前来探望他们一家之外,便再无他人涉足这片宁静之地。朋友每次到来,都会带来一些吃食以及维持生命所需的珍贵药物,给予他们生活上最基本的保障。 然而,对于外界的情况,尤其是福云镇和乔家的最新动态,他们却一无所知。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阻隔,与曾经熟悉的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尽管内心充满了复仇的希望和担忧,但他始终不敢贸然离开自己的妻儿,返回故乡去探寻那些未知的消息。 他的儿子一直处于这种令人揪心的状态之中。孩子身体虚弱,精神萎靡不振,时刻需要父亲的悉心照料和温暖呵护。身为一个父亲,他深知责任重大,决不能有丝毫疏忽大意。若是他在此时离开,万一乔家人趁机寻到此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一想到可能发生的可怕场景,他就不寒而栗,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让那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回想起上次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至今仍让他心痛欲裂、悔恨交加。那时,由于家中连续为两个儿子操办丧事,导致耽误了雇主交付的重要事务。为了弥补过失,他一时心急如焚,竟然一次性派出了所有的镖师,同时押送三趟镖物。正是这样的决策失误,才给了阴险狡诈的乔家以可乘之机,最终酿成了灭门惨祸。每每忆及此事,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自责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杨震宇全神贯注、陷入沉思之时,突然间,他瞥见山脚下有四五个人行色匆匆地朝这边赶来。这些人,除了赶着两匹马之外,居然还抬着一顶精致的轿子。杨震宇不由得眯起眼睛,集中精神想要看个究竟。经过一番仔细端详,他终于成功辨认出人群中的一个身影——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挚友西哈努里! 此时,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杨震宇身上的衣衫烈烈作响,仿佛要将其撕裂一般。而他那花白的胡须与头发,也在狂风中肆意飞舞,宛如风中凌乱的银丝。尽管如此,杨震宇还是缓缓地站直身子,目光始终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西哈努里等人。 没过多久,西哈努里带领着众人抵达了杨震宇跟前。杨震宇见状,赶忙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上前迎接,并用力握紧好友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哎呀呀,真是辛苦努里兄弟还有各位了啊!这么寒冷的天气,竟然还不辞辛劳地给我们送来物资,实在是感激不尽呐!快别站在外头受冻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吧。” 西哈努里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回应道:“哈哈,不碍事的!这次前来,除了给你们带些日常所需之物外,我还给你们寻访到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呢!希望他能够医好你的腿疾以及三公子的病症。”话音未落,西哈努里便伸手一把拉住身旁那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将其领到杨震宇面前,郑重其事地介绍起来:“这位便是长安赫赫有名的名医赵来瑞先生!此人医术精湛,出神入化,素有‘鬼见愁’之美誉,乃是当之无愧的一代神医啊!” 杨震宇神色匆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奔至赵来瑞身前,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其握住,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着说道:“辛苦赵神医了!这份恩情杨某没齿难忘。”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握着对方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达自己内心深处那无尽的感激之情。 赵来瑞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待到杨震宇松开双手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与你祖父曾有些许交情,此次听说杨家突然遭受如此巨大的劫难,心中实在难以平静,便决定前来略尽绵薄之力。” 听到这番话,杨震宇不禁面露愧色,低着头喃喃自语道:“都是我的过错啊,在我掌管杨家这段时间里,竟让家族遭受这般惨祸。倘若在我有生之年无法报得血海深仇、一雪前耻,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恐怕也没有颜面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了……”说到此处,他已是潸然泪下,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赵来瑞拍了拍杨震宇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身迈步走进屋内。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杨逸,气愤填膺地说道:“想你们杨家向来以正直和侠义着称于世,究竟是何等丧心病狂之徒,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妄图灭掉杨家满门呐!” 杨震宇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害我杨家之人,乃是与我杨家同在福云镇的另一家镖局——乔家镖局。昔日,杨、乔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凭借自身本领营生。然而,某一次,本县一富商欲举家迁徙至北方,乔家获悉后,妄图承接护送该富商家财物之重任。彼时,富商并未即刻应允乔家,只是说需斟酌后再作定夺。孰料,最终富商竟将此差使托付予杨家。乔家闻知此事,遂心生怨恨,认定杨家蓄意压低价格,方得以揽下此单生意。于是,乔家恶念顿起,决意劫镖,欲令杨家镖局声名狼藉。” 杨震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又说道:“然而,乔家此番图谋并未得逞,两家镖局亦在激烈交锋中两败俱伤,自此结下仇怨。上百年来,乔杨两家虽屡有纷争,但皆为明面争斗,故而我向来未将乔家视为心头大患。岂料!未曾想乔家竟会趁我那长子与次子相继遭遇不测,我杨家连办两场丧事,又匆忙同时派出三趟镖,致使所有镖师尽皆离庄之际,于夜半三更之时,突袭我杨家,残杀我杨家那些无辜奴仆及妇孺孩童。”说到这里,杨震宇再次悲愤交加,泣不成声。 西哈努里面带微笑,轻轻地拍了拍杨震宇宽厚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安慰道:“好啦,杨兄,莫要太过忧心。赵神医此次前来实属不易,机会难得啊!你快快坐下,先让他仔细地帮你查看一下困扰多时的腿疾吧。”听到这话,杨震宇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缓缓地坐了下来。 然后西哈努里转身与那一同前来的几人走向放置物资的地方,开始动手搬运起那些物品。他们齐心协力,将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以及其他物件搬进屋内。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三件用柔软羊毛制成的厚实长袍,仿佛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而另一边,杨老夫人王氏正满心欢喜又满怀感激之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感谢的话语。她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先是准备去生火烧茶,接着又打算下厨做饭,以此来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西哈努里见状,连忙挥手说道:“嫂子,你可千万别忙活啦!我们这次出来都带有足够的干粮,不用特意为我们几个人做饭了。等把这些东西安放妥当后,我们就得立刻启程返回。过两天,我们会再来这里接赵神医下山的。” 王氏却坚持挽留道:“不行呀,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能让你们饿着肚子离开?而且你们不辞辛劳地赶来帮助我们,哪有连一口热乎饭菜都不吃就走的道理?你不必担心我们家会缺粮少食,前天你杨大哥运气不错,进山打猎竟然打回了一头肥壮的野羊。这不,你们今天刚好来了,正好可以炖一锅鲜美的羊肉给大家尝尝。” 西哈努里远远地瞧见王氏正弯着腰,费力地从屋前厚厚的积雪之中把那半只野羊拖了出来。他见状,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后那几个同伴挥挥手,高声喊道:“兄弟们,咱们一块儿过去搭把手!”话音未落,便带着众人快步走向王氏。 很快,大家分工明确起来。其中两人熟练地拿起锋利的刀具,开始小心翼翼地切割着羊肉;另外两人则手脚麻利地收集木柴、生火,并架起一口大锅烧水。整个场面忙碌而有序。 与此同时,赵来瑞正全神贯注地为杨震宇检查脚部伤势。只见他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双手轻轻触摸着杨震宇受伤的部位,不时询问几句感受。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后,赵来瑞抬起头,看着杨震宇缓缓说道:“贤侄,你的胫骨不幸裂开了。不过莫要担心,我会先给你上两块夹板,将其紧紧夹住固定住,这样有助于伤口愈合。只是接下来的这几日,恐怕你的行动会有所不便啊。” 听到自己的脚伤还有治愈的希望,杨震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和感激之情。他赶忙拱手作揖,诚恳地说道:“多谢神医出手相助!您只管放心医治,若是能够痊愈,杨某定当重谢!” 赵来瑞微微一笑,安慰道:“贤侄不必客气,以我的医术,定然能够将你的脚伤治好。请稍安勿躁。”说完,他转身从随身携带的药袋中摸索出两块光滑平整的木板,轻轻地放在一旁备用。紧接着,又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个装满各种药物的瓶瓶罐罐,按照一定比例精心调配成药膏。一切准备就绪后,赵来瑞轻柔地将调制好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杨震宇受伤的脚上,然后动作娴熟地上好了夹板,并用棉纱布仔细包裹缠绕起来。最后,他再次叮嘱杨震宇:“从即刻起,这只脚千万不可受力。倘若你实在需要行走,也只能单脚跳跃前行,切不可让这只脚承受任何压力。待十日之后,方可拆除夹板。在此期间,一定要多加注意休养,切勿大意。” 杨震宇感激地点头。赵来瑞喝了两口茶,继续去诊治杨逸。 第23章 第一次回福云镇 第二十三章 第一次回福云镇 在那遥远的塞外,杨家父子正在赵神医的帮助下,经历着一场艰难的疗伤之旅。 与此同时,在白龙山上,宫佩婋手中握着一瓶“当灭”,目光紧盯着前方地上的一只老鼠。当老鼠靠近时,她迅速将毒药粉洒向地面,只见老鼠接触到毒药粉后瞬间抽搐倒地,一命呜呼,并很快化为灰烬。 看着那些灰烬,宫佩婋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太好了,终于又制成了一些毒药。有了这些毒药,就可以去找乔家人算账了!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这毒药的厉害滋味!” 她深知就这样直接返回福云镇找乔家人报仇并非明智之举。毕竟,那里有许多认识她的人,如果贸然现身,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想到这里,宫佩婋心中已有计较。她决定先乔装打扮一番,改变自己的容貌和穿着,让人难以辨认出她的真实身份。于是,她决定上龙关镇去采购两套男装和一匹马,顺便趁二师兄不在这里,采购一批药材回来。 宫佩婋来到镇上后,径直走进一家裁缝铺,挑选了两套小厮穿的男装。接着,她又来到药铺,趁着二师兄不在此处,大肆购买了许多药材。这才去到马行,去挑选了一匹马。她也不知道怎样挑选马匹,只是看着那匹马适合自己,样子也长得周正,而且看起来很温顺的样子,就直接买下来了。她原本打算在见到胡家兄弟俩后,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去买马的,却从旁人嘴里得知,自从上次发生那件打架斗殴事件后,胡老爷就将那兄弟俩关在家里,要求他们刻苦练习功夫,不允许他们再出来无所事事的闲逛了。 带着满满的收获,宫佩婋匆匆赶回白龙山。一回到山中,她便迫不及待地将买来的药材堆放在菩萨塑像后面。然后,她开始精心调配各种毒药,希望能够研制出更多具有不同毒性的药剂,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复仇之战。 大年初二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宫佩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迅速洗漱完毕,走出山洞精心准备早餐。不一会儿,一顿丰盛的早饭便摆在了桌上。宫佩婋心满意足地享用过后,又转身去照料那些可爱的鹌鹑们。看着它们欢快地啄食着食物,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想到自己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宫佩婋就不将那些腊肉拿出来晾晒了。还往鹌鹑的食槽里倒上足够它们吃几日的食物,嘱咐它们:“可不要一次吃撑了,这是你们几天的食物,每顿吃饱就行。” 宫佩婋回到山洞里,换上了一套小厮的服装。这套衣服虽然朴素,但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然后,她仔细地给自己那张原本白嫩的小脸蛋化起妆来。经过一番修饰,她成功地将自己变成了一副脸色蜡黄、毫不起眼的模样。然后宫佩婋又戴上她特意买回来的一顶宽大的斗笠。一切准备就绪后,宫佩婋牵出那匹骏马。翻身跃上马背,她轻抖缰绳,向着福云镇的方向缓缓出发。其实,宫佩婋从未亲自走过这条通往福云镇的道路,仅仅是从前听二师兄提起过,这里距离福云镇大约有五六十里远,而且大致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前行。 踏上宽阔的马路之后,宫佩婋并没有心急地催促马儿快跑。毕竟她对路线不太熟悉,所以每逢遇到岔路口,都会小心翼翼地停下马来,向路过的行人打听正确的路径。就这样走走停停,不断问路,当她终于抵达福云镇的时候,太阳都有点偏西了。 自从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逃离之后,这可是宫佩婋首次重新踏足这片土地。一想到即将面对曾经熟悉的场景,尤其是那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杨家,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紧起来。她实在害怕亲眼目睹杨家如今的凄凉景象,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伤心落泪,从而引起旁人的注意。 当骑马经过杨家所在的街道时,宫佩婋紧紧咬着嘴唇,狠下心来用力一拍马背,让骏马疾驰而过。她甚至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仿佛多望一眼都会让心中的伤痛加剧。然而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杨家的总镖头正与几位镖师在街头激烈地争执不休。 宫佩婋停下脚步,悄然立在一侧,屏息凝神地倾听着眼前这场激烈的争执。 原来,乔家正声势浩大地招募镖师,而杨家原本的一些镖师此刻心思萌动,其中数人有意前往乔家应聘。这一举动遭到了总镖头孙进雄的阻拦,只见他满脸愁容,言辞恳切地劝说众人稍安勿躁,耐心等候杨老爷归来。孙进雄坚信,杨家定能重振雄风、东山再起。 然而,那几位镖师却是一脸苦涩,纷纷摇头叹息道:“杨家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就连杨家是否还有幸存者都是未知数啊!我们不辞辛劳,四处寻觅杨家众人已有半载光阴,但始终一无所获。我们上有年迈双亲需要奉养,下有年幼子女嗷嗷待哺,都得养家糊口过日子呀!实在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考虑到乔家谋一份差事。” 听到此处,宫佩婋心中一阵酸楚,她多想挺身而出,大声告诉那些镖师们:“我还活着!切莫去乔家应聘!”可是转念一想,即便自己此时暴露身份,以目前自身的实力和状况,根本无力重开杨家镖局。想到这里,宫佩婋只得黯然神伤,再次选择了缄默不语。 就在这时,乔家那位声名显赫、威震一方的当家人——乔齐立,宛如众星捧月般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着一袭华贵锦袍,步伐稳健而有力,在数位身强体壮的镖师紧紧簇拥之下,迈着大步,神态自若且略带几分傲慢地朝着这边走来。 一直暗中观察着四周动静的宫佩婋,一瞧见乔齐立现身,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起,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然而,与此同时,她的心底深处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窃喜之情:哎呀呀,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个可恶的乔老儿,今日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撞在了本姑娘的手上,看来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啦! 宫佩婋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着,一边下意识地将右手悄悄伸进怀中,紧紧握住了那瓶神秘的毒药——“当灭”。此刻,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光,死死锁定在正逐渐靠近的乔齐立身上。 只见乔齐立人还未走到跟前,便远远地扯开嗓门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热情地与孙进雄打起招呼来:“哈哈哈,老夫方才听到此处好生热闹,便按捺不住好奇心,特意出来瞧个究竟。没想到竟是孙总镖头以及诸位镖师在此相聚叙旧呐!只是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冰天雪地的,诸位就这样杵在街边叙话,实在是诸多不便呐。依老夫之见,倒不如移步至我乔家镖局内,大家围坐在一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慢慢畅聊往昔之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啊?” 面对乔齐立这番看似热情洋溢,实则冷嘲热讽的邀请,孙进雄面沉似水,冷哼一声道:“哼,乔老爷倒是风采依旧,别来无恙啊!” “哈哈,托孙总镖头的洪福啊!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算得上硬朗。”只见那乔齐立稳步走到众人跟前来,朝着孙进雄以及诸位镖师微微一拱手,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话语之中更是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仿佛恩赐般的语气说道:“各位镖师们呐,想我乔家镖局如今可是声名远扬,威震大江南北啊!这不,生意日益兴隆,规模也是日渐壮大,所以呢,眼下正需要进一步扩大经营。老夫今日在此,就是想问一问诸位,可否赏脸移步至我乔家镖局?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杨家嘛……唉,他们早已是气数已尽!那场诡异至极的大火,恐怕杨家人已经尽数葬身火海喽!” 说到这里,乔齐立故意停顿一下,本想装出一副兔死狐悲的悲伤样子来,却越发洋洋得意:“所以啊,各位就别再傻乎乎地指望杨家能够东山再起啦!瞧瞧你们,过去这整整半年时间里,四处奔波寻访杨家人,结果如何呢?不仅一个铜子儿都没能挣到手,反而让自己风餐露宿、挨饿受冻。哎呀呀,想想真是可怜呐!你们自己受苦受累倒也罢了,可家中还有那娇妻幼子、年迈双亲等着你们养活呢!依老夫之见,不如趁早放弃吧,赶紧投入我乔家镖局的怀抱。在这里,有的是银子等你们去赚,顿顿饱饭更是不在话下。老夫可以向你们郑重承诺,只要诸位愿意过来,立马就能给每个人发放足足十两纹银!怎么样?” 孙进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极其敷衍地朝着乔齐立拱了拱手,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一顾,冷冷地说道:“哼!乔老爷,你这行事手段可真不怎么样啊。至于那场大火究竟是如何烧起来的,想必乔老爷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多余的废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了,孙某就此告辞!”话音刚落,孙进雄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面向自己身后那几个手下。只见他眉头微皱,满脸无奈之色,再次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各位兄弟啊,正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然你们执意要前往乔家,投入乔家镖局门下讨生活,孙某自然不好多加阻拦。只是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山高路远,水阔天长,希望诸位兄弟能够多多保重自身才好啊!”言罢,孙进雄长叹一口气,带着满心的悲愤与不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第24章 乔齐立灰飞烟灭 第二十四章 乔齐立灰飞烟灭 而站在原地的乔齐立,原本听到孙进雄那般不客气的话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正准备拉下脸来发作一番。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孙进雄口中提到有其他几位镖师竟然打算投靠乔家镖局谋生。于是乎,乔齐立那张刚刚还阴云密布的面庞立刻如同川剧变脸一般,眨眼间便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笑逐颜开的模样。只见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其中一名镖师的手,亲切地说道:“哎呀呀,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位镖师果然都是明智之人呐!快快快,都随老夫一同回去吧。只要你们肯加入我们乔家镖局,老夫定当不会亏待诸位。先去登记一下个人信息,随后便可领取丰厚赏赐啦。而且再过三日,我们镖局可是有一趟重要的镖务需要押送呢,届时还得仰仗各位镖师大展身手哟!” 杨家那几位镖师涨红了脸,他们心中虽然充满愤怒和不甘,但生活的压力迫使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无奈地尾随着乔齐立往回走去。 宫佩婋深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时机,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可能对乔齐立下手了。然而此刻,众多人如同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乔齐立,使得她要想单独对付他变得异常困难。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无辜之人,她实在担心自己一旦动手,会不小心误伤他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宫佩婋轻轻地往下拉了一下头上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毒药瓶的盖子,将瓶子紧紧握在手心里。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一夹马腹,驱策着马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乔齐立疾驰而去。 就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一刹那间,宫佩婋瞅准时机,迅速将整瓶“当灭”全部倾倒在了乔齐立的身上,又迅速用力丢下另一瓶“逃命毒气”。做完这一切后,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拍马向前冲去,向着与白龙山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至于乔齐立是否已经中毒身亡,此时的宫佩婋根本无暇顾及,因为不一会儿,乔家的追兵便追上来了。 宫佩婋一路上纵马飞驰,速度快得惊人。没过多久,她就顺利地离开了福云镇,并一头扎进了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里。 宫佩婋深知骑着马匹前行,目标太过明显,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此刻,她已进入了村庄之中,于是毫不犹豫地下马,改为徒步而行。她轻手轻脚、提心吊胆地与那些穷追不舍的追兵们巧妙周旋着。 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走着,宫佩婋不知不觉间竟走入了一条狭窄的死胡同。正当此时,那令人心悸的追兵脚步声再次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宫佩婋心急如焚,但她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当机立断,决定飞身翻过眼前的高墙以求脱身之法。 只见她身形轻盈,如同一只灵巧的飞燕一般,轻轻一跃便顺利翻过墙头。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双脚刚刚着地,还来不及站稳脚跟,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搂住了自己的纤纤细腰。宫佩婋心中猛地一惊,顿时花容失色,本能地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但她不敢叫喊,生怕声音会引来那些追兵。 可是,无论她如何奋力反抗,都无法挣脱对方强有力的束缚。就在这时,那个神秘男子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宫佩婋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内走去。眨眼之间,男子迅速转动一个暗藏玄机的机关,只听“咔嚓”一声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随后他毫不留情地将宫佩婋塞进了一个隐秘的密室之中。 在男子关闭密室大门的一刹那,宫佩婋终于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宫佩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原来此人并非旁人,竟是她平日里最为敬重和依赖的二师兄白于简!直到这一刻,宫佩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然阴差阳错地闯进了二师兄的家中。 得知真相后的宫佩婋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密室里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宫佩婋独自置身其中,但由于她觉得此刻已经脱离了危险,心中竟没有丝毫恐惧。尽管身处密室,外界的声音却依然能够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拍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前去应门的正是白于简,他步履沉稳地走向门口。门外之人高声喊道:“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狂徒逃窜到了此地,我们奉命对每家每户进行仔细搜查,请立刻打开大门,让我们入内搜查!” 白于简面色沉静如水,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我家中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声响,而且此处乃是一条死胡同,那逃犯想必不太可能选择逃往这边。” 然而,对方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弃,态度强硬且毫不客气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逐一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话音未落,便带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径直走进了院子。从他们的脚步声判断,人数至少有十几个之多。 很快,这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来到了宫佩婋藏身的这间屋子。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翻找之声,抽屉被粗暴地拉开又合上,箱子被掀翻在地,衣物和杂物散落一地。整个房间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可是,任凭这些人如何仔细搜索,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甘,缓缓退出了房间。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白于简家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母忽然开口问道:“看诸位这般架势,似乎是来自福云镇乔家的吧?难不成此次不幸遇害的竟是乔家之人?” “老夫人,事实的确如此啊!今日傍晚时分,我们家乔老爷正在屋前大街之上走着呢,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不要命的狂徒。那狂徒也不知使用了何种诡异的妖术,只见乔老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他站立的地方升起一团黑雾,然后竟然就那么一下子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啦!并且还有几个人中毒晕倒。我们当时都吓坏了,心里直犯嘀咕,怀疑就是那个狂徒将乔老爷掳走了。于是乎,我们便顺着踪迹一路追到了此处,可惜那狂徒狡猾至极,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为首之人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讲完之后,挥挥手示意身后众人赶紧离开此地。 然而,当白母听完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子晃了几晃,接着两眼一翻,直直地向后倒去。一旁的白于简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母亲,同时转头对着那群人道:“我母亲向来胆小怕事,实在经受不住这般惊吓,还望诸位快快离去吧。”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关门声响,原本喧闹嘈杂的院子总算是渐渐恢复了平静。此刻,躲藏在那个小小密室中的宫佩婋可谓是饥寒交迫,但她却丝毫不敢出声呼喊二师兄前来救她。无奈之下,她只能紧紧蜷缩着身体,躲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里,满心期盼着二师兄能够突然想起她来,并给她送来一些食物充饥……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宫佩婋悠悠转醒之时,才惊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她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竟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陌生的女装,而且此时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之上。宫佩婋心中满是疑惑,她稍稍挣扎着坐起身子,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传来:“公子,肖姑娘醒了!” 白于简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紧张地嘱咐那个丫头:“小翠,你快去给肖姑娘弄点吃食来。记住,一定要瞒着我阿妈,绝不能让她知道肖姑娘在这里。”小翠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去。 宫佩婋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何要瞒着伯母呢?我原本还想着既然到了这里,就应该去拜见一下伯母呢。” 白于简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情异常复杂地看着宫佩婋,压低声音,满脸担忧地追问道:“你真的去找乔家报仇了?” 宫佩婋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哀,轻声说道:“可惜我杨家那些镖师,多数都背叛了我们,投靠了乔家,为乔家效力了。” 白于简的眉头紧紧皱起,继续追问道:“你真的杀了乔老爷?” 宫佩婋稍稍犹豫了一下,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我也不太确定有没有成功,我一撒完药粉就立刻飞速逃跑了,根本来不及确认。” 白于简回想起昨晚那个人描述的恐怖场景,心中暗自思忖,乔老爷恐怕也如当初那两个被派去监视宫佩婋的人一样,在药粉的作用下灰飞烟灭了。然而,他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口,只是轻声安慰道:“等下小翠送东西过来,你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然后,我会立刻护送你离开这里。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不是久留之地。” 年前,当他踏入小师妹居住的那个山洞时,就惊讶地发现山洞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他不禁想到,那些毒药必定是小师妹自己精心炼制而成的。上次,小师妹却对他撒谎,说那包药粉是她在路上偶然捡到的。如果上次的药粉是捡到的,那么这次的药粉难道还是捡到的吗?白于简不禁感到有些失落,他觉得小师妹似乎并不信任自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也理解小师妹这样做的苦衷。在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里,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防范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第25章 逃命毒气 第二十五章 逃命毒气 白于简耐心地等待着宫佩婋吃完东西,然后轻轻地拿起化妆工具,开始为她化妆。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当白于简缓缓地从宫佩婋面前起身,示意她看向铜镜时,宫佩婋的眼睛瞬间瞪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镜子里的人,竟然与小翠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过了好一会儿,宫佩婋才回过神来,激动地说道:“二师兄,你太厉害了!你何时学会这神奇的易容术的啊!一定要教教我,这样我出门就会方便许多了。” 白于简示意宫佩婋小声一些,然后压低声音说:“等会儿我带你出去,你尽量不要说话。”说完,他让小翠为宫佩婋梳理头发,要梳成和小翠一模一样的发髻。小翠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宫佩婋的发丝,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发髻就完成了。 白于简拿起一个包裹,递给宫佩婋,让她提着。然后,他自己走在前面,示意宫佩婋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他们刚来到前院,果然遇到了白母。白母满脸疑惑地问:“孩儿,你这是要去哪里?为何要带上小翠呢?” 白于简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孩儿想去拜望一下师父。多年未曾去拜访师父了,小翠只是送我出去,等会儿她还要回来的。” 白母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说道:“这大过年的,是该去探望一下师父。你打算去几日呢?” 白于简想了想,说:“还不一定。不过,探望完师父后,我想出去寻找一下师兄师妹,可能就不回来了。” 白母听到白于简这样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杨家的人,你还是少去招惹吧。让你上福云镇去打探一下你父亲的消息,你又不肯去,却要去寻访你的师兄妹。” 白于简并没有理会母亲的念叨,他朝母亲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快速带着宫佩婋离开了。不一会儿,刚才从后门悄悄出去的小翠就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白母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地看向小翠,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问道:“方才你出去的时候,可曾听到那些村民们谈论有关昨晚之事?” 小翠赶忙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回夫人,奴婢适才只是将公子送上马后便匆匆返回了,一路上未曾遇见任何村民。” 白母听后,不禁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心中愈发焦躁不安起来。她终究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担忧,于是转头唤来了一直站在身旁的那位老妈子,语气坚定地道:“要不这样吧,我们索性亲自去一趟那福云镇看看情况如何。” 然而,那老妈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如纸,结结巴巴地说道:“夫……夫人啊!这福云镇如今出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定然是人心惶惶、局势动荡不安呐!我们还是莫要轻易前去涉险为妙啊!况且公子已然出门,以他的本事和能耐,想必自能打探到老爷的消息的。” 白母听了老妈子这番话,心里虽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却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前往福云镇的念头。可是不知为何,她那颗心依旧怦怦直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灾祸即将降临一般。 直到距离福云镇很远了,确信身后并无人追踪而来。白于简和宫佩婋才放慢马速,缓缓往白龙山行去。 宫佩婋骑的,正是她昨日所骑之马。她好奇地转头看向白于简,眼中满是疑惑:“二师兄,我买这匹马时,你并不在我身旁,你是如何认出这匹马是我的?”白于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笑:“昨晚你刚闯进我们村时,我便已注意到你了。” 宫佩婋心中愈发困惑,她轻抚着自己脸上的妆容,不解地问道:“可是我已化了妆,你还能一眼认出我来吗?”白于简轻笑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温柔:“你化那种妆,只能瞒过那些对你不甚熟悉之人罢了。我与你如此熟悉,远远地看到你那独特的身影,我便能立刻认出你。当时我深知有人追杀你,心中焦急万分,却一直苦寻不得机会前去救你。幸而你后来终于跑进我们家,这才让我有了救你的契机。” 宫佩婋回想起昨晚的惊险经历,仍心有余悸。若不是二师兄及时出手相救,恐怕她昨晚便难以逃脱了。她暗自思忖着,也不知那该死的乔齐立是否已被她毒死。若是没有被毒死,那她此番可就白忙一场了。不仅如此,她更担心此举是否会打草惊蛇,让乔家人对她更加严加防范。唉!昨晚她本想与孙总镖头相认,只可惜机会稍纵即逝,她在对乔齐立下手后,便只顾着仓皇逃命,根本无暇与孙总镖头寒暄几句,亦或赠予他一些钱财以度日。想到他们四处苦苦寻觅杨家之人,风餐露宿,又毫无收入,实在是苦不堪言。唉!但愿日后还有机会能够补偿他们吧。 当师兄妹两人缓缓踏上白龙山的时候,夕阳已经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慢慢地向着西方沉落下去。橘红色的余晖洒落在山间的草木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由于所有的粮食和肉类都被放在宫佩婋的山洞里,白于简动作熟练地将那两匹骏马拴在了白龙潭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随后,他与师妹并肩而行,一同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上攀登。 走着走着,宫佩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转过头来看着白于简,开口问道:“哎呀,刚才只顾着赶路了,我都差点忘记问你啦,二师兄,这段时间你可有去探望过我们的师父吗?” 听到师妹的询问,白于简点了点头,回答道:“年前我回乡之时,首先便是前去拜见了师父。当时师父的身子骨看起来还算得上硬朗,只是每当提及杨家之事以及你们夫妻二人的近况时,他老人家便会忍不住愁容满面、忧心忡忡起来。甚至有时候因为过度担忧而导致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呢!而且还一直嚷嚷着非要亲自出门去寻找你们不可。好在最后被他那位相交甚笃的好友给拦下了。” 听完白于简的这番话,宫佩婋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忧虑地说道:“唉……师父年事已高,实在不宜长途跋涉啊!二师兄,你可得好好劝劝师父,让他千万不要再动这种出远门的念头了。” 白于简连忙安慰师妹道:“师妹放心吧,我早就劝过师父啦!再说了,就在那时,孙总镖头也正好寻到了师父所在之处,并向他详细禀报了他们外出寻访杨家人的具体情况。孙总镖头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师父留在家里安心坐镇,只需静候他们带回的消息即可。” “嗯,这就对了。”宫佩婋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言语间似有一丝欣慰,但紧接着她却深深地叹息一声,幽幽地道:“只可惜啊,如此一来倒是愧对孙总镖头的那片赤胆忠心了。想我昨日与他匆匆一见,竟连一点钱财都未能赠予他以作日常开销之用。” 站在一旁的白于简听到师妹这样说,赶忙安慰道:“师妹莫急,且放宽心。我那日已将些许钱财送到了师父那里,想来师父定会将这些钱财转交给孙总镖头,助他度过眼下的难关的。”然而,话未说完,白于简自己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面露忧色,迟疑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可是师妹啊,你们两家这般冤冤相报何时方休呢?师妹,倘若乔老爷当真被你下毒杀害,那么杨家的血海深仇也算是报了。不如就此罢手,从此以后杨家与乔家各走各路、互不相扰,如此可好?” 宫佩婋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娇嗔道:“二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我杨家上下百余条人命,难道仅靠他乔齐立一条命就能抵消得了吗?二师兄,我知晓你一心都是为我着想,可这报仇之事关乎家族荣辱,你切莫再行阻拦于我。” 白于简见师妹态度坚决,心知多说无益,唯有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默默地转身去拾掇柴火,准备生火做饭。一时间,四周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沉默之中。 宫佩婋喂完鹌鹑后,蹑手蹑脚地凑到火堆边,轻轻拉住白于简的袖子,娇声央求道:“二师兄,你教我易容化妆术吧,我真的好想学。” 白于简侧过头,目光落在可爱的小师妹身上,只见她那张粉嫩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如黑葡萄般水灵灵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间,仿佛有无数的话语要倾诉。他不禁心中一动,真怀疑师妹是狐狸精变的,如此迷人,竟把他的魂都勾走了。面对师妹的央求,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师妹没有要求他跟她一起去报仇。 “好不好嘛?二师兄。”宫佩婋见白于简不说话,便轻轻摇晃着他的袖子,撒起娇来。那娇嗔的模样,让白于简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好好好,我答应你。”白于简无奈地笑着说。他实在无法抵挡师妹的魅力,只好答应她的请求。 “二师兄,你真好。”宫佩婋满心欢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说道:“那我赠两瓶逃命毒气给你,好不好?” “逃命毒气?”白于简故意皱起眉头,装作疑惑的样子,“放出毒气去,自己都被毒死了,还怎么逃命?” “这个嘛,是在打不过人家的情况下,边跑边丢出毒气瓶去,这样可以避免敌人尽快追上来。”宫佩婋认真地解释道,“自己已经跑远,自然不会中毒啦。” 白于简看着师妹那认真的表情,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他调侃道:“你留着自己用吧。这次又是在哪里捡到这些毒药的呢?” 第26章 学习易容术 第二十六章 学习易容术 宫佩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决定向二师兄公开自己的秘密。毕竟,二师兄曾经救过她的命,他们之间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于是,她鼓起勇气说道:“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以前我就对制药很感兴趣,到这里后,不是闲着没事嘛,于是我就琢磨着研制一些毒药,这样更利于我去报仇,没想到还真研制出了几种毒药。” 白于简听了,心中不禁对师妹的聪慧和勇敢感到钦佩。他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师妹向来聪明过人,只要她感兴趣的事情,就没有她学不会的。如果那种毒药真的是师妹自己研制出来的,那师妹也太厉害了点。要知道他以前听说过的最厉害的毒药就是化尸粉了,也只是传说而已,并未真正见识过那种可以瞬间将人化为一滩血水的毒药。而师妹这种毒药,竟然能在瞬间将整个人化为灰烬,实在是太厉害太歹毒了。真搞不懂师妹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怎么会想到要去研制那么毒的毒药。 白于简转而一想,又在心里暗自叹气:假如乔家不去灭杨家满门,师妹或许现在还是那个受杨家全家人宠爱着的可爱小女孩,根本不会知道仇恨为何物。唉!乔家人既然将仇恨种植到了她身上,也怪不得她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去报仇了。 白于简知道,杨家的每一个人都对师妹疼爱有加。她就像一个小公主,被所有人呵护着。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乔家的残忍行径,让师妹失去了亲人,也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 从那一刻起,师妹的世界变得黑暗无光。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为了报仇,她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开始研制毒药。 或许,师妹在研制毒药的过程中,也经历了无数的痛苦和挣扎。她知道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也明白一旦使用,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仇恨的力量让她无法停下脚步。她要用这种方式,让乔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白于简看着师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他知道,师妹的内心其实还是那个善良的女孩,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希望有一天,师妹能够放下仇恨,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 吃完晚饭后,白于简匆忙地收拾好碗筷,然后迅速背起装满粮食和腊肉的包裹,急匆匆地下山而去。一路上,他脚步轻快,心中充满期待,因为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在山下自己住的地方生火做饭了。 不多时,白于简便来到了自己位于山脚的那个简陋山洞。他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东西放置妥当,然后松了一口气。稍作歇息之后,白于简走到山洞口,熟练地点燃了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黑暗,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与光明。 白于简静静地坐在火堆旁,思绪渐渐飘远。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可爱的小师妹,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然而,正当他沉浸在对小师妹的美好回忆之中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父亲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对于父亲,白于简内心深处一直怀有深深的怨恨。小时候,每当看到父亲行色匆匆地到来,他总是胆怯地躲在屋角,默默地注视着那个高大却冷漠的男人。他不敢开口呼唤父亲,更不敢靠近一步,生怕会招来责骂或者无视。而父亲呢,每一次到来似乎都只是为了与母亲亲热,全然不顾及角落里可怜巴巴的他。听说父亲武功高强,但他从来不教他一招半式。倒是母亲看他身体瘦弱,将他送到他师父那里去学习武功,这样他才得已认识大师兄和师妹。 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白于简终于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家庭背后那不为人知的真相。原来,他的母亲竟然是父亲当年从妓院中赎身而出的女子,只能算作是父亲在外偷偷养着的一个外室罢了。而他,则是母亲执意要生下的孩子,一个不被家族认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正因为如此,他从小便跟随母亲姓。 尽管父亲给予了他们一定的物质保障,如田产、铺子以及时不时送来的金银珠宝,让他母子俩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裕生活。但这丝毫未能减轻白于简内心对父亲的恨意。相反,这些财富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施舍的乞丐一般,越发感到屈辱和愤怒。 白于简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脑海中会不断浮现那个令他憎恶至极的人的身影。那个人的生死,与他又有何干?就算他死了,他的儿孙要戴孝,自己也绝无可能参与其中。他与母亲,永远无法得到父亲家族的认可,只能在这世上相依为命,过自己的日子。 他对父亲的恨意愈发浓烈,不仅恨他没有给他一个姓氏,更恨他没有给自己一个健康的体魄,剥夺了自己体验女人美好的权利。每当想到自己的病情,白于简便无法抑制地疯狂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他开始怀疑,将那些粮食和腊肉带下山来是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几年前,他就曾听说过赵神医的名号,只可惜众人皆言赵神医归隐后便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其去向,使得他无从寻访。如今,听说赵神医在塞外神秘现身,他的内心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渴望能找到这位神医,让他看看自己的病是否还有治愈的可能。 然而,白于简的心中又充满了矛盾和担忧。他放心不下小师妹,那个一心想要找乔家人报仇的小师妹。乔家势大,人多势众,而小师妹却孤身一人,她如何能够与乔家人抗衡?白于简深知小师妹的倔强和执着,他担心她会在复仇的道路上陷入无法自拔的险境。 “要不,再等等吧,等冬天过去了,冰雪消融了之后,再动身去寻访那位传说中的神医。毕竟,此时天寒地冻,路途艰难险阻重重,贸然前行只怕会遇到不少麻烦和危险。”白于简在心中暗暗思忖着,默默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更为合适的时机到来。 主意已定,白于简顿感心头轻松了不少,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落了地。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弯下身去,熄灭了那堆温暖的篝火。随着火苗渐渐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昏暗之中。随后,白于简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山洞里走去。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林间的缝隙洒落在大地上,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一丝暖意。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而下,正是宫佩婋。只见她满脸兴奋之色,口中还不停地嚷嚷着:“二师兄,二师兄,我饿啦!快给我找点好吃的!” 此时的白于简正站在简易火堆前忙碌着准备早餐,听到师妹的呼喊声,他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别急别急,马上就有的吃了,你这个小吃货呀!今天我打算先去竹林那边瞧瞧那天放置的铁夹有没有夹住什么猎物,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抓到几只野兔或者山鸡呢。顺道儿再挖几个新鲜的冬笋回来,晚上我们就可以美餐一顿,尝尝冬笋炒腊肉的美味啦。” 宫佩婋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帮忙烧火。她蹲在火堆旁,熟练地往火堆里添加着柴火,火势越来越旺,映红了她那张粉嫩的小脸。趁着烧火的间隙,宫佩婋忍不住探过头去,好奇地打量着那口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的铁锅,嘴里嘟囔着问道:“二师兄,这锅里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怎么闻起来这么香呢?” 白于简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嘿嘿,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哦!是用珍贵的干海参加上香喷喷的腊肉一起炖煮而成的,味道自然是鲜美无比啦。怎么样,是不是馋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说着,他不禁被师妹那副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心中涌起一股想要伸手过去轻轻刮一下她小巧鼻梁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怕吓到她而强行忍住了。 师兄妹二人用过早餐后,宫佩婋便迫不及待地缠着白于简,央求他传授自己易容化妆术。白于简看着心急如焚的小师妹,不禁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进山洞,搬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他耐心地向宫佩婋解释道:“临时易容的话,可以直接通过化妆来实现;但若是想要长期使用同一张面孔,还可以将其制作成一张面膜,使用时只需直接贴上去即可。当然,制作面膜的工序相对复杂一些,不过一旦完成,就可以多次使用,而且更加方便。” 宫佩婋听后,兴奋地连连点头:“那最好两样我都能学会!当然,现在二师兄先教我制作面膜来易容吧,感觉这个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白于简微笑着打开那些瓶瓶罐罐,开始详细地讲解并示范操作步骤。他让宫佩婋仔细记住每种材料的配方比例,然后将它们小心地搅拌均匀。接着,白于简将混合好的材料倒入锅中,慢慢熬煮。 在熬煮的过程中,白于简时刻关注着火候,不时用勺子轻轻搅拌,确保浆糊受热均匀。当浆糊逐渐变得浓稠,呈现出浆糊状时,他迅速将其倒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模具中。 宫佩婋紧张地看着白于简的操作,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她紧紧地握着另一个模具,准备随时接过白于简递过来的剩余浆糊。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将锅中的浆糊全部倒入宫佩婋手中的模具中,然后用力摇晃了几下,以确保浆糊充分填满模具的每一个角落。完成后,他将两个模具轻轻地放在一旁静置。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模具,然后抬头看着白于简,眼中充满了期待:“二师兄,要多久才可以打开呢?” 白于简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回答道:“现在天气寒冷,大概一个时辰后就可以成型了。你不要心急,我们晚上再打开它也不迟,反正目前也不急着用。” 宫佩婋听了,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点了点头,耐心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她知道,只有耐心等待,才能制作出完美的面膜,实现自己的易容梦想。 第27章 小师妹可懂把脉诊病 第二十七章 小师妹可懂把脉诊病 做好那两个面膜,收拾好那些瓶瓶罐罐,又将锅洗干净后,白于简抬头看看太阳,发现太阳都快爬到头顶了,说:“眼看就晌午了,你暂时别上去了,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些陷阱有无猎物,然后我们就做午饭吃。” “好咧,二师兄。”宫佩婋欢快地答应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要挖冬笋,可是我们没有锄头,拿什么去挖?我还从来没挖过冬笋呢,以前倒是吃过不少,味道太鲜美了。” 白于简举起手里那把短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自信地说:“就用这个来挖,冬笋不会埋得很深,很容易挖的。”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自己技巧的自信。 宫佩婋瞪大了眼睛,满脸崇拜地看向二师兄,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她赞叹道:“二师兄,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白于简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他想起自己在村上的成长经历,那些与小伙伴们一起探索自然的日子,让他学到了许多宝贵的求生知识。他感慨地说:“我无法跟你比,杨家以前奴仆成群,什么都有下人做,你当然什么都不需要懂。我自小在村上长大,跟着村上那些小伙伴们可学到不少求生知识,我还认识不少野菜呢。可惜现在是冬天,不太有鲜嫩的野菜了。” 宫佩婋听着白于简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羡慕。她想象着白于简在村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学习,那种充满活力和乐趣的场景让她心生向往。“你不是也很小就跟我们一起在师父那里学武功了嘛,说起来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在村上跟其他小伙伴待的时间更短吧。”宫佩婋有点困惑地说。 白于简轻轻叹了口气,回忆起自己在师父那里的岁月。他说:“在没到师父那里去之前,我在村上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那些学到的知识,成为了我成长的基石。而且我十五岁就回家了,现在又过去五年了。” 宫佩婋好奇地问:“是哦,二师兄,算起来你都二十岁了,该娶妻了哦,你母亲不帮你寻亲事吗?” 白于简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苦涩,他苦笑着说:“我母亲倒是着急,可我现在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或许缘分还未到吧。”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心里的悲苦只有自己知道。母亲倒是催他成亲催得很紧的。可惜他患有那种隐疾,跟人家姑娘成亲的话,不是害了人家的一生嘛。所以白于简这些年都不太回家,这次过年是生怕宫佩婋说他不孝顺,才不得不回去几天,跟母亲一起过了个年。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话说那一日宫佩婋前去毒害乔齐立之时,杨家那位威名赫赫的总镖头孙进雄,彼时尚未离开福云镇。这桩离奇至极的大事,犹如狂风过境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福云镇的每一处街巷角落。 孙进雄闻得此等惊天喜讯,心中不禁暗暗窃喜。起初,他还满心以为定是杨家人归来报仇雪恨了。于是乎,便一心想要寻找到那个头戴斗笠、行踪诡秘的陌生男子。只可惜,任他如何绞尽脑汁地思索探寻,都无法得知此人究竟逃向了何方。此时此刻,孙进雄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懊悔起来,责怪自己为何要如此早早地辞别乔齐立那一帮人。 不过,尽管心有不甘,但最终孙进雄还是决定前往丁俊远之处,将这个令人惊喜万分的消息亲口告知于他。待丁俊远听完孙进雄详细的叙述之后,虽说尚且不能确定乔齐立到底是生是死,但他已然失踪不见,这倒是不争的事实。一时间,丁俊远亦是欣喜异常。 然而,仅仅高兴了片刻功夫,丁俊远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少顷,他方才缓缓开口说道:“依我之见,那个神秘之人或许并非逸儿。毕竟乔家在江湖之上闯荡已久,树敌众多在所难免。所以啊,那人极有可能会是乔家的其他仇家呢。” 孙进雄亦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紧接着却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我突然想起上次我们出镖的时候,杨老爷那位来自塞外的挚友当时还待在杨府上呢!听人讲,这位仁兄可是精通道家那神秘莫测的奇门遁甲之术的。你老猜猜看,就凭那晚那西哈努里的本事,到底有没有可能成功逃出生天,并且顺手把杨家人也解救出那么一两个人出去呀?” 丁俊远听完后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随即开口问道:“老孙呐,你的意思莫不是想要跑到塞外去寻觅杨老爷他们一家子不成?”孙进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不过很快,他脸上便流露出一抹为难之色,犹豫再三才接着说道:“只不过,这一趟前往塞外,路途实在太过遥远啦!而且家里还有那一大家子老少需要照顾,真要是走了,我这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只见丁俊远步履匆匆地转身走进房间里面去。没过多久,他便从房中快步走出,手中已多了好几张银票。他径直走到孙进雄面前,二话不说就将这些银票递到了对方手里,同时说道:“这是我那二徒儿去年年末特意送过来孝敬我的。你且先拿着,赶紧拿去好好安顿一下家中老小。至于其他的事情嘛,有我陪着你一起前去处理便是。” 面对丁俊远如此慷慨大方的举动,孙进雄却是连连摆手摇头,一脸难为情地推辞道:“哎呀,丁老伯,万万使不得呀!这可都是你徒儿对你老人家的一片孝心呐,我怎敢轻易收下这份厚礼哟!” “啰嗦作甚?”丁俊远眉头微皱,语气坚定地将那些银票塞进孙进雄怀里,仿佛这是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似乎在告诉孙进雄,这是他的决定,无需再推辞。 孙进雄看着怀中的银票,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丁俊远的徒儿与杨逸是师兄弟,送来这些钱,想必是想通过丁俊远之手,转赠给那些为杨家奔波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对丁俊远说道:“你老还是在家坐镇,万一三公子找回来,也有个落脚点。唉!可惜我们杨家镖局那些镖师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没去乔家镖局的那些,也寻了别的生计。我还是只身前往吧,这样也能少些麻烦。” 丁俊远听了孙进雄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他知道杨家镖局如今的困境,那些镖师们为了生计不得不离开。他也明白孙进雄的担忧,只身前往寻找杨家幸存下来的人,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宽慰孙进雄道:“你别怨怪他们,都得养家糊口,又逢乱世,都不容易。要不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孙进雄连忙摆手,说道:“不,你还是在家静候佳音吧。我此番前去,也未必就能寻访到杨家幸存下来的人,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回来了。他们回来,必会来找你。所以你还是在家等着的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独自面对困难的准备。 丁俊远看着孙进雄,心中满是敬佩。他知道孙进雄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为了杨家,他愿意付出一切。他拍了拍孙进雄的肩膀,说道:“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也告诉你的家人我的地址,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孙进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告诉丁俊远,他一定会完成任务,找到杨家幸存下来的人。丁俊远望着孙进雄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白龙山这边,宫佩婋心中暗自盘算,自己已然掌握了炼制数种毒药的技巧,接下来应当学习炼制解药。如此一来,倘若在炼制毒药时不幸中毒,也能及时自救。再有就是,万一失手毒错了人,也能及时救治。幸运的是,有二师兄在背后鼎力相助,她的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首先,钱财方面毫无忧虑,甚至连一日三餐都由二师兄全权负责。她只需按时前往二师兄处,便能享用丰盛的美食。这无疑为她节省了大量时间,使她能够更加专注地炼制毒药和解药。 凭借着如此厉害的“当灭”,宫佩婋完全有能力让乔家满门灭亡。然而,她内心善良,实在不忍心伤害那些无辜的奴仆、老弱妇孺。既然已经成功除掉乔齐立,接下来只需将乔任峰和乔任飞解决,便可大仇得报。只可惜,自那日之后,乔家的防范愈发严密,她也不敢再轻易冒险前往福云镇寻找乔家之人。唯有等待此次事件过去一段时间,乔家放松警惕,再度有人敢独自出门时,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宫佩婋并不焦急,全心全意投入到毒药和解药的研制工作中。白于简时常看到宫佩婋时不时地采购回大量的药材,心中不禁猜测,她必定是得到了某位高人的指点,或是获得了某本珍贵的医药书籍。于是,他抱着一丝期望,小心翼翼地从旁试探,询问宫佩婋是否懂得把脉诊病。 宫佩婋听到二师兄如此发问,不禁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一心只想报仇,只想研制几种毒药罢了,可不会把脉诊病。二师兄,你看上去如此健康,莫非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吗?” 这一番话吓得白于简连忙摆手,慌张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我哪有什么病啊,我身体好着呢。” 第28章 捡到一个弃婴 第二十八章 捡到一个弃婴 只见宫佩婋一脸狡黠,突然拉起白于简的手,有模有样地将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处,活脱脱就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大夫。她微微眯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口中还念念叨叨不停:“嗯……这位小哥脉象暗沉,气血不畅啊!且这血脉之中竟隐隐有一股寒流涌动,想来应是小时候曾遭受过严重的冻伤所致。如此一来,可是伤到了根本呐,若不好好加以调理,怕是难以痊愈哟。” 白于简听到小师妹这番言语,顿时脸色大变,心中不禁一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地望着宫佩婋,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小师妹竟然真的懂得把脉诊病之术。一时间,他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之心了,急忙开口追问:“敢问小师妹,哦不,敢问大夫,我这该当如何调理才好呢?” 然而,就在白于简满心期待着宫佩婋能给出一个精妙良方之时,却见宫佩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猛地松开了握着白于简手腕的手,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她这才用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然后笑嘻嘻地对白于简说道:“哎呀呀,二师兄莫急嘛,其实想要调理也不难啦,只需要多吃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就可以咯!”说完,她还不忘冲白于简眨了眨眼。 白于简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这个顽皮的小师妹给戏弄了。正当他准备出言呵斥时,宫佩婋又紧接着开口问道:“对了,二师兄,我说你小时候中过寒毒,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原来,宫佩婋得到的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里,不仅详细记载了各种炼制毒药和解药的奇妙方子,更有着许多关于中毒症状的详尽描述,以及如何准确判断自身或他人是否中毒、所中之毒究竟为何种类型,还有相应的解毒方法等等。 她刚才只是出于好玩,想跟二师兄开个玩笑,没想到竟然诊出二师兄曾中过寒毒,并且寒毒一直在他体内,并未排出去。 白于简看着眼前调皮的小师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的话语如同迷雾一般,让人难以分辨真假。他轻声回应道:“在我四岁那年,确实曾遭受过一次严寒的侵袭,险些丧命。”提及这段痛苦的过往,白于简对父亲的恨意愈发深沉。 那一天,他全然不知父亲前来寻找母亲,满心欢喜地在外玩耍归来。遍寻母亲不见踪影后,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母亲的房门。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令他惊愕的一幕——父亲正骑在母亲身上。他惊恐地大叫起来:“不许欺负我阿妈!”父亲听到他的呼喊,顿时恼羞成怒,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猛扑过来。他毫不留情地拎起白于简,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狠狠地丢了出去。随后,父亲迅速栓上房门,将白于简的生死置之度外。 父亲并未意识到他的力量如此之大,这一丢,竟直接将白于简抛进了母亲房前的那个假山小水池里。当时正值隆冬腊月,寒风凛冽,白于简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袍棉裤。当他被父亲丢进水池的瞬间,头部不巧撞上了假山,一阵剧痛袭来,他瞬间晕厥过去,身体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浸泡在冰冷的池水中。 父亲每次到来,家中的老妈子和丫头们都不敢轻易踏入母亲的院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没有人发现白于简的处境。夜幕渐渐降临,天色越来越暗,父亲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去。母亲这才焦急地出来寻找他。当她看到几乎被冻死的白于简时,心如刀绞,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回想起这段伤心往事,白于简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牙齿紧紧咬着,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嚼碎咽下。本来三四岁时不会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但是这件事给他带来一生的伤痛,实在让他刻骨铭心。 宫佩婋看到二师兄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连忙安慰道:“二师兄,这并不是什么绝症,你先别急,容我仔细想想。只是你体内的寒毒已经侵害你这么多年,为何一直没有医治呢?” 白于简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无奈:“不瞒你说,师妹,这些年我四处寻访名医,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治好我的病。” “啊!怎么会这样?”宫佩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皱起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了,寒毒也是一种毒。大概是你寻访的那些大夫都是普通的郎中,他们并不懂毒理,自然无法医治你体内的寒毒。” “也许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一个大夫诊断出我中了寒毒。”白于简听到师妹的话,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紧紧地盯着宫佩婋,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宫佩婋感受到了二师兄的目光,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二师兄,你放心,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虽然我之前没有制过这种解药,但我可以慢慢学习。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研制出解药,让你的病痊愈。” “好,不着急,慢慢来。”白于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感激地看着小师妹,眼中闪烁着泪花。这么多年来,他终于看到了一丝治愈的希望,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需要用什么药材,你尽管列出来,我去给你采购。”白于简的眼中满是信任和期待。他知道,小师妹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他战胜这折磨了他多年的寒毒。 “好,如果想要成功研制出这种解药,那确实需要去采购一大批相应的药材才行啊。”宫佩婋微微仰起头,目光投向天空。今日的天空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的踪迹,但好在时间还算充裕,即便此刻动身前往龙关镇采购药材,也能够在天黑之前顺利返回家中。 于是,宫佩婋当机立断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吧!我与你一同前去。” 一旁的白于简不敢怠慢,赶忙跑去将马匹牵了过来,并开口道:“骑马前行的话,速度能更快一些呢。”就这样,师兄妹二人迅速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龙关镇疾驰而去。 经过一番奔波,两人终于抵达了龙关镇。他们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个药铺之间,精心挑选着所需的各种药材。不一会儿功夫,便装满了整整两大麻袋的药材。随后,他们才不紧不慢地踏上归途。然而,就在刚刚离开龙关镇没多远的时候,宫佩婋突然间听到一阵隐隐约约、时有时无的哭泣之声。她心中猛地一震,面露惊色,急忙转头询问身旁的二师兄:“二师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 由于今日天色阴沉无光,整个天地都被一层灰暗所笼罩,再加上眼下正是傍晚时分,暮色朦胧,这片原本就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更显阴森恐怖。而那突如其来的哭泣声,在此刻听起来更是透着几分诡异和神秘。白于简闻言,当即竖起耳朵,屏息凝神仔细聆听起来。过了片刻,他也皱起眉头回应道:“嗯,似乎真的是婴儿的啼哭声……” 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后,彼此心领神会,同时敏捷地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声音传来之处走去,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之意。一路上,两人小声嘀咕着,对于这所谓的怪异现象并未有丝毫畏惧之心。尤其是宫佩婋,她压根儿不相信世上真有什么妖魔鬼怪,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乔家那些家伙想要吓唬他们而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没走几步路,宫佩婋眼尖,一下子便瞥见在路边茂密的草丛之中,竟有一团东西若隐若现。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只见襁褓里躺着一个小婴儿,那张粉嫩的小脸此刻已被寒风吹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小家伙嘴巴张得大大的,正一张一合,拼尽全力地哭喊着。然而,尽管他如此卖力,却也只能发出些许低微的啜泣之声,听起来令人心生怜悯。 白于简和宫佩婋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弃婴,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毕竟,面对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小生命,谁又能立刻想到应对之策呢?宫佩婋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或者答案。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啼哭不止的婴儿身上,心中一阵不忍。犹豫再三之后,她咬了咬牙说道:“要不……我们还是把他抱回去吧!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恐怕他难以熬过今夜啊。” 听到师妹这番话,白于简不禁皱起眉头,面露难色道:“可是……抱回去以后让他吃什么呢?总不能饿着他呀。” 宫佩婋稍稍思索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回答道:“先给他喝点汤汤水水之类的吧,能撑过一时算一时。至于往后如何,那就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之后,只见宫佩婋轻移莲步,向前迈进一步,她微微弯下腰,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缓缓地抱起那个婴儿。当婴儿被宫佩婋拥入温暖怀抱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原本还啼哭不止的小家伙竟然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就好像找到了世界上最安全、最舒适的港湾一样。 第29章 安家 第二十九章 安家 站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赶忙伸出宽厚的手掌,轻声说道:“还是由我来把他带回家里更妥当一些,等回去之后再交由你来悉心照料。” 宫佩婋轻轻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将怀中的婴儿递到白于简手中。白于简接过孩子后,十分细心地将其放进自己那件厚实的披风里面,以确保孩子不会受到任何风寒之苦。随后,他一个箭步跃上骏马,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而宫佩婋则紧跟其后,两人一同快马加鞭,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顺利抵达家中。白于简顾不上歇息片刻,先是急匆匆地拿着那些珍贵的药材直奔宫佩婋居住的山洞而去。待安置好药材返回后,白于简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晚餐。他熟练地燃起火,淘米煮饭。待锅中水烧开后,从锅里舀出些许清香扑鼻的米汤水。而后,他端着这碗热气腾腾的米汤来到宫佩婋面前,示意她拿去喂给嗷嗷待哺的婴儿。 此时的婴儿或许真的已经饥饿难耐,当宫佩婋用小勺将米汤轻轻送进他那粉嫩小嘴的时候,小家伙竟吃得有滋有味起来。看着婴儿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宫佩婋和白于简都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没过多久,半碗米汤便被婴儿全部喝完,小肚子也变得圆滚滚的。心满意足的婴儿打了个饱嗝儿,很快就在宫佩婋温柔的怀抱中安然入睡,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眼看着自己的隐疾有治愈的希望,他们又捡回来一个弃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之间,他们是不会离开这里了的。白于简决定在山洞前盖座木屋,用于做厨房,方便做饭。 以前他们一直是在山洞前的一块空地上生火做饭,连灶台都没有砌一个,总是这样吊着锅煮饭做菜。下雨天还不得不在山洞里生火做饭。以后有了厨房,做饭就方便了。 说干就干,白于简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地砍竹子、树木。他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榫卯工艺,但他有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毅力。在山中,竹子和树木随处可见,他尽情地砍伐着,哪怕会浪费一些材料,他也毫不在意。只要能将屋子搭建得结实牢固,一切都是值得的。 经过一个月的辛勤努力,白于简终于在山洞前成功地搭建成了一间木屋。那木屋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他的心血和汗水。屋顶的瓦背则是用那些大毛竹一剖为二,精心制作而成的竹瓦。白于简的家乡,大部分人都盖着这样的竹瓦,所以他对竹瓦的盖法了如指掌。 竹瓦不仅经久耐用,而且排水方便,能够经受住风吹日晒雨淋的考验。使用几年后才需要更换一次,这比起容易损坏的茅草,可真是好太多了。 而宫佩婋则全身心地投入到研制寒毒解药的工作中去。那个婴儿,乖巧得令人心疼。他一般都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一天只需要照顾好他的吃喝拉撒就可以了。他不哭不闹,也还不会说话和走路,对于白于简和宫佩婋来说,并没有带来太多的麻烦。 因为孩子是宫佩婋捡回来的,所以就让他姓杨,宫佩婋将原来他们夫妻二人给自己孩子起的那个名字给了这个弃婴,给他起名杨自?霄。 要将那些早已入侵到二师兄全身的寒毒一点点逼出来,其难度可想而知。并且宫佩婋这个解药方子是以毒攻毒,下药的剂量必须精准控制,不能一次下药太猛,否则恐怕白于简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非但解不到寒毒,还有可能会中解药的毒。 所以宫佩婋面露难色,很不好意思地对白于简说:“二师兄,由于寒毒入侵你体内太久,已遍及你全身,所以这个解毒过程会有点漫长,你要作好长期吃药的准备,没个一年半载,恐怕无法完全清除你体内的寒毒。” “好好,只要能清除那些寒毒,吃多少药我都不怕。”白于简开心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这些年来,我真是吃药都吃怕了。这是第一次听说吃过药后就会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师妹。” “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二师兄。”宫佩婋笑嘻嘻地说,“我也只是拿你来做试验哦,如果不成功,你可别怪我。”她的语气轻松,但内心却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一次重要的尝试。 “不会不会,你尽管试吧。”白于简问,“除了吃药,还要做些什么辅助治疗吗?” “这个我真的是不太懂,我真的只知道制毒药。”宫佩婋说,她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曾经看到过的场景,“以前也看到过有镖师中毒了,父亲用内功帮其逼出毒血的。但是我的内功不深厚,帮不了你用内功将寒毒逼出来,并且这些寒毒已遍及你全身,恐怕用内功也无法全部逼出来,还是得吃解药才行。”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那就按你的想法来做吧。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尝试,即使医死了我,我也不会怨怪你的。”白于简看着小师妹,眼中满是鼓励和信任。他知道,小师妹虽然年纪尚轻,但对毒术有着极高的天赋和热情。 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她连忙说道:“死倒不至于,我现在也算是对毒药小有研究了,若发现不对劲,大不了停药就是。断不会医死你。”她的语气坚定,让人不禁对她的医术多了几分信心。 白于简点点头,微笑着说:“这不就行了嘛,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医治吧。现在我总算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让胡家兄弟给你抓老鼠了,敢情你是拿它们来试药的吧?吓得我当时以为你没肉吃,会想到要烤老鼠吃。”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让宫佩婋忍不住笑了起来。 宫佩婋娇嗔地说:“老鼠那么恶心,我怎么吃得下嘴。并且我那山洞附近可住着一群山鸡,我想吃肉的话,完全可以吃山鸡。不过现在好了,有个高明猎手二师兄,我可不愁没肉吃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二师兄的钦佩和感激。 白于简那些精心布置的陷阱里,总能猎到各种各样的动物。他们并不缺钱,如果需要用钱,甚至可以拿一些猎物去卖掉换钱。宫佩婋觉得,有二师兄在身边陪伴,真的很不错。就像现在这样,他们捡到了那个婴儿回来,宫佩婋想要去报仇的时候,就可以把婴儿交给二师兄照看,自己则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只身前往。 时光悄然流逝,距离上次宫佩婋到福云镇去,已经过去三个月,冬天悄然离去,春天已悄悄地来临。看着山上万物复苏的样子,宫佩婋心中也活络起来,正盘算着最近再次前往福云镇,寻找对乔家兄弟下手的机会。她深知这将是一场艰难的复仇之旅,但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而白于简,也会一直默默支持着她,成为她坚实的后盾。 听宫佩婋说又要到福云镇去,白于简连忙起身,伸手拦住她,言辞恳切地说道:“小师妹,报仇的事还是缓一缓吧,也不急于这一时。上次我去师父家时,特意留下了龙关镇德福酒楼的地址,并嘱咐师父,若是有事或者有大师兄的消息了,就写信到德福酒楼去。我们也有几日未到龙关镇了,今日不妨前去看看,是否有师父的来信,以及大师兄的消息?你觉得如何?” 宫佩婋听到白于简提起杨逸,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她微微颔首,爽快地同意了白于简的建议。于是,师兄妹二人带着杨自霄,翻身上马,朝着龙关镇疾驰而去。 他们刚踏进德福酒楼,掌柜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对白于简说道:“白公子,您来得正巧,这里有您的一封信。”白于简赶忙道谢,接过信来。他一眼便认出信封上的字迹出自师父之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期待,迫不及待地与小师妹一同展信阅读。 丁俊远在信中详细地提及了孙进雄打算到塞外寻访杨家人的事情,他嘱咐白于简若有时间,也一同前去寻找小师妹和大师兄。因为他坚信他们依然活着,并未遭遇不测。信的末尾,师父还对去年年末白于简送去的那笔钱表示了感谢,并告知他已将那笔钱交给孙进雄作为盘缠,助其顺利前往塞外寻访杨家人。 “塞外?”师兄妹二人读完信后,宫佩婋不禁陷入了沉思,她轻声呢喃着。片刻后,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惊喜的神情,激动地说道:“对呀,杨家出事那晚,父亲那位塞外的挚友因为前来杨家吊唁,当时还在府中。说不定他真的设法救出了几个杨家人呢!” 白于简连忙向宫佩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小声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们身处酒楼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需得格外谨慎,以防隔墙有耳。 就在这时,胡家兄弟突然推门而入。胡志信一眼便看到了白于简师兄妹,他立刻满脸热情地迎上前去,大声说道:“肖姑娘,白公子,真是幸会幸会!我们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胡志忠也紧随其后,客气地朝他们拱手作揖,礼数周全。 第30章 上福云镇凑热闹去 第三十章 上福云镇凑热闹去 宫佩婋也客气地回礼,白于简则脸色冷淡地朝那兄弟二人打个拱手,算是回礼了。宫佩婋笑着问道:“二位今日怎么得已出门了?”胡志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腼腆地回答道:“本来家父每个月只允许我们出一次门。但是前几天又被乔家人找上门来挑衅后,我父亲也很生气,今天决定让我们跟我们师父前往福云镇,去寻寻乔家人的晦气。” “啊!你们跟乔家人有什么过节?”宫佩婋好奇地问,“我记得上次乔家的二公子也来找过你们。” 胡志信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皱起眉头,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这只是我们家搬迁过来时,经过福云镇,本来我父亲想去拜访一下杨家,却听说杨家在一夜之间,被一场蹊跷的大火化为灰烬,恐怕全家人都没了。我父亲听到酒楼掌柜的说完杨家那场灾难,不由得叹息一声,顺便咒骂了一下那些灭杨家满门的恶人。” 胡志信顿了顿,接着说道:“没想到被一旁正在吃饭的一个少女听了去,她立即咒骂起我父亲来,说他多管闲事,也不怕惹祸上身。掌柜的赶紧过来劝架,让我父亲不要多言。我当时很不服气,看那个少女颇有几分姿色,就用言语轻薄于她。她当时只是气得转身就走。” 胡志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悔,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初来乍到,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福云镇还有家乔家镖局。我当时真的不应该那么冲动,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现在想想,那个少女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是外地人,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 他看了看宫佩婋,又说道:“没想到她走后,掌柜的赶紧让我们也走,悄悄告诉我们刚才那个少女正是乔家的二小姐,还说大家都在猜测杨家满门被灭跟乔家有关,让我们以后不要再为杨家出头,趁乔二小姐还未搬来援兵,快快离开福云镇。没想到后来还是被乔任飞找上门来了。所以我父亲才要求我们闭门练功,不让我们再出去惹事生非。” 胡志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给家里带来了麻烦。宫佩婋静静地听着,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同情和感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似乎卷入了一场复杂的纷争之中。 “你们家跟杨家,有什么渊源呢?”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站在旁边的白于简,突然间毫无表情、冷冰冰地开了口,他那冰冷的语气仿佛能让人瞬间感受到一股寒意。 听到这话,胡志信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激之色,缓缓说道:“这事儿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多年前。那时我的父亲外出经商,途中不幸遭遇一伙凶残的劫匪。正当我父亲性命堪忧之际,押镖路过此地的杨老爷和那些镖师们挺身而出,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将劫匪击退,救下了我父亲一命。我父亲还寻思着搬迁到这里来以后,就可以好好报答杨老爷当年的救命之恩了,没想到……唉!” 话刚落音,胡志信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赶忙接着说道:“哎呀,不和你们多聊啦!我们得赶紧出发前往福云镇,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要错过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喽!” “好戏?难不成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到底有何好戏值得如此匆忙赶路前去观看呀?”宫佩婋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顿时闪烁起好奇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胡志信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后解释道:“据可靠消息称,今天乃是乔老爷的母亲七十大寿。乔家为此可是煞费苦心啊,不仅广发请柬邀请各方宾朋好友,更是不惜重金请来众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好汉捧场助兴。看样子,他们是想借着这场盛宴好好热闹一番,以驱散前些日子乔齐立突然离奇失踪所带来的阴霾晦气。”说到此处,胡志信不屑地撇撇嘴,充满讽刺意味地讥笑道:“哼,要说这乔齐立也真够倒霉的,生了两个这般‘孝顺’的儿子。自己的老子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们倒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张旗鼓地设宴欢庆、款待宾客,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宫佩婋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福云镇去凑凑热闹、开开眼界。然而,当她将目光投向胡家兄弟俩时,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忧虑。 她微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问道:“你们就这样贸然前去,难道就不怕被乔家人认出来,从而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胡志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轻声说道:“嘿嘿,放心吧!我们可不是兄弟俩单独行动哦,而是会与其他人一同前往。到时候再稍稍乔装打扮一番,想必那乔家兄弟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无暇顾及我们的!”说着,他向宫佩婋点点头,示意她不必过于担心。 话毕,胡志信似乎想起了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他朝着宫佩婋摆了摆手,匆忙说道:“好了,不和你们多啰嗦了,我们真的必须立刻出发了。”言罢,他便转过身去,准备迈步离去。 可就在此时,胡志信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白于简怀中吊着的那个婴儿。他瞬间停下脚步,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先看了看白于简,然后又将视线移向宫佩婋,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难不成是……是你们的?” 面对胡志信突如其来的质问,宫佩婋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倒是一旁的白于简,面无表情地冷冷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此事。 看到白于简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下来,胡家兄弟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似的。不过,尽管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但他们也深知此刻并非追问详情的时候,只好相视一眼后,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待那兄弟俩离开之后,宫佩婋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急忙对白于简说道:“二师兄,我们也别磨蹭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也要到福云镇去凑凑热闹呢!” 自从宫佩婋掌握了易容化妆术之后,她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世界的大门。凭借这门神奇技艺,她亲手制作出了数张风格迥异、栩栩如生的面具。而就在今日,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突发奇想,决心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满脸笑容、和蔼可亲的老婆子形象,然后兴致勃勃地前往热闹非凡的福云镇凑个热闹。 为了这次别开生面的出行,宫佩婋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她精心收拾好了行囊,里面满满当当塞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这些神秘的容器里装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因为她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运气足够好能够逮到合适的时机,那么就让那可恶的乔家兄弟在今天彻底从世间消失,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边,历经数月马不停蹄的奔波与四处寻访,孙进雄这位坚毅不拔的汉子最终抵达了广袤无垠的塞外之地。然而,对于乔家即将举办那场规模宏大、热闹非凡的宴会之事,他却浑然不知。一路上,孙进雄不辞辛劳地向路人打听着消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西哈努里的家。当他刚刚踏入院门时,一眼便瞧见了那个令他倍感亲切且无比熟悉的身影——正是杨老爷本人! 刹那间,孙进雄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哽咽,高声呼喊起来:“杨老爷,我为了寻你可是吃尽了苦头,找得真是好辛苦哇!”此刻,正在庭院中央专心致志练剑的杨震宇听到这声呼唤后,猛地回过身来。当他看清来人竟是孙进雄时,心中也是一阵激荡,毫不犹豫地大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对方。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立,许久许久都没有松开彼此,千言万语似乎全都凝聚在了这一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诉说…… 宫佩婋骑着一匹骏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福云镇。她轻盈地下马,动作优雅而娴熟,然后将缰绳牢牢地系在了镇大门口外的木桩上。整理好衣衫和行囊之后,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这座繁华喧闹的小镇。 今日的福云镇可谓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宽阔的街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粗略估算一下,今天街上的人数比起平日里竟然足足多了将近一倍之多!更引人注目的是,许多人腰间或手中都明晃晃地佩戴着锋利的刀剑,显然都是身负武艺之人。 原来,这一切皆因乔家广邀天下英雄豪杰前来赴宴所致。众人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纷纷热议着乔家此次举办的这场规模空前盛大的宴会。有人猜测乔家是否有意借此机会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招亲活动;毕竟,乔家那位如花似玉的二小姐如今已然年满十八岁,正值青春妙龄,却依然待字闺中尚未婚配。而且据传言所说,以往也曾有不少名门望族登门求亲,但乔家始终未曾应允,替二小姐选定良婿。甚至还有传闻称,乔家曾放言宣称整个福云镇都无人能够超越他们家族的地位与实力,自然也就无人能够匹配得上自家这位才貌双全的二小姐了。 至于乔家的大小姐呢?早在乔家尚未崛起成名之际,她便下嫁于本家镖局中的一名镖师。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婚后仅仅过了短短三年时间,那名镖师就在一次押镖的路途中遭遇不测,不幸身亡。自此以后,乔家大小姐年纪轻轻便守寡至今。 第31章 捣乱 第三十一章 捣乱 乔家今日戒备森严。大门口外齐刷刷地站着两排镖师,对进入乔家的人严加盘查。宫佩婋今天虽然化妆成一个笑面婆婆,却没有请帖,无法入内。正在宫佩婋暗自着急时,突然看到胡家兄弟跟随一群人缓缓向乔家大门口走去。宫佩婋心中暗自欢喜,她迅速走到胡志信身边,朝他眨眨眼睛,又打了个拱手,示意他带她进去。胡志信虽然不认识宫佩婋,但他们今天就是来搞事情的,当然不介意多带一个人进去,点头示意让宫佩婋跟在他身边就是。宫佩婋就这样混在这群人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乔家。 进入乔家后,他们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乔家的练武场。乔家的练武场与杨家的练武场规模相仿,宽广辽阔,足以容纳上千人。练武场上摆放着上百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小吃和茶水。练武场的正前方果然搭建着一个高台。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高台之上,他目光炯炯,神情庄重。眼看着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老者从容地站起身来,走到台边,向四周的宾客们拱手深施一礼。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练武场:“各位请安静,听小老儿说几句。今日是我阿姐的七十大寿,承蒙各位厚爱,前来参加她的寿宴,在此关某感激不尽。请各位尽情享用茶水点心,晚上还有丰盛的宴席。大家欢聚一堂,共度这欢乐时光。” 老者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当然,今日的来客中,不乏英雄豪杰。若各位有兴致,也可以上台比试一番,点到即止,切勿伤人,为寿宴增添几分热闹。”说完,老者缓缓退下。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之际,却见乔家二小姐乔英娴款款走上台去。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却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悲伤。突然,乔英娴朝着台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众人顿时哗然,纷纷劝说乔小姐起身说话。 乔小姐却固执地跪着,她的面容悲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悲愤地说道:“小女自恨能力微弱,无法寻找到父亲的下落。想必众位客人已经有所耳闻,数月前,我父亲就在家门口的大街上,被一个恶贼强行掳走。尽管我们乔家倾尽全力四处搜寻,但数月过去了,依然没有父亲的丝毫踪迹。今日借此机会,小女恳请各位,如果能帮忙找到家父的哪怕一丝一毫消息,我们乔家定当重谢!” 听到乔英娴这样说,在座的人中,立即有人发问:“请问这个重谢的酬金是什么?要知道乔家的诚信度可不怎么样,别到头来让别人白忙活一场。” 这番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立即引起一阵轰动。有人指责这个人出言不逊,认为在如此场合下这样质问乔英娴实在不妥;也有人附和这个人的观点,对乔家的诚信表示怀疑。 乔英娴站起身来,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缓缓说道:“若能提供真实消息,立赏白银千两。若能将家父解救回来,任凭英雄开价。”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练武场上空回荡,让人不禁为之一振。 “这么说,若说要乔二小姐以身相许,也行?”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乔英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咬牙,狠狠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坚定。她又道:“今日人数众多,大家都可以作为证人。如有违背,定叫英娴不得好死。” 这时,人群中又有个声音发问:“今日如此盛大隆重的宴会,却不见乔家二位公子露面,这是瞧不起我们大伙吗?邀请我们前来,却连面也不露一下,这就是乔家的待客之道吗?” 乔英娴怒目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因为人多嘴杂,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在发问。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各位。家兄现在不在府上,他们还在外面奔波寻访家父的消息。为祖母做寿,也是小女子的主意,小女子只是想为两位兄长分忧,希望能得到各位的鼎力相助,才出此下策。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谅解。” 宫佩婋听到这里,顿时满脸失望。她的心中原本充满了期待,以为可以在这次宴会上见到乔家兄弟,然后趁机取他们的性命。然而,他们却不在府上,她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她不禁感到一阵挫败,觉得自己白忙活了一场。 就在此时,只听见人群之中猛然传来一道充满愤怒与正义感的呼喊声:“她在说谎!乔家那两位公子压根儿就没出门去寻找他们的父亲。前天我还亲眼瞧见乔二公子气势汹汹地跑去龙关镇找胡家的麻烦呢!”由于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距离宫佩婋极为接近,她不禁扭过头去查看究竟,一眼便望见胡家两兄弟正与自己仅隔着一张桌子,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从另一个方向再度传出一声怒斥:“乔家人向来心胸狭隘、度量极小。一丁点小事就能让他们耿耿于怀,而且手段残忍至极,完全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里。想当初,胡家不过是碰巧路过此地,见杨家受了大难,便好心帮着骂了几句那些行凶恶人罢了。可就这么点事儿,乔家那些人居然一直记恨在心,甚至妄图将胡家满门赶尽杀绝!” 这边话音刚刚落下,西边紧接着又有人高声喊道:“倘若乔家真的心地坦荡、问心无愧,又怎会如此畏惧旁人站出来为杨家仗义执言?要知道,你们两家本就是世代仇家,可其他人与你们毫无瓜葛啊,难道就连说一句公平公正的话语都不被允许了吗?” “没错!就是如此啊!这大半年以来,我们可真是吃尽了苦头哇!在福云镇上,就连开口讲一句话,都得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恼了乔家,到时候落得个被乔家灭门的凄惨下场!”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你们乔家和杨家之间的恩恩怨怨,那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情呀,凭啥不让旁人替杨家说一句公道话呢?难道真把自个儿当成土皇帝啦?觉得能够只手遮天不成?”一时间,各种各样指责和批判乔家的声音纷纷响起,此消彼长,不绝于耳。字字句句都指向杨家是被乔家灭了满门的。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起来,眼看着局势就要彻底失去控制了。 就在这时,只见先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又一次快步登上台去。他先是面带微笑地朝着台下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缓缓直起身来,伸出两只胳膊,朝着人群不停地拱手作揖,语气恳切地央求着说道:“诸位朋友,请先暂且安静一下,容小老儿我说几句话可好?方才大家伙儿不是也都说了嘛,乔家和杨家之间的那些陈年旧账与我等并无关联呐。既然如此,今日在此,我们就莫要再继续争论他们两家的是非对错啦。而且,今天到场的可是有许多武艺高强的英雄豪杰呢。依我看哪,倒不如我们现在立刻就开始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大会如何?凡是敢于登台参与比武较量的好汉们,每个人都能当场领到整整十两白花花的纹银作为奖赏!而最终技压群雄、赢得胜利之人,则会获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一颗!” 听到小老儿这样说,人群中顿时传来阵阵嘈杂声。有人对小老儿的话不屑一顾,发出轻蔑的哼哼声;也有人面露兴奋之色,跃跃欲试,似乎对这场比试充满了期待。更有人趁机起哄:“要不最终胜者直接奖励乔二小姐如何?”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乔二小姐站在台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她的目光紧盯着那个说话的人,眼中闪烁着怒火,但却又无法发作。那个小老头儿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不可不可,刚才乔二小姐也说了,哪个为她寻回父亲,她才能以身相许。” 然而,人群中的声音并没有因此而平息。有人接着喊道:“她父亲怕是寻不回来了,不如现在更改奖赏,哪个最终胜出,哪个就带乔二小姐回家。当然胜出这位以后肯定会尽心尽力去寻访乔老爷呀。”这句话引起了更多人的响应,一时间,练武场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就在这时,乔家的两位镖师为了转移众人的话题和目标,毫不犹豫地跳上台去,开始比试起来。他们的动作矫健敏捷,招式凌厉,引得台下的观众阵阵喝彩。 宫佩婋的目光在练武场上滴溜溜地巡视着,她企图在人群中发现乔家兄弟的身影。然而,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她心中暗自思忖:想必那兄弟俩也是贪生怕死之辈,生怕今天会有他们的仇人混进来,杀了他们,所以才不敢在众人面前现身吧。不过,被胡家兄弟这么一搅和,以后乔家怕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去对付胡家了。唉!胡家还是想得太天真了些。乔家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对付他们,其实还更加可怕。因为他们习惯使用阴险狡诈的手段,只怕到时会让胡家更加防不胜防。 宫佩婋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耐心等待着,期待着等下再闹出点什么乱子,逼得乔家兄弟不得不现身。 第32章 竟然被人一眼看穿了 第三十二章 竟然被人一眼看穿了 宫佩婋看到那些陆续登上台去比试的镖师当中,竟然有好几位都是昔日杨家镖局里的镖师。看这情形,想必他们定是受到了乔家的威逼胁迫,才不得不走上这比试台的吧。只见这些曾经隶属于杨家的镖师们,在台上表现得漫不经心、敷衍了事。他们仅仅只是随意比划几下子,便匆匆忙忙地认了输,然后迅速退下高台而去。 宫佩婋目光敏锐,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留意到这些人的进进出出,短短时间内,已有十几位这样的镖师败下阵来。然而,在这众多的比试者之中,唯有那个身形高大壮硕、头顶光秃锃亮的男子,始终稳稳地站立在台上,威风凛凛,气势逼人。迄今为止,尚未有人能够战胜这位厉害角色。 宫佩婋心中不禁涌起强烈的好奇心,她扭头向身旁的人轻声问道:“不知那位立于台上久战不败之人究竟是谁呢?”此时,旁边恰好有一人听到了她的问话,连忙回答道:“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此人乃是乔家特地从外地高薪聘请而来的绝顶高手吧。自从乔老爷离奇失踪之后,乔家为了巩固自身势力,不惜耗费巨资,从各地招募了众多武艺高强的能人异士前来助阵。”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凑过来,压低声调悄悄说道:“听说在这些外来高手中,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啊!其中甚至还有一个精于用毒之术的家伙。据那人所言,乔老爷极有可能是不慎中了一种传说中的剧毒——化尸粉。据说这种毒药毒性极其猛烈,一旦中招,人体瞬间就会化作一滩血水。不过奇怪的是,乔家人却坚称当时案发现场并未见到任何血水的痕迹。因此,大多数人还是更倾向于相信乔老爷是遭人劫持绑架了。” 宫佩婋听到那人所言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得意之情:嘿嘿,就算你是再怎么高明的用毒高手,恐怕也绝对想象不到这世间居然还存在着一种被称作“当灭”的恐怖毒药吧!此毒可绝非仅仅只是能将人化为一摊血水那么简单,它的威力强大到足以令人瞬间灰飞烟灭、消失无踪!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种毒药压根儿就没有任何解药可言,真可谓是毒药之中当之无愧的至尊之毒啊! 每每念及此处,宫佩婋内心深处便会对那尊菩萨充满无尽的感激之情。多亏了菩萨显灵,才让她有幸获得那本无比珍贵的毒谱。只可惜啊,那乔家兄弟二人今天却如同两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一般,始终都不敢现身露面。否则的话,她定然会毫不留情地让他们好好领教一番“当灭”的厉害之处!思及至此,宫佩婋忍不住又一次扫视起周围的现场来。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在自己左侧不远的地方,正安安稳稳地端坐着一道令她倍感熟悉的身影。哎呀呀!定睛一看,竟然是师父他老人家亲临此地啦!只见师父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方才由于距离较远且自己未曾留心观察,所以并没有能够瞧清楚他的面容。然而此刻细看之下,这才惊喜地发觉原来此人正是自己敬爱的师父大人呐! 看到师父也来了,宫佩婋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原本看到今天扑空了,正打算悄悄溜走。可现在师父就在这里,她深知自己不能离开,必须留下来守护师父。她暗自祈祷着,希望师父不是来报仇的,否则一旦发生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唉!乔家如今高手如云,仅凭师父一人之力,又怎能与乔家抗衡呢?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中充满了忧虑。 就在这时,场上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叫好声。宫佩婋定睛一看,只见刚才那个光头大汉竟然被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高高举起,然后像扔沙包一样,狠狠地掷到了台下。台下的乔家众人见状,连忙手忙脚乱地移动着那张巨大的棉被,试图接住那个光头大汉。 那个小老儿此时再次现身,他摇了摇头,对那个年轻人说道:“刚才已经说过点到为止,这位公子为何要将鲁大人掷下台去?” “哼,好一个点到为止。”那个年轻人满脸不屑地回应道,“我不掷他,他就要了我的命。难道我还能坐以待毙吗?”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一个衣衫破洞,继续说道:“喏,这个破洞就是刚才被他的暗器所伤。若不是我反应敏捷,稍有不慎,恐怕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 台下也有人附和道:“正是如此,在下看得清清楚楚,这明明是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为何要使用暗器伤人?” “我看乔家这场所谓的比武,就是想让今天到场又不愿意为乔家效力的英雄好汉们全部葬身于此吧?”另一个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想来正是如此,快快将夜明珠赏给这位公子,我们不比了。”“对对,赏给这位公子,我们不比了。”众人纷纷附和,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 “我没有,我身上根本没有带暗器。”那个光头大汉站直了身子,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大声喊道。 “嘿嘿,鲁天霸,我可听说过你,谁不知道鲁天霸向来以使暗器闻名天下。”那个年轻人冷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鄙夷。 那个小老儿满脸堆笑,急忙挥手示意鲁天霸离开,然后他转身朝着那个年轻人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既然是鲁大人输了,而台下众人又都对公子的武艺敬服有加,无人愿意再上台比试。那么,这颗夜明珠就归公子所有了。”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手,一名仆人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精致的木盒。小老儿亲自打开木盒,小心翼翼地拿起里面那颗犹如鸽子蛋般大小、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将其高高举起,向众人展示。夜明珠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引得众人阵阵惊叹和赞美之声。小老儿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然后才将夜明珠轻轻放回盒中。他双手捧着木盒,郑重其事地递给那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欣赏和赞许之意。 年轻人接过木盒,微微躬身向那个小老儿行了一礼,然后不紧不慢地退下了台。那个小老儿微笑着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头对众人说道:“好了,今天的比武就此结束。接下来,请大家尽情享受美食,开怀畅饮吧。”他的话音刚落,那些仆从们便迅速行动起来,端着各种美味佳肴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各个桌面上都摆满了满满十大碗色香味俱佳的佳肴。 宫佩婋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她注意到许多人都悄悄地从怀中掏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插入菜肴中试毒。宫佩婋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怕中毒就别吃啊。又贪吃又怕死,真是可笑至极。 她深知,有些慢性毒药是无法用银针检测出来的。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师父和胡家兄弟所在的位置,却惊讶地发现他们都不见了踪影。宫佩婋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急忙起身,匆匆离席而去。 宫佩婋快步来到前院,却发现这里异常安静,仿佛所有人都集中到了练武场。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师父和胡家兄弟的身影,但一无所获。宫佩婋心中愈发焦急,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他们。她在院子里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匆匆走出乔家。她一边走,一边为今天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而懊恼不已。 宫佩婋脚步匆忙地穿行于福云镇熙熙攘攘的主街上,目光急切地扫过人群,但始终未见师父的身影。她心中暗自思忖着,或许师父已经先行返回住处了。这般念头一起,她便不再犹豫,脚下步伐加快,径直朝着福云镇的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宫佩婋身手敏捷地跃上自己那匹骏马,正欲扬鞭启程之时,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过眼前,稳稳地落在马头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身材瘦小、面容清癯的老头儿。只见这老头儿上下打量着宫佩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失声笑道:“哎呀呀,瞧我这眼神儿,竟然看错了!并非是她,倒是我认错人啦!” 宫佩婋见这老头儿虽行为有些怪异,但看上去似乎并无恶意,便也不多加理会,准备再次驱马上路。然而就在此时,那老头儿却又开口问道:“不知你可曾听说过肖瑶婆婆此人?” “肖瑶婆婆?”宫佩婋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回答道:“实在抱歉,英雄。老身向来甚少涉足江湖之事,对于江湖中的人物知之甚少,确实未曾听说过这位肖瑶婆婆呢。” 那老头儿听到宫佩婋的声音,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不禁再次将宫佩婋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了一番。突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般,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欧阳自得纵横江湖数十载,今日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真是越活越糊涂啦!”笑罢,老头儿冲着宫佩婋摆了摆手,说道:“好啦,这位女侠,是老夫唐突了,你且自行离去便是。” 宫佩婋自以为她这副面具做得极为逼真,无人能识破她的真实年龄,想不到这个小老头儿这么看她两眼,就一眼看出她不是个老婆婆,而是个小姑娘。宫佩婋觉得今天真的是太失败了,轻轻绕过那个老头儿,准备离开。她却不知道,是她那年轻清脆的声音出卖了她。若不是欧阳自得听得出她的声音太年轻,恐怕也是能瞒得过他的。 只见方才获得赏赐夜明珠的那位年轻公子,脚下生风般急速奔跑而来,同时口中还大声呼喊着:“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不等吃完这宴席再走呢?” 第33章 休伤我娘子 第三十三章 休伤我娘子 那老头儿听到这话,不禁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地道:“休要再唤我作师父!莫明之,自从你迈入乔家门庭那日起,你便已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年轻公子赶忙跑到老头儿跟前,满脸恳切之色,急急说道:“师父,您老先别生气呀!您平日里不总是教诲徒儿要懂得知恩图报么?想当初,乔大公子可是对我有救命之恩呐!如今乔家遭遇困境,我怎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呢?于情于理,我都应当挺身而出,施以援手啊!” 然而,老头儿依旧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反驳道:“哼!我可从未教出过像你这般糊涂透顶的徒弟来!若要报答乔家这份恩情,只需赠予些许钱财也就罢了,何必要如此拼命效力,甚至适才还与那些人一同合谋戏弄众人。难道经历此事之后,你仍然看不出乔家人究竟是怎样的品性不成?” 宫佩婋此时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年轻人竟然也是投靠了乔家之人!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好的闹剧罢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暗自咬牙切齿,那颗被传得神乎其神、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显然并未赏赐给任何人,依旧稳稳地掌握在乔家人手中。 好一个乔家,竟敢将众人当作猴子一般戏弄于股掌之间!宫佩婋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当下决定不再与那师徒二人有任何纠缠,双腿一夹马腹,便欲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名叫莫明之的男子却突然快步向前冲来,身形如电般迅速挡住了宫佩婋的去路。只见他满脸堆笑,语气谄媚地说道:“肖瑶师叔,我师父这几年来可是一直都在四处寻找您呢!今日既然有缘在此相遇,何不留下来说说话,跟老友叙叙旧。” 站在一旁的欧阳自得闻言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地说道:“她并非你肖瑶师叔,你快些闪开,休要阻拦她离去。” 莫明之似乎对师父的话充耳不闻,反而笑嘻嘻地继续说道:“哎呀,师父,咱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肖瑶师叔,怎能轻易就让她这样走掉呢?而且您不是一直怀疑肖瑶师叔得到了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吗?如今真人就在面前,岂有不问个清楚明白的道理?” 话音未落,莫明之便猛地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扑向宫佩婋,同时伸手朝着她背上的包裹抓去,企图抢夺过来。 “休伤我娘子!”随着一声厉喝,白于简背着个背篓,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过来。他的身影快如闪电,瞬间便来到了宫佩婋身旁。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猛地迸发而出,硬生生地搁开了莫明之的手。 莫明之被白于简的剑气震得身体一颤,差点仰面跌倒。他踉跄着倒退出去好几丈,才勉强稳住身形。此时,从镇子里呼啦啦冲出一群汉子,他们手持各种兵器,迅速将宫佩婋和白于简围在中间。 莫明之冷笑着对宫佩婋说:“师叔,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毒谱》吧,你夫妻二人绝非我们的对手。”宫佩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只是一介山野村妇,没有什么《毒谱》,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乔家向来喜欢以众欺寡,今日你们就是杀死我们,也休想得到那本不存在的《毒谱》。” 欧阳自得上前几步,拦在莫明之面前,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对莫明之说:“我说过她不是你肖瑶师叔,你放她走,莫要跟着乔家滥杀无辜。”莫明之却不为所动,他死死地盯着宫佩婋,心中暗自盘算。 “嘿嘿,刚才我都听到她包裹里那些瓶瓶罐罐的撞击声了,甚至闻到了毒药的味道。当今江湖,能随身带着毒药出行的,除了我们师徒,还有几人?”莫明之决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他虽然从未见过肖瑶,但坚信眼前这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婆就是肖瑶。虽然他从未见过传说中的那本《毒谱》,但他想象得到,那必定是一本威力惊人的秘籍,若能得到它,自己必将毒步天下。 宫佩婋心中暗自吃惊,她虽然从未涉足江湖,但也曾听师父和父亲提及过一些江湖之事。知道欧阳自得跟肖瑶是师兄妹。但是自从百香谷没落后,那个被江湖人称之为女魔头的肖瑶也神秘失踪。 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的小老头儿,想必就是那位欧阳自得了,而肖瑶,这些年来从未有人见她露过面啊。 这时,又从镇子里惊惶失措地冲出一大群人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惊慌,嘴里纷纷叫嚷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心跳加速。 宫佩婋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群慌乱往外跑的人,急切地想要从他们中间找到师父和胡家兄弟的身影。然而,她失望地发现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那些人跑到宫佩婋他们跟前来,看到这里也围着一大群人,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嘴唇颤抖着,一边说着“我们只是来凑个热闹,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边拼命地跑,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一般。 白于简手持长剑,守护在师妹身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他低声说道:“这是要闹翻天了吗?”宫佩婋却没有心思理会他的话,她焦虑地低声问白于简:“你怎么也来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白于简还未来得及回答,莫明之已经挥剑斩了过来。宫佩婋心中一紧,她深知白于简的背篓里背着那个婴儿,绝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她毫不犹豫地唰的一声抽出剑来,只见她身形如电,纵身一跃,青光一闪,宝剑如流星般直刺向莫明之的头顶。 莫明之显然没有料到师叔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他心中一惊,赶紧朝左侧扑倒过去,动作狼狈地勉强躲过了宫佩婋这一剑。宫佩婋得势不饶人,她回身再刺,剑法凌厉,招招狠辣,犹如狂风暴雨般向莫明之袭来。莫明之被逼得连连后退,大声叫道:“大家一起上,不要让他们跑了!” 然而,欧阳自得却趁机大手一挥,朝着莫明之和那些人撒出一把毒药粉。毒药粉在空中飘散,形成一片淡黄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住了莫明之和他的同伴们。 欧阳自得叫道:“你们夫妇赶快离开!”宫佩婋和白于简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跃于马上,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他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远方,只留下背后传来的一阵阵痛苦的哀嚎。 宫佩婋与白于简方才在一片慌乱之中,共乘一匹骏马疾驰而去。一路狂奔出一二十里地之后,两人回头张望,发现身后并无任何人追踪的迹象,这才逐渐放缓了马速。 此时的宫佩婋心中有些恼怒,她想起二师兄先是在那胡家兄弟面前毫不犹豫地承认这个孩子乃是他们俩所生,而就在刚刚居然还口不择言地说出“休伤我娘子”这样的话语来。她越想越是气恼,索性用力勒住缰绳,让马匹完全停了下来,然后敏捷地纵身一跃,跳下马来。只见她嘟起小嘴,气鼓鼓地说道:“哼!这匹马就让给你一个人骑好了,本姑娘我宁愿自己走路!” 白于简见状,心知师妹这会儿肯定是真的动怒了。于是,他赶忙也跟着跳下马背,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对宫佩婋赔礼道歉道:“哎呀呀,师妹莫要生气嘛!都是师兄我的错,还望师妹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啦。刚才我们两个都化了妆扮作一对老头子老太婆,又不方便在外人面前暴露我们俩其实是师兄妹的关系啊。所以呢,情况紧急之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那么说的。师妹你就消消气好不好?等回到住处后,师兄一定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丰盛可口的美食,好好补偿一下你哟!” 正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背篓里的那个小婴儿突然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宫佩婋听到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担忧所取代,她急忙开口说道:“该不会是刚才跑得太快太颠簸,不小心把这小家伙给磕碰到哪里了吧?你赶快把他从背篓里面抱出来检查检查。” 白于简顺从地放下背篓,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婴儿抱出来,然后蹲到路边。他轻柔地抚摸着婴儿的小肚子,轻声说道:“小家伙,是不是尿急了呀?来,我抽你屙一泡尿。”说着,他熟练地撩起婴儿的衣裳,让婴儿顺利地排出尿液。 婴儿屙完尿后,似乎感到非常舒适,竟然咧开小嘴,朝着宫佩婋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容。这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瞬间融化了宫佩婋的心。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孩子粉嫩的小脸,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心中充满了温暖。他的父母真是狠心啊,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抛弃。 第34章 想跟师妹假戏真做 第三十四章 想跟师妹假戏真做 “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宫佩婋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对婴儿的喜爱。白于简将婴儿轻轻地放回背篓里,然后站起身来,背对着宫佩婋,对她说:“要不你上马吧,我来给你牵着马。这里离我们的目的地还有三四十里路呢,你可别累坏了。” 宫佩婋听了,心中不禁一暖,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能让师兄走路,自己骑马呢?于是,她连忙问道:“二师兄,难道你是走路来的吗?”白于简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福云镇,生怕你会受到乔家人的欺负。你走后,我就悄悄地骑马跟在你后面。刚才跑得太急,来不及回去骑马了。” 听到二师兄这番话,宫佩婋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她知道二师兄一直都是关心她的,这次也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会跟来。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对白于简说:“以后可不能再说这个孩子是我们的那种话了。” 白于简却说:“我们既然捡了他回来养,就应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完整的爱啊。如果孩子讲话讲得快的话,满一岁后就会说话了,到时让他没有爸妈可喊,多可怜。”白于简看着宫佩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师妹心善,决定利用这个婴儿,先让她和自己成为这个婴儿的父母。哪怕只是假扮的也好,这样可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完整的爱。他相信,只要他们用心去关爱这个孩子,孩子一定会感受到他们的真情实意。而且,即使他们是假扮的,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缘由呢?说不定,到时候就会假戏真做,真正成为一家人。 这个话题让宫佩婋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她凝视着眼前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是啊,她和二师兄一男一女,似乎顺理成章地可以成为这个孩子的养父母。然而,宫佩婋深知这并非她所愿。她让孩子姓杨,是期望着这个孩子能够成为她和逸哥哥的养子,并不希望跟二师兄有什么关系。 可是如今,孩子一直由二师兄悉心照料,而二师兄似乎也对他钟爱有加。宫佩婋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在孩子学会说话的时候,逸哥哥仍然没有归来,或许干脆让孩子成为二师兄的养子,跟随他姓更为妥当。这样一来,二师兄可以娶个嫂嫂,孩子也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父母可以称呼了。” 心里这般想着,宫佩婋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二师兄。白于简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如果大师兄还活着,他必定会前来寻找师父。然而,上次师父的来信中并未提及此事。这意味着大师兄仍然杳无音讯。退一万步说,即便他真的被你们父亲的挚友救到了塞外,无论伤势多么严重,经过将近一年的时间,也理应痊愈了。既然伤病已经治愈,他为何不回来寻找你呢?” “是啊,逸哥哥为何不回来找我呢?”宫佩婋在心中不断自问,二师兄的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上。经此提醒,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距离那个令人心碎、恐惧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光。如果逸哥哥尚在人世,他为何不归来?难道说……宫佩婋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坚信,她的逸哥哥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就在此时此刻,杨逸正在不停地叫嚷着,强烈要求回到福云镇去。他一心想要寻找到自己心爱的妻子,那思念之情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想当初,他们在历经磨难之后幸运地得到了赵神医的精心救治,终于医好了身上的伤病。随着身体逐渐康复,他们也具备了一定的自我保护能力。于是乎,在西哈努里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他们最终决定搬离原来的住所,来到西哈努里家与他们共同生活。 曾经,由于担心会牵连到西哈努里一家老小,他们不得不选择躲藏到山上过着艰苦的日子。然而如今情况已然不同,孙进雄的出现仿佛给他们带来了一线希望。孙进雄给他们带来了众多关于福云镇的最新消息,却唯独没有他妻子宫佩婋哪怕一丝一毫的音讯。按照孙进雄所说,在过去长达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把福云镇周边方圆上百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始终未能发现任何一个杨家之人的踪迹。正因如此,孙进雄才突然间想起了杨老爷这位身处塞外的至交好友,并萌生出前往塞外探寻他们下落的念头。 杨逸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婋婋能够成功逃出困境,那么以她对师父的深厚感情,想必一定会前去与师父相见。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师父那边同样未曾见到婋婋的身影,甚至连半点有关她的消息都无从得知。每每想到此处,杨逸便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他哪里知道他的爱妻是生怕连累师父而不敢上师父那里去呢? 孙进雄和西哈努里一脸严肃地看着杨家父子,两人纷纷摇头,表示对他们此刻返回福云镇的计划极不赞同。 西哈努里率先开口说道:“依我之见,如今不论你们前往何方,一切都需从零开始啊!所以呢,我认为你们倒不如暂且回到中原地区。在那里开办一家镖局,先站稳脚跟、积累经验和财富。待到自身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再折返福云镇开设分局。如此一来,定能给那乔家来个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可要是你们现今贸然回去,恕我直言,这与自寻死路又有何异呢?” 听到这番话,杨家父子不禁面面相觑,神色凝重。这时,孙进雄紧接着附和道:“没错呀!眼下那乔家的势力可是日益膨胀,如日中天呐!而我们这边才区区数人而已,拿什么跟人家相抗衡?上次那乔齐立莫名其妙地离奇失踪,实在是令人拍手称快!谁知道这乔家是不是暗地里还得罪了其他更为厉害的仇家呢?就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吧。我们务必要等到羽翼丰满、实力超群之时方可归去,到那时方能一举制胜,稳稳地将胜利握在手中!” “可是……”杨逸紧紧地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想起爱妻至今生死不明,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痛苦难耐。他多么希望此刻能够立刻插上翅膀,飞回福云镇,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找到妻子的下落也好。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 西哈努里掐指算了算,很认真地对杨震宇说:“杨兄,你在福云镇那个老宅,起码得在三年后再重新建房子,住进去方吉利。” 杨震宇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杨逸却急躁起来:“三年后!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就算不重新建房子,我也想先回去寻访一下我妻子。”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大事!”孙进雄一脸严肃地看着杨逸,语重心长地劝解道,“自从杨家出事以来,我们这些镖师们不辞辛劳,四处寻访,整整找了半年有余,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杨家人的蛛丝马迹。无奈之下,有些镖师只能改行另谋生计,还有些则去投靠了乔家。少镖头啊,三少夫人一向冰雪聪明、机智过人,如果她当晚有幸逃出那场劫难,想必一定有法子保护好自己,顽强地活下去。可你若是此时贸然返回福云镇,不仅可能一无所获,反而会身陷险境,到时候恐怕连自身都难保啊!” 一旁的杨震宇听着孙进雄的话,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逸儿,总镖头说得不无道理。寻访婋婋这件事情,眼下确实不宜操之过急。我们目前人手稀少,实力单薄,就这样贸然回到福云镇,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今之计,还是应当从长计议,先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之时,再行寻找婋婋不迟。我知道你思念心切,挂念着婋婋的安危,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和理智啊。” 老夫人王氏坐在一旁,那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地擦拭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不敢插上一句话。心中对婋婋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但她深知此时不是倾诉情感的时候。 想起当初婋婋出逃之时,已怀有身孕。若是婋婋如今依然在世,那个孩子恐怕也已有数月之大了吧!然而,她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吗?身无分文、孤苦伶仃的她,究竟该如何照料自己与腹中的胎儿呢?又能凭借什么力量顽强地生存下去呢?这些问题不停地在老夫人脑海中盘旋,令她心痛不已。 杨逸静静地听着父亲等人的话语,原本坚定想要回去寻找婋婋的决心开始动摇。的确,正如父亲所说,他不能仅仅因为婋婋一人而变得如此任性妄为。作为杨家的一份子,他需要从大局出发,为整个家族考虑。当务之急乃是想方设法让杨家重新崛起,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实力杀回福云镇,向那作恶多端的乔家讨回血债。 见杨逸终于不再固执己见,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后,大家便围坐在一起,开始认真地商讨起未来的规划。首先摆在眼前的便是选择合适的地点开设镖局,以便重振杨家昔日的雄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一个个方案被提出,又被逐一分析利弊…… 第35章 还是要同乘一骑 第三十五章 还是要同乘一骑 白于简和宫佩婋牵着马,缓缓地走在路上。白于简偷偷观察着师妹的神情,见她的怒气似乎已经消散,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小老头儿是谁?那个年轻人又是谁?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师徒关系,但那个小老头儿为何要帮你呢?” 宫佩婋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景,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的身份。只记得那个老头儿自称欧阳自得,而那个年轻人,他则称之为莫明之。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师徒二人似乎已经闹翻,莫明之投靠了乔家,老头儿对此显然很不高兴。” “哦,原来是这样。”白于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我听到他们提到什么《毒谱》,师父曾经跟我们提起过这个欧阳自得,说他是个极其厉害的用毒高手。他们为何会认为《毒谱》在你身上呢?”白于简疑惑地看着宫佩婋。 宫佩婋苦笑着说:“我也不明白啊。可能是我今天的妆容惹了麻烦。他们把我错当成欧阳自得的师妹了,以后我再也不扮老太婆了。”说着,宫佩婋就想伸手扯下面具。 白于简连忙抬手制止道:“师妹,稍安勿躁。我们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说不定师妹真的得到了那本《毒谱》。毕竟,师妹能够研制出那些厉害的毒药,若没有秘籍参考,仅凭她的聪慧,恐怕也难以凭空想象出来吧?想到这里,白于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又一想若不是师妹得到那本《毒谱》,恐怕也无法帮他治病。经过师妹的精心诊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枯木逢春,渐渐恢复了生机。他深知《毒谱》的珍贵,并不想从师妹手里抢夺过来。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师妹成为自己的妻子。到那时,他们便是一家人,又何须分彼此呢? 白于简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突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只见从路旁跳出五六个彪形大汉,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刀剑,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那个大汉声音洪亮,如雷贯耳:“肖瑶婆婆,识相的快将《毒谱》交出来,免得我们动手!” 白于简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一把将师妹拉到自己身后,怒目圆睁,高声喝道:“她不是什么肖瑶婆婆,你们认错人了!” “哼!小老儿,让一边去,这里轮不上你说话。”为首的大汉根本不理会白于简的辩解,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宫佩婋身上,仿佛已经认定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宫佩婋深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她不能对这些人轻易用毒。若是她真的对这些人下毒,那无疑是坐实了她就是肖瑶婆婆的身份。她压低声音,焦急地对二师兄说:“看来今天必有一战,二师兄,你带着孩子骑马快跑,我来抵挡他们。” 白于简被宫佩婋的话气笑了,他紧紧握住师妹的手,坚定地说:“将你丢在这里,我却逃命去,那我岂不白活这二十年?” 那些人见宫佩婋不肯交出《毒谱》,纷纷挥舞着刀剑,如饿虎扑食般杀将过来。宫佩婋和白于简毫不畏惧,他们并肩而立,准备与敌人决一死战。 然而,就在这时,白于简突然揽着宫佩婋快速跃上马去。他的动作敏捷如电,让人眼花缭乱。紧接着,他迅速掏出一支精致的竹笛,放在唇边,吹响了悠扬的笛声。 马儿嘶鸣着,奋力挣扎着想要冲出包围圈。但是,那帮人却死死地围住了他们,让马儿无法逃脱。 宫佩婋心急如焚,她一边帮忙砍杀那些人,一边还要分心照顾白于简和孩子。她的身手矫健,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然而,敌人众多,她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正在她手忙脚乱之际,突然,从草丛中钻出上百条身体黝黑的蛇来。这些蛇犹如幽灵一般,迅速扑向那些大汉。它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毒牙,狠狠地咬在那些人的身上。 那些大汉被突如其来的蛇群吓得惊慌失措,他们拼命地挥舞着刀剑,想要驱赶这些毒蛇。但是,蛇群数量众多,他们的努力只是徒劳。不一会儿,那几个大汉被毒蛇咬伤,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迅速肿胀起来,没了声息。 宫佩婋和白于简趁机摆脱了敌人的纠缠,他们骑着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后,只留下了那一地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这是宫佩婋首次目睹二师兄所布下的蛇阵,那场面之震撼、威力之巨大,简直超乎想象!相较之下,下毒这种手段都显得黯然失色。然而此刻的她却噤若寒蝉,连与二师兄交谈的勇气都没有。因为眼下她正和二师兄共乘一匹骏马,身体紧贴在一起。其实她心中曾多次萌生出下马步行的念头,但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一来步行速度太过缓慢,二来她担心仍有人会对他们穷追不舍,如果就这样慢条斯理地行走在路上,无疑是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之中。权衡利弊之后,她觉得骑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以尽快赶回白龙山。 对于白于简来说,能够与师妹这般亲密接触实属难得,他自然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短暂而美好的时光。同样的,他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哪句话说错了会惹怒师妹,导致她再度执意下马徒步前行。倘若真如方才那般靠双脚走回去,只怕尚未抵达白龙山,夜幕就已经悄然降临了。于是乎,这一路上师兄妹二人皆保持缄默,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片沉寂。 再看那放置在背篓中的婴儿,不知何时已然进入梦乡,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唯有清脆的马蹄声响彻四周,白于简不断催促着马匹加快步伐,向着白龙山疾驰而去。 好在接下来一路风平浪静,师兄妹俩顺利抵达白龙山时,白龙山脚下已是暮色四合,薄雾如轻纱般弥漫。直到下了马,将婴儿轻柔地抱到怀中,宫佩婋才终于打破了这份令人尴尬的沉默,她轻声问道:“二师兄,你平日里出门,都会带着那些毒蛇一同出去吗?” 白于简微微一笑,回答道:“也并非每次都带,这要视情况而定。”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例如我们平常去龙关镇时,就无需带它们。今日我担心乔家那些人会对你不利,所以才带上它们以防万一。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轻易动用它们。毕竟,只要它们一出动,必定会有人丧命。杀生过多,总归是不好的。” “也不一定吧。上次你说用蛇阵吓退乔家那些人,他们不也没死嘛。”宫佩婋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白于简听后,不禁笑了起来,边忙着生火做饭,边说道:“哈哈,你还记得如此清楚。那次我是不想在我们白龙山杀人,再就是乔家那些人看到这些毒蛇,吓得赶紧转身就跑,因此才没杀掉他们。若是在这里杀了人,弄得满地腥臭,我们再住在这里,就会感到很不舒服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杀与不杀,是可以由你掌控的。”宫佩婋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是当然,若不能掌控,岂不是乱了套。”白于简一边说着,一边已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汤水,小心翼翼地递给宫佩婋,“你先喂孩子喝下吧。这段时间我们尝试着给他喂一些软烂的稀饭和肉食,这小家伙倒是不挑食,无论吃什么都吃得有滋有味,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所以他长得很快呢,刚捡回来时大概只有三四斤,现在起码有二十斤了。” 宫佩婋看着怀中的婴儿狼吞虎咽地喝着米汤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爱怜之情。她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小脸,仿佛在感受着他的生命跳动。 她暗自估算着,如果她那个孩子还在,应该跟这个孩子差不多一样大。这个孩子,就像是上天恩赐给她的一样,她已下定决心,要将他当作亲生儿子来抚养,让他叫她做阿妈。至于阿爸,她默默地祈祷着逸哥哥能够快点找到她,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在心里暗道:逸哥哥肯定也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晚上吃饭时,白于简真的细心地喂孩子吃了些豆腐。看到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这就对了,多吃些东西,才快长快大呢。孩子这么喜欢吃豆腐,明天我再上镇上买去。” 宫佩婋却忧心忡忡地说:“我们这阵子还是不要出门吧,也不知道乔家网罗来多少江湖豪杰,这些人一日不离开这里,我这心里一日不安。”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透露出内心的担忧。 白于简连忙宽慰师妹道:“师妹不要忧虑。也许就是欧阳自得和那个姓莫的小子想要得到那本《毒谱》,或许那本《毒谱》是他们毒宗的祖传秘籍也不一定。他们既然知道是错认了你,应该不会再寻访你的。” 宫佩婋依然紧皱着眉头,担忧地说:“如果说欧阳前辈知道错认了我,那后来这五六个大汉呢?他们又是什么人?我就担心是那个莫明之放出风声去,硬说我是肖瑶婆婆,认定那本《毒谱》就在我这里。唉!真想不到我随便改个姓,竟然改成了跟肖瑶婆婆同姓,随便易个容,竟然也化妆成了肖瑶婆婆的样子。”她无奈地叹息着,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安。 白于简看到师妹长吁短叹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安慰道:“现在你改回自己的妆容,明天即使在马路上遇上莫明之,相信他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松,希望能够缓解师妹的忧虑。 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是还是决定这阵子尽量不出门。等乔家这阵热闹过去了,再到龙关镇去打探一下消息。 第36章 毒杀师父 第三十六章 毒杀师父 杨震宇一家人与孙进雄以及西哈努里一家老小共同踏上前往郑州之路,准备在此地重振镖局雄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尤其是西哈努里精心测算之后,众人决定给镖局取一个响亮而又霸气十足的名字——“震威镖局”。这个名号不仅听起来威风凛凛,更彰显出镖局的实力与威严。 开设镖局所需的各项费用,皆由西哈努里慷慨解囊,独自承担下来。凭借着他雄厚的财力支持,镖局的筹备工作得以顺利推进。没过多久,镖局便成功招募到了十位身手不凡的镖师。再算上西哈努里的三个外孙、两个女儿和四位侄儿,再加上杨震宇父子以及孙进雄本人,整个镖局的人员规模一下子扩充到了二十余人。 由于初来乍到,镖局刚刚开业,还没有什么名气。因此,他们一开始只敢承接一些距离较近且风险相对较小的业务订单,以求稳扎稳打,逐步积累经验和声誉。待到日后镖局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之时,再考虑扩大规模,招揽更多人才,并接手那些价值高昂但风险较大的重要镖单。 值得一提的是,西哈努里的那两个女儿皆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之人。她们年纪轻轻,却已精通骑马射箭等各种武艺技能。姐姐洛天雪年方十八,妹妹洛天星则刚满十六岁,二人至今尚未婚配。平日里,这两位姑娘就喜爱女扮男装,以男儿身示人。如今镖局正处于用人之际,姐妹俩自告奋勇想要加入其中,一展身手。西哈努里对自己的女儿们宠爱有加,但出于安全考虑,只准许她们负责押送那些距离较近、不出河南地界的镖物。尽管如此,这已经让两个姑娘兴奋不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杨家和西哈努里一家如今亲密无间,宛如真正的一家人。西哈努里膝下有两个如花似玉、天真烂漫的女儿,她们皆比杨逸年幼一些,故而亲切地称呼其为“三哥”。每当杨逸望见这两位活泼俏皮的少女时,内心深处对于妻子的深深眷恋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然而,现实的责任与使命迫使他不得不强行抑制住这份强烈的思念之情,全身心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因为只有如此拼命努力,他才能够尽快杀出一条血路,重回福云镇,从而实现与心爱娇妻重逢团圆的美好愿望。 白于简前往龙关镇购置各类物资的时候,又接收到了一封来自师父的书信。信中的内容令白于简震惊不已——原来师父已收到了杨逸寄来的信件,并得知杨逸父子不仅安然无恙地存活于世,而且已经在中原成功开设了一家镖局。师父在信中询问白于简是否愿意跟随自己一道奔赴中原,前去协助杨逸共同经营镖局事业。当白于简读完这封书信之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师妹知晓杨逸仍然在世这个惊人的消息! 想到今天出门时他已经跟师妹讲过,说他今天到龙关镇来,说不定会收到师父的来信。白于简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然而,当他真的收到这封信时,却被其中的内容震惊得无法言语。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信中的文字,仿佛那一个个字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刃,刺痛着他的心灵。这个坏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于简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慌。他知道,这封信绝不能让师妹看到,否则他就没有机会得到她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白于简决定毁掉师父这封信。他小心翼翼地将信撕成碎片。接着,他拿起笔,模仿师父的笔迹,伪造了一封信。 在伪造的信中,他写道:孙进雄已经打听到确切消息,那晚西哈努里并未救走杨家任何人。 并且,为了不让杨家翻身,白于简甚至给乔任峰匿名写了一封信,告知他杨家人现在的下落。只希望乔家能永绝后患,尽快杀掉杨逸父子。只可惜师父也许防范着他,没有告诉他杨家父子的具体地址。但是有个大概方向,乔家真想去寻访的话,应该也能寻访得到。 写完信后,白于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自己这样做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为了得到师妹,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宫佩婋看到师父这封信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伤。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真的以为杨家那晚全家都葬身火海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她无法接受。 白于简则温柔耐心地安慰着师妹,轻声说道:“师妹,不要伤心了。但愿这只是一个假消息,孙总镖头一定是搞错了。我会亲自上师父那里去一趟,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宫佩婋抬起头,看着白于简那坚定的眼神,心中稍微感到一丝安慰。她紧紧地握住那两页信纸,说道:“师兄,我也想一同前去。我要亲眼看看师父,看他还有没有杨家的其他消息。” 白于简皱了皱眉头,担忧地说道:“今天我到龙关镇去,看到莫明之正跟乔任飞在一起,四处搜寻你的下落。据说他们胁迫以前杨家那些现在投靠了乔家的镖师,要他们描述你的样貌,甚至还带着他们四处去寻访你的下落。你这阵子还是不要出门吧,太危险了。” 宫佩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可是,我不能就这样躲起来。我要为杨家讨回公道,不能让他们白白受冤。” 白于简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冷静。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报仇的事不能着急。你就听我的,先在这里等我回来。” 宫佩婋点了点头,她知道白于简是为了她好。她默默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说道:“好吧,二师兄。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小心。” 白于简拍了拍宫佩婋的肩膀,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白龙山。他的心中很着急,一定要在师父出发去找大师兄前拦下他,让他不能成行。要不然日后若是乔家不能尽快处理掉杨家父子的话,师父追问起这封信来,会给他惹来大麻烦的。 夜幕笼罩着大地,戌时已至,万籁俱寂。白于简骑着马,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师父的住所。丁骏远看到白于简如此风风火火地赶来,心中不禁一喜,暗自思忖着莫非这小子是想要与自己一同前去杨家父子那里。于是,他面带笑容,迎上前去说道:“简儿啊,你接到为师那封信件了吧!你这是打算和为师一道前往大师兄那里吗?” 白于简喘着粗气,稍作停歇后,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小坛美酒。他双手捧着酒坛,恭恭敬敬地递到师父面前,满怀歉意地说道:“师父,请恕徒儿不孝,此次无法陪伴您一同前往大师兄处了。师父您应该知晓,徒儿家中尚有一位年迈的老母。这些年以来,我与母亲两人一直相互依存、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而近些日子,老母的身体状况愈发不佳,每况愈下。徒儿实在不忍心丢下她老人家独自离去,只想留在她身旁悉心侍奉,尽一份为人子的孝道。所以,此次只能违背师父的意愿了,还望师父莫要怪罪徒儿。” 丁俊远见白于简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对母亲的牵挂与担忧,心头不由得一软,轻声安慰道:“傻孩子,说什么忤逆不忤逆的话。难得你有如此孝心,为师又怎会怪责于你呢?”说着,他轻轻地接过那坛酒,缓缓揭开盖子。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令人陶醉其中。丁骏远忍不住赞叹道:“好酒啊好酒!如此看来,徒儿这是特意前来为师送行的咯。” 白于简的眼眸深处忽地掠过一抹令人心悸的狠辣之色,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只听他用极为轻柔的声音说道:“没错,师父,正是如此。只是徒儿斗胆奉劝您一句,万万不可亲身前往啊!师父您年事已高,又独自一人出远门,此去路途迢迢,山高水长,徒儿着实放心不下您呐。”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为师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呢!”丁骏远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梁似乎都微微颤动。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手一挥,示意白于简取来两只大碗。看样子,他是准备与白于简开怀畅饮一番。 白于简却面露难色,缓缓摇头道:“师父,实不相瞒,徒儿自小体质孱弱,向来对饮酒之事不甚擅长,怕是难以陪您共饮了。还望师父莫怪,您自己尽情享用便是。” 丁骏远见白于简这般说辞,倒也并不强求,自顾自地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他咂巴着嘴,正欲赞叹这酒真是醇香无比时,突然之间,只见他面色骤变,身体猛地一晃,竟直直地向一侧歪斜而去。紧接着,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一刹那间,丁骏远的七窍之中竟然同时涌出汩汩鲜血,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遏制。眨眼功夫,他已然气息全无,当场命丧黄泉。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然圆睁双眼,怒视着白于简,伸出的那根手指更是笔直地指着对方,即便已经死去,那根手指也始终没有放下。 白于简见状,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慌失措的神色。他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寻来了一把破旧的锄头。然后,他默默地走到院子里,开始一下接一下地挖掘地面。没过多久,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土坑便呈现在眼前。白于简便毫不迟疑地将丁骏远的尸首放入坑内,而后又细心地用泥土将其掩埋起来。做完这一切后,他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随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第37章 白龙寺的故事 第三十七章 白龙寺的故事 三天后,白于简才缓缓地踏上了返回白龙山的路途。他一脸疲惫地来到宫佩婋面前,轻声说道:“师妹,我去得太迟了。当我赶到师父那里时,只看到师父家那扇紧闭的门。我询问了周围的邻居,他们告诉我,早在我到达的三天前,师父就已经出门离开了。至于他具体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宫佩婋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情。她焦急万分地问道:“啊!上次师父不是在信中说没有得到大师兄的任何消息吗?难道他是去寻访大师兄了吗?他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一个人出门,这可如何是好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白于简看着师妹如此焦急,眼底闪过一抹阴恨。他叹了口气,安慰道:“谁说不是呢?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非常着急,可是因为不知道师父去了哪个方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他。我只好先回家看望一下老母亲,然后又回到了白龙山。我想大师兄应该不在人世了,若他还活着,不应该不回来找你啊。”说完白于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宫佩婋的反应。 宫佩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反驳道:“不许你胡说。逸哥哥肯定还活着。或许是师父打听到了他的消息,才会如此匆忙地出门。”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似乎不愿意接受任何不好的可能。 白于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师妹对大师兄的感情很深,不愿意轻易放弃希望。他只好装模作样的安慰师妹:“师妹,你别太担心了。师父的武功高强,身体也还算硬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也许他并不是去寻访大师兄,只是出去办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宫佩婋点了点头,但心中的担忧并没有丝毫减少。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师父能够平安归来,同时也希望大师兄能够早日回到他们身边。 白于简望着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执拗?尽管自己费尽心机地挑拨离间,但她的心却始终牢牢系在杨逸身上。无论自己如何巧舌如簧、费尽唇舌,宫佩婋依旧坚信杨逸仍然活在世上,这着实让白于简感到无比烦恼。 然而,白于简并未因此气馁,反而愈发坚定了要让宫佩婋对杨逸彻底死心的决心。只有这样,宫佩婋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与他共度一生。 经过宫佩婋一段时间以来的悉心医治,白于简自觉身体状况已大有好转。就在前天,当他回到家中时,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让小翠再度尝试帮助自己恢复男人的雄风。可令人失望的是,结果依然不尽人意。不过此时的白于简已顾不得太多,毕竟师妹曾经亲口承诺过,要为杨家的两位兄长守孝整整三年。既然如此,不如先将宫佩婋娶进门来做自己的妻子,至于后续该如何解决自身的隐疾问题,可以慢慢再想办法。或许可以四处打听那位传闻中的赵神医,寻求其救治之法。 于是乎,白于简面露忧色,向师妹言道:“此次归家,实因家母抱恙,而我又担心师妹挂念,故特来跟师妹说明,现在不得不再次与师妹辞别了。”说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对母亲病情的担忧以及对师妹的不舍之情。 宫佩婋听说二师兄的母亲生病了,连忙询问其母的病情,白于简只是叹气,说人老了,毛病也多。这次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宫佩婋听说白母病得如此严重,连忙催促二师兄赶紧启程回家去。 临别之际,白于简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师妹:“如今天气酷热难耐,那山中所设之陷阱,师妹务必要每隔一日便前去查看一番。若不如此,陷阱中的动物恐会命丧黄泉,尸体腐烂发臭,届时不仅白费了我们先前的布置,还会造成浪费。再者,如果有幸捕获到体型较大的野兽,师妹切不可贸然行动,以身犯险啊!即便放它逃生或是任其自生自灭也罢,师妹孤身一人,就算捕得一头大动物,短时间内也难以将其全部食用殆尽。那些剩余的兽肉若是放置过久,腐败变质之后,终究只能丢弃了事。此外,愚兄以为师妹不妨多费些心力,每日下山至这厨房烹饪餐食。此处相较于师妹所在的山洞,更为干净整洁、卫生宜人。况且师妹的山洞之中尚有一尊菩萨,在此等神圣之地杀生造孽,着实不妥呀。” 宫佩婋心中感动不已,她连连颔首应道:“二师兄放心去吧,家中母亲尚需照料,万勿忧心小妹这边。小妹定会谨遵师兄教诲,好生照看自己及孩子的。”言语之间,流露出对白于简深深的感激与信任。 宫佩婋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日子虽然忙碌,却也自由自在。每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时,她已开始着手炼制各种药物。药材在炉火的烘烤下散发出阵阵奇异的香气,弥漫在山间。而当午后的微风轻轻拂过时,宫佩婋又会手持长剑,在空地上翩翩起舞,剑势凌厉如疾风骤雨,身形灵动似穿花蝴蝶。 然而,这种看似逍遥自在的生活背后,却隐藏着一丝深深的遗憾——因为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宫佩婋始终无法脱身前往福云镇找乔家人报血海深仇。每当想到此处,她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但看着身旁天真无邪的孩子,她也只能暂时将这份仇恨深埋心底。 为了能让孩子吃上新鲜可口的食物,宫佩婋每过两日便会骑着马前往龙关镇采购一番。如今的她骑术精湛,那短短五六里的路途对她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根本不会耗费太多时间。而且,一路上还可以欣赏沿途美丽的风景,感受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 只是,由于担心被乔家的人识破身份,宫佩婋每次前往龙关镇之前都会精心地易容化妆,将自己装扮成一个面容丑陋的中年妇女。如此一来,就算偶尔与胡家兄弟擦肩而过,他们也丝毫未能察觉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妇人竟是他们的朋友肖姑娘。 随着前往龙关镇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宫佩婋所接触的人和听到的消息也逐渐增多起来。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从镇上居民们的闲聊话语中了解到了有关白龙寺的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据说,早在四十年前,白龙寺曾是一座香火极为旺盛的寺庙。那时的寺庙规模宏大,僧侣众多,足有二三十人之众。每逢初一十五或是重要节日,前来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更是络绎不绝,香烟袅袅,钟声悠扬,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但是,谁都不能确定当年白龙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让白龙寺一夜之间从这世上消失。 有关白龙寺覆灭的传说竟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版本。 第一种说法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宁静祥和的白龙山突然间迎来了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女魔头。这位女魔头对这片美丽的山脉一见钟情,尤其相中了位于山脚下的一处幽静山洞,并打算在此定居。可谁能料到,白龙寺中的一众僧侣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并不欢迎,他们以维护佛门清修之地为由,坚决要将女魔头驱赶出此地。那女魔头哪受得了这般屈辱?盛怒之下,她大开杀戒,毫不留情地将白龙寺内的众多僧侣屠戮殆尽,甚至连庄严宏伟的白龙寺庙宇也未能幸免,被其彻底摧毁。 至于第二种版本,则更为曲折离奇。据说那位女魔头并非旁人,而是声名远扬的大毒物——肖瑶。此女与白龙寺中的某位高僧曾经有着一段缠绵悱恻的恋情。后来,肖瑶因与其师兄欧阳自得发生激烈争执,一气之下,不远千里从北方长途跋涉而来,只为寻回昔日的旧情郎,期望能够重归于好。怎奈事与愿违,当她满怀期待地找到那位高僧时,却惨遭无情拒绝。于是乎,悲愤交加的肖瑶在一夜之间施展出惊世骇俗的毒功,不仅使得白龙寺的所有建筑在短短一夜之间化为废墟,就连寺中的僧侣们也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更为恐怖的是,白龙山附近的一些村民听说白龙寺被毁,心中不禁涌起贪婪之意,想要前往那片废墟中寻找一些金银财宝。然而,当他们踏入那片废墟时,却仿佛进入了一个诡异的世界,一个接一个地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从此以后,白龙山成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禁地,再也无人敢轻易踏足。人们对白龙山的传说充满了敬畏和恐惧,即使它距离周围的村庄并不遥远,也没有樵夫或猎人敢于靠近。 宫佩婋在心中暗自思索:也许那个女魔头真的是肖瑶。如果她当年真的炼制出了相当于“当灭”那么厉害的毒药,那么让白龙寺的僧人们在一夜之间全部灰飞烟灭并非难事。但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毁灭白龙寺,那个肖瑶也未免太过狠毒了些。 而那些去寻宝的村民们为何会凭空消失呢?宫佩婋推测,可能是肖瑶用药过量,当时的药效尚未褪去。那些村民们被贪婪冲昏了头脑,迫不及待地走进那片废墟,结果也不幸被肖瑶的毒药所害,最终灰飞烟灭。 第38章 深夜来客 第三十八章 深夜来客 一想到那片废墟之中居然埋葬着二三十名僧侣,宫佩婋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胆战心惊。她暗自思忖道:“怪不得数十年来,那片废墟始终寸草不生,原来竟是掩埋了如此众多的冤魂在此处啊!想来只要他们的冤屈未能得到伸张,恐怕便会一直滞留于此地而不愿离去。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这样思前想后,宫佩婋忽然忆起自己初至此处之时,在清理那一小块废墟之际所拾得的那个木鱼。心中不禁萌生出一个想法:“不如由我来为这些冤魂们念诵一段经文,以超度他们往生极乐吧。” 有了这般念头之后,宫佩婋当即开始在山洞之内四下寻觅起来,满心期盼能够寻到一部经书。可惜的是,一番苦苦找寻过后,整个山洞内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任何经书的踪影。此时,宫佩婋忽地回想起昔日曾替阿妈抄写过的那部《心经》,心下暗道:“反正皆是经文,想必功效应当相差无几,倒不如我就直接念诵这部《心经》好了。” 主意已定,宫佩婋趁着孩子熟睡之机,迅速点燃了香烛。而后轻手轻脚地盘腿端坐于废墟旁边的那块巨大石头之上,学着那些和尚的样子,单手竖在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敲响木鱼,紧闭双眸,口中念念有词地开始背诵经文。清脆的木鱼声与低缓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里缓缓回荡开来…… 此时,夜空如洗,明月高悬,微风轻轻拂过山林,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然而,没过多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一片浓密的乌云所笼罩,皎洁的月亮瞬间消失不见,整个山谷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山风骤然加剧,呼啸着席卷而来,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无数冤魂在痛苦地哭泣和哀嚎。这诡异的氛围令宫佩婋心中不由得一阵发毛,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但当她转过头,目光落在身边那个摇篮里,看着里面安然入睡、小脸恬静的孩子时,瞬间战胜了恐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念诵经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那片厚厚的乌云缓缓散开,清冷的月光重新洒向大地,将周围的景物照得清晰可见。而那凶猛的山风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宛如一首轻柔的夜曲,在山间悠悠回荡。 终于,宫佩婋念完了整部《心经》。她轻轻舒展开双腿,准备站起身来,抱起摇篮中的孩子一同返回山洞去休息。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一个矮小清瘦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那片废墟中央。 宫佩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险些站立不稳跌落下山崖。她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心脏急速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稳住心神,定眼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发现那个身影似乎并非什么可怕的鬼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问题是,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进入这片区域的?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后怕不已,如果这个神秘人是她的仇家,以她此刻毫无防备的状态,恐怕早已性命不保了。 “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念经?”那个身影突然发话了。 宫佩婋柳眉微蹙,美眸凝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娇声反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会在此地现身?”她心中充满疑惑和警惕,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住身旁的佩剑。 然而,那人对宫佩婋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身边放置的那只精致摇篮,似乎瞬间洞察到了其中的端倪。紧接着,只见他身形一晃,宛如鬼魅一般,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这时,一阵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深夜贸然造访,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切莫惊惧。老朽这便离去了……”这声音缥缈如烟,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宫佩婋侧耳倾听,心中不禁一动。这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熟悉,好像是那位名叫欧阳自得的前辈。但她又不敢完全确定,毕竟刚才那个身影距离她比较远,难以看清他的面貌。此刻夜色深沉,四周寂静无声,仅凭这模糊不清的声音实在难以判断来人的真实身份。而且,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位欧阳自得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难道与这摇篮中的婴儿有着某种关联不成?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宫佩婋陷入了沉思之中。 宫佩婋轻柔地抱起孩子,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缓缓朝着山洞的方向前行。她一边走着,脑海里却不停地思考着刚刚浮现出来的那个疑问。 突然之间,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回想起了乔家举办宴会的那一天。当时,莫明之竟然将她误认为是肖瑶婆婆,并且一个劲儿地追问那本神秘莫测的《毒谱》究竟藏在哪里。想到此处,宫佩婋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今夜欧阳自得如此匆忙地赶来此地,也是冲着那本《毒谱》不成? 这样看来,当年传闻中的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极有可能就是肖瑶婆婆无疑了。那么,这位肖瑶婆婆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到底是想要把《毒谱》妥善收藏起来,还是另有目的、也在苦苦寻觅此谱呢? 那本《毒谱》,显然已经历经了漫长岁月的洗礼。从破损程度推断,那本《毒谱》至少在世间存在了上百年之久,想来绝不可能是肖瑶婆婆这一代人所撰写而成。或许,它出自于她的师父之手,亦或是与她师父同一辈分之人的杰作。 然而,如果欧阳自得真的是奔着《毒谱》而来,他为何没有选择进入山洞仔细搜寻一番呢?甚至都不曾直接逼迫宫佩婋乖乖交出《毒谱》。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此时此刻,最让宫佩婋忧心忡忡的是,既然欧阳自得已经知晓了她居住在此处,那么这个地方是否还安全呢?万一他再次找上门来,或者引来莫明之甚至乔家的人,她又该如何应对才好…… 且说那个神秘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自得。他正是听说了白龙寺被灭的消息,觉得师妹已经凶多吉少,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来亲自验证,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那母子俩。他下得山来,原本矫健的步伐渐渐放缓,心中亦是充满了狐疑与不解。他对声音特别敏感,一般听过某个人说话后,就能记住那个人的声音。回想起方才听到的声音,他可以断定那位姑娘正是前些日子在福云镇上被自己误认作肖瑶的女子。犹记得那天见到她们时,明明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然而今晚在此处,却仅仅只瞧见了这位姑娘和她身旁的孩子,至于那个男子却是不见踪影。欧阳自得正是考虑到孤男寡女深夜相见,担心那姑娘的清誉受损。所以,他当时并未敢过多地追问详情,只能匆匆忙忙地离去。 此时此刻,静下心来细细思量一番,欧阳自得的心头更是疑窦丛生:听那姑娘和她丈夫说话的口音,分明能判断出这一家三口皆是本地人士。可令人费解的是,他们究竟因何缘故非要前往那座被众多人视作不祥之地的白龙山上去隐居呢?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苦衷不成?这个疑问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萦绕在欧阳自得的心间,久久挥之不去。 由于欧阳自得的突然来访,宫佩婋整个晚上都提心吊胆,根本不敢闭上眼睛入睡。一直以来,由于此地荒僻无人问津,她所居住的那个山洞自然也就没有安装门户。实际上,就算想要装上一扇门也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尽管山洞口相对来说并不算大,但其高度却令人望而生畏,这样的特殊构造使得安装门成为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 然而如今情况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随着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如潮水般涌入福云镇这一带地区,再加上莫明之毫不掩饰、肆无忌惮地到处寻找那本传说中的《毒谱》,这里显然不再适合继续作为她的藏身之所。那么问题来了,她究竟应该前往何处安身立命呢?经过反复思考权衡之后,宫佩婋最终下定决心暂时前往龙关镇躲避这场风波。 想到那些人竟是冲着《毒谱》以及肖瑶婆婆而来,而且极有可能也是精于毒药炼制之术的行家,宫佩婋为了避免被他人察觉自己同样掌握着炼制毒药的技能,她当机立断,趁着黎明时分天色尚暗、四周寂静无人之际,她奋力将那些来不及炼制的剩余的药材一股脑儿地全部搂抱起来,出到山洞口那片空地上,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烈焰无情地吞噬着那些药材,不多时便化作了一片灰烬。接着,宫佩婋又将这些灰烬收集起来,并均匀地洒在了那片废墟上,试图掩盖掉一切与毒药有关的痕迹。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如释重负般匆匆忙忙返回山洞之中,开始匆忙地收拾起行囊。 经过一番紧张忙碌,宫佩婋终于将她和孩子所需的一应物品,还有之前精心炼制而成的各种毒药和解药统统整理妥当。紧接着,她又对着镜子仔细地装扮起来,凭借着高超的易容技巧,成功地将自己变身为一名面容丑陋的中年妇人。 然后她往返两次,将那些物品全部搬下山来,又到二师兄那个山洞里收拾一番,连那些锅碗瓢盆都全部收拾好。甚至连那几只鹌鹑也一并带走。只是二师兄养的那些毒蛇,暂时无法带走,只能等日后二师兄回来了,才来带走它们。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宫佩婋先是把沉重的行李牢牢地捆绑在马背之上,自己背负着孩子,牵着马匹一步步踏上了前往龙关镇的路途。所幸一路顺利,路上并未遭遇什么意外情况,可谓是有惊无险。 踏入这座小镇,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非凡的街道,宫佩婋那颗一直紧绷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经过一番寻觅,她找到了一家看上去颇为简陋但还算干净整洁的小客栈,暂且在此安顿下来。 宫佩婋深知,从今往后恐怕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生活过的白龙山了。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在龙关镇购置一座小院子,从此在这里安居乐业,过上平静而安稳的日子。 第39章 《毒谱》往事 第三十九章 《毒谱》往事 且说这乔家兄弟收到白于简那封神秘莫测的匿名信件之后,两人对此事的看法可谓大相径庭。乔任峰心中充满疑虑,他半信半疑地揣测着这封信背后的真正意图,总觉得像是杨家那些三姑六婆、狐朋狗友们设下的一个圈套,想要故意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向北方。而乔任飞却与兄长意见相悖,他对白于简信中的提议深表赞同,认为应当趁着杨家父子在北方立足未稳之际,果断出手将其铲除,以免日后留下无穷祸患。 兄弟二人僵持不下,正打算请出家中老母亲前来定夺是非曲直。突然间,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闯进屋内,来人正是莫明之。只见他满脸喜色,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声嚷嚷道:“哎呀呀!我刚刚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据说在龙关镇那个地方,有一座名为白龙山的山峰,而在那山顶之上,则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白龙寺!不知道二位公子可有听说过此事?” 乔任峰本来正因莫明之这般冒失无礼地闯入而心生不悦,此刻更是眉头紧蹙,没好气儿地回应道:“哼!龙关镇那边确实是有这么一座白龙寺不假,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啦!早在四五十年前的时候,这座白龙寺便已毁于一旦,而且据传闻所言,当时的情形甚是凄惨,寺内的所有僧众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都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信呐!” “这就对了。”莫明之兴奋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能让所有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除了传说中的‘化尸粉’外,还有什么毒药能有如此厉害的功效呢?”他边说边兴奋地转着圈圈,仿佛已经找到了答案的关键。 接着,莫明之继续说道:“我那个师叔肯定就在这一带。搞不好白龙寺的惨案就是她老人家做下的。因为传闻她有个老相好是白龙寺的高僧,想必那本《毒谱》被我师叔偷了去,想去讨好那个高僧,却遭到高僧的无情拒绝,然后一怒之下,毁了白龙寺,灭了白龙寺的所有僧人。” 听到这里,乔家兄弟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们对那本《毒谱》充满了好奇和渴望。乔任峰急切地问道:“如此说来,《毒谱》在你师叔肖瑶手里?有没有她的消息呢?” 莫明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家举办宴会那日,我看着有个妇人有点像肖瑶婆婆,就追了出去。却被我师父阻拦住了。唉!这几日苦苦搜寻,再也觅不到她半点踪迹。”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沮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信件。只见那仆人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他走到众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启禀大公子,方才不知何处射来了一支箭,直直地钉在了大门旁边的柱子上,而这支箭上便绑着这封书信。”说完,他恭恭敬敬地将信件递到了乔任峰的面前。 乔任峰接过信件,看到信封上并未署名,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他轻轻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原来,这封信竟是出自欧阳自得之手,而且信中的内容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居然是一则将莫明之驱逐出师门的告示! 乔任峰缓缓放下信纸,抬起头来,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莫明之身上。他先是干笑了两声,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莫明之道:“嘿嘿,莫兄啊,真是要恭喜你了,从今往后你可算是彻底自由啦!” 莫明之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皱着眉头问道:“喜从何来?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乔任峰见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随后他将手中的信纸递向莫明之,并好心提醒道:“莫兄不妨自己看看吧。” 莫明之疑惑地接过信纸,定睛看去。当他读到“自今日起,莫明之再不是百香谷弟子,他的所作所为仅代表他个人。”这句话时,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怒不可遏地一把将信纸狠狠地撕成碎片,那些碎纸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一地。此刻的莫明之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乔任飞看着莫明之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皱起眉头,问道:“那封信明明是写给我大哥的,你为何要将它毁掉?”乔任峰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因为这封信乃是莫兄的师父所写。他似乎想要与莫兄断绝关系呢,想来莫兄对自己的师父敬仰有加,怕是舍不得与师父断绝关系吧。” 莫明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他冷冷地说道:“乔兄莫要取笑小弟。或许师父他老人家一时糊涂,才会做出如此决定。”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说完,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他们三人连忙出门查看,原来是那些镖师们回来了,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从他们的表情和言语中可以看出,莫明之被逐出师门的事情已经被师父广泛传播开来,众人皆知。 欧阳自得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后,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凄凉。 百香谷向来以研制毒药而闻名于世,这三十年来都极少收徒。因此,谷中的人丁一直以来都颇为单薄。师祖那一代,原本是最为繁荣昌盛的时期,老、中、青三代加起来,人数多达上百人。师祖一生都痴迷于毒药与解药的研制,并将百香谷历年来研制出的毒药和解药整理成册,极少涉足江湖之事。 然而,在他晚年之时,却惊觉谷中的那些年轻弟子在学会了研制毒药之后,竟然跑到外面肆意妄为。师祖盛怒之下,将那些年轻弟子全部诛杀,并郑重告诫众人:“日后,若有心术不正者,切不可将其收为百香谷弟子。” 然而,对于那些品行端正、为人正直的家庭来说,又能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家孩子送去专门学习炼制毒药呢?正因如此,自师祖离世之后,百香谷便鲜少主动对外招收门徒了,只能寄希望于有缘之人能够自行踏入这扇门。 待到欧阳自得这一辈时,其师父更是仅仅只收下了他与师妹二人作为亲传弟子而已。此外,还有三位师伯,他们各自也不过收了两三名徒儿罢了。师祖历经多年心血所精心整理而成的那部《毒谱》,在其仙逝之际,亲自交付给了大师伯,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妥善保存好这部宝典,万万不可贸然尝试去炼制其中记载的那些剧毒无比的毒药,以免涂炭生灵。但百香谷内众多弟子对此却持有不同看法,他们觉得既然师祖已然成功研制出了如此厉害的毒药,那么就理应将之传承下去,而且还要大胆地前往江湖之中略展身手,凭借这些独门绝技令江湖众人对百香谷心生畏惧,从而使得百香谷的威名远扬于整个武林江湖,而非像现在这般默默地隐匿于此,无人知晓。 大师伯这个人呢,品性倒是挺不错的,为人正直善良,待人宽厚有礼。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生性过于懦弱,缺乏果敢坚毅之气魄。当初师祖决定让他担任谷主之位的时候,众人皆深感诧异,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决策!果不其然,在师祖离世后未满一年的时间内,整个百香谷便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由于内部矛盾激化,同门之间竟然相互残杀起来,昔日亲如一家的师兄弟们如今反目成仇,整个门派因此而分崩离析。 那时,他与师妹年纪尚幼,面对如此惨烈的状况自然是束手无策。好在他们还有师父护佑着,师徒三人并未卷入这场血腥的纷争之中,得以安然留在百香谷内。而其他同门则或死于非命,或身负重伤,仅有寥寥数人侥幸逃脱,流落江湖而去。这些闯荡江湖之人,平日里作恶多端、行为不轨,终究应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在外头的日子想必也是过得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转眼间他与师妹均已长大成人。有一日,师妹不知从何处听说师祖生前曾经撰写过一部惊世骇俗的巨着——《毒谱》。这部秘籍据说蕴含着世间罕见的制毒解毒之法以及诸多神秘莫测的毒药配方。师妹对此充满好奇,一心想要亲眼目睹这本传说中的奇书。于是乎,她三番五次地央求师父将《毒谱》拿出来给自己瞧瞧。可师父每次都是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实在拗不过师妹的纠缠,师父才吐露实情道:当年百香谷发生内乱之时,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竟不知被何人趁乱盗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第二天清晨,当他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之际,却惊恐地发现师妹和师父竟然双双失踪不见踪影!一时间,他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在了眼前。从此以后,偌大的百香谷便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第40章 都来找《毒谱》 第四十章 都来找《毒谱》 七日后,他强打精神,踏入了百香谷中的药材地。去挖几味药材,却在一块药材地里,意外地发现了师父那已经开始腐臭的遗体。 欧阳自得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和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竟然会遭此毒手,而凶手应该就是自己的师妹。要不然她为何要不辞而别呢? 师妹害死师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欧阳自得深知,她一定是得到了那本《毒谱》。那本传说中的毒谱,蕴含着无数的剧毒秘方,拥有着令人畏惧的力量。而师妹,或许正是为了这股力量,才会痛下杀手。 欧阳自得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离开山谷,去追寻师妹的踪迹。他要找到她,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他的心中,始终存有一丝希望,希望师妹并非真的如此绝情,希望这其中有着什么误会。 莫明之,这个他在路上偶然捡到的孩子,原本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意外。欧阳自得起初并没有打算将他收为徒弟,只是单纯地想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长大。然而,莫明之却在他炼制药物时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有时,莫明之只需轻轻一闻一颗药丸的味道,便能准确地说出那颗药丸是由哪几味药材炼制而成。这让欧阳自得喜出望外,他仿佛看到了百香谷的未来,看到了这个孩子将成为百香谷的骄傲。 于是,欧阳自得开始精心培养莫明之,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他希望莫明之能够成为百香谷的唯一传人,将百香谷的医术发扬光大。 然而,欧阳自得万万没有想到,莫明之也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当他听说百香谷曾经有一本惊世着作《毒谱》后,便不顾欧阳自得的阻拦,执意要行走江湖,寻访肖瑶师叔的下落,誓要得到那本《毒谱》。 欧阳自得的心仿佛被一股寒风吹过,逐渐失去了温度。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此刻开始动摇,他不禁对自己当初的抉择产生了深深的质疑。难道自己真的就如此不了解那个孩子吗?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野草般在他心头疯狂生长。 当听说莫明之竟然投靠了乔家时,欧阳自得只觉得万念俱灰。原本寄予厚望的弟子如今竟与乔家那种为江湖人所不齿的人家勾结在一起,这无疑是在他心上狠狠插上了一刀。然而,真正令他感到恐惧和忧虑的,还是关于白龙寺那场惨无人道的惨案。 据说,白龙寺当年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所有僧众无一幸免。经过多方探查和推测,欧阳自得坚信这一切都与师妹有关。因为只有她可能拥有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并且有能力从中研制出足以造成如此毁灭性后果的剧毒毒药。那么,莫明之会不会步其后尘,也踏上这条充满黑暗与罪恶的道路呢? 想到此处,欧阳自得的内心越发沉重起来。经过一番痛苦挣扎之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莫明之逐出师门!从此以后,莫明之便与百香谷再无半点瓜葛。虽然这样做或许能暂时斩断与过去的联系,但欧阳自得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远不止于此。 此时的欧阳自得,心情犹如陷入了无底深渊一般,愈发沉重不堪。昔日里,他对师妹恨之入骨,巴不得她不得善终、早日离世。可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内心深处竟隐隐生出一丝期盼,期望着师妹依然在世,能够亲口向他解释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欧阳自得满心狐疑地揣测着,住在这白龙山上的那位姑娘说不定与他的师妹存在某种关联。或许通过她能够获取到些许有关师妹的蛛丝马迹呢!怀揣着这样的念想,次日正午时分,欧阳自得心急火燎地再度踏上了前往白龙山的路途。 当他好不容易抵达那个山洞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瞠目结舌——洞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就好似这里从来都未曾有人涉足一样。欧阳自得顿时惊慌失措,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夜的情景。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冒然出现吓到了那对可怜的母子?以至于她们匆匆逃离了这个地方?这般想着,欧阳自得的内心愈发忐忑难安起来。 恰在此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传入了欧阳自得的耳中。他警觉地侧耳倾听,很快便察觉到山脚下正有人步履匆忙地朝着山上赶来。他急忙环顾四周,寻觅脱身之法。然而,这座山峰陡峭险峻,上下山唯有那条蜿蜒曲折的狭窄小径可供通行。若是此刻贸然下山,势必会和那些上山之人迎面撞上。如此一来,自己来过此处之事必将暴露无遗。思及此,欧阳自得不敢有丝毫耽搁,一个闪身迅速躲进了山洞旁边茂密的草丛之中。他小心翼翼地藏好身形,屏气凝神,静静地观察着山下的动静,满心好奇究竟是何方人士正往山上而来。 不一会儿,那三个人就来到了山洞前,欧阳自得定睛一看:为首那个,不是莫明之又是谁!其余两人,则是乔家那兄弟俩。他们信了莫明之的话,跟莫明之一起到白龙山来寻找那本《毒谱》。 莫明之看到那片废墟,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他凝视着那片曾经辉煌的庙宇,如今却已化为一片残垣断壁,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凉。他暗自思忖:“想来必是我肖瑶师叔所为了,这么大一座庙宇,要在一夜之间毁灭它,还连同灭掉那些僧侣,靠刀剑的话恐怕做不到,只有下毒,才能让所有人都无法逃生。” 乔任峰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皱起眉头,嘟囔道:“既然全部人都已经死掉了,再到这里来,未必能寻找到那本《毒谱》。即使当初那本《毒谱》藏于寺庙内,恐怕也被烧毁了。”然而,乔任飞却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山洞。一进去,他便看到了那尊菩萨,立即嚷嚷起来:“哟嗬,这里还有一尊菩萨没有被毁呢。你们说那本《毒谱》会不会藏在菩萨肚子里?” 莫明之和乔任峰听到乔任飞这样说,赶紧走进山洞里去。他们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莫明之甚至还进到那个小水池里,他小心翼翼地东摸摸西拍拍,试图在那里找到一个机关或者暗道。他的手在池水中摸索着,希望能有所发现。然而,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水池,石壁光滑,并无任何机关。 三个人找遍了山洞的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原本的期待渐渐被失望所取代。最终,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到了那尊菩萨塑像上。莫明之凝视着菩萨,若有所思地说:“明明所有的僧侣和菩萨像都被毁于一旦,为何单独留下这尊菩萨?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呢?”他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像是在质问着这尊神秘的菩萨。 乔任飞点了点头,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或许我们应该将它移开,查看一下底座下方是否藏有《毒谱》或是暗道。”莫明之立刻表示赞同,两人交谈之际,便准备动手上前搬动那尊菩萨。 然而,乔任峰却急忙拦住他们,提醒道:“千万不可贸然近身搬动,小心其中设有机关或暗器。”说罢,他让两人退出两丈之外,自己也站到一丈余远的地方,扎稳马步,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喝一声,双手用力向前一推。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尊菩萨塑像应声倒地,果然如乔任峰所料,从塑像底座处弥漫出一阵黄色的烟雾。莫明之见状,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山洞外飞奔而去,边跑边高声呼喊:“二位公子快出来,那是毒烟!” 乔家兄弟俩也不敢有丝毫耽搁,争先恐后地跟着往外跑。在经过莫明之身边时,他们还用力撞了他一下,似乎嫌他跑得太慢,阻碍了自己的逃生之路。 三个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到那片废墟旁边才停下脚步。他们气喘吁吁地站定,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莫明之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说道:“等下那阵毒烟散去了,我再进去看看。或许那本《毒谱》就放在那里,否则怎么会在那里设置这样一道毒雾机关呢?” 乔任飞连忙应道:“好,你进去查看,我们兄弟俩就在外面为你守着。” 欧阳自得在不远处听到这轰隆隆的声响,又见这三个人如此匆忙地跑了出来,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山洞里真有什么机关不成?如果《毒谱》真的藏在山洞里,那可绝不能让莫明之得到。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等下进去后是否能有所收获。 第41章 放出女魔头肖瑶 第四十一章 放出女魔头肖瑶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只见莫明之将系于腰间的小巧葫芦解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从中倾倒出一粒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药丸。他毫不犹豫地将这粒药丸放入口中,仰头咽下,随后他转头看向乔家兄弟,缓声说道:“我先进入洞中探察一番,你们就在此安心等候即可。” 乔家兄弟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他们心中巴不得莫明之能快些入洞,也好早些知晓洞内究竟藏有何种玄机。然而,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两人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异口同声地叫住了正欲迈步前行的莫明之。 乔任飞更是迅速地伸出右手,满脸急切之色,高声喊道:“你可不能光顾着自己啊!好歹也给我俩各分两粒药丸服下呀。”莫明之一听这话,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倒也毫不吝啬,再次伸手握住小葫芦,轻轻晃动几下后,从中接连倒出两粒与方才一般无二的药丸来。而后,他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药丸分别递给那兄弟二人,每人一粒。 待乔家兄弟接过药丸并服下之后,莫明之便转身朝着山洞口走去。临近洞口时,他先是停下脚步,稍稍俯下身去,鼻翼轻动,仔细地嗅闻起来。片刻之后,他直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自言自语道:“嗯?似乎并未嗅到什么特别的气味,就连先前那股诡异的黄烟此刻竟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般想着,他咬咬牙,暗暗给自己鼓劲道:“罢了,管不了那么多,且先进去瞧瞧再说!”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着缓慢而谨慎的步伐缓缓走进山洞之中。 而留在洞外的乔家兄弟,则是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莫明之来到山洞口,但仅仅止步于此,再无向前一步的胆量。他们瞪大双眼,目光紧紧锁定在逐渐深入洞穴的莫明之身上,神情紧张无比,生怕一眨眼就会失去他的踪迹。 莫明之轻手轻脚地走到安放菩萨的地方,果然发现那里有个狭窄的洞口,仅能容一人通过。他心中暗自窃喜,心想:“说不定《毒谱》就藏在里面呢。”正当他准备钻进洞口时,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担忧,生怕里面还隐藏着其他机关。于是,他蹲下身子,捡起刚才菩萨塑像碎掉时散落在地上的泥块,紧紧握在手中。 莫明之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将一块泥块朝着洞口扔了进去。泥块在洞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紧张地盯着洞口,期待着任何可能发生的反应。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既没有毒烟升起,也没有暗器射出。 莫明之稍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谨慎是明智的。他再次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其他危险后,才小心翼翼地钻进那个洞口里。他的身体紧贴着洞壁,缓慢地向前挪动,生怕触动了什么隐藏的机关。 那守在山洞口的乔家兄弟俩,眼睁睁地看着莫明之钻进了菩萨塑像底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他们手持长剑,紧张地守护在山洞口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唯恐突然发生什么变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逐渐西斜,将余晖洒在山洞口。乔任峰是个急躁的人,此刻已经开始有些烦躁不安。他忍不住大声叫了几声莫明之的名字,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乔任峰皱起眉头,对弟弟说道:“难不成那个洞里有条暗道?他会不会从那个洞里下山去了?你说他会不会得到《毒谱》后,就悄悄溜走了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和疑惑。 弟弟乔任飞摇了摇头,安慰道:“大哥,别急。也许莫明之在洞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还在寻找《毒谱》的下落。我们再等等看。” 乔任峰点了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却并未减少。他紧紧握着剑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洞口,仿佛只要稍一松懈,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而厚重的黑幕布,缓缓地笼罩下来,整个世界逐渐陷入一片朦胧的暮色之中。乔家兄弟站在山洞外,心中焦急万分,然而他们却始终不敢踏入山洞一步,去探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们担心莫明之已经不幸中毒身亡在了那个神秘莫测的洞穴里。 正当乔家兄弟犹豫不决,思考着是否应该先行离去的时候,突然间,从漆黑的山洞深处传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这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紧接着,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洞中疾驰而出。乔家兄弟俩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妇人正用一只手像拎起一只小鸡那样轻松地拎着莫明之,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洞外。 随着妇人的冲出,一股强大的劲风扑面而来,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猛烈。守在山洞口的乔家兄弟猝不及防,瞬间被这股劲风撞击得人仰马翻,狼狈地摔倒在地。他们挣扎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来,目光惊恐地望向那个妇人。尽管她的衣服破旧不堪,浑身沾满了污垢和尘土,但在朦胧的夜色中,她那一身苍白得几乎发青的皮肤依然醒目异常,宛如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僵尸。 此时,妇人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莫明之一把扔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她用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高声喊道:“哼!你这小子竟然口口声声说欧阳自得是你的师父?好啊!那你现在马上把他叫过来让他亲自认一认你这个徒弟,否则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听到这话,乔家兄弟不由得心头一颤,努力稳住自己慌乱的心绪,呆立在原地,不敢移动脚步,也不敢发出声音。再次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诡异的妇人。 莫明之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受伤极重。他咬紧牙关,数次用尽全力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但每次都只能无力地摔倒在地。 他艰难地抬起头,朝着不远处的乔家兄弟俩拼命招手,并压低声音喊道:“快……这个妇人是个瞎子,趁现在悄悄过来带我走!”然而,就在乔任飞小心翼翼地刚向前迈出一小步时,那个看似毫无警觉的妇人竟突然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回过身来。只见她手臂一挥,一粒小小的石子如同闪电般朝乔任飞疾驰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早有防备的乔任峰眼疾手快,瞬间挥起佩剑,用力一挥,堪堪将那粒小石子击飞出去。不过这一击之力也颇为强大,乔任峰虽成功化解危机,但自己也被震得连连倒退了两三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此时,乔任峰心中暗自惊奇不已:“这妇人好生厉害,仅凭着一粒石子就有如此威力,其内力之深厚简直超乎想象。凭我们三人之力,绝非她的敌手。眼下保命要紧,不可恋战!” 仿佛察觉到了乔任峰等人的心思,那妇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喋喋冷笑声:“哈哈,好啊,真是太好了!既然来了,今日你们谁也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飞身而起,直直地朝着乔家兄弟扑杀过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妇人双手空空,并未持有任何兵器。可当乔任峰和乔任飞定睛看清她那双形如枯槁、惨白如骷髅的手以及那长及尺余、闪烁着寒光的尖利指甲时,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欧阳自得的目光终于聚焦在眼前这个妇人身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猛地从草丛中飞身跃起,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师妹,果真是你,休要滥杀无辜!”话音未落,他便如疾风般扑向前去,手臂一挥,衣袖如流云般舞动,恰到好处地拦下了师妹。 欧阳自得这一挥袖,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深厚的内力。这股力量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既阻止了师妹的攻势,又避免了对她造成伤害。果然,肖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定住一般,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是师兄,师兄你真的来了!”话音刚落,她不禁仰头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又似饿狼在月夜中哀嚎。这声音震耳欲聋,直震得乔家兄弟和莫明之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欧阳自得迅速移步到师妹身旁,静静地站着,等待她的嗥叫结束。待肖瑶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无奈:“我寻了你几十年,想不到你会躲在这个山洞里。”肖瑶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的面容因悲伤和愤怒而扭曲,尖锐地叫道:“你是想来为师父报仇的罢?他技不如人,身为百香谷谷主,竟然对身边人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还会被自己徒弟下毒害死,说出去都会令江湖中人笑掉大牙,你怎么还有脸来为他报仇?” 第42章 往事(一) 第四十二章 往事(一) 其余三人听到肖瑶如此言语,皆面露骇然之色,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之事一般。要知道,这位女魔头在江湖上可是声名远扬,其手段狠辣、心肠歹毒令人闻风丧胆。而如今他们竟得知,此女当年为了夺得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居然狠心对自己的师父痛下杀手,这种行径简直是天理难容! 莫明之为求自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二话不说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肖瑶连连磕头不止,口中还不停求饶道:“师叔,小侄可不敢有半句假话呀,我师父确实就在此处,这下咱们总可以离开了吧?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侄一命吧!” 肖瑶却并未理会莫明之的苦苦哀求,而是慢慢地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欧阳自得。此时正值月夜,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众人身上,照亮了四周的一切。借着这明亮的月色,欧阳自得终于看清了自己师妹的面容。几十年不见,她的脸上竟然不显一丝老态。然而,当他看到师妹那双原本应该灵动水润的大眼睛时,却是不由得心中一惊。只见那双眼眸此刻已是黯淡无光,眼珠看上去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色,就好似失去了生机一般。 欧阳自得失声问道:“师妹,你的眼睛……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肖瑶听后先是发出了一阵凄厉的长啸之声,响彻整个山谷,让人毛骨悚然。待啸声停歇之后,她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想当年,我一时不察,遭那老贼算计,以致于被其所下之毒弄瞎了双眼。” 莫明之听到这里,心中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开口追问道:“师叔您老人家武艺高强,毒功更是登峰造极,世间又有何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您下毒呢?”肖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寒意,冷冷地回答道:“哼,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给我下毒之人,恰恰就是那个令我毫无防备之心的人。” 欧阳自得听到师妹的话,心中不禁暗笑。刚才师妹还言辞激烈地指责师父无能,对身边的人毫无防备之心,以致被下毒害死。然而,此刻她自己却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人毒瞎了双眼。看着师妹这般可怜模样,欧阳自得心生怜悯,同时也不想让那三个人了解更多师妹的过往。 于是他朝着那三个人挥了挥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速速离去吧。”然而,肖瑶却立刻插话道:“那个想要在我身上搜《毒谱》的小子不能走,必须自废双手,才可离开。”莫明之听到肖瑶的要求,心中早已将肖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但嘴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说道:“师叔,若不是我胆大,冒险进入山洞将您救出来,说不定您老人家就会在那山洞中孤独终老,再也无法重见天日。我虽没有立下什么大功,但也算是有些苦劳。求您高抬贵手,放侄儿一马,不要废了我的双手吧。” 肖瑶眼神冰冷地转头问欧阳自得:“这个小子真是师兄的徒弟?”欧阳自得微微摇头,叹息道:“原来是,但前些日子我已将他逐出师门。如今,我与他之间再无任何关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 然而,话锋一转,他紧接着说道:“不过嘛,今日看在他将师妹成功营救出来的情分上,就暂时先放过他那双爪子吧。倘若日后此子胆敢为非作歹,再取其双手也为时未晚!” 莫明之听到师父此言一出,心中大喜过望,赶忙朝着师父咚咚咚连磕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额头都隐隐泛红了起来。一旁的肖瑶则极为不耐烦地大手一挥,高声呵斥道:“既然如此,你们还不快滚!此刻若是再不速速离开,莫非还要等到本姑娘改了主意不成?” 话音未落,乔家兄弟二人急忙上前,一人一边迅速地架起莫明之,如同拖死狗一般拽着他,脚下生风般疾驰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小径中。 欧阳自得静静地凝视着他们的身影,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咱们这百香谷,想要招募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徒儿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呐!” 肖瑶闻言,却是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道:“师兄,此时此刻可不是你在这里长吁短叹、闲聊瞎扯的时候!本姑娘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啦,你还不麻溜点儿去给我弄点吃的东西回来!” 被师妹这般催促,欧阳自得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皮,苦笑着应道:“瞧我这记性!师妹说得对,只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哪里会有什么食物可供果腹呢?依愚兄之见,倒不如咱们一同前往那龙关镇如何?此处距那镇子也就区区五六里路程而已,以咱们的脚力,可谓是须臾之间便能抵达。” 肖瑶听到师兄这样说,立刻伸出手去拉住师兄,急躁地道:“你倒是快点带我前去呀,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欧阳自得看着师妹那可怜的模样,心中一软,拉着她的手,向山下飞奔而去。 到得龙关镇来,眼见镇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欧阳自得虽然不熟悉龙关镇,但看到一家酒楼尚未打烊,便赶紧带着师妹走了进去。他唤来店小二,让他尽管挑些好吃的送上来。谁知道店里那些食客们看到肖瑶那个样子,一个个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店家不敢赶欧阳自得师兄妹走,只能好茶好酒的侍候着。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摆满了一桌。 欧阳自得看着师妹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不禁好奇,开口问道:“你说你这几十年来都被关在山洞里,那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呢?”肖瑶吃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抬起头来,回答道:“每日有个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人,反正每日有个人去给我送一顿饭。但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人说过半个字。所以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人。” “啊!”欧阳自得惊讶地叫了一声,“难道那白龙山上,还居住着别人?” 肖瑶听到师兄的话,一脸不解地问:“什么叫还住着别人?难道你看到有人居住在那里吗?” 欧阳自得点了点头,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景,缓缓说道:“是的,原来应该住着小俩口和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但是那晚我听说了白龙寺那个故事后,迫不及待地想去一探究竟。我本来以为那个姑娘跟你有点什么关联,正想好好询问一番,却发现她相公不在那里,我只好匆忙离开,恐怕是我吓走他们了。今天我再到白龙山时,那里已无人迹,看样子是仓促搬走了。”说到这里,欧阳自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 肖瑶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然后继续埋头大吃起来。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直到肚子撑得鼓鼓的,不停地打着饱嗝,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一旁的欧阳自得见状,赶忙起身结了账,转头看向师妹,轻声问道:“要不我们去找家客栈暂住一晚如何?”然而,肖瑶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这副模样还是别出去吓人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回白龙山去吧,随便在山洞里凑合待一晚就行。至于你嘛,如果想住客栈那就自己去好了。” 欧阳自得看着师妹那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他本想去附近的裁缝店给师妹买几套合身的衣裳,可当他们走到裁缝店门前时,却发现店铺已经早早关门打烊了。无奈之下,欧阳自得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一起回白龙山吧。等明天一早,我再过来帮你选购几件新衣裳。” 谁知肖瑶听后,竟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哼!如今我已经酒足饭饱,就算此刻命丧黄泉,至少也能做个饱死鬼了。师兄,你要是真想取我的性命,何必等到明日等我换上新衣之后再动手呢?难道你还怕弄脏了你那双手不成?” 面对师妹的冷言冷语,欧阳自得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你已被囚禁数十年之久,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惩罚和报应了。事到如今,我又何须对你下手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究竟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不仅双目失明,还被关进那阴暗潮湿的山洞之中受苦受难。” “这事说来可真是一言难尽啊,师兄。”尽管此时师兄暂且饶过了自己一命,但肖瑶心中对这位师兄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在她眼中,整个百香谷上下都找不出一个好人。然而,迫于形势所逼,她不得不将自己离开百香谷之后的种种遭遇,一五一十地向师兄缓缓道来。 回想起当年之事,那时的她一心想要得到师父手中的那本《毒谱》。为此,她曾多次苦苦哀求师父,希望能够将其传授给自己。可惜的是,无论她如何恳求,师父始终不为所动,坚决不肯把《毒谱》交给她。 “师兄,我,我当年并不是有意要毒死师父,我只是想毒晕他,然后找到那本《毒谱》就悄悄溜走。”肖瑶说到这里,突然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我慌乱中拿错了毒药还是怎么回事,师父喝下那杯茶,竟然气绝身亡。我当时也吓坏了,生怕你会杀了我,赶紧将师父的尸体弄到药材地里去,然后进他房间翻找一通。虽然没有找到那本《毒谱》,我也不敢再留在百香谷,是以半夜悄悄溜走了。” 在师父死后,她发疯般地将师父的卧室翻了个底朝天,试图找到那本梦寐以求的《毒谱》。但令她大失所望的是,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她依旧毫无所获。冷静下来之后,肖瑶深知此事一旦败露,如果让师兄知晓师父乃是遭自己毒手身亡,以师兄对师父的深厚感情,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定会想方设法为师报仇雪恨,取自己性命。想到此处,恐惧笼罩心头,肖瑶不敢有丝毫耽搁,趁着夜色匆匆逃离了百香谷。 第43章 往事(二) 第四十三章 往事(二) 踏出百香谷来到外界之后,肖瑶四处打听有关《毒谱》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她便听说这本秘籍如今仍在大师伯的手中,而且更令人惊喜的是,大师伯尚未离世。得知这一消息,肖瑶不禁心花怒放,兴奋异常。虽说论实力自己绝非大师伯的对手,但她转念一想,觉得或许可以故技重施,瞅准时机趁大师伯疏于防范之际,再次使用毒药将其毒害,然后趁机夺走《毒谱》。 抱着这样的想法,肖瑶开始踏上寻找大师伯踪迹的征程。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辞辛劳,历经无数波折与磨难。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的寻觅探访,她终于从一名和尚口中探听到一则重要线索:原来当初大师伯从百香谷离开之时,已是身负重伤,而后幸运地被他的一位至交好友及时救下并带走。 师兄妹俩不紧不慢地在月光下漫步,享受着这宁静的夜晚。 肖瑶轻声说道:“经过多番努力,我终于打探到大师伯是被白龙寺的一位高僧救走的。” 欧阳自得满脸惊讶,脱口而出:“啊!不是传闻说你有个旧相识在白龙寺吗?怎么变成大师伯的挚友了?” 肖瑶没好气地道:“我和你自小就在师父身边长大,从未离开过百香谷。若有旧相识,那也只能是你啊。我哪有机会去结识外人?师兄你竟然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欧阳自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我还以为传闻中你那个旧相好的,是你离开百香谷后结识的呢。” 肖瑶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也不想想我这‘女魔头’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想当年我踏出百香谷后,几乎没遇到过一个好人。那些男人,不是想勾引我,就是想调戏我;而那些女人,则对我充满了嫉妒和怨恨。所以,我才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杀了无数人。” 欧阳自得轻轻叹息一声,心中不禁涌起对师妹的怜悯之情。他深知师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独自闯荡江湖,必然会遭遇诸多艰险。他也不忍心责备师妹的杀戮行为,毕竟那也是她在险恶环境中的自我保护。 肖瑶满心期待着师兄能像往常一样,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责备她几句类似不可随意残害生命、不得滥杀无辜之类的话语。然而,让她倍感意外的是,师兄仅仅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沉默不语了。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诧异,不明白为何师兄这次如此反常。于是,她定了定神,接着开口说道:“我可是不辞辛劳,历经千辛万苦才从千里之外匆匆赶来这白龙寺的呀。谁曾想,刚到山脚下就被一群僧人给硬生生地拦住了去路,死活不让我上山。我告诉他们,我此番前来就是专门找我的大师伯的。结果其中有个僧人回应我说,近一年以来,已经有好多人都声称自己要来找我的大师伯了,但我的大师伯早已看破红尘,一心向佛,坚决不肯再见世俗之中的任何一人。” 听到这里,欧阳自得忍不住惊讶地插话道:“啊!难道连大师伯都去做和尚了吗?” 肖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然后继续讲述道:“说实话,关于大师伯到底有没有真的出家当和尚这件事,我确实无从知晓。而且就连他人究竟是不是还在这白龙寺里,恐怕都很难说得准呐。当时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暗自揣测会不会是白龙寺那帮家伙得到了大师伯所拥有的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后,担心走漏风声,所以就把大师伯给秘密囚禁起来了。既然光明正大地上去行不通,那我就只好另寻他法了。思来想去,最后我决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上山去白龙寺好好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或者发现点什么端倪。” “所以,你就决定在夜晚前往白龙寺,并打算血洗那里吗?”欧阳自得紧紧地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难以置信地问道,“当时你手中根本就没有那本至关重要的《毒谱》,那么你究竟是凭借何种手段能够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将整个白龙寺的僧众尽数灭杀呢?而且还能轻而易举地毁掉规模如此庞大的一座白龙寺?” 肖瑶的心中涌起深深的愤恨与无尽的无奈,她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呵呵呵……师兄,江湖上传言纷纷、以讹传讹,难道连你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不成?事实上,这一切不过都是白龙寺的那些僧人,亦或是大师伯蓄意设计陷害于我而已。师兄知道我这双眼睛是怎样瞎掉的吗?” “对呀,你不是说是被人毒瞎的吗?既然你在白龙寺没有旧相识,大师伯又不愿意见你, 那么你的眼睛是被谁所害呢?”欧阳自得满腹嫌疑地问道。 “次日清晨,我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再次来到这里。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不知道这次是否能找到我所要追寻的答案。当我走到山脚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竟然是大师姐!”提起大师姐,肖瑶的脸色瞬间变得充满恨意,牙齿紧紧咬在一起。 “啊!大师姐!就是大师伯门下那个大师姐么?她也没死,也寻到了白龙寺?”欧阳自得惊讶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这个意外相遇的震惊。 “正是的呢。师兄也知道,大师姐向来待我很好,在百香谷时跟我亲如亲生姐妹,教给我许多女性的生理知识。所以我对外人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要去防备这个如姐如母的大师姐。”肖瑶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恨,她回忆起过去与大师姐的点点滴滴,心中的痛苦愈发强烈。 欧阳自得心里已经明白,师妹的眼睛必定是被大师姐所害,但他不明白大师姐为何要这样做。他默默地看着肖瑶,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肖瑶继续说道:“大师姐当然也是闻讯而来,想要来寻找她师父。她说她这两日到这里来,均被白龙寺的僧人拦在山脚下,无法冲上山去营救她师父。现在遇上了我,正好多一份力量。当然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都是为那本《毒谱》而来,说是营救大师伯和师父,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当下我们俩就说好,得到《毒谱》后谁也不能独吞,大家一起看过一遍过后就毁了它,然后自己能记住多少就凭各人的本事了。”肖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她知道这次与大师姐的合作充满了风险,但为了得到《毒谱》,她愿意冒险一试。 “说话间,我只觉喉咙似有烈火灼烧一般,干渴得厉害,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去了水分。就在此时,大师姐仿若心有灵犀般,轻轻将她那一直随身携带、装满清水的葫芦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满心感激地接过葫芦,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仰头便大口灌下清凉的水。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看似普通的一口水,竟成了噩梦的开端。” “刚刚咽下那口水没多久,一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在体内蔓延开来。起初,只是微微有些头晕目眩,但转瞬间,眼前的世界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缓缓遮住,光线逐渐黯淡下去。”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凭借着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和直觉,我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剧毒。匆忙之中,伸手入怀,摸出一粒珍藏已久的解毒药丸,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毒药发作得异常迅猛,尽管已服下了解药,眼前的黑暗却依旧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而且愈发浓重,几乎完全吞噬了所有光亮。” “就在我惊恐万分、不知所措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急速冲至身前。耳畔传来焦急而关切的询问声‘你怎么了?’当时的我,脑海中一片混沌,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声音来自何人。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想也不想,抽出腰间佩剑,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那道黑影狠狠刺去。” “啊!难道……难道你就这样将大师姐杀死了吗?”欧阳自得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失声惊呼道。 “没错,就是我亲手杀了她。”肖瑶的脸色阴沉如水,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意与恨意,“我曾经那般信任她,视她如亲姐姐一般。可她呢?居然狠心对我下毒,想要毒瞎我的双眼!或许,她之后扑向我,也并非出于关心,而是企图趁我中毒之际,一举将我置于死地,好独占那本《毒谱》。好在我的反应够快,出手比她更狠辣,抢先一步结果了她的性命。对于这样背信弃义之人,我丝毫不会感到后悔!” “那你现在,还能看得见吗?”欧阳自得关切地问道。 “一丈以内,勉强可见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一丈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肖瑶悲愤地说,“也许是我当时及时服下解药,才没有完全瞎掉吧。” 第44章 往事(三) 第四十四章 往事(三) 欧阳自得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师妹所言,但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或许我有办法医好你的双眼。不过嘛,咱们不如先返回百香谷如何?那里毕竟是咱们的家呀。” 然而,肖瑶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回应道:“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一定要找到当年把我囚禁起来的那个可恶老和尚,让他乖乖交出那本《毒谱》不可!”说罢,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之色,仿佛对那老和尚恨之入骨。 其实,肖瑶心里还有另一层顾虑,她担心师兄会借着带她回百香谷治病之名,行杀害她以报师仇之事。想到这里,她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 欧阳自得见状,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一晃眼已经过去好几十年啦。谁知道那个老和尚如今是否还活在世上呢?说不定早就化为一抔黄土喽。”言语间流露出些许无奈之意,对于师妹如此执着于那本《毒谱》,他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紧接着,欧阳自得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可是师妹,你当年双目已然失明,究竟是怎样做到一举灭掉白龙寺上下所有僧众,并且成功捣毁白龙寺这座古刹的呢?” “师兄你有所不知,我想着白天行动多有不便,便想着晚上去偷袭。前几天我和大师姐无法从那条小径上山,就悄悄从后山上去踩了几次点,知道那座古刹背后还有一个小山洞,并且也有人出入那个山洞。那天夜里,当我抵达白龙寺的时候,所见到的景象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原本庄严肃穆的白龙寺已然化作了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甚至连半个鬼影都见不到了。” 欧阳自得听完这番话之后,他的眉头不禁皱得愈发紧密起来,仿佛心中正在苦苦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啊!难道这世间当真会发生如此离奇诡异之事吗?或许是由于太多的人为了寻找失踪已久的大师伯而纷至沓来,逼迫得白龙山上的僧侣们不得不忍痛舍弃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转而另行寻觅一处安宁祥和的风水宝地作为栖息之所吧?” 肖瑶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嘲讽地说道:“哼,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我又怎会遭此劫难,被人迫害至此?” 欧阳自得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确实如此啊!据你所言,那时的白龙寺已然化为一片残垣断壁,连个鬼影都不见。可究竟是谁有这般能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囚禁于那个幽深的山洞之中呢?”一时间,他也对这个谜团感到困惑不已。 肖瑶回忆着当日的情景,缓缓说道:“想来那些人并未全部离去,亦或他们特意安排了一人留守在此处,专候我的到来。彼时,我见那白龙寺周遭空无一人,便误以为此处已然安全无虞。当我摸索到那个隐秘的山洞口时,心中一动,寻思着或许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就藏匿其中。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她顿了顿,继续讲述道:“然而,就在我即将踏入山洞之际,突然间,一道黑影从黑暗中猛地跃出,挡住了我的去路。那人语气低沉,极力劝阻我返回,还信誓旦旦地宣称,从今往后,这世间再也不存在所谓的《毒谱》。他口口声声说那是祸害苍生之物,早已毁于一旦。” 肖瑶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岂会轻信他这番胡言乱语?在我看来,此人方才极有可能正躲在山洞之中藏匿那本《毒谱》。因此,我毫不客气地厉喝出声,责令他立刻将《毒谱》交还给我,并严正声明这本《毒谱》乃是我们百香谷的镇派之宝,绝非任何外人所能私自侵吞、独占之物。” “那时正值深夜,四周一片漆黑,我的双目更是因中毒而视物模糊。若非那和尚距离我极近,恐怕我都难以察觉那团黑影竟是个人形,更别提分辨出他乃是一名和尚了。而且仅从其声音判断,便可知晓此人已然年迈。”肖瑶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讲述道:“面对我的厉声呵斥,那和尚却表现得无动于衷,反倒语重心长地规劝我速速返回,切莫再执着于获取那本《毒谱》。他甚至还提及,倘若不是看在那本《毒谱》乃我师祖耗尽一生精力所着的情分上,他们早已会同武林中的各大名门正派一同前往征讨百香谷,并将《毒谱》彻底毁掉。此外,他声称念及与我大师伯的旧友之情,才冒险将百香谷谷主营救至白龙寺。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此番善举竟给自己所在的白龙寺招来如此巨大的祸端——寺内众多僧人惨遭杀害,宏伟庄严的庙宇亦被损毁殆尽。他深知自己罪责难逃,正欲以死向众人谢罪之际,未曾想到在这夜半更深之时,我竟然会寻上门来。” “哎呀!照此说来,若是你稍晚一些抵达那里,那位老和尚岂不是也要命丧黄泉了?”欧阳自得听罢,不禁再度面露惊色。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肖瑶一脸不屑地撇嘴道,眼中满是怀疑和轻视。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个老和尚如此坚决地不肯交出《毒谱》,莫非其中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想,她便越发坚定了要进山洞查找《毒谱》的决心。 肖瑶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扬起一包毒药粉,朝着老和尚撒去。她心想,只要能毒晕他,就能顺利进入山洞,找到那本神秘的《毒谱》。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和尚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只见他身形一闪,轻松地躲开了毒药粉的攻击,紧接着双掌如疾风般向她拍来。 肖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自己瞬间被拍倒在地。她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老和尚迅速点中了她的穴位,让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肖瑶心中懊悔不已,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行为。如果不是她对老和尚起了杀心,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欧阳自得听到师妹的叙述,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暗自庆幸,幸好师妹没有酿成大祸。同时,他也对百香谷的现状感到忧虑。当初师祖创办百香谷的初衷是为了研究毒药解药,拯救那些被有毒蛇虫咬伤和误食有毒食物的人。然而,如今的百香谷弟子们却大多违背了师祖的初衷,仗着自己的毒术胡作非为,甚至草菅人命。 欧阳自得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振百香谷的声誉,让师祖的遗志得以传承。他决定要好好教导师妹,让她明白毒术的真正用途,而不是用来伤害他人。只有这样,才能让百香谷重新焕发生机,成为一个真正造福世人的地方。 师兄妹俩走累了,缓缓走到路边,坐在石头上休息。肖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轻轻地说道:“那个老和尚制服了我之后,毫不留情地用铁链将我的手脚紧紧锁住,然后将我扔进了那个隐秘的小山洞里。他说我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杀孽和戾气,需要在那里面壁思过,直到我想通了,不再执着于寻找那本《毒谱》,才会放我出去。” 欧阳自得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插话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已经想通了,让他放你走呢?这样你就不必遭受这几十年暗无天日的折磨了。” 肖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说:“师兄,你真的不了解我。我岂是那种轻易向人屈服的人?我当时气得破口大骂,骂他不知羞耻,强行霸占我们百香谷的镇谷之宝。” 欧阳自得无奈地叹息着,轻轻摇了摇头。这时,只听见肖瑶继续说道:“刚开始的那几天,那个老和尚还亲自给我送饭。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喋喋不休地唠叨,说师祖研究毒药和解药本是好事,但不应该写下那本《毒谱》,更不应该研制那些过于霸道歹毒的剧毒毒药。他说那本《毒谱》,如果落入一个善良正直之人的手中,或许还能发挥一些作用。但如果落入像你这样任性妄为之人的手里,必定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 听到这里,欧阳自得忍不住追问道:“难道那个老和尚真的看过《毒谱》?” 肖瑶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可不是嘛。我越听他这么说,心里就越发愤怒。他在那里不停地唠叨,我就在那里不停地骂。我骂他卑鄙无耻,强占我们百香谷的《毒谱》,还跑到我面前来装模作样。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谁也听不进对方的话。” 肖瑶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可惜,过了几天后,那个老和尚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来都不说话的人。” “照你这么说来,白龙山上竟然还住着其他人。”欧阳自得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沉吟着说,“那个老和尚后来有没有提起过白龙寺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的呢?” 肖瑶轻轻摇了摇头,秀眉紧蹙,同样感到十分困惑:“没有提过。这件事蹊跷得很。若说是他们自己毁灭的,他们为什么要毁掉白龙寺呢?难道真的是想逃避那些前来寻访《毒谱》的人?可若不是他们自己毁掉的,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帮派找上白龙寺去。” 第45章 杨家竟然是她的大仇人 第四十五章 杨家竟然是她的大仇人 因为白于简回来了,宫佩婋就不化妆出门了。白于简看似谈笑风生,实则内心充满了算计与谋划。 白于简带着宫佩婋和宝宝,到裁缝店里精挑细选了好几件衣裳,又到粮铺去买了些粮食,到药铺去买了些药材。采购完这些东西,日头已升上头顶。师兄妹俩很有默契的向德福酒楼走去。 他们走进德福酒楼时。发现酒楼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楼上楼下的座位都已被坐满。 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赶忙让小二将他们引领到二楼的一个胡家人专用的雅间。原来,掌柜的以为胡家此时不会有人前来用餐,所以才让宫佩婋和白于简暂时借用一下这间雅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宫佩婋和白于简刚刚坐下,轻啜了一口香茗,胡家兄弟便不期而至。掌柜的面露难色,对胡家兄弟说道:“二位公子,实在抱歉,在下不知二位会在此时前来用餐。适才见楼上楼下皆已客满,便让肖姑娘和白公子到你们那间专用雅间去了,还望二位公子见谅。” 胡家兄弟听说宫佩婋在此,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无妨无妨,我们正好可以与他们一同用餐。”说罢,兄弟俩便迫不及待地向楼上奔去。他们心中急切地想要将上次乔家生日宴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告诉宫佩婋,正愁不知何时才能与她相见,没想到今日竟如此凑巧。 宫佩婋见到这兄弟俩,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关切地询问起他们,乔家近日是否有来找他们的麻烦。 胡志信瞥了一眼白于简,看到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也不管他是否高兴,便大大咧咧地与弟弟一同坐下,然后回答宫佩婋:“乔家哪还有脸来找我们的麻烦。那日乔家假比武假赏赐的事被大家伙知道了,乔家人恐怕都得有段时间不敢出门了。” 宫佩婋听后,不禁拍手叫好,说道:“我也是被那个姓莫的小子纠缠了一下,才知道他投奔乔家和假比武假赏赐的事。乔家还真的是不要脸,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可不是嘛。”胡志信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白于简怀里的那个宝宝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他问道:“这个,这个真是你们的孩子?”在他和弟弟的眼中,白于简成天板着那张脸,仿佛谁欠了他巨额债务不还一样。他们实在无法理解宫佩婋为何会选择与白于简成为夫妻。在他们看来,白于简毫无优点可言,跟他在一起还不如跟他们兄弟中的一个呢。 宫佩婋正要回答,突然听到隔壁雅间传来一个声音:“唉!想杨家那个三少夫人,也是个傻子。自己家被杨家灭了满门,还要嫁入杨家。想必那晚她并未逃脱出去,乔家两位公子却硬要我们出来寻访她的踪迹。唉!这可叫我们上哪去找嘛。” 另一个人也附和着叹气说道:“可不是嘛,早知道投奔乔家,会给我们分派这样的差事,当初不如另谋生计。” 听到这些话,宫佩婋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她差点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立刻跳起来去找隔壁那些人。然而,当她看到胡家兄弟也在这里时,她急忙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继续耐着性子听下去。 只听得其中一人满脸愤懑地说道:“如今这世道可真是乱得一塌糊涂!简直让人分不清是非黑白、善恶忠奸。就拿我来说吧,过去一直觉得杨老爷那可是个重情重义的大好人呐。要不是此次乔家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豪杰齐聚一堂,并爆出了那个惊世骇俗的消息,打死我们也不会想到杨震宇居然是如此丧尽天良、毫无半点人性之人!想不到当年,他竟残忍地灭掉了宫家满门,手段之狠辣实在令人发指!而就在去年,一场离奇诡异的大火在一夜之间席卷杨家,将整个府邸烧得片瓦不留,化为一片灰烬。想必这也是老天开眼,给杨家降下的应有的惩罚吧。” “兄台切莫在此胡言乱语!”另一人神色紧张地赶忙说道,“关于这宫家是否当真被那杨老爷给灭了满门,我们也仅仅只是从他人那里听说而来罢了。而且,据说那个名叫宫佩婋的女子,在当年不过才三岁而已,后来被杨老爷带回府上当作亲生女儿一般抚养长大。这件事情,杨家的前总镖头丁俊远可是最为了解不过的啦!在下犹记得当年丁总镖头曾经提及过,那时他率领镖局众人押送货物途经一处遭受严重灾荒肆虐的地方。就在那儿,他们瞧见了一个年仅两三岁左右的女娃娃正趴在已经饿死的生母身上,放声嚎啕大哭呢。杨老爷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悯之情,于是乎便决定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带回到家中,好生照料并视如己出般养育成人。” 这时,人群中的另一个人满脸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嘲讽,大声说道:“哼!丁俊远和杨震宇之间那点儿关系,我们谁不清楚啊?他怎么可能不向着杨震宇说话呢?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灭宫家满门惨案,丁俊远也参与其中了呢!” 听到这话,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然而没过多久,就又有一个人赶紧压低了声音,焦急地开口劝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当心隔墙有耳,万一被旁人听到我们在这里谈论这些敏感话题,可就麻烦大了!诸位还是少讲几句吧。依我看呐,目前最为紧迫的事情,应该是尽快找到宫佩婋的下落才对呀!要知道,她可是这一连串事件当中至关重要的关键人物呢!” 这人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便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紧接着,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讨论着该如何去探寻宫佩婋的行踪。有的人提出可以先到那些宫佩婋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去打探一下消息;还有的人则认为应该从曾经与杨家有过来往的人员身上下手,或许能够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有的人则认定杨家遇难那晚,宫佩婋根本无法逃脱,肯定跟杨家人一起死了,根本不需要去寻访,大家不如装模作样出去寻访,实则到赌坊试试手气。何必那么辛苦出去瞎找一气?各种各样的想法如潮水般涌来,每个人都积极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场面一时变得热闹非凡。 胡家兄弟眼睁睁地看着宫佩婋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而一旁的白于简更是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两人皆沉默不语,只是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隔壁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响。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刺人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那些人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呼啦一声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寂静。这时,胡志信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肖姑娘,难不成你真就听信了刚才那些家伙的满口胡诌吗?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坚信杨老爷他老人家是个大大的好人呐!” 然而,宫佩婋依旧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此刻的她心中思绪万千,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她实在是不愿多言半句,因为只要一张口,恐怕自己隐藏许久的真实身份便会在这胡家兄弟面前无所遁形。 见此情景,胡志忠也赶忙附和道:“依我看啊,这些人既然投靠了乔家,那肯定就是受到了乔家人的指使。他们四处散播对杨老爷声誉不利的谣言,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来遮掩乔家自身犯下的种种罪恶行径罢了!”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坐着的白于简突然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他的动作如此迅速,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禁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的手如同闪电般伸到一旁,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个放置在一旁的背篓。 随后,白于简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婴儿轻轻地放入背篓之中,背上背篓。做完这些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拉住身旁的宫佩婋,并开口说道:“我们回去吧,师妹。” 而一直坐在那里的宫佩婋,似乎也被白于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有些失神,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机械般地站起身来。此刻的她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跟随着二师兄的步伐,缓缓向外走去。 看到两人这般奇怪的行为,坐在后方的胡志信顿时急得跳脚,他连忙大声呼喊起来:“喂!你们两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着了什么魔不成?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走掉啦?这饭菜才刚刚上桌,大家都还没吃上几口呢!”然而,面对胡志信焦急的呼喊,白于简和宫佩婋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快步向前走着。 转眼间,二人已经走到楼下。他们拿起先前购买好的物品,脚下生风,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只留下一脸茫然和疑惑不解的胡家兄弟,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第46章 寻访真相 第四十六章 寻访真相 师兄妹俩一路上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终于,他们回到了家中。一进门,白于简便注意到宫佩婋的状态异常糟糕,她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眼神空洞无神,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 白于简心中一阵担忧,他放好孩子,赶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扶住宫佩婋,让她能够安稳地坐下。待宫佩婋坐稳后,白于简便轻声安慰道:“也许就是那些人在信口胡诌、胡说八道罢了,师妹千万不要为此事而过度烦恼啊。”然而,尽管白于简说得情真意切,但宫佩婋的心绪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此时,宫佩婋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杨家怎会是我宫家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无数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困惑之中。 父亲和师父都告诉过她,她三岁那年便进入了杨家。从那时起,杨家的父母以及三个哥哥就一直将她视若珍宝,如同对待真正的小公主一般百般呵护、千般宠爱。无论是生活中的点滴细节,还是成长道路上的重要时刻,他们总是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那种真挚的情感绝非伪装所能呈现,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疼爱。 想到这里,宫佩婋愈发觉得难以置信。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吗?难道这件事情只有父亲一人知晓真相,而其他杨家人对此毫不知情?又或者说,当年杨家夫妇因为膝下无子,见到年幼可爱的她是个女孩,心生怜悯,才决定留下她的性命,并将她带回家抚养长大?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那平日里被众人交口称赞的杨震宇这位大英雄,岂不成了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那个曾经令她敬仰崇拜的形象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仇家面目。更让宫佩婋感到讽刺的是,之前她还一心一意想要帮助杨家报仇雪恨,如今想来,实在是荒唐至极! 看到师妹不说话,白于简又道:“师妹可记得师父说过当年是在哪里将你抱回来的?若要知道真相也不难,上那个地方去打听一下,也许就能找到真相。” 宫佩婋抬起头,眼神迷茫,仿佛思绪已经飘到了远方。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二师兄,你看杨震宇像个伪君子,小人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白于简故意思索片刻,才回答师妹这个问题:“我跟杨老爷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并且每次见面都交谈不上五句话,我对他并不了解,所以无法回答师妹这个问题。我对他的印象就是江湖中人对他的印象,认为他是一位正直正义之人。” 宫佩婋显然对二师兄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冷哼一声道:“不但杨震宇是个伪君子,恐怕师父也跟着他一起隐瞒于我。”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愤怒。 白于简沉默不语,他仔细地揣测着师妹的心事。过了一会儿,他又试探着说道:“如果你真想回到你的家乡去查明真相,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宫佩婋想了想,觉得自己不查明真相的话,以后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的。她干脆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也想回我家乡去看看,看看我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不需要你陪我去,我自己去就行。”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那怎么行?”白于简急切地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远门?万一你有个好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紧紧地握着师妹的手,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宫佩婋无所谓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二师兄。我的武功虽然不高强,但有药物傍身,谅别人也无法加害于我。”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可难说。现在百香谷甚至江湖中都有不少人士在寻访那本《毒谱》,万一让人看到你施毒术,认为《毒谱》在你手中,麻烦就大了。”白于简故意吓唬小师妹,他希望能让她改变主意。 宫佩婋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道:“我会小心的,二师兄。你就安心在家带孩子吧。”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要去的话,那我们三个人就一块儿走,把孩子也给带上!”白于简一脸坚毅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他又怎能忍心放任师妹独自一人外出闯荡呢?要是师妹真遇上啥危险不测,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啦?其实啊,对于那个孩子,他心里压根儿就没多少在意,他真正心心念念的只有他可爱迷人的小师妹而已呀!所以这次出行,无论如何他都得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契机,想方设法让小师妹对杨家、对杨逸深恶痛绝,从此不再惦念杨逸半分,往后全心全意地与他相依相伴共度余生。而且,借此机会他正好可以四处探访一下那位传说中的赵神医。眼瞅着如花似玉般娇嫩欲滴的师妹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拥入怀中尽情采撷,他觉得若不奋力一搏争取一番的话,实在太对不起自己这份深情厚意啦! 此时,宫佩婋听着二师兄如此坚决的话语,不禁转头望向摇篮里已经熟睡过去的孩子,满脸忧虑地轻声呢喃道:“可是……这孩子毕竟年纪尚幼,身子骨还那么脆弱单薄,怕是难以承受如此漫长艰辛的旅途劳顿吧。” “放心吧师妹,有我在呢,定会将这小家伙照料得妥妥当当的。”白于简眼见师妹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赶忙乘胜追击继续劝说道:“再说了,我们一路上不必匆忙赶路,可以权当是一次悠闲自在的游山玩水之行嘛。这孩子平日里本就十分乖巧懂事,想来应该不会给我们添太多麻烦的。” 宫佩婋深知二师兄对自己的在意,有他相伴出行,无疑会安全许多。更何况将未满周岁的孩子交予二师兄独自照看,她实在放心不下。而且此次外出,归期难定,若时间过长,恐怕会错过孩子学说话的关键时期。经过深思熟虑,宫佩婋最终同意了白于简的提议,决定与他一同带着孩子踏上旅程。 白于简满心欢喜,当晚便忙碌起来,不仅做起了充分的准备工作,还匆忙外出采购了一系列出行必备的物品。随后,他买了一辆宽敞的大马车回来,对师妹说道:“路途遥远,你和孩子就别骑马了,在车里既能坐又能躺,会舒适一些。”宫佩婋为二师兄的细心体贴所感动。 次日清晨,一家人早早地出了门。在锁好房门后,宫佩婋心中竟然涌起一丝眷恋。尽管在这座房子里居住的时间不长,但这里却是杨家惨遭灭门后,她真正意义上的家。没想到这么快,她又要离开这个地方,踏上充满未知的旅途。 此次踏上行程,宫佩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然地暂时搁置了前往乔家复仇雪恨的计划。其中缘由有二:其一,她内心深处一直渴望能够重返故乡,去揭开那些被岁月尘封已久的往事真相;其二,则是期望能够趁此机会寻觅到那位令她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逸哥哥——杨逸。 昨天无意中听到的那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般在宫佩婋耳边炸响,惊得她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昨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交织在一起,任凭她如何努力都难以平复心情安然入睡。 在宫佩婋心中,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杨逸仍旧活在这个世上。然而,让她倍感困惑不解的是,既然他还活着,却为何迟迟不肯现身前来寻她呢?莫非真的像她最害怕担忧的那般,由于杨家与宫家之间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宿怨情仇,当杨逸知晓这一切真相之后,自觉羞愧难当而无颜面对她,于是便趁着这个时机狠下心肠与她分道扬镳,自此以后彻底断了联系吗?可是,往昔的记忆历历在目,逸哥哥向来都是对她呵护备至、宠溺有加啊!他绝对不会如此狠心绝情,眼睁睁看着她独自一人默默承受各种委屈和痛苦,更不可能放任她在那阴暗潮湿的山洞之中终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过着那种凄风苦雨般悲惨的生活呀! 所以,宫佩婋不想在这里傻等了,她决定出去寻找杨逸,哪怕杨家真的跟宫家有仇,她也要当面问清楚杨逸是否真的不要她了。 白于简稳稳地赶着那辆宽敞舒适的马车,车轮咕噜噜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声响。车篷内,宫佩婋静静地坐着,身旁依偎着年幼的孩子。她美丽的脸庞此刻被一层淡淡的忧愁所笼罩,目光游离不定,似乎心中藏有许多难以言说之事。 白于简不时回头看向车内,注意到师妹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但他深知此时多说无益,于是便默默继续专注于赶路。随着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他们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镇前。 第47章 假扮夫妻 第四十七章 假扮夫妻 这座小镇看上去颇为简陋,与繁华热闹的福云镇以及雄伟壮观的龙关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街道狭窄且崎岖不平,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仿佛历经岁月沧桑。整个小镇仅有一家看起来十分简陋的客栈,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白于简将马车缓缓驶入院落之中,然后扶着宫佩婋和孩子走下车来。三人刚一踏入客栈大门,眼尖的掌柜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声音高亢地喊道:“哟呵!三位客官,可是要来咱这小店投宿啊?”白于简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掌柜见状,赶忙向一旁的伙计招手示意,随即转头对白于简笑道:“这位爷你可真是运气好哇!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店里正好还剩下一间客房呢!”然而,听到这话的宫佩婋却瞬间变得焦急起来,忙不迭问道:“真的就只有一个房间了吗?” 伙计挠了挠头,憨笑着回答道:“回夫人话,确实如此。咱们这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投宿,整个镇子也就咱家这么一家客栈,而且很多时候都是空房没人住。说来也怪,今儿个中午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大群客人,说是要在这儿住上两天,这不,就把其他房间都给占满啦,如今就只剩这最后一间喽!” 待伙计转身离去之后,白于简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宫佩婋那白皙柔嫩的手背,语气温柔而低沉地安慰着她:“师妹莫要如此紧张不安。即便此刻与师妹独处这一室之内,身为二师兄的我也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越界失礼之事的。再者而言,我着实对你和孩子的安全放心不下呀!所以哪怕这客栈之中尚有其他空余的房间,我们三人也理应同住一间房,如此一来,方能更为便利地守护好你们二人呐。” 宫佩婋闻听此言,心中暗自思忖一番,觉得二师兄所言甚是有理,于是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那伙计已然打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清水。只见他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问道:“二位客官,不知你们是打算前往大厅享用这晚膳呢?还是希望小的替你们将饭菜送至这房间里头来?” 宫佩婋自是不愿去到那喧闹嘈杂的大厅之中,遂赶忙开口应道:“烦请小哥将饭菜送进屋里来吧。”伙计闻言连连点头称是,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那么敢问夫人和公子,你们想要品尝些什么样的美味佳肴呢?”宫佩婋听到伙计这样问,正想解释一番她并不是白于简的夫人。此时,一旁的白于简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抢着说道:“你无需啰嗦,只管拣选你们这儿最为可口好吃的菜肴端上来便是!”伙计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忙不迭地应承下来,然后欢欢喜喜、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门外再度响起了那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伙计双手稳稳当当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摆放着五盘色香味俱佳的精致菜肴以及一大碗香气扑鼻的热汤。白于简先是客气地向伙计道谢,并打发他离开之后,方才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极为谨慎仔细地逐一试探起这些饭菜来。待到确认所有的饭菜皆无毒性之后,他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宫佩婋招呼道:“师妹,可以安心用膳啦。” 宫佩婋心中涌起一丝不悦,秀眉微蹙。她身为杨逸的夫人,自然不愿意被外人误解为二师兄的妻子。然而就在刚刚,当那个伙计如此称呼她时,二师兄不仅没有及时澄清事实,甚至连让她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未曾给予。 白于简敏锐地察觉到师妹情绪的变化,赶忙走上前去,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师妹,我们俩年龄相仿,如今还一同带着个年幼的孩子出行。这般情形之下,旁人有所误会也是在所难免。况且若是一路上不停地向他人解释,恐怕也是解释不完的。依我之见,倒不如干脆将错就错,暂且假扮成夫妻,如此一来,别人也就不会对我们的关系心生疑虑啦。毕竟,如果让人知道我俩并非夫妻,却同住一间房,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对你的清誉造成不良影响啊。” 宫佩婋却是连连摇头,一脸嗔怒地道:“二师兄,这是什么荒唐主意!我乃是大师兄的妻子,怎能与你假扮夫妻呢?万一途中碰到熟识之人,知晓此事真相后,岂不是更损害了你我的声誉嘛!”说罢,她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白于简。 白于简看到一时难以说服师妹,只得作罢,转而说:“快来吃饭吧,要不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吃过饭,侍候好孩子睡下后,宫佩婋坐在凳子上,对白于简说道:“二师兄,你跟孩子睡床上吧。我伏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就好。”白于简赶忙说道:“那可使不得,你和孩子睡床上,我睡地下。我带了一张毯子来,正是事先做好充足准备的。”说着,他便去打开一个包裹,取出那张毯子,小心翼翼地铺到地上。 宫佩婋看着白于简,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她知道白于简赶了一天车,肯定非常疲惫,需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如果他不能休息好,恐怕会影响行程。于是,她坚决地说道:“你还是睡到床上去吧,睡床上舒服些,也休息得好点,让我睡地下就行。我白天已经睡了许多,晚上其实睡不睡都不打紧。” 感受到了小师妹对他的关心。白于简心中暗自窃喜,但他深知,自己绝不能让心爱的小师妹睡在地上,而自己却去睡床。于是,他自顾自地躺了下去,说道:“师妹,我要跟来,就是想照顾好你和孩子的,绝没有我睡床上,而让你睡地下的规矩,你休要多言,快快躺下休息吧。” 宫佩婋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白于简的固执,只好和衣躺到床上去,睡到孩子身边。她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奔波了一天,虽然在车里也睡着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将昨晚的觉子补回来。这一躺到床上去,不一会儿,她便沉沉地睡去了。 感觉到师妹睡着了,白于简悄悄地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去。 一个时辰后,他再次回到房间里来时,看到宫佩婋和孩子仍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他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师妹那张熟睡中的脸。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白皙细腻,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一种宁静的美。 白于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师妹那小巧挺直的鼻梁上,他好想伸手去摸一摸,感受一下那细腻的触感。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暂且忍耐一时吧,她终归是你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三更已过,万籁俱寂之时,屋外骤然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未等屋内之人反应过来,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竟被硬生生踹开!刹那间,五六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彪形大汉如鬼魅般鱼贯而入,瞬间挤满了整个房间。 为首的那个大汉满脸横肉,一双铜铃大眼中透露出贪婪与淫秽之色。他刚一踏进房门,目光便死死锁定在了宫佩婋身上,嘴角流露出一抹淫笑,口中更是毫不掩饰地道:“傍晚时分见到这小娘子,老子的心就像猫抓似的痒痒难耐。今儿个可算让老子逮着机会了!兄弟们,听好了,我来扛起这个小娘子,你们把那公子哥给老子往死里揍,打得他半身不遂后,随便找个路边扔了就行。至于银子嘛,能搜刮多少算多少,你们兄弟几个平分就是,老子只要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陪我乐呵乐呵。”说罢,他张开双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宫佩婋猛冲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听到响动就站起身来的白于简猛地一跃而起,身形如同闪电一般迅速飞起一脚,直直踢向那为首的大汉。只见那大汉猝不及防之下,被白于简这凌厉的一脚踢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之上。 然而,那大汉却并未就此罢休,反而因为当众出丑而恼羞成怒。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面目狰狞地再次朝白于简和宫佩婋扑来。与此同时,原本睡得正香的宫佩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她惊惶失措地迅速起身,一把将身旁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紧紧抱入怀中。孩子受到如此惊吓,顿时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其余几名大汉见状,发现白于简竟然身怀武艺,心中不禁暗自一惊。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似乎不再听从那为首大汉的命令,而是纷纷改变目标,一窝蜂地涌向宫佩婋,妄图趁乱抢走她。一时间,房间内混乱不堪,喊杀声、哭叫声此起彼伏…… 第48章 擦肩而过 第四十八章 擦肩而过 但是不过须臾之间,只见那几个彪形大汉便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而后像脚底抹油似的,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落荒而逃。 宫佩婋和白于简二人虽说仅仅是跟随丁俊远这么一名普通镖师修习武艺功夫,全然不具备那些声名显赫的名门正派所拥有的一整套纷繁复杂、眼花缭乱的剑法与拳法套路。然而,他俩所学的乃是货真价实、毫不花哨的擒拿格斗技法,这种功夫极为注重实战应用,可谓招招致敌要害,实用性极强。因此,要应对眼前这群乌合之众般的恶贼,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 宫佩婋匆匆忙忙地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借着火光定睛一看,这才惊觉二师兄的左手竟然负伤了,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她心急如焚,赶忙扶着二师兄缓缓坐下,并迅速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小心翼翼地为其包扎疗伤。 宫佩婋从未涉足过外面波谲云诡、凶险万分的江湖世界,自然对于其中的尔虞我诈、阴险狡诈知之甚少。直到经历了方才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之后,她才如梦初醒,终于深切领悟到二师兄之前为何执意表示即便还有空余房间可供选择,自己也必须要与她以及孩子共同居住在同一个房间之内。 且不说当下正值兵荒马乱、战火纷飞的乱世之际,即便是身处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当中,也难以完全避免遭遇到此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强盗悍匪。倘若此番没有二师兄挺身而出,护着她和孩子,单凭她独自一人携带着年幼的孩子,恐怕在刚才那场混战之中,早就已经落入那伙穷凶极恶的贼人之手了。虽说即便被那帮歹徒捉住之后,他们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地达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无论如何,这都将会给她带来一些困扰与烦恼。 看到他受伤,小师妹如此着急,白于简心里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腻。此刻,他甚至有些遗憾自己只是伤到了胳膊而非伤到了脚,如果伤到了脚,想必师妹定会温柔地扶着他走路吧!那样一来,他们便能相依相偎,近距离感受彼此的温度和气息。想到这里,白于简仿佛真的看到师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己缓缓前行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宫佩婋无意间瞥见二师兄正痴痴地笑着,不禁娇嗔怪责道:“都受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笑呢?难道受伤对你来说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白于简情难自禁地回答道:“只要能与师妹相伴左右,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让我感到无比快乐。”话音刚落,宫佩婋那粉嫩的脸颊瞬间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绯红,她羞涩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直视白于简深情的目光,轻声说道:“天色尚早,外面依旧黑漆漆一片,况且你又受了伤,还是乖乖躺在床上好生歇息吧。” 然而,白于简却毫不犹豫地迅速站起身来,连忙说道:“万万不可啊,师妹乃是金枝玉叶之躯,怎可睡在这冰冷坚硬的地上?理应由我来睡地下才对。”说罢,他便自顾自地朝着那张毯子走去,然后利落地躺了上去。宫佩婋见状,赶忙提醒道:“那张毯子方才或许已被我们来回走动时不小心踩到弄脏了呀,别睡在上面了。” 白于简面带微笑,摆了摆手,宽慰道:“无妨无妨,我们如今人在旅途,何必如此拘泥小节呢!”就在此时,店家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走到他们的房门外,声音发颤地询问道:“客官您几位可还安好啊?也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伙凶狠的强盗,真是把我们给坑苦啦!”白于简连忙应声道:“店家莫要担忧,我等并无大碍,请您尽管放宽心便是。” 宫佩婋心里暗自思忖,经历了方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遭遇后,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了。于是,她态度异常坚定地要求白于简赶紧躺到床上歇息,而她自己则搬了张凳子坐到桌前,全神贯注地守望着白于简与孩子,以防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白于简瞧着眼前这位小师妹,见她在经历过刚才那场惊吓之后,神色明显有些惶恐不安,不由得心生怜惜,轻声细语地安抚起来:“师妹莫怕呀,出门在外,这类事情时有发生。你以往未曾涉足江湖,对这世间的纷乱复杂了解甚少罢了。不过倘若情况危急,你不是还有随身所带的那些毒药么。” 宫佩婋却是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回应说:“二师兄有所不知,像今日这般突如其来的袭击,而且还是近身肉搏的激烈打斗场面,着实不太适宜下毒啊。毕竟所谓下毒之道,最妙之处在于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方可奏效。若是贸然行事,恐怕不仅无法制敌,反倒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呢。” “师妹所言极是。”白于简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不过师妹大可不必为此烦忧。以你我二人的身手,就算同时对付十来个强盗,也能够轻松将其制服。至于那些武艺高强的名门正派中的英雄侠客们,他们向来光明磊落,自是不屑于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的。”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此,自然无惧那些强盗来袭。然而此刻,他们身边还带着一个尚未满周岁的孩子,真要与人动起手来,必然会有所掣肘。可若是不把孩子带在身旁,她实在难以安心。虽说这孩子并非她所亲生,但自收养以来,已然过去大半年光景,在这段时间里,她对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喜爱有加,疼惜万分。因此,哪怕明知带着孩子行动多有不便,她也决计不会说出诸如孩子是个累赘或者碍事之类的话语。 师兄妹二人正交谈之际,宫佩婋无意间瞥见窗外已悄然透出一丝黎明的曙光,当即急切地开口道:“师兄既也无法入眠,依小妹之见,倒不如我们早些启程赶路为好。此地危机四伏,小妹着实不愿再多停留片刻了。” 白于简听到小师妹这般天真烂漫的话语,不由得心中好笑,此处危险,前面或许还有更危险的呢。不过他不想吓唬师妹,赶紧起身,准备启程。 师兄妹俩都不认识路,只好一路问路。这天走了一大天,眼看天都要黑了,他们还行走在一处偏僻的山间路段上。宫佩婋心里暗自着急,想到今晚可能要露宿野外了,不免对师兄的任性有点生气。 中午问路时,就有个好心人提醒他们,最好在前面那个小镇歇息下来,要不然过了那个小镇,前面好长一段路都荒无人烟了。但是他们经过那个小镇时天色尚早,二师兄说不如再赶一程路,前面总能找得到地方歇息的。结果呢,眼看天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怕是真的要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一晚了。 白于简看到天色渐渐黑下来,心里也不免着急。他只想赶快走过这段山路,到一个开阔的地方,哪怕是露宿,也能放心一些。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十多辆马车正疾驰而来,还有五六个人骑着马紧跟其后。这些人速度极快,白于简生怕他们撞翻自己的马车,赶紧将车让到一边,停好车子,等待那些人过去。 宫佩婋听到车子突然停下来,又听到背后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心中一紧,以为又遇上了强盗。她立即紧张地将孩子绑在前面,握紧手中的剑,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紧接着,她就听到一个声音大声喊道:“辛苦大家再赶一程,往前面再走二十里,就有小镇可以投宿了。”说话间,一行人如疾风般飞驰而过。 宫佩婋听到那个声音,觉得有点耳熟。她想要出来看个仔细,却只看到滚滚黄尘中几道模糊的背影。白于简也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看到那是一队押镖的队伍。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心想:难道杨逸真的没死?刚才那些队伍是他们家的吗?还是他去人家的镖局做了镖师? 白于简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宫佩婋看着白于简若有所思的样子,急切地问道:“二师兄,你有没有看清刚才那些人的长相。”白于简摇了摇头,说:“天色太暗,他们又跑得飞快,我也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只是觉得那个声音有点熟悉。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宫佩婋急切地说:“那我们快快追上去呀。这里荒无人烟,万一真的遇到了强盗,可就麻烦了。”潜意识里,她也想追上那一行人,看看刚才说话那个人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逸哥哥。 白于简点了点头,说:“嗯,你说得对。我们赶紧走吧,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歇息。”说完,他重新驾起马车,继续向前行驶。宫佩婋则紧紧地握着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夜幕渐渐降临,山路变得更加崎岖难行。白于简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马车,不敢有丝毫大意。宫佩婋则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个夜晚。 第49章 天意 第四十九章 天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其中一匹原本稳健前行的骏马不知为何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一般,猛地向前扑倒在地。随着它的倒下,整辆马车也剧烈地摇晃起来,险些就要侧翻过去。坐在车辕上驾车的白于简心中一惊,急忙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向马车的车门,焦急地大声喊道:“师妹,你和孩子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此时的宫佩婋正紧紧地将孩子护在自己身前,由于马车突如其来的晃动,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倾斜,差一点就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不过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调整姿势稳住了身形,但即便如此,她的额头还是不小心撞到了车门上,传来一阵疼痛。然而,心系孩子安危的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回答道:“二师兄放心,我和孩子都没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宫佩婋和孩子安然无恙,白于简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他转身走到路边,捡起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干枯树枝,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支火把。借着火光,他小心翼翼地绕到马匹旁边,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检查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恐怕是这匹马连日奔波劳累过度,导致腿部发软无力,患上了软脚病,刚才跌这一跤,又磕破了皮,无法继续行走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今晚只能在此处停歇一宿,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了。” 听到二师兄这样说,宫佩婋心里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失望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无比确定,刚才那个声音就是杨逸的,那是她日夜思念的人的声音。 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她好想立刻追上他,质问他为何不回去找她,是否已经不再爱她;另一方面,现实却无情地将她困住,这匹马竟然毫无征兆地生病了,难道这真的是上天的旨意吗? 白于简深知师妹此刻的心情,所以并不想去招惹她。一是因为他没有听从师妹的建议,在前面的小镇投宿,而是坚持继续赶路;二来他明白师妹一定想要追赶上刚才那伙人,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然而,就连这匹马似乎也在与他作对,似乎在阻止师妹与杨逸再次相见。 白于简在心中暗暗说道:“杨逸,这可是你自找的。明明还活着,却不敢回去找师妹,大概是害怕乔家人的报复,贪生怕死,不敢再回到福云镇去吧。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于是,他决定不再与师妹交谈,默默地燃起一个火堆,然后从包裹中取出干粮。他轻轻地从师妹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喂孩子吃着。孩子已经长出了几颗可爱的牙齿,可以尝试啃一些面饼了。 宫佩婋默默地啃着面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跳跃的火焰所吸引,仿佛那火焰中隐藏着她心中所有的疑问和痛苦。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与杨逸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却如同破碎的镜子,无法拼凑完整。 吃完东西后,白于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将昨晚那张毯子拿出来,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他温柔地对宫佩婋说:“你和孩子睡在车里吧,这样会暖和一些。我就在这里睡在火堆边,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完,他轻轻地拍了拍师妹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宫佩婋默默地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她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无法消散的哀伤,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二师兄那只受伤的手臂,原本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纱布此刻竟隐隐透出些许红色,仿佛有鲜血正不断从里面渗出。她心中一惊,急忙关切地说道:“二师兄,让我来帮你换一下药吧!这伤口怎么又开始流血啦?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呀?” 白于简听到师妹焦急的话语,微微侧过头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随后嘴角露出一抹极淡且难以被人察觉的微笑。他若无其事地摆摆手,故作轻松道:“兴许是方才去捡拾柴火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给碰到了。不过别担心,只是一点小小的皮肉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宫佩婋根本不理睬二师兄这番说辞,她将孩子放到一旁的毯子上,然后上前一步,不容置疑地伸手按住白于简的肩膀,将他按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接着,动作轻柔而迅速地解开那已经被血水浸染的纱布,仔细查看起伤口的情况来。只见那伤口虽然不算太深,但因为刚刚的碰撞导致周围的皮肉有些外翻,看起来颇为吓人。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用清水清洗着伤口周围的那些污迹,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均匀地撒在上面,最后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将伤口包扎妥当。整个过程中,她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了二师兄。待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白于简说道:“二师兄,要不明天就让我来赶车吧。一直都是你一个人辛苦地赶着马车,如今你的手臂又受了伤,实在不宜太过劳累啊。” 白于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摇头拒绝道:“万万不可!这点小伤真的算不得什么,哪里需要师妹你来替我赶车呢?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可抛头露面在外驾车?若是遇到些不法之徒或者登徒子,那可如何是好?”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继续说道:“而且师妹你生得如此花容月貌,若是坐在车外,恐怕不知要招来多少狂蜂浪蝶呢!所以啊,你还是乖乖躲在车里比较安全。还有就是,出门在外,为了不引起乔家人的猜疑,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以师兄妹相称为好。以后我叫你婋妹,你称我简哥,如何?”宫佩婋仔细想了想,认为乔家人必然知道白于简是她二师兄,这样称呼确实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觉得她不能连累二师兄,只能点头答应。 倘若将那个孩子暂且搁置一旁不予考虑,能够如此这般地和师妹单独相处,并接受师妹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白于简内心深处简直乐开了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最终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然而,宫佩婋却对二师兄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感到莫名其妙。在她看来,二师兄方才所说之话实在没有丝毫可笑之处。假如换成是她自己引来了众多如狂蜂浪蝶般的追求者,只会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罢了,着实不知其中究竟有何可笑之事?于是,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那轮才刚刚从天边升起的皎洁明月,心中依旧烦闷不已。随后,她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轻轻地抱起孩子,转身钻进了马车之中。 白于简独自坐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目睹着师妹这番举动,顿觉索然无味。此时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埋怨起杨逸来。倘若刚才那个人当真是杨逸,那么他们所押送的那趟镖究竟要被送往何处呢?万一路上再次相遇,届时又应当如何应对呢?不行!无论怎样,他都坚决不能够让师妹再度与杨逸碰面。因为一旦他们相见,恐怕自己就彻底没戏了。 白于简皱着眉头,在心中反复权衡利弊。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纠结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在此处多耽搁几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那伙押送镖物的人彻底走远,从而避免与他们相遇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一旦时机成熟,他便可安心踏上旅程。 主意已定,白于简缓缓将视线移向刚才那匹因生了软脚病而倒地的马匹。这马此刻正安静地卧在地上,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没有马作为交通工具,他们一行人在这漫长的路途上将举步维艰。若杀死这匹马,势必会引起师妹的怀疑。思前想后,白于简咬咬牙,暗下决心——既然无法从外部解决问题,那就只能对自己“下手”了。 于是,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刚破晓,宫佩婋怀抱着年幼的孩子,脚步匆匆地走向昨晚燃起篝火的地方。当她走到近前,看到依旧蜷缩在毯子中的白于简时,不禁轻声呼唤道:“简哥?”听到声音,白于简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轻轻地应了一句。紧接着,只见他费力地想要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可刚抬起一点便又如失去力气般软绵绵地重新倒回毯子上。 宫佩婋见状,心头猛地一紧,连忙快步冲上前去。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怀中的孩子,伸出手轻柔地触摸白于简的额头。刹那间,一股滚烫的热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简哥,一定是昨夜你不小心着凉了,竟然发起热来了!”说罢,她满脸忧虑地凝视着白于简那张原本白皙如今却已变得通红乃至有些发黑的脸庞,心急如焚。 宫佩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将孩子背在背上,再到附近去找水。他们随身带的这些水是用于饮用的,可不能拿来糟蹋了。她决定到附近去找些水来,给二师兄敷额头,帮他降温。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两个人很快来到了他们跟前。 第50章 施救 第五十章 施救 宫佩婋一脸紧张地将身体挡在了二师兄身前,美眸紧紧地凝视着逐渐靠近的来人。当目光触及到那名男子时,她心中不禁一震——此人竟是欧阳自得!而此刻,欧阳自得同样惊讶万分,没想到会在此处邂逅宫佩婋一家三口。 他迅速勒住胯下骏马,翻身下马后快步走向宫佩婋等人,关切地询问道:“这位姑娘,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说话间,他的目光顺势扫过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的白于简。紧接着,欧阳自得转头对着身后的师妹肖瑶吩咐道:“师妹,咱们不妨暂且停下脚步,稍作歇息片刻吧。”肖瑶闻言,心中虽有几分不情愿,但奈何自己的眼疾尚未痊愈,若是独自前行恐多生事端,于是只能默默点头应承下来。 宫佩婋仔细观察着欧阳自得的一举一动,发现其神色真诚且并无半分恶意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连忙开口解释道:“多谢前辈关心,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我简哥昨晚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如今发起热来了。” “哦?竟有此事?那让老夫先来替他把一把脉象看看情况如何。”欧阳自得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着白于简走去。待到近前,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白于简的手腕之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搏跳动的节奏与强弱变化。片刻之后,他松开手,又仔细端详起白于简的面容色泽以及舌苔状况,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说道:“还好,所幸中毒并不严重。” “中毒?”宫佩婋一脸惊诧地望向欧阳自得,心中暗自思忖着:昨夜她与二师兄一同在这荒无人烟的郊外歇脚过夜,期间并未察觉到有人悄然靠近啊!二师兄一直都好好的,怎会突然之间就中毒了呢?难道说眼前这位老者根本就不懂医术,只是随口胡诌罢了?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疑之色。 而此时的欧阳自得,同样被宫佩婋那惊愕的神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心里暗暗嘀咕道:自己对各种中毒症状,经验可谓十分丰富,此次诊断出白于简所中之毒乃是出自他们百香谷的一种特殊迷香。通常情况下,这种迷香只会让人陷入昏迷状态,但眼下白于简不仅昏迷不醒,而且身体竟然还发起热来,着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只见欧阳自得伸手从腰间悬挂的小葫芦里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漆黑如墨的药丸,然后转头看向宫佩婋,语气诚恳地问道:“姑娘,你家相公中的乃是一种迷药,不过他如今这般发热的症状,就连老夫我也觉得甚是奇怪。不知姑娘是否相信老夫所言,愿不愿意让你相公服下这粒解药试试呢?” 宫佩婋凝视着欧阳自得手中的那颗黑色药丸,又抬眼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老人。见其神色坦然、态度真诚,且自己与他素昧平生、无怨无仇,想来他年事已高,应当不至于平白无故地加害于他们二人。于是,经过一番短暂的思索之后,宫佩婋轻点臻首,表示同意让二师兄尝试服用这粒解药。 喂白于简吃下那粒药丸之后,欧阳自得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白于简那张红得发黑的脸上,没有丝毫要立刻离开的意思。他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对白于简下毒?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因为这种迷香只有百香谷的弟子才懂得炼制,那个下毒之人必是百香谷的弟子无疑。 欧阳自得紧皱眉头,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可能性。难道说,百香谷还有其弟子在江湖中活动?可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为何至今仍未回归百香谷?难道仅仅是为了寻访那本传说中的《毒谱》,便甘愿舍弃门派、漂泊江湖吗? 想到这里,欧阳自得不禁长叹一口气。遥想起师祖当年创立百香谷时的初衷,原本是希望能够研制出各种毒药的解药,拯救天下苍生免受毒物之苦。然而,谁能料到,正是由于师祖所着的那本《毒谱》,使得百香谷内部产生了严重分歧,最终导致门派分崩离析。如今,偌大的百香谷仅剩下他独自一人苦苦支撑。 好不容易收下莫明之这么一个徒弟,原以为可以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重振百香谷昔日辉煌。未曾想,这莫明之品行不端,终究还是被他忍痛逐出了师门。此时此刻,欧阳自得满心忧虑,不知在自己有限的生命时光里,是否还能有缘遇到一个品性纯良且对毒药有着过人天赋的徒儿。倘若一直未能如愿,那么待他百年归老之后,这传承数代的百香谷或许真的就要彻底从世上销声匿迹了。 “师兄,你到底救活这人没有啊?怎么还不出发呀!我都快等不及啦!”站在一旁的肖瑶早已失去耐心,她一边跺着脚,一边皱着眉头向师兄发问。欧阳自得听到师妹的催促声,这才如梦初醒般从自己那纷繁杂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了白于简身上。只见此时的白于简面色已不像先前那般红得发黑,看起来正在慢慢恢复正常。欧阳自得心下稍安,刚想要伸出手去试探一下白于简的额头是否依旧发烫,就在这时,一直紧闭双眼的白于简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直在旁边密切关注着白于简状况的宫佩婋见状,急忙凑上前去问道:“简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尤其是有没有觉得发热?”白于简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费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当他看清眼前坐着的竟是欧阳自得和肖瑶时,脸上瞬间露出一丝紧张之色,连忙转头望向身旁的师妹,焦急地询问道:“婋妹,他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宫佩婋赶忙解释说:“简哥,别紧张。这两位前辈恰好路过此地,见你中毒,便好心停下脚步出手相救。若不是他们仗义相助,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呢!所以简哥,你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前辈才行呐!” 白于简认得欧阳自得,却不认识肖瑶。但是猜也猜得到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欧阳自得的师妹肖瑶。这个女魔头从哪冒出来了?幸亏她是跟欧阳自得在一起,才没有为难他们吧? 想到这里,白于简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如果他被迷昏了,有人来袭击他们的话,他们可就危险了。为了拖延时间,快天亮时,他心生一计,决定偷师妹一些迷香来使用。看着这野外空旷的环境,他担心药效不佳,无法迷倒自己。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将迷香吞服了下去。 然而,他又担心中毒太深,会白白送掉性命。经过一番权衡,他只吸入了一点点迷香。毕竟,这可是师妹自己炼制的迷香,她难道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吗?可是她竟然要求助于欧阳自得来为他解毒。还好,现在已到正午时分,正合他的心意。 他原本担心昨晚那伙押镖的人会在前面的小镇投宿,如果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匆忙赶去,恐怕会与他们不期而遇。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将自己迷昏的主意,以此来拖延时间。如今,一切都如他所愿,白于简心中自然是欢喜不已,连忙朝着欧阳自得打拱作揖,向他表达诚挚的谢意。 欧阳自得看到白于简认识自己,不禁有些惊讶,连忙询问道:“你是如何中毒的?可否将详细情况告知于我?”白于简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回答道:“我昨晚只是睡在这里而已,并未被人下毒啊,我怎么会中毒呢?” 肖瑶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催促道:“好了好了,师兄,人也已经救活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欧阳自得看了看白于简,又看了看宫佩婋,心中仍然有些不放心,提醒道:“那你们可要仔细检查一下行李,看看是否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实在是感到十分纳闷,按理说,要下毒的话,应该是迷倒这位小娘子才对,为何要对白于简下毒呢?而且,这位小娘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被人糟蹋过的样子。如果下毒之人既不求财,也不贪色,那么他为何要无缘无故地对白于简下毒呢?这其中的缘由,着实让人费解。 宫佩婋与白于简一同向着欧阳自得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诚挚的谢意。待欧阳自得和他师妹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时,宫佩婋这才转过头来,满脸关切地询问身旁的二师兄道:“简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啦?身体可有好转些?我们是否能够继续启程赶路了呢?” 白于简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无恙,接着便转身朝着昨夜因患软脚病而卧倒在地的马匹走去。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后,他惊喜地发现那匹马竟似已完全康复,行动自如如初。见此情形,白于简便迅速地将马套好,而后冲着宫佩婋挥挥手,高声喊道:“婋妹,快上车吧!我来驾车便可。” 宫佩婋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拦住了白于简,并言辞恳切地说道:“不行,简哥!你的胳臂伤势尚未痊愈,昨夜更是发着高热生了一场大病,此时理应好生歇息调养一番才行。还是由我来驾车吧,你带着孩子安心坐在车内就好。”尽管白于简心中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固执己见的宫佩婋,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抱起孩子钻进车厢里坐定。 第51章 暂时放过乔任飞 第五十一章 暂时放过乔任飞 就在马车刚刚驶出不远之时,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于耳际。宫佩婋心头一紧,赶忙拉紧缰绳,将马车稳稳地停靠在了路边。她心里想着先给后面疾驰而来之人让出道路,以免耽误他人行程。可令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此番前来者竟然又是一支浩浩荡荡的押镖队伍。而走在这支队伍最前方、充当领队角色之人,赫然正是乔家的二公子——乔任飞。 宫佩婋心中猛地一紧,右手不由自主地朝着怀中摸去,那里藏着致命的毒药。然而,就在手指即将触及毒药的瞬间,她脑海中闪过此次行程的目的——查明杨家究竟是不是她家的仇敌。 倘若杨家真的与她家有血海深仇,那杨家和乔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又与她何干?想到此处,宫佩婋的动作戛然而止,手缓缓从怀中抽离出来。 而另一边,乔任飞对宫佩婋毫无所知。他只是不经意间回过头,刹那间,目光便被眼前赶着马车的妙龄女子所吸引。只见这女子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一般,令人心动不已。 乔任飞认出她就是那个住在山洞里,曾套住他的马,害得他跌落马背的女子。以前他们怀疑她是杨家那个宫佩婋,后来查明她竟然叫肖婋,是白于简的娘子,乔任飞正寻思着何时去找找白于简的麻烦,将这个小娘子抢来做小妾呢。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她,乔任飞情不自禁地开口说道:“好一个标致的姑娘!不知姑娘欲往何处?可否愿意与我等一同前行?” 与此同时,这支队伍中的两三个人却是认出了宫佩婋。原来,他们曾是杨家的镖师,在宫佩婋大婚之日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此刻在此处重逢,他们不禁心头一震,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乔二公子和三少夫人起了冲突,他们究竟应该相助哪一方呢?一时间,几人心中忐忑不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怀抱着孩子,缓缓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朝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乔任飞微笑着打招呼道:“乔二公子,你难道忘记镖局规矩啦?押镖队伍可是严禁混入女流之辈哟!承蒙乔二公子一番好意,但我与内人并不急于赶路,走走停停倒也惬意得很呢,所以就不劳烦诸位护送啦,还望乔二公子海涵,你们先行一步便是。” 乔任飞听到白于简叫出自己的名号,不禁微微一怔,目光随即落在白于简身上。他凝视片刻后,只觉得眼前这人似曾相识,思索片刻后就认出了他正是白于简。于是,他皱紧眉头,装作陷入沉思之中的样子。然后装作不认识他,乔任飞开口询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不知公子为何会识得在下?” 白于简闻言,先是爽朗地大笑几声,随后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乔家声名赫赫,威震四方,江湖之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等平民百姓对乔二公子的英名也是如雷贯耳啊!至于在下嘛,不过区区一介草民罢了,乔二公子日理万机,未曾留意过我这等小人物,实属正常。”说罢,他又是一阵呵呵轻笑。 这时,乔任飞的视线越过白于简,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宫佩婋身上。只见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虽身着素衣,却难掩其天生丽质。乔任飞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认出她就是那个住在山洞里的女子,然后转头看向白于简,略带疑惑地问道:“那么这位佳人想必就是尊夫人了吧?” 白于简神色郑重地点点头,应声道:“正是拙荆。”。听到白于简这样回答,乔任飞心中了然,知道他们是一家三口住在那个山洞里,而并非这个女子单独一人居住,如此就说得过去了。但是这个女子当初为何要去套他的马,这却让他不解。 就在此时,押镖队伍中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急切的声音:“二公子,我们行程紧迫,耽搁不得呀!莫要在此与这二人过多纠缠了,速速启程才是正事呐!”说话之人乃是队伍中的一名老者,他一脸忧虑地望着乔任飞,似乎生怕自家少爷会因为贪恋美色而误了大事。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端坐一人,正是莫明之。只见他远远地瞧见了乔任飞等人,便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乔二公子!你们跑得可真够快的呀!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师父和师叔呢?”话音未落,莫明之人已经如旋风一般来到了众人面前。 说起来,乔任飞他们之所以如此匆忙赶路,实则是有意想要避开莫明之。原来,此次乔家负责押送一批重要的货物,而莫明之则一心想要跟随他们一同前行。那些经验丰富的镖师们对莫明之的加入却是百般不情愿。毕竟多一个人同行,就意味着多一份风险与责任。于是乎,大家商议之后决定悄悄地先行一步,以免被莫明之纠缠不休。谁曾想到,这个莫明之脚程竟是如此之快,转眼间便又追到了眼前。 此时的乔任飞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微微侧过头去,斜睨了莫明之一眼,冷笑道:“哟呵,我记得前些日子某人可是被你那位师叔吓得屁滚尿流、魂不守舍的,怎么这会儿反倒有胆子去找她啦?” 莫明之听出了乔任飞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却也并不生气。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乔任飞耳边轻声说道:“乔兄有所不知啊,经过这几日来我反复琢磨,越想越觉得其中定有蹊跷之处。依我看呐,十有八九是我那师叔将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给藏匿起来了。不然的话,当初那个将她囚禁起来的家伙为何不干脆一刀结果了她性命,反而大费周章地把她关押起来呢?想来必然是因为我师叔知晓《毒谱》的下落,并且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分,这才得以保住一条小命啊!” 乔任飞听到莫明之如此这般说道,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稍作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莫明之,开口说道:“嗯……听你这么一说,倒也的确有些许道理。只是,即便那《毒谱》当真就在你师叔身上,以你之力,又能拿她如何呢?” 莫明之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之后,便将身子稍稍前倾,把嘴巴凑近乔任飞的耳畔,压低声音轻声言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我师叔与我师父此番正是沿着这条道路前行,想来定是要返回那百香谷去。依我之见,他们此行目的多半是要请我师父出手相助,为我师叔医治那双受伤的眼睛。倘若我们能够赶在我师叔的眼睛尚未被医治好之前将她擒获,说不定便能顺利地从她手中夺得那本梦寐以求的《毒谱》!” 乔任飞听完这番话,脸上露出一抹轻蔑之色,冷笑一声说道:“哼!真是痴人说梦!当日在那山洞之中,你不是已然对她全身都搜查过一遍了吗?若那《毒谱》真在她身上,岂会轮得到现在?恐怕你早就如愿以偿、得手而归了吧!” “那天《毒谱》不在她身上,并不代表现在不在她身上。”莫明之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他语速稍快地说道,“她应该是将《毒谱》藏在山洞里了。我想,她离开前,必定会取走那本《毒谱》。我们最好趁他们还未进入百香谷时动手,否则一旦他们回到百香谷,就会再次将《毒谱》藏起来,到那时,我们想要找到它可就难如登天了。” 莫明之深知自己的功夫有限,连师父都难以战胜,更别提还有那位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师叔了。他心里清楚,单靠自己的力量,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于是,他决定拉上乔任飞一起行动。他认为,两人一同前往,胜算或许会大一些。这样一来,他们可以分工合作,让一个人去引开师父,另一个人则趁机设计擒住眼睛不方便的师叔,然后搜她的身,将那本《毒谱》夺过来。 乔任飞听了莫明之的话,心中也不禁一动。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那个老者,高声说道:“黄叔,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我有点事需要跟这位莫兄一同去处理。你们即刻启程吧。” 或许是乔任飞以前也常常在途中突然离开,所以那些镖师们听到他这样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们纷纷与乔任飞和莫明之告别,然后押着镖车,继续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莫明之正欲与乔任飞携手离去,然而就在此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侧站立着的宫佩婋和白于简。只见那宫佩婋面若桃花、眉如远黛,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而身旁的白于简则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莫明之一见之下,顿时心花怒放,嘴角扬起一抹轻浮的笑容,调笑道:“哟呵!这是打哪儿冒出来如此娇艳动人的小娘子啊?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呢!” 眼看着那群镖师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宫佩婋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此刻听到莫明之这番轻薄言语,心中暗喜,看来此人并未识破自己的身份。 正当宫佩婋思索着该如何回应之时,只见身旁的二师兄白于简面色冷峻,声音冰冷地开口道:“不管这位姑娘来自何方,皆与阁下毫无干系。若是二位无意同行,烦请让开道路,好让我等先行一步。” 乔任飞听到白于简这样说,心中顿觉不快,但又想到上次自己负伤之际,正是白于简出手相助,将自己搀扶上马背。方才他思前想后,已经认出了对方,尽管嘴上未曾表露半分,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应当还此恩情。于是乎,他伸手用力拉紧缰绳,转头对莫明之说:“我们快些赶路吧,去追上你的师父和师叔要紧。”言罢,二人便挥动马鞭,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如风一般疾驰而去,扬起阵阵尘土。 第52章 暗算失败 第五十二章 暗算失败 待那两人身影远去之后,宫佩婋赶忙上前扶住白于简,轻声说道:“简哥,快上车,我们也赶紧上路吧。” 白于简却说:“还是我来赶车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说着就夺过宫佩婋手里的鞭子,让宫佩婋进车厢里去坐着。 宫佩婋拗不过白于简,想到自己赶车确实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好由着二师兄,自己进到车厢里去照看孩子。 白于简挥起鞭子,赶着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滚转动,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 出去还未行出太远的距离,便听到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这声音时而清脆响亮,时而沉闷厚重,显然双方交手正酣。 白于简心中不禁一紧,缓缓勒住马。他有些迟疑不定,不知道是否应该停下脚步等待这些人的打斗结束之后再继续前行。毕竟贸然卷入他人的纷争之中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就在这时,坐在马车里的宫佩婋好奇地从车门探出头来,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向白于简询问道:“简哥,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呀?怎么这么吵呢?” 白于简刚要开口回答师妹的问题,忽然瞥见远处有两道身影正骑着马朝这边疾驰而来。待那两人靠近一些后,才发现竟然是乔任飞和莫明之二人。只见他俩神色慌张、面容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是多处破损,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与此同时,一个女子的娇喝声从后方远远传来:“别跑!竟敢欺负到老娘头上,今天老娘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循声望去,原来是肖瑶。她虽然双目失明,但听力却是极其敏锐,此刻正驾驭着一匹骏马飞速追赶而来。 白于简见状连忙将马车赶到道路一旁,以便给乔任飞和莫明之让出一条通道,好让他们能够顺利通过。 宫佩婋见此情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原本想要趁机对乔任飞下毒的念头又一次涌上心头。不过犹豫再三之后,她最终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乔任飞和莫明之心里很清楚,如果就这样一直骑着马狂奔下去,肖瑶凭借着灵敏的听觉肯定能轻易追踪到马蹄声,如此一来他们根本就无法摆脱掉肖瑶的追击。于是当他们快要接近白于简等人的马车时,突然顺势从马上滚落下来,并放任坐骑自行离去。 果不其然,肖瑶顺着马蹄声一路追到此处,见到那两匹无人驾驭的空马依旧向前奔跑,误以为乔任飞和莫明之还骑在上面,便毫不犹豫地继续朝前追去。 乔任飞和莫明之看到肖瑶去远了,二话不说,身形如电般朝着白于简那辆马车疾射而去。他们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显然是志在必得。 眨眼间,二人便已冲到了马车前,伸手就要去夺缰绳。白于简怒喝道:“乔二公子,你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的马车吗!” 尽管心中惊恐万分,但白于简深知此时不能示弱。他紧紧握着马鞭,怒视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大声喊道:“这辆马车乃是我带着妻儿出行之用,岂容你们随意抢夺!” 乔任飞闻言冷笑一声道:“少废话!今日我们有急事需借你马车一用,你速速赶车便是!”说着,他便一步跃上马车,伸手去拉车门。 莫明之见状,也紧跟着跳上车辕,与乔任飞一同逼迫白于简就范。 白于简心中焦急万分,他暗自思忖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他们抢走马车,万一肖瑶追来,恐怕我们的性命也难保啊!不行,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想到此处,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白于简一脸正色地说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们二位皆是男子,怎能与我的妻儿同处一车之内?这样不成体统之事,恕我万难从命!”说罢,他将手中马鞭一挥,作势欲驱赶乔任飞和莫明之下车。 乔任飞和莫明之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未曾料到白于简如此顽固,竟然以这种理由拒绝他们进入车厢。 此刻,时间紧迫,形势危急,乔任飞和莫明之都担心肖瑶发现上当受骗后会很快返回。逃命要紧,容不得他们过多耽搁。于是,乔任飞咬咬牙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车辕上坐着,由我们来赶车便是。我们得尽快驾车离开此地,你再在这里啰嗦,休怪我们不客气!” 白于简见二人终于妥协,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赶忙钻进车厢,回头看了一眼乔任飞和莫明之,只见乔任飞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两匹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宫佩婋秀眉紧蹙,美眸中满是狐疑之色,她轻启朱唇,柔声向着身旁的白于简问道:“早上的时候,我明明亲眼看到欧阳前辈与肖瑶前辈一同离开此地,可为何此时此刻,仅仅只有肖瑶前辈一人归来,而欧阳前辈却是踪迹全无?难不成……欧阳前辈已然遭遇不测,不幸被那两个恶徒给谋害了吗?”言语之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白于简听后,轻轻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嗓音回答道:“应当不至于如此吧。想那欧阳前辈武艺高强、身怀绝技,就凭这两个人的本事,绝对不可能是欧阳前辈的敌手啊!”尽管他嘴上这般说着,但眼神之中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凝重之意。 宫佩婋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忧心忡忡地说道:“话虽如此,可是那个莫明之向来阴险狡诈,最擅长使用各种毒药。若是他连自己的师父都能够痛下杀手,狠心下毒加害,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呀。”想到此处,宫佩婋的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深深的忧虑。要知道,在她眼里,欧阳自得是一个心地仁慈、正直善良之人,更何况今日清晨,欧阳前辈还曾经出手救下过自家二师兄的性命。假如欧阳前辈当真不慎中毒遇险,那么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助欧阳前辈解毒脱险,绝不能让这样一位好人遭受歹人的毒手! 想到这里,宫佩婋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你往左边看,我往右边看,看看是否能看到欧阳前辈。如果见到他受伤,我们就要求停车,去查看一下欧阳前辈的情况。” 白于简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就算看到欧阳自得,乔任飞也不会停车的。他们惹怒了肖瑶,只管逃命,哪还会听他们指挥。 果不其然,只见那乔任飞扬鞭策马,驾驶着马车如离弦之箭般一路疾驰而去。由于速度实在太快,坐在车上的众人甚至都来不及看清道路两旁的景致,车子就已经飞驰而过了,哪里看得清欧阳自得是否躺在路边?转眼间已到了晌午时分,一座规模不大不小的小镇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乔任飞与莫明之一见此镇,毫不犹豫地拉紧缰绳,让马车戛然而止。二人动作迅速敏捷,也不跟同在车内的白于简和宫佩婋打一声招呼,便匆匆跳下车来,向着镇内奔去。原来,他们此行有两个重要目的:一是赶紧购买两匹良驹,二是继续实施他们原定的计划——袭击肖瑶。 其实早在早上时,他们原本就计划趁着肖瑶不加防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对肖瑶发动突然袭击。只可惜事与愿违,尽管乔任飞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引开欧阳自得,但最终也未能将其引得太远。按捺不住性子的莫明之马上心急火燎地朝着肖瑶下毒,妄图将她毒晕在地。 然而,莫明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肖瑶身为他的师叔,不仅武功高强,更是用毒方面的行家老手。更何况,曾经的肖瑶因为太过信任自己的大师姐,结果遭其毒手,被毒瞎了双眼。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肖瑶对于任何企图接近她之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当肖瑶察觉到周围稍有异动时,她虽双目失明,但凭借多年练就的敏锐听觉和过人直觉,瞬间判断出危险所在。紧接着,只见她身形一闪,宛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般腾空而起,并同时朝着莫明之所在的方向挥洒出一包毒粉。 肖瑶出手速度极快,远非莫明之所能及。可怜那莫明之手中的毒药尚未及抛出,便已被肖瑶抢得先机。刹那间,毒粉漫天飞舞,弥漫开来。莫明之只得赶紧避开。 尚未离开多远的欧阳自得突然听到这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心中一惊,连忙停下脚步,迅速转过身来。只见乔任飞正一脸慌张地看着莫明之,而莫明之则满脸懊恼之色。原来,刚才莫明之想要对肖瑶出手,但却未能得逞。 乔任飞眼见莫明之失手,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急忙冲上前去与莫明之一同招架肖瑶凌厉的攻势。欧阳自得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莫明之和乔任飞这两个家伙在这里闹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胡子都被气得上扬起来。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莫明之,口中连说了几个“你”字,然而最终还是没能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毕竟,他心里清楚,以师妹肖瑶的身手,对付乔任飞和莫明之应该不成问题,所以自己暂时也无需插手。 果然,乔任飞和莫明之根本不是肖瑶的对手,仅仅过了几招之后,两人便自知不敌,相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撒腿就跑。欧阳自得见状,刚要开口喊出那句“师妹莫追”,可是话音还未到嘴边,肖瑶已然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出去。 第53章 狡诈小人 第五十三章 狡诈小人 望着肖瑶远去的背影,欧阳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心想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在原地安心等待师妹归来吧。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欧阳自得站在那里,不时抬头看看远方。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扬起一片尘土。待马车靠近一些,欧阳自得隐约看到驾车之人好像正是刚刚逃走的乔任飞。 对于这辆马车,欧阳自得并不想加以阻拦,一来他觉得没必要节外生枝,二来他此刻满心挂念着师妹的安危,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于是,他只是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不安,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师妹的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欧阳自得循声望去,只见肖瑶骑着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待肖瑶来到近前,欧阳自得仔细打量一番,见师妹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扯开嗓子,朝着师妹大声喊道:“师妹!你可算回来了!” 只见肖瑶满脸怒容,气鼓鼓地嘟囔着:“哼!那两个臭小子居然使出了金蚕脱壳之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地下了马。我一路狂追出去足足有二三里远,这才发觉那马上根本就没人!师兄啊,你可有瞧见他们往咱们这个方向逃窜过来了?” 欧阳自得一脸平静,语气淡然地回应道:“既然没有追上,那就罢了,咱们还是继续赶路要紧。”其实,他心里并不想让自己这位性格泼辣的师妹再继续穷追不舍下去。虽说他已经把那个叫莫明之的逆徒逐出了师门,但毕竟两人有着十多年深厚的师徒情谊。如今看到莫明之此次行刺并未得逞,他便动了恻隐之心,打算放其一马。 肖瑶却是气得直跺脚,恨不能立刻将那二人碎尸万段,她紧咬银牙,愤愤不平地喊道:“师兄,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徒弟,竟然胆敢对我们起歹心,妄图加害于你我!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不成?依我看,咱们应当先把那两个混蛋给揪出来,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然后再打道回府返回百香谷!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呐!”要知道,肖瑶一直都觉得自家师兄心地太过善良,甚至有些懦弱无能。尤其是对于一个钻研制毒药的解毒之道的人来说,如此心怀慈悲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和自相矛盾嘛! 然而,欧阳自得对此持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在他心中,师祖当年创立百香谷并致力于研制毒药和解药之举,其出发点无疑是良善且伟大的。师祖怀揣着一颗慈悲之心,期望能够研发出各式各样的毒药解药,从而造福于天下苍生,拯救无数因被毒物所害而饱受折磨甚至丧失生命之人。 尽管后来世间流传着有关师祖在那本神秘莫测的《毒谱》之中记载了数种由他亲自研制而成、威力惊人的毒药之说,但由于欧阳自得本人从未亲眼目睹过这本《毒谱》的真容,所以对于此类传闻,他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可恰恰正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犹如一块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磁石一般,引得江湖中人趋之若鹜地踏上追寻《毒谱》之路。众人皆妄图获取书中所记载的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超级毒药,以借此称霸武林或者谋取其他不可告人的私利。也正因如此,数十载光阴以来,江湖之上血雨腥风、杀伐不断,原本宁静祥和的武林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动荡之中。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就连欧阳自得最为疼爱的师妹,也未能幸免于这场因《毒谱》而起的灾难。她不仅害死自己的师父,还遭师姐下毒,双目被毒致盲。而且还被囚禁于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之内长达数十年之久,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和痛苦。每每想到此处,欧阳自得都心如刀绞,对那些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争夺《毒谱》之人恨得咬牙切齿。 他甚至决定,医治好师妹的眼睛后,就跟师妹一起出去寻访那本《毒谱》,他不是想要得到它,而是想毁了它。这样就不会让大家再争来抢去了。 因此,只见欧阳自得面带微笑,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自己的师妹:“师妹切莫心急。当前最为紧迫之事乃是治愈好你的双眼。待你的双眼得以康复之后,不论是去寻人还是寻书,都会变得轻而易举、便利许多呢。咱们暂且先行返回百香谷如何?” 肖瑶听到师兄这样说,略微沉思片刻,暗自思忖着师兄所言不无道理。于是她便咬了咬牙,满脸怒容且恶狠狠地道:“哼!既然如此,那就暂且让那两个可恶的家伙再苟延残喘数日罢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离开此地。”说罢,二人转身朝着百香谷的方向行去。 另一边,白于简与宫佩婋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小镇上享用过午餐之后,正准备继续踏上旅途之时,欧阳自得及其师妹恰好也抵达了这座小镇。 白于简见状,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十分客气地向欧阳自得询问道:“二位前辈明明比我等更早出发,怎会反倒比我们更晚到达此处呢?难道途中遭遇了什么意外状况不成?” 还未等欧阳自得开口回应,一旁的肖瑶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没好气地插嘴抢答起来:“臭小子,休要在此处阴阳怪气、冷言冷语地嘲讽我们!说不定你们与那两个贼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我说得可有错?” 白于简被她这般质问吓得不轻,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呀,前辈您可真是误会晚辈啦!晚辈岂敢对二位前辈冷嘲热讽呀,实在是小的一时口快、多嘴多舌了,请前辈千万恕罪呀!”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躬身赔礼道歉,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性情暴躁的女子。 欧阳自得静静地站立在一侧,他那犀利的目光犹如冷冽的寒风一般,毫不留情地落在白于简的身上。只见白于简生得一副俊朗的面容,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温和而沉静的印象。然而,欧阳自得却透过这层表象,敏锐地洞察到了隐藏其中的虚伪与狡黠。 尤其是当他发现白于简此次竟然说谎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厌恶之情。凭借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和对人性的深刻理解,欧阳自得断定眼前这位看似风度翩翩的男子实则是一个心怀叵测、阴险狡诈的伪君子。想到自己之前竟然出手相救这样一个居心不良之人,他的内心深处不由得泛起一丝懊悔之意。 与此同时,欧阳自得将视线转向了一旁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宫佩婋。她身姿婀娜,容颜秀美,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娇艳动人。尽管此时她满脸通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依然透露出一股善良纯真之气。欧阳自得暗自思忖:如此温婉善良且拥有倾国倾城容貌的女子,怎会与那个伪君子成为夫妻呢?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不愿再在这两个令人生厌的人身上多费工夫,欧阳自得果断地伸手拉住身旁的师妹,轻声说道:“罢了,师妹,咱们还是先去找些吃食填填肚子吧。即便莫明之等人真的搭乘了这小两口的马车逃亡,想来也是用武力逼迫他们屈从的,你就别再难为他们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宫佩婋眼见二师兄公然扯谎,心中虽明知真相却碍于情面无法当场揭穿,一时间窘态毕露,手足无措。而此时此刻,听到欧阳自得这番话后,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似的,羞愧之情愈发难以抑制,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看着欧阳自得与肖瑶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道路尽头,白于简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满脸堆笑地凑近师妹宫佩婋,放低声音,柔声细气地哄道:“婋妹,想必你现在心里定是气恼着我刚刚撒下的那个谎吧?其实呢,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呀!你想想看,那肖瑶可绝非善类,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就方才那会儿,她竟然轻而易举地就猜出了那两人是搭着咱们的马车逃走的。倘若让她知晓自己的猜测属实,恐怕咱俩的小命儿都难保啦!所以说,我这完全是为了保住咱俩的性命,迫不得已之下才撒了这个谎哟。” 宫佩婋此时正心烦意乱得很,听了白于简这番解释后,没好气地回道:“罢了罢了,简哥,只盼你日后莫要再如此行事。你可要晓得,今早欧阳前辈还曾出手相救于你,而你如今却这般对待他们,实在是让人羞惭不已呐。” 白于简见师妹虽然嘴上嗔怪,但神色间已然流露出些许谅解之意,心中不禁暗自欢喜起来。他赶忙应声道:“婋妹教训得极是,为兄记下了,下次定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日后待有合适时机,我定会想方设法去报答欧阳前辈的救命之恩的。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在此耽搁太久了,赶紧上路出发吧。”说着,他便牵起师妹的手,一同迈向马车,准备继续前行。 第54章 深夜情思 第五十四章 深夜情思 杨逸那头,傍晚时分,他终于将押送的货物安全送到了一个财主老爷家中。这里地处偏僻,方圆十里仅有这一个村庄。然而,这个村庄规模颇大,看上去宛如一个小镇。 洪老爷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真诚与好客之意,他殷切地伸出双手,盛情邀请杨逸一行人踏入屋内稍作歇息,“诸位一路奔波劳累,快进来吧!屋里有热乎乎的香茶,能解你们的口渴;还有舒适的床铺,如果不嫌弃,可以在此留宿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行启程啊!”洪老爷洪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杨逸心怀感激之情,微笑着向洪老爷拱手施礼,表示感谢。然而,尽管洪老爷如此热情款待,杨逸的内心深处却有着自己的盘算和顾虑。经历过那个血腥恐怖的夜晚后,他如今对任何陌生人都心存戒备,不敢轻易相信他人。更何况,在这荒郊野外之地,贸然在别人家中留宿,实在风险太大。所以,杨逸婉言谢绝了洪老爷的好意。 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众人轻轻一挥手,示意大家立刻离开。众人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听从杨逸的指令,迈着坚定的步伐跟随其后。就这样,他们渐渐远离了洪老爷的住所。 大约走出了十里路程之后,夜幕已如浓稠的墨汁一般彻底笼罩了大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杨逸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片刻,然后果断地下令让大家就在此地原地休息。毕竟,他们这次一同出行的总共有六个人,都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镖师,对于这种风餐露宿的艰苦生活早已习以为常。 众人听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燃起一个火把,鱼贯而入走进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仔细寻找一处较为干爽的地方。终于,在树林的一角发现了合适之处,众人纷纷围拢过去,各自从行囊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 这些干粮虽然简单粗糙,但此刻也足以填饱肚子。大家默默地咀嚼着食物,偶尔发出轻微的吞咽声。待稍微果腹之后,困意便如同潮水般袭来。于是,众人纷纷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或靠着树干,或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杨逸熄灭火把,整个小树林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微风轻拂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响,伴随着他们进入甜美的梦境。 杨逸静静地躺在地上,尽管很疲惫,却毫无睡意。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穿越那片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夜空,思绪也随着这深沉的夜色逐渐蔓延开来。 记忆的洪流在他的脑海中汹涌澎湃,其中最为清晰的便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心爱之人——婋婋的身影。那娇柔而美丽的面容,那灵动而迷人的眼眸,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中闪现。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父亲初次将宫佩婋领回家中的那一刻。当时的婋婋不过仅有三岁而已,身形娇小瘦弱,看上去就像一朵尚未经受风雨洗礼的娇嫩花朵,惹人怜爱不已。尤其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两颗圆润的黑葡萄,晶莹剔透且格外明亮动人。那眼眸之中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纯真和对世界满满的好奇心,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去探索。 父亲微笑着将他们兄弟三人召集到身前,然后轻轻地拉过宫佩婋,柔声介绍道:“孩子们,来,这位就是你们以后的妹妹啦,大家要好好照顾她哦。”说着,父亲先是指向大哥,温和地说道:“这个是大哥哥。”只见宫佩婋有些胆怯,但还是用她那甜美的嗓音轻声呼唤了一句:“大哥哥……”声音虽小,却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每个人的心底。 接着,父亲又把手指向二哥,同样耐心地介绍道:“这个是二哥哥。”这时的宫佩婋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更加娇羞可爱,她抿了抿嘴唇,然后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二哥哥……” 终于轮到杨逸了,还没等父亲开口介绍,他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只见他迅速向前一步,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宫佩婋那柔软小巧的手掌。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宠溺,轻声说道:“我是逸哥哥,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哦,逸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 宫佩婋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她用那甜美的嗓音,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逸哥哥”。从那一刻起,她便一直称呼他为逸哥哥,这个称呼成为了他们之间独特的纽带,见证着他们的成长与情谊。 他年长宫佩婋三岁,两人年纪相仿,自幼便一同成长。儿时的岁月里,他们形影不离,无论是嬉戏玩耍还是相互倾诉心事,彼此都是最亲密的伙伴。后来,他们又一同被父亲送去丁俊远处修习武艺。 宫佩婋生性活泼开朗,明艳动人。她那灿烂的笑容和灵动的眼眸,深深地吸引着杨家每一个人的目光。杨逸的父母更是将她视如己出,百般呵护;杨家的三位兄长也对这位可爱的妹妹疼爱至极,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守护在她身旁,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就这样,宫佩婋犹如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在杨家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健康且快乐地逐渐长大。她就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充满着生机与活力,活泼可爱的模样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又似那顽皮的小猴子,时不时地搞些恶作剧,调皮捣蛋却又让人无法真正对她生气。而她那如银铃般清脆、欢快的笑声更是如同阳光一般,洒满了整个杨家大院,也洒满了他们那段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 时间飞快的过去,转眼间宫佩婋已到了十六岁的芳华之年,而此时的杨逸已经年满十九。就在这一年,杨家按照常理,为二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成就了这段青梅竹马的美满姻缘。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将会携手共度一生,永远幸福甜蜜地生活在一起。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杨逸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温馨的笑容。他心中的那个婋婋呀,永远都是如此的可爱动人。即便如今她已经嫁作人妇,但那份纯真活泼的天性依旧未曾改变分毫,宛如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 自从得知婋婋怀有身孕之后,他们夫妻二人常常会依偎在一起,共同幻想着未来宝宝的模样,猜测这孩子究竟会长得更像谁一些。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反复商讨,最终他们一致决定要给这个即将诞生的新生命取名为杨自霄。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充满了变数和无常。谁能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门惨祸降临在了杨家头上。就在那个令人终生难忘的恐怖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和幸福。曾经温馨和睦的家庭支离破碎,杨逸被迫流落异乡,四处漂泊。而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宫佩婋只身一人出逃,如今是否还活在世上,竟也成为了一个无法知晓答案的谜团...... 一想到这里,杨逸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不禁暗自思忖:“不知道婋婋那晚到底有没有成功逃脱魔掌呢?还有我们的孩子,她有没有保住呢?”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心焦急地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长出一双翅膀,飞回到福云镇去。因为只有亲眼看到婋婋安然无恙,亲耳听到关于孩子的好消息,他那颗悬着的心才能真正落回肚子里。 可与此同时,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冲动行事。毕竟孙进雄和西哈努里所说的不无道理,以他们杨家目前的实力而言,根本无法与强大的乔家相抗衡。若是此时贸然返回,不仅救不了婋婋,反而极有可能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他杨逸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杨家现在只剩下他一根独苗,父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若这样回去枉送性命,非但对不起杨家那死去的一百余口人,也无颜去面对杨家的列祖列宗,更有可能让父母也无法活下去。 所以,他只能承受这份煎熬,让他那个心爱的女人独自求生。也不知道自小到大从未吃过一丁点儿苦,从未受过半分委屈的婋婋,能不能坚强活下去。他只能祈祷他的婋婋能好好活着,等他报了乔家的深仇大恨,再去将她找回来,好生疼爱。 正当杨逸沉浸在对宫佩婋深深的思念之中时,忽然间,从树林外的道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紧接着,只听得有人高声喊道:“你可打听清楚了?洪老爷家那些金银珠宝究竟是不是今日运送到他家!” 另一人赶忙压低嗓音呵斥道:“哎呀!你这般咋咋呼呼地叫嚷作甚?可得小心点啊,说不定这隔墙真就有耳朵呢!这消息千真万确,咱们的人可是亲眼瞧见震威镖局把那批货给送到洪老爷家去啦。” 方才那人却不以为意,反而张狂地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呀,就是太过胆小如鼠、谨小慎微啦!瞅瞅这地方,荒无人烟的郊外,还是深更半夜的时候,哪儿能有人跑来偷听哟!照这么看呐,今儿个晚上咱们可就要大发一笔横财喽!” 第55章 杨总镖头是否已婚配 第五十五章 杨总镖头是否已婚配 杨逸听到这里,心头不由得咯噔一沉,暗叫一声糟糕。原来这帮劫匪竟是冲着他们今天押送的那批货物而来。从隐隐约约传来的马蹄声响判断,恐怕得有十几匹之多。也就是说,这伙劫匪起码有十几个人。倘若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劫取钱财倒还好说,大不了洪老爷家里损失一些财物罢了。然而,杨逸最为担忧的是,万一这些劫匪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不仅劫财还要肆意杀戮,将洪老爷一家老小赶尽杀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想到此处,杨逸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与忧虑,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坐直了身体。与此同时,他抬起头定睛一看,发现孙进雄也已经警觉地坐起身来。杨逸轻手轻脚地快步走到孙进雄身旁,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孙叔,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吧!我实在放心不下洪老爷家那些人的安危呐。” “唉!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如今既然知晓洪老爷家正遭遇劫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呢?”孙进雄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杨逸,沉声道:“三公子,快去将其他几位兄弟唤醒,我们得赶紧回去帮衬洪老爷一把。”说罢,他便率先转身,快步朝着洪老爷家的方向奔去。 待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再度赶到洪老爷家时,眼前所见的场景令众人皆是一惊。只见此刻的洪老爷家已然乱作一团,仿佛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 女人和孩子们惊恐万分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其间还不时夹杂着刀剑激烈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以及男人们愤怒而又凶狠的叫骂之声。如此嘈杂喧嚣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竟使得这座原本宁静祥和的洪家大院变得异常热闹,只是这份热闹背后却是无尽的恐慌与危险。 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四周的村民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都面露惧色,生怕会因此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灾祸,故而竟是没有一人胆敢挺身而出,前往洪老爷家中施以援手,协助其击退那群穷凶极恶的劫匪。 就在此时,杨逸等人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院子里。他们手持利剑,如猛虎下山一般,径直朝着那些劫匪狠狠地劈砍过去。刹那间,剑光闪烁,寒气逼人,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响起,已有数名劫匪负伤倒地。 洪老爷家的那些家丁们本已渐渐力不从心,难以抵挡劫匪们凶猛的攻势。但当他们瞥见杨逸等人去而复返,并英勇无畏地加入战斗之后,顿时士气大增。这些家丁们迅速调整状态,紧密配合着杨逸等人展开反击。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况愈发激烈起来。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最终那些劫匪们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只得纷纷抱头鼠窜,四散逃命而去。杨逸等人见状,并未急于追赶,而是稍作喘息后,开始仔细查看起院子中的情况,以防还有漏网之鱼藏匿其中。 正当他们全神贯注地搜寻之时,突然一道身影从后院疾驰而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劫匪正用腋窝紧紧夹住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企图趁乱逃离此地。 “放下她,否则今日定叫你命丧黄泉!”只听得杨逸怒目圆睁,暴喝一声,紧接着身形如电般疾驰而去,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裹挟着凌厉的剑气朝着那劫匪狠狠地劈砍而下。 那个劫匪早就听说洪老爷家有个独生女儿,长得非常漂亮。所以他刚才眼见他们胜利在望,决定先下手为强,悄悄去到后院劫持了洪小姐,没想到不过片刻功夫,洪家竟然搬来了援军,反败为胜。眼见自己的同伙或被杀或逃窜,这偌大的院子里早已没了同伴们的踪影,那个劫匪心中不禁慌乱起来。然而,面对即将到手的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他又实在舍不得就此罢手。于是,这穷凶极恶之徒竟毫不犹豫地将那少女猛地拉到身前当作盾牌,企图以此来阻挡杨逸的攻击。 杨逸见状大惊失色,连忙紧急收剑,但由于惯性使然,剑尖还是险些擦过那少女娇嫩的肌肤。就在这时,原本跟在后面的洪夫人一路跌跌撞撞、呼天抢地地追赶了出来。当她瞧见眼前这番惊险场景后,顿觉眼前发黑,双腿一软,直接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杨逸收手的瞬间,那劫匪瞅准时机,使出浑身解数奋力向上一跃,试图跨越围墙逃脱出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逸反应神速,只见他脚下生风,一个箭步如流星赶月般猛冲上去,同时飞起右脚,精准无误地踢向劫匪的手肘处。劫匪遭受重击,整条手臂一阵酸麻,手中动作也随之一滞。而杨逸则顺势挺剑直刺,锋利的剑身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直直地扎向劫匪的肩头。 劫匪剧痛难忍,惨叫出声。在坠落地面之时,他心有不甘,竟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中的少女狠狠掷向坚硬的地面。眼看着那少女就要重重摔落,杨逸心急如焚,当即施展轻功飞掠过去。只见他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稳稳落地,伸出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少女紧紧地揽入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劫匪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坠地之时,孙进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长剑猛地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精准无误地刺向劫匪。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锋利无比的宝剑直直地贯穿了劫匪的胸膛,从前胸透出一截染血的剑尖! 孙进雄面不改色,手腕轻轻一抖,便将剑身从劫匪体内抽离而出。刹那间,一股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四周的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而那劫匪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身子一软,“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丝毫动静。 与此同时,杨逸搂着那位惊魂未定的少女也缓缓降落到地面之上。他正欲松开双臂,让少女自行站稳脚跟,然而目光触及之处,却是少女那张涨得通红、宛如熟透苹果般的俏脸。不仅如此,少女娇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随时都有可能凋零倒地。身上散发出一阵令人着迷的奇异香味,更令人诧异的是,她那双美眸之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似羞涩、似渴望,似惊恐、又似依赖。 当杨逸试图松开手的时候,少女竟出人意料地主动伸出一双柔荑,紧紧缠住了杨逸的腰身。她似乎害怕一旦失去这唯一的依靠,就会立刻昏厥过去,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依偎在杨逸怀中瑟瑟发抖。 另一边,洪老爷心急如焚地抱着自家夫人快步走进屋内安置妥当后,又马不停蹄地奔出房门,前来查看爱女的状况。眼前所见之景令他大吃一惊,还道是宝贝女儿遭受了巨大惊吓以至于举止失常。他赶忙高声呼唤两名仆妇前来,吩咐她们速速将小姐搀扶回屋好生照料。 走南闯北、历经沧桑半辈子的孙进雄,凭借着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江湖阅历,一眼便瞧出了洪小姐的异样之处。只见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孙进雄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后,转身对着洪老爷压低声音说道:“依我看呐,这洪小姐怕是遭了歹人的毒手,被下了那极为阴毒的迷情香!” 洪老爷闻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待回过神来之后,他一个踉跄险些踢到门槛,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地问道:“英......英雄可晓得有何法子能够解此毒药啊?” 孙进雄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不瞒您说,我也只是曾经见过几次有人中了这迷情香后的模样罢了。听说此种药物甚是诡异刁钻,除了那神秘莫测的百香谷中之辈分高的弟子外,旁人根本无法破解其药性。眼下唯一能救洪小姐性命的办法,便是让她与自己心仪之人行那夫妻之事方可化解毒性。如若不然......”说到此处,孙进雄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凝重地望向洪老爷。 洪老爷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否则将会如何呀?还望英雄快快告知于我!”此时的他已然被吓得六神无主,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不住地打起颤来。 孙进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否则的话,洪小姐体内的毒素将会愈发凶猛,不出半个时辰,她便会因气血逆行而爆体身亡!”话音未落,孙进雄突然瞥见洪小姐白皙的额头之上已经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色血丝,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一般。于是他急忙催促道:“洪老爷,事不宜迟,您可得尽快拿定主意啊!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洪小姐这条鲜活的生命就要葬送于此啦!” 洪老爷惊慌失措之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杨逸,满怀期待地问道:“不知这位杨总镖头是否已婚配啊?” 第56章 成亲救命 第五十六章 成亲救命 杨逸见洪老爷如此发问,心知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又不好直接回绝,只得连忙摆手解释道:“回洪老爷,在下早在三年之前便已成亲。”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身形狼狈、浑身沾满血污的男青年,如一阵疾风般猛地从屋外冲进屋内。随着“扑通”一声闷响,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径直跪倒在了洪老爷的脚边。紧接着,他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姨父,请您发发慈悲,成全我与表妹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原本忧心忡忡的洪老爷瞬间怒不可遏,他那长长的胡须因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洪老爷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怒斥道:“好你个不成器的浪荡子,居然敢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原来,这位男青年乃是洪夫人一个远方堂妹的儿子。自从其父母双双离世之后,走投无路的他只好前来投靠洪夫人。心地善良的洪家看他孤苦伶仃,便好心收留了他,并给予了他诸多关怀与照顾。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洪家为他安排的种种出路,无论是读书习文,还是练武强身,亦或是学习经商之道,他都毫无兴趣可言。整日里,他只晓得与村子里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们厮混在一起,终日沉迷于吃喝玩乐之中,时不时还会与人插科打诨一番。更可气的是,此人平日里虽不学无术,但一旦与人谈论起所谓的大道理来,却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仿佛自己无所不知一般。那些对他的底细不甚了解之人,往往还真会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误以为他是多么有能耐的人物呢。 就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碌碌无为的家伙,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图染指洪家那位才貌双全的千金大小姐——洪小姐。今日,或许是他觉得时机千载难逢,于是便全然不顾廉耻之心,一心只想能够立刻与表妹共入洞房,成就好事。 洪老爷满脸愁容地看着地上那如烂泥般瘫倒的家伙,又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杨逸身上。这一对比之下,他越发觉得杨逸稳重可靠,心中也不由得多出几分希望。 此时,被一众丫头仆妇紧紧围住、躺在躺椅上的女儿仍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一旁的妻子则低声抽泣着,那声音犹如细针一般刺痛着洪老爷的心弦。他只感觉自己心慌意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下来。 终于,洪老爷鼓起勇气,腆着脸向杨逸哀求道:“杨总镖头,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吧!就算你已经有了妻室,只要能救小女一命,让她给你做个妾室也是可以的呀!” 杨逸听到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洪老爷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连忙摆了摆手,态度异常坚决地回绝道:“洪老爷,您可千万不要这般贬低令嫒的身份啊!杨某与拙荆乃是自幼一同长大,两情相悦,情意深厚无比。我们早已约定好今生今世要执手相伴,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再纳妾室。所以,请恕我无法遵命。并不是杨某轻视洪小姐,而是以洪小姐的才情容貌,理应寻得一位如意郎君,明媒正娶,成为正室夫人呐。” 话说到此处,杨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面色微微一变,赶忙接着说道:“对了,刚刚那个下毒的歹人此刻尸首还留在院子里呢!待杨某去搜一下,看他身上是否有解药。” 杨逸一边急匆匆地说着话,脚下的步伐也丝毫不慢,快速朝着院子里面走去。洪老爷见状,急忙吩咐身旁的两个家丁赶紧跟上去,自己也要一同前往,希望能从那个歹徒身上找到可以解救女儿性命的解药。 而此时的洪小姐呢,虽然意识还没有完全陷入昏迷状态,但也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当她听到父亲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地去恳求一个陌生人成为自己的夫婿,甚至想让自己去给人做妾室时,心中顿时充满了无尽的羞愧和悔恨之情。她真想就这样一头撞在墙上死了算了,也好过遭受这样的屈辱。然而,此刻的她就连想要坐起身来都已经无能为力,只感觉到全身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不仅如此,她的体内就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肆虐着,那种灼热难耐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即便是她想要咬舌自尽以求解脱,可舌头也似乎不再听从她的指挥了。 那两个家丁得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手脚麻利地将那个歹徒的尸体从头到脚剥了个精光,甚至连那双靴子也被割开,仔细地检查每一寸地方,生怕遗漏了解药的蛛丝马迹。可是,一番忙碌之后,最终的结果却是令所有人都大失所望——那个歹徒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他们满心期待的解药存在! 就在洪老爷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危,正准备无奈地答应那个碌碌无为的家伙之时,突然看到孙进雄往前迈了一步,然后朝着他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如果洪老爷您不介意的话,我这位徒儿倒是十分乐意迎娶洪小姐为妻。”说完,他便伸手一把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青年给拉了过来。 孙进雄向着洪老爷微微躬身,满脸堆笑地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徒儿石永安,今年刚满十八岁!他的双亲身体康健,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均已嫁人成家啦。他们家住在那郑州城里面,其父母经营着一家小小的茶楼,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安稳,起码能保证个温饱不成问题。不知洪老爷您对此是否满意呀?” 站在一旁的石永安一听师父竟然是在替自己求亲,心中不由得一惊,急忙朝着洪老爷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而此时的洪老爷则将目光投向了石永安,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起来。这一看之下,倒是发觉眼前这小伙子模样生得颇为端正,年纪又恰好和自家女儿相仿。更为重要的是,听说他家仅有这么一个独子,如此一来,待自家女儿嫁过去之后,便无需担忧会有什么妯娌之间的纷争扰事了。想到此处,洪老爷当即便不再犹豫,也顾不得先与身旁的夫人商议一番,直接转过头来询问夫人道:“夫人啊,依你之见,这个女婿人选究竟怎么样呐?” 洪夫人原本正因爱女身患重病、命悬一线而伤心欲绝,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此时此刻,猛然间听到有人提及或许能够拯救女儿性命之事,甚至都来不及抬眼去瞧一下那石永安究竟是何模样,便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对她而言,眼下只要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好好活下去,其余所有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猛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洪小姐身旁传来,原来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惊恐地喊道:“不好啦!小姐晕过去了!”声音尖锐而急促,瞬间打破了刚刚升腾起来的一丝喜庆氛围。 洪老爷立即脸色骤变,急忙大声说道:“快快快!赶快把小姐抬起来,领着姑爷一同进入洞房!”他一边指挥着众人行动,一边心急如焚地搓着手。 石永安眼见洪老爷已经应允,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对着昏迷不醒的洪小姐轻声说道:“得罪了,洪小姐。”话音未落,便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一把将洪小姐紧紧抱在怀中。与此同时,那个动作敏捷、腿脚利索的丫头早已像一只离弦之箭一般,快步飞奔在前头,为他们指引前往小姐闺房的道路。 众人眼睁睁地望着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朝着后院匆匆而去。直到这时,洪老爷那颗自始至终都高高悬起的心才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许。然而,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转身向家丁们下达命令:“快去把院落打扫干净!”接着又转头对仆妇们吩咐道:“速速准备好酒菜,我要好生款待杨总镖头他们一番,以答谢他们今日的救命之恩呐!” 今晚若非杨逸等人恰巧听到那群歹徒的密谋谈话,并果断折返回来出手相助,只怕他家此刻已经遭遇灭顶之灾。 而杨逸和他的同伴们也决定暂且留下,等待石永安完成新婚之事之后,再一同踏上归程。于是,他们纷纷围坐在桌前,与洪老爷一道享用美酒佳肴,同时询问起关于今晚那伙劫匪的来历底细。 原来,那伙穷凶极恶的匪徒是在最近这短短两三年内,趁着天下大乱、战火纷飞之际,流窜到了距离洪家庄整整三十里之外的牛头山上落草为寇,从此便占山为王,干起了种种丧尽天良之事。他们平日里不仅四处打家劫舍,抢夺百姓们辛苦积攒下来的财物和粮食,更是肆无忌惮地强行掳掠良家妇女,简直就是无恶不作! 然而,面对这样一群无法无天的悍匪,当地官府却也是有心无力。毕竟此时到处都是叛乱之徒,官府光是应对那些叛贼就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和人手来管束这群盘踞在山中的土匪恶霸呢?所以,附近村庄的老百姓们只能日复一日地忍受着这些山匪的欺压与掠夺,生活可谓是苦不堪言呐! 第57章 决定举家搬迁 第五十七章 决定举家搬迁 这时,孙进雄不禁皱起眉头问道:“照这么说来,你们一直居住在这里,岂不是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吗?” 听到这话,洪老爷满脸愁苦之色地点了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我那在京城朝中为官的兄长,之前来信说打算再过一年之后就向皇上请求告老还乡。这不,这次特意托付你们帮忙押送他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回来,本想着让我先用这笔钱替他建造一座宽敞舒适的宅院,等到他归来之时便能直接入住。谁曾料到,消息不知怎的竟然走漏出去,被这可恶的山贼给盯上了!唉……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才好了!” 孙进雄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瞧洪老爷您这座宅院,如此气派宏伟,怕是整个洪家庄里最大也是最好的宅院啦!想来洪老爷您在这儿肯定置办了诸多家业吧?” 洪老爷赶忙摆起手来,连声道:“哪里哪里,在这偏僻穷苦之地,哪能有啥像样的产业哟!无非就是仰仗着我那位在京城为官的兄长时不时得来些赏赐,这才得以建造起这么一座宅院,另外,还有区区一百多亩的良田罢了。不瞒各位啊,我和夫人膝下并无儿子,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谁曾想今儿个竟然遭遇这般劫难,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呐!哎!好在有诸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份大恩大德,老夫实在是没齿难忘,在此先干为敬了!”话音未落,只见洪老爷一仰头,极为豪爽地将那半碗酒一饮而尽。 “嘿嘿,还好还好,这对洪小姐来说,倒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杨逸微笑着说道,“孙叔呢,原本可是我们杨家镖局的总镖头,而这位石兄弟则是他收下的首位徒弟,论及人品,洪老爷您尽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洪老爷听后不住地点着头,但实际上,他心中始终挂念着女儿的安危,故而依旧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就连孙进雄自己也说了,关于此事,他也仅仅只是有所耳闻罢了,至于行那夫妻之事,到底能不能解毒,这个问题确实难以给出确切答案。 孙进雄瞧出了洪老爷心中的忧虑,赶忙开口宽慰道:“洪老爷,您就放宽心吧!先好好吃顿饭,然后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不过嘛,就是你们这儿周围有那么一伙儿凶残的山匪出没,日后的生活恐怕不会太安宁喽。” 洪老爷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地应道:“可不是嘛,这些山匪整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搅得我们这些老百姓不得安生啊。” 孙进雄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洪老爷的苦恼,接着又提议道:“要我说呀,郑州城那边虽说也算不上绝对太平,但像今日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家劫舍、强抢良家女子的事情却是极少发生的。而且洪老爷您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们俩老何不跟她和女婿一同前往郑州居住呢?如此一来,您就可以时常与女儿相见,不必饱受思念亲人之苦啦。” 洪老爷眉头微皱,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之后,心中竟然萌生出了搬家的念头。一想到自己那宝贝女儿如此匆忙地嫁给一个以前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而对于石家的具体状况他们夫妻二人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全然不知晓。如此这般,他们怎能安心将爱女独自送往那人生地不熟的郑州去过日子啊! 且不说别的,单是想想若是遇到难以相与的公婆可如何是好?倘若那夫婿欺负自家女儿,而她又没有娘家亲人可以依靠,岂不是要受尽委屈?...... 种种担忧涌上心头,总而言之,洪老爷对女儿的牵挂和不放心简直达到了极致。待到众人酒足饭饱、各自歇息之后,洪老爷赶忙拉过夫人,压低声音与她商议起搬家之事来。夫妻俩皆是满心忧虑地挂念着女儿,此刻一经交流,便立即达成共识——即刻着手准备搬家事宜。无论女儿和女婿何时动身前往郑州,他们都要紧随其后一同出发,如此一来,一路上相互之间也能有所照应。 至于家中那位兄长嘛,待他们一行人抵达郑州并安顿妥当之后,再修书一封告知他此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若兄长有意前往郑州与他们相聚自然甚好;若他不愿到郑州去,就留在长安城,那也是无妨的。毕竟眼下他们的故乡已然混乱不堪,实非宜居之所,确实不适宜归来养老。 且说这洪老爷家那个不成器的外孙,正百无聊赖地在庭院里闲逛着,看那些家丁们打扫收拾庭院。忽然间,他瞥见洪老爷神色匆匆地指挥着一众仆人,忙前忙后地收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看这阵仗,显然是要举家出行。这外孙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满脸疑惑地向洪老爷夫妇问道:“姨父姨母,你们这般匆忙地收拾行李,究竟是要前往何处呀?” 洪夫人见外孙跑来询问,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温柔地将他拉至身边,目光慈爱而又充满期许地注视着他,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允儿啊,姨父和姨母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带着你表妹一起前往郑州生活。咱们家里头的这些田地呢,从今往后就得交给你来悉心打理啦。要是碰到有啥不明白、拿不准的地方,你可一定要多多请教洪管家哟。至于家里的奴仆嘛,我们打算带几个走,剩下的都会留下来陪着你。允儿,你如今也长大成人了,日后凡事都得靠自己独当一面咯!一定要好生过日子,万万不可肆意挥霍,把我们留给你的这份家业给败光喽。还有哇,如果有心仪的姑娘,觉着合适也就赶紧成个亲吧。姨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终身大事了。不过呢,挑姑娘的时候可得擦亮眼睛,务必寻个品性贤良的好女子才成。” 听完洪夫人这番话,许允却是一脸不情愿地嘟囔起来:“哼!我本来钟情于表妹,满心期待能与她共结连理,可你们宁愿将她嫁给一个陌生小子,偏偏不肯成全于我。现如今倒好,你们要举家迁往郑州,却把我孤零零一人丢在此处,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嘛!”说着,他还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洪夫人见状,无奈地轻轻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她轻声说道:“你跟表妹是亲戚,我们向来不打算让你们俩成亲。毕竟,近亲结婚并非良策。我们老了,无法永远守护在你身旁,未来的道路需要你自己去闯荡。你表妹的夫婿是郑州人士,我们对她的婚事放心不下,自然得一同前往。你今后要少与那些无赖厮混,将精力集中在如何经营这份家业上。只要你认真做事,自然会有好姑娘对你倾心。” 洪老爷则满脸不耐烦,他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说道:“你来到我们家,整日只知道贪图享乐,何曾有过半点作为?如今,我们将这份家业托付给你,你不仅不知感恩,反而心生怨言。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有何道理?”许允看到姨父动怒,心中不禁一紧,他垂下头,不敢再言语。 其实,除了不能与表妹成亲让他略感遗憾之外,许允内心深处还是颇为高兴的。一来,从此以后他将彻底摆脱长辈的束缚,获得真正的自由;二来,姨父姨母将如此庞大的家业留给他,这足够他挥霍享乐一生了。 一直等到日头高悬至中天时分,杨逸等人才从睡梦中悠悠醒转。当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踱步来到厅堂的时候,一眼便瞧见那堆积如山、大大小小的包裹,横七竖八地摆放在那里。不用想也知道,这必定是洪老爷已经下定决心要举家搬迁,跟随他们一道奔赴郑州。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暗自思忖着是否应该前去唤醒仍在熟睡中的石永安。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石永安面带微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位娇柔妩媚的洪小姐,两人并肩而行,缓缓踏入了厅堂之中。 洪老爷与洪夫人乍一见到自家女儿竟然能够如此轻盈地行走,心中不禁大喜过望。想来女儿之前所中的剧毒应当是确确实实已经被解除掉了。二人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将女儿围在中间,目光如炬般上下仔细端详起来。尤其是洪夫人,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一把紧紧拉住女儿娇嫩纤细的小手,满含关怀之意地急切问道:“我的宝贝女儿啊,你如今感觉怎么样?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洪小姐双颊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微微低垂着头,略带羞涩地轻声回应道:“母亲大人不必担忧,女儿身上所中之毒已经尽数消解,此刻并无半分难受之感。”听到女儿这句话,洪老爷和洪夫人脸上顿时绽放出欣慰至极的笑容,那颗始终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至此,他们方才对孙进雄所说的解毒之法深信不疑,并深感其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于是乎,夫妻二人急忙又一次向着孙进雄连连拱手致谢,言辞之间充满了感激之情。 第58章 渐行渐远 第五十八章 渐行渐远 孙进雄突然发出一阵爽朗而豪放的大笑声,整个房间都被他的笑声所填满:“哈哈哈哈哈!你们确实应该好好谢谢我呀!不仅成功解开了你女儿身上的剧毒,而且还让她觅得了如此出色的如意郎君呢!等到我们回到了郑州,我可要向你们讨要一杯媒人酒来尝尝喽!” 就在孙进雄话音刚落之际,石永安迅速反应过来,他急忙走到洪老爷和洪夫人跟前,然后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地。只见他神情庄重、言辞诚恳地开口说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恕小婿冒昧。刚才玉儿与小婿提及,此次远行路途颇为遥远,她心中对二位老人家独自留在家中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小婿斗胆恳请二位能够随我们一同返回郑州城居住。从今往后,小婿必定会像对待自己亲生父母一般,尽心尽力地孝顺并侍奉好你们二老。” 听到石永安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洪老爷和洪夫人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他们赶忙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石永安扶起身来,并由洪老爷代表发言道:“贤婿快快请起!其实,由于之前令兄托你们送回来的那些财物,已经引起了那伙贼人的注意。如今,这些财物实在是无处可藏,我们一家人也正有举家迁往郑州的想法呢。哪怕需要再次委托震威镖局押送这趟镖物,我们也决定要跟随你们一道前往郑州。” “洪老爷,您这说得是什么话呀!如今永安已经成为您的乘龙快婿啦,那我们两家可不就变成亲戚关系了嘛!从此以后啊,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喽,哪还需要您破费钱财来请我们震威镖局给您押镖呢!您呐,只需和我们一块儿前行就行啦。”杨逸面带爽朗笑容,豪气十足地回应道。 听到这话,洪老爷顿时喜笑颜开,心情愉悦极了,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诸位一路上多多关照了。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赶紧去享用午餐吧,填饱肚子后立刻动身出发。今日实在是情况特殊,没法子好好招待诸位,真是过意不去。等抵达郑州城中,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老夫定会设宴摆酒,盛情款待各位,以此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呐!” 这时,一旁的石永安也微微一笑,接口说道:“没错,等回到郑州城以后,我会马上告知我的双亲,请媒人、备彩礼,风风光光地举办一场盛大婚礼,把玉儿迎娶进门。”话音刚落,他便轻轻拉起洪小姐的手,一同走到杨逸等人跟前,挨个躬身行礼致谢。小俩口看起来情投意合,恩爱有加。 且说宫佩虓和白于简二人,自从上次在路上与杨逸匆匆擦肩而过以后,便一路渐行渐远。此时,他俩正骑着马缓慢地行走在一条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由于道路状况实在太差,他们将马车停放在外面一处驿站,各人骑马前行。为了避免过度的颠簸,两人只好勒紧缰绳,让胯下的马儿徐徐前进。 当他们来到半山腰时,突然间,只听得一阵嘈杂的呼喊声由山顶传来,紧接着便是一群人影呼啦啦地从山上猛冲而下。定睛一看,竟是一伙凶神恶煞的山匪!这伙人的数量足有十余个之多,个个手持利刃,气势汹汹。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留着浓密黑胡子的彪形大汉,他手里高高扬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呔!前面那位公子,识相的话赶紧把身上值钱的财物都交出来,还有随行的女子也一并留下,老子或许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否则,休怪爷爷我刀下无情!” 面对这群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白于简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见他眉头微皱,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箫,轻轻地将其放在唇边。刹那间,一阵清脆悦耳、婉转悠扬的箫声响彻山谷。那群山匪浑然不知大难即将临头,依然嚣张地朝着白于简和宫佩虓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悠扬的箫声,周围的草丛里竟然钻出了数十条毒蛇。这些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那群山匪。其中几个反应稍慢的家伙瞬间就被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其余众人见状大惊失色,急忙手忙脚乱地挥舞起手中的刀剑,企图驱赶这些可怕的毒蛇。 可是,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些毒蛇动作敏捷异常,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断发动攻击。没过多久,十几个匪徒便接二连三地中招倒地,眨眼之间已无一人能够站立起来。最终,这伙平日里作恶多端的山匪就这样全军覆没,命丧黄泉。 宫佩婋瞪大眼睛,满脸惊喜之色,娇声问道:“简哥,没想到你竟然把你精心饲养的那些毒蛇都带出来啦!”就在刚刚,她心里还琢磨着要不要洒出一些毒药来,好让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好好尝尝苦头呢,结果二师兄却抢先一步出手了。 白于简神色淡然,微微颔首道:“此次出行路途迢迢,再加上如今正值这动荡不安的乱世,我自然要带上我的宝贝们以防万一。婋妹尽管放心便是,我的毒蛇阵至今尚未有人能够破解,有此阵法护佑左右,定然可以保我们安然无恙。” 宫佩婋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虽说这毒蛇阵手段狠辣,往往都是一击必杀,但用来对付这些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歹徒倒也算大快人心,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活该如此倒霉。 此时,宫佩婋目光凝视着前方那一座座连绵起伏、高耸入云的山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二师兄,不解地问道:“简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啦?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山路仿佛永无止境一般,怎么走都看不到头呢?”原来,他俩已经马不停蹄地赶了整整五天山路,可沿途别说什么村镇了,就连一户人家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白于简目光坚定,语气异常肯定地说道:“绝对不会有错的,只要我们再坚持走上一天左右,必定能够成功走出这片区域。这条路虽然崎岖难行,但却是一条捷径,相比起那漫长的官道来说,能够省下足足两三天的时间呢!” 实际上,白于简之所以如此笃定地选择这条道路,是因为他偶然间打探到一个消息——赵神医每逢冬季都会特意来到此地附近采集一种极为特殊的药材。听说这种珍贵的药材只在寒冬时节生长成熟,而且刚刚长成之际其药效最佳。一旦进入春季,它便会迅速发芽并抽出崭新的枝条,届时药效将会大打折扣,直接减少一半之多。正因为如此,想要获得最好的药效,就必须赶在冬季将其采摘下来才行。 白于简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毅然决然地决定踏上这条近道,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碰碰运气,期望能够与赵神医来一场不期而遇。毕竟一直以来,困扰他许久的那个隐疾宛如心头的一根刺,让他寝食难安。若不能将此顽疾彻底根治,他又怎能毫无顾忌地与自己心爱无比的师妹亲昵相处?更别提给予师妹真正的幸福生活了。可是,眼看着他们就要穿过这片区域了,除了刚才那群山匪外,并没有遇上任何人。这可真让白于简深感失望。 两人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前方忽然传来数声猿啼。那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山林,听起来甚是凄惨悲切,令人毛骨悚然。宫佩婋闻声不禁心头一震,赶忙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向身后的白于简,面露忧色地问道:“简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猿猴的啼叫之声犹如人类的哭泣一般,饱含哀伤。难不成猿猴也是富有情感的生灵?莫不是它们之中的某一个伙伴遭遇了什么不测之祸?” 白于简见小师妹如此多愁善感、心地善良,轻声笑了起来,安慰道:“婋妹,我们还是专心赶路吧。这世间万物皆有其生存之道,动物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必过多插手啦。听说猿猴若是受了伤,它们自会寻觅草药来疗伤治病呢,根本无需我们去操这份闲心呐。” 宫佩婋听后,虽然心中仍有些许不忍,但也觉得二师兄所言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轻夹马腹,准备继续前行。可就在这时,那一声声凄厉的猿啼却愈发响亮起来,仿佛是从山脚下幽深的山谷之中源源不断地传出,直直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搅动得她心神难以安宁。 终于,宫佩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与好奇,再次用力拉紧缰绳,让胯下骏马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一脸坚定地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不行!我的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即便猿猴能够自行医治伤痛,但万一真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帮助呢?我想去下面的山谷查看一番,若无事便罢,倘若真有需要援手之处,我们也好略尽绵薄之力呀。” 第59章 错过神医 第五十九章 错过神医 白于简缓缓地低下了头,目光投向那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深不见底的山谷。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连忙伸出手,拦住正欲前行的师妹,急切地劝说道:“婋妹,这地方可千万去不得呀!谁能知晓这幽深的山谷之中究竟藏匿着怎样凶猛残暴的飞禽走兽呢?而且看这地势,根本没有路可以通到谷底,谷内又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搞不好还有致命的瘴气弥漫其中。我们犯不着为了区区几只猿猴,去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呐!” 宫佩婋听了师兄的话后,略作思考。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白于简,轻声说道:“要不这样吧,简哥,你就在这上头守着等我。我独自一人下去探探究竟,如果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我保证立刻折返回来。” “那绝对不行!”白于简闻言,脸色大变,音量陡然提高,“我怎能放心让你孤身一人去涉险呢!我说过不允许去就是不允许去,婋妹,这世间动物之间的事情纷繁复杂,我们实在难以插手过多。它们本就遵循着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不是此兽吞食彼兽,便是彼兽捕食此兽,这类现象屡见不鲜。难道连这样的事情,你都要去横加干涉不成?说不定这些猿猴之所以发出这般怪异的叫声,恰恰是因为它们敏锐地感知到了我们的到来,正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们切勿靠近它们的领地呢。倘若你此时贸然闯进去,只会引发它们更大的恐慌和敌意。” 听到二师兄如此这般说道,宫佩婋不禁微微蹙起秀眉,心中开始犹豫不决起来。白于简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地又开口说道:“婋妹,我们当务之急乃是尽快赶路才好。依愚兄之见,我俩最好能在日落西山之前抵达山的另一边的山脚处。兴许那儿会有几户人家呢。要知道,若待到日落西山之时我们仍身处于这高山之上,那可真是危机四伏、凶险异常呐!” 宫佩婋其实本想辩驳几句,毕竟二师兄的毒蛇阵威力非凡,就算真遇上什么危险应当也是能够应对自如的。然而,二师兄接二连三地阻拦她前去山谷底部探寻究竟,让她一时之间也有些踌躇不定。思前想后,她终究觉得不宜过于执拗己见,于是便轻轻颔首,表示愿意听从二师兄的安排,继续迈步向前行进。 就在这座山的山脚之下,却别有一番天地。此处竟然隐藏着另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此时,欧阳自得与肖瑶二人恰好骑马经过此地。突然间,一阵此起彼伏的猿猴啼叫声传入他们耳中,两人闻声皆是脸色一变,赶忙用力拉紧缰绳,将胯下骏马勒停。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来,朝着那猿猴啼叫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山谷之中。没走出多远,就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群猿猴正围成一团,又是嘶鸣又是跳跃,那模样看上去显得极为焦急不安。欧阳自得和肖瑶相视一眼,随即加快脚步径直朝那群猿猴走去。待走近之后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吃一惊——只见一名须发皆已雪白如霜的老者正满身血污地横卧在地,其情形惨不忍睹。观此状况,想必这位老者应是遭逢了不测,而后被这群猿猴给抬至此处放置下来的。 欧阳自得不仅擅长使用各种毒药和解毒方法,而且其医术更是高超精湛。一见到昏迷不醒的老者,他毫不犹豫地立刻采取行动,迅速开始对老者进行紧急抢救。 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群原本围拢在四周、躁动不安的猿猴们,仿佛突然间通彻了人性一般,它们察觉到老者即将被救活,于是纷纷有序地撤离到旁边,有的静静地站立着,有的则乖巧地盘腿而坐,全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正在施救的场景。 在欧阳自得全力以赴的救治之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直紧闭双眼的老者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并逐渐恢复了意识。当他第一眼看到身旁正一脸关切的欧阳自得时,立刻咧开嘴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声音略带虚弱但充满感激地说道:“老朽我这条老命还真不该就此断绝啊!没想到竟能得到百香谷中声名远扬的欧阳老先生出手相救,实在是老朽我的莫大福分与造化呀!” 听到老者这番话语,欧阳自得同样微微一笑作为回应。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掉老者脸上沾染的血迹和污垢。随着面容渐渐清晰起来,欧阳自得忽然惊讶地发现,这位老者竟然就是传闻中赫赫有名的神医赵来瑞!原来,欧阳自得平日里极少离开百香谷,一生之中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即便如此,他也曾与赵来瑞有过两次短暂的碰面机会。也正因如此,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称不上亲密无间的好友,但至少也算得上是相互知晓的熟人了。 欧阳自得轻手轻脚地将赵来瑞缓缓扶起来。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伸出手指向依旧安静守候在旁边的那一群猿猴,轻声细语地对赵来瑞说道:“老先生,您这次能够化险为夷,真得好好感谢这群可爱的猿猴呢!要不是它们发现您之后不停地大声呼喊,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您竟然会独自一人躺在这个地方呀?” 赵来瑞顺着欧阳自得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群一直守护在旁的猿猴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满脸感激之色,连忙朝着猿猴们拱了拱手,用略带沙哑但依然洪亮的声音笑呵呵地说道:“没错,这些小家伙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呐!我呀,每年都会来到这里和它们相聚一次。每次过来的时候,我都会给它们带上一些好吃的食物,然后再陪它们一起玩耍嬉戏上好一阵子。”说到这里,赵来瑞的眼神变得格外柔和,就像是在看着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一样。 听到赵来瑞这番话,欧阳自得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他微微皱起眉头,一脸关切地问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老先生您每年都会到这一带采集草药,但却没有想到您居然会孤身一人前来。老先生啊,您如今岁数也不小啦,以后还是应该让您的徒弟陪着您一起来,或者多带几个帮手也好啊!毕竟像这样独自深入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野岭中来采药,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些。” 面对欧阳自得诚恳的劝告,赵来瑞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回答道:“哎呀,老弟啊,实不相瞒,老哥我这几十年走南闯北的,见识过不少年轻人。可是呢,却始终没能遇到一个能真正入得了我眼、令我称心如意的好徒儿哟!所以没办法,只能靠我自己喽。”说完,赵来瑞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遗憾。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肖瑶早已失去耐心,满脸烦躁之色,大声嚷嚷道:“师兄,到底那个人有没有被救活呀?咱们是不是能赶紧走人啦?在这里耽搁这么久,实在让人烦闷!” 听到这话,欧阳自得赶忙转过头,向赵来瑞询问道:“老先生,经过一番查看,您身上除了左脚摔断之外,其他部位都不过是些皮肉之伤罢了,并无大碍。但这左腿骨折,想要痊愈恐怕还需花费一些时日好好调养呢。不知老先生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前往百香谷暂住几日,待您的腿伤彻底康复之后再行离开呢?” 赵来瑞听后,滴溜溜转动着他那双小小的眼珠,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开口说道:“哎呀呀,老弟身旁这位莫非便是那让整个江湖人士都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肖瑶么?想当年,她可是威名赫赫,令人敬畏三分呐!只可惜这几十年来都未曾听说过她的消息,今日一见,怎的我瞧着她的双眼竟似失明一般?嘿嘿,若是我随你们一同前往百香谷,欧阳老弟可一定要护我周全哟!” 肖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冷冷地回应道:“哼,你又是何方神圣?我师兄好心出手相救于你,难道你连一句感谢之言都没有吗?” 见此情形,欧阳自得急忙出言劝阻:“师妹休要无礼!你面前这位乃是名震天下、医术高明的赵老先生啊!切不可如此怠慢赵老。” 赵来瑞脸上挂着笑容,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嬉皮笑脸地对那女子说道:“嘿,女魔头啊!瞧你这精神抖擞的模样,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既然如此,要不这样吧,只要你能把我安安稳稳地抬回到百香谷去,我便施展医术,帮你治疗那恼人的眼疾,你觉得怎么样呀?” 站在一旁的欧阳自得听到赵来瑞这样说,心头不禁一喜。虽说以自己的能力,对于医治好师妹的眼疾也是颇有把握的,但若是由眼前这位声名远扬的赵来瑞亲自出手,想必师妹的双眼定能痊愈如初,恢复往日的明亮光彩。于是,他赶忙应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老先生,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动手扎制一副担架,然后将您一路平稳地抬到我们百香谷去。只是我那师妹平日里性格冷淡,对待他人总是冷冰冰的,还望老先生您多多包涵,莫要与她计较才是。” 第60章 走错路了 第六十章 走错路了 赵来瑞听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后又故作害怕地说道:“嗯嗯,放心吧,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不过嘛,欧阳老弟啊,你可得好好管管你那师妹,提前给她立下些规矩才行哦!千万别让她趁我不备的时候对我下毒手哇!想我虽顶着个神医的响亮名号,实际上对你们百香谷那些神出鬼没、厉害无比的毒药可是怕得要命哟!”说完,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 欧阳自得觉得这个老头子甚是有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爱之情,他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嘴里连声道:“好好好!只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谅那小丫头也不敢对您耍什么花招、动什么手脚。不过呢,等您把她的眼疾给医治好之后,您还是赶紧离开百香谷为妙啊。到时候,我可真就没法保证她不会找您麻烦啦。” 站在一旁的肖瑶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青,银牙紧咬,猛地开口呵斥道:“哼!你这老东西,竟然敢仗着本姑娘眼睛看不见,就在这儿信口胡诌!难道你觉得本姑娘非得有求于你不可吗?告诉你,如今分明是你有求于我们才对!若不是我们出手相救,你这条老命恐怕早就交代在这里了。所以,你必须得想办法治好我的双眼,如此一来,咱们之间才算扯平,互不相欠。至于日后会如何对待你嘛,那就全看本姑娘的心情好坏了!” 面对肖瑶的怒火,赵来瑞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哈哈,好好好,一切都依肖女侠所言便是。其实啊,像咱们这般年纪,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喽,还能有几天活头可供折腾哟?又何必把这些事情算得如此清楚明白呢?欧阳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欧阳自得一面点头附和着赵来瑞的话,一面快步走到旁边的树林里,用一把短刀去砍伐那些粗壮的树木以及柔韧的藤条。他打算用这些材料编织出一副结实耐用的担架,以便能够顺利地将受伤的赵来瑞平安无事地抬离此处。 肖瑶听到师兄砍树木的声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她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大声喊道:“师兄何必如此麻烦?你我一人提住他一条胳膊,直接将他提走不就行了?或者干脆由你我其中一人将他背出去,岂不是更省事?” 赵来瑞听到肖瑶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还是肖女侠聪明,只恐怕你师兄想到的是男女授受不亲,才想要去扎担架呢。”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肖瑶听了,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说道:“人在江湖,哪来那么多臭规矩。何况大家都是黄泥淹到脖子的人了。”她边说边遁着声音朝赵来瑞走过去。说道:“待我走到你面前,你就叫停。我来背你走。” 赵来瑞看着肖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忸怩。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这,这,这不太好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对肖瑶的提议有些顾虑。 肖瑶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她迅速遁着声音蹲到赵来瑞面前去,一把拽起他,毫不犹豫地将他背到自己背上。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婆婆妈妈作甚?师兄别砍树了,快在前面带路。”肖瑶大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果断和坚定。 暮色渐浓,宫佩婋和白于简终于抵达山的另一侧山脚。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失所望——没有人家,只有一条漫长的峡谷横亘在前方。宫佩婋深知他们走错了路,原本想抄近道,却在山峰间东绕西拐,如今已不知身在何处。 白于简倒是显得镇定自若,在他眼中,只要能与师妹相伴,无论走到哪里都无关紧要。多走些路,多遭遇几次危险,反而能更好地展现他的能耐,让师妹对他越发钦佩。 孩子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哼唧声在白于简的背后响起,宫佩婋闻声便知孩子饿了。她停下马来,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今晚恐怕无法在天黑前走出这条峡谷了。我们不如就地歇息,别饿着霄儿。” “好,此处地势平坦干燥,又处于背风处,正适合歇息一晚,待天亮后再继续前行。”白于简说着,也勒住马缰。他找到一棵大树,将马匹拴好,然后匆匆赶在天黑前捡拾一些干柴,以备晚上生火之用。 白于简擅长打猎,就在宫佩婋给孩子喂馒头的短短片刻,他已成功捕获一只山鸡归来。与师妹共处,他自然不愿亏待她。即使无法提供舒适的居住环境,也要在饮食上弥补师妹。 白于简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河边,动作娴熟地将那只肥美的山鸡处理干净,然后返回火堆旁,将其架在火上烤制。 山鸡在火上滋滋作响,油脂不断渗出,不一会儿便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孩子闻到香味,兴奋得手舞足蹈。宫佩婋轻轻亲吻着孩子的小脸蛋,笑着说:“看霄儿多开心,只可惜他还不能吃这些东西。” 白于简看着孩子欢喜的模样,提议道:“他已有牙齿,让他吃些鸡肝应该没问题。”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鸡肝递给宫佩婋。宫佩婋将鸡肝撕成小块,又不放心地揉碎了,才喂给孩子。孩子小嘴一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吞下一口,立即迫不及待地张开嘴,着急的示意宫佩婋再喂他一口。宫佩婋笑着嗔怪道:“真是个急性子,慢慢吃,可别噎着。”说着又喂给孩子一口,孩子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白于简耐心的等宫佩婋喂饱了孩子,才将孩子抱过去,跟宫佩婋一起吃起烧鸡来。 孩子坐在白于简的膝盖上,虽然吃饱了,闻到烧鸡的香味,还是馋得直咽口水。惹得宫佩婋和白于简直好笑。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白于简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前往那条小河边去捕鱼。不一会儿就收获了两条肥美的鱼儿。回到营地后,他迅速将鱼处理干净,放在火上慢慢烤制。 随着鱼肉逐渐变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鱼肚子,轻轻吹去热气,然后喂给孩子吃。昨晚,孩子正式尝试了肉食,似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美味。看着孩子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宫佩婋心中既心疼又好笑。 她心疼孩子要跟随他们四处漂泊,风餐露宿,无法享受到安稳的生活。但同时,孩子那急切渴望吃肉的样子,又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馋嘴模样。 小时候,每当宫佩婋看到厨师为她特意制作烧鸡时,总是忍不住坐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不断咽着口水。烧鸡刚刚烤好,她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却常常被烫得哇哇大叫。而每次,逸哥哥总是眼疾手快地将鸡腿夺走,细心地吹到不烫嘴了,才温柔地递给她。 宫佩婋回忆着这些美好的往事,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微笑。她知道,尽管生活充满了艰辛,但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温馨而难忘。想起逸哥哥,她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现在她也不为走错路而郁闷了,甚至觉得永远走不到目的地也好,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永远拿杨家人当她最亲的亲人。她实在不愿意去想,如果杨家真是她的仇人,以后她该如何去面对杨家人,如何去面对逸哥哥。 白于简看到师妹陷入了沉思中,生怕她又在想杨逸,赶紧打断她的思绪:“婋妹,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启程吧。” 宫佩婋拉回思绪,轻声应了一声,将孩子递给白于简,让他背在背后。 这条峡谷仿佛是一条无尽的长廊,看不到尽头。峡谷的两侧是陡峭的山壁,高耸入云,给人一种压迫感。而前方的道路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岔路口,让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凭感觉选择一个路口继续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匹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起来。他们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正当他们准备停下来,吃一些干粮来填饱肚子时,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前方飘了过来。 那香味若有若无,宛如一阵轻风,轻轻地拂过他们的鼻尖。它是那么的诱人,让人不禁想起了家中温暖的厨房和美味的食物。他们的口水开始不自觉地分泌,肚子也叫得更厉害了。 他们顺着香味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雾气中似乎有一丝光亮。那光亮微弱而神秘,仿佛是一个指引他们前进的灯塔。他们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或许那里就是他们寻找的出口,或者是一个可以提供食物的地方。 他们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丝光亮走去。峡谷中的道路崎岖不平,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跨过石头和沟壑。随着距离的拉近,香味也变得越来越浓郁,让他们的心情愈发急切。 终于,他们来到了光亮的源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小小的洞穴出现在眼前,洞穴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那诱人的香味正是从洞穴中飘出来的。 第61章 误入百香谷 第六十一章 误入百香谷 洞穴入口看上去颇为低矮,以骑马的方式进入显然不太方便。于是,白于简和宫佩婋轻盈地跃下马背。他们将马匹牢牢地拴在了洞穴口旁的一棵粗壮大树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背起孩子,缓缓步入了那神秘的洞穴之中。 刚一踏入洞穴,便能感觉到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个洞穴实际上更像是一条狭长的通道,走进去大约不过十丈左右的距离,便抵达了洞穴的另一端出口。当他们踏出洞口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不禁为之惊叹。只见洞穴下方宛如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盆地,四周高耸入云的山峰环绕其间,犹如一道坚固的屏障,将这片世外桃源与外界隔绝开来。 盆地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鸟儿欢快地歌唱着,清澈见底的溪流潺潺流淌而过,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这里到处弥漫着春天般生机勃勃的气息,丝毫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冷与萧瑟。而且,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每隔二三里就能看到一处房屋,但这些房屋看起来并不像是常见的村镇模样。如果这真的是一座村镇,那么居民们通常会聚居在一起,而非如此分散地居住。 白于简和宫佩婋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疑惑与好奇。这时,宫佩婋轻启朱唇,向白于简提议道:“简哥,咱们既然已经来到此地,不妨下去探查一番,弄清楚到底是些什么人居住在此处,你意下如何?” 白于简先是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起头来,心中暗自思忖道:“此地甚是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那股若有若无、似淡还浓的香味,怎么想都觉着不正常。”就在他沉思之际,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洞穴口前方的一块巨大岩石。不瞧则已,这一瞧之下,竟是令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块巨石之上,赫然雕刻着几个龙飞凤舞、银勾铁划般的大字——“百香谷”!刹那间,白于简恍然大悟,不禁失声叫道:“啊呀!没想到咱们误打误撞之间,居然闯进了这神秘莫测的毒宗之地——百香谷!”想到此处,他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白于简不敢怠慢,赶忙转身对着身旁的师妹急切说道:“婋妹,快来看这几个字!此地乃是百香谷,里面可谓处处皆是毒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中毒身亡。我们还是速速折返离去为妙!” 然而,当宫佩虓闻得知此地就是百香谷后,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随即展颜笑道:“简哥莫要惊慌嘛!既然好不容易才到得此处,况且这里景色如此秀美迷人,若是不能进去好好观赏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此番艰难的行程?依小妹之见,不如二师兄带着孩子在此稍候片刻,待我独自下去探查一番如何?” 在外人的口中,百香谷与那本《毒谱》被描绘成了充满神秘色彩、令人心生向往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的存在。然而,只有她真正翻阅过这本传奇的《毒谱》,深知其中所记载的众多毒药,其实大多是依据普通药物之间相互克制的原理精心调配而成。正因如此,这些毒药往往呈现出无色无味的特质,其隐蔽性之高使得人们难以察觉它们的存在。 她心里很清楚,百香谷中那些看似平凡无奇的花草绝非仅仅用于观赏之用,实际上绝大部分都属于珍贵的药草。此次有幸能够亲临此地,她心中萌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亲眼目睹这些药草在土地之中自然生长的真实模样,而非仅仅只能在药铺中购买到已经经过处理的干燥草药。毕竟,自从开始投身于毒药的研制工作之后,她一直都未曾有机会亲身走进山间,近距离地观察这些药草在大自然怀抱中的姿态。 面对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她内心的冲动愈发难以抑制,下定决心一定要前往一探究竟,好好欣赏一番这番独特的景象。一旁的白于简见师妹如此坚决地要独自前去探险,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他深知此番行程或许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但看着师妹眼中闪烁的好奇光芒以及对那些花花草草的喜爱之情,他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婋妹,要不还是由我陪你一同前去吧,这样我们在路上也好互相照顾,多一份保障。”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稍作歇息之后再下去好好观赏一下那些花花草草吧。”宫佩婋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就地坐了下来。站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急忙小心翼翼地放下背在背后的孩子,然后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掏出干粮和水来。由于条件有限,他只能拿出干硬的馒头,再用水泡软后喂给孩子吃。 说来这孩子也是乖巧懂事得很,对于食物并不挑剔。不管白于简喂给他什么,他都会张开小嘴大口接着,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功夫,小家伙便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拍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仿佛是在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有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一路相伴,着实让这段旅程增添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欢乐与温馨呢! 待三人都吃饱之后,白于简轻轻地将孩子重新背回到背上。如此一来,万一途中遭遇什么突发状况或者危险,他便能空出双手来灵活应对,以确保大家的安全无虞。而宫佩婋则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儿,一路上充满好奇地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每当看到有自己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时,她都会停下脚步,默默地将这些植物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并暗自下定决心:等到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一本专门介绍药草的书籍仔细研读一番,争取能够多认识一些珍贵的草药种类。 就这样,两人带着孩子缓缓地朝着花丛深处走去。然而,没走出去多远,突然间一道黑影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速飞射而来,眨眼间便来到了他们跟前。 只听得那人大声喝斥道:“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擅自闯入我这百香谷禁地!”其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在山谷间回荡不休。 宫佩婋心头一惊,忙定睛细看。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人,身材矮小瘦削,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一身青袍随风猎猎作响,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欧阳自得。 宫佩婋见状,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转瞬间便被欣喜所取代。她情不自禁地高声叫道:“欧阳前辈,竟然真的是您呐!”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欧阳自得原本正疾步前行,闻得此声,当即戛然而止,面露惊愕之色。待他看清楚来人竟是宫佩婋与白于简二人后,更是诧异不已。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两人为何会突然现身于此?难不成他们也是听说了《毒谱》的传说,特意前来寻找的吗?”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未表露出来。 宫佩婋快步走上前去,朝着欧阳自得深深一躬,然后盈盈一笑,柔声解释道:“欧阳前辈莫怪,晚辈们原本是打算前往宏原镇的,不想在路上迷失了方向,阴差阳错之下竟闯入了前辈的这片福地。初入谷中之时,晚辈便被此处的美景所吸引,鸟语花香,美不胜收,一时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想要进来游览观赏一番。若有叨扰冒犯之处,还望前辈多多海涵。哦,对了,小女子名叫肖婋,之前一直未曾有机会向前辈正式介绍自己的姓名呢。”说罢,又是轻轻一福身。 欧阳自得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宫佩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喜爱之情。说来也奇怪,他与宫佩婋虽有数面之缘,但彼此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对她的了解也颇为有限。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他总会心生欢喜。甚至萌生过要收她为徒的念头,只可惜她小小年纪便成了亲,还有了孩子。如若不然,他倒要好好考察这个小姑娘一番,然后收她为徒。 这时,一旁的白于简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欧阳自得行了个礼。然而,欧阳自得只是微微抬起手来,淡淡地摆了摆,语气平静地说道:“白公子不必如此多礼,请起吧。”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宫佩婋,面带微笑但又不失严肃地开口道:“姑娘,这些看似娇艳欲滴的花草可并非普通的植物,它们皆是珍贵的药草。而且其中不少品种还暗藏剧毒,稍不留意就可能会带来生命危险。所以像你们这般毫无防备地前来观赏,实在是有些冒险。” 听到这话,宫佩婋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俏皮地笑了起来,一双美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兴致勃勃地问道:“听说越是毒性剧烈的药草所开出的花朵便越发绚丽夺目,不知这说法是否属实呢?另外,我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惑,如今已经进入寒冬时节,按常理来说万物凋零,可这百香谷内为何依然繁花似锦,争奇斗艳呢?” 第62章 毒蛇被灭 第六十二章 毒蛇被灭 面对宫佩婋连珠炮似的问题,欧阳自得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依旧保持着那温和的笑容,耐心地解释道:“人们常说‘春花烂漫’,不过是因为大多人偏爱赞美春天而已。若你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一番,便不难发现,在广袤无垠的大自然之中,无论是春夏秋冬哪个季节,我们总能欣赏到各种各样、色彩斑斓的鲜花绽放。即便是那些结出甜美果实的树木,也有像枇杷、杨梅以及山茶之类的,会选择在寒冷的冬日里悄然开放花朵呢。” 宫佩婋听了欧阳自得的话后,当真侧过头去,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须臾之后,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哎呀呀,前辈所言极是!即便到了秋冬时节,这世间依旧有不少鲜花不畏严寒,傲然绽放呢。” 欧阳自得看着眼前这位活泼俏皮、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的小姑娘,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喜爱之情。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问道:“肖姑娘如此钟情于这些药草,想来应该也是对医术饶有兴致吧?” 宫佩婋心头猛地一紧,她可万万不敢让欧阳自得知晓自己曾经翻阅过那本神秘的《毒谱》,并且还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胆量成功炼制出毒药之事啊!于是,她慌忙摆手,连连摇头,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嘴里忙不迭地解释道:“不不不,前辈误会啦!晚辈不过是单纯喜欢这些五颜六色、姿态各异的花花草草罢了。若不是今日得蒙前辈指点,晚辈恐怕一直都会将它们当作普普通通的花草看待呢。” 欧阳自得对于宫佩婋给出的这番回答显然并不满意,甚至隐隐有些失望之色浮现在他那原本温和的面庞之上。只见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此地实非久留之所,两位还是尽快离去为好。要去往宏原镇的话,出得山洞口二里后,在那个岔路口往左转,出去五十里即是。”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宫佩婋二人。 白于简望着欧阳自得那冷漠如冰的面容,心中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凉透了半截儿。他此刻只盼着能早些逃离这个令他倍感尴尬和不适的地方,仿佛多待一刻都会让他窒息。 当听到欧阳自得说出那句冷冰冰的逐客之言时,白于简急忙伸手紧紧拉住身旁的师妹,语速飞快地说道:“婋妹,欧阳前辈喜爱清静,不喜有人叨扰。我们可别再不知趣啦,速速离去方为上策!” 宫佩婋自然也是瞧出了欧阳自得对他们二人的态度,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强留只会自讨没趣。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欧阳自得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微微福身行礼,用极为恭敬且礼貌的语气说道:“前辈多多保重,晚辈这便告退了。今日若有唐突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见谅。”言罢,便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白于简转身朝着来时之路快步而去。 就在两人刚刚踏出那个洞穴之际,突然看到莫明之和乔任飞正迈步朝着洞穴走来,看样子似乎是要进入其中。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从洞穴之外扑面而来,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 闻到这股刺鼻难闻的气味,白于简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似水,双眉紧蹙成一团,眼中更是闪烁着熊熊怒火。他猛地一步跨上前去,张开双臂,怒不可遏地拦住了莫明之的去路,厉声喝问道:“莫公子,你在此做下了何等好事?” 对于突然间冒出来的白于简和宫佩婋,莫明之和乔任飞着实被吓得不轻。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莫明之听到白于简的问话后,才知道洞穴口那些毒蛇竟然是白于简带来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恻恻冷笑。只见他眯起双眼,死死盯着白于简,冷声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白公子!居然如此大胆妄为,胆敢把这等剧毒无比的毒蛇带到我们百香谷来!哼,本大爷身为堂堂正正的百香谷弟子,自然有责任、有义务替百香谷铲除这些害人的东西!没错,就是我亲手灭掉了你带来的那些毒蛇!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替它们报仇雪恨不成?”说罢,莫明之双手抱胸,一脸挑衅地望着白于简。 白于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紧紧地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只见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恶至极!你这无耻之徒,明明早已被逐出百香谷,如今还有何颜面自称是百香谷弟子?更可气的是,你竟假借百香谷之名,肆意残害我的毒蛇!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想就此罢休!” 站在一旁的宫佩婋直到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闻到的那股刺鼻难闻的腥臭味竟是源于莫明之灭掉了白于简所带来的毒蛇所致。她本来就对莫明之没有好感,此刻看他灭了二师兄的毒蛇,更是对莫明之憎恶至极。 乔任飞听说这批毒蛇竟然归属于白于简所有,脑海中的思绪顿时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往昔的回忆在他眼前不断闪现,尤其是那一次他们前往白龙山的经历。当时,他们一行人遭遇到了一群来势汹汹的毒蛇袭击,最终只能被迫无奈地选择撤退。 如今回想起来,难道当初那群凶猛的毒蛇也是出自白于简之手吗?想到此处,乔任飞不禁眉头紧皱。要知道,这个白于简虽说与杨逸师出同门,但据传闻所言,他俩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而且更为关键的是,白于简学艺未精便半途而废,并未像杨逸夫妇那样始终跟随师父潜心修炼直至学成后才离开师门。又加上父亲跟他们说过不必去考虑那个白于简,因为白于简的身世算得上可怜,母子俩相依为命,只要他不来为杨家报仇,就不要去杀他,免得别人说他们乔家滥杀无辜。正因为如此,乔家向来都未曾将这位杨逸的师弟纳入考量范围之内。 乔任飞想到了白于简如果真是那天在白龙山用蛇阵逼退他们的人,这就觉得奇怪了。他们夫妇俩为什么要住到那个山洞里去呢?难道是他们也听说了《毒谱》的故事,是到那里去寻访《毒谱》的?可是寻访《毒谱》也没必要住到白龙山去吧? 心里这样想着,乔任飞狐疑地看向宫佩婋,又看看白于简背在背后的那个孩子。越想越觉得宫佩婋的身份可疑,如果那晚宫佩婋真的成功出逃,又生下了杨家那个孩子的话,可会后患无穷的。所以他们乔家才会四处寻找宫佩婋,只想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于是乔任飞试探着问道:“不知白公子近来可有令师妹的消息?”说完就紧盯着白于简,想从他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中找出蛛丝马迹。 白于简当然知道乔任飞在怀疑什么。他冷冷地回答道:“我师妹不是葬身于杨家那场大火中了吗?乔二公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师妹非要衷情于杨逸,无视我的存在,这也只能算是她的命数。”说完白于简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当初师父和杨逸夫妇都瞧不起我,欺负我笨,学什么都学不会。杨逸甚至骂过我什么本事都学不会,将来恐怕连妻子都娶不到。他们恐怕都想不到,我也能娶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娇妻,并生下个乖巧可爱的儿子吧。”说话间神情间尽是得意之色。 听到白于简这番话,倒证实了传说中白于简跟杨逸关系不好的事实。乔任飞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认为宫佩婋真的死了。 倘若白于简真能与杨逸夫妇和睦相处、情同手足的话,那么当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想必他定会与杨家齐心协力、同仇敌忾。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记得上次偶然间见到自己身负重伤之时,白于简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施以援手,甚至亲自搀扶着他骑上马背离去。可叹的是,白于简身旁那位娇小玲珑的娘子却是生得花容月貌,这般国色天香的佳人居然委身于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家伙,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啊! 就在这时,只见莫明之面露得意之色,有恃无恐地高声喊道:“哼!你最好先想清楚再贸然出手,此地乃是赫赫有名的百香谷。况且我的师父已经返回谷中,只要我扯开嗓子大喊一声,我师父必然会闻声赶来援助于我。届时,恐怕你就难以全身而退啦!” 白于简和宫佩婋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莫明之和乔任飞此次前来,目的就是那本神秘的《毒谱》。然而,要想顺利进入百香谷可没那么容易。因此,尽管白于简深知莫明之来者不善,但对于此人,他倒也并不是特别害怕。不过,相比之下,那个乔任飞就让他心生忌惮了。 此时,只见白于简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朝着乔任飞喊道:“乔二公子!今天这场纷争乃是我与莫明之之间的私人恩怨,无论如何也要做个彻底的了结。希望你能高抬贵手,不要插手此事才好。”说罢,目光紧紧地盯着乔任飞,等待着他的回应。 乔任飞听后,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但其实,莫明之心知肚明,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那本《毒谱》尚未落入他们手中,乔任飞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任由他被白于简击败甚至丧命。毕竟,只有保证他安然无恙,才有更大的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毒谱》。 就在这时,莫明之突然发难,只见他面露凶光,手持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毫不犹豫地朝着白于简猛力挥砍过去。刹那间,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第63章 为何不出逃 第六十三章 为何不出逃 一旁的宫佩婋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因为此刻孩子正安稳地趴在二师兄的背上,如果真动起手来,万一伤到孩子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宫佩婋心急如焚,她一边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战局,一边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相助。 终于,宫佩婋瞅准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趁着二师兄跳过自己身边来的一瞬间,她迅速将早已紧握在手中的那瓶名为“逃命毒气”的暗器,用尽全力将其朝着莫明之所在的方向狠狠掷去。随着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的一声炸裂开来,一股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趁着莫明之一时慌乱,宫佩婋连忙伸手拉住白于简,脚下生风般向着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马匹飞奔而去。待二人来到马前,翻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宫佩婋和白于简记得欧阳自得的话,飞奔出去二里左右,来到那个岔路口,就直接往左边那条小径走去。 天色快黑时,他们终于抵达那个叫宏原镇的镇子。这个镇子简直跟福云镇一样繁华热闹,虽然天色将黑,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灯火通明。灯笼高悬,照亮了整个街道,将夜晚装点得如同白昼一般。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货郎们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兜售着各种新奇的玩意儿。 酒馆里飘出阵阵酒香,引得路人纷纷驻足。门口的店小二热情地招揽着客人,店内座无虚席,人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勾栏里传来悠扬的戏曲声,戏子们在舞台上长袖善舞,演绎着悲欢离合的故事。台下的观众们如痴如醉,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妓院门口,更是站满了穿红着绿的妓女,在那里娇滴滴地招徕着客人。集市上人头攒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人们或讨价还价,或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好不热闹。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手中拿着糖葫芦、风车等小玩意儿,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整个镇子沉浸在一片繁华热闹的氛围中,仿佛是一个不夜城,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经过打听,他们才知道,这是当地的一个节日,怪不得如此热闹。 白于简和宫佩婋在众多客栈之中,精挑细选了一家装扮极为奢华的。这家客栈从外观来看,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门口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透露出一种富贵逼人的气息。两人商议之后,便决定在此处停歇一宿,养精蓄锐,待到明日再去探寻有关宫佩婋家族的消息。 二人牵着马匹缓缓走进客栈的场院之中,刚一落脚,立刻就有两名伶俐的小厮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接过缰绳,小心翼翼地将马匹牵往马厩安置妥当。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名小厮满脸堆笑,极其热情地迎向他们,一路引领着白于简与宫佩婋朝客栈内走去。 那掌柜的一见客人到来,赶忙放下手中算盘,满脸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欢迎之词:“哎呀呀,三位客官快快有请!真是赶巧了,小店正好还剩下一间上好的客房呢!”白于简连想都没想,当即便应道:“好,就要这间客房了!”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然后随着小厮一同走向客房所在之处。 进入房间后,白于简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屋内的陈设布置,见一切还算满意,这才转身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宫佩婋和孩子的洗漱之事。只见他轻声嘱咐宫佩婋先带着孩子稍作休息,自己则出门唤来店小二,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要求务必尽快送上来。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在那群峰峻岭之间奔波辗转,风餐露宿,都没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美美地吃上一顿饱饭。此刻好不容易来到这么一处舒适之所,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让疲惫不堪的身心得到充分的放松和滋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房间里,将整个屋子照得明亮而温暖。然而,床上的宫佩婋却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直到日上三竿时分,她才悠悠醒转,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当她睁开眼睛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白于简正带着孩子坐在床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玩闹得不亦乐乎。见到宫佩婋终于睡醒,白于简微笑着转过头来,眼中满是宠溺之意。 宫佩婋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轻声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你为何不叫醒我呢?让你们久等啦。” 白于简温柔地笑了笑,回答道:“这几日你一直忙碌操劳,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时间安睡一场,又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处理,我自然不忍心吵醒你呀。怎么样,睡得可还舒服?看你这样子,肯定是饿坏了吧!我这就吩咐小二给我们送上些可口的酒菜来。” 听到白于简如此体贴入微的话语,宫佩婋心中不禁一暖,连忙摆手说道:“不用麻烦啦,我们还是下楼去吃吧。正好吃完饭之后,可以出去逛逛,也散散心。” 白于简闻言,欣然点头应道:“嗯,也好。那我先抱着孩子到门外等你,你赶紧洗漱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出发。”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朝门口走去。 他们来到楼下大厅里时,只见一个身着棉袍的说书人正站在一张木桌之后,手持折扇,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一段往事:“诸位看官呐!话说当年,那场可怕的旱灾竟然持续了整整三年之久啊!咱们这宏原镇可谓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呐!到处都是饿死之人的尸首,真真是惨不忍睹哇!那时节,镇上但凡有些力气和门路的年轻后生们,一个个都纷纷逃离此地,只留下一些年老体弱和身染疾病的可怜人留守家中,苦苦挣扎求生。然而,谁又能料到,就在短短十数年之后,咱们这原本奄奄一息的宏原镇非但没有走向衰败没落,反而日渐繁荣昌盛起来,如今已经成为这方圆百里范围内首屈一指的大镇啦!” 此时,人群中有位客人扯着嗓子高声应和道:“不错不错,但我也曾听说,在此期间亦有好几户富贵人家因这场灾难而家道中落,其中尤以那宫家最为凄惨,据说整个家族自此便销声匿迹,彻底绝了根脉呢!” 闻得此言,正在吃饭的宫佩婋不禁心头一震,连忙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有关自家的消息。只见那位说书先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客人所言,接着他眯起双眼,轻抚下巴处那一绺稀疏的胡须,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提及这宫家,那就不得不从头说起咯。遥想当年呐,这宫家可是咱宏原镇上声名显赫的大户人家!其家族中人皆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尤其是在遭受那天灾肆虐的艰难岁月里,宫家每日都会向那些留守在家中的老弱病残施舍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以解众人燃眉之急呐!” 然后他话锋陡然一转,面色凝重地说道:“只可惜啊,这世间往往好人并无好报。转眼间,大旱之年来到了第三年,那些坚守在镇上的可怜人们,竟连维持生命必需的水都难以寻觅得到了。”听到这里,人群之中再次传来一个声音,高声问道:“既然如此艰难,那为何宫家之人不曾出逃呢?难不成他们当真就这般坐以待毙,甘愿在此处等死吗?” 面对这个问题,说书人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缓缓回答道:“关于此事嘛,据传闻所言,宫家其实也曾派遣家中年轻力壮者尝试出逃,以期能寻得一线生机。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自他们离去之后,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从此再未归来过。至于其中缘由究竟如何,却是无人能够知晓。此外,还有一件事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据说曾在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宫家突遭一场熊熊烈火袭击。彼时,整个镇子都陷入极度缺水之境,面对那场凶猛火势,众人纵然心急如焚,亦是束手无策,唯有眼巴巴地望着那火光冲天的景象,无能为力。就在那个夜晚,宫家上下数十口人命丧火海,一夜之间尽数化为灰烬。此情此景,当真是惨不忍睹呐!” 讲到此处,说书人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他抬起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似乎是被这段悲惨往事所触动。而围观众人听后亦是唏嘘不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大家都对宫家何以会在夜半时分莫名燃起如此骇人的大火感到疑惑不解,各种猜测与传言一时间甚嚣尘上。 第64章 真的是真相吗(一) 第六十四章 真的是真相吗(一) 听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说来说去,也无一人知道宫家如何会起火,到底还有没有人生还。宫佩婋的心情愈发烦躁起来,她胡乱地扒拉着碗中的饭,仿佛那饭菜已经失去了味道。她抬头看着白于简,眼中闪烁着焦虑和不安。说道:“简哥,我们还是出去找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问问,或许他们才知道宫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于简轻轻点了点头,他明白宫佩婋的心情,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然后与宫佩婋一同走出了客栈。 客栈掌柜站在柜台里直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些说书先生可真能编,简直是一派胡言,咱宏原镇哪有姓宫的大户人家。” 可惜宫佩婋已经走出客栈,并未听到掌柜的这句话。 街道上依旧喧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宫佩婋茫然地看着周围,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一个刚从粮铺里走出来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婆婆,她肩上扛着一个沉重的麻袋,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宫佩婋急忙迎上去,一边伸出手去,一边关切地问道:“老婆婆,您这是要上哪里去?我来帮您扛着这个麻袋吧。” 老婆婆抬起头,用那混浊的眼睛看了一眼宫佩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啊呀!这不是宫家的四少夫人吗?你回来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喜悦,仿佛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宫佩婋知道,这个老婆婆肯定认错人了,但是这正证明她以前认识宫家的人,或许老婆婆口中这个四少夫人,正是她的母亲。她没想到这位老婆婆竟然还记得她的母亲。连忙上前扶住老婆婆,说道:“老婆婆,您还记得宫家少夫人啊。我这次回来是想打听一些关于宫家的事情,您知道些什么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她干脆将那个麻袋放下来,缓缓地说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宫家啊?当年我们这里连续三年遭遇旱灾,宫家经常给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施粥。唉!当年真是一场灾难啊。那场大火烧得太突然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听说还有一些人逃了出来,听说几个少夫人早就携带儿女一起去投奔亲戚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们回来。只是这次回来,你们宫家原来的地方却在五年前被建成一座妓院了。” 宫佩婋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她紧紧握着老婆婆的手,急切地问道:“那您知道那些逃出来的人去了哪里吗?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他们?” 老婆婆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传言,具体的情况我实在是不了解啊。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聚德钱庄的那个老掌柜老余,他以前可是你们宫家钱庄的掌柜呢!后来宫家没落了,他也一直闲着,现在年纪也大了。” 宫佩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她看着老婆婆,轻声说道:“老婆婆,真是谢谢您的指点。只是,我都已经忘记余老掌柜家住在哪里了。” 老婆婆微笑着回答道:“你跟着我走吧,前面还有一段路呢。老余就住在我们那条街上,他呀,养了个不孝子,日子过得真是穷困潦倒。” 宫佩婋连忙扛起老婆婆那个麻袋,关切地问道:“您一次买这么多粮食,而且年纪又这么大了,粮铺难道也不帮您送过去吗?” 老婆婆有些胆怯地看了白于简一眼,似乎想要将麻袋拉下来,扛到自己肩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买的这些都是粮铺扫粮仓的粮食,又脏又碎,是些陈粮。价格倒是便宜,他们能照顾我,把这些陈粮便宜卖给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哪还敢再麻烦他们给我送过去呀。少夫人,还是让我来扛吧,别弄脏了你的衣衫。” 宫佩婋看着老婆婆那满是皱纹的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坚持说道:“老婆婆,您别客气,我来帮您扛吧。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说着,她紧紧地握住麻袋的一角,与老婆婆一同向前走去。 在那位老婆婆的引领下,宫佩婋和白于简跟随着她,过了大街走小巷,东弯西绕的,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镇子边缘的一条古老而狭窄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两旁的房屋多数是用木板搭建而成,只有一层高,看上去十分古老且破旧不堪。老婆婆在自家门口停下脚步,示意宫佩婋将那袋粮食放下,然后指着前方说道:“从这里过去,第三家就是老余家了,你们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宫佩婋向老婆婆道谢后,便与白于简一同朝着老余家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我没有钱!真的没有钱了!你这个不孝子,怎么不死在外面,每次回来都只知道向我要钱。”话音未落,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 紧接着,屋内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用手紧紧捂住额头,满脸痛苦之色,神情狼狈地从屋里冲了出来。他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 宫佩婋和白于简面面相觑,尴尬地站在门口,正欲开口询问那个男人,却见他一脸不耐烦地挥手,粗声粗气地嚷道:“滚开!有什么好看的!”说罢,他便如疾风般匆匆跑走了。 屋内,一阵剧烈而持久的咳嗽声骤然响起,仿佛要将人的心肺都震碎。宫佩婋的心猛地一颤,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走进屋内,高声喊道:“这里可是余老先生的家?” 屋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杂物,一张断腿的椅子横躺在地上,似乎还有一些碗碟的碎片散落四处。一个瘦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老人,正躬身咳嗽着,身体弯成了一张弓,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他的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过了许久,老人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艰难地直起腰来,瞪着一双泪眼,迷茫地看向宫佩婋。这一看,他竟吓得几乎仰面跌倒,同时失声惊叫:“四,四少夫人!”然而,他立刻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四少夫人早已离世,怎会是她!”话音未落,他突然像孩子般大哭起来,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宫佩婋急忙走上前去,温柔地安慰道:“余老先生,我正是四少夫人的女儿宫佩婋。当年,我娘还将我的名字刻在了长命锁上,您还记得吗?”杨家正是用她那把长命锁上的那几个字来做她的名字的。 老余听到宫佩婋的话,哭声戛然而止,但紧接着又引发了一阵更为剧烈的咳嗽。他拼命地想忍住,可那咳嗽却如潮水般汹涌,怎么也止不住。好不容易,咳嗽终于渐渐平息,他抬起那双朦胧的泪眼,再次仔细端详起宫佩婋来。 “像,真像,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老余喃喃自语道,眼中满是惊喜和感慨。他的目光在宫佩婋的脸上游走,仿佛要透过她看到当年的四少夫人。 “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宫佩婋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轻声问道。 老余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之色,声音低沉地说道:“我这个咳嗽是老毛病了,好不了啦。这,这屋里乱七八糟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的目光扫视着房间,似乎有些无奈。 “不要紧的,我们出去到茶楼里坐坐吧。”宫佩婋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我想让您给我讲讲我们家的往事,可以吗?” 老余微微点头,似乎这时才注意到白于简的存在。他看着白于简抱着个孩子,不禁好奇地问宫佩婋:“这位就是小姐的相公吗?” 宫佩婋正想开口解释不是,白于简却抢先一步答道:“正是。余老先生,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想知道宫家当年是如何没落的,是不是遭了奸贼暗算。您可要实话实说,将真相告诉我们。”他的语气坚定而急切,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威胁。 老余突然朝白于简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哼一声:“我对我家小姐,当然要坦诚相告。可用不着你来啰嗦。”他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仿佛对白于简的插话感到不满。 宫佩婋见状,心中一紧,生怕他们会因此争吵起来。她连忙打圆场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就到附近那家茶楼去坐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希望能够化解眼前的尴尬气氛。 待众人在茶楼内坐稳之后,老余轻咳一声,缓声道来:“想当年,那场可怕的旱灾竟然整整持续了三年之久!头一年的时候,情况还算勉强过得去,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至少还能凑合着过活。只有一些家境贫寒、生活困苦的百姓迫不得已,背井离乡地外出讨饭度日。谁曾料到,这该死的旱灾竟毫无停歇之意,第二年依旧肆虐不止。而那官府发放下来的所谓救济粮,经过那些贪婪无度的官员们一层又一层地盘剥克扣后,真正能够落入普通老百姓手中的已是寥寥无几。正因如此,从第二年起,便开始陆续有人饿死街头,惨状令人不忍直视呐!然而,镇上的那些个大户人家可不一样,他们家中钱粮储备充足丰厚,丝毫不受这场旱灾的影响。故而即便是在这艰难的第二年,这些大户人家依然稳如泰山般留在宏原镇,并未选择逃离此地。” 第65章 真的是真相吗(二) 第六十五 真的是真相吗(二) 说到此处,老余稍稍顿住话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然后接着讲述道:“宫老爷膝下育有四子,眼看着灾情愈发严重,到了第三年时,整个宏原镇几乎已旱得寸草不生。见此情形,宫老爷当机立断,决定让自己的四个儿子尽快出逃,寻找生路。然而,他的小儿子却是个至孝之人,眼见宫老夫人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实在放心不下母亲独自在此受苦受难,于是便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与三位兄长一同逃走的机会,执意要留下来侍奉汤药,陪伴在母亲身旁。” 说到这里,老余微微抬起头,用他那浑浊却不失锐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宫佩婋,然后缓缓开口接着说道:“那个小儿子呢,也就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啦。你的双亲可都是出了名的孝顺长辈、心地善良之人呐!只可惜后来形势所迫,在你祖父母的再三催促与逼迫之下,他们也别无选择,只得带上年幼的你,打算动身返回京都四少夫人的娘家去躲避这场灾祸。而咱们宫家老爷呢,一来担心这灾荒年头容易引发骚乱动荡,二来想着反正小儿子已经下定决心前往长安长住,索性就让他把四少夫人当年丰厚的嫁妆统统带在身边一同离去。为此,老爷特意请来一家名声在外的杨姓镖局负责押送这批贵重的嫁妆。” 宫佩婋听到此处,心中猛地一紧,焦急万分地打断了老余的话语,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您能肯定那家镖局真的是姓杨么?”不知为何,在她的内心深处,竟隐隐有着一丝期盼,期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老余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千真万确!当时我亲耳听见老爷提及这家杨家镖局如何声名远扬、信誉卓着,绝对值得信赖。唉……谁能料到啊,仅仅就在隔天,便有人在距离咱们镇子大约十里开外的一处幽静小树林里,惊异地发现了四公子和四少夫人惨不忍睹的尸首,而那时尚还年幼无知的你以及其他所有财物竟然全都不翼而飞,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听到这里,宫佩婋只觉得喉咙发紧,一股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竟使得她一时间难以说出半个字来。天啊!难道事实竟然这般残酷吗?她的亲生父母居然真的是被自己一直敬爱的养父杨震宇所害!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在宫佩婋的记忆里,养父杨震宇向来都是个刚正不阿、行侠仗义之人。从小到大,他对她更是宠爱有加。还记得儿时的她顽皮异常,执意要跟着哥哥们一同学习打弹弓,杨震宇不仅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亲手为她精心制作了一把弹弓,并耐心地握着她的小手,一步步教导她如何射击。那温馨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清晰可见。 此时,站在一旁的白于简将目光投向宫佩婋,只见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眶中不停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心急如焚的他赶忙转头向老余追问:“那之后又发生了何事?为何好好的宫家会突然燃起熊熊大火?致使宫家上下几十口人命丧黄泉!” 老余缓缓低下了头,面色沉重,声音低沉而压抑地回答道:“无人知晓其中缘由。当初宫老爷得知儿子和儿媳惨遭毒手后,悲愤交加之下便前往官府告状申冤。然而,谁也未曾料到,就在当天夜里,一场可怕的火灾毫无征兆地降临到了宫家。那时正值大旱时节,水源极度匮乏,即便人们竭尽全力想要扑救,却终究因无水可用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愈发凶猛,最终将整个宫府化为一片焦土与废墟。” 白于简听着老余的讲述,不禁眉头紧皱,口中喃喃自语起来:“照此情形推断,倒更像是那些押镖之人妄图赶尽杀绝,永绝后患啊……” 老余颤抖着站了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定,根本不敢去接白于简的话。他双手紧紧揪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显得十分局促不安。终于,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匆匆扫过宫佩婋那美丽却又带着威严的脸庞后,便迅速低下头去,小声说道:“我……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全部告诉小姐了,现在……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声音小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宫佩婋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正凝视着老余。只见她轻轻地朝着老余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连这点动作都耗费了她不少力气一般,然后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嗯,您走吧。” 得到允许后的老余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来,转身快速离去。然而就在这时,宫佩婋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猛地一拍桌子,开口喊道:“等等!” 刚走出去不远的老余被吓了一跳,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只听宫佩婋略带懊悔地自言自语道:“哎呀,我怎么就忘了呢?我应该给他一些钱才对呀,他这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生病了居然都没有钱去医治。” 一旁的白于简听到师妹这么一说,立刻心领神会。他二话不说,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快步朝着老余追了过去。不一会儿功夫,他就赶上了还没走远的老余,并一把拉住对方。紧接着,白于简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老余那满是老茧的手中,同时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这可是我们家小姐特意赏赐给你的,拿着这些钱快去看看大夫吧,把你那恼人的咳嗽给彻底医治好喽!” 老余望着手中那白花花的银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在地,对着白于简和远处的宫佩婋连连磕头道谢。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小人一定铭记在心……”待磕完头之后,老余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银子揣进怀里,然后飞也似的快速离开了。 白于简目送着老余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尽头,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迈着轻快的步伐重新回到桌前坐下。他先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随后看向宫佩婋,轻声问道:“婋妹,接下来我们还要不要再去找其他几位老人打听打听,确认一下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呢?”说话间,他的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宫佩婋缓缓地摇着头,满脸都是落寞与哀伤,声音低沉而又无力地道:“别再追问下去了,明日我们便返程吧。”她实在不愿意去触及那个所谓的真相,因为那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场残酷至极的刑罚。倘若她一直敬爱的逸哥哥以及养育她多年的养父母仍旧在世,那么在这漫长的人生岁月里,她究竟该怎样去直面他们呢?难道真要为了替亲生父母复仇,狠下心肠将养父置于死地吗?还有那位温柔慈祥的养母,以及情深义重的逸哥哥,是不是也要一并铲除,以报宫家那数十条无辜性命惨遭屠戮之仇呢?每当想到这些,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当真能够痛下杀手吗? 回忆起过去十几年间,杨家人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那些温暖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禁在内心深处喃喃自语道:“我定然是无法下手的啊!”然而,转瞬之间,另一个可怕的念头又浮现在脑海之中——如果杨家人察觉到她已然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是否会为了守住秘密而狠心将她灭口呢?尤其是逸哥哥,他对她一往情深,可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能否割舍这份深情,向她举起屠刀呢? 此刻想来,她与逸哥哥曾经拥有过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不幸夭折,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否则,待到日后她背负着血海深仇找上杨家门时,身边若还跟着一个流淌着杨家血脉的孩子,那将会令她陷入何等艰难的境地?届时,她又该如何抉择,才能既不负亲恩,又不伤害到自己的骨肉至亲呢? 白于简站在一旁,看似面无表情,但实际上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在仔细捕捉着师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婋妹,看你的样子,难道你心里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还有所怀疑吗?” 听到师兄的问话,宫佩婋心中一阵烦乱,她皱起眉头,有些急切地回答道:“简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说不定,这世上叫杨姓的镖局可不止一家呢!”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内心十分纠结。 白于简看着师妹这般模样,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他深知师妹此刻定然是不愿轻易去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于是语气轻柔地安慰道:“嗯,婋妹说得也不无道理,兴许确实存在另外一家同样姓杨的镖局吧。只是,你想想看,这世间之事怎会如此凑巧?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杀害了你的双亲之后,竟然还没来得及对你下手,就恰好被路过的杨震宇给撞见了。随后,杨震宇挺身而出将你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倘若事情果真是如此发展的话,那师父和杨震宇又何必向我们隐瞒真相,反倒谎称你的父母是因为饥饿而离世的呢?按常理来说,他们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实情,说是他们从歹人的刀下救下了你呀。” 第66章 借钱 第六十六章 借钱 “好了简哥你别说了。”宫佩婋一脸痛苦地打断道,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然而,情感上她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一直以来,她都把杨家人视为自己最亲近、最爱戴的亲人。那些年里,杨家上下对她的关怀与爱护,绝非伪装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 她曾无数次暗自思忖着,将来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杨家的这份深厚恩情。可万万没想到啊,命运竟跟她开了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这些被她视作恩人的杨家人,居然和她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此刻的宫佩婋只觉得心如刀绞,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瞬间崩塌。 如今的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里,逃回龙关镇也好,或者再一次躲进白龙山那个曾经给过她片刻安宁的山洞也罢。只要能将自己藏匿起来,此生不再与杨家的任何人相见,那便是她最大的心愿。因为唯有如此,或许才能让她暂且忘却那段血海深仇,不至于时时刻刻想着替惨死的双亲报仇雪恨。 可是,如果真让她不幸撞见杨家的人,宫佩婋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够保持理智。说不定到时候,她会完全失去控制,亲手用毒药将杨家人一个个送上黄泉路…… 白于简态度坚定地说道:“婋妹,如果你想找杨家报仇,为兄会站在你这边,拼尽全力帮助你的。” 宫佩婋随口应承了一句,她思绪纷乱,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来,心中更是焦急万分,甚至等不及到明天再返程了,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能踏上归程。白于简无奈之下只得顺从她的意愿,于是两人匆忙带上孩子赶回客栈,迅速将行李整理妥当后,便马不停蹄地启程返回。 刚刚踏出镇门,忽然瞧见前方有两道身影急匆匆地奔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乔任飞与莫明之!只见这二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浑身上下沾满尘土,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此刻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白于简一眼望见莫明之,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怒声呵斥道:“赶快给本小爷让开道路,如若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然而,乔任飞见到白于简时,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连忙满脸堆笑地向白于简拱手作揖,谄媚地说道:“哎呀呀,白公子,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我们又在此处碰面啦!”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白于简见乔任飞态度如此谦卑有礼,一时间倒也不好意思对白于简冷眼相待,只得勉强朝着他拱了拱手,表示回应。 可谁曾想到,乔任飞紧接着又开口央求道:“白公子,能否借在下一些银两应急?我们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幸遭遇了盗贼洗劫一空,如今身无分文不说,连早饭和午饭都还未曾进食呢!”说是要借钱,却无半分哀求之意。 一旁的宫佩婋听到乔任飞这样说,禁不住掩嘴轻笑起来:“这可真是恶有恶报啊。简哥,他们毁了我们那么多毒蛇,不赔偿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动手打人。你可千万别借钱给他们。” 莫明之听到宫佩婋这样说,吓得脸色煞白,他赶紧往乔任飞身后躲藏,身体微微颤抖着,嘴上还结结巴巴地说着:“蛇是我灭的,可不关乔二公子的事啊。当时你们都不在那里,我也不知道那些蛇是你们的嘛。” 乔任飞见状,连忙开口说道:“不如这样吧,白公子,你今日先借些银两给我救急。我保证,借五十两,回头我一定还你一百两。那些蛇呢,我回去后也会赔付一百两银子给你,你看这样可好?” 白于简原本并不想与乔任飞为敌,此刻见他言辞如此恳切,甚至都有点低声下气了,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忙装出一副跟妻子十分恩爱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跟宫佩婋商量道:“婋妹,出门在外,大家都是同乡。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应该互相帮助才是。再说,那些蛇确实不是乔二公子灭掉的。我们就借些银两给乔二公子,帮他解了这燃眉之急吧。” 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将脸转过一边去,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但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于简见宫佩婋没有明确表态,心中有些着急。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乔任飞,同时说道:“乔二公子,这是一百两银票,你先拿着救急。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尽快归还。” 乔任飞接过银票,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白公子,多谢白夫人。我一定会尽快归还这笔银子的。”说完,他向白于简和宫佩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跟莫明之转身离去。他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避免让那个女魔头找到。 宫佩婋和白于简刚刚走出不远,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肖瑶和欧阳自得正一前一后飞速奔来!只见欧阳自得在后面紧追不舍,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师妹,你别再去追他们啦,就随他们去吧!你眼睛不好使,看不清楚道路,还跑得这么快,万一不小心摔倒可如何是好哇!”然而,肖瑶对欧阳自得的劝阻却是充耳不闻,她依然不顾一切地挥舞着马鞭,驾驭着胯下的骏马一路狂奔。 见此情景,宫佩婋和白于简连忙勒马让到一旁,生怕被疾驰而过的肖瑶撞上。宫佩婋眼见肖瑶如此心急火燎,忍不住扯起嗓子大声喊道:“肖瑶前辈,请问您这是要去追赶莫明之那个可恶的家伙吗?” 肖瑶听到宫佩婋的问话后,猛地一拉缰绳,座下的马匹长嘶一声停了下来。她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有没有看到那两个混账东西往哪里跑去了?” 宫佩婋正要开口回答,不料身旁的白于简却抢先一步说道:“回禀前辈,我们俩刚刚才从镇子里面出来,并未瞧见那两个人的身影。”说罢,白于简还冲着宫佩婋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她不要多嘴。 宫佩婋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狠狠地瞪了白于简一眼。她实在搞不懂这个二师兄为何总是这般热衷于说谎骗人。 恰在此时,欧阳自得也终于追到了跟前。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宫佩婋,然后冷不丁地伸手一挥,只见一团紫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欧阳自得突然下毒,令毫无防备的宫佩婋和白于简瞬间中招,甚至连他们胯下的马匹也未能幸免,一下子就被迷得昏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自得迅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他动作利落地将白于简和宫佩婋各塞入一个硕大的麻袋之中。而那个孩子,则被他小心翼翼地背在了自己坚实的后背上。 一旁的肖瑶此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师兄刚刚对宫佩婋他们下了毒,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呢?他们什么时候冒犯了你吗?” 欧阳自得头也不回,双手不停地忙碌着,将宫佩婋和白于简牢牢地捆绑在马背上。同时,他嘴里还回应着师妹道:“我并非有意要为难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单独向他们询问一些事情罢了。这个白于简满口谎言,没有一句真话,着实让人厌恶至极!师妹,咱们赶紧回去吧。看来这次只能委屈你与我共乘一匹马了。”话音未落,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坐骑,那匹骏马仿佛听懂了主人的指令一般,立刻迈开稳健的四蹄,不紧不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眨眼间,欧阳自得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飞身掠上了肖瑶所骑的马背。他稳稳地坐在肖瑶身后,轻声对她说:“师妹,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回去吧。相比起那两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这两个人可重要多了。” 躲藏在距离并不遥远之处茂密草丛之中的莫明之和乔任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只见欧阳自得毫无征兆地突然朝着白于简夫妇二人施展出恶毒手段,先是下毒使其丧失抵抗之力,紧接着又动作迅速地用将两人塞进麻袋捆绑起来带走。目睹这一幕场景,乔任飞满心愧疚,嘴里不停念叨着:“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遭此劫难。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白于简撒了谎,声称没有瞧见我们,结果却惹得你师父大发雷霆,直接把他们给绑走了。我们到底要不要前去营救他们呀?” 相比起乔任飞的焦虑不安,莫明之则显得颇为淡定从容,他一脸无所谓地回应道:“我师父之所以会绑走他们,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白于简说了谎这么简单。依我看来,真正有问题的其实是白于简的那位娘子。难道你已经忘记昨天在山洞口的时候,就是她暗中向我们下毒吗?而且她所使用的那种毒药,恰恰正是来自百香谷的独门秘药,这种毒药向来都是绝不外传的。说不定我师父此番抓走她,目的就是想要弄清楚其中缘由。看看她究竟是否乃是某位流落于江湖之外的百香谷弟子所收下的门徒。” 第67章 向祖师爷发誓 第六十七章 向祖师爷发誓 听到这里,乔任飞不禁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突然间眼睛一亮,兴奋地嚷道:“哎呀!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你说说看,她有没有可能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那本传说中的《毒谱》,所以才有能力炼制出那样厉害的毒药来呢?” 莫明之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仔细想来,这种可能性极大。否则,以白于简夫妇的财力,又怎会甘愿居住在白龙山那简陋的山洞之中呢?要知道,他们显然并不缺钱,若是搬到镇子里居住,生活必然会更加惬意舒适。所以,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们获得了那本神秘的《毒谱》,为了便于炼制各种毒药,方才选择隐居山中。”说到此处,莫明之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流露出一丝遗憾之情。 一旁的乔任飞听到莫明之这样说,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上满是懊悔之色,痛心疾首地叫道:“哎呀!我们真是糊涂啊!当初见到白夫人住进山洞时,我们仅仅只是怀疑她乃是杨家的媳妇宫佩婋,却未曾将此事与《毒谱》联系起来思考。如今可好,她已被你师父抓走,说不定那珍贵无比的《毒谱》已经落入了你师父手中。待到那时,我们若还想从你师父那里抢夺回来,恐怕将会变得异常困难,甚至可以说是希望渺茫啊!” 莫明之听着乔任飞的话语,心中也是懊恼不已。他暗自思忖道,其实自己早就知晓那个女人所施下的毒药乃是出自百香谷的独门秘方,但就在刚刚那会儿,为何就没能及时联想到这一层关系呢?倘若能够早些洞察其中玄机,果断出手先发制人的话,或许局面便不会发展至如此地步。然而此刻,再多的悔恨都已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 且说宫佩婋那头,当她逐渐恢复意识,悠悠醒转过来时,才惊觉外面的天空已被如血残阳染成一片橙红,时间竟悄然流逝至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 她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慢慢转动脖颈环顾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间空旷而宽广的屋子,屋内布置简单,但也不失大气。只见她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张由虎皮制成的椅子之上,那张虎皮椅宽大无比,可坐可躺,她刚才正是躺在上面的。再往两旁看去,各有一排整齐排列的木质椅子,它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显得有点冷清而孤寂。而地面上,则铺满了一个个柔软的蒲团。 宫佩婋轻轻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突然间,中午所发生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禁暗自懊恼起自己的江湖阅历太过浅薄。要知道,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擅长用毒的行家高手了,可谁曾想,居然会如此毫无防备地就着了欧阳自得的道儿,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 想到此处,宫佩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出去找到二师兄和孩子。然而,正当她抬脚准备朝着门外走去之时,眼角余光瞥见欧阳自得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大堂中央的香案之前。此时的他正神情专注地点燃一柱清香,动作轻柔而庄重。随后,他毕恭毕敬地对着香案后面那幅巨大的挂像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之中。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原本一贯的温和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宫佩婋,口中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你过来,跪到祖师爷面前来。” 宫佩婋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冷笑:“哼,我可不是你们那百香谷的弟子,为何要向你们的香案下跪?”话音未落,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欧阳自得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闪至宫佩婋身后。他出手迅猛无比,一把揪住宫佩婋的衣领,用力向后拖拽。宫佩婋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拖回到了香案之前。 待到欧阳自得停下脚步,他猛地一甩手,将宫佩婋的身子反转过来面对香案。然而,宫佩婋岂会甘心就此屈服,她一边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欧阳自得的束缚,一边试图趁机逃跑。可还没等她跑出两步,只觉得身上两处穴位突然传来一阵酸麻之感,紧接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随后,欧阳自得迅速伸出双手按住宫佩婋的双肩,强大的力道让宫佩婋根本无法站起身来。他面色阴沉,双目圆睁,厉声呵斥道:“小丫头片子,你给我放老实点!老夫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只要你乖乖配合,待回答完毕之后便可安全离去;但若你胆敢在此刻耍什么花样妄图逃走,那就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宫佩婋心里很清楚,论用毒之术和武功造诣,自己与眼前这位欧阳自得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若是真把他彻底激怒了,只怕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想到此处,她无奈地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好啦,前辈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 谁知欧阳自得并未立刻发问,而是冷冷地盯着宫佩婋,缓缓开口道:“你这女娃子,先当着本谷祖师爷的面发个誓,保证你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否则……哼哼!”说到最后,欧阳自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祖……祖师爷?”宫佩婋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神充满了好奇与敬畏,紧紧地盯着那幅高悬于墙壁之上、巨大无比的挂像。她轻声问道:“难道说,这便是传说当中撰写了那部神秘莫测的《毒谱》的那位百香谷祖师爷吗?” 站在她身后的欧阳自得微微颔首,表示肯定。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宫佩婋说道:“没错,正是此人。因此,小丫头,你务必要当着祖师爷的面起誓,我才能放心地向你发问。” 听到这话,宫佩婋心中不禁暗叫一声不好。她无意间得到过那本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毒谱》,并且还凭借着其中记载的方法成功炼制出了毒药。可是,这究竟算不算是这位祖师爷的徒弟呢? 宫佩婋原本打算将关于《毒谱》的一切都深埋心底,永远不让第二个人知晓自己曾经看过这部秘籍。也不想让《毒谱》重现江湖。此刻,如果她对欧阳自得说出实情,那么对方是否会逼迫她把整部《毒谱》默写出来呢?万一真的如此,等到她完成默写之后,欧阳自得会不会为了保守秘密而痛下杀手,直接将她灭口呢?一想到这些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宫佩婋就觉得毛骨悚然,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她又突然回想起昨天在百香谷山洞口发生的惊险一幕——当时为了能够顺利逃脱莫明之和乔任飞的纠缠,她迫不得已使用了自己亲手炼制的“逃命毒气”。现在想来,恐怕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败露,才引来了今日欧阳自得的质问吧。宫佩婋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心想:看来这次麻烦大了,所有的事情肯定都是被那瓶该死的毒药给搞砸的!哎…… 欧阳自得静静地看着宫佩婋,见她久久不语,心中并未起丝毫催促之意。他深知此事对于宫佩婋来说至关重要,需要时间深思熟虑方能做出决定。于是,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 而此刻的宫佩婋,内心早已陷入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自从知晓杨家竟与她们宫家有着血海深仇之后,她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化为泡影,只余下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宫佩婋左思右想之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如就此留在这美丽如画的百香谷,了却残生罢了!这样一来,总好过回到那个充满危险的龙关镇,不仅要隐姓埋名、藏头露尾地过日子,还时刻面临着乔家的追杀。 百香谷确实美不胜收,令人陶醉其中。宫佩婋对这里着实喜爱有加,但有一件事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透露给旁人的——她曾经熟读那本神秘莫测的《毒谱》。 想到此处,宫佩婋恭恭敬敬地朝着祖师爷的画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开始郑重其事地发誓道:“祖师爷在上,请受宫佩婋一拜!我宫佩婋今日在此向您立下誓言,待会儿回答欧阳前辈的问话之时,定会做到字字皆真、句句属实,绝无半个字的虚妄之言。倘若我胆敢有半句假话,就请祖师爷降下责罚,让我双目失明,从此再也无法看见世间万物;让我的双耳失聪,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更让我的嘴巴溃烂不堪,连一口食物都难以咽下!愿祖师爷明鉴!” 宫佩婋发完毒誓之后,又在心中暗暗对祖师爷说道:“祖师爷,恐怕连您老人家都未曾料到吧!您呕心沥血所着的那本《毒谱》,自您仙逝以来,竟然引发了百香谷众多弟子之间惨绝人寰的自相残杀。曾经繁荣昌盛、人才济济的百香谷,如今已经凋零破败到仅剩欧阳自得前辈与他的师妹两人苦苦支撑。而这江湖之中,近些年来也是因为众人皆想将《毒谱》据为己有,从而掀起了一场场血雨腥风,无数人为之丧命。小女子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这本《毒谱》永远深埋于心底,绝不向世间任何人透露其中哪怕只言片语的内容。因此,但凡涉及到《毒谱》之事,还望祖师爷能够体谅我的苦衷,恕我无法如实作答。” 第68章 心灰意冷 第六十八章 心灰意冷 待她在心中默默念叨完毕这些话语之后,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向欧阳自得,开口说道:“前辈若有何事想要询问,尽可直言无妨。” 欧阳自得放开压在宫佩婋肩膀上的手掌。凝视着眼前的宫佩婋,又听到她自称姓宫而非姓肖时,心中顿感惊诧不已。他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宫佩婋起身回话。然而,宫佩婋却是一脸执拗之色,执意跪地不起,并言辞恳切地回应道:“前辈,晚辈自知身份低微,实在不敢造次,还是就这样跪着与您答话更为妥当。” 欧阳自得看着宫佩婋跪着,也不勉强,轻声问道:“刚才你自称宫佩婋,可你以前一直说自己姓肖,这是为何呢?” 宫佩婋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回答:“宫佩婋才是晚辈的本来姓名。小女子本是宏原镇人,三岁时被福云镇杨家镖局的杨震宇夫妇收养。自那时起,我便一直居住在福云镇。” 欧阳自得听说宫佩婋是杨家镖局的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啊!原来你是杨家人,想必就是杨家那个三公子杨逸的妻子了?那你为何又跟白于简成了夫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在他看来,宫佩婋竟然如此轻易地改嫁他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宫佩婋似乎并未察觉到欧阳自得的想法,她如实回答道:“小女子正是杨逸之妻。我与杨逸和白于简自幼便在师父丁俊远处学习些防身健体的拳脚功夫。白于简是我的二师兄,而非夫君。杨家遭乔家灭门后,为躲避乔家的追杀,二师兄想出了与我假扮夫妻的主意,目的是为了替我隐瞒身份。” 欧阳自得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道:“那么,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宫佩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她缓缓说道:“那个孩子是我在野外捡到的,并非亲生。” 宫佩婋突然想到宏原镇距离此地不过五六十里距离,说不定欧阳自得也知晓一些他们家的旧事呢。于是,她满怀希望地问道:“欧阳前辈,您听说过宏原镇宫家的一些往事吗?” 欧阳自得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回答:“我极少出门,更是很少到宏原镇去,对那里的情况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宏原镇上还有姓宫的人家。” 这个答案让宫佩婋大失所望,她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欧阳自得继续发问。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欧阳自得又问道:“你刚才说杨家是被乔家灭门,此话可属实?” “千真万确。”宫佩婋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仇恨,仿佛那个血腥的夜晚再次浮现在眼前,“那晚杨家全家人都亲眼目睹,带头的正是乔家当时的当家人乔齐立。而我夫妇俩也与乔家大公子乔任峰有过激烈交锋。” 欧阳自得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昨天宫佩婋会在百香谷谷口对乔任飞下手,原来杨家与乔家之间竟然有着如此深仇大恨。” 稍作思考后,欧阳自得这才切入正题:“你昨天对乔任飞和莫明之所下之毒,究竟从何而来?” 看到欧阳自得终于问到了关键问题,宫佩婋显得格外从容,她轻声说道:“如刚才所言,杨家与乔家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小女子孤身一人逃离出去,四处漂泊。想要报仇却又势单力薄,为了自保,也为了以防万一,小女子便在白龙山的山洞中潜心研究毒药,期望在遭遇乔家人追杀时能够迅速脱身。” 欧阳自得仔细端详着宫佩婋,发现她在讲述这段经历时,语气平静如水,目光坚定如磐石,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凑巧之事?她随意研制出的一种毒药,竟然就是我百香谷从不外传的独门毒药?” 想到此处,欧阳自得再次开口:“那么想必三少夫人在医术药理方面必定有着颇高的造诣了。” 宫佩婋连忙摆手说道:“欧阳前辈还是称呼晚辈为宫姑娘吧。我此次前往宏原镇,正是为了追查我宫家的过往。从现在起,我将不再是杨家人。” 欧阳自得听到宫佩婋这样说,甚感惊讶,却也不便过多询问宫佩婋的家事,于是转移话题道:“不知宫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宫佩婋眨动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微笑着说道:“我刚才既然已经拜了百香谷的祖师爷,自然是要留在这里啊。” 欧阳自得听到宫佩婋这般言语,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瞬间舒展开来,一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微笑再次浮现在他的脸颊之上:“快快起身吧,孩子。瞧你这一跪便是如此之久,怕是连祖师爷见了都会心生怜惜之意呢。” 然而,宫佩婋并未依言而起,反而是猛地转过身子,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只见她恭恭敬敬地朝着欧阳自得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同时扯起嗓子高声喊道:“恳请前辈大发慈悲,收留小女子吧!小女子对这百香谷实在是喜爱至极啊。”而且……如今的宫佩婋已经是走投无路啦。 欧阳自得见状,连忙伸手将宫佩婋从地上拉起,神色凝重且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孩子,我向来不会轻易收徒的。想来你也知道,之前我所收的那位名叫莫明之的徒儿,他刚踏出这山谷,步入那外界的繁华世界,便立刻被那花花绿绿的景象迷得晕头转向,转瞬间便背弃师门,投身于乔家去了。故而,此时此刻我着实无法贸然收你为徒。不过嘛,倘若你当真已是无家可归、无处容身,倒也可以暂且在这百香谷内住下。想来以你的本事,定是精通医术及药理的,切记万万不可随意去碰触那些毒性猛烈之物哦。” 听到欧阳自得愿意收留自己,宫佩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那张俏丽的脸庞上亦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颜。但仅仅片刻之后,她的神情忽地一变,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二师兄以及那个孩子。若是自己就此留在这百香谷中,那么二师兄和孩子又当如何自处? 想到二师兄和孩子,宫佩婋的心瞬间被揪紧了,她急忙开口问道:“不知前辈您将白公子和孩子安置在何处呢?晚辈实在是忧心不已,不知道能不能前去见见他们啊?” 听到这话,欧阳自得微微一笑,豪爽地回应道:“自然没问题!来来来,我这便亲自领你前去相见,顺便咱们一起共进晚餐。”话音未落,他便迈开大步,朝着前方走去,而宫佩婋也赶忙快步跟上。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处环境清幽、布置雅致的木屋前。欧阳自得轻轻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宫佩婋紧跟其后,刚踏入屋内,目光便迅速扫向四周,很快就发现白于简正怀抱着孩子静静地坐在右侧的椅子上,而左侧则端坐着肖瑶。 白于简见到师妹突然现身,脸上顿时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他猛地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宫佩婋面前,满含关切之意地询问道:“婋妹,你可安好?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呀?” 宫佩婋微微点头,轻声回答道:“多谢二师兄挂念,我一切都好。”然而,她的眼神却显得颇为复杂,先看一眼白于简,随后又缓缓移到他怀中的孩子身上,沉默片刻后,她转过身面向欧阳自得,小心翼翼地请求道:“欧阳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我单独与我的二师兄交谈几句呢?” 欧阳自得略作思索,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应允。接着,他迈步走向肖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说道:“那我们先回避一下,莫要打扰了他们师兄妹叙旧。”说完,便带着肖瑶走出了房间,并贴心地交代宫佩婋:“稍等片刻,我会安排人把饭菜送过来,你们就在此安心享用晚膳吧。” 宫佩婋谢过欧阳自得,这才转身跟二师兄说话。 宫佩婋轻启朱唇,声音悠悠地传来:“二师兄,我已下定决心,留在这百香谷中,不再离去了。” 白于简听得此言,面色骤变,满脸惊愕之色难以掩饰:“师妹!你怎会生出如此念头?莫不是遭受了那欧阳自得老儿的威逼利诱不成?” “并非如此,二师兄,且先安坐下来,容我慢慢将事情原委向你一一道来。”宫佩婋轻柔地伸出玉手,自二师兄怀中接过孩子,而后移步至椅旁款款落座,这才再次开口道:“实不相瞒,留在此地乃是我个人之意,恳请欧阳前辈收容于我罢了。至于这个孩子,若二师兄有心抚育,尽可带他离去;倘若无意照料,便留他在此与我为伴亦可。若是随我,我自当为其更名换姓,改姓宫氏。如若跟随二师兄,那就改作白姓好了,但切不可再用杨姓。” 白于简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师妹已是心灰意冷,萌生出遁世归隐之念。他绞尽脑汁、机关算尽,却万万未曾料到师妹竟会选择逃避现实。当下之计,唯有再度唤起师妹内心深处的血海深仇,唆使她前去寻那杨家之人算账复仇方为上策。 第69章 温馨的一家三口 第六十九章 温馨的一家三口 白于简眉头微皱,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师妹,你如此钟情于这百香谷,为兄便陪你在此小住几日吧。待到你心生厌倦之时,我们再一同归去,可好?我是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将你一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地方的呀!先不提那女魔头性情乖戾、喜怒无常,是否会对你暗施毒手;单说这百香谷内,四处皆散布着各类剧毒之物,稍有不慎,你便可能中毒伤身。倘若真发生这种事,而你身旁又无旁人照应,为兄又怎能心安呢?” 宫佩婋听到二师兄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但嘴上仍倔强地回应道:“二师兄,多谢你的关心与爱护。不过,我决意留在此地,正是想要深入了解这些毒药,并尝试研制出一些威力绝伦的新型毒药,如此一来,日后我报仇雪恨时才能更加得心应手啊。”尽管她对白于简心怀感激之情,可并不期望二师兄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相陪。二师兄虽说对她关怀备至,然而不知为何,她始终无法真正与二师兄亲近起来。总是觉得彼此之间仿佛横亘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令她难以看清二师兄真实的面容和内心深处的想法。相比之下,与逸哥哥相处则截然不同。她跟逸哥哥在一起时,完全是身心放松且充满信任和依赖的。她会向逸哥哥撒娇,也会向逸哥哥耍小性子,还会假装生气,等着逸哥哥温声细语地来哄她……只要一想到逸哥哥,宫佩婋的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难道是欧阳前辈答应收你为徒了?”白于简的内心犹如被猫爪挠过一般焦急万分,但他那俊朗的面庞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反而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就在此时,只见两名身着仆役服饰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手中稳稳托着餐盘,里面盛放着香气四溢的饭菜。这两人皆面无表情,仿佛哑巴一般沉默不语,只是动作娴熟地将那些丰盛的菜肴和精致的碗筷放置在桌上后,便朝着白于简二人微微躬身行礼,而后悄然退出房间。 “他并未收我为徒,真的仅仅是因为我自己想要留在这儿罢了。”宫佩婋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移步至桌旁,并优雅地坐了下来。她伸手轻轻拿起一双筷子,转头看向白于简,微笑着说道:“二师兄,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白于简见状,也赶忙走到桌边坐下。然而,出于谨慎,他正准备拿出银针试探一下这些饭菜是否有毒时,一旁的宫佩婋已经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菜送入口中大快朵颐起来。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二师兄,根本无需试毒的啦!倘若欧阳前辈果真有心加害于我们,就算你怎么试也是徒劳无功啊。倒不如安下心来享用这些美味佳肴,即便真要遭遇不测,至少也能当个饱死鬼嘛!” 白于简听到师妹这番话语,不禁无奈地苦笑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师妹所言不无道理。于是,他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也跟着拿起碗筷开始用餐。边吃边对孩子说:“霄儿,我们先吃,如果饭菜果真无毒,等下再喂你。” 宫佩婋却温柔地拿起汤匙,轻轻地舀起一勺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她微微撅起嘴唇,轻柔地对着汤匙里的汤吹气,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汤匙递到孩子嘴边,嘴角挂着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宝贝霄儿呀,都这个时候啦,我们霄儿肯定饿坏咯!来来来,先喝一口美味的汤汤哟。二师兄,我们一起享用这丰盛的美食吧,放心,绝对不会有事儿的呢。” 孩子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宫佩婋手中的汤匙。当那勺鲜美的汤缓缓流入口中时,他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小嘴咧开成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几颗洁白可爱的乳牙,咯咯直笑个不停。接着,他又好奇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桌上那些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叫声,仿佛在告诉大人们他还想要尝试更多好吃的东西。 宫佩婋满眼宠溺地看着孩子,微笑着回应道:“好好好,我的小馋猫霄儿呀,既要吃这个,又想吃那个呢。不过没关系哦,我们慢慢来,一样一样细细品味,好不好呀?”说着,她轻轻捏了捏孩子粉嘟嘟的脸颊。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们俩的白于简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鱼肉,仔细地用筷子将其中的鱼刺一根根挑拣出来,确保没有一根残留。然后,他才放心地把处理好的鱼肉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孩子的口中。 此时此刻,整个场景充满了浓浓的亲情与爱意,宛如一幅温馨动人的家庭画卷。宫佩婋、白于简和孩子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共享着这顿美好的晚餐,欢声笑语不时回荡在屋子里。如此和谐美满的画面,让人不禁感叹,这不正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该有的模样吗? 白于简确实很享受这种温馨时刻。自小缺乏父爱的他,早已打定主意要跟师妹一起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做孩子的父亲。 用过晚膳之后不久,方才那两位仆人再次现身,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正在此时,欧阳自得步履沉稳而缓慢地迈入屋内。他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粉雕玉琢、惹人怜爱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爱之情,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流露出想要抱抱这个小家伙的渴望。 然而,孩子似乎对这位陌生的来客有些畏惧,只见他摆动着小小的手掌,身子直往宫佩婋温暖的怀中蜷缩,显然不太情愿被欧阳自得抱入怀中。 眼见这一幕,宫佩婋连忙微笑着开口解释道:“这孩子都已经开始认人啦,对于陌生人可不会轻易亲近哦,所以不太愿意让您抱呢。” 欧阳自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话锋一转,轻声询问道:“那么,关于这件事,你们是否已经商议出结果来了?” 话音未落,白于简立刻应声道:“若是师妹打算留在这儿,那我和孩子自然也是要一同留下陪着她的。” 听到这话,宫佩婋顿时面露焦急之色,赶忙出言阻止:“万万不可啊,二师兄!你家中尚有年迈的老母亲需要照料,理应时常回家探望才是。哪能像我这般,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无论去到何处,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于简一听,亦是满脸急切之意,急忙反驳道:“可是如今欧阳前辈并未收下师妹为徒,师妹既如此钟情此地,不妨在此稍作停留,小住数日也好。我陪在师妹身边照顾几日,应当也不成问题吧。” 肖瑶突然跨脚进屋,高声喊道:“既然宫佩婋如此有天赋,我定要收她为徒,助她成为天下第一毒女!”言罢,她仰头大笑,笑声在屋内回荡。 白于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立刻意识到,这对师兄妹并非真心想留宫佩婋,而是别有企图。此刻,他的毒蛇已被莫明之毒杀,面对这毒宗的两位大毒枭,他深知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唯有智取方可脱身。 心念电转之间,白于简强颜欢笑,向肖瑶问道:“却不知敝师妹究竟有何天赋,能入得前辈法眼?” 肖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得意:“我们毒宗看中的弟子,自然是具备制毒药的卓越天赋。宫姑娘随意摆弄一番,便能炼制出我百香谷的独门毒药‘迷魂香’。如此天赋异禀,岂不是世间罕见?想我百香谷的弟子,有些即便入门数年,也难以炼制出一种像样的毒药。如此良才,我肖瑶又怎能轻易错过?” 宫佩婋听到肖瑶如此夸赞,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她着实懊悔昨日在百香谷门口使用了自己的“逃命毒气”。她深知百香谷的独门毒药大多以“香”字命名,以此彰显其独特性。 尽管她将那迷魂香改名为逃命毒气,但又怎能瞒过这两位经验丰富的前辈?她昨日使用此毒药时,其实是在赌这两位前辈不会外出,从而无法目睹莫明之等人的中毒症状。只要过了半个时辰,药效便会自行消散。恐怕连莫明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何种毒。 然而,事与愿违,这两位前辈偏偏外出了,而且如此凑巧,在莫明之他们尚未清醒过来之前便出去了,一眼便识破了莫明之他们所中的迷魂香。 白于简听到肖瑶所言,脸上露出惊奇之色,忙追问道:“前辈何出此言?我师妹对炼制毒药不过是略知皮毛,纯粹是为了消遣玩乐罢了。” “哈哈哈!好一个消遣玩乐。玩儿玩儿就能炼制出那么独特的毒药来,就更加了不起了。”肖瑶说着,脸色突然一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凌厉。 “白公子,我要收的徒弟是宫姑娘,可轮不到你来多嘴多舌。虽然你是她师兄,也不能为她作主吧?”肖瑶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时,宫佩婋怀里那个孩子被肖瑶癫狂的样子和她的恐怖大笑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第70章 妄图称霸武林 第七十章 妄图称霸武林 肖瑶因为眼疾未愈,视线模糊,所以并不知道这屋中还有一个孩子。听到宫佩婋轻声哄着孩子,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他们还将那个孩子也带来了吗?” 欧阳自得连忙应道:“这个孩子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呀。师妹,你等会儿说话要小声些,不要吓着这个可爱的孩子。”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肖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那个白公子,这里没你什么事,不如你先带孩子去歇息吧,免得老娘吓到他。”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白于简气哼哼地说:“我必须跟我师妹在一起,我要保护好她。”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向肖瑶宣誓自己的决心。 肖瑶冷笑一声,嘲讽道:“恐怕是你怕死,想要你师妹保护你吧?以你师妹的实力,现在出去行走江湖,横着走都无人敢拦她。昨天不就是你师妹保护了你吗?”她的话语如刀,直刺白于简的要害。 白于简被肖瑶这番话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却又无法反驳肖瑶的话。 宫佩婋心中忐忑不安,她深知白于简那冲动的性子,万一不小心说错话激怒了肖瑶,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连忙开口道:“二师兄,要不还是你先带着孩子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呢,我自会跟两位前辈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其实,宫佩婋心里很清楚,无论是欧阳自得还是肖瑶,他们都对那本神秘的《毒谱》虎视眈眈。尤其是肖瑶,之所以想要收她为徒,无非就是看中了这本《毒谱》罢了。没错,这两个人都心心念念地想要得到那本《毒谱》,然而他们的目的却截然不同。 欧阳自得一心想着得到《毒谱》之后便立刻将其销毁,以免这本邪恶的秘籍继续危害世间众生。他秉持着正义之心,坚决不能容忍这种毒物肆虐人间。 而肖瑶的想法可就阴险多了。她渴望得到《毒谱》并不是为了什么苍生大义,而是妄图依照其中所记载的秘方炼制出传说中的那几种举世无双、威力无比的毒药。如此一来,凭借这些绝世毒药,她便能成为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到那时,所有人都会对她敬畏有加,而她称霸武林之路更是畅通无阻,无人能够与之抗衡。 白于简眉头紧皱,心中不断权衡着各种利弊得失。最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了妥协。然而,就在他准备踏出房门之前,突然转身,目光凌厉地盯着肖瑶,语气坚定而严肃地威胁道:“好,我可以先带着孩子去歇息,但我警告你们,绝对不允许为难我的师妹,更不能以任何方式强迫她拜师!如果你们胆敢违背这个约定,即便我的武功远不如二位高强,对用毒之术更是一窍不通,我也定会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肖瑶被白于简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刚要张嘴回应,一旁的欧阳自得却已抢先一步说道:“放心吧,白公子,我们两个一大把年纪了,绝不会做出那种以大欺小之事。我们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为难宫姑娘半分。” 得到欧阳自得的承诺后,白于简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跟着一名早已恭敬等候在门口多时的仆人缓缓离去。待感觉到白于简已经走远之后,肖瑶立刻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转头看向宫佩婋,满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小丫头,现在就正式拜师如何?” 宫佩婋露出一抹嫣然巧笑,轻声回答道:“我刚才不是已经按照欧阳前辈的意思,拜见了祖师爷吗?难道这还不算是拜师吗?” 肖瑶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呀,那怎么能算呢!我师兄让你拜见祖师爷,只不过是想听听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罢了。可是宫姑娘,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似乎并没有对我们坦诚相待啊。”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我将一切和盘托出,你们岂不是会要求我将《毒谱》默写出来?我撒这个谎,相信祖师爷也不会怪罪于我的。”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肖瑶前辈,晚辈可是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的,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如果有半句假话,晚辈必定会遭受报应,变成眼盲耳聋嘴烂的废人。” 肖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为师相信你。我现在眼睛也看不见,其他的礼节就都免了吧。就这样,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乖徒儿,等为师的眼疾治好之后,再带你一起出去寻找那本《毒谱》。只要得到了《毒谱》,我们就能够称霸武林,重振百香谷的雄风。” 宫佩婋听到肖瑶这样说,心中不禁不屑地冷哼一声。她心里明白,祖师爷撰写那本《毒谱》已经将近百年,百香谷却并没有因此称霸武林。如今,肖瑶以为她得到了《毒谱》,日后必定会想尽办法逼迫她交出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嘴上,宫佩婋满脸堆笑,娇柔地迎合着肖瑶说道:“好的呢,师父!您呀,早就已经成为令江湖人士闻名丧胆、谈之色变的一代女侠啦!倘若真能寻访到那传说中的《毒谱》,并且成功炼制出其中所记载的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独门毒药,那您必定可以称霸武林,独步天下!到了那时,只怕这整个武林之中,都没有哪个人胆敢轻易与我们百香谷作对了哟!” 她一边说着这些讨好的话语,眼神里还闪烁着崇拜与敬仰的光芒,仿佛对肖瑶的能力深信不疑。然而,在她那看似真诚的笑容背后,内心深处却是满满的忧虑和不安。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肖瑶对于权力和称霸武林的欲望有多么强烈,如果真的让她得到了《毒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肖瑶听着宫佩婋这一番阿谀奉承之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只觉得甚是合自己的心意,于是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转身扬长而去。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她对百香谷应该很熟悉,来去自如,都不需要别人引路。 直到肖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外,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自得这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对宫佩婋说道:“宫姑娘,请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若是将来当真找到了那本《毒谱》,千千万万要将它交到我的手中,可千万别交给你的师父啊!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本《毒谱》再次流落世间,给更多无辜之人带来灾难和痛苦。”他的目光坚定而恳切,紧紧地盯着宫佩婋,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看到宫佩婋似乎被了一跳,不回答他,欧阳自得又道:“祖师爷毕生只沉迷于研制毒药、解药。却全然不顾他研制出的这些毒药会给人们带来怎样的恶果。想必宫姑娘也听说过了,传闻那本《毒谱》里有几种极厉害且无法用解药的毒药,任何人中了这种毒药,马上就会丧命,根本没有机会用解药。所以,若能找到那本《毒谱》,我想做这个大逆不道之人,将它毁了,免得它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到,拿来祸害别人。” 宫佩婋惊讶地看着欧阳自得,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不知道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她一直对欧阳自得有着良好的印象,所以她选择相信他的话。 然而,宫佩婋的思绪很快又转到了另一个方面。她暗自思考着,无论欧阳自得和肖瑶的目的是什么,其实都与她无关。因为她深知,他们永远也找不到那本《毒谱》。想到这里,她那颗原本紧张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平静地对欧阳自得说道:“好,晚辈知晓了。前辈,夜色已深,我们各自歇息去吧。”欧阳自得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让一个仆从带领宫佩婋去休息。 宫佩婋跟随着仆从来到了那间暂时属于她的木屋。当她推开门时,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环顾四周,发现白于简和孩子并不在这里。木屋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屋子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她的目光落在了屋檐下和屋内墙角摆放的几盆盛开的鲜花上,这些鲜花色彩鲜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宫佩婋不禁心生欢喜,她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花瓣,感受着它们的柔软和生机。 接着,她开始检查自己的行李。她发现行李被妥善地放置在房间内,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她迅速打开行李,仔细检查着其中的物品。那些不太重要的毒药都还在,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还是有些担心,因为那些重要的毒药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人在毒药在,她绝不会让旁人得到它们。那几瓶宝贵的“当灭”她原本是想炼制来对付乔家人的。现在看来,如果不想用它们去对付杨家人的话,这几瓶毒药就只能珍藏起来,权当做个纪念了。 回想起中午被欧阳自得突然袭击迷晕的情景,宫佩婋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傍晚时她醒来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去摸摸那些毒药是否还在。好在欧阳自得还算厚道,只是迷晕了她,并没有因为怀疑《毒谱》在她身上而趁机搜她的身。 宫佩婋在心中暗暗庆幸,同时也对欧阳自得的人品多了一份信任。 第71章 雪地嬉戏 第七十一章 雪地嬉戏 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宫佩婋对自己说:“且将杨家和《毒谱》的事放过一边去,好好睡一觉吧,最坏也莫过于天塌下来,就算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了,宫佩婋这一觉睡得舒服而踏实。第二天早上,她推开屋门,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外面一片雪白,宛如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昨晚下了一场大雪,现在外面的所有物体都被白雪覆盖,屋檐下还吊着亮晶晶的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发着光,美丽极了! 宫佩婋兴奋地张开双臂,欢喜地跑到院子里。她踏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与这美丽的雪景合奏。她抬头望去,只见山谷里的树木也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有的树枝被压弯了腰,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雪的重量。远处的山峰更是银装素裹,与蓝天相映成趣,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山谷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寒冷的气息中带着一丝甜润。宫佩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清新的空气,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她在雪地里奔跑着,跳跃着,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她用手捧起一把雪,感受着它的冰冷和柔软,然后将它抛向空中,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心中充满了喜悦。 这美丽的雪景让宫佩婋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她沉浸在这美好的世界里,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此时的宫佩婋正沉浸在欢乐之中,她像一只灵动的小鹿,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欢快地奔跑、跳跃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天使洒下的羽毛,轻轻落在她那娇俏可人的脸庞上,瞬间融化成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时,白于简怀抱着年幼的孩子,踏着积雪缓缓走来。当他看到宫佩婋在雪地中尽情嬉戏、欢呼雀跃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蜜意。他实在不忍心打断这美好的一幕,于是便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怀中紧紧搂着孩子,目光则始终追随着师妹那活泼动人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白于简已完全被师妹的快乐所感染,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宠溺而又欣慰的笑容来。原本沉重压抑的心情,此刻也仿佛被阳光穿透云层般豁然开朗,变得无比愉悦舒畅起来。 要知道,昨夜对于白于简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方面,他忧心忡忡,生怕那个性格暴躁的肖瑶会因师妹不顺从她的意思,而对单纯善良的师妹痛下杀手;另一方面,他又暗自焦虑,害怕自己无法成功劝说师妹跟随自己一同返回龙关镇。此时此刻,亲眼见到师妹平安无事且如此快乐无忧,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能够稍稍落定一些了。 正当白于简思绪纷飞之际,宫佩婋突然转过身来,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站立着的白于简和孩子。只见她满脸惊喜之色,兴奋地朝着他们挥舞双手,并大声呼喊:“二师兄!霄儿!快过来一起玩雪呀!” 听到师妹的召唤声,白于简立刻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抱紧孩子,迈开大步向宫佩婋飞奔而去。待到近前,他一手将孩子紧紧抱在胸前,然后伸出右手与宫佩婋展开了一场激烈有趣的雪仗。一时间,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伴随着孩子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此起彼伏。整个雪地都弥漫着浓浓的欢乐氛围,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欧阳自得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他的目光凝视着眼前欢乐温馨的场景,心中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唉!”他暗自思忖着,这个白于简,尽管人品不佳,但对他师妹的感情却是如此真挚。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宫姑娘似乎对白于简并无特别的意思。 欧阳自得在那里默默伫立了片刻,然后缓缓转身离去。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到了赵来端的住处。还未走到屋门口,他便高声问道:“赵老先生,今天感觉好一些了吗?” 屋内立刻传来赵来瑞那爽朗而又充满喜悦的声音:“感觉好多了!百香谷果然名不虚传,这里种植着许多珍贵的药材啊!” 欧阳自得在门口停下脚步,用力跺了几下脚,试图将靴子上沾附的积雪跺落。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走进屋内。一眼望去,只见赵来瑞正舒适地躺在厅堂的一张躺椅上,脸上洋溢着微笑。欧阳自得走近他,关切地问道:“我师妹刚才过来换过药吗?” 赵来瑞微微点头,表示肯定:“她刚刚换好药出去,你就来了。外面下了很大的雪吗?” “嗯,是昨晚下的雪,外面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了。”欧阳自得边说边在赵来瑞身边坐下,仔细地检查着他脚上的伤势。看着伤口逐渐愈合,他满意地说道:“很好,再过三五日,你应该就能下地行走了。” 赵来瑞感激地说道:“你们百香谷的续断香膏真是太神奇了!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在炼制毒药方面厉害,没想到对于其他跌打损伤的药物也如此精通。你们的祖师爷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啊!” 欧阳自得苦笑一声,自嘲道:“可不是厉害么?害得整个江湖几十年都不得安宁。”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 赵来瑞连忙摆手,不赞同地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性嘛,你们祖师爷的功绩还是大于过错的。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心地非常纯善的人,他只是想展示自己的才华和本事,又怎会料到别人会利用他研制出来的毒药去作恶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祖师爷的理解和尊重。 欧阳自得也理解祖师爷,但是百香谷众多弟子中,又有几个是纯善之人?所以他都害怕收徒,生怕再给百香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师妹为了得到那本《毒谱》,执意要收宫佩婋为徒,他也是想亲自去教导宫佩婋的,可不要让师妹将这个姑娘往邪路上引导。 宫佩婋他们在雪地里尽情地玩耍,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意犹未尽地返回屋里。白于简得知欧阳自得将他和宫佩婋分开居住后,心中有些不满,立刻询问宫佩婋的住处。在宫佩婋的指引下,他们惊讶地发现两人居住的屋子竟然相距两里之遥。白于简不禁苦着脸抱怨道:“住得这么远,我怎么方便照顾孩子呢?等会儿我得去找欧阳前辈,让他同意我搬到你那边去。” 宫佩婋急忙摆手说道:“两里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没必要去麻烦欧阳前辈了。我跟他们说一声,每天过来跟你们一起吃饭就好。二师兄,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可不能有太多要求啊。”其实,宫佩婋心里也并不想和二师兄共处一室。以前在外闯荡时,为了掩饰她的身份,她不得不与二师兄假扮夫妻,在客栈里也只能共处一室。如今有了分开居住的条件,而且她也已经向欧阳前辈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说明了与二师兄的关系,自然应该分开住,没必要再共处一室了。尽管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与逸哥哥在一起,但她也从未想过要和二师兄在一起。二师兄对她一直很好,她也并不讨厌二师兄,可就是无法与他亲近起来。 白于简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强行把你留在这里,我提任何要求都不过分!” 宫佩婋皱起眉头,耐心地解释道:“还是接受他们的安排吧。不需要你走路,我每天过来跟你们一起吃饭就可以了。而且,肖瑶前辈非要收我为徒,说不定她会经常来找我。如果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恐怕会有些不方便。” 白于简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那师妹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呢?” 宫佩婋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应该不会很久。等肖瑶前辈的眼疾治好后,大概她就会带我出去。她说要去寻找那本《毒谱》,我估计她八成会去白龙山。” 白于简听说肖瑶不久后即将启程前往白龙山这一消息时,原本略显阴霾的心情瞬间拨云见日,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愉悦的笑容,轻声说道:“如此甚好啊!师妹,你看如今外面雪花纷飞,道路湿滑难行。既然你对这百香谷情有独钟,那我们不妨在此多逗留几日,好好感受一下此地的宁静与美好。” 宫佩婋眼见白于简不再执拗着要离开,心中亦是欢喜异常。于是,她欣然跟随白于简一同返回其住所。刚踏进房门,便瞧见一名仆人早已恭恭敬敬地守候在那儿。待向那仆人道明他们三人欲共进餐食之后,仆人赶忙应诺一声,匆匆转身前去筹备。 用过一顿丰盛的早餐,宫佩婋本想着再次出门去探寻一番百香谷的迷人景致,却不想此时欧阳自得竟寻上门来。只见欧阳自得面带和煦的微笑,目光慈祥地凝视着宫佩婋,缓声说道:“你的师父眼下眼疾尚未痊愈,所以这段时间就由我来负责为你传授课业知识。来吧,此刻你且随我一同前往。” 宫佩婋万没料到欧阳自得竟然会如此郑重其事,不仅真的打算给她授课讲学,而且还亲自找上门来。回想起昨夜之事,她原以为欧阳自得和肖瑶之所以会假意收她为徒,无非就是认定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在她手中,想要借此机会从她这儿将《毒谱》据为己有而已。可谁能想到,欧阳自得竟是这般言出必行、认真对待此事呢?一时间,宫佩婋不禁有些发愣,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乖巧地点点头,迈步跟上了欧阳自得的步伐。 第72章 竟然是认真的 第七十二章 竟然是认真的 宫佩婋边走嘴里边嗫嚅着说道:“欧阳前辈,晚辈真没想到您竟然会把此事当真呐!昨晚晚辈着实有些迷糊,糊里糊涂地就应承下来要拜肖瑶前辈为师,这可真是万般无奈之举呀!想当年,晚辈自幼便开始追随家师修习武艺、强身健体,如今若是贸然改投百香谷门下,恐怕多有不妥吧?万一被旁人知晓,岂不是要说我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么!” 欧阳自得听得此言,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温和而慈祥的笑容,轻声说道:“孩子,你之前那不过是跟着师傅学习技艺而已,并不能算作正式投身于某一门派之中。毕竟你那位师父仅仅只是个普通的镖师,并无任何门派背景可言。故而如今你选择加入咱们百香谷,乃是顺理成章之事,绝不会有人对此妄加非议的。此外呢,从今日起,你可得改口称呼我为‘师伯’啦,至于我的师妹嘛,自然便是你的师父,切不可再像以往那般唤作‘前辈’喽。” 宫佩婋听得此言,顿时露出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冲着欧阳自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乖巧地应了一声:“哦!” 欧阳自得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伸出手指向眼前那座看似平缓实则暗藏玄机的围着高高的围墙的丘陵,神色郑重地叮嘱道:“此处丘陵之内圈养着许多有毒的动物,待会儿咱们一同下去瞧一瞧。但平日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万万不可擅自前来此地,以免遭遇不测。切记切记!” 宫佩婋听到欧阳自得这样说,娇躯微微一颤,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恐之色,双手紧紧揪住衣角,颤声说道:“那……那我们还是不要去看了吧!动物哪里能比得上植物那般美丽动人啊。”其实,在她内心深处,真正让她抗拒的并非仅仅是动物的外表,而是它们身上潜在的毒性。相比之下,她对于那些色彩斑斓、形态各异且蕴含剧毒的植物药物倒是情有独钟。毕竟,这些有毒植物往往拥有艳丽迷人的外观,并且只要你不触碰它,它就不会攻击你;而那些有毒动物却大多相貌丑陋,不堪入目,而且会主动攻击人。 然而,欧阳自得却是一脸严肃,他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反驳道:“即便不好看,咱们也必须得去瞧一瞧。想当年,祖师爷创立这百香谷的初心,便是要研发出能够化解世间一切毒物的解药,从而拯救那些不幸遭受毒物侵害的人们。身为百香谷的弟子,你的首要任务便是认清那些形形色色的有毒动物。待你对此有所了解之后,我自会详尽地向你阐述,一旦中了每一种有毒动物的毒素,人体将会产生怎样的反应与症状,同时告知你该如何准确无误地下药医治。” 宫佩婋静静地聆听着欧阳自得这番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她瞪大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眸,满含钦佩地望着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好奇地追问道:“我曾听人提及过,昔日的百香谷可谓人才济济,鼎盛之时门下竟有过上百名弟子呢。可现如今,难道当真就仅剩下师伯您和我的师父两人了么?” 欧阳自得面色凝重地缓缓点了点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了感慨和无奈:“唉……想来就算是我们的祖师爷泉下有知,恐怕也是万万没有料到啊!待他老人家仙逝之后,这百香谷竟然会因那本《毒谱》而纷争不断、乱作一团,最终沦落到如今这般凄惨的境地。”一边说着,他一边领着宫佩婋朝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看上去像是入口的地方。这个门口显得颇为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而且还安装着一扇异常厚重坚实的铁门。在那紧闭的铁门两侧,则各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奴仆,他们面无表情地守卫在此处。 欧阳自得走上前去,与那两名奴仆低语了几句。只见那两名奴仆立刻伸手探向自己腰间的裤腰带,动作迅速地从中摸出一把钥匙来。紧接着,其中一个将手中的钥匙插进铁门上那把巨大的铜锁之中,轻轻一转。只听得“咣当”一声闷响,那把铜锁应声而开,随后其中一名奴仆用力一推,那扇沉甸甸的铁门便被缓缓推开了。 进得围墙里面来,在一个低矮的地方又有一个入口,同样装着一扇厚实的铁门,欧阳自得说道:“现在是冬季,多数动物都躲到了地下室里,我带你进去看看。”随即示意那个跟进来的奴仆打开铁门,他则随手拿起身旁放置的一个火把,并将其点燃。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四周昏暗的环境,他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引领着宫佩婋走进了地下室里面。进入地下室后,借着明亮的火光,可以看到这里四处摆放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笼子和箱子。一处洞穴里,一条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盘睡在里面,它们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警告着人们不要靠近。 箱子里,一只只巨大的蝎子挥舞着钳子,它们的尾巴上带着致命的毒刺,让人不寒而栗。还有那毛茸茸的毒蜘蛛,它们的网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死亡之网…… 欧阳自得边走边指着那些笼子和箱子,详细地为宫佩婋逐一介绍起这些有毒动物的种类、习性以及毒性特点等等。宫佩婋瞪大了眼睛,紧紧地跟着欧阳自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过巨大的蜈蚣,又看过形状各异的各种毒蛙,宫佩婋突然发现在一个洞穴里,静静地趴着两只体型硕大的白色蟾蜍,不由得惊异的轻声问道:“师伯,这两只蟾蜍怎么是白色的?身体好像还在发光。” “这两只冰蟾是祖师爷历经千辛万苦,才从天山上找来的,其毒性是普通蟾蜍的十倍,可是我们百香谷的宝贝。”欧阳自得同样轻声回答。多数动物都在冬眠,他们不想打扰它们,就得轻声交谈。 参观完那些有毒动物,出来时欧阳自得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既已入百香谷之门,就得谨遵谷规谷训。要心怀仁慈,所炼制的毒药、解药可用于防身逃命,治病救人,切不可用于奸淫掳掠,滥杀无辜。” 宫佩婋用力点头。心想能跟着欧阳自得学习一些医术也是好事,他既然愿意教她,她就认真学习好了。 接下来,欧阳自得领着宫佩婋穿过曲折蜿蜒的小径,来到了一座位置偏僻却占地甚广的院子前。这座院子被高高的围墙环绕着,看上去颇为神秘。 欧阳自得掏出钥匙,打开门上的大锁,推开院门,只见院内布局规整有序。欧阳自得指着左边一排锅灶,对宫佩婋说道:“这边的锅灶专门用来炼制毒药,毒性猛烈,需小心操控。”接着又指向右边同样数量的锅灶说:“而这边,则是用于炼制解药的地方,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中间这个场院则用于晾晒药材。” 院子里摆满各种架子和簸箕,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虽然现在院子里遍地雪白,没有晾晒药材。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再往后看,有两间相邻的屋子。欧阳自得介绍道:“这一间是毒药库,用于储存我们炼制好的各种毒药;旁边那一间自然就是解药库啦,但很可惜,由于前段时间百香谷发生内乱,如今这两个库房中的成品药物已经所剩无几。不过,每年采摘回来并经过晒干处理后的新鲜药材,都会妥善收存到仓库之中。” 听到此处,宫佩婋不禁有些失望,但很快注意力便被周围那些精致的炼药工具吸引住了。她看到一个个造型各异的锅灶、大大小小的炼丹炉,以及数不清的盛放药材和晾晒药材的器具,心中暗自惊叹不已:“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专业炼药场所啊!相比之下,自己之前简直就是小打小闹,仅仅只是买了一口普通的铁锅而已,甚至连一个稍微像样点的灶台都没有搭建起来。而且这里居然还有如此众多的炼丹炉,想必日后若想要尝试炼制丹药的话,一定会方便很多吧!” 正想着,欧阳自得轻轻拍了一下宫佩婋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一同走进其中一间仓库。刚一踏入房门,一股混杂着无数种药草味道的气息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他们二人淹没其中。 宫佩婋满脸欣喜地快步走向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架子前,目光急切而兴奋地逐一扫视着那些摆放得错落有致的药草。她似乎有意要挑战自己,故意不去瞧架子上所贴的标签,而是凭借着以往所学和积累的经验,先行尝试独自辨认出这些药草的种类。每当她说出一个药草的名字后,便会迫不及待地转头去查看标签,以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的欧阳自得,看着宫佩婋对这些药草展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当宫佩婋猜对时,他会毫不吝啬地送上几句赞扬之词;可若是猜错了,他则会轻轻地抬手敲一下宫佩婋的脑袋瓜儿,当作小小的惩戒。不仅如此,对于那些宫佩婋并不熟悉或完全陌生的药物,欧阳自得都会耐心且详尽地向她讲述其药效以及独特的特性。 第73章 找死 第七十三章 找死 时间就在这样轻松愉悦又充满知识传授的氛围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屋内原本明亮的光线逐渐变得黯淡起来。欧阳自得缓缓抬起头,视线投向门口,突然间惊讶地发现,天都快黑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啦,今日咱们就暂且学到这里吧。明日清晨,待你用过早餐之后,可以自行前往我的屋子,届时我将继续教导你如何辨别各种中毒后的症状表现。” 此时的宫佩婋显然还沉浸在方才学习的乐趣之中,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她眨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满含钦佩之意地望向欧阳自得,由衷赞叹道:“师伯,您老人家真可谓是学富五车、知识渊博!这偌大的仓库里存放的每一种药材,您居然都能够做到如数家珍般的了如指掌呢!” 欧阳自得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知识的获取并非一蹴而就之事,而是依靠日积月累方能达成。倘若你心怀热忱,每日皆能勤勉好学、坚持不懈,那么假以时日,这些药材的名称与特性自当深深烙印于你的脑海之中,如探囊取物般信手拈来。我由衷地期望能够看到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终有一日超越我的那一刻。” 看到欧阳自得这样说,显然对她满含期待,宫佩婋灵动的眼眸闪烁着俏皮的光芒,她嘻嘻一笑,粉嫩的舌尖轻轻吐出,娇嗔地回道:“待到我足以超越师伯之日,只怕那时的我已然垂垂老矣,连行走都困难重重喽。哎呀!好像不太对呢,师伯方才言及知识源自积累,您较我年长不少,待我积累至您现今这般学识时,想必您的知识定然愈发博大精深了,如此一来,我怕是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望其项背啦。” 欧阳自得凝视着眼前这个活泼伶俐、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见她那般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回荡在这片宁静的空间里:“哈哈哈哈哈……小丫头片子呀,切莫妄自菲薄。依我看呐,你天资聪慧过人,尤其在医药领域更是独具禀赋,假以数年光阴悉心钻研,或许真就能够后来居上,超越师伯亦未可知啊。” 宫佩婋听到师伯对自己如此赞誉有加,心中自是欢喜不已,但仍谦逊地赶忙回应道:“多谢师伯夸奖。只是眼下正值寒冬时节,那些生长在地中的药材皆已被皑皑白雪所掩盖,根本无从目睹它们的庐山真面目。不知师伯可否应允我在闲暇之余常来此地,以便更好地认知各类药材呢?” 欧阳自得微微皱起眉头,稍作思考之后说道:“嗯,这样也行吧。明天你来我那里一趟,届时我会再给你一把钥匙。不过呢,需要特别强调一下,除了我们本谷的弟子之外,其他人一律严禁进入此地。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带着白于简还有孩子进来这边玩耍。” 宫佩婋听得此言,赶忙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并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跟着欧阳自得认真钻研炼制药物以及医术方面的知识和技巧。而且,她此刻心里正打着一个小算盘,想要拿自己的二师兄来做个试验,看看凭借自己所学是否能够成功治好他身上一直以来隐藏着的顽疾。原来,经过一番仔细探查之后,宫佩婋发现二师兄在年幼的时候遭受过那次极其严重的寒毒侵袭后,由于当时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导致身体受到极大损伤,从那以后便落下病根儿,再也无法像正常男子一样行那男女之事了。而这也正是她之所以能够安心与二师兄同处一室的重要原因之一。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二师兄始终闭口不谈,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出来,她自然也不好意思直接点明。之前虽然她已经帮助二师兄成功驱除了潜藏在其体内多年的寒毒,但究竟要用什么样的药方和药材才能够彻底根治二师兄的这种隐疾,目前她还是一无所知。 想到此处,宫佩虓心中忽然一动,暗自思忖道:“师伯对于众多药物都如此熟悉,其医术想必也是极为高明的。既然如此,何必非得等我学会医术之后再去给二师兄治疗呢?倒不如趁此机会,让二师兄直接向师伯求助,请师伯出手为他诊治,这岂不是更好?只是……” 想到这里,宫佩虓不禁有些犯难起来。因为她深知二师兄性格倔强,且十分在意自己的隐私,尤其是那难以启齿的隐疾,更是不愿意被他人知晓。所以,要如何才能巧妙地劝说二师兄去向师伯求医呢?一时间,宫佩虓的眉头越皱越深,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和为难之中。 一旁的欧阳自得见宫佩虓突然间沉默不语,脸上还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心中感到十分诧异。正欲开口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时,却听到从远处传来了肖瑶的一声怒喝:“什么人,竟敢擅闯百香谷!”这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山谷中回荡开来。欧阳自得闻言心头猛地一震,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转头对宫佩虓说道:“丫头,师伯先过去查看一番情况,你暂且自行返回住处吧。”然而,宫佩虓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晚辈愿与您一同前往。” 欧阳自得的身形犹如闪电一般迅疾无比,只见他脚下生风,眨眼之间便如离弦之箭般飞掠而出,瞬间跨越了数丈距离,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已,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宫佩婋的视线之中。 虽然宫佩婋亦是身手不凡,但她还是难以跟得上欧阳自得的步伐,一路疾驰而来。当她终于抵达百香谷口的时候,正巧瞧见肖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手,只见她玉手一挥,猛地拍出一掌,直直地朝着莫明之的胸口攻去。 莫明之眼见肖瑶双目失明,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轻视之意,当下毫不畏惧地挥动手中长剑前来抵挡,妄图凭借着锋利的剑身将肖瑶的手掌一举斩断。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乔任飞竟然也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向着肖瑶的后背猛然刺出一剑,这一剑阴险至极,若是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可肖瑶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面对两人的夹击,她不仅没有收回拍出的手掌,反而加大了掌力,径直向前拍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莫明之手中的宝剑竟被那汹涌澎湃的掌风给硬生生地震得断成两截,与此同时,莫明之整个人更是如遭重击一般,急速倒退三丈有余,最后狠狠地撞击在了身后坚硬的石壁之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肖瑶又顺势向后踢出一脚,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一脚威力惊人,直接命中了乔任飞的头部,可怜的乔任飞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远远地踢飞了出去,最终重重地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欧阳自得见到这番情景,不由得冷哼一声,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哼!我上次就已经严正警告过你们两个,不许再来百香谷自寻死路,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我的话只是耳旁风吗?还是说你们真觉得自己的性命太长了,非要来这里送死不可?” 乔任飞神色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从地上迅速爬起,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一边磕头,一边连声哀求道:“两位前辈,请你们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一回吧!小人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这百香谷一步了。这次冒险闯入此地,真的并非为了那传说中的《毒谱》啊!全都是因为莫兄告诉我,他当年匆匆离开百香谷的时候,有好些重要的东西遗留在这儿了。所以我们才会斗胆前来,仅仅只是想要取回那些属于莫兄的物件而已呀!” 一旁的莫明之见状,也赶忙连滚带爬地凑过来,满脸惶恐之色,跟着一起磕头痛哭流涕地求饶道:“是啊,师父!徒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呐!徒儿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遗留在此处的东西带走罢了。恳请师父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动怒啊!” 肖瑶冷哼一声,柳眉倒竖,怒斥道:“哼!臭小子,你休要再胡乱称呼师父!此地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既然你们说是来取东西的,那好!”说着,她猛地转头朝着山谷深处大声呼喊起来:“香九!速速将莫明之的所有私人物品统统都给本姑娘送到谷口这边来!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掠而来。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名身材魁梧壮硕的男仆。只见他手中紧紧拎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裹,脚下生风,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大家跟前,然后毫不费力地将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往地上一扔,接着恭恭敬敬地向着肖瑶抱拳施礼,毕恭毕敬地禀报道:“回小姐的话,莫公子的东西已经尽数在此了。” 第74章 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七十四章 你怎么会在这儿 肖瑶再次发出一声冷哼,用一种不容置疑且充满威严的口吻说道:“今日,你必须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这些东西给我清点一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一个都不许漏下!要是让我发现有任何遗漏之处,哼哼……”说到这里,肖瑶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冷冷地补充道:“那就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了!不过嘛,如果经过清点确认无误之后,你就赶紧拿着属于你的那些破烂玩意儿麻溜儿地滚开吧!从此以后,休想再踏进这百香谷半步,否则后果自负!听明白了吗?” 莫明之被肖瑶这一番话吓得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战战兢兢地拖着自己那个破旧不堪的包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其实不用清点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个包裹里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而且他留在这儿的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货色。正当他胆战心惊地准备开始清点时,突然抬起头来,一眼瞥见了站在欧阳自得身边的宫佩婋。刹那间,他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满脸惊恐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惊叫道:“白......白夫人,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还没等宫佩婋开口解释,肖瑶便迅速反应过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莫明之的话语,大声呵斥道:“她乃是本姑娘刚刚收下的得意门徒,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啦?哼!你别管这么多闲事,还是赶紧给我好好清点你的东西去吧!动作利索点!” 一旁的乔任飞同样对于宫佩婋出现在此地感到十分讶异和不解,但此时此刻,保住小命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因此,他根本无暇顾及去质问宫佩婋其中缘由,连忙伸手拉住莫明之的胳膊,急切地催促道:“莫兄,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你瞧这天色眼看着就要完全黑下来了,万一等会儿有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呀?走走走!”说罢,不由分说地拽着莫明之便往谷外匆匆而去。 宫佩婋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莫明之和乔任飞那匆匆远去的身影,眉头微皱,轻声沉吟道:“这谷口如此重要,理应派遣数名高手在此把守才对呀!否则的话,任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闯进来,那可真是件麻烦透顶的事情。” 一旁的肖瑶听到自己徒弟这番话,却是不以为然地扬起下巴,无比狂妄地大声说道:“哼!咱们这百香谷从来就无需派人把守。想当年,根本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擅自闯入此地。要知道,从前的百香谷可是处处布满了致命的毒药,那些不知内情的家伙若是胆敢贸然闯入,绝对是有来无回、必死无疑!也就是咱这位心地善良的大师兄,自从他独自一个人留下来看守这百香谷之后,竟然把那些吓人的毒药全都给撤走了。结果呢?倒是便宜了莫明之这个臭小子,居然敢接二连三地擅自闯进咱们的地盘儿来了!” 此时,欧阳自得走上前来,一脸关切地上下打量着肖瑶,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身上并未负伤之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而肖瑶自然也察觉到了师兄正在查看自己是否安好,心中不禁有些烦躁起来,没好气地嚷嚷道:“哎呀,好啦好啦,师兄!我真的没事儿,难道你觉得凭我的本事,会轻易被那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伤到吗?要是真那样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啦!” 听到肖瑶这番自信满满的话语,宫佩婋连忙抓住机会,满脸谄媚地附和道:“可不是嘛!师父您的身手可太厉害了!同时面对那两个小子的夹击,不但毫发无损,而且还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师父您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天下无敌呀!”说着,宫佩婋还不忘向肖瑶投去崇拜至极的眼神,那拍马屁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 肖瑶的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她那清脆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山谷。只见她缓缓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宫佩婋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慈爱与期许:“乖徒儿,待为师的眼疾痊愈之后,定会将我这一生所学的武功尽数传授于你!” 与此同时,莫明之和乔任飞两人则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走出了百香谷口。当确定肖瑶等人没有追上来时,二人终于如释重负般停下了脚步,并开始低声商议起应对之策来。 提及宫佩婋突然现身于百香谷且摇身一变成为肖瑶徒弟一事,莫明之和乔任飞皆是满脸惊愕之色,心中诧异万分。毕竟,欧阳自得这位武林名宿大半生仅收了莫明之这么一个爱徒,但后来却因一场变故盛怒之下将其逐出师门。而肖瑶更是数十年来都未曾有过收徒之举。 回想起当日所见场景,他们明明亲眼目睹欧阳自得强行将宫佩婋和白于简掳走。当时他们皆以为欧阳自得此举只是想要搜查他们的身体,查看是否藏有那本令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毒谱》。可谁能料到,事实竟是这般出人意料——欧阳自得竟将宫佩婋掳至此处,让肖瑶收作弟子! 然而更让他们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莫明之和乔任飞深知宫佩婋与白于简此前曾居住在白龙山上,遂理所当然地推测他俩或许机缘巧合下得到了那神秘的《毒谱》。那天,当他们亲眼目睹欧阳自得毫不费力地将宫佩婋和白于简掳走之后,他们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愕与懊悔之情。直到此刻,他们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疏忽大意竟然酿成如此大错。然而,时光无法倒流,悔恨已然无济于事。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们决定今日采取偷袭之策,试图查明肖瑶是否已经成功获取那本神秘莫测的《毒谱》。倘若肖瑶真的如愿以偿得到了这本传说中的秘籍,那么趁着她尚未完全治愈眼疾之际,或许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盗走。 怎料天不遂人愿,尽管肖瑶双目失明,但她的听觉却异常敏锐,哪怕只是轻微的一丝响动,都能被她迅速捕捉到并立刻做出反应。就在这两人刚刚有所动作之时,肖瑶便已察觉到异样,并毫不犹豫地出手反击。刹那间,原本精心策划的偷袭计划瞬间化为泡影,二人的行踪也因此彻底败露。 面对如此局面,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们开始低声商议起来。显然,就这样轻易放弃绝非他们所愿。回想起肖瑶居然收宫佩婋为徒一事,他们越想越觉得其中必定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阴谋。而思来想去,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本令人垂涎三尺的《毒谱》。毫无疑问,在他们看来,肖瑶之所以费尽心思收宫佩婋为徒,其真正目的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得到这本传闻拥有无尽魔力的宝典。 既然如此,两人心意相通,一致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留在原地继续寻找可乘之机。他们坚信,只要耐心等待,终有一日能够再度潜入百香谷,揭开这个谜团背后的真相。 宫佩婋匆匆赶回谷中二师兄的住处,远远便瞧见二师兄怀抱着孩子伫立在门口,神色焦灼不安,不停地朝着远处张望着。待她走近一些,二师兄终于看清来人竟是宫佩婋,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原本紧蹙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他急忙迎上前去,满含关切之意地开口询问道:“婋妹,你总算是回来了!方才听说谷中潜入了窃贼,真把我给担心坏了,你没什么事吧?” “放心啦,二师兄,我好着呢。说来也巧,那两个毛贼并非旁人,正是莫明之和乔任飞这俩家伙。依我看呐,他们此番前来多半还是冲着那本《毒谱》来的。”宫佩婋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回应着二师兄,同时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二师兄怀中接过孩子。 这孩子已有半日未曾见到宫佩婋,此刻一见到她,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立马将小小的脑袋深埋入宫佩婋温暖的肩窝里,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更是紧紧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不肯松开半分。宫佩婋感受着孩子对自己的依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她轻柔地亲吻了一下孩子粉嫩的小脸蛋,满脸疼惜地柔声问道:“我的宝贝霄儿,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站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连忙接口答道:“霄儿一向都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好孩子,今日虽说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找你,但当听到我跟他讲你是出去做事挣钱养活他的时候,小家伙就变得特别听话,不仅没有哭闹不休,还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等着你的归来呢。” “哦,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就将孩子带过去跟我住,也让二师兄清静一晚。”宫佩婋边说边坐到桌子边上去。白于简忙着去布置碗筷,准备开饭,一边说道:“你白天要跟欧阳前辈去认识那些药物,辛苦得很,还是我来带孩子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第75章 莫要再提及那个人 第七十五章 莫要再提及那个人 宫佩婋静静地凝视着师兄忙碌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关切之情。她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简哥,我都忘记问你了,自从清除了你体内的寒毒以来,近来可有什么不适?” 白于简闻言,身体微微一震,手中的碗筷瞬间停了下来。他缓缓放下碗筷,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帮宫佩婋盛了半碗汤,这才轻声回答道:“劳婋妹挂心,自从寒毒清除后,为兄已没有什么不适。”宫佩婋却敏锐地察觉到白于简的言辞中隐藏着一丝不安。 她深知白于简是一个要强而内敛的人,轻易不会向他人展露自己的脆弱。此刻,她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闪烁,这让她更加确信他在说谎。于是,她继续说道:“今日我与师伯相处一日,发现他不仅仅是会炼制毒药解药,他对各种药材的认识可谓是博大精深,且精通各种药材的药理和特性,想必他的医术也是极高明的。所以我才会问简哥是否有什么不适。如有不适,不如趁此机会,去让师伯给你瞧瞧。” 白于简听到师妹这样说,嘴上虽然淡淡地应着不必,但内心却陷入了纠结。他暗自思忖:“也不知这个欧阳自得医术究竟如何?如果他的医术果真了不起,我不去求他医治的话,岂不是白白错失了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可是,如果他的医术一般,却又让他知道我有这种隐疾,他会不会直接告诉师妹,并拆散我和师妹呢?” 白于简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一方面渴望能够治愈自己的隐疾,恢复健康;另一方面,又担心这会影响到他与宫佩婋之间的感情。在内心的挣扎中,他的目光不时地飘向宫佩婋,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答案。 宫佩婋细心地喂着孩子,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与慈爱。等到孩子吃得小肚子圆滚滚后,宫佩婋这才开始自己吃起饭来。 孩子吃饱喝足后,心情格外愉悦,小脸蛋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宫佩婋的膝盖上,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欢快地拍打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讲述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故事。那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活脱脱就是一个心满意足、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小天使。 宫佩婋望着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转头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你瞧这孩子多开心呀!你可真会带孩子呢,把他照顾得这么好,所以他才会这般快乐无忧。等日后你娶妻生子了,肯定也能生出好多像他一样可爱乖巧的宝宝吧?” 白于简听了宫佩婋这番话,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热,迅速泛起了红晕。他有些紧张地偷偷瞄了一眼宫佩婋,然后结结巴巴地试探着回答道:“婋……婋妹,其实这个孩子一直都是我俩共同抚养长大的。我觉着在他心里头,或许已经把你当作他的阿妈,而把我当成他的阿爸了。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料,他自然能够感受到满满的幸福啦。” 宫佩婋闻言,脸颊也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瞬间变得通红。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微妙的尴尬,她急忙咳嗽两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并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哦,对了,简哥,之前我跟你提过想要给孩子改姓的事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想还是让孩子跟着我姓好了。” 白于简心中暗自思忖着一个计划,他认为让孩子跟随自己的姓氏最为妥当。如此一来,将来倘若不巧与杨逸碰面,他便可以谎称这个孩子乃是他和宫佩婋所生。毕竟孩子随父姓,杨逸定会对此深信不疑。待到那时,杨逸误认他们之间已有子嗣,事情已经木已成舟,想必也会彻底打消与宫佩婋破镜重圆的念头。 想到此处,白于简面露诚恳之色,缓声说道:“婋妹,我觉得还是让这孩子跟我姓白更为合适些。我们实话实说,这孩子本就是我俩捡来的。他日若是你与大师兄再度相逢,难保大师兄不会对其心生嫌恶。”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只听得宫佩婋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住口!莫要再提及那个人!” 白于简见状,心中不禁一阵窃喜,他深知师妹此刻已经对杨逸心怀怨恨。于是,他趁热打铁,继续煽风点火道:“想当初,我一直都坚信大师兄乃是个情深意重、义薄云天的好汉。岂料时至今日,如果他尚且存活于世,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发妻在外漂泊流浪长达一年有余,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仅未曾归来寻觅,更不曾悉心照料、倍加呵护。这般行径,实在令人心寒呐!” 宫佩婋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他如今是生是死,都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请简哥日后莫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了。”说着,她微微侧过脸去,似乎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 坐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立刻装出一副愤恨不已的模样来,就好像他对那个令宫佩婋如此决绝之人充满了怒火似的。只见他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婋妹放心!倘若有朝一日让我遇见了那家伙,必定会替你好好地向他讨要一个公道回来!” 宫佩婋却在心中暗自苦笑。其实她很想告诉白于简,以他的实力恐怕根本就不是逸哥哥的对手。可是一想到白于简所擅长的毒蛇阵威力惊人,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要下狠手的话,那么杨逸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会命丧其手。于是,宫佩婋连忙开口说道:“简哥,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就算杨逸仍然还活着,你也绝对不可以去找他麻烦。否则要是这件事情传到了师父他老人家那里,师父肯定会以为你们两个是因为我才同门相残的。到时候,我可承担不起这样大的罪责啊!” 白于简听完宫佩婋这一番话后,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弄不清楚宫佩婋究竟是在担心杨逸的安危呢,还是单纯只是害怕自己敌不过杨逸而已?就在这时,他又听见师妹提到了师父,心中不禁暗暗冷笑起来:哼,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人世了,又怎么可能还会为此而生气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白于简方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婋妹,倘若让我们的师父知晓杨逸竟然这般轻慢待你,想必他老人家定然只会对杨逸心生恼怒之气,而断不会迁怒于你我的。”宫佩婋急忙应声道:“无论逸哥哥是死是活,我都决然不可能与你相守相伴。若是他不幸离世,依着常理而言,我理应替他守孝三年;若是他尚在人世,我也非得在与他重逢之际,当面向他立下一份和离书不可。” 见此情形,白于简只得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也罢,婋妹,既然这是你的决定,为兄自当尊重你的抉择。实则,为兄不过是一心想要常伴于你的身侧,悉心呵护照料于你罢了。哪怕需等待你三年时光,我亦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言罢,白于简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宫佩婋,眼中满是深情。 然而,面对白于简这番炽热的情意,宫佩婋却是面露些许无奈之色,她咬了咬嘴唇,终是鼓起勇气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简哥,请恕我直言,日后我俩还是仅以兄妹关系相待为宜。如今,我的心已经如同死灰一般,此生此世恐怕都不打算再寻觅心仪之人作为伴侣了。” 听到这话,白于简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连忙宽慰道:“婋妹,切不可如此悲观绝望!你正值青春韶华,前方尚有漫漫人生路等待着你去探寻,又怎能因杨逸一人便轻易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切莫要把自己吊死在杨逸那棵不成器的歪脖树上呀!” 远在几百里之外的一家客栈内,正坐在桌前的杨逸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一旁的石永安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一脸戏谑地调侃道:“三哥,我看呐,怕是三嫂在家中正想念着你呢!” 原来,他们这群年轻人们平日里总是习惯称呼杨逸为三哥,而非那略显生疏的杨总镖头。杨逸听后,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思绪也随之飘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心爱之人婋虓的身影。一想到她,杨逸心中便满是忧愁与思念,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丝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此时正值隆冬时分,屋外早已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人瑟瑟发抖。这般恶劣的天气显然并不适宜在外露营,无奈之下,杨逸等人只得早早地寻到这家客栈歇脚,并于傍晚时分便匆匆入住其中。 自从震威镖局正式开业之后,杨逸几乎未曾有过一日停歇。每一天,他不是奔波在押镖的路途之上,就是忙于处理各种镖局事务。他一心只盼望着能够多承接些镖单,尽快将震威镖局做大做强,如此一来,便能早日回到家乡去寻找心心念念的婋婋了。 洪老爷跟随杨逸他们一起到达郑州后,就马上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的兄长。在那封信中,洪老爷着重提及了杨逸以及他率领的震威镖局众人对自己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并毫不吝啬地对震威镖局给予了高度赞扬。谁能料到,这封信竟被洪老爷的兄长在长安城四处传播开来。一时间,震威镖局的名声如雷贯耳,传遍大街小巷,前来委托押镖业务的客人络绎不绝,镖局的生意也是日益红火,变得异常繁忙起来。洪老爷的兄长甚至来信让震威镖局到长安去开分局,这个建议目前杨逸正在考虑中。因为他原本打算是要回福云镇去开第一家分局的。 第76章 千万别听你师伯的胡言乱语 第七十六章 千万别听你师伯的胡言乱语 肖瑶的眼疾经过赵来瑞和欧阳自得的精心治疗,终于完全康复了。当那层朦胧的纱布从她眼前缓缓揭开,世界重新展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宫佩婋,一个漂亮可爱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只见她的肌肤白里透红,面若桃花,一双大眼睛犹如明亮的星星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肖瑶的心瞬间被这个小天使所俘获,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亲热地拉住宫佩婋那如葱般嫩白、柔若无骨的小手,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喜爱之情。 肖瑶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清脆响亮,仿佛要把积压已久的欢乐全都释放出来:“哈哈!真没想到啊,我竟然收下了你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徒弟。要是个长得丑的,恐怕还真会让我大失所望呢!” 宫佩婋乖巧伶俐,一听这话,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拍起了马屁:“师父您长得这般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自然只有像我这样长相还算过得去的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呀。而且您要是不自己说,任凭是谁见了您,都会以为您今年才刚刚满三十岁呢!” 肖瑶听了更是心花怒放,笑声愈发爽朗:“哈哈哈,为师可都六十出头喽,已经是老太婆一个啦,哪里还有什么美貌可言哟。”话虽如此,但她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反而透露出一种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豁达。 然而,说到这里,肖瑶突然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都是那个可恶的死老和尚,把我囚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整整几十年呐!他这一折腾,白白浪费了我几十年的大好时光。不过没关系,乖徒儿,等再过几天,咱们就一起动身前往白龙山。哼,这次我一定要把那座山给翻个底儿朝天,好好出一口恶气!” 宫佩婋深知师父一心想要寻找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嘴上却道:“师父,即便您有通天彻地之能,将那巍峨高耸的白龙山夷为一片平地,恐怕也难以寻觅到那位神秘的老和尚踪迹了。他或许早就已经圆寂归西,往生极乐世界啦。” 话音未落,只见肖瑶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眸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仿佛两道复仇的烈焰喷涌而出。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怒吼道:“哪怕他真的已圆寂离世,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挖出他的骨骸!不仅如此,还要将其挫骨扬灰,令他永生永世都无法超生转世,以报这血海深仇!” 一旁的欧阳自得见状,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师妹的脾气秉性了,一旦她那双失明多年的眼睛得以重见光明,必定会按捺不住性子,四处惹是生非。于是,他赶忙开口劝阻道:“师妹,你的双眼刚刚痊愈,此时若是贸然外出吹风受寒,后果不堪设想呐。至于前往白龙山之事,咱们不妨从长计议,待过上一段时日再说不迟。” 宫佩婋也连忙附和着劝解道:“师父,师伯所言极是。您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安心在家调养身体,切莫急于一时。待到春暖花开、气候宜人之时,再行商议出山事宜也为时未晚。况且,师父您可还未曾传授给徒儿半点武艺绝学呢。徒儿还盼望着能早日跟随师父修习功法,日后也好助师父一臂之力呀。” 肖瑶面带微笑,缓缓地伸出手去,轻柔而又亲切地搂住了宫佩婋那略显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好,乖徒儿,为师定当将这一生中所积累的所有知识和技艺,毫无保留地全部传授于你。你呀,可真得加把劲好好练习功夫才行,如此一来,将来外出闯荡江湖时,才不至于丢了为师的脸面呐!”宫佩婋闻言,连忙乖巧地点头应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坚定与渴望学习的光芒。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欧阳自得见肖瑶的怒气已经消散,便走上前来,对着宫佩婋温和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师徒二人可要好好相处哦。我呢,这就亲自下厨去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今晚咱们三个人可得好好庆祝一番。”说完,欧阳自得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迈步而去。 肖瑶望着欧阳自得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诶,怎么只有我们三个?赵老先生去哪里了?”欧阳自得听到问话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笑着解释道:“他老人家昨天趁着天气晴朗,已经离开咱们百香谷啦。” “这个古怪的老头儿,难不成还怕我当面感激他治好了我的双眼不成?竟然走得如此匆忙。”肖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神情。随后,她将目光从师兄远去的身影收回,落在了身旁的宫佩婋身上,轻声问道:“婋儿,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你师伯在悉心教导你,想必他跟你讲的第一句话便是要让你心怀仁慈吧?” 宫佩婋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肯定之色,应声道:“正是这样。” 肖瑶猛地摇起头来,那动作之大,仿佛要将脑袋都甩掉一般,她满脸怒容地驳斥道:“错,简直是大错特错!你可千万不要听信你师伯的胡言乱语啊。想必你师伯在给你讲述祖师爷的时候,也是把他描绘得心怀仁慈,还说什么创办百香谷以及研制毒药和解药都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对吧?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婋儿,你稍微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就能明白,一个擅长使用毒术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心怀仁慈呢?那些善于用毒的家伙们,哪一个不是心如蛇蝎、手段狠辣至极的恶徒啊。倘若他们真的人人都心怀仁慈的话,咱们这百香谷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凋零衰败的凄惨境地呢?” 面对肖瑶如此激烈的言辞,宫佩婋不禁有些惶恐,她嗫嚅着嘴唇,愣是一句话也不敢接。此刻的她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聆听着肖瑶的话语。 肖瑶见宫佩婋始终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你再瞧瞧你师伯,就是因为太过妇人之仁,而且胆小如鼠,遇到事情只知道退缩逃避,所以才一直碌碌无为,终其一生也难成什么大气候。你看呐,自从我的大师伯逃离百香谷之后,众多弟子纷纷前去追击我那大师伯,结果倒好,这百香谷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落入了欧阳师兄的掌控之中。数十年岁月匆匆流逝,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仅仅收下了一名徒儿。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因为这名徒儿品行恶劣至极,最终被他无情地逐出了师门。如此一来,原本规模宏大、声名远扬的百香谷,如今竟只剩他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心地善良,怀有慈悲之心,所以才不敢轻易收纳门徒。可是事到如今,面对百香谷日益凋零的现状,他却无动于衷,完全不想重振旗鼓,广招弟子,让这曾经辉煌一时的门派再度崛起,发扬光大。 宫佩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插话说道:“师伯曾经亲口讲过,正是由于担心再次收到像莫明之那般品性败坏的徒弟,所以才决定不再收徒。” 肖瑶的面庞之上忽然掠过一抹恨意和决绝之色,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徒弟们的品性嘛,当然不会人人都一样,有时是要靠武力来压制的。想当年,祖师爷尚且健在之时,百香谷中的弟子们对他可谓敬畏有加,只要一见其身影,便会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又有谁敢斗胆去向他讨要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呢?可惜啊!自从祖师爷仙逝之后,这帮家伙立刻就变得无法无天起来,全然没了昔日的敬畏之心。这才导致百香谷没落至此啊。” 宫佩婋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紧,暗自思忖着肖瑶居然会萌生出以武力镇压弟子这般可怕的念头,顿时懊悔不已,恨自己当初为何轻易答应拜她为师。倘若欧阳自得有意收徒,那该有多好啊!成为他的门徒必定能学到不少精妙的技艺和处世之道。只可惜事已至此,犹如木已成舟般无法更改,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力取悦这位令人畏惧的女魔头,祈求千万别让对方动起以武压人的心思。 这时,肖瑶留意到宫佩婋的面庞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恐之色,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山谷都为之颤抖。紧接着,她猛地伸出手掌,重重地拍打在宫佩婋柔弱的肩膀之上,大声说道:“莫怕呀,我的乖乖小徒儿!咱们这百香谷日后可是要称雄于武林的,你万不可效仿你师伯那般怯懦无能。你瞧瞧他,明明身怀一身超凡脱俗的毒术、医术,就连功夫也是出类拔萃,然而却如此与世无争。既不肯踏出山门纵横江湖、肆意妄为,亦不愿悬壶济世、拯救苍生。若他愿意出去展示一下自己的医术,恐怕现在能跟赵神医齐名也不一定。待到再过数年,等他年老体衰寿终正寝之时,岂不是要将那一身绝世武艺以及独门毒术医术统统带入黄土之中吗?像他这样度过一生,又有何意义可言呢?” 第77章 对师父所言甚是认同 第七十七章 对师父所言甚是认同 仔细琢磨着,宫佩婋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她越想便越发觉得肖瑶方才所说的这一番话语竟是蕴含着几分道理。的确如此啊,如果自己所掌握的这些渊博学识和精妙技艺不能够广泛传播开来,并一代接一代地传承延续下去,那么实在是太过令人惋惜了!想到此处,宫佩婋微微点头,表示对师父所言甚是认同。 见此情形,肖瑶脸上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接着又侃侃而谈道:“因而呢,咱们这百香谷究竟能否再度重振昔日雄风、崛起于世,关键就得仰仗咱师徒二人啦!至于你那位师伯嘛,如果他心甘情愿地把自身那一身高超绝伦的功夫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那自然是锦上添花之事。你万不可妄自菲薄、谦逊过度哦,但凡他教授予你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你都得全神贯注、用心学习才好,明白否?当然咯,若是遇到那些让你胸怀悲悯、心存善念之类的说辞教诲,大可直接无视之。你不妨好好思量一下,倘若祖师爷当真如传说中那般宅心仁厚、慈眉善目,又怎会写下那部赫赫有名的《毒谱》呢?而且据说当年祖师爷为了测试其新研发而成的剧毒之物,竟然毫不留情地毒害了不计其数的奴仆性命。所以,咱们这些钻研毒术之人,压根儿就没必要惺惺作态地去佯装出一副仁慈模样来。” 听到肖瑶如此这般言语,宫佩婋的脑海之中猛然间浮现出当时她给乔齐立下毒之时那副狠辣决绝的模样来。可不是嘛!身为一个擅长用毒之人,又何必去空谈所谓的仁慈之心呢?对待那些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之人,若不心狠手辣一些,又怎能将其彻底铲除呢?念及此处,宫佩婋的眼眸深处亦是迅速掠过一抹狠厉之色,只见她紧紧咬了咬牙关,然后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弟子定当谨遵师父的谆谆教诲!” 肖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徒弟,越看越是喜欢,心中不禁暗叹这可真是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娃娃啊!想着想着,肖瑶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竟是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自得行至半路,想到今晚打算留宫佩婋在他们那里一同用餐之事,于是他连忙转身朝着白于简所在之处快步走去,准备提前告知对方一声。 白于简抬眼看到欧阳自得朝自己走来,刹那之间,他的脑海里忽地回想起之前师妹曾嘱咐过让他请求欧阳自得帮忙给自己看病一事。经过几番纠结与犹豫之后,白于简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听师妹提及欧阳前辈您的医术堪称精妙绝伦,不知晚辈是否有幸能劳烦您帮我把一把脉,诊断一下病情呢?” “哦?敢问白公子的身体可是有哪里感觉不太舒服吗?”欧阳自得一脸关切地询问道。 “嗯,这两日是感觉不太舒服,具体情况还是麻烦欧阳前辈到屋里详细查看后再做定论吧。”白于简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到桌子旁边,随即便动作利落地卷起了衣袖,并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已然下定决心暂时不对欧阳自得透露丝毫有关自身状况的信息。他想要看看这位医术高明之人能否通过脉象准确地诊断出他所患的疾病。倘若欧阳自得真有此等本事,能够察觉到那不易被发现的病症,到那时他自然会将所有详情和盘托出;可要是连欧阳自得都无法诊断出来,那么也就没有必要让对方知晓他竟身染如此难缠的隐疾了。 欧阳自得倒也并未多言,只见他沉稳地伸出右手,轻轻搭在了白于简的手腕处,开始认真地为其把脉。周围一片静谧,安静得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没过多久,欧阳自得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用极为轻柔的声音开口询问道:“白公子,不知你幼时可曾遭受过极其严重的寒毒侵袭呢?” 白于简乍一听到欧阳自得这般问话,心中不禁一阵狂喜。他赶忙回应道:“确实如此!只是当时年少懵懂,根本未曾意识到自己竟然身患这等隐疾啊。” 欧阳自得目光炯炯地盯着白于简,再次开口问道:“白公子,不知你能否将中毒的详细经过告知老夫呢?” 白于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他从来未告诉过任何人,当然也不会如实告诉欧阳自得。他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回答,实在不愿提及那段痛苦且不堪回首的经历——被亲生父亲无情地扔进冰冷刺骨的水池之中。于是,他稍作迟疑后,缓缓说道:“回前辈,其实是晚辈年幼无知,大约三四岁的时候太过顽皮,在一个寒冬腊月,不小心失足掉入了院子里的假山水池中。当时池水冰冷异常,我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在水中浸泡了多久,险些就丢了性命呐!想来这病症大抵便是那时落下的吧。” 欧阳自得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如此说来倒也合理。只是单单被冷水浸泡,按理来说不应落下这般顽固的病根。依老夫之见,想必是那水池之中原本便生存着某些毒物。或许是你落入水中之时惊扰到了它们,亦或是它们恰好在此刻死去,从而释放出了毒素。正是这些毒素侵入了你的身体,才致使你患上此症。” 白于简默默地听完欧阳自得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这才明白师妹为何要让他向欧阳自得求医了。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师妹一直不肯应允与自己相伴相守之事。原来是她早已洞悉自己身患此种恶疾,故而有所顾虑。想到此处,白于简不由得感到既羞愧又无奈。 不过想到欧阳自得有可能治愈自己这个病症,白于简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满怀期待地看向欧阳自得,迟疑着问道:“前辈,晚辈这病还能医治吗?” 欧阳自得却惋惜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实在可惜呀!你这病显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依我之见,想必是那位宫姑娘帮你解除了体内的寒毒吧?” 白于简听到欧阳自得这样说,心头再次涌起一股惊诧之情,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反问道:“前辈,您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欧阳自得微微一笑:“宫姑娘对毒术天赋异禀,纵使她不懂医术,毒术也算高明了。只要她给你把过脉,定能诊断出你小时候曾中过寒毒。她能够想到法子替你解毒,着实令人钦佩啊!虽说她未曾系统学习过医术,但能有这份救人之心和能力已实属不易啦。只可惜她对药理尚不精通,所以未能给你对症下药罢了。只是你这个病,为何会拖到现在才医治?” 白于简一脸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小时候懵懂无知,根本不知道自己身患此疾。待到长大成人之后,方才惊觉身体异样,于是便开始四处奔波,访遍名医求药。然而,那些大夫、郎中们,在查看过我的病症之后,无一不是摇头叹息,表示对此束手无策。他们一个个都向我极力推荐赵神医,让我去找那位传说中的赵神医碰碰运气,声称只有赵神医或许才有办法治愈我的顽疾。只可惜这位赵神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不定,我历经千辛万苦,却始终未能寻得其踪迹。” 欧阳自得听后,也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真是造化弄人呐!这赵神医昨日刚刚才从此地离去。倘若你能早两日来找我,说不定便能与他相遇了。” “什么?赵神医竟曾在这百香谷之中!”白于简满脸诧异,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失声惊呼道。 欧阳自得微微点头,解释道:“前些日子,赵神医在附近不慎受了一点轻伤。正巧当时我和师妹偶然间遇到了他。我们见其伤势虽不严重,但也需要及时治疗调养,便将他接回了这百香谷中悉心照料。经过数日的休养,赵神医不仅自身的伤势痊愈,更是施展妙手仁心,治好了我师妹长久以来的眼疾。昨日,他突然决定要继续云游四海,悬壶济世去了。” 听到欧阳自得这番话,白于简懊悔不已,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他痛苦的用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这么多年来,他不辞辛劳,苦苦寻觅着赵神医的下落,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与赵神医近在咫尺,曾经共同居住在这百香谷中多日,可自己却浑然不觉,就这样生生错过了如此难得的一次大好机会。 欧阳自得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温和地注视着白于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终于,当白于简的呼吸渐渐平稳,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时,欧阳自得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你的病情如今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当初若是你在中了那一次寒毒之后能够立刻接受医治,想必应当可以很快痊愈。只可惜,你的父母实在是太过粗心大意了些。老实讲,在此之前,像你这般特殊的病例,我确实从未接触过。倘若你有意去寻访那位声名远扬的赵神医,尽可自行前往。当然,如果愿意相信我的医术,准许我放手一试的话,我也只能是以你作为尝试对象了,但说实话,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你的病症彻底根治。而且,这整个医治的过程将会颇为漫长,期间你必须时刻与我待在一起,如此一来,我方能随时随地对你身体的状况进行仔细观察,并适时地调整药方,从而力求达到最为理想的治疗效果。” 第78章 郑重其事 第七十八章 郑重其事 听到这里,白于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急忙追问道:“那么,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将我的病完全医治好呢?”尽管心中仍有忐忑,但至少眼前这位欧阳自得愿意拿他来做试验,不像以往那些庸医和郎中们,只是对着他无奈地摇头叹气,甚至连一张药方都不敢开给他。 欧阳自得略微沉吟片刻,然后答道:“所需时间难以确切估计,快则半年,慢则或许要整整一年之久。不过,我也很想借此机会挑战一下自我,看看能否攻克这一疑难杂症。” 白于简听说治疗时间如此之长,不禁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可是,师妹很快就要前往白龙山了,我实在想一直陪伴在她身旁。”欧阳自得又是一声轻叹,语气悠悠地说道:“我也会与我师妹一同前往白龙山,你不放心你师妹,我又何尝放心我师妹呢。”白于简听到欧阳自得这样说,以为他也暗恋他的师妹,竟然跟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心中稍感宽慰,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如此甚好,欧阳前辈,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用药吧。” “白公子不必如此急切,待我回去后仔细斟酌一番,才能开出最为合适的药方。明天早上,我会将药物带过来,届时还需你亲自煎服。”欧阳自得谨慎地叮嘱道。 白于简赶忙回应道:“那就有劳欧阳前辈了,至于银钱方面,您需要多少尽管开口便是。” 欧阳自得摆了摆手,说道:“如今在我这百香谷内,各种药草应有尽有,倒是不必花费银钱。只是日后若出了谷外,恐怕就得花费些钱财去购置药材了。” 欧阳自得在白于简那里不知不觉间竟耗费了不少时间,原本他打算用过晚膳之后,立刻就把宫佩婋引荐给百香谷中的全体奴仆。然而,待他们用完晚餐后,抬眼望向窗外,但见夜幕已经降临,月色如水洒落在庭院之中。考虑到此时天色已晚,欧阳自得经过一番思索,最终决定将这一小小的仪式推迟至明日清晨再行举办。 当宫佩婋听说欧阳自得对将自己介绍给那些奴仆之事如此郑重其事时,心中不禁一动。她赶忙找到两位前辈商议对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三人达成一致意见:宫佩婋决定继续使用“肖婋”这个化名,并且仍然与白于简佯装成夫妻关系。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主要是因为宫佩婋实在不愿意再度招惹来自乔家的麻烦。倘若乔家人得知她便是宫佩婋本人,恐怕那一家子人定会如附骨之疽般再次前来纠缠不休,届时想要脱身可就难上加难了。对于宫佩婋的顾虑,两位前辈亦深表赞同,认为此计甚妙。就这样,他们约定从今往后皆称呼宫佩婋为“婋儿”,而不再以“宫姑娘”相称。 次日晨曦初现,公鸡尚未报晓之际,欧阳自得便早早地起身吩咐香九去将谷内所有的奴仆召集起来,并集中带到他所居住的院落之中,以便向众人正式引见宫佩婋。不多时,只见香九步履匆匆地返回禀报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欧阳自得微微颔首,然后带着宫佩婋一同来到院中。刚踏入院门,宫佩婋一眼望去,发现眼前这些奴仆数量众多,粗略估计竟然足足有七八十人之众! 宫佩婋满脸惊诧地望向师父,难以置信地问道:“师父,眼下这谷中就您与师伯二位,怎会需要如此众多的奴仆前来侍奉呢?”肖瑶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解释道:“婋儿莫急,听为师慢慢说来。其实,这些奴仆之中,仅有十来个人会与咱们一同居住于这片院落,近身伺候咱们罢了。而其他的众人,则皆是咱百香谷内的劳工!他们平日里主要承担的工作便是种植各类药材以及晾晒那些已经成熟的药材。至于他们的住所嘛,距离此处可有些遥远,就在山谷深处的那两处宽敞的大院落里头呢。如今正值寒冬时节,药草生长缓慢,也没啥太多活儿要忙,想必你这几日未曾瞧见他们也是正常之事。” 此时,站在一旁的欧阳自得忽然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将宫佩婋轻柔地拉至自己身旁。紧接着,他提高嗓音对着那群奴仆朗声说道:“诸位听好了哈!这位乃是肖瑶新收入门下的徒儿——肖婋。从今往后,但凡肖姑娘有任何吩咐,尔等皆须尽心尽力去完成,切不可有丝毫懈怠或延误!香九,待会儿你亲自挑选出两名相貌端庄、头脑灵活且年纪约莫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来,安排她们作为肖姑娘的贴身侍女,专门负责照料肖姑娘的日常饮食起居事宜。明白了吗?” 香九立即应声而出,恭敬地说道:“遵命,谷主。” 躲藏在暗处的莫明之和乔任飞屏气凝神,紧紧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当他们看到欧阳自得如此郑重其事地将宫佩婋介绍给众多奴仆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曾几何时,莫明之也曾享受过这般待遇,被师父满怀期待和骄傲地向众人展示。然而如今,物是人非,他竟已被逐出师门,成为师门弃徒。想起过往种种,莫明之心中的愤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平息。 与此同时,乔任飞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宫佩婋身上。只见她亭亭玉立、面容姣好,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令乔任飞心动不已。其实,早在初次见到宫佩婋之时,他便已对其倾心,只盼能有机会与佳人亲近。而此时此刻,眼看着心仪之人被肖瑶这个女魔头收为徒弟,乔任飞心中暗叫不好。原本,他还盘算着等这些人离开百香谷后,寻个时机除掉白于简,然后将美丽动人的宫佩婋占为己有。可如今,宫佩婋既然已拜入肖瑶门下,想要实现这个计划怕是难上加难。 不仅如此,当两人发现肖瑶的眼疾已然痊愈之后,更是感觉此次偷盗《毒谱》的希望愈发渺茫。再加上听到肖瑶等人商议过些时日就要前往白龙山,一时间他们也摸不透究竟是那本珍贵的《毒谱》仍藏匿在白龙山,还是肖瑶欲前往那里找那位老和尚报昔日之仇。但无论如何,眼下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继续逗留于此恐会节外生枝。经过一番思量,莫明之和乔任飞最终决定暂且撤回福云镇,待到肖瑶一行人抵达白龙山时,再伺机而动,来个守株待兔。 宫佩婋与白于简二人如今在百香谷中,暂且享受着一段宁静而又和谐的时光。 宫佩婋每日皆忙碌异常,清晨时分便开始投入到刻苦的练功与学医之中。师父肖瑶对她要求颇为严格,规定她每日需花费整整一个时辰来打坐练气,以稳固自身根基、增强内力;接着再用一个时辰专注于剑术的练习,一招一式都要反复磨练,力求达到炉火纯青之境;随后还有一个时辰用于奔跑训练,以此锻炼体魄和耐力及轻功。 除了肖瑶师父之外,师伯欧阳自得同样对宫佩婋寄予厚望,并为她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每日亦得抽出一个时辰专门用来辨识各类药草,了解它们的特性与功效;再有一个时辰则需亲自动手炼制丹药,通过实践不断提升自己的医术水平;此外,还要留出一个时辰跟随欧阳自得学习人体经脉知识以及如何准确辨认各种中毒症状。当然,若有余暇,宫佩婋还需四处走动观察一番,查看那些深藏剧毒之物的活动迹象,同时也要留意暖房中众多珍贵药材的生长状况。百香谷里有一处极为宽敞的暖房,也正因如此,即便在严寒冬日,此处依旧能够绽放出无数娇艳欲滴的花朵。 至于白于简,他如今身负照顾幼子之责,每日煎制草药并按时服用。如今欧阳自得给予了他一丝重获健康的希望之光,故而此刻的他已不再急切地想要离开此地。内心深处满怀憧憬,期盼终有一日能够将困扰自己已久的隐疾完全根治,如此一来,便能如愿以偿地与心爱的师妹长相厮守、共度余生。 相较于宫佩婋和白于简那宁静祥和、岁月静好般的生活,杨逸所经历的日子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因为他几乎每一天都要穿梭在那条充满无数未知危险且危机四伏的押镖道路之上。 这一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大地。杨逸等人艰难地顶着漫天飞雪,刚刚翻过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这是他们为了抄近道才绕到山上去的。当他们终于抵达山脚下的官道时,眼前出现了一片地势平坦而又开阔的地方。 走出去二十多里后,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群乔家镖局的人。孙进雄眼尖,老远就瞥见了乔家镖局那标志性的旗帜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急忙挥手示意杨逸赶紧跟着自己躲到车子里面去,并嘱咐其他伙计们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在这之前,他们从未遇到过乔家镖局的人。想不到乔家镖局竟然也将生意做到中原来了。 可是杨逸却满心不甘愿,他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乔家镖局的人群,尤其是为首的乔任峰。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冲上前去,手起剑落,将乔任峰那颗可恶的头颅直接砍下来。但孙进雄深知此时万万不可冲动行事,于是他拼尽全力把杨逸使劲儿地往车里面推搡进去,并压低声音严厉地警告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先忍一忍。等到来年春天,我们就能去到长安城开设一家新的分局。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扩张经营规模,靠的可都是杨家镖局以往积攒下的良好声誉呐。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根本没有实力跟乔家正面硬杠。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千万别轻举妄动!记住喽,待到时机完全成熟之后,我们再向乔家出手也不迟。而且这一次出手,务必要让乔家永无翻身之日,彻底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第79章 偶遇乔任峰 第七十九章 偶遇乔任峰 震威镖局的镖师们对于杨家和乔家之间的恩怨可谓心知肚明。而对杨逸心生爱慕的西哈努里的大女儿洛天雪,此次也身在押镖的队伍之中。她稍稍思考了一番,便下定决心要给乔任峰一个教训。 姐妹俩自来到中原后,便为自己取名为洛天雪和洛天星。她们英姿飒爽,身手矫健,功夫更是非同凡响。震威镖局在创立之初,正值用人之际,也顾不得所谓的“女流之辈不宜押镖”的规矩,毅然让这姐妹俩跟随这群汉子们闯荡江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女镖师。 就在此时,路旁的树林中突然闯出一伙劫匪,如旋风般迅速围住了乔家镖局的那些人。石永安见状,急忙示意震威镖局的众人停下脚步,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局势。此时,他们与乔家镖局相距不过一里多远。这里地势开阔,如果那些劫匪和乔家镖局的人朝这边看过来,必定会发现他们的存在,想要躲避已经为时过晚。不过因为他们这次押的镖很特殊,主人不允许他们打出镖局的旗号,故而他们这一行人看来,就像是一户普通人家出行。 转瞬间,前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刀剑相交的铮铮鸣响不绝于耳。劫匪们面露凶光,挥舞着各式兵器,气势汹汹地向乔家镖局的人扑去。乔家镖局的镖师们也毫不示弱,他们身形敏捷,动作矫健,与劫匪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震威镖局的镖师们则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战况。他们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紧紧护于那几辆马车左右。 话说这乔家镖局此次承接的镖物可真是非同一般呐!竟然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少妇以及她那年仅四五岁、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孩子。这位妇人的身世颇为坎坷,其夫婿早在三年之前便远赴长安参加科举考试,起初抵达长安之时还曾往家中寄回过一封书信,但自此之后却犹如石沉大海,再无半点音信传来。更不幸的是,没过多久,妇人的双亲也相继离世,至此,这对孤儿寡母可谓是真正地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在历经无数个以泪洗面的日夜之后,妇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带着幼子前往长安寻觅那杳无踪迹的夫君。然而,此番行程路途漫漫且艰险异常,单凭她们母子二人之力想要顺利抵达长安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思来想去之下,妇人为保万无一失,不惜耗费重金恳请乔家镖局一路护送她们母子平安抵达目的地。 值得一提的是,乔家镖局原本一直在本地经营,此番之所以会出现在中原地区,完全是因为接受了这单特殊的任务而不得不长途跋涉而来。再说这乔任峰,自他接任乔家镖局掌门人之位以来,已经鲜少亲自出马押镖了。但此次情况着实特殊,他竟毅然决定亲自上阵,其中缘由大致有以下三点:其一,此次所押之镖实非寻常之物,乃是活生生的两个人,尤其是那柔弱的妇人和年幼的孩童,若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他实在难以心安;其二,此去长安路途迢迢,山高水远,他担心有些镖师可能会因适应不了异地的水土气候等因素而半途而废甚至打道回府;其三嘛,则是因为他本人虽久闻长安之名,却一直未曾有机会亲身前往这座繁华之都一探究竟,也想趁此机会到长安城看看。 这趟出门,可真是让乔任峰大开眼界,同时也深刻地认识到了他们乔家以前的自满和无知。一直以来,乔家人都自以为是,认为自家镖局声名远扬、威震四方,仿佛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事实却是如此残酷,当他们踏出本省地界后才惊觉,外面的世界竟然对乔家镖局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这一路行来可谓是波折不断。短短时间内,他们就已经遭遇了三次劫匪的袭击。原本同行的十个镖师,或死或伤,如今仅剩下区区八人,还有两人伤势未愈。押这趟镖,无疑是亏得血本无归啊! 今日更是倒霉透顶,他们听信了一个刁民的胡乱指引,结果走错路了,与长安城渐行渐远却浑然不觉。乔任峰等人越往前走便越发感觉情况不对头,心中忐忑难安,就在他们满心焦虑之时,前方赫然出现了一群穷凶极恶的劫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乔任峰见状,顿时气得双眼通红,怒火中烧。他怒喝一声,挥舞着手中长剑,如疯虎一般朝着劫匪猛扑过去。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乔任峰将自身武艺发挥到极致,试图击退这群悍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数众多,足足有十多人之众,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即便乔任峰勇猛异常,一时间也难以将其全部击溃。 正当乔任峰被两名凶狠的劫匪死死缠住,其余镖师们也都在全力以赴地对抗着劫匪,脱身不得之际。突然一名劫匪趁乱冲向了马车,驾车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坐在马车内的那对母子,此刻已是面如土色、惊恐万状,哭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而那辆被劫匪抢夺的马车,则如同脱缰野马般直直地朝着杨逸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洛天雪等人原本还在观望,但当他们清晰地听到妇女和孩子凄惨的哭叫声时,心中的侠义之情再也按捺不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洛天雪手中长鞭猛地一挥,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瞬间便缠住了那个驾车劫匪的脖颈。随着她用力一扯,那劫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径直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与此同时,石永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拉住那匹因受惊而疯狂奔跑的骏马。他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让这匹马逐渐安静下来,停止了四处乱窜。待马车稳稳停下之后,那对惊魂未定的母子方才哆哆嗦嗦地从车厢内艰难爬出,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洛天雪和石永安连连磕头致谢,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及时出手相助,我们母子恐怕今日就要命丧黄泉了。” 然而,洛天雪并未接受她们的行礼,依旧端坐在马背之上,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少妇,高声喝问:“你与乔家究竟有何关联?”那少妇赶忙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回大侠话,小女子与乔家毫无瓜葛。只因我欲携幼子前往长安城寻夫,路途遥远且多有艰险,故而特意聘请乔家镖局一路护送。怎料途中竟遭遇此等祸事……”说到此处,少妇不禁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洛天雪听说这少妇与乔家并无关系,神色稍缓,接着又不解地追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此番要去往长安城,缘何会走上这条截然相反的道路?难道是迷路了不成?” 那少妇原本一脸期待地听着洛天雪说话,然而当她听完之后,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啊!五日前,那个客栈老板明明跟我们讲,只要再走上两三天便能抵达长安城。可是如今,我们都已经在路上奔波整整五天了,却连长安城的半点儿影子都没能瞧见。” 洛天雪等人自然不可能主动上前去协助乔家的众人对抗那群劫匪。此刻,那边的激战已经临近尾声。只见洛天雪跳下马来,朝着那少妇和孩子走去,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别害怕,这边的危险暂时解除了。来,你带着孩子赶紧回到马车上坐好。”待那少妇和孩子坐稳后,洛天雪伸手指向他们走来的那个方向,接着说道:“这条路才是正确的方向。我们就是从长安城里出来的。如果你们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不出四天时间,肯定能够顺利抵达长安城。”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沾满鲜血、模样狼狈不堪的镖师从远处急匆匆地飞奔而来。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用急切的目光扫视四周。当他终于发现那对母子平安无事后,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放松下来,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紧接着,这名镖师快步走到洛天雪和石永安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连连拱手作揖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这位镖师昔日曾效力于杨家镖局,后来迫于生计转投到了乔家麾下。 此时此刻,坐在马车里的孙进雄透过车窗看到了这个镖师,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难辨的神情。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不禁感到万分庆幸:还好啊!此次他们所押送的这一趟镖,同样也是负责护送一个人的行程。而这个人呢,乃是宫中的一名老太监。这位老太监如今已经年迈体弱,决定告老还乡,想要把自己多年以来搜刮得来的巨额财富统统带回家乡去安享晚年。由于他与洪老爷那位兄长相识,便在其极力举荐之下,请来了杨逸等人承担这次重要的护送任务。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万无一失,老太监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他深知自己在宫廷中树敌众多,担心那些仇家会趁着他返乡途中伺机截杀,于是对杨逸他们提出了一系列严苛的要求。首先,绝对不能亮出镖局的旗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其次,必须精心准备五辆外观毫无差别的马车。其中两辆专门用来装载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另外一辆则供他独自一人乘坐,剩下的两辆马车则暂时空置。按照老太监的想法,如此安排便可大大增加安全性。因为一旦消息不慎泄露出去,即便那些仇家闻讯赶来追杀于他,一时间恐怕也难以判断出他究竟藏身在哪一辆马车之中。 谁能料到,他们竟然会在这个地方意外地遭遇乔任峰一行人。不过细细想来,这倒也算是一种巧合中的幸运吧。倘若他们没有听从老太监的吩咐,大张旗鼓地打着镖局的旗号行走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必然会被眼尖的乔任峰察觉到他们的行踪。虽说如果趁这次机会,彻底解决掉乔任峰并非难事,但此时此刻,杨逸等人并不希望过早地惊动敌人,从而引发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危险。 第80章 自然也要让你好好地报答一番才行 第八十章 自然也要让你好好地报答一番才行 乔任峰深知,在遭遇劫匪打劫时,生死悬于一线,唯有全力以赴,方可击退劫匪。那些劫匪眼见他们夺取马车的同伴在一里外被阻拦,误以为乔任峰等人带来了援兵,惊慌失措之下,匆忙撤退。 乔任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自己的同伴,心中不禁一沉。他发现又有两名镖师伤势严重,其余人等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但好在伤势较轻,并无生命之忧。他不禁长叹一声,正欲前去招呼那位刚刚赶马车的镖师加快前行,却听到那镖师在远处高声呼喊:“乔总镖头,刚才我们确实走错路了,必须往回走,才能抵达长安。” 乔任峰心中明白,那位镖师必定是受到了刚才出手相助的那群人的指点。他连忙让人搀扶着那两名伤势严重的镖师,准备前去向那群人道谢。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群人骑着马,赶着车,如疾风般朝他们疾驰而来。待到靠近他们时,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迅速地从他们身边掠过。 也不知道究竟是马蹄胡乱践踏溅起的石头,还是有人心怀不轨、蓄意而为。就在那群人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的时候,只听得“嗖”的一声,一块小小的石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乔任峰飞射而来。这块石头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以至于乔任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刹那间,那块小石头便狠狠地击中了乔任峰的腿部。这猝不及防的一击瞬间带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乔任峰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高呼:“哎哟!”声音响彻云霄,将他身旁那些镖师们都吓了一跳好的。 待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块小石头已经穿透了乔任峰身上那件厚厚的棉袍,并深深地嵌入到他的腿肉之中。随着伤口的裂开,殷红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裤子。 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乔任峰心中原本对这群人的那一点点感激之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无尽的恨意。倘若此时并非身处异地他乡,如果他们没有刚刚才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格斗,以乔任峰往日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群胆敢伤害自己的人。哪怕对方只是无意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也必定会让他们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洛天雪呢,听到乔任峰那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后,不由自主地微微仰起头,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在心中暗暗思忖道:“乔大公子啊乔大公子,算你今天运气好,暂且先饶你一条小命。不过且等着吧,待到下一次,当我们成功杀回福云镇之时,可就有得你好受的了。本姑娘既然无意中出手帮了你这个大忙,自然也要让你好好地报答一番才行呐!” 石永安则无奈地调侃洛天雪:“天雪又调皮了。”洛天雪朝他吐吐舌头,调皮一笑。一行人转瞬间就消失在乔任峰他们的视野中。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已过半月有余。在这段时间里,杨逸等人不辞辛劳地护送着那位年迈的太监一路前行,终于抵达了江南那个目的地。 这一路上,他们听到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那传说中的“女魔头”重出江湖之事。据传言所述,这位女魔头在昔日百香谷走向衰落之际,竟神秘地销声匿迹。然而就在近日,她却毫无征兆地再度现身于世,并收了一名唤作“肖婋”的女子为徒。此事一经传出,便迅速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众人对这位新入门的肖婋充满了好奇与揣测。许多人纷纷议论着,比较起她和当年的肖瑶究竟谁更为美貌动人。同时也不禁担忧起来,不知这肖婋日后是否会步其师父的后尘,成为又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小魔头。甚至还有一些人大胆臆测道:肖婋或许并非旁人,而是肖瑶的亲生女儿!毕竟二人同姓,如此巧合实在引人遐想。否则怎会偏偏姓肖呢? 而除了这些关于身世背景的种种猜测外,更多人的关注点则落在了肖婋本人身上。诸如她今年芳龄几许、可曾婚配等问题,成为了茶余饭后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随后更是有传闻称,肖婋不仅已经成婚,并且还育有一子。至于其夫婿嘛,则姓白名于简。只是对于此人,在场众人此前皆未曾听闻,遂不约而同地将他归入了无名之辈的行列之中。 只有杨逸听到白于简这个名字时,心中猛地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尽管对于肖婋此人一无所知,但他对白于简可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的亲师弟啊!难道传说中的那个肖婋的丈夫真会是自己的师弟不成?抑或仅仅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罢了? 此刻,杨逸静静地伫立在江岸边,双手背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仰头,将目光远远地投向家乡所在的方向,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思念。此时此刻,他对心爱之人婋婋的牵挂愈发浓烈起来,同时也无比渴望能够得到哪怕一丝一毫有关婋婋以及师父的消息。如今,他距离家乡仅千里之遥,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时机尚不成熟,还无法立刻踏上归程,回到那片令他魂牵梦绕的土地,去寻觅心心念念的婋婋。 就在这时,杨逸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美好的画面:只见那调皮可爱、古灵精怪的婋婋突然间从路旁茂密的草丛中一跃而出,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径直朝着他飞奔而来。眨眼间便来到他的身前,然后轻盈地一跳,稳稳地落在他面前。她那张娇俏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精灵。紧接着,婋婋冲着他扮了个俏皮的鬼脸,笑嘻嘻地道:“逸哥哥,我可算找到你啦!” 正当杨逸沉浸在这美妙的幻想之中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三哥!”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洛天雪正英姿飒爽地站立在他身旁。只见她柳眉微蹙,美眸之中满含关切之意,轻声问道:“三哥,你是不是又在想家了呢?” 杨逸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眼前这位美丽动人且善解人意的女子,嘴角泛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轻声道:“都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就启程回去。” 洛天雪眼睁睁地看着杨逸从自己身边走过,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向她一下。她满心期待着能引起他的关注,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江南风格衣裙。那裙袂飘飘、素雅清新的装扮本应令人眼前一亮,但杨逸却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洛天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和不满,只见她用力跺了一下脚,轻咬嘴唇,撅起小嘴,低声嘟囔起来:“哼!三哥真是个木头疙瘩,我这么精心打扮,他居然连正眼都不瞧一下。难道他的心里就只有那个什么婋婋吗?难不成她长得跟天仙一样美,又或者比天仙还要出众?”然而,尽管她的声音不大,一旁的杨逸还是将这些抱怨听在了耳中。 不过,杨逸似乎故意装作没有听见,脚下步伐不停,反而加快速度朝路上走去。走到路边,他便对着正在认真检查马车状况的石永安高声喊道:“永安兄弟,马车都检查好了吗?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赶紧出发吧!务必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六十里之外的那个小镇才行啊。” 此时的石永安正围着马车转来转去,仔细查看车轮、马匹等各个部位是否正常。听到杨逸的呼喊声后,他用力拍了拍马背,然后直起身来,同样提高嗓门回应道:“三哥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啦,可以出发喽!”原来,他们这次外出可谓是收获满满。他们一路顺风顺水地将那位年迈的太监安全送回了故乡,得到了一笔相当丰厚的报酬。 那位老太监感激涕零之余,担心他们空手而归会浪费时间和精力,于是主动留他们在家中小住了两日,并热心地帮他们牵线搭桥,介绍了一笔押镖前往长安的好买卖。而这一次所要护送的货物,则是某位富商为了在长安城打通关系、讨好诸位官员而特地准备的珍贵礼品。 就在杨逸他们动身踏上前往长安的路途之际,白于简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孩子的床榻之前,目光凝视着床铺上那已经进入梦乡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方才用过午餐之后不久,孩子便开始频繁地打着哈欠,但小手却始终紧紧拉住宫佩婋的柔荑不肯松开。见此情形,宫佩婋只好轻柔地陪伴着孩子一同进到房间,原本她只是打算等将孩子成功哄入睡后便悄然离去。然而未曾料到的是,就连她自己最终也被倦意席卷,不知不觉间沉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第81章 孩子会说话了 第八十一章 孩子会说话了 白于简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床边,视线一刻也未曾从师妹那娇美动人的面庞以及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移开。不知何时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缓缓伸出右手,朝着师妹那如丝般顺滑的肌肤探去,仿佛想要亲身感受那份令人心醉神迷的触感。可是,当他的指尖距离师妹的肌肤仅有毫厘之差时,他却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尽管白于简身患那种难以启齿的隐疾,导致他无法与女子行男女之事,但对于女性身体的渴求和向往却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时刻在他内心深处灼烧着。往昔在家中的时候,他时常会百般折磨家中的婢女小翠;而在外闯荡期间,更是常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纵情声色犬马之间。自从来到这百香谷以后,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近过任何女子了。 此时此刻,望着眼前沉睡中的师妹,他心中那股强烈的欲望愈发汹涌澎湃起来,恨不得立刻张开双臂,将师妹紧紧地拥入怀中,以此来稍稍慰藉一下自己长久以来对女性身体的极度渴望。然而,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如此肆意妄为。 若是不小心吓到了师妹,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白费啦!而且在他的心里面,师妹简直就是圣洁与美好的化身,绝对不能把她和那些庸脂俗粉般的烟花女子混为一谈。然而,这样完美无缺的师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心悦诚服、满心欢喜地扑进他温暖的怀抱呢? 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只要一想到这个令人纠结的问题,白于简就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抓狂发疯。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一定要沉得住气,慢慢等待时机到来。毕竟,师妹总有一天会彻底忘却那个叫杨逸的家伙,说不定还会对其心生怨恨,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转身投向他的怀抱了。 此时此刻,白于简紧紧地攥起拳头,将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通过这种疼痛来强行抑制住内心深处那股汹涌澎湃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亲吻师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想当年,他曾经因为一时按捺不住好奇偷偷窥视师妹沐浴而遭到师父严厉斥责,最后怀着满心愧疚离开了师父身边。那个时候的师妹年纪尚小,身体尚未完全发育成熟,但即便如此,在他眼中也是美若天仙。现如今,眼看着师妹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丰满胸脯,白于简的脑海里瞬间涌现出无数香艳旖旎的画面,整个人都不由得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句如雷贯耳般高亢洪亮的呼喊声,这声音一听便知是来自肖瑶:“婋儿,你是不是还待在屋里头呢?”屋内的白于简听到是肖瑶来了,心中猛地一惊,他急忙加快脚步,匆匆退出房间。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他还特意装出一副刚刚才走到房门口的模样来。 此刻,看到宫佩婋已经睁开了双眼,白于简轻声说道:“唉呀,你这位师父,对你的看管可真是严密到了极点,就连让你稍微午休一小会儿都不肯!” 宫佩婋赶忙从床上坐起身子,有些窘迫地解释道:“其实我原本只是想着哄哄孩子入睡罢了,哪曾料到最后连我自个儿也跟着一块儿睡过去了。”紧接着,她转头向着门外应声道:“师父,徒儿我在这儿呢,这就出来了哈。”话音未落,她便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急匆匆地朝着屋外走去。 站在原地的白于简默默注视着师妹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不禁在心底深处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而与此同时,屋外又传来了肖瑶略带埋怨的嘟囔声:“我说你们俩啊,不过就是吃个午饭而已嘛,咋能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哟?”听到师父的抱怨,宫佩婋更是满脸通红,很是难为情地回应道:“哎呀,师父您别责怪徒儿啦!我真的只是一心想要把孩子给哄睡着觉,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我自己竟然也跟着打起盹来了。真是抱歉啊师父,待会儿徒儿一定多加练习,把耽误的时间都给补回来。”见宫佩婋这般诚恳认错,肖瑶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宽慰她道:“哈哈,为师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哪里会真的怪责于你呀。行了行了,赶紧随为师一同走吧。” 冬去春来,转瞬间便到了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美好时节。大地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 那个被白于简精心呵护并改名为“白自霄”的可爱孩子,如今也已悄然长大。随着天气渐暖,他迫不及待地褪去那身厚重的棉袍,仿佛要挣脱束缚,拥抱这崭新的世界。小家伙正努力地尝试站立起来,摇摇晃晃地迈出人生中的第一步,那模样犹如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雏鸟,充满了好奇与勇气。不仅如此,他的小嘴也开始咿呀作语,似乎对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有着说不完的话。 看到孩子如此可爱的模样,白于简心中满是欢喜。一想到孩子即将开口学说话,他便暗自思忖着一定要让孩子先学会称呼自己为“阿爸”,而称师妹宫佩婋为“阿妈”。这样一来,若是不知情的外人听到,定会认为他们就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呢。怀揣着这份美好的期待,白于简变得格外耐心,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教孩子呼喊“阿爸”“阿妈”。他轻轻地扶着孩子的腋窝,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那温柔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简直与一个慈祥且极具耐心的亲生父亲毫无二致。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某个平凡却又特殊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欣喜若狂的事情。当时正值午餐时分,餐桌上摆着一盘美味可口的鲜鱼。孩子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那盘鱼,小手不停地指向它,示意想要品尝。然而,白于简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想逗一逗孩子。见此情形,小家伙愈发着急起来,突然间,他张开嘴巴,清晰地喊出了一声:“爸——爸——” 这稚嫩的童音如同天籁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房间。正在一旁忙碌的宫佩婋闻声赶来,当她听清孩子口中所喊的话语时,不禁喜出望外。白于简更是激动得眼眶湿润,他与宫佩婋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兴奋地高呼道:“孩子会讲话了!”这一刻,幸福的笑容绽放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整个屋子里都洋溢着温馨欢乐的气氛。 孩子一旦张开小嘴发出声音后,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接连又叫了好几声清脆而响亮的“爸爸”。小家伙满脸欢喜之色,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拍打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碟香气扑鼻的鱼,嘴里还不时发出“咿呀”的声音,仿佛在催促着大人们赶紧把美味的鱼肉送到他嘴边。 白于简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孩子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一把抱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哄道:“乖宝贝儿,来,阿爸这就喂你吃香喷喷的鱼啦!”说着,他从碟子中夹起一小块鲜嫩的鱼肉,准备给孩子挑鱼刺。 一旁的宫佩婋赶忙凑过来,她伸出手,轻轻地接过白于简手中的筷子,温柔地说道:“还是我来吧,我帮宝宝把鱼刺挑出来,免得扎到他。”说完,她便聚精会神地开始仔细地挑起鱼刺来。 白于简见此情景,心中满是感动和欣慰。他低头看着怀里乖巧可爱的孩子,突然灵机一动,对着孩子说道:“宝贝,来,跟着阿爸一起叫‘阿妈’。阿妈,阿妈……”然而,此时孩子的全部注意力早已被宫佩婋手中那块诱人的鱼肉所吸引,对于白于简的教导完全置之不理,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那块鱼肉,使劲咽着口水,根本不愿意开口再叫一声。 尽管让孩子称呼二师兄白于简为“阿爸”,而自己则被叫做“阿妈”,这种感觉多少有些怪异和别扭,但孩子始终不肯开口学着叫“阿妈”,还是让宫佩婋心里感到一阵小小的失落。她微微低下头,神情略显尴尬地喃喃自语道:“也许真的是因为我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吧,以至于他现在都跟我不太亲近了,所以才不愿意叫我呢。”一边说着,她一边用勺子舀起一小口挑好刺的鱼肉,轻轻吹凉之后,小心翼翼地送进孩子的口中。 白于简看到宫佩婋如此失落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别这么想嘛,师妹。以前我在村上的时候,经常听到那些村民们谈论说孩子们学说话都是看心情、凭兴趣的,跟和谁亲不亲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说不定今天他只想先喊阿爸,过不了几天就会开开心心地喊阿妈啦!”说完,他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为孩子第一个开口先叫他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孩子终于学会说话了,这意味着,因为这个孩子,他与师妹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起码孩子要叫他们做“阿爸阿妈”。让别人误以为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而白于简最想让杨逸产生这种误会,到时杨逸听到孩子这样称呼他和师妹,那张脸不知道会扭曲成什么样呢。 第1章 残杀 第一章 残杀 狂风怒吼着,掀起阵阵惊涛骇浪般的风暴。雷电交加,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大地,溅起一片片水花。如墨汁渲染过一般漆黑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只有偶尔划破长空的闪电,能够穿透这层压抑的屏障,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阴沉。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疯狂肆虐的风声、雷声和倾盆而下的雨声,它们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那风,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咆哮;那雨,则宛如九天之上银河决堤倾泻而下。 已是三更时分,本应是万籁俱寂的街头,此刻却被一阵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只见一群身影快速穿梭于雨中,粗略一数,竟有七八十人之多!他们个个手持锋利无比的刀剑,寒芒四射,在闪电的映照下更显阴森恐怖。这些人面目狰狞,满脸凶煞之气,其步伐急促且有力,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泥水,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与仇恨,直直地朝着位于街道东头的杨家大院狂奔而去。 此时,杨家宅内呈现出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场景。整个杨府静谧无声,家人们皆沉醉于甜美的梦境里,对外界正在逐步靠近的巨大威胁毫无察觉。杨府刚刚办完两场丧事,此时全家上下,已是疲惫不堪。 夜色如墨,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只有大门口和走廊上方悬垂着的那些白灯笼,在风雨中东倒西歪,竭尽全力地散发着微弱且昏黄的光线。然而,这点点微光在那无尽的黑暗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脆弱不堪,似乎只需一阵微风掀起的小小浪涛,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它们吞噬殆尽。 那群神秘人犹如幽灵般悄然抵达杨家大门口,并戛然止住前行的步伐。他们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两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目光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凶狠之色。领头的那两名身影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跃上院墙。只见他们身轻如燕、动作矫健,宛如暗夜中的鬼魅,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院墙的另一侧。 就在须臾之间,院墙之内忽然传出两道沉闷而压抑的声响,宛如地底深处传来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那原本负责看守院门的守卫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已悄无声息地倒下,彻底失去了生机。 几乎是与此同时,沉重的大门开始缓慢而又坚定地敞开。门外那些早已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的人群,犹如决堤之水一般,迫不及待地涌进院内。他们行动敏捷,身姿矫健,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远远望去,这些人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又如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狼,正凶狠地盯着眼前这片看似毫无防备的“羊群”,随时准备展开一场血腥残忍的猎杀。 刹那间,杨家的院子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各种嘈杂混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惊恐万分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尖锐刺耳的刀剑撞击之声更是响彻云霄,令人毛骨悚然。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使得杨家上下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瞬间被恐惧所笼罩。 许多人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就被这震耳欲聋的响动给猛然惊醒。他们惊慌失措地爬起身来,瞪大眼睛望着四周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有的人企图夺门而出,想要逃离这个已然变成人间地狱的地方,但可惜的是,那群穷凶极恶之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早早地就将各个出入口牢牢封堵住,不给任何人一丝逃脱的机会。 在一片混乱之中,杨家的男人们心急如焚地拿起各式各样的武器,奋不顾身地冲向那群来势汹汹的敌人,试图以自己微薄之力与之展开生死较量。然而,现实却是残酷无情的,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与眼前这群训练有素、冷酷残忍的杀手相比,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杨家男人们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但每一次攻击都被敌人轻而易举地格挡开去,而对方回击的招式却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凌厉无比,让他们难以招架。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迅速染红了脚下原本干燥的土地。杨家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当场毙命,有的则身负重伤,苟延残喘。 在这个狂风呼啸、暴雨倾盆的夜晚里,杨家众人的生命就如同那些在风雨中凋零的花朵一样,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他们曾经的荣耀和希望,如今已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前天办理完丧事后,杨氏镖局同时出了三趟镖,所有镖师都外出走镖去了。杨逸是要留在家里照顾怀孕的妻子,才没有出镖。杨家的当家人杨老爷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正在疯狂杀戮杨家仆人的乔齐立。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边扑过去边怒骂道:“乔老儿,你真不要脸!你明知我那两个儿子在战乱中不幸去世,却在这个时候来趁人之危,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乔老爷听到杨老爷的怒骂,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哈哈哈!老夫正是要趁这个机会,一举将你杨家灭门!这样一来,我们两家的恩怨也算是有了个了断。”乔老爷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狠辣。 杨老爷气得怒目圆睁,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然而,他也明白,乔老爷既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杨家今晚必定难逃一劫。 “明人不做暗事,我们两家世代的恩怨既然无法化解,那就该明着来一决高下!这样半夜三更搞偷袭,枉你还担个镖师的名声!”杨老爷怒声呵斥道,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乔老爷却不以为意,他冷笑着说道:“杨老儿,你别天真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你们杨家已经没落了,如今就是我乔家崛起的机会!”说罢,他猛地挥出手中的长剑,一道寒光闪过,直逼杨老爷的咽喉。 杨老爷侧身一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他顺势抽出腰间的佩剑,与乔老爷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一时间,剑光闪烁,剑影交错,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难分胜负。 杨老爷面色凝重,他一边与乔齐立周旋,一边心急如焚地四处搜寻自己儿子杨逸的身影,口中不断呼喊:“逸儿,护住婋婋出逃要紧!” 杨逸此时正在院子里与乔家大少乔任峰激烈地缠斗在一起。就在刚才,乔任峰企图对他的妻子宫佩婋不利,杨逸毫不犹豫地舍身相护。他深知今晚乔家是有备而来,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可能保住一个人。而宫佩婋已有三个月身孕,保住她就意味着杨家或许还能留下一丝血脉。 想到这里,杨逸紧紧地贴在宫佩婋的身后,与敌人奋力搏斗着。他焦急地对宫佩婋喊道:“婋婋,你别恋战,快寻找机会逃出去。你一定要活下来,保住我们孩子的命。”宫佩婋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她毫不退缩地回应道:“不,逸哥哥,我要跟你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杨逸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和坚定:“不,听话,你不能死,我们杨家今晚恐怕要遭大劫了。你一定要活着,要带着孩子活着。孩子才是我们杨家未来的希望。你不能让我们杨家从此断了后。” 乔任峰听到杨逸的话,冷哼一声,他手中的刀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气势猛扑过来,口中恶狠狠地说道:“今晚,我们乔家就是来跟杨家彻底了断的,杨家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杨逸身形一闪,如矫健的猎豹般高高跃起,手中长剑挥舞而出,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只听得“唰唰唰”几声响,院子边上悬挂着的那些灯笼纷纷被扫落在地。原本明亮的院落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然后他紧紧地缠住乔任峰,让他找不到机会去追击宫佩婋。 杨逸深知妻子对家中的每一处角落都了如指掌,而此刻的黑暗环境恰恰能成为她逃脱敌人追捕的有利条件。 宫佩婋望着丈夫决然的举动,泪水不禁夺眶而出。然而形势紧迫,容不得她有丝毫犹豫。就在杨逸扫落灯笼的那一瞬间,她咬咬牙,施展轻功飞身向外逃窜而去。 此时的宫佩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但她明白不能选择走大门或者后门,因为那里很可能已经被敌人重重包围。慌乱之中,她的目光突然瞥见了院子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狗洞。 这个狗洞对于宫佩婋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承载着她儿时的一段淘气记忆。那时的她为了能够偷偷溜出去买美味的零食吃,便亲手挖开了这个洞,并坚决不许家人把它堵住。杨家上下对她疼爱有加,也就依着她的性子,任由这个狗洞保留下来,权当是给她的童年增添一些有趣的回忆。 如今,这个曾经带给她欢乐的狗洞竟成了她逃命的唯一通道。宫佩婋顾不上许多,俯身钻进了洞中,娇小的身躯艰难地挤过狭窄的洞口,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2章 她还活着 第二章 她还活着 深夜时分,天空犹如被撕裂一般,倾盆大雨如注而下。宫佩婋在这漆黑的夜幕中疯狂地奔跑着,雨水无情地抽打在她娇弱的身躯上,仿佛要将她吞噬。她的身影如同一只迷失方向的无头苍蝇,在黑暗中横冲直撞,心中唯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逃命!逃命!一定要跑得快些,再快些;逃得远些,更远些! 宫佩婋全然不顾脚下的泥泞和道路的崎岖,只是拼命地向前狂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究竟跑出去了多远,突然间,她感觉到雨似乎渐渐停歇下来,而天边也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然而,就在此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是仇人已经追上来了?宫佩婋不敢回头确认,可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却始终萦绕在耳边,令她毛骨悚然、心跳加速。 愈发惊恐的宫佩婋目光急切地扫视四周,突然,她发现在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大山。“对,跑到山上或许能躲避仇人的追捕!”这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朝着山脚疾驰而去。 当宫佩婋终于抵达山脚时,她已是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但恐惧驱使着她来不及喘息便又慌慌张张地沿着陡峭的山路直冲而上。一开始,在平坦的地面上奔跑还未觉如此劳累,可如今面对这高耸入云的山峰,每向上攀登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宫佩婋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而那湿透的衣物紧紧地贴附在她的身体上,与她因剧烈运动而渗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湿漉漉、黏糊糊的触感让她倍感难受。但此刻,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不适,她咬紧牙关,继续奋力向山顶攀爬…… 宫佩婋不得不放慢脚步,在黑黢黢的山林间艰难地摸索着前行。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周围的树木和石头,试图找到一条安全的路径。脚下的地面崎岖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偶尔会被倒在地上的枯树或者藤蔓绊倒。 当宫佩婋再次被一块大石头绊倒在地上时,她真的感觉自己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她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成功。此时,天已蒙蒙亮,微弱的光线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地上。 宫佩婋抬起头,模糊地看到自己面前似乎是个山洞。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拼出了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向山洞里爬去。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地面,艰难地向前挪动着身体。每一次的努力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疲惫,但她依然坚持着。 然而,就在她爬进洞口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紧接着下身一热,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大腿根部缓缓流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这一刻,宫佩婋万念俱灰,她意识到自己这次逃命可能已经毫无意义。她的心念开始动摇,浑身的疲累和疼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摧毁了她的意志。 宫佩婋的眼前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她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她的呼吸变得微弱,心跳也渐渐减缓。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正在向她招手,呼唤着她的名字。 “叮咚,叮咚,叮咚。”清脆悦耳的水滴声在山洞中回荡,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场音乐会。这些水滴从山洞顶上渗进来,在一个角落里形成了一排水帘,宛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帘子。 宫佩婋被这些美妙的声音吵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迷茫。听着那持续不断的水滴声,她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望着山洞顶壁,她意识到自己成功逃脱了困境,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但是她来不及思考任何问题,喉咙传来的热辣辣的感觉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喝水。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还很虚弱,脚步踉踉跄跄。她艰难地向着水滴声的方向走去,当她终于走到水槽边时,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接水。然而,当她看到自己满是伤痕和泥污的双手时,心中不禁一沉。 她的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泥巴。她没有时间去洗手,而是直接仰起头,张开嘴巴,贪婪地接住那些滴落的水滴。清凉的水滋润着她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 喝了满满一肚子水后,宫佩婋才蹲下身来,想要清洗一下自己。山洞里虽然光线不太好,但她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时,还是不禁愣住了。自己的头发蓬乱不堪,夹杂着干草和枯叶,仿佛是一个流浪的乞丐。她的外衣也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而手上和脚上的伤痕,更是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宫佩婋素来爱美,此刻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都嫌弃自己太脏太丑了。还好此时她心爱的逸哥哥不在她身边啊,要是让逸哥哥看到她这个样子,会不会嫌弃她呢? 这些伤痕是她在山上艰难前行时留下的,那些枝叶和荆棘无情地划伤了她的肌肤。好在伤口都已经结痂,没有流血,但仍然让她感到疼痛。 宫佩婋环顾四周,发现水槽的尽头似乎有个小水池。她心中一喜,急忙走过去。果然,那里有一个圆形的小池子,就像一个大浴桶。她不知道这个池子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凿出来的,但此刻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穿着衣服和鞋袜,直接走进水池,感受着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舒适。水流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带走了身上的疲惫和污垢。说来也奇怪,这些水从山洞顶滴落下来时,分明是冰凉冰凉的,到了这个小池子里后,竟然是温热的了。 宫佩婋在水池中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体,将那些干草和枯叶一一清除。她用力搓洗着双手和双脚,试图洗去那些顽固的泥污。这时她发现,这个水池底部有水孔,水槽里的水源源不断地流进来,水池里的水却一直保持同样的水位,并且她清洗出来的浊水一下就消失了。 宫佩婋缓缓清洗着自己,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她努力回想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但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当她看到身上那些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时,心中估摸至少过去了三四天。这几天里,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呢?家中是否安好?种种疑问萦绕在心头,令她忧心忡忡。 想到杨家,如果杨家就此没落,而她又不幸失去了杨家唯一的血脉,那么她继续活下去还有何意义?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蔓草般迅速蔓延开来,紧紧缠绕住她的心。宫佩婋绝望地闭上双眼,猛地将头深深地埋入水中,想要就这样结束一切烦恼和痛苦。 然而,就在她快要窒息、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不!我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生命。如果我就这样死去,如何对得起那些曾经关爱我的人?即便杨家如今只剩我孤身一人,我也要坚强地活下去,活着才有机会为他们复仇雪恨。” 伴随着这个坚定的信念,宫佩婋猛然扬起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睁开眼睛,目光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与斗志。 随后,她放松身心,静静地享受泡澡带来的舒适感。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躯,仿佛温柔的怀抱给予她力量和安慰。渐渐地,她感到身体的疲惫一点点消散,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随之轻松愉悦起来。 当她从水池中走出来时,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虽然身上的衣服仍然破旧,但她的精神却焕然一新。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山洞口,准备站到太阳底下,将衣服鞋袜晒干。 出到外面,刺眼的阳光如利箭般直射入宫佩婋的眼睛,她不禁虚眯起双眸。待适应了光线后,她才惊讶地发现,山洞口左侧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或许是因为多年来无人涉足,小径已被茂密的荒草和杂树所掩盖,蜿蜒曲折地伸向山脚。 右前方,则是一个宽广的平台,确切地说,那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废墟中的破砖碎瓦散落一地,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沧桑。屋梁和门窗早已腐朽成泥,与大地融为一体。然而,在这片荒芜之中,依稀可见几尊泥塑的佛像倾倒其中,它们那破碎的面容和残缺的身躯,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凉。 更为奇怪的是,这片废墟上竟然寸草不生,宛如一片死寂的荒漠。宫佩婋不禁心生疑惑,为何这片土地如此贫瘠,连一丝生机都难以孕育? 她静静地站在山洞前的一块石头上,陷入了沉思。她深知自己如今身无分文,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少天,更不知道这里距离杨家所在的福云镇有多远。杨家现在是否安好?她的亲人们是否还在苦苦等待她的归来? 宫佩婋明白,此刻的她绝不能贸然回到福云镇。以她现在的狼狈模样,回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她必须在这里耐心等待,等待打听到杨家的准确消息,或者等待杨家派人来寻找她。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打定主意要在此地暂居一段时间后,宫佩婋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片废墟上。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将这片废墟清理出来,或许会是一个绝佳的练武场所。这里空旷而宁静,没有外界的干扰,可以让她专心修炼武艺。废墟中的破砖可以用来围一道围墙,那些碎瓦与泥尘直接扫落到山崖下即可。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一股期待。她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武艺。或许,当她再次踏上归途时,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拥有足够实力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强者。 第3章 小吃货 第三章 小吃货 刚才喝进去的一肚子水,一下就排出去了,宫佩婋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仿佛在抗议着主人的虐待。她想起自己这十几年来在杨家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父母和逸哥哥的思念之情。 看到衣服晒干了,宫佩婋决定到山上去寻找食物。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动了周围的野兽。刚走到那个废墟入口,就看到一旁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白龙寺。 啊!原来这里以前真是一座寺庙。宫佩婋心中暗自感叹,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仿佛能感受到这里曾经的庄严肃穆。 没走出去多远,宫佩婋就发现了一株野桃树。树上挂满了果实,宛如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灯笼。这种野桃子个头很小,果实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看起来十分可爱。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摘下几个,轻轻咬了一口,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感到一阵满足。 她不敢一次吃太多,生怕引起身体不适。于是,她继续在山中寻找着其他的食物。终于,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她找到了一串野生芭蕉果。芭蕉的果实多数还是绿色的,只有几个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虽然只有几个成熟的,但对于饥饿的宫佩婋来说,已经足够让她饱餐一顿了。 她兴奋地将那串芭蕉全部砍下来,准备留着沤熟了以后再慢慢享用。当她带着那串芭蕉回到山洞时,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山洞来。 山洞看起来并不大,但却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感觉。洞的正中间安放着一尊泥塑菩萨,菩萨的身上布满了蛛网和灰尘,显然已经多年无人问津。宫佩婋心中涌起一丝敬畏之情,想着等下出去折些树枝来做扫把,好好打扫一下山洞,顺便将那尊菩萨清理干净。 山洞的左侧是那个水槽和水池,右侧紧挨着洞壁有一块像石床一样的平整光滑的大石头,宫佩婋心中暗喜,想着这里以前肯定住着一个和尚或者尼姑,看样子一切都准备得很齐全。 她坐在石床上,感受着石头的凉意,思绪渐渐飘远。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如何,但她相信,只要坚强地活下去,就一定能够为杨家报仇雪恨。 宫佩婋稍作休息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展开了行动。她快步走到洞外,挑选着合适的树枝,然后熟练地将它们折断。又顺便扯了些藤条,细致而又迅速地把这些树枝捆绑在一起,不一会儿功夫,一把简易的扫把就呈现在眼前。 接下来,宫佩婋手持扫把,首先对山洞内部进行了彻底的清扫。她轻轻地走近那尊安静矗立的菩萨像,怀着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用扫把拂去佛像身上的蛛网和尘土。完成这一切后,宫佩婋感到内心一片宁静。然后她再仔细地扫过山洞里的每一寸地面,连角落也不放过,确保没有一丝灰尘残留。 打扫干净山洞后,宫佩婋转身朝着那片废墟走去。 废墟之中,到处散落着破碎的砖头,宫佩婋一块一块地捡起来,抱在怀中,去到小径那边,开始垒砌围墙。她深知这个任务异常艰巨,但为了能让自己在这里多一些安全感,她咬牙坚持着。 由于时间有限,宫佩婋决定先集中精力将面对小径的那一面围墙垒好。毕竟,除了这一面之外,其他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相对来说安全系数要高一些,可以留待日后再慢慢完善。于是,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垒墙工作中,汗水渐渐湿透了她的衣衫…… 自小到大,从未干过体力活的宫佩婋,此刻正专注地垒着围墙。她的动作略显生疏,但却充满了认真与执着。每一块破砖头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合适的位置,虽然这种垒法并不完美,但看着那堆砖头逐渐升高,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在翻找砖头的过程中,宫佩婋意外地捡到了一个木鱼和几截短短的蜡烛。当她发现蜡烛时,心中的惊喜如同绽放的花朵般绚烂。她深知,这样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有了蜡烛的照明,她将不再那么害怕,黑暗也将无法轻易吞噬她的勇气。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宫佩婋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她疲惫不堪,甚至没有力气再去寻找食物。正当她为晚上的饥饿而忧虑时,一只漂亮的山鸡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宫佩婋惊喜地蹲在围墙后面,静静地观察着那只山鸡。她可是个小吃货呢,以前也吃过山鸡,知道山鸡的味道非常鲜美。 那只山鸡显得格外警惕,它的小脑袋不时地东张西望,仿佛在探测周围是否存在危险。确定安全后,它立刻发出了咯咯咯的叫声,声音清脆而响亮。很快,二十多只山鸡纷纷从草丛中现身,它们迈着轻快的步伐,迅速跑上了那片废墟。 宫佩婋惊讶地发现,这些山鸡似乎对这片废墟非常熟悉。它们用灵活的脚爪子在尘土中翻找着,显然是在寻找白蚁等小虫子作为食物。原来,那些木头堆埋在土里,竟然滋生出了许多白蚁和小虫子,成为了山鸡们的美食天堂。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这些山鸡恐怕是这里的常客,它们经常到这里来觅食。而她,从未有过抓山鸡的经验,不知道如何才能单独抓住一只,而不引起其他山鸡的警觉。她担心一旦惊动了它们,这些山鸡以后就不会再来了,那她就再也无法品尝到美味的鸡肉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宫佩婋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决定等这群山鸡回去之后,再悄悄地尾随其后,找到它们的鸡窝。到那时,她再设法抓住一只山鸡,或许还能捡到几只鸡蛋。这样一来,山鸡们就不会认为这片废墟有危险,而她也能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笑容。她强忍着饥饿,耐心的静静地等待着山鸡们离去,心中充满了对美味鸡肉的憧憬。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正逐渐学会适应,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寻找生存的希望。 眼看着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太阳慢慢地躲进了西边的山峦背后,给整个大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那群肥硕的山鸡终于酒足饭饱,它们心满意足地拍打着翅膀,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向回走去。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察的宫佩婋见状,迅速抓起身边的半块砖头,蹑手蹑脚地跟在了这群山鸡后面。她沿着废墟边缘小心翼翼地下行,不过短短两三丈距离后,便看到在小径旁边生长着一大丛茂密的芨芨草。而这些山鸡的住所,正隐藏在这片芨芨草丛之中。 宫佩婋屏气凝神,耐心地等待着前方的山鸡一只只钻入草丛深处。待到最后一只山鸡也进入草丛之后,她悄无声息地向前挪动脚步,逐渐接近目标。看准时机,她猛地扬起手中的半块砖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砸向了那只落在队伍末尾的山鸡。 这一击精准无比,那只可怜的山鸡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只是扑腾了两下翅膀,便无力地倒伏在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成功得手后的宫佩婋不敢耽搁,她连忙俯身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木棍将那只已经毙命的山鸡拨动到自己跟前。接着,她一把抓起山鸡,像一只敏捷的野兔般转身飞奔回山洞。 然而回到山洞后,宫佩婋却犯了愁——她根本没有锅具可用。略微思索片刻后,她决定就地取材,将她已经清理过砖头的那一小片废墟随便扫了一下,扫出一块空地来,又去捡来了一些干燥易燃的树枝和枯草,熟练地点燃了一堆篝火。随后,她将那只山鸡整只架在火堆上面,任由其连毛带皮一同接受烈火的炙烤。 伴随着一阵刺鼻的鸡毛焦糊味道飘散开来,没过多久,一股诱人的烧鸡香气开始从火堆里悠悠地升腾而起,弥漫在空气当中,令人垂涎欲滴。 宫佩婋一边烧火,目光一边紧紧地锁定在那只油滋滋、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鸡上。眼看着鸡皮都呈现出焦黄色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将其从架子上拿下来,仿佛手中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随后,她迫不及待地扯下一只鸡腿,仔细地查看着鸡肉是否已经熟透。当看到鸡腿呈现出金黄色且肉质鲜嫩多汁时,她心中一阵欢喜,知道这美味已然可以享用了。于是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 只见宫佩婋风卷残云般地咀嚼着口中的鸡肉,那模样简直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狼见到食物一样。不一会儿功夫,那只原本硕大的鸡腿便只剩下一根骨头被她握在手中。然而,宫佩婋似乎并未满足于此,紧接着又开始对剩下的部分发起“进攻”。 可怜的宫佩婋,或许是因为已经挨饿多日,此刻竟完全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没过多久,那一整只烧鸡就被她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最后,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那根光溜溜的鸡腿骨,望着它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啊!吃饱的感觉真是太舒服啦!”宫佩婋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不过,如果这只鸡能再加点盐巴,味道肯定会更加完美呢!”说完,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似乎仍在回味刚才那顿丰盛的美食。 第4章 白龙山 第四章 白龙山 山风沙沙作响,犹如一首悠扬的乐章,带来丝丝凉意。月亮宛如银盘,悄悄地探出了脑袋,清冷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大地上,使得独自坐在那片宽阔废墟边上的宫佩婋显得越发渺小和无助。 她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心中满是对逸哥哥的思念。“逸哥哥,你那天是否受伤?父母可安好?现在是否还在人世?逸哥哥,我在白龙寺等你,你快来接我回家呀。”宫佩婋对着月亮轻声呢喃,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期盼。 她反复思考着,最终决定到附近去打听一下家里的消息,顺便打些猎物去换套衣服和盐巴。明天,她要爬上山顶,看看附近是否有村镇,寻找一丝人间的气息。此刻,她身处此地,放眼望去,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别无他物,仿佛与世隔绝,感受不到丝毫的烟火气息。 宫佩婋在火堆旁静静地坐到半夜,耳边没有传来狼的嗥叫声,这让她稍稍放下心来。她小心地熄灭了火堆,走进山洞,摸索着爬上那张石床,和衣而卧。尽管现在是夏天,外面有很多蚊子,但山洞里却异常安静,一只蚊子也没有。不知为何,宫佩婋总觉得这个有着一尊菩萨佛相的山洞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让她心生敬畏。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那尊菩萨佛像,心中默默祈祷着。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她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曾经与逸哥哥共度的美好时光。然而,现实的残酷却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剑,刺痛着她的心灵。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找到逸哥哥和家人的下落。 在这漫长的夜晚,宫佩婋的心情如同波澜壮阔的大海,时而平静,时而澎湃。她在孤独和迷茫中,努力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 次日晨曦微露时,宫佩婋在一阵清脆婉转的鸟鸣声中悠悠醒来。原来,那些小巧玲珑的鸟儿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与喜悦,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新一天的欢唱。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这群早起的歌唱家便纷纷跃上枝头,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歌唱大赛。它们或引吭高歌,用嘹亮激昂的嗓音抒发着对美好清晨的赞美之情;或浅吟低唱,以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歌声诉说着心中的柔情蜜意;还有些鸟儿则擅长演绎曲折迂回、跌宕起伏的旋律,仿佛要将听众带入一个如梦似幻的奇妙世界。而另一些鸟儿,则凭借其低沉粗犷、富有磁性的歌喉,唱出了大自然雄浑壮阔的气势。 尽管只是简单地重复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音符,但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们却依然兴致勃勃、乐此不疲。一时间,整个山林都被这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鸟叫声所填满,变得热闹非凡,犹如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音乐会。 宫佩婋一边缓缓地向着山顶攀爬,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那些鸟儿在茂密的树林枝叶间欢快地嬉戏打闹。只见它们时而振翅高飞,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轻盈地穿梭于翠绿的树叶之间,如同一群灵动的舞者;时而又相互追逐、逗趣,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这些鸟儿宛如大自然中的一个个神奇精灵,它们的存在不仅赋予了这座原本静谧的山峦无尽的生机与活力,更为宫佩婋的心灵注入了一股强大而积极向上的力量。望着眼前这充满欢乐与温馨的景象,她感到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脚步也愈发轻快起来。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攀爬,宫佩婋终于成功登上了山顶。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双手撑着膝盖,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和期待。 当她站直身子,极目远眺时,眼前的景象令她眼前一亮。在大约五六里之外的地方,透过层层云雾,可以隐约看到一些房子。那些房屋错落有致,看样子不像是村庄,更像集镇。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宫佩婋欣喜若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她缓缓转过身来,再次环顾四周,仔细打量起自己所处的这座山峰。只见这座山高耸入云,巍峨壮观,毫无疑问是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最高、最庞大的一座山了。它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地平线上,给人一种雄伟磅礴之感。 山脚下,有一个清澈碧绿的水潭静静地镶嵌在大地之上。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犹如无数颗宝石闪耀着光芒。水潭周围绿树环绕,花草繁盛,构成了一片如诗如画的美景。看着那平静的水面,宫佩婋心想:“这里面肯定有不少鱼儿吧?”想到今后或许能够品尝到鲜美的鱼肉,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然而,当她考虑到要下山去捕捉这些鱼儿时,心中又犯起了嘀咕。从山顶到山脚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如果只为了打上那么一两条鱼就来回奔波一趟,不仅会耗费大量的体力和时间,而且很可能得不偿失。毕竟,爬山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很快,另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如果能够捕到一些鱼拿去集镇上贩卖,说不定还能换些钱财呢!这对于目前身无分文的她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于是,宫佩婋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才能实现这个计划…… 宫佩婋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山洞里。她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个不停,于是随手拿起几个芭蕉果,大口地咬下去,香甜的汁液瞬间充满口腔,给她带来了一丝满足感,就这么简单地把芭蕉果当作了今日的早餐。天气炎热,芭蕉果容易成熟,昨天她拿回来时那些果实明明还是绿色的,今天已经有一大梳又变成金黄色了。 填饱肚子后,宫佩婋便起身前往树林深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她仔细地在林中寻觅着合适的树杈。终于,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她找到了两三个粗细适中、质地坚硬的树杈,心中不禁一喜,这些树杈正好可以用来制作简易的鱼叉,帮助她捕获美味的鱼儿。 说干就干,宫佩婋从腰间抽出那柄陪伴她许久的宝剑。将她选中的树叉砍下来,拖回那片废墟里。这原本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是杨家的传家宝,父亲和兄长们都不舍得用,却将它送给了她。如今这柄宝剑却被她当做刀子一样使用。就在昨日,她还用这柄剑割下了那串芭蕉果,砍掉了不少树枝呢!而今天,这柄剑又要肩负起新的使命——制作鱼叉。 制作好鱼叉,宫佩婋轻轻地抚摸着剑身,仿佛能感受到宝剑传递出来的力量和灵性。她喃喃自语道:“宝剑啊宝剑,真是委屈你了。不过请放心,待我解决了眼下的生存难题之后,一定会好好爱惜你的,不再让你做这些粗活累活,只会用你来练武啦!” 想到练武,宫佩婋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她手持宝剑,身形一闪,如疾风般冲向了昨晚烧鸡的地方。只见她身姿矫健,剑法凌厉,一招一式间尽显大家风范。一套剑术行云流水般施展完毕,宫佩婋感到通体舒畅,心情也愈发愉悦起来。 稍稍休息片刻后,宫佩婋重新扛起那三根刚刚做好的鱼叉,踏上了前往山脚的征程。临行前,她忽然想起了山洞中的那尊菩萨佛像,觉得有必要去跟它告别一下。于是,她快步走到佛像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几拜,向菩萨告别并说出自己今天的打算和要去的地方。原本,她还想着祈求菩萨保佑自己能够捕获大量的鱼儿拿去售卖换钱,可转念一想,菩萨向来慈悲为怀,最见不得杀生之事,她赶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她只是轻声祈祷道:“求菩萨保佑我此番出行平平安安,能够顺利到达那个小镇,并且平安归来。”祈祷完毕,宫佩婋深吸一口气,转身毅然决然地向着山脚下走去。 来到山脚,宫佩婋转了好大一圈,才找到那个水潭。并且水潭边竟然也刻有名字:白龙潭。“啊!山脚有白龙潭,山上有白龙寺,想必这座山就叫白龙山了。”宫佩婋惊讶地叫起来,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那晚她跑出来很远吗?为什么以前在家时没听到过这座山的名字及白龙寺的故事?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问题了,捕鱼要紧,最好上午就能捕到鱼,直接拿到那个小镇去卖了,这样还能赶在天黑前回到这里来。 潭水看起来深不可测,里面果然有许多鱼儿游来游去。但是在浅水区的鱼儿都不大,只有在深水区才有大鱼儿。那些大鱼儿看起来不像浅水区这些小鱼儿这么灵活好动,浅水区这些小鱼儿游得像闪电一样快,一眨眼就不见了。那些大鱼儿悠闲地浮在水里,有的甚至不动。偶尔被一些小鱼儿打扰到,才慢吞吞地移开。 宫佩婋站在潭边,眼睛紧紧盯着深水区的那些大鱼儿,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那些小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去捕捉那些大鱼儿啊!可是,她不会游泳,这让她感到十分无奈和沮丧。 她试着用一些树枝和石头去驱赶那些大鱼儿,希望它们能够靠近岸边,但是这些大鱼儿似乎根本不害怕她的举动,依然悠闲地在深水区游来游去。宫佩婋看着那些大鱼儿,心中充满了渴望和无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经过一番思考,宫佩婋决定放弃那些大鱼儿,而去跟浅水区那些小鱼斗智斗勇。看哪个的身手更敏捷。 宫佩婋左冲右突,手中的鱼叉一次次勇猛地叉出去又抽回来,但是每次都只是溅起一些水花,将她的衣服都打湿了,却没有叉到一条鱼儿。她一边忙碌着,一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成功地捕到一些鱼,这样她就可以拿到小镇上去卖了,换取一些生活所需的物品。 第5章 二师兄找来了 第五章 二师兄找来了 这些鱼儿简直就是水中的精灵,滑不溜秋、行踪诡秘,实在是太过狡猾了。宫佩婋从清晨开始就一直忙活着捕鱼,可整整一个早上过去了,连一条小鱼都没收获到。此刻的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于是,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水潭边。 然而,就在她坐下的瞬间,一种异样的触感从屁股底下传来。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惊,整个人如同触电般猛地弹跳起来!当她惊恐万分地回过头时,眼前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天啊!她刚刚竟然毫无察觉地坐在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身上! 这条蟒蛇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潭边那一群活蹦乱跳的青蛙,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遭到宫佩婋如此突然的惊扰。而宫佩婋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和尖叫声,更是把那群原本悠然自得的青蛙吓得魂飞魄散,它们纷纷“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水潭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被打断捕猎的蟒蛇恼羞成怒,它高高地抬起那颗硕大的头颅,嘴里伸出一条长长的蛇信子,不停地吞吐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紧接着,只见它头部猛然向前一冲,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尖锐的毒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宫佩婋扑袭而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宫佩婋展现出了非凡的身手和敏捷的反应能力。她双脚用力一蹬地面,整个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跃起,惊险地避开了蟒蛇凶猛的攻击。与此同时,她迅速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向着蟒蛇狠狠地斩去。只听得“唰”的一声脆响,剑光闪过之处,蟒蛇的头颅应声滚落,鲜血四溅。 宫佩婋稳稳落地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身。只见那柄宝剑依旧闪烁着古朴内敛的青光,上面竟未沾染一丝血迹,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未曾发生过一样。 看着宝剑,想到自己这一身功夫,此时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一潭活蹦乱跳的鱼儿,居然完全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和余地,宫佩婋不禁感到有些垂头丧气。她目光黯淡地盯着那具蟒蛇的尸体,心里烦闷着该如何才能顺利地捕捉到这些滑不溜秋的鱼儿。 就在这时,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宫佩婋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既然手中有锋利无比的宝剑,又何必辛辛苦苦地拿着鱼叉费力地去叉鱼呢?而且凭借自己精湛的剑术,说不定还能够轻松捕获深水区那些体型硕大的大鱼呢!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同燎原之火般在她心中熊熊燃烧起来,宫佩婋越琢磨越觉得此计甚妙,绝对值得一试。 说干就干,只见她娇躯微微一颤,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猛地纵身一跃,身形高高飞起。在空中的她宛如一只轻盈的飞燕,姿态优美而灵动。紧接着,她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左手则自然下垂保持身体平衡,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下方的水潭急速俯冲而下。临近水面之际,她手腕一抖,手中长剑瞬间化作一道寒光,带着凌厉无匹的剑气狠狠地向着水潭猛力一挥。刹那间,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整个水潭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似的,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完成这一击后,宫佩婋并未停留,而是借助反作用力,身形再次拔地而起,如同一片轻羽般迅速朝着水潭岸边飞掠而去。待到双脚稳稳落地之时,她定睛一看,不由喜出望外——只见剑尖上赫然穿着一条足有十多斤重的大鱼,正拼命扭动挣扎着想要逃脱束缚。 望着这条来之不易的大鱼,宫佩婋兴奋得满脸通红,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她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扯过一根坚韧的藤条,小心翼翼地将大鱼捆绑结实,以防其挣脱逃走。此刻的宫佩婋满心欢喜地盘算着:等会儿再多抓一条这样的大鱼,就立刻起身前往镇上,将它们卖掉。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刚刚她在水潭中的这番折腾可算是彻底惊动了潭水中的那些大鱼们。随着水面逐渐恢复平静,原本游弋其中的大鱼纷纷受惊逃窜,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空荡荡的水潭,宫佩婋不由得傻了眼…… 宫佩婋无奈地自我安慰着:“一条就一条吧,总好过一条都没有。这条大鱼应该能给自己换来些盐巴和一套衣服了吧?”她从未有过卖鱼或买鱼的经历,对鱼的价格一无所知。然而,她心想,如此巨大的一条鱼,想必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此刻,摆在她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将这条大鱼带走。背在身上显然不可行,鱼的腥味太过浓烈,会让自己浑身沾满腥臭。而且也没有人来帮她抬,真是令人头疼!她不禁叹息道:“还是得有两条鱼才好啊,这样就能挑着走了。”心中这般想着,宫佩婋再次不甘心地巡视了一下水潭。那些警觉的大鱼似乎都已躲藏回自己的洞府之中,真的一条都看不见了。至于那些小鱼,实在不值得她花费如此大的力气用剑去捕捉。 宫佩婋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那条蟒蛇的尸体上。对啊,就用这条蟒蛇来凑数吧!一头挑鱼,一头挑蛇,到了镇上,如果实在没有人买蛇,就只卖鱼好了。打定主意后,宫佩婋便去砍了一根笔直而光滑的木棍,又扯来一些藤条,小心翼翼地将蟒蛇的尸体捆绑起来。她担心还没走到那个镇子,太阳就会将鱼和蛇晒干。于是,宫佩婋又扯了一些枝叶来遮住鱼和蛇,然后将鱼挂在一头,蛇挂在另一头,挑起这副独特的担子,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宫佩婋挑着担子,衣衫褴褛,满头大汗地在山间艰难前行。走了好一段路,她才发现了一条马路。心中不禁一喜,看来这条马路正是通往那个镇子的。宫佩婋刚踏上马路,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师妹!师妹!是你吗?师妹!” 宫佩婋站在原地,回转过身去。只见一道青色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转瞬间,那青衫青年已然来到近前。 待到看清来人面容之时,宫佩婋不禁又惊又喜,脱口而出道:“二师兄,竟然是你!你怎会在此处出现?”原来此人正是她的二师兄白于简。 白于简稳稳地站住身形后,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起师妹来。当他瞧见宫佩婋此刻这副狼狈模样时,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我放心不下你们,所以便出来找寻你们了。我绝不相信你们都已去世,这些日子以来,我始终在外奔波寻觅着你们的踪迹。” 听到白于简这样说,宫佩婋脸色煞白,满脸焦急之色,忙追问道:“什么叫做‘我们都已去世’?二师兄,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这样的消息?可否告知小妹一二?” “就是从福云镇得来的消息呀。”白于简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接过宫佩婋肩头所担之物。然而就在刹那之间,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他眉头微皱,定睛细看之下,赫然发现师妹所挑之物竟然是一条鱼与一条蛇。于是他二话不说,赶忙将其扔至路旁,面露嫌恶之色说道:“师妹,你好端端地挑这般腥臭之物作甚?莫要把自个儿给弄脏咯。” “福云镇?杨家有什么消息,你快告诉我。”宫佩婋顾不上那些鱼和蛇了,只管焦急地追问杨家的消息。 白于简看到宫佩婋如此着急,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垂下脸,故作悲伤地说道:“我那日有事经过福云镇,想到师妹和大师兄现在正居住在福云镇,就想去拜访一下你们。谁知道到了杨家一看,只见一片断垣残壁,黑灰遍布。我见此——”白于简话未说完,就看到宫佩婋眼睛一闭,身体软软地倒下去。他心中暗喜,赶紧伸手扶住宫佩婋,将她抱到一株大树脚下去,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然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掐住她的人中。 宫佩婋悠悠醒转过来,她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着急地问道:“二师兄,你刚才说什么?杨家变成了一片灰烬?”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是啊。”白于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他继续说道:“我一打听,才知道前几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杨家发生了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狂风暴雨刚刚停止,杨家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凶猛异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邻居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惊呆了,他们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家被烧成了灰烬。大家都说杨家这是撞了邪了,前面刚死掉两个儿子,马上又被大火烧了宅院,并且竟然无一人逃生。恐怕大火燃起来时,杨家全家人都还在睡梦中呢。” 宫佩婋听着白于简的话,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的心如刀绞,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想起了杨家的善良和热情,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如今,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她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她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相信这是一场偶然的火灾。她想起了乔家去寻仇的事情,心中暗暗猜测,这会不会是乔家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而放的火呢?他们为了销毁证据,不惜牺牲杨家全家人的生命,这种行为简直是天理难容。 宫佩婋决定要查明真相,为杨家讨回公道。她心里的悲伤瞬间化为一股不屈的力量,她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阻碍,她都要为杨家讨回一个公道。 第6章 实在不宜去他人家借宿 第六章 实在不宜去他人家借宿 白于简一脸急切地说道:“我实在难以相信你和大师兄已然离世,于是便四处寻觅你们的踪迹。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你。师妹,你究竟是孤身一人逃出来的,还是与大师兄一同出逃的呢?” 宫佩婋满脸哀伤,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是独自一人逃出来的,大师兄为了确保我的安全,选择留下来掩护我逃离。” “啊!竟然如此!那大师兄他……”白于简也佯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叹息道:“大师兄恐怕是处境危急,凶多吉少了。师妹,你一定要坚强啊。” 宫佩婋微微颔首:“我会努力振作起来的,二师兄。”话毕,她便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白于简见状,赶忙伸手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你那晚恐怕是匆忙出逃,什么都没来得及携带吧?走吧,师兄带你去购置几套新衣裳,再顺便买些可口的食物。” 宫佩婋赶忙回应道:“好的,二师兄,这所有的花费都算作是我向你借的,待日后我有了钱财,必定如数奉还。” “我是你的师兄,你又何必跟我如此见外呢。”白于简边说着,边没有松开刚才扶住宫佩婋的手。 宫佩婋站稳后,却轻轻地避开了他的手,言辞坚定地说道:“二师兄,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呢,我们已经说好了,这笔钱就当作是你借给我的,日后我一定会归还于你。” 看着宫佩婋那副较真的模样,白于简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一切都依你所言。那你现在可有安身之所?若是没有,不妨随我一同回家,暂且在我家中居住,你意下如何?” 宫佩婋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就不叨扰二师兄和你的家人了。对了,二师兄,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师父,师父年事已高,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再为我们忧心忡忡。” “好吧,我答应你。”白于简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他试图说服宫佩婋前往他家居住。他轻声说道:“我们家就只有我和我母亲相依为命,家庭成员简单得很,你到我家去,一点都不打扰的。师妹,你一个人流落在荒郊野外,我实在放心不下。而且,如果让师父知道了,恐怕会责怪我不懂得照顾师妹。”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着。她深知自己不去白于简家,师父或许会感到开心;但若是真的去了,师父说不定会更加生气。要知道,当年二师兄可是被师父责骂后才离开的。 师父丁骏远,曾是杨家镖局的前总镖头,在杨家镖局辛勤工作了大半辈子。直到六十岁时,他才回到自己的村庄,正式归隐。白于简的母亲与丁骏远的夫人有着遥远的亲缘关系。当得知丁骏远回家后,白于简的母亲看到自己儿子身体瘦弱,决定将白于简送到丁家,希望他能拜丁骏远为师,学习一些防身的技艺。 而杨老爷则出于为自己保留一丝血脉的考虑,避免在与乔家的争斗中被乔家赶尽杀绝,也让丁骏远带走了杨逸和宫佩婋。他期望这两个孩子能够跟随丁爷爷好好学习武艺,待到长大成人后再回到杨家。 所以,宫佩婋、杨逸和白于简就这样成了师兄弟妹的关系。 宫佩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多谢二师兄的好意了。如你所说,杨家遭此劫难,我如今身戴重孝,实在不宜去他人家借宿。” 白于简刚才并未考虑到这一点,此刻听到宫佩婋如此言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暗自思忖一番,终究还是心有不甘,于是又开口说道:“我们向来情同手足,我家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师妹,你还是随我一同回家吧。”说话间,他们已抵达那个小镇。 宫佩婋抬眼望去,只见镇口的石碑上刻着“龙关镇”三个大字,这是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不禁心生好奇,遂向白于简问道:“此地莫非离福云镇甚远?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小镇?” 白于简觉得宫佩婋的问题有些天真,不禁轻笑一声,答道:“此处距离福云镇不过五六十里路程罢了。你回到杨家也不过两年,而且我猜你在杨家时,应是不太喜欢外出走动吧。” 宫佩婋自然听出了白于简话中的讥讽之意,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有些难为情地嘟囔道:“看来日后我定要游历遍我国的大好河山,再也不能有这种不认识的地方了。”言语中流露出一丝懊恼与决心。 白于简先是带着宫佩婋来到一家热闹非凡、装修精美的绸缎庄。店内琳琅满目的布料与款式各异的衣裳令人眼花缭乱,但白于简却十分耐心且细心地替宫佩婋挑选着新衣。他仔细端详每一件衣服的颜色、质地以及剪裁,不时询问宫佩婋的喜好与意见。经过一番精心比对,终于为她选购了几套既漂亮又合身的衣裳。 随后,两人来到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刚一进门,各种美食的香气便扑鼻而来,引得宫佩婋不禁食欲大动。白于简微笑着点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其中还特意为宫佩婋叫了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菜上桌后,宫佩婋立刻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只见她一手抓着烧鸡,一手拿着筷子快速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一旁的白于简看在眼里,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他轻声细语地对宫佩婋说道:“慢点吃,别急,没人会跟你抢这些食物的。”然而此时的宫佩婋早已顾不上回应他,只是埋头猛吃。 没过多久,一只烧鸡便被宫佩婋消灭得干干净净,同时三大碗米饭也下了肚。她满足地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脸上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灿烂笑容,对白于简说道:“谢谢二师兄!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米饭啦!” 听到这话,白于简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之色,他语气坚决地对宫佩婋说:“跟我回去吧,师妹。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你在这外面受苦受累了。” 但宫佩婋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态度异常坚定地回答道:“不行,二师兄,我的主意已定,你不用再劝我了。”接着,她目光炯炯地看向白于简,继续说道:“若是你身上还有些余钱的话,就借给我一些吧。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因为此刻在宫佩婋的心中,还有一桩未了之事——为惨遭灭门之祸的杨家报仇雪恨。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跟随白于简回到那个陌生的家中。毕竟一旦去到那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诸多限制与约束,远不如独自一人这般自由自在,可以随心所欲地筹划复仇大计。 白于简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将他那只沉甸甸的钱袋子拿出来,缓缓地递给宫佩婋。 宫佩婋接过钱袋,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倒银钱。白于简却抬手制止了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这些银钱都是你的,你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过些日子我再给你送些银钱过来。你就不要再去做那种捕鱼杀蛇的危险事了。” 宫佩婋连忙点头致谢,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笑嘻嘻地说:“有这么多银钱,可够我花上一阵子了。你若要找我,还是到这个龙关镇来吧,我决定每逢十日,就到镇上来采购一些物品。” 白于简皱了皱眉,心中为他得不到这个娇俏可爱的小师妹的信任而感到烦恼。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突然听到隔壁桌子上那几位食客正低声议论着杨家的事。 其中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杨家这次怕是彻底完了。大家都在猜测说那场蹊跷的大火是乔家放的。还有人说就在大雨倾盆之际,有人看到街道上有一群黑影如鬼魅般直朝杨家扑过去。想来肯定又是乔家想找杨家报仇,并且这次想来个一劳永逸,才精心策划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半夜去袭击杨家。”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可不是嘛,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乔家连那些押镖在外的镖师们都不放过,在同一天派人去劫持他们。这样一来,杨家就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援,无法及时赶回来救援。”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叹息道:“一镇双镖局,自古同行是冤家,不灭掉一个的话,世世代代都有得争斗啊。不过话说回来,杨家可比乔家厚道,应该让杨家灭了乔家才对啊。” 另一个人听到这话,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道:“可别胡说八道。那是他们两家的纷争,我们还是不要多嘴,免得惹祸上身。” 宫佩婋听到这话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之情,只见她那原本娇嫩白皙的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攥起,逐渐握成了一个坚硬的拳头。一旁的白于简脸上的表情同样有些阴沉,他压低声音对宫佩婋说道:“既然已经吃饱了,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宫佩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后便提高嗓音大声呼唤伙计前来。待伙计匆匆赶来后,她语气坚定地要求对方把那些尚未吃完的饭菜通通打包装好,以便带回家去享用。 白于简见状,只能再度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直以来,这位小师妹对于金钱毫无概念,花钱总是大手大脚,如今却突然变得如此节俭,这巨大的转变让他一时间难以适应。师兄妹二人缓缓走出了酒楼,刚到门口,宫佩婋便转头对白于简道别道:“二师兄,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不用陪我啦,我打算再去购置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然后就回家。” 白于简听后并未执意相随,而是微笑着朝宫佩婋挥了挥手,算作告别。紧接着,他转过身去,步伐矫健地朝着镇西头大步流星而去。 宫佩婋则独自一人继续前行,她先是来到一家杂货店,精心挑选了各种日常所需用品以及一些粮油食材。经过一番仔细比较与斟酌之后,她终于选购好了满满一大堆物品。然而这些东西数量众多且颇为沉重,但宫佩婋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她毅然决然地挑起这副沉甸甸的担子,踏上归途。尽管路途遥远、担子沉重,但宫佩婋始终咬牙坚持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襟…… 第7章 毒谱 第七章 毒谱 宫佩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山洞时,天色已渐渐昏暗。她气喘如牛,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艰难地放下担子,然后像一滩烂泥般一屁股坐在石床上,只想立刻躺下休息。然而,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咕的叫声,仿佛在向她提出强烈的抗议。 她无奈地站起身来,走到那堆杂乱的物品旁,开始翻找中午在酒楼打包的饭菜。终于,她找到了那些饭菜,却也懒得再去加热,心想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吃些凉的食物或许会更加舒适。于是,她就这样直接大口吃了起来。 饱餐一顿后,宫佩婋感觉自己的精神渐渐恢复了一些。她缓缓走到那个水池边,轻轻脱去衣物,踏入水中。清凉的池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感到一阵舒爽。她静静地泡在水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洗完澡后,宫佩婋回到石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她的思绪开始飘飞,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她想起了二师兄白于简,那个比她大两岁、比杨逸小一岁的男子。他们一起跟随师父学习了八年的功夫,那段时光充满了欢笑和汗水。 有一次,白于简又一次遭到师父的责骂,终于无法忍受,选择了逃离。宫佩婋那时才十三岁,对于白于简所犯的过错一无所知。白于简走后,她和杨逸继续在师父那里待了三年。直到她十六岁那年,她才与杨逸一同回到杨家,并与他成婚。 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们才成婚两年,杨家就遭遇了如此巨大的劫难。而她,自从三岁那年被杨老爷在路边捡到带回家后,杨老爷夫妇一直将她视为亲生女儿般,对她疼爱有加。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她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杨家报仇雪恨。但她深知自己孤身一人,力量微薄,要想成功复仇,必须运用智慧和计谋,巧妙地逐个击破乔家的人。 宫佩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正打算躺到石床上休息。当她转身迈步之际,脑海中猛地闪过今日所购买的那批香烛。想到这座隐匿于山洞之中、孤寂落寞的菩萨像,或许已有数十年乃至上百载未曾有人前来供奉朝拜,她不禁心生怜悯之情。毕竟常言道:“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宫佩婋想让这尊菩萨重新享受香火,今天就顺便买了些香烛回来。 于是乎,宫佩婋匆匆走到堆放东西的地方,翻找出那些香烛。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对蜡烛和一炷香,用火折子轻轻点燃,微弱的火苗瞬间跳动起来。 宫佩婋手持蜡烛和燃香,移步至菩萨像前,正欲将香烛插入那个看似寻常的香钵时,却惊讶地发现香钵内空空如也,根本无处可插。无奈之下,她只得暂且放下手中的香烛,准备捧起香钵,到山洞口寻觅一些泥土,填充其中以便能够顺利插上香烛。 这个看似普通的青铜香钵外观瞧上去并不大,但其重量却超乎想象。宫佩婋使出浑身解数,咬紧牙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勉强将其托起。香钵刚被捧起,宫佩婋耳边就传来几声清脆的“咔嚓咔嚓”声。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香钵底部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块竟然开始缓缓移动,最终完全敞开,显露出藏于下方的一本残破不堪的书籍。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香钵轻轻放下,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本书上,心中充满了期待,但又不敢轻易伸手去拿,生怕触动了其他的机关。 她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快步走到自己的宝剑旁边,紧紧握住剑柄。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宝剑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本书,仿佛在试探一个未知的危险。 当听到周围没有任何异常的声响时,宫佩婋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那本书,动作敏捷而果断。 将书拿出来后,宫佩婋并没有急于翻阅,而是先捧着香钵走到山洞外。她仔细地挑选了一些细碎的泥土,装了半香钵,然后回到洞内。当她将香钵放到那块石头上时,石头又慢慢合拢过来了。宫佩婋恭恭敬敬地朝着菩萨拜了三拜,仿佛在向神明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接着,她将香烛插进香钵里。 然后,宫佩婋才走到山洞口外面去,烧了些纸钱香烛。她不知道该祭奠谁,她希望杨家的多数人都还活着。那晚杨家肯定死了人,她都亲眼看到那些不会功夫的奴仆倒下不少。 宫佩婋希望父母和逸哥哥都平安无事,希望她无需为他们守孝。这些纸钱香烛只是烧给杨家那些去世的奴仆的。她找借口说要守孝,其实只是为了应付二师兄白于简而已。她不想为任何人守孝,她希望她的亲人们都还好好活着。 做完这一切后,宫佩婋才回到山洞里,拿起那本书,轻轻翻开封面。书籍的厚度让她有些惊讶,看起来年代已经相当久远。纸张泛黄泛黑,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幸运的是,只是纸的边缘破损得较为厉害,字迹仍然勉强可以辨认。 宫佩婋仔细地翻阅着书页,她的眼睛逐渐瞪大,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原来,这竟然是一本《毒谱》!里面详细地讲解了天下大多数毒药的特性,还有一些制毒解毒的药方。 在这一刻,宫佩婋仿佛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她深知,如果要与乔家拼武力,自己肯定会处于劣势,甚至可能在报仇之前就被乔家消灭。然而,如果她懂得使用毒药,那么报仇就可能变得更加容易和快捷。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书中的内容,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接下来的十天里,宫佩婋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练武和研读毒谱之中。她的记忆力超群,只需匆匆一瞥,便能将书中内容铭记于心。然而,那些书纸似乎异常脆弱,仿佛历经岁月沧桑,稍有翻动便会化为碎片。这让宫佩婋不得不格外小心地翻阅那本毒谱,刚开始时还好,后来,几乎每看一页,就如同毁掉一页珍贵的宝物。但她并未打算将看过的内容默写出来,反而认为这样甚好,如此一来,这本书的秘密便只有她一人知晓,日后她所制造出的毒药也将无人能解。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心生欢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毒步江湖”的那一天。 宫佩婋注意到那群山鸡几乎每天都会前往那片废墟觅食,于是她改变了原本清理废墟的计划。她只清理出一小块地方,用于自己练武和做饭,并精心围好了面向小径的那面围墙。然后,她便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书籍的世界里,专心致志地练武。时光匆匆,十天转瞬即逝,宫佩婋上次购买的食物已然耗尽。今日,她决定再次前往龙关镇进行采购。上次由于购买的物品繁多,食物的储备略显不足,此次她打算购买足够一个月食用的粮食。至于青菜,她可以在山上自行解决,挖些野菜来吃即可。宫佩婋发现,这座白龙山虽然高耸入云,但却没有老虎、狼等凶猛野兽出没。野猪倒是有一些,但它们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宫佩婋并不想在寻找食物上浪费过多时间。在这十天里,她主要依靠山鸡和蛋为食,除了鸡蛋,她也会食用鸟蛋。山鸡会飞,她无法将其圈养起来。不过,她成功地捉到了几只鹌鹑,并将它们饲养起来,这样一来,吃蛋就变得方便许多,也无需再频繁地去偷山鸡蛋了。宫佩婋并不清楚自己还要在这座山上居住多久,因此,她希望那群山鸡能够安然无恙地生存下去,并最好能够繁衍壮大,以确保她的食物链得以维系。 清晨,天刚蒙蒙亮,宫佩婋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旅程。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山脚下。此时,那些缠绕在半山腰的薄雾如轻纱般弥漫,尚未散去,给整个山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宫佩婋的心情格外愉悦,仿佛脚底生风一般,迅速地来到了马路上。她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发现今天似乎是龙关镇的圩日。往昔清静的马路上竟然有一群人在行走,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样子还带着不少东西。有步行的,有坐轿的,有骑马的,他们都朝着龙关镇的方向前行。 宫佩婋不禁心生疑惑,那天她站在山顶眺望,看到距离白龙山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是龙关镇了。这些人究竟是从何处而来?他们又赶了多远的路,才来到这里,只为前往龙关镇呢?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宫佩婋并没有放慢脚步。她依然保持着快速的步伐,很快就超越了那群人。然而,就在这时,两个身着绸缎衣裳的年轻公子骑着马突然追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黄衫公子面带微笑,语气轻佻地说道:“哪里冒出来个如此漂亮的小娘子,千金贵体,自己走路多辛苦啊。待我为你叫一顶轿子如何?”他的目光在宫佩婋身上游移,透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紫衫青年则更是色眯眯地盯着宫佩婋,附和道:“就是啊,小娘子,你是要到龙关镇去吧?我们正好同行。我们骑马,你坐轿,结伴而行可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宫佩婋心中一阵厌恶,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向那两个男子略施一礼,语气坚定地说道:“多谢两位兄台的美意,但小女子更喜欢步行。还请两位兄台让开,不要耽误我的行程。”说完,她便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第8章 用箩筐挑一担银票来还给你 第八章 用箩筐挑一担银票来还给你 只见那位身着黄衫的青年,脸上挂着一抹轻浮的笑容,竟毫无顾忌地伸出他那只大手,直直朝着宫佩婋抓来,看这架势,分明是想要强行把她提到马背之上。与此同时,他那张嘴也没闲着,用一种极为轻佻的语气说道:“小娘子,步行如此辛苦,不如与哥哥我一同乘坐这匹骏马吧!放心,有哥哥在,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哟。” 面对这般无礼之人,宫佩婋只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身形敏捷如燕,轻轻一闪便巧妙地躲开了黄衫青年伸过来的手。对于这样一个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宫佩婋根本懒得与之动手。避开那男子之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踏上路边那片绿油油的草地,脚下生风般快速向前奔去。 然而,那两个男子又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过宫佩婋呢?他们见状,连忙挥动手中的马鞭,驱使胯下的骏马疾驰追赶而来。 宫佩婋心中暗笑,突然装作不小心摔倒在地的模样。趁着倒地的瞬间,她迅速拾起身旁的两颗小石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两匹奔腾而来的骏马的马蹄掷去。 只听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两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马脚。受到惊吓的马匹顿时嘶鸣起来,它们高高扬起前蹄,剧烈地摇晃着身体。而坐在马背上的那两名男子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甩下马来,重重地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看着自己的计谋得逞,宫佩婋不禁得意地拍了拍手,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准备继续前行。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和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那些人见同伴吃了亏,纷纷大呼小叫着一窝蜂似的围拢了过来。 宫佩婋直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竟然是一伙的!原本她还提心吊胆,担心那些人会寻衅滋事,找自己的麻烦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仅仅只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跑去搀扶那两名倒地的男子,似乎完全无暇顾及其他。见此情形,宫佩婋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身形如燕,瞬间便消失在了马路转弯处。 经过一路奔波,终于抵达了龙关镇口。远远望去,宫佩婋一眼就瞧见了二师兄白于简的身影。只见他身穿着一袭洁白如雪、华光闪烁的锦衣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伫立在那儿,引颈而望,仿佛在急切地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将那身白衣映照得愈发耀眼夺目,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风流潇洒、风度翩翩之态,宛如玉树临立于风中一般,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宫佩婋满心欢喜地朝着白于简飞奔而去,同时口中兴奋地叫嚷着:“二师兄,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呀!该不会是昨天晚上就已经赶到龙关镇了吧?” 听到宫佩婋的话语,白于简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宠溺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哈哈,还是小师妹聪慧过人呐,一下子就被你给猜到啦。我们家离这儿路途遥远,如果我不提前一天出发的话,万一在路上耽搁了些许时间,岂不是就要与你失之交臂了嘛。”说着,他缓缓伸手探入腰间的钱袋之中,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然后轻轻地递到宫佩婋面前,并接着说道:“拿着这些银票比较轻便一些,方便携带。要是遇到喜欢吃的东西或者想要购买漂亮衣裳,尽管放手去买便是,无需顾虑太多。你要知道,你二师兄别的或许没有,但唯独这钱财方面可是从来不短缺的哟。” 宫佩婋毫不客气地伸出手,一把接过那厚厚的一沓银票。她正准备仔细地点数一下数额,看看这到底有多少银子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拦住了她即将开始的动作。原来是白于简,只见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快些把银票收起来吧,此地人多眼杂,万一被那些梁上君子瞧见了,可就麻烦大了。等你日后手头宽裕了,随意还我一叠便行。” 宫佩婋听后,心中一暖,赶忙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塞进怀中,然后轻声笑了出来:“好嘞!待我哪天发了大财,定要用箩筐挑上满满一担的银票来还给二师兄!”说完,她脸上洋溢着自信与憧憬的笑容。 就这样,师兄妹两人一边热络地交谈着,一边并肩朝着镇子里缓缓走去。一路上,白于简始终关切地询问着宫佩婋近日的生活状况,语气中满是担忧和挂念:“师妹啊,你独自一人在外居住,一切可好?夜晚会不会感到害怕呀?若不然,还是搬去我家与我们一同居住吧,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面对二师兄的关怀,宫佩婋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二师兄莫要担心,我所住之处十分安全。而且之前我已经跟你讲过啦,我得为杨家守孝三年,这段时间实在不便前去叨扰二师兄以及你的家人。” 听到这话,白于简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见师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求,只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陪着宫佩婋一同走进了热闹非凡的集市,开始精心挑选起所需之物。 帮宫佩婋采购完所需物品之后,白于简热情地邀请她前往附近一家颇具名气的酒楼享用午餐。两人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愉快地交谈着,气氛融洽而温馨。待酒足饭饱之后,白于简便起身准备护送宫佩婋回家。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踏出酒楼大门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竟然迎面撞上了早上在马路上偶遇过的那两名纨绔子弟。只见那位身着黄色衣衫的青年手中轻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脸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仰头大笑道:“哈哈哈!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呀,小娘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碰面啦。” 见此情形,白于简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一步跨上前去,伸手一把将宫佩婋拉到自己身后牢牢护住。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犹如寒星般冷冷地扫视了一下站在面前的那两位公子哥儿,然后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地说道:“哦?原来是胡家的两位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话,那两个公子哥不禁对视一眼,随后仔细地上下打量起白于简来,但显然他们并不认识此人。于是,身穿黄衫的那位青年微微拱了拱手,态度看似恭敬实则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哎呀呀,恕在下眼拙,实在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望公子能够赐教一二。” 面对对方如此敷衍的询问,白于简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满脸不屑之色地回应道:“哼!你们没必要知道我的身份。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位小娘子乃是我的师妹,任何人均不得对她有所冒犯和欺凌。你们只要把这句话给我牢牢记住便可!”说完,他再次用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瞪了那二人一眼。 “师妹?难道你们还男女共处一室,在一起读过书?”黄衫青年越发张狂起来,他斜睨着白于简,满脸不屑一顾的神情,仿佛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中。只见这黄衫青年双手抱胸,鼻孔朝天,傲然说道:“哼!我们家可是举家搬迁到了这龙关镇,从今往后啊,这龙关镇便是我胡家的天下啦!任何不入本少爷法眼之人,统统都得给我靠边站,有多远滚多远!不过嘛……嘿嘿嘿,小娘子,只要你日后乖乖听我的话,做我的人,本少爷自然会护着你周全。在这龙关镇上,就算你横着走路,也绝对没有人胆敢来招惹你半分。” 听到这话,宫佩婋眨了眨眼,脸上立刻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娇声问道:“真的吗?那小女子可就先谢过胡大公子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那当然是千真万确的事!”胡志信愈发得意忘形起来,他昂首挺胸,不可一世地说道,“怎么样,现在就跟哥哥我进去好好喝上几杯吧?”边说着,他便迈步上前,想要伸手拉住宫佩婋一同走进屋内。 然而,宫佩婋却微微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胡志信伸过来的手。只见她轻蹙蛾眉,面露为难之色,柔声说道:“哎呀,胡大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呢。小女子如今正处于守孝期间,按照礼法,既不能饮酒,也不能食用荤腥之物。所以呀,恐怕只能辜负你的美意了,还望胡大公子见谅哦。”说完,她朝着胡志信盈盈施了一礼。 “切!穷讲究这么多作甚?只有那些当官的和大户人家才有空去理会这些繁文缛节。我们普通老百姓过日子,哪有那份闲工夫去守什么孝啊?”胡志信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依旧不肯罢休,又一次伸出手朝宫佩婋抓去。 第9章 两个跟踪者 第九章 两个跟踪者 白于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见他面色阴沉如水,身形一闪,侧身横着插到了宫佩婋与胡志信中间。他压低声音,语气冰冷地警告着胡志信:“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这双惹是生非的手从此废掉!” 然而,面对白于简的警告,胡志信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张狂地大笑起来。他一脸不屑地看着白于简,极为不耐烦地说道:“哟呵,哪里来的小白脸啊?赶紧滚一边儿去!瞧瞧你这副瘦瘦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敢在这里吓唬本大爷?真是不自量力!” 一旁的宫佩婋见状,朝着胡志信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娇声笑道:“哈哈,胡大公子果然威武霸气!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俩就在这儿打上一架呗,生死自负,怎么样呀?” 胡志信尚未答话,他那弟弟胡志忠倒是迫不及待地插起话来:“好啊!打就打!谁要是输了,那就永生永世都别再踏入我们龙关镇一步!” 此时,他们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这些人都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凑热闹的。当听到胡志忠的这番话后,众人更是纷纷跟着起哄起来,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强烈要求白于简和胡志信立刻展开一场激烈的较量,分出个胜负高低来。 宫佩婋心里很清楚,自己和白于简的功夫虽说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应付眼前这两个只懂得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还是绰绰有余的。也正因如此,她才故意挑起这场争斗,想要借此机会好好地杀一杀胡家兄弟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威风,让二师兄出面跟他们一决雌雄。 恰在此时,熙攘的人群之中突然闯出一位年约五十上下的老汉。只见这老汉步履匆匆,神色焦急,甫一瞧见胡志信兄弟二人,便慌里慌张地高声叫嚷起来:“哎呀呀!大公子、二公子啊,老奴总算是把你们给寻着啦!你们赶快随我回家去吧,老爷因遍寻不着二位公子,担心你们在外头滋事生非,已然将家中所有的奴仆全都派遣出来找寻你们了。此刻老爷正气得在家中大发脾气呢!” 原本胡志信兄弟俩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满心想着要好好地大干一场。可当听说父亲正在家中发怒时,瞬间就像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来,先前的那股子嚣张气焰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二话不说,赶忙转过身去,急匆匆地迈步离去。一边走着,还一边不住地回过头来,朝着宫佩婋连连叮嘱道:“小娘子,我们胡家乃是新搬至此地的。胡府就在镇子中央位置最大的那座院落里,你若有空暇之时,不妨前来找我们玩耍一番。” 宫佩婋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遂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贵府上可有经营什么商铺么?可否告知于我,日后我也好到贵府的铺子里去赊个账啥的。” 听到这话,胡志信兄弟俩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行……行的,没问题。不过这会儿实在来不及跟你细说,待下回见面再告诉你好了。”说罢,他俩的身影渐行渐远,其话音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由此看来,这胡志信兄弟二人虽说在外面表现得蛮横跋扈,但回到家里,对自家父亲却是颇为忌惮。 看到胡志信兄弟俩离去,原本围拢的人群如潮水般迅速散去。白于简快步上前,想要帮宫佩婋提起那袋沉重的粮食,送她回家。然而,宫佩婋却轻轻拦住了他,温柔地说道:“二师兄,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吧,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白于简眉头微皱,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可是,万一那兄弟俩再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宫佩婋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心吧,二师兄,以我的身手,他们绝非我的对手。” 接着,宫佩婋回忆起早上的经历,不禁笑了起来:“早上我来的时候,在路上就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略施小计,就将他们打得狼狈不堪,从马上跌落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而他们却浑然不觉,还以为是马匹突然受惊,才导致他们摔倒。” 白于简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停留在宫佩婋那灿烂的笑脸上,不禁也跟着微微一笑。他知道,宫佩婋的武艺高强,绝非一般人可比。 “好,那你一定要小心。这次回去,大概要一个月后才能再来了吧?”白于简关切地问道。 “嗯,是的,这次我买了这么多粮食,足够我吃一个月了。”宫佩婋说着,轻松地将那袋粮食扛上自己的肩膀,然后向白于简挥了挥手,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镇外走去。 白于简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宫佩婋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白于简才缓缓转身,朝着粮铺走去。他心中默默想着,自己也得买够一个月的粮食,然后在一个月后再来这里。 宫佩婋迈着轻盈的步伐,很快便走到了山间小径上。突然间,她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心中不由得一紧,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难道是仇人如此迅速地找到了她的行踪,并跟踪了上来? 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同时默默地计算着身后跟踪者的人数。仔细聆听着脚步声,她判断出似乎只有两个人,而且从他们的步伐节奏来看,应该是不会功夫的普通人。宫佩婋这才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身形一闪,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侧身闪进了小径旁茂密的小树林里。那两个跟踪者显然没有料到宫佩婋会突然进入小树林,他们或许以为她是进去方便,所以也不敢贸然跟进,只好在外面耐心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沉,直至日落西山,仍然不见宫佩婋从树林中走出来。此时,那两个跟踪者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不禁懊悔不已。他们相互埋怨着对方,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在这荒山野岭中遭遇猛兽的袭击。最终,他们不敢再继续等待下去,匆匆忙忙地跑回去,向他们的大公子禀报情况。 与此同时,宫佩婋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山洞中。她熟练地生起了火,准备开始做晚饭。她特别喜欢吃烧鸡,而白于简也特意为她打包了一只美味的烧鸡。她只需煮些米饭,就能尽情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 那几只鹌鹑才被她饲养了短短几日,竟然就已经和她混得很熟了。当它们看到宫佩婋回来时,便兴高采烈地围在她的脚边转个不停,似乎在向她讨要食物。宫佩婋早已有所准备,在酒楼里打包了一些剩饭回来。她将剩饭直接倒在地上,让鹌鹑们尽情啄食。那些吃不完的剩饭,自然会有其他的山鸡前来享用。 那些山鸡似乎也渐渐接受了宫佩婋的存在。有时候,当它们前来觅食时,看到宫佩婋正在练习功夫,它们还会好奇地停留在一旁观望一阵。 每晚临睡前,宫佩婋都会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让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她习惯在这个时刻,回顾一天的经历,梳理其中的点滴收获。 今天,在龙关镇的日子依旧平静,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杨家和乔家的消息。这让宫佩婋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让她更加警惕起来。她深知,敌人可能正在暗处默默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据店小二所言,上次议论乔家和杨家事情的那几个人,刚出龙关镇就惨遭杀害。这一消息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宫佩婋的心。她明白,乔家的势力强大,手段残忍,想要报仇并非易事。 宫佩婋深知,仅凭自己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与乔家抗衡。她必须学会制毒用毒,掌握这门致命的技艺,才能有机会向乔家讨回公道。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这条复仇之路上不断前行,绝不退缩。 她对乔家的人并不熟悉,相信乔家的人也未必认识她。然而,他们肯定对杨家的所有人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必然知晓她的存在。今天跟踪她的那两个人,宫佩婋暗自揣测,应该不是乔家派来的。他们很可能是那两个胡公子的手下。嘿嘿,看来以后得好好利用一下那两个胡公子,借助他们的势力,让自己在龙关镇能够横着走。 当然,每晚临睡前,宫佩婋的心中都会涌起对逸哥哥的思念。她始终坚信,逸哥哥并未离世,他只是像自己一样,藏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等待着时机,准备一雪前耻。可惜的是,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究竟藏身何处,也无法轻易地去寻找对方。 在这寂静的夜晚,宫佩婋的思绪渐渐飘远。她仿佛看到了逸哥哥的身影,在月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紧紧握住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为了家人,为了逸哥哥,为了所有受到伤害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第10章 另一个白于简 第十章 另一个白于简 白于简回到家时,夜幕已经降临,屋内灯火通明。当他看到那个令他心生厌恶的人也在时,他原本准备跨进门槛的脚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然而,他父亲那威严的声音却如雷贯耳般传来:“简儿,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白于简站在门外,身体微微一震,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简短地回答道:“外出会一个朋友,回来晚了些。” 他母亲见状,赶忙关切地问道:“可有用过晚膳?我到厨房去给你热些饭菜吧。”白于简连忙摆手,说道:“不劳烦母亲了,孩儿已经用过晚膳。”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父亲,心中暗自揣测着父亲接下来的举动。 这时,他父亲朝他招手,语气坚定地说:“你进屋来说话。”白于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脚,缓缓地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白于简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的父亲坐在椅子上,眼神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以前你年幼,生怕你有个闪失,就让你随母姓。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了,是时候改回父姓了。” 白于简的心中涌起一阵抵触情绪,他赶紧说道:“孩儿觉得这个名字就很好,不必麻烦改来改去了。” “你还在恨我,不肯随父姓?”白于简的父亲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恼怒。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白于简的内心。 白于简的母亲眼见这父子俩的气氛越发紧张,生怕他们会争吵起来,连忙插话道:“孩儿只是说习惯了这个名字。老爷,其实改不改回父姓,他都是你的孩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能够缓解紧张的局面。 白于简紧咬着嘴唇,他心中的倔强却让他无法轻易妥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说道:“父亲,我并非恨你。只是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它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白于简的父亲凝视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强硬的态度可能会激起儿子的抵触情绪,于是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语气,轻声说道:“好吧,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对于未来,可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和打算?” 白于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心里很清楚,父亲或许是希望他能够回到家中,协助打理家族的事务。然而,他内心深处却渴望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并不情愿去继承家业。而且,他也明白,父亲家中那位夫人恐怕很难接纳他,如果他真的回到父亲家里,与那几个哥哥姐姐之间极有可能会产生矛盾和冲突,进而引发家庭的不和谐。想到这里,白于简不禁叹了口气。 他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孩儿想和朋友们一同前往龙关镇,在那里开设几家商铺,依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去谋生。”白于简的父亲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深知这个孩子的个性,也明白让他回家可能并非最佳选择。唉!这件事情看来还需要从长计议,寻找一个更为妥善的解决办法。 白于简默默地转身,缓缓走出屋子。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无形的压力。在离开的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无奈。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肆意挥霍着父亲的钱财,但同时又对父亲心怀怨恨。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白于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丫鬟小翠轻盈地迎上来,低眉顺眼地轻声说道:“公子回来了。”白于简眼神轻佻地伸出手去,缓缓抬起小翠的下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十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小翠微微一愣,随即便倒退一步,娇柔地笑了笑,轻声回答道:“奴婢不敢。” 白于简却不以为意,猛地一把将小翠揽进怀里,急切地说道:“你再试试,看这次行不行。”小翠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娇羞地挣扎着,试图挣脱白于简的怀抱。然而,白于简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逃脱。 尽管小翠使出了浑身解数,白于简依然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有所反应。小翠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她颤抖着跪伏在白于简的脚下,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公子这次出去,可有寻得良医?”白于简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无奈。 小翠默默地帮白于简穿上衣裳,白于简站起身来,拿起宝剑,大步走出院子。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他在院子里一通乱砍乱劈,将那些刚长出些枝叶的花草劈斩得七零八落。宝剑在他手中挥舞,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八年前的那个夏天清晨,一向习惯晚起的白于简竟然破天荒地比大师兄杨逸还早醒了过来。当他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正平躺在床上的杨逸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杨逸裤裆处顶起的那顶帐篷所吸引。 好奇心作祟之下,白于简指着那奇怪的凸起,疑惑地问道:“师兄,你那里怎么鼓起来一块呀?那是什么东西呢?”杨逸被白于简这句话吵醒了,醒来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一脸懵懂的白于简,笑着解释道:“师弟啊,我们身体健康的男孩子每天清晨都会这样的啦。以前我也跟你一样好奇呢,后来还是我的兄长和父亲告诉我的,这可是一个真正男子汉的正常表现哦!”说完,杨逸还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地反问白于简:“难不成你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情况吗?” 白于简听后,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个……这个我倒真没留意过。”杨逸见状,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白于简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师弟,大家应该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你之前可能没有特别去关注罢了。” 自那天以后,白于简便开始格外留心自己晨起时的身体状况。然而,一连观察了好几天,他都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不像杨逸所说的那样会有顶起帐篷的现象出现。这下子,白于简不禁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他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可是一想到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他便犹豫再三,始终不敢将心中的疑虑向任何人倾诉。于是,这份担忧就这样一直沉甸甸地压在白于简的心头,让他整日心神不宁。 好几次,白于简都想让母亲带他去看郎中,但心中又存有一丝侥幸,或许等他长到像大师兄那么大的时候,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好起来。他母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没有兄长可以请教,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助。 那个所谓的父亲,对白于简来说,只是一个偶尔出现的陌生人。每次父亲来,都只顾着与母亲亲热,亲热完便匆匆离去,根本无暇与他交流。白于简对这个父亲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憎恨,每次看到他来了,就会远远地避开,不愿与他有任何接触,更别提与他说话了。 自从母亲将他送到师父那里学功夫后,他甚至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父亲了。那段时间,他全心投入到功夫的学习中,试图用忙碌来掩盖内心的孤独和迷茫。 然而,那次因为对小师妹的身体好奇,白于简偷看了小师妹洗澡,被师父狠狠地责骂了一顿。他感到无地自容,无法面对师父和小师妹,于是选择了不辞而别。 回到家中,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母亲的房间,无意间发现了一本春宫图。十五岁的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他不禁想,为什么要去偷看小师妹呢?他想要看看女人的身体,完全可以去看他的小丫头小翠呀。 此刻,白于简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了自己败给了那份情窦初开的好奇和懵懂。他决定要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努力成长为一个更加成熟和理智的人。 但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回到师父那里去。 经过他跟小翠的多次尝试和验证,白于简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自己患上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疾病。这个残酷的现实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于是,他开始四处奔波,寻求名医的帮助,希望能够找到治愈疾病的方法。然而,几年过去了,他的努力却一无所获。他始终无法像大师兄那样,意气风发地撑起一顶帐篷,展现出男子汉的雄风。这让白于简感到无比的自卑和沮丧。 但他心中对小师妹的爱意从未熄灭,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始终渴望着能与小师妹在一起。然而,命运却总是捉弄人,两年前大师兄和小师妹成婚的消息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他的幻想,让他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没想到杨家会遭遇如此巨大的变故,小师妹一夜之间失去了丈夫,成为了寡妇。白于简认为这是他的机会,他迫切地想要守护他心爱的女人。哪怕他自己不能人道,无法给予小师妹完整的爱,但只要能与她生活在一起,他也觉得无比幸福。也许,与小师妹在一起后,他的病就会奇迹般地痊愈呢。并且小师妹说过要守三年孝,或许在这三年内,他能访到名医,医治好他的病也不一定。 第11章 不想去连累师父 第十一章 不想去连累师父 正是怀揣着这些美好的幻想,白于简毅然决定去守护他心中的挚爱。其实,他早就知道宫佩婋住在白龙山上的那个山洞里,但宫佩婋并不希望他去打扰,所以他一直装作不知道。而他自己,现在也住在白龙山,只不过他选择了住在山脚的一个山洞里,以便能随时掌握小师妹的动向。 他深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不希望小师妹去报仇。他知道,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伤害。因此,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试图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既能阻止小师妹去为杨家人报仇,又能让她放下心中的仇恨,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的心中一直深爱着他的小师妹,现在眼看机会来了,但是这个毛病却让他无法与她亲近。这令他烦恼万分。自从三年前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后,他就一直在悄悄地寻访名医,希望能够找到治愈的方法。这三年来,他几乎寻遍了大江南北,拜访了无数的郎中大夫。 然而,那些郎中大夫们一个个都只会朝他摇头,告诉他他伤了根本,已经无法恢复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白于简的心如坠冰窖。他知道,这辈子他怕是要绝后了。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意义,未来变得一片迷茫。 与此同时,丁骏远刚刚听完一位前来拜访他的朋友讲述完关于杨家的事情。只听得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里面似乎燃烧着熊熊怒火。紧接着,他二话不说,抄起身边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气势汹汹地就要冲出门去找乔家算账。 那位朋友见状,急忙伸手拦住他,大声喊道:“哎呀!你这火爆脾气怎么还是一点儿都没改啊!如今乔家的势力可是与日俱增、越来越强大了,你就这样单枪匹马地杀过去,除了白白送掉自己这条性命之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依我看呐,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尽快找到杨家那些侥幸逃脱在外的人,想办法把他们全都寻访回来。然后再将以前跟我们关系不错的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镖师们召集到一块儿,大家伙儿共同出谋划策、齐心协力,这样才有希望能够成功地向乔家讨回这笔血债啊!” 丁骏远被朋友这么一拦,虽然脚步停住了,但心中的怒气却丝毫未减。他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大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当年从杨家镖局退下来的那些兄弟们,大多都已经年老体衰、寿终正寝了。就算还有几个身子骨还算硬朗、能动弹得了的,不也都还留在杨家镖局里继续干活儿嘛。真没想到啊,这乔家居然如此阴险卑鄙、不择手段,居然舍得花大价钱去雇请那些心狠手辣的杀手,妄图将整个杨家赶尽杀绝。只是不知道那一晚,杨家到底有没有人能够幸运地逃出生天啊?”说到这里,丁骏远不禁眉头紧皱,满脸都是忧虑和担心之色。他心里特别牵挂他那两个爱徒,但愿他们能成功出逃。可是他们如果逃出来 了,为何不来找他呢? 这么一想,丁骏远又觉得无比沮丧,心里的忧虑更重了。 第二天清晨,丁骏远快速吃完早饭后,便不顾朋友的苦苦阻拦,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福云镇的路途。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和想象。 经过数个时辰的奔波,夜幕渐渐降临时,疲惫不堪的丁骏远终于匆匆赶到了福云镇。此时的福云镇宛如一座死城,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借着微弱的晚霞余光,丁骏远来到了曾经繁华无比的杨家门前。然而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瞠目结舌——昔日那人丁兴旺、门庭若市、生意兴隆的杨家,如今竟只剩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废墟!那原本高耸入云的门楼已然坍塌在地,破碎的瓦片和烧焦的木头四处散落,仿佛在无声地哭诉着这里所经历过的惨绝人寰之事。 丁骏远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杨府,往昔热闹非凡的庭院如今已是荒芜一片,杂草肆意生长。墙壁上那些凌乱的涂鸦和斑斑血迹,更是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步入大厅,丁骏远发现里面的家具都已被熊熊大火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根孤零零的残柱还顽强地矗立在那里。望着这一切,丁俊远心中满是悲凉,曾经在这里回荡着的欢声笑语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但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恍若隔世。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冷冷地洒落在这片废墟之上。废墟中的阴影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宛如一个个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似乎随时都会扑出来吞噬掉一切敢于靠近的生命。夜风呼啸而过,犹如厉鬼的哀嚎,惊得栖息在此处的几只乌鸦振翅高飞,带起一片漫天飞扬的尘土。这尘土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住周围的一切,不仅模糊了丁骏远的视线,更使得他对于杨家往昔的记忆也变得愈发朦胧不清。 丁骏远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废墟深处走去。每踏出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仿佛在低声抽泣一般。这片曾经繁荣昌盛的杨家宅邸,如今已化作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成了福云镇上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也深深地烙印在了丁骏远的心头,成为他内心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痛。 终于,他走到了废墟的后面部分。这里原本应该是杨家的练武场,但此刻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石柱还倔强地挺立着,支撑着那片摇摇欲坠的天空。丁骏远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默地开始祈祷起来。他衷心地期望自己那两个心爱的徒儿能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安然无恙;同时,他也盼望着杨家可以重振旗鼓,再度崛起于这片土地之上,重现昔日的辉煌与荣耀。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这片破败不堪的景象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眼前的事实是如此的残酷无情,无论他如何祈祷、如何期盼,都难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丁骏远面色阴沉地站立在那个已荒废的练武场上,仰起头对着天空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吼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着,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宣泄出去一般。吼罢,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拖着那双犹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缓慢而又艰难地朝着福云镇西边移动。 此刻,丁骏远的内心被无尽的仇恨所填满。他恶狠狠地瞪着前方,恨不得立刻燃起一把熊熊大火,将乔府付之一炬,让其如同杨府那般,在一夜之间沦为一片焦土与废墟。 然而,当他终于抵达乔府附近时,眼前所见的景象却令他心头一沉。只见乔府如今戒备极其森严,高高的院墙之外,一队队家丁手持兵刃,昼夜不停地来回巡逻。别说有人想要潜入其中,恐怕就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入这铜墙铁壁般的防护之中。 丁骏远满心不甘地躲在暗处,苦苦等待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间,他始终未能找到任何可以下手的时机,而且乔家那些可恶至极的家伙竟然没有一人踏出府邸半步。最终,怀着满腔的愤恨与无奈,丁骏远只得咬咬牙选择离去。 如今,他的家中仅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曾经温馨和睦的家,于此时的他而言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意义。但是,在他那颗几近绝望的心中,仍然存有着那么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说不定自己那两个心爱的徒弟当晚成功逃脱了那场劫难;说不定他们会前往自家寻找师父…… 是的,他根本无从知晓该到何处去寻觅他们的踪迹,与其四处盲目找寻,倒不如回到家中静静等候他们主动前来寻他。想到这里,丁骏远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希冀之色,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踏上了归家之路。 宫佩婋也想念师父,但她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去看望师父。因为在她心中,一直坚定地认为师父并不清楚杨家所遭遇的那场可怕劫难。毕竟师父如今已是年逾古稀之人,她实在不忍心让师父再次为杨家的事而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然而每当想到师父那两个女儿都早已嫁作他人妇,去年师母也不幸离世,如今只剩下师父孤零零一个人生活时,宫佩婋的内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师父接到自己身边居住,以便能够时刻陪伴和照顾他。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就立刻被宫佩婋给强行压制下去了。她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艰难困苦,根本无法给予师父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环境。师父辛苦了大半辈子,如今年纪大了,理应享受宁静祥和的晚年时光,而不是跟着她四处奔波受苦受累。 “唉……”宫佩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暗自思忖道:“还是等我成功报仇之后,再把师父接到身边来吧。到那时,我定当尽心尽力地侍奉他老人家,以报答他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与教诲之情。” 第12章 可会捕鼠 第十二章 可会捕鼠 怀着这样的决心,最近这几日宫佩婋一直在埋头钻研制毒之术。她白天到山上找药物,晚上制药,不断尝试调配各种草药和毒物,期望能够早日研制出一种威力强大的毒药,助她一臂之力,顺利完成复仇大业。 她知道研制毒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得花点时间。并且这本毒谱里的毒药,都不是一般人常用的诸如砒霜、鹤顶红等传统毒药。这些毒药都是用几种甚至几十种看似普通的药物配制而成。那些药物本身无毒或者毒性较低,用了药物相克的原理,将它们配制在一起,就会产生不同的毒性,或毒瞎双眼;或毒聋双耳;或毒哑声音;或直取性命…… 最重要的是,这些毒药基本上无特殊味道,用银针也试探不出来。真正是杀人于无形的好东西。 宫佩婋非常有耐心,有条不紊的按自己的计划慢慢进行。她要将毒谱研究透了,将上面所说的所有毒药和解药都制出来,再去实施报仇计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一定要做到胸有成竹,才去行动,不去做那种无谓的牺牲。 毒药制出来了,得找个动物来试验一下毒性如何才行。宫佩婋舍不得拿那些山鸡来试,决定去抓些可恶的老鼠来试毒。可是她从来没有抓过老鼠,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抓到老鼠。看二师兄那副干净整洁的样子,并且自小跟他们一起长大,恐怕也不会抓老鼠。宫佩婋突然想到胡家那两兄弟,或许他们会抓老鼠呢,即使他们不会,他们家那些奴仆也许有人会。对,找那兄弟俩去。 其实压根儿都不需要宫佩婋主动去寻找,当她踏入龙关镇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如同上次一般早早守候在龙关镇大门之外、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的二师兄。 进入龙关镇之后,没走几步路,宫佩婋便与那胡家兄弟二人不期而遇。这胡家兄弟俩一瞧见宫佩婋,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忙不迭地快步迎上前去向她打起招呼来:“哎呀呀,小娘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啊,这不又碰面啦!”说话间,两人的目光完完全全锁定在了宫佩婋身上,全然不顾及站在一旁的白于简,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宫佩婋此次前来乃是有事相求,因此态度比起以往自然而然要和缓亲切得多。只见她微微欠身行礼,柔声说道:“两位公子安好,的确是缘分使然,让我们再度相逢呢。”听到宫佩婋如此彬彬有礼地回应自己,胡家兄弟不禁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咧嘴傻笑起来。 胡志信更是趁热打铁,热情洋溢地开口邀请道:“小娘子,今日可有闲暇时光与我等一同前往德福酒楼畅饮几杯美酒呀?实不相瞒,德福酒楼如今已被我胡家全盘接手啦!日后小娘子若是光顾德福酒楼用餐,无需支付分文,只需记在我兄弟二人的账上即可。” 宫佩婋听后,不禁喜笑颜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哈哈,如此甚好!那小女子以后岂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免费美食了?”笑声停歇,她赶忙转头与胡家兄弟谈论起正事来:“瞧你们二位这般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样子,想必定是身怀绝技之人。不知可否擅长捉鼠之术?” “捉鼠?”胡家兄弟闻言,皆是一怔,显然被宫佩婋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要捉老鼠作甚?” 宫佩婋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自有妙用。”她的目光扫过胡家兄弟,接着道:“你们只需告诉我,你们会不会捉老鼠?若不会,我再另寻他人相助。” 一旁的白于简也被宫佩婋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急忙追问道:“师妹,你究竟要捉老鼠何用?”宫佩婋凑到白于简耳畔,压低声音道:“师兄莫要多问,我自有安排。这山中蛇虫众多,我饲养了几只鹌鹑,唯恐有蛇前来偷吃。故而想在居所附近投放一些老鼠,用老鼠去喂食那些蛇,免得它们打我的鹌鹑的主意。” 白于简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心中暗自揣测:这个贪吃的小师妹,莫非是因为不懂得捕猎之法,找不到其他食物,才打起了老鼠的主意?要知道,老鼠烘干之后,对于某些人而言,也算得上是一道别具风味的佳肴呢。 胡家兄弟自然不肯在宫佩婋面前示弱,他俩连忙挺起胸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对捉鼠之术颇为精通。宫佩婋见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甚好,既然如此,我们先不必急着用餐,捉鼠之事刻不容缓。事不宜迟,这就动身吧,如何?” 胡家兄弟相视一眼,胡志信面露难色,迟疑道:“这个……还请稍等片刻,容我们回家取些工具。此外,你需要多少老鼠,也得带上合适的容器去装载才是。” “所言极是,还是两位公子考虑得周到。”宫佩婋点头应道,“那你们快去快回吧,我和师兄在此处静候佳音。”说罢,她与白于简一同在原地耐心等待,期待着胡家兄弟能尽快带回工具,一同踏上捉鼠的征程。 胡家兄弟匆匆转身,如疾风般向家里奔去。没过多久,他们果然折返回来,身后紧跟着三四个男小厮,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个铁笼子。 宫佩婋见到这一幕,赶忙迎上前去,对着那几个小厮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语气客气地说道:“有劳各位小哥了。”这一举动,却吓得那几个小厮如惊弓之鸟般,迅速躲到了胡家兄弟的身后。 胡志信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着胸脯说道:“你看,我们够朋友吧!特意叫了他们几个来帮你捉老鼠。他们可都是捕鼠的行家,我们家的老鼠都被他们给捉光了。” “好好好,两位公子真是讲义气,够朋友!你们这两个朋友,我交定了。”宫佩婋豪爽地回应道,接着说道,“你们也别再叫我小娘子了,就叫我肖婋吧。” “肖——肖什么?”胡家兄弟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宫佩婋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蹲下身来,在地上认真地写下了“肖婋”两个字。胡家兄弟盯着地上的字,努力辨认着,胡志忠甚至开口说道:“这不是虎字嘛。” 宫佩婋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她轻轻丢掉手中的小石头,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解释道:“这是婋字,和肖字同音。”她暗自决定,不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任何外人,以免乔家人认出她来,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名字让胡家兄弟俩有些尴尬,两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过,他们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又高兴起来。他们觉得,宫佩婋愿意让他们直呼其名,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于是,他们连忙说道:“那我们赶紧出镇,到野外去捕鼠吧,今天保证给你捕十只老鼠回来。”说着,胡家兄弟便迫不及待地领着那几个小厮,与宫佩婋师兄妹一同朝着镇外走去。一路上,他们欢声笑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十只老鼠乖乖地落入他们手中的情景。 那几个小厮果然是捕鼠高手,到了野外,他们就分头行动,开始寻找老鼠洞。而且,这些小厮还展现出了丰富的经验。他们深知老鼠洞一般都有两个出口,要将这两个洞口同时找到,用泥土将其中一个洞口堵死,然后从另一个洞口放进烟雾,将老鼠从它们的藏身之处逼出来。 宫佩婋他们几个瞪大了眼睛,亲眼目睹了小厮们如何巧妙地捕捉老鼠。看到他们成功地从一个老鼠洞中一次捕捉到四只老鼠,宫佩婋等人不禁跃跃欲试,也渴望亲自体验一下这种刺激的感觉。 于是,在找到另一个老鼠洞后,宫佩婋兴奋地帮忙点燃了一捆生草夹杂着干草的草。据那几个小厮说要夹些生草在里面,烟雾才浓。她轻轻地扇动着手中的扇子,将浓浓的烟雾扇进了洞里。胡家兄弟则站在一旁,手持小铲子,神情专注,严阵以待。他们知道,只要老鼠熬不住烟雾的侵袭,跑出来,他们就必须迅速出手,各给那些老鼠一铲,将其拍晕。而且还得掌握好力度,因为宫佩婋说了,她只要活老鼠,不要死的,可不能用力过大,将老鼠拍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的心情愈发紧张。终于,一只硕大的老鼠叽叽叫着,从洞口窜了出来。胡志信眼疾手快,手中的铲子如闪电般落下,准确无误地拍在了老鼠身上。老鼠立即倒地,一动不动。一旁的小厮赶紧将其拎起来,小心翼翼地扔进铁笼子里。 随后,又有五六只个头稍小的老鼠跟着跑了出来,它们似乎被烟雾熏得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胡家兄弟毫不费力地将它们一一捉住,放进了铁笼子里。 大家都沉浸在这种有趣的活动中,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铁笼子都装满了,宫佩婋才意犹未尽地说道:“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我请客,我们去吃中午饭吧。”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满足和喜悦,仿佛这场捕鼠行动是一次难忘的冒险。 大家纷纷收拾好工具,带着满满的收获,兴高采烈地回到镇上。一路上,他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捕鼠过程。有了这次经历,宫佩婋以后就能自己捕鼠了。也用不着一次捕这么多老鼠回去养着了。 第13章 偶遇乔任飞 第十三章 偶遇乔任飞 胡志信热情地领着宫佩婋一行人径直走向胡家经营的德福酒楼。那几个跟随而来的小厮见到这番情景,心知接下来已无自己需要侍奉之处,便准备向主人辞行返家。然而,还未等他们开口,宫佩婋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们,并面带微笑说道:“今日由我做东,请几位小哥一起用餐。在这里,我们不分主仆,各位皆辛苦了,一块儿坐下开怀畅饮吧!” 听到宫佩婋这样说,那几个小厮面露难色,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自家的两位小主人,似乎在等待着指示。 此时,胡志信展现出他豪迈豁达的一面,大手一挥,爽快地应道:“罢了罢了,既然肖婋姑娘如此盛情邀请,你们今日就沾她的光,与我们一道用餐吧!”得到应允后,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欣喜之色。 紧接着,胡家兄弟小心翼翼地如同呵护珍宝一般,将之前捕获到的那些老鼠放置于柜台旁边。他们一边动作轻柔地摆放着,一边不忘叮嘱掌柜务必看管好这些老鼠,切勿让他人拿走。 面对这一幕,掌柜不禁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他苦笑着对胡家兄弟说道:“二位少爷啊,这些个老鼠搁在屋外的廊檐下便可,绝不会有人想要拿走它们的。实在没必要特意摆放在柜台边上呀。” 胡志忠却显得颇为不耐烦,眉头微皱,语气生硬地回应道:“不行,就得放在这儿!这可是我们这位朋友视若珍宝之物,乃是我们这些人花费了整整半日方才辛苦捉到的。万一有所闪失丢失了,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么?”见此情形,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苦笑一声,不再多言,任由胡家兄弟将那些老鼠安安稳稳地放置在了柜台边上。 然而,吃饭时宫佩婋仍坚定地表示自己要守孝,滴酒不沾,甚至连荤腥也不碰,只是让白于简陪着胡家兄弟和那几个小厮一起喝酒。她则在一旁努力营造气氛,倒也使得这场宴席宾主尽欢。 不过,胡家兄弟自然不会让宫佩婋去结账,等于是宫佩婋请客,他们出钱。用过饭后,那两位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好奇地问宫佩婋接下来还有什么好玩的活动。宫佩婋连忙回答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了,我得赶快回去了,我家距离龙关镇实在太远,如果不早点出发,恐怕就赶不上在天黑前到家了。” 胡志信赶忙热情地说道:“你要是不敢一个人回家,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呀,而且你还带着这么多老鼠,恐怕也不太方便,不如就让我们送你回去吧。” “多谢志信兄的好意。”宫佩婋连忙说道,“不过这区区几只老鼠,我还是提得动的,就不麻烦你们相送了。”说完,宫佩婋提起那些老鼠,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紫袍的青年男人突然跨步上前,拦住了胡家兄弟的去路。他的眼神冷峻,犹如寒星一般,先是扫了一眼胡家兄弟,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宫佩婋和白于简,冷冰冰地开口问道:“这两位可是胡志信胡志忠兄弟?”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胡志忠伸手用力去拨开那个男人,声音粗犷地喊道:“是又怎样?” 男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冰冷地说道:“那老子今天就得好好教教你们如何做人,废掉你们的双手,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去调戏妇女。”他的话音未落,手中的剑已如闪电般出鞘。只听得“唰”的一声,剑刃直直地朝着胡志忠的右手刺去。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胡志忠反应迅速,侧身一闪,敏捷地躲过了男子的剑击。那几个小厮见状,急忙围拢上来,将胡志忠紧紧护住。白于简则迅速拉住宫佩婋,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危险。 此时,胡志信兄弟和那个男子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这兄弟俩的功夫虽然不算精湛,但他们身形灵活,动作敏捷,总能巧妙地避开男子的攻击。那男子一时间也难以伤到他们。 早有两个小厮飞跑回家中搬取援兵。没过多久,胡家就跑出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四十岁左右的大汉。大汉远远地就认出了那个身穿紫袍的男人,怒喝一声:“乔任飞,你们乔家在福云镇作威作福还不够,竟然还跑到龙关镇来撒野!”说话间,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大刀,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乔任飞,一刀狠狠地劈向乔任飞。 宫佩婋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正是乔家的二公子乔任飞。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心中的仇恨瞬间被点燃,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只可惜她此刻尚未成功研制出毒药,否则今天定要让乔任飞有来无回。 只见白于简紧紧地拉住宫佩婋的手臂,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都是紧张之色,仿佛一松手宫佩婋就会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一般。他一边拼尽全力将宫佩婋往自己身后拽,一边急切地说道:“小师妹!切莫冲动行事,我们来日方长,报仇之事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你可别忘了,如今以你的实力绝非乔任飞的敌手。暂且先看看这位好汉能否战胜乔任飞再作打算也不迟呀!” 宫佩婋被白于简死死拉住,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强行按捺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着银牙,愤愤不平地站在原地观战。而另一边,原本与乔任飞缠斗正酣的胡家兄弟,因得到了那位大汉的援手相助,压力骤减,竟然腾出了闲暇时间来留意宫佩婋的动向。当他们发现宫佩婋仍未离去,而是和白于简一同站在围观人群之中时,胡志信不禁心头一紧,面露焦急之色,赶忙朝着宫佩婋连连挥手,口中大声呼喊着:“肖姑娘,此地危险,快快离去,莫要在此处凑热闹啦!” 就在这时,乔任飞与那名大汉激战正酣,两人手中的刀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伴随着每一次激烈的交锋,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彻云霄,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四溅而起的火星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带出的劲风更是刮得周围众人衣衫猎猎作响,逼得围观者们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唯恐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波及。 宫佩婋最终还是被白于简拉走了。看样子乔任飞跟那个大汉的功夫不相上下,那个大汉杀不了他,他也从那个大汉手中讨不到好。宫佩婋知道胡家兄弟不会吃亏,这才离开。 出到镇子外面的马路上,白于简才松开宫佩婋,看着她手里提着的那些老鼠,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打不到猎物,没肉吃,才想要到吃老鼠。” 宫佩婋噗嗤一声笑了:“二师兄,瞧你想哪去了?你师妹我,像是打不到猎,没肉吃的人么?真的只是想拿它们去喂蛇,不是我要吃。” 再次听宫佩婋说是拿老鼠去喂蛇,白于简总算放心一些。他也知道小师妹不想让他知道她住在哪里,当下便跟她告别。目送着小师妹的身影远去,他才又匆匆折返回镇上去。 白于简再次回到德福酒楼时,那场激烈的打斗竟然已经停止了。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也已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白于简心中充满了好奇,他很想找个人来问问那场打斗的最终结果如何,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放弃。 他转身走向附近的粮铺,买了一些粮食后,便朝着白龙山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出龙关镇不远的一个转弯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乔任飞。 乔任飞的衣衫凌乱不堪,经历了刚才那场恶战,他似乎伤得不轻。他的手上和腿上都各有一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将他的衣衫染成了暗红色。他只是简单地用布条包扎了一下伤口,此刻正踉踉跄跄地牵着马,艰难地行走在路上。 白于简的心情异常复杂,他凝视着乔任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装作不认识他,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这位公子,可要在下扶你上马?” 乔任飞冷冽的目光扫了一眼白于简,见他衣着干净整洁,斯斯文文的模样,似乎并无恶意,便微微点了点头。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让乔任飞将一只脚踩上马凳,然后用尽全力扶住他,帮助他将那只受伤的脚跨过马背。待乔任飞坐稳后,白于简才缓缓退出几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乔任飞在马背上朝着白于简拱手作揖,说道:“在下乔任飞,若公子日后遇上什么难事,可到福云镇乔家镖局找我。”白于简也朝着乔任飞拱手回礼,但他并未说话。哼!乔家,他才不会去呢。他心中暗自想着,继续踏上自己的旅程。 此时,宫佩婋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静静地潜伏在马路边的草丛中。她的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静静等候着乔任飞的到来。 第14章 差一点就得手了 第十四章 差一点就得手了 跟白于简告别后,宫佩婋并没有快速回去,而是敏捷地躲到了路边。她的心思缜密,心中暗自判断着乔任飞若要返回福云镇,必定会选择从这个方向回去。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在此守候,犹如一个耐心的猎手,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她才不会在意那些所谓的君子之道,她只想要报仇雪恨!她就要趁人之危。 远远的,乔任飞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他骑着马缓缓而来。宫佩婋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从马的速度和姿态中便可以断定,乔任飞必定受了伤。要不然,他怎会任由马匹如此慢吞吞地行走?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喜悦,她迅速用藤条制作了一个精致的索套,紧紧握在手中。 当乔任飞的马越来越近,宫佩婋的心跳愈发剧烈。她紧紧盯着马的步伐,待到时机成熟,猛地一甩索套,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索套精准地套住了一只马脚,马儿受惊,昂首扬蹄,发出一阵嘶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乔任飞毫无防备,瞬间被甩下马背。 宫佩婋欢喜地就要起身冲出去,给乔任飞补上致命的一剑。然而,就在她即将行动的瞬间,前方突然冲出十几个骑马狂奔的大汉。那些人边跑边焦急地呼喊着:“二公子,二公子,你怎么样了?” 宫佩婋气得直跺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眼看着复仇在望,却被这群人横插一脚,救下了乔任飞。她在心里恨恨地想:“哼!乔任飞,这次算你命大,暂且饶你一回。但我绝不会放弃,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宫佩婋生怕他们会来查找甩索套之人,趁他们忙乱之际,赶紧溜了。 由于乔任飞所骑之马步伐缓慢,所以白于简步行走在后面,都瞧见了乔任飞突然从马背上坠落的场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白于简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思忖道:“莫不是乔任飞还受了内伤?否则怎会好端端地端坐于马背之上却陡然跌落下来?”然而,就在他满心狐疑之际,竟又目睹十数人的身影匆匆赶来,并迅速将倒地不起的乔任飞裹挟而去。 眼见此景,白于简的内心顿时忐忑不安起来。他忍不住揣测起这些人的身份来,究竟他们是乔任飞的亲朋好友,亦或是其不共戴天的仇敌?可转念一想,白于简又对自己这种没来由的忧虑感到可笑至极,不禁自嘲起来:“想这么多作甚?无论这些人与乔任飞是何关系,都与我毫无干系!他是生是死,又与我有何相干?我在此处白白忧心忡忡,实在是荒唐!”这般自我宽慰之后,白于简便竭力将有关乔任飞之事尽数抛出脑海,一门心思只盼着能够尽快赶回位于白龙山脚下的那个山洞。 此时此刻,白于简心心念念的唯有一件事——最好能在夜幕降临之前成功捕获一只野兔之类的猎物。然后悄然送至小师妹的山洞口,让她有肉吃。他始终放心不下小师妹,生怕她会因饥饿难耐而被迫去吃那些令人作呕的老鼠充饥。若是能有其他美味可口的肉类可供选择,想必小师妹定不会再去触碰那些恶心的老鼠了吧。想到此处,白于简脚下的步伐愈发加快,恨不得即刻便能抵达目的地。 白于简脚步匆匆地赶回位于白龙山脚下那个作为临时居所的山洞之中。放下背上背着的那一袋沉甸甸的粮食后,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门去,满心期待地想要查看一下自己前些日子精心布置下的那些陷阱。 这座白龙山可谓是动物们的乐园,山中各类动物繁多,数不胜数。然而由于四周并无村落,罕有人来此狩猎,这也使得在此处定居的白于简不必为肉食而发愁。当他满怀欣喜地赶到第一个陷阱前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兴奋不已——只见两只肥硕的野兔正被困在陷阱里挣扎不休!再往前走几步,另一个更大的惊喜正在等待着他:一头体型虽不算大,但也颇为壮实的野猪同样落入了陷阱当中。 看着眼前的收获,白于简不禁喜笑颜开。不过转念一想,如今正值夏末初秋时节,气温颇高,如果当天不能及时吃完这么多猪肉,恐怕第二天就会变质发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白于简便决定将那头小野猪放生,让它重新回归山林。至于那两只野兔,则仅仅是腿部被绳索套住而已,并未伤及性命,依旧生龙活虎。如此一来,倒是更为理想,毕竟活着的兔子处理起来要方便许多。这样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中一只野兔悄悄放置到小师妹所居洞穴之前去时,小师妹定然会认为这只野兔只是在野外不慎受伤,碰巧逃至此处罢了。 心中打定主意后,白于简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发现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于是,他不再犹豫,迅速提起一只野兔,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山上小师妹的住处奔去。 山洞口前,宫佩婋坐在一块石头上,正熟练地煮着饭。她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食物,一边对着旁边的鹌鹑喃喃自语:“唉!小鹌鹑呀,我今天差点就做成了一件大事呢,就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太可惜了。现在搞得我一点胃口都没有,饭都不想吃了。嗯……那就吃四只鹌鹑蛋吧,剩下的留着以后再吃。”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簸箕前,开始仔细地数着里面的鹌鹑蛋。然后挑出四只鹌鹑蛋,只见她很有经验的样子,取出一根银针,在每个蛋上各扎一个小孔,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四个蛋放到火堆边去烤。 白于简静静地藏身于草丛中,看到小师妹只是在烤鹌鹑蛋吃,而不是烤老鼠吃,他不由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野兔放开。然后,他用力地在野兔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受到惊吓的野兔,猛地一跳,恰好跳到了宫佩婋的附近。由于野兔的腿本来就受了伤,这一跳让它的伤势更加严重,完全无法行走了。它跌落在地后,紧张地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宫佩婋此时还沉浸在今天差点报仇成功的回忆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只是那几只鹌鹑被野兔的突然出现吓得不轻,纷纷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往宫佩婋的脚边靠拢。宫佩婋这才回过神来,她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突然看到了那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兔。 “啊呀!”宫佩婋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我就知道这山上有很多野兔,一直想着怎么装个陷阱抓一只来吃呢,没想到它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太好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一下就忘记了刚刚的不快。 听到小师妹如此幼稚的声音,白于简差点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意,轻轻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后退去。他的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宫佩婋的注意。终于,他成功地退出了草丛,然后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他们却不知道,暗处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宫佩婋,那个人躲藏在另一边,并没有看到白于简。他在这里盯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山洞里真的只住着宫佩婋一个人。于是也悄悄撤退了。 看到那只兔子,宫佩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欢喜地站起身来,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拎起那只兔子。当她看到兔子已经奄奄一息时,不禁轻叹一口气,心中涌起一丝怜悯。然而,她像是如释重负般对兔子说道:“不是我狠心要吃你,看你这个样子也活不了了。不如让我饱餐一顿吧。” 说完,宫佩婋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处理兔子。她要趁着现在烧火煮饭,将兔子放在火上慢慢烤制。饭煮熟时,兔肉也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宫佩婋的嘴角不禁泛起了满足的笑容。 而在福云镇乔家的一个小院子里,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快速从门外走进一个房间。他来到床边,向床上躺着的乔二公子乔任飞行礼后,才压低声音说道:“据小人跟踪观察,发现甩索套的是个少女。只看到她一个人居住在白龙山上的一个山洞里。” 乔任飞听到这个消息,挣扎着坐了起来,心中暗自纳闷。他皱起眉头,努力思考着这个少女的动机:“一个少女?她为什么要甩索套套我的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警惕。 那个汉子接着说道:“这个,在下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她很调皮,还会跟自己养的那些鹌鹑对话。”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似乎对这个少女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 乔任飞深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可能这么简单。我们都不认识杨家那个宫佩婋,据大哥说那晚她是准备逃走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功出逃。不过大哥见过她,等大哥回来,就让大哥去确认一下。先不要打草惊蛇。”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显然对这件事情有着自己的判断。 第15章 小试身手 第十五章 小试身手 乔任飞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大哥回来后再做进一步的调查。他知道,在这个看似简单的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和危险。而他,必须要谨慎行事,以确保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一个少女,胆敢一个人居住在白龙山上,单从这一点来看,就知道这个少女不是一般人。如果她真是宫佩婋的话,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一个月过后,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时分。只见三四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地靠近宫佩婋居住的那个山洞周边。这几人动作敏捷地潜入附近的草丛之中,小心翼翼地藏匿起来,生怕被人发现。 没过多久,他们便瞧见宫佩婋正肩扛着一大串沉甸甸的芭蕉果,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山的另一侧缓缓走来。此时,隐藏在草丛中的乔任峰瞪大双眼,全神贯注地想要辨认出眼前之人是否就是他苦苦寻觅多日的宫佩婋。然而,由于当晚宫佩婋始终躲藏在杨逸身后,再加上后来杨逸出手将所有的灯笼统统扫灭,四周围一片漆黑,乔任峰根本无法看清宫佩婋究竟长什么模样。 尽管乔家之人向来以心狠手辣而着称,但他们还不至于毫无底线地滥杀无辜之辈。此刻,眼见大哥乔任峰一直沉默不语,乔任飞不禁有些焦急地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大哥,情况如何?你可看清此人是否就是宫佩婋了么?” 乔任峰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唉!那晚的情形太过混乱,我连她的身材和面容都未曾瞧得真切。所以现在,实在难以断定啊。”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其中一名随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般,兴奋地开口说道:“有了!诸位且想想,当日她可是从那龙关镇归来的呀!说不定在那龙关镇上会有人认得她呢。我们何不前往龙关镇走上一遭,四处探访一番,好好打听打听关于她的姓名等相关信息。如此一来,不就能真相大白了嘛!” 乔任峰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主意持有不同的看法。他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与其前往龙关镇去四处打听,倒不如派遣两个人在此地长期蹲守。她若是真的为了避难才来到这个山洞居住,必定会竭尽全力对外人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此守候,或许才有机会目睹她露出破绽。”乔任飞听着大哥的话语,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这番话确实颇有道理。于是,他当机立断,留下两名随从负责监视宫佩婋。一旦发现她真的就是宫佩婋,便要立刻赶回向他们禀报。随后,乔任飞与大哥匆匆离去。 当他们走到山脚时,却未曾料到,刚刚打猎归来的白于简正隐匿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白于简眼见乔家兄弟现身于此,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急忙加快步伐,朝山上奔去。同时,心中懊悔不已,自责自己过于疏忽大意。原本以为大白天师妹会安然无恙,便没有坚守上山的那条小径,而是外出打猎去了。若是让这兄弟俩找到师妹,那师妹岂不是身陷险境?哎呀,也不知道刚才他们是否已经动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师妹又怎能是这兄弟俩的敌手呢!白于简越想越是心急如焚,他运起轻功,如疾风般迅速抵达师妹居住的那个山洞前。 却见师妹正站在山洞前,专注地将她刚刚扛回来的那串芭蕉果一梳梳地割下来。她将青色的芭蕉果放置在一旁,黄色的则放在另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串芭蕉果长得可真是饱满啊,一次吃两个就足够了。等吃完这两梳黄色的,青色的那些也应该熟透了。”她的眼神充满了对这些芭蕉果的喜爱,对自己今天的收获很是满意。 看样子乔家兄弟并未在师妹面前现身。说来也是,师妹自小就被杨家送到丁俊远那里,两年前才回家,又不喜欢外出,乔家的人根本不认识她。可是,乔家兄弟为何会来到这里呢?他们是怀疑师妹的身份吗?还是只是偶然路过?白于简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回忆着师妹的过往,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师妹自幼在丁俊远处长大,与外界接触甚少,乔家兄弟应该没有理由认识她。然而,他们却出现在了这里,这让白于简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 他暗自揣测,乔家兄弟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对师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又无法确定,所以才不敢贸然对师妹动手。白于简深知,一旦乔家兄弟确认了师妹的身份,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呢?让师妹转移吗?如果转移的话又能转移到哪里去?他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安全的地方,却发现他们家师妹也是去不得的,师父那里恐怕也去不得,乔家人想将杨家人赶尽杀绝的话,恐怕连师父那里都会受他们监视。思来想去,白于简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突然,他注意到他对面的一丛草丛动了一下。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那片草丛。他静静地观察着,发现草丛里似乎有人影晃动。他很快就确定对面草丛里潜伏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必定是乔家兄弟留下来监视师妹的。白于简收回目光,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杀了这两个人。若杀了这两个人,会不会引得乔家兄弟对师妹动手?不杀了他们的话,师妹这么喜欢自言自语,说不定哪天说出师兄的名字来,就暴露她的身份了。 白于简的内心十分纠结,他深知自己不能轻易做出决定。他必须要权衡利弊,找到一个既能保护师妹安全,又能避免引起乔家兄弟警觉的方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于简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两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山林,犹如夜枭的嘶鸣一般,直直地从对面传了过来。白于简心头猛地一震,浑身的汗毛都在刹那间竖立起来。他抬起头,瞪大双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紧接着便瞧见从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升起两团黑烟。四周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丝毫声响传出。白于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他满脸惊愕之色,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山洞前的师妹,却发现师妹竟然若无其事地继续将那些芭蕉果搬进山洞里面去。她的神情专注而又平静,似乎对于外面所发生的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完全无知无觉。 白于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悄悄地绕过眼前的障碍物,朝着刚才那两个人所在的地方摸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也愈发浓烈地钻入他的鼻腔之中。待到终于走到跟前时,白于简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地面之上原本翠绿的草丛此刻已经变得焦黑枯萎,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更为诡异的是,除了两柄孤零零的大刀横躺在那里之外,那两个大活人居然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白于简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前后不过短短一瞬之间,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呢?难道说……他们瞬间就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给化为了一堆灰烬不成?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脑海之中,白于简便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再次扭头望向师妹。此时的师妹正弯着腰,对着一群鹌鹑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你们这些小家伙可要乖乖地待在这片废墟上面呀,千万别到处乱跑哦。要知道,这山洞周围我都撒下了毒药呢,如果不小心碰到或者误食了的话,可是会把你们给活活毒死的哟。” 啊呀!想来小师妹是知道那些人的存在的。她之所以如此淡定从容,定然是因为她早有准备。可是,小师妹究竟是从何处得来如此厉害的毒药呢!竟然能够在须臾之间就将两个大活人化为一堆灰烬,甚至连衣服鞋袜都尽数化掉了。会不会是传说中那种化骨粉啊?这种毒药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白于简想到此处,心中暗自思忖,日后若非万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轻易造访师妹为好,倒不如老老实实守在山脚下,替师妹守护好那个入口,切莫再让任何人来叨扰她。白于简这般想着,仿佛生怕自己也会沾染上那可怕的毒药一般,急忙运起轻功,如离弦之箭般向山下疾驰而去。 宫佩婋静静地伫立在废墟边旁那块向外突出的大石头上,凝望着二师兄如飞鸟般飞射而下的身影,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从这里可以一眼看到山脚下那个小径入口处。昨晚,她方才得知,原来二师兄也已迁至白龙山居住,想必是为了护她周全吧。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那只兔子是二师兄特意抓来送给她的,只是她故意装作不知,故意那样说的。宫佩婋心中对二师兄满怀感激之情,但同时又唯恐他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适才,她之所以不敢对乔家那两位公子痛下杀手,实乃因为她对自己刚刚研制出来的毒药并无十足的把握,不晓得这些毒药的功效究竟如何。倘若未能毒死他们,反倒被他们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第16章 二师兄竟然会蛇阵 第十六章 二师兄竟然会蛇阵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这些毒药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效果。然而,宫佩婋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着,或许自己这次下药的剂量着实有些过猛了,将她炼制出来的毒药一次用完了。不过一想到今日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她便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之情,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她就是从最毒的那种毒药学习炼制的,想不到这种毒药这么厉害,功效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紧接着,宫佩婋迈着轻盈的步伐,径直走向那两个亡命之徒方才隐匿身形之处。只见她微微侧身,飞起一脚,动作干净利落,仿佛一阵疾风掠过。伴随着“嗖”的一声响,那两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瞬间被踢飞出去,直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山崖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处理完这一切后,宫佩婋心满意足地转身返回山洞。此刻的她,丝毫没有停歇之意,再次投入到紧张而繁忙的工作当中。回想起刚刚面对二师兄时所说的那些话,她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狡黠的微笑。原来,她之所以那般言辞激烈,目的只有一个——将二师兄彻底吓退,绝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隐藏在背后的那个天大秘密。 这个秘密便是她正在精心炼制毒药之事。对于宫佩婋来说,此事至关重要,必须严格保密,决不能有半点风声走漏至外界任何人的耳中。唯有如此,她才能够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对敌人下毒,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令对方防不胜防。 值得庆幸的是,二师兄慷慨大方地赐予了她充足的金钱。这笔财富使得她得以顺利购置大量药材,从而源源不断地开展各种毒药的研制与实验。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着,转瞬间,天气逐渐寒冷下来,一日更甚一日。山上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此刻仿佛被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师施了魔法一般,变得五彩斑斓、绚丽多彩起来。而那凌厉的北风,则像一个凶猛的巨兽,每日都愈发狂躁地呼啸着,吹得越来越紧。 宫佩婋望着窗外日益变化的景色,心中暗自思忖:这般严寒的日子里,若不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怕是难以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前往龙关镇展开一场大规模的采购行动,以便储备足够过冬所需的粮食以及各类药材。毕竟,如果哪天突然降下大雪,道路必然会变得湿滑难行,届时再想外出购置物品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主意已定,宫佩婋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行囊来。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正欲下山去,却又如同往常一样,不自觉地走到了废墟旁的那块大石头边上。她习惯性地登高远眺,想要观察一下山脚下的情况。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只见十来个身影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白龙山脚飞奔而来。到了山脚下那个小径入口处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宫佩婋左看右看,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将这群不速之客牢牢地阻拦在了那里。 由于此处与山脚相距甚远,宫佩婋即便竖起耳朵,也根本听不清他们究竟在交谈些什么。然而,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对周边人事的了解,她隐隐觉得这些人的身形相貌颇似乔家那帮家伙。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心头一紧,暗叫一声“不好”!要知道,乔家人向来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若是二师兄孤身一人应对他们,难保不会吃亏。念及于此,宫佩婋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迈开脚步,如风一般向着山下疾驰而去…… 途中,她好像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心里更紧张了,心想难道来的是很强大的敌人,是那种可以通过笛箫声或者琴声杀人的高手吗? 待宫佩婋一路小跑着赶到山脚的时候,眼前所见之景令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只见那平日里总是一脸冷峻的二师兄正独自一人抱胸而立,静静地站在原地,他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眸直直地望向远方,仿佛能够穿透层层迷雾一般。 “二师兄,早上好呀!”宫佩婋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如花的笑容,欢快地朝着白于简挥挥手打起招呼来。白于简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这位小师妹竟会在此时此刻突然下山,听到声音后,他缓缓回过身来,目光落在宫佩婋身上,开口说道:“师妹,这么早你这是打算出门吗?” “嗯嗯,二师兄,眼看着就要下雪啦,我想着得赶紧去一趟龙关镇,买些足够过冬的粮食回来才行呢。”宫佩婋一边说着,一边装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眨巴着大眼睛继续问道,“对了,二师兄,你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呀?” 只听白于简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师妹有所不知,我可是能掐会算之人哦,这不,算到了你今天要到镇上去,所以特意在此处恭候多时啦。” 宫佩婋连忙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正色说道:“二师兄,我方才远远瞧见好像有十几个人往这边过来了,可怎的眨眼间就不见踪影了呢?” 面对宫佩婋的追问,白于简依旧表现得极为淡定,他云淡风轻地回应道:“那些人啊,被我的蛇阵给吓跑了。” “难道……他们是乔家的人不成?”宫佩婋紧接着又追问道。 “没错,而且他们是来找人的。”白于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师妹宫佩婋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宫佩婋仅仅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随即便又流露出好奇之色,开口问道:“二师兄,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呢,你从前对这蛇阵可谓是一窍不通啊!可没想到你来这儿不过短短数月,竟然就能熟练掌握如此厉害的阵法啦!而且现在正值寒冬腊月,这些蛇居然还能这般活跃地跑出来听命行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听到师妹的疑问,白于简先是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师妹,我们都已经分别多年了。虽说这些年我未能留在师父身旁,但我一刻也不曾松懈过呀!在外四处游历的时候,很幸运地遇到了一位绝世高人。承蒙那位前辈的悉心指点,我这才有机会学会这神奇的蛇阵之法。” 然而,只有白于简自己心里最明白,所谓的四处云游,实际上不过是他到处奔波求医问药的托词而已。从目前小师妹对待他的态度来判断,想来当年师父并没有把他曾经偷看过小师妹洗澡这件丑事告诉给她。这真是太好了!如今小师妹摆出一副要为杨家那些逝去的人守孝三年的架势,而这恰恰又给了他足足三年的宝贵时间。此时此刻,白于简满心期盼能够在这三年内找到医术高明之士,帮他彻底治愈身上那不为人知的隐疾。 一阵寒冷刺骨的北风呼啸而来,如凌厉的鞭子般抽打在宫佩婋娇嫩的肌肤上,冻得她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以抵御这凛冽的寒风。她一边跺着脚,一边向白于简匆匆挥了挥手,喊道:“好了啦,二师兄,我不能再和你多聊了,我得赶快去镇上办点事儿呢!” 白于简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迅速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柔软华贵的狐毛披风。他轻柔地将披风展开,小心翼翼地围在了宫佩婋那纤细的身躯之上。接着,他温柔地说道:“好啦,师妹,既然现在你都已经知晓我也居住在此处,那么往后采购生活用品这些琐事就统统交由我来处理吧。还有做饭这种活儿,也放心交给我就行,等饭菜做好之后,我会亲自给你送到山上去的,你觉得怎么样?” 宫佩婋连忙伸手想要褪去身上这件来自白于简的披风,嘴里还不停推辞道:“不行不行,二师兄,这怎么能行呢?这可是你的披风呀,我不能要……” 可白于简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宫佩婋的肩膀,让她无法挣脱开来,同时轻声劝说道:“快披着吧,师妹。这披风很暖和的,可以帮你抵御风寒。千万别把自己给冻坏了哦,如果因为受冷而流起鼻涕来,那就不漂亮喽!” 听到白于简如此俏皮又关切的话语,宫佩婋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头望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男子,心中满是感动与感激之情,眼眶甚至有些湿润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二师兄,其实你真的没必要特地跑到这儿来陪着我的。你本应回到家中,享受家庭的温暖,好好陪伴在伯母身旁才对。毕竟我们杨家和乔家之间的那些仇怨,没必要把你也牵连进来呀……”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其实,你只是杨家的一个养女,媳妇,并不姓杨。师妹,你有没有想过,放下这段仇恨,不要再去找乔家报仇了?” 第17章 既有好处也有烦恼 第十七章 既有好处也有烦恼 宫佩婋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二师兄,刚才那些人是乔家的吧?他们是想来寻找那两个被他们安排在这里监视我的人吧?” 白于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正是。”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弄到那么厉害的毒药的?竟然能杀人于无形。”他心里暗自思忖,如果宫佩婋有大量这样的毒药,那么乔家的人恐怕就难逃一劫了。 宫佩婋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撒起谎来:“就是我上次去龙关镇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一小包药粉啦。那天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又不知道那包药粉会是毒药,只是想恶作剧一下,吓唬吓唬那两个人,把他们吓走而已。谁知道竟然是这么厉害的毒药呢!哎呀,真可惜,我一次就把它们用光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仿佛对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有些懊悔。 白于简看着小师妹,心中半信半疑。他温柔地说:“好啦,天气这么冷,你就别出去了,采购的事情交给我吧。对了,我就住在那边那个山洞里。”白于简说着,伸出手指向他们右侧的方向。 宫佩婋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不如你带我过去看看吧,看看你这个山洞跟我那个山洞相比怎么样。”白于简心中暗自欢喜,他快步走到前面,引导着宫佩婋走向他居住的那个山洞。 这个山洞比宫佩婋的那个要大得多,而且似乎旁边还连接着无数个小洞穴。在里面说话时,声音会产生回音,让人感觉有些奇妙。宫佩婋不禁感叹道:“二师兄,你这个家可比我那里大多了。旁边还有这么多小洞穴呢。”说着,她便迈步朝着后面的那些小洞穴走去。 白于简急忙拦住她,紧张地说:“那些小洞穴里住着的,是我的宝贝蛇儿们。你千万不要去惊扰它们。现在是冬天,它们需要充足的睡眠。刚才被我唤起来御敌,它们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啊!你竟然和它们同宿一个山洞里,万一它们不听话,攻击你怎么办?”宫佩婋吓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放心吧,它们会乖乖听我的话的。等到春天,它们苏醒过来了,我再教你如何让它们乖乖听话。”白于简微笑着安慰她。然后又说:“不如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我还得到药铺里去抓些药。”宫佩婋再次撒谎,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你也知道的,我上次出逃时伤了身体,身体一直没有调理好。我得去药铺抓些药回来,好好调理一下身体。而且我还打算一次多买些药,免得总是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 白于简看着宫佩婋,心中有些疑惑,看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旧伤未愈的样子?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吧,买回粮食,也不必扛上山去了,全部放在我这里就好。” 宫佩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二师兄这个提议。 师兄妹二人快速来到龙关镇,宫佩婋对白于简说:“ 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去买粮食,我去买药,这样节省些时间。” 白于简点点头,跟她约好等下买好东西了,就到德福酒楼会面,在这里吃过中午饭再回去。 宫佩婋一直以来都频繁光顾镇上那两家药铺购买所需药品,而且基本上都是提前向他们预定好的。每一次前往药铺时,她只需要轻松地完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简单流程就行。 这天,宫佩婋如往常一样来到药铺,这次她一下子买下了满满两大袋的药材。然而,一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二师兄若是见到她一次性购买这么多的药材,恐怕难免会心生疑虑时,宫佩婋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于是,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忙扛起那两大袋药材,如同脚下生风一般朝着白龙山疾驰而去。好在这些药材都是干药材,数量虽大,重量却轻。一路上,她满心焦虑,只盼望着能够尽快将这些药材安全运抵白龙山上的藏身之处。 终于,经过一番奔波,宫佩婋成功回到了位于白龙山上的山洞之中,并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大袋药材放置妥当。稍作喘息之后,她便转身再度踏上前往龙关镇的路途。因为按照计划,她还要折返回去购置一小袋药材带回来,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引起二师兄的怀疑。 宫佩婋不禁暗自感叹:“唉!有个二师兄在身边,可真是既有好处又有烦恼啊!”好处自然不言而喻,二师兄总是尽心尽力地照料她的日常生活起居,让她倍感温暖与安心;但与此同时,由于二师兄时常给她送吃的,她的一举一动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无法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她暗中学习炼制毒药之事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察觉,哪怕是亲如手足的二师兄也不例外。所以从今往后,除了要继续提防乔家那帮虎视眈眈的家伙之外,还得多加留意二师兄这边的动静才行。并且以后去采购药材时,都得避开二师兄,可不能让他知晓自己的秘密。 宫佩婋脚步轻快地回到龙关镇,她先是在一家药铺里买了六包药,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德福酒楼走去。远远地,她就瞧见了二师兄白于简和胡家兄弟正站在酒楼前,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宫佩婋赶忙加快步伐,朝着他们呼喊:“你们这么快就到齐了呀!” 白于简的眉头微微皱起,面露担忧之色:“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药铺找你呢,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宫佩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药铺里人多,我得排队等大夫给我把完脉,然后按照他开的药方去抓药。这不,日头才刚刚稍稍偏西了一点嘛。” 白于简听了,心里的担忧这才稍稍放下,他轻声说道:“我是担心你挨饿。”说着,他便伸出手去,想要接过宫佩婋手中的药包。宫佩婋连忙侧身一闪,巧妙地躲开了白于简的手,笑着说道:“这么几包药,我自己提着就行了,不劳烦二师兄了。” 一旁的胡志信见状,忍不住插话道:“就是,肖姑娘又不是什么娇弱女子,哪需要你这般假惺惺地关心她。”胡志忠则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白于简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赶紧进去吃饭吧,我的肚子可是饿得咕咕叫了。” 这胡家兄弟俩就好像在镇里安插了眼线一般,只要宫佩婋一来到龙关镇,他们必定会热情地邀请她一同吃饭。自从那次宫佩婋在他们兄弟俩面前露了一下身手之后,这兄弟俩便对她心服口服,再无任何非分之想,完全将她视为好朋友。 那已经是两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了。那天胡家兄弟和宫佩婋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德福酒楼二楼的一间雅间内吃午饭。整个酒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然而,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他们刚吃到一半,就听见一楼大厅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一桌客人突然间开始闹事。这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流里流气,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儿。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们几乎将桌上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之后,才大声叫嚷起来,说菜里面发现了蟑螂! 这群无赖非但不愿意支付饭钱,反而厚颜无耻地要求掌柜给予赔偿。面对这样蛮不讲理的要求,掌柜自然是叫苦不迭,他心里明白自己遇上了想吃霸王餐的泼皮无赖。尽管满心委屈和无奈,但掌柜又实在不想平白无故地遭受损失。于是乎,双方便陷入了激烈的争执之中。 眼见掌柜不肯轻易妥协,那群闹事者中的为首之人竟然嚣张地扬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并恶狠狠地威胁掌柜:“识相点儿!赶紧乖乖把钱交出来,否则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看到这种情形,原本正在安心用餐的胡家兄弟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二人怒目圆睁,大步流星地朝着闹事的桌子走去。走到近前,胡家兄弟一把将掌柜拉到身后,然后挺起胸膛,直面那几个闹事者。 胡志信高声说道:“你们这些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这里撒野?我们胡家虽说是初来乍到,但在这龙关镇上也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就凭你们这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也妄想找我们胡家的麻烦?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说话之间,胡家兄弟身上散发出一种威严之气,让人不敢小觑。 他们却不知道,这几个不速之客乃是镇上另一家酒楼暗中指使而来寻衅滋事之人。那家酒楼眼见德福酒楼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心中妒火熊熊燃烧;同时又对胡家兄弟在龙关镇趾高气扬、耀武扬威之举心生不满已久。于是乎,便不惜重金聘请了这几位孔武有力的打手前来捣乱生事,其目的有两个,一是搞臭德福酒楼的名声,二是给胡家兄弟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晓厉害,从此不敢再如此肆意妄为。 第18章 收获满满 第十八章 收获满满 这些人早就在德福酒楼附近徘徊多时,一直伺机而动。当他们瞧见胡家兄弟步入酒楼,并得知二人正在此处吃午餐时,便瞅准时机鱼贯而入,吃饱喝足后,才大肆喧闹起来。 那些打手们一见到胡家兄弟现身,当即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将胡家兄弟平日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种种劣迹如数家珍般一一揭露出来。这番言辞激烈的指责瞬间点燃了围观群众心中的怒火,众人个个怒目圆睁,义愤填膺。此时的胡家兄弟则面红耳赤,时而涨得通红,时而又变得惨白如纸,但即便处于这般尴尬窘迫的境地,他们依然不肯示弱服软,而是梗着脖子与那群人唇枪舌剑、据理力争。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争吵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随着事态不断升级,言语上的交锋逐渐演变成肢体上的冲突。最终,双方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竟纷纷撸起袖子,拳脚相向,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胡家兄弟平日里学的不过就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罢了,怎么可能是眼前这几个身强体壮、孔武有力的大汉的对手呢?没过多久,兄弟二人便只有被动挨打、苦苦招架的份儿了,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可言。 眼看着胡家兄弟被打得惨不忍睹,一旁的宫佩婋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她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口中发出一声怒喝:“住手!”紧接着,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欺近胡志信身旁,玉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剑。 说时迟那时快,宫佩婋手持长剑,猛地一挥,一道凌厉无比的剑光横空扫出。只听得“噗嗤”两声闷响传来,竟是有两个大汉躲闪不及,瞬间被剑气所伤,惨叫着摔倒在地。 其余众人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拥有如此厉害的身手。然而这些人毕竟也是久经江湖之人,短暂的惊愕过后,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挥舞着兵器再次朝宫佩婋围攻上去。 宫佩婋却是丝毫不惧。只见她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纵身一跃,高高飞起。在空中,她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化作一团耀眼的剑花,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下方的人群狠狠砸去。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惊呼声响彻四周,那几名大汉被这股强大的剑气震得连连后退,其中一人更是因为脚步不稳,一不小心绊到了一张凳子,“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宫佩婋趁势落地,手中长剑顺势一挥,直接将那张条凳劈成了两半。随后,她目光冷冽地扫视着面前这群狼狈不堪的敌人,娇声呵斥道:“还不快滚!否则今日定叫你们落得跟这张凳子一样的下场!” 那些人早已被宫佩婋的气势所震慑住,听到这番话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外狂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家兄弟面面相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既充满了羞愧之情,又不禁对宫佩婋生出深深的钦佩之意。两人对视一眼后,竟不约而同地走到宫佩婋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恳请姑娘收我们为徒,传授几招厉害的功夫给我们吧!” 宫佩婋见状,连忙伸手扶起二人,微笑着将手中的剑递还给胡志信,轻声说道:“两位快快请起,我这点微末技艺,不过是平日里用来防身而已,实在没有资格做你们的师父呀。”然而,胡家兄弟哪里肯听,他们一脸坚定地望着宫佩婋,眼中满是渴求之色。 宫佩婋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所会的招数确实有限。而且,如果我的功夫真如你们所想那般厉害,岂会连一柄像样的宝剑都不曾携带?”听到这话,兄弟俩不由得转头看向宫佩婋,只见她身上果然不见佩剑的踪影。想到江湖中的高手大多都会随身携带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以彰显自身实力和身份,而宫佩婋却无一剑傍身,或许她所言非虚。于是,尽管心有不甘,胡家兄弟还是不再强求,缓缓站起身来。 但自那日以后,胡家兄弟对待宫佩婋的态度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们对宫佩婋毕恭毕敬,言行举止间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轻佻浮躁之气。而宫佩婋呢,其实并非真的从不带剑。她只是习惯将自己的宝剑深藏于包裹之中,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出鞘示人。就如同刚刚面对那几个打手时,她只需略施小计,抢过胡志信的剑稍稍吓唬一番,便能轻松化解危机,根本无需动用自己那把珍贵的宝剑。 宫佩婋师兄妹与胡家兄弟在德福酒楼酒足饭饱之后,便起身向胡家兄弟拱手道别。随后,他们迈着悠闲自在的步伐踏上归程,缓缓朝着白龙山行去。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白龙山。白于简将那些购置来的粮食全部放进自己位于山洞中的仓库内。一切收拾妥当后,白于简转头看向身旁的师妹,轻声说道:“师妹,我先去查看一番那些陷阱之中是否有猎物落入其中,待我回来后再为你准备饭菜。等饭菜做好了,我会给你送到山上去。” 宫佩婋赶忙摆手回应道:“二师兄,不必如此麻烦亲自送上去啦,我自行下山来吃即可。这样一来,我还能够借此机会练习一下我的轻功呢。现在,不如我随你一同前去查看那些陷阱吧,正好也让我学习学习怎样装设陷阱。” 白于简一听,急忙摇头拒绝道:“前去查看倒是无妨,但学习装设陷阱之事就大可不必了。打猎的活儿自有我来操持,你无需为此费心劳力。如今天气寒冷,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倘若能捕获到野猪的话,我们大可以宰杀一头,留作日后慢慢食用。” “啊?”宫佩婋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之色地问道,“二师兄,你竟然还有本事猎捕到野猪呀!”说话间,她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紧紧跟随在白于简身后,同时一双美目好奇地四处张望,仿佛想要发现一头野猪一般。 “没错,就在我来到这里没多久的时候,竟然成功猎获了一头野猪!只是当时天气炎热,考虑到我们一时半会儿吃不完那头野猪,臭掉就可惜了。于是就将它放生了。”白于简一脸自豪地说道,同时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拨开前方掩盖在陷阱上面的层层枝叶。站在一旁的宫佩婋听闻此言,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将头探了过去。 定睛一看,只见那个陷阱之中,赫然有着两只肥硕的野兔正拼命地蹦跶跳跃着,试图从这个陷阱里面挣脱出去。看到这番景象,宫佩婋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不停地欢呼道:“哇塞!哈哈哈,居然真的有所收获呢,而且还是两只这么大只的野兔呀!这下子我们可有口福啦,可以美美地饱餐至少两顿咯!” 白于简微微一笑,随即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两块大小适中的石头。他眯起双眼,瞄准了陷阱中的野兔,然后手臂猛地一挥,手中的石块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向目标。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传来,那两只野兔瞬间被砸得晕头转向,再也无力挣扎跳动。紧接着,白于简便伸手拿起放置在陷阱旁边、早已准备在那里的一把长长的铁钩子,动作娴熟而又迅速地将那两只已经昏厥过去的野兔给勾了上来,并递给身旁满心欢喜的宫佩婋,嘱咐她帮忙提好。做完这些之后,白于简拍了拍手,抬头看向远方,信心满满地说道:“走吧,我们接着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可还有另外两个陷阱等着我们去查看呢!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哦。” 他们尚未抵达前方那个隐匿的陷阱处,便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野猪嚎叫声。这声音在幽静的山林间回荡着,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嘶吼。 白于简听到这些嚎叫声,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他兴奋地喊道:“哈哈,看样子我们真的成功夹到一头野猪啦!”话音未落,他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心中满怀着期待与急切,想要尽快一睹这头猎物的真容。 宫佩婋见状,也赶忙加快脚步紧紧跟随在后。不多时,两人来到了近前。只见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翠绿的竹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而原本想象中的土坑陷阱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巧妙布置的机关——白于简竟然在这片竹林之中放置了一只巨大的铁夹,并将其牢牢地固定在了两株粗壮无比的毛竹之间。 显然,那头倒霉的野猪正是因为到竹林里寻找美味的冬笋充饥,不慎踏入了这个致命的陷阱。此刻,它的一只脚被那巨大的铁夹死死咬住,无论怎样奋力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这头野猪体型硕大,浑身长满了坚硬的鬃毛,一看就是一头正值壮年的公猪。或许它刚刚才被夹住没多久,正用尽全身力气试图逃脱,口中不断发出愤怒的嚎叫声。 第19章 打到一头大野猪 第十九章 打到一头大野猪 当它察觉到白于简和宫佩婋靠近时,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们,嘴里喷出阵阵热气,獠牙外露,做出一副张牙舞爪、誓要与人拼命的凶狠模样。 看到野猪那凶狠的样子,宫佩婋不禁心生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她的心跳加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 白于简则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手中的短刀闪烁着寒光,他猛地出手,准确地在野猪的脖子上捅上一刀。野猪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狂怒地在原地蹦跳起来。它的脚上和脖子上洒出的鲜血如喷泉般四处飞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白于简看到野猪还没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再次跃步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在野猪的脖子上砍了一刀。这一刀威力巨大,顿时,野猪的脖子上血流如柱,仿佛一道红色的瀑布。野猪的身体渐渐失去力量,不一会儿,它就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白于简正要上前解开那个大铁夹,宫佩婋急忙拉住他的衣角,脸上满是担忧。她轻声问道:“它会不会装死啊?刚才还看到它活蹦乱跳的,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死了吗?”白于简感受到师妹对他的关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感激地指着地上那滩血迹,安慰道:“它的血都流干了,怕是不会再咬人了。”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脚轻轻地踢了两下野猪。看到野猪毫无反应,他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去解开那只大铁夹。他自言自语道:“这里已经留下了血腥味,不能再装在这里了,我得另找一个地方装这只铁夹才行。” 白于简提起那只铁夹,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干竹叶,仔细地擦拭着铁夹上的血迹。擦干净血迹后,他对宫佩婋说:“你在这里看着这头野猪,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迅速往竹林的另一边小跑过去。他的脚步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灵动的猎豹。在距离原地几十米远的地方,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终于,他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那里的地面较为平坦,周围还有几棵高大的竹子。 白于简将铁夹放在地上,然后开始动手安装。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不一会儿,铁夹就被稳稳地安装在了新的位置上。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看着那头大野猪,白于简嫌弃地用手在面前扇了两下,仿佛想要驱散那股难闻的气味。他对宫佩婋说:“我砍根竹子,然后我们俩将它抬回去吧。若是扛在肩膀上,怕是会惹得一身骚臭味。” 宫佩婋立即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她轻声说道:“嗯,它太脏了,可不能扛着回去,还是抬回去好些。” 白于简转身走向一棵竹子,他用力挥起手中的刀,砍向竹子的根部。竹子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啦哗哗倒下了。白于简只取竹子根部那段,然后又在地面寻找到几根藤条,将那头野猪绑起来,和宫佩婋一起将野猪抬了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免让野猪的身体碰到自己。 终于,他们将野猪抬回了白于简那个山洞口外。白于简将野猪放在地上,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他看着宫佩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有这头野猪,足够我们过这个年了。” 宫佩婋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轻声问道:“二师兄,你不回家跟你母亲一起过年么?” 白于简一边动手在山洞口那块空地上生火,一边试图说服师妹跟他一起回家过年。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我不放心你呀。”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师妹的关心和担忧。 宫佩婋无所谓地笑了笑,安慰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是回去吧,顺便带些野猪肉回去跟你母亲一起吃。”她的语气轻松,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白于简想了想,提议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过年,如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师妹能够答应他的邀请。 然而,宫佩婋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去。我不要去连累你母亲。乔家人可是蛮不讲理的,到时候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在你家里,找上门去,连累你母亲就不好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坚定。 白于简很想说他家在乡下,乔家人不会找上门去的。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他知道师妹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乔家人怀疑师妹还活着,甚至怀疑杨逸还活着,正在满世界寻找他们呢。 生起了火,白于简便到附近去随便揪了几把干草,又搂来一些干树叶,小心翼翼地堆放到野猪身上,准备用火烧掉野猪身上的猪毛。 宫佩婋见状,便要去帮忙。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白于简身边,伸手想要拿起一些干草。然而,白于简却拦住了她,轻声说道:“不需要你帮忙,你在那看着就好,别弄脏了你的衣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仿佛在对待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知道白于简是为了她好。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白于简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白于简全神贯注地烧着野猪,手中的棍子不时地划拉着野猪的皮毛,仔细检查着每一根毛发是否都已被烧掉。不一会儿,野猪身上散发出阵阵诱人的猪皮香味,猪皮也渐渐变得焦黑。他小心翼翼地将野猪移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准备开始开膛破肚。 他熟练地拿起刀具,用刀仔细地刮去表面那层焦黑的物质,露出里面金黄喷香的猪皮。这时候的野猪肉,色泽诱人,香气扑鼻,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切开野猪的腹部,将内脏一一取出。走到远处,找了个合适的土坑,将内脏埋了起来。完成这些后,他回到野猪身边,继续处理剩下的猪肉。 宫佩婋赶紧提来一桶水,走到白于简身边,帮忙冲洗干净猪肉。看着眼前这么多的猪肉,她忍不住劝道:“二师兄,你还是回去吧。拿两只大猪脚回去给你母亲补补身子。这大过年的,你不回去,别人会说你不孝顺的。” 白于简听了宫佩婋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的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道:“好吧,我尽量赶快些,过完年就马上回来。等下我把这些肉切割好,再腌制起来,过两日再挂起来熏腊肉。到时候送到你那里去,你每天生火做饭的时候熏一下就可以了。” “好的,我会熏腊肉的。”宫佩婋看到二师兄终于决定回去过年了,高兴地回答道,“而且我也不会自己一个人把这些猪肉都吃完的,一定会给你留一些的。” 白于简听到师妹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这么多猪肉呢?如果你真能吃完,那就尽管吃吧。吃完了我们还可以再去打一头野猪。”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对师妹的喜爱和对未来的期待。 当天夜幕降临后,师兄妹二人齐心协力炖制了满满一锅香气四溢的猪骨头。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尽情享受着这顿丰盛美味的晚餐,吃得心满意足、肚皮滚圆。 四天后的一个清晨,白于简果然信守承诺,带着那些粮食和腌制好的猪肉来到了宫佩婋所居住的地方。这是他首次进入宫佩婋所在的山洞。当他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前行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设立在小径入口处那扇看似简陋的竹篱笆门。白于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师妹啊,你这扇门可真是只能拦住正人君子,对于心怀不轨之人怕是毫无作用呢!” 听到这话,宫佩婋不禁羞红了脸,略带窘态地回应道:“师兄说笑了,这座山四通八达的,即便装上一扇坚固无比的铁门,也难以阻挡那些别有用心之徒。我设置这扇门不过是想防止我养的那几只可爱的宝贝鹌鹑到处乱跑而已啦。”说完,她轻轻抿嘴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俏皮与天真。 “嗯,言之有理。不过嘛,这些粮食和猪肉可得妥善保存好呀,免得被可恶的老鼠给偷吃掉喽。”白于简一边说着,一边放下那些猪肉,然后动作利落地将肩上扛着的粮食搬进了宫佩婋的山洞之中。刚一走进洞内,他便立刻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一个温馨舒适的小天地。仔细聆听,还能听到从深处传来的微弱水滴声,滴答滴答,宛如一首轻柔的乐曲。继续往里走去,一尊庄严肃穆的菩萨塑像赫然出现在眼前,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更显得神圣而庄严。 白于简猛地被吓得跳了起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白龙寺不是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吗?怎么这儿居然还有菩萨像呢?”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尊菩萨像。 第20章 当灭 第二十章 当灭 此时,宫佩婋正指挥着二师兄粮食把东西放到她那张简陋的石床旁边,听到白于简的话后,转过头来解释道:“这尊菩萨像到底是被什么人偷偷地藏到这里来的,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安然无恙地摆放在此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呀,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它就好好地待在这儿呢!见它保存如此完整,我便心生敬意,将其供奉起来啦。” 白于简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动手摆放带来的粮食等物品。当他收拾妥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师妹睡觉的地方,只见宫佩婋仅仅是躺在一张冰冷坚硬的石床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皱起眉头说道:“我之前可是给了你不少钱呀,师妹,你为啥不拿这些钱去购置一张舒适暖和些的床铺呢?瞧瞧现在,大冬天的,就这样直接睡在这石头床上,得多冷啊!” 宫佩婋却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二师兄,真的一点儿都不冷哦。要不信的话,你来试试看嘛。这座山洞可神奇了,是冬暖夏凉的哟。就连洞里的那些水也是温温热热的呢,所以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季里,我也根本用不着去烧热水的啦。”说完,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石床,果然如他所料,没有感受到丝毫凉意。他又仔细地查看了那条水槽和那个小水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喜。 “如此说来,你倒真的得到了一块风水宝地。”白于简的声音中充满了赞叹。 宫佩婋听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正是的呢。所以我很感激这尊菩萨。这里应该是她的宝地,被我打扰了。”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对菩萨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现在我们出去,将那些猪肉挂起来熏腊肉吧。”白于简提议道。 “好的。我帮你挂好了腊肉,才回去。”白于简走出房间后,便径直走向附近的山林。他在山林中挑选了几根手臂般粗细的树木,熟练地将这些树木扎成两个坚固的三脚架。感觉他很有经验的样子。 然后,白于简将那些猪肉用薄薄的竹片串起来,小心翼翼地挂到那根架在三脚架上的竹篙上去。宫佩婋也在一旁帮忙,她的动作轻盈而熟练,与白于简配合默契。师兄妹俩齐心协力,竟然忙乎了半日,才将那些猪肉全部挂起来。 昨晚下过一场大雪,那片废墟此刻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宛如一片银白的世界。在阳光的照耀下,积雪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不禁虚眯起眼睛。 白于简看着这片雪景,对白佩婋说:“白天有太阳晒着,不烧火来熏也不要紧。你就在烧火做饭时顺便熏一下好了。不需要整日守着这些腊肉的。熏干后去捡些松针回来,将腊肉放在松针上保存,就能长时间保存,并且越存越香。”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对生活的淡定和从容。 宫佩婋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继续忙着生火做饭。她熟练地将木材放入炉灶中,点燃了火焰,不一会儿,炊烟袅袅升起。 “二师兄,你应该到镇上去买匹马,这样会更方便也更快回到家。”宫佩婋边忙着做饭边对白于简说。 白于简笑着答应:“好,我也正准备去买匹马。这样我就能更快地回到家,与家人团聚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期待。 中午,白于简精心烹制了一锅香辣猪排,那诱人的香气和鲜嫩多汁的口感,让宫佩婋吃得直呼过瘾。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回忆起以前在师父家的日子。那时,师母总是为他们准备丰盛的饭菜,而她却从不知道白于简竟有如此出色的厨艺。 想到师母,宫佩婋的心中不禁涌起对师父的思念。她对白于简说:“二师兄,我好想师父啊。你能不能在过年的时候去看看他呢?”白于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我离开师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勇气去探望他。” 宫佩婋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呢?当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会被师父责骂?就算挨骂了,我记得师父也打过逸哥哥呀,他都没有怨恨师父。你为什么要恨师父呢?”白于简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并没有恨师父,只是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他罢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看看他吧。”宫佩婋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师父孤独的身影,“师母不在了,师父一个人一定很孤单。不过,你千万不要把杨家的事情告诉师父,他性子急,我真担心他会去找乔家报仇。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报得了仇呢?” “唉!你们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才能了结啊!”白于简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过几天就去看看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跟师父提起杨家的事的。如果他问起你们的情况,我就说你身怀六甲,不方便出门,这样可以吗?” “好。就这样说吧,能瞒多久是多久。”宫佩婋听了二师兄的话,心中一阵酸楚。她想起了那个已经流掉的孩子,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默默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白于简看到宫佩婋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心中一紧,以为她是因为想念师父而难过。连忙轻声安慰道:“师妹,你可千万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了。师父他老人家一向身强体壮、精神矍铄,平日里连个小病都很少得呢!现在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听到白于简这番宽慰的话语,宫佩婋微微颔首,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嗯,我知道了,二师兄。师父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催促起白于简来:“哎呀,二师兄,时间不等人呐,你赶紧出发吧。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还没到龙关镇,这天色就要完全暗下来了。眼下正值寒冬腊月,天黑得可比往常都要早得多呢,你还是速速启程为好。” 白于简听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满含关切地看着宫佩婋,再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师妹,如果乔家那些人找上门来寻你麻烦,能避则避,万不可与他们正面冲突、强行较量。记住了吗?还有啊,你平素总是喜欢和那些小鹌鹑聊天解闷儿,但从今往后可得多长点心眼儿了。尤其是在提及大师兄的时候,更是要格外小心谨慎,切不可在外人面前轻易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哟。” 宫佩婋一脸认真地点着头,表示自己已经将这些话牢记于心。她调皮地冲白于简眨眨眼,笑嘻嘻地回应道:“好啦好啦,我的二师兄,人家都明白啦,你就放心去吧。你再这么婆婆妈妈的,太阳可真就要下山咯!” 白于简缓缓地抬起头,眯起眼睛望向天空中的那轮烈日。阳光有些刺眼,但他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它的炽热和光芒。他心里很清楚,此刻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立刻动身离开这里。 于是,白于简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师妹宫佩婋。只见他深深地弯下腰去,郑重其事地向着师妹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他直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朝着山下急匆匆地走去。 宫佩婋静静地站在废墟旁边那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渐行渐远的二师兄白于简的身影。看着白于简宽厚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之中,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宫佩婋迅速回过身来,不再留恋离去的二师兄。她快步走到堆放药材的地方,在脑子里仔细回忆着毒谱里那些配方,准备开始着手炼制毒药。这次,她的目标非常明确——尽快炼制出一批致命的毒药!对于解药,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因为她一心只想用这些毒药去对付乔家那些可恶的家伙们,压根儿就没想过给他们留下任何生还的机会。 自从决定对乔家人动手之后,宫佩婋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毒药的研制当中。每一天,她几乎都是从早到晚不停地忙碌着,反复尝试各种配方和炼制方法。至于解药嘛,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去研究那个东西,毕竟她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毒药发挥最大的效力,成功地消灭掉乔家的人。 她并没有像其他炼丹师那样拥有专门用于炼制丹药的炼丹炉,陪伴着她的仅仅是一口再寻常不过的铁锅罢了。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这口毫不起眼的铁锅反倒成为了她最好的掩护,不至于引来他人过多的关注与猜忌。 要知道,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药制作方法可谓五花八门。有的毒药需要将多种药材精心搭配之后,加入适量清水慢慢熬煮,待到时机成熟时便会析出晶莹剔透的结晶,亦或是直接把熬制出来的浓稠药膏揉搓成一粒粒小巧玲珑的药丸;还有些毒药则是先将各种药材巧妙组合,放在锅中翻炒直至变得干脆,随后再细细碾碎成细腻的粉末方可大功告成;更有甚者,在熬煮到某个程度时,需要精准地捕捉并收集那些逸散而出的致命毒气...... 而宫佩婋一开始便是从最为凶残恐怖的化尸粉入手学习的。只可惜,那一味毒药的炼制难度堪称登峰造极,即便对于天赋异禀的她而言也是一项艰巨的挑战。记得上次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成功炼制出一小包化尸粉后,急于验证其药效的她毫不犹豫地将其一次性用在了那两个可恶之人的身上。谁曾想,这化尸粉的威力竟是如此骇人听闻,不仅让那两人瞬间化为乌有,就连他们身上所穿的衣物竟然也无一幸免,全都在转瞬间化作了细碎的粉末飘散于空中。 宫佩婋给她这种毒药起了个很普通的名字,叫“当灭”。这个名字虽然普通,但却蕴含着深刻的意义。它意味着那些应当被灭掉的人,才会用得上这种毒药。 第21章 彼此思念 第二十一章 彼此思念 炼制这些毒药,需要格外小心谨慎。因为那些药材本身并无毒性,它们的毒性是在根据药理相克的原理按比例配合到一起后,经过熬煮或者炒制才产生的。这个过程非常微妙,时间的把握尤为关键。稍有不慎,就可能误吸毒气,导致自己中毒晕倒,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傍晚时分,宫佩婋因为心急,想要尽快炼制出毒药,却不慎误吸了毒气,晕倒在铁锅边。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此时,火并未熄灭,依旧熊熊燃烧着。 等到半夜,宫佩婋悠悠醒转过来。她感到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铁锅被烧得红彤彤的,锅里那些药材已经全部化成了炭粉。宫佩婋心中一阵苦涩,她知道自己的努力白费了。 她苦笑一声,试图用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好在她是倒在火堆边,并且身上穿着二师兄那件狐毛披风,身上还残留着一些温暖,没有被冻死。她艰难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 她抬起头,望向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也照在雪地上,让她感到一丝凉意。她在心里默默地喊着:“逸哥哥,你在哪里?阿爸阿妈,你们在哪里?”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哀伤。 宫佩婋独自悲伤了一会儿,又变得坚强起来。她不知道逸哥哥和父母是否还在人世,她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他们,与他们团聚。在这个孤独的夜晚,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先报仇,再去找逸哥哥和父母,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在距离白龙山足有千里之遥的一座巍峨雪山之上,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这片冰天雪地。一个面容沧桑、神色落寞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孤零零地坐在一块冰冷刺骨的大石头上,他那深邃而忧郁的目光痴痴地眺望着远方,仿佛想要透过重重山峦望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故乡。 就在这时,从一间简陋的茅屋中缓缓走出一名中年妇人。只见她脚步蹒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得很是不稳当,似乎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尽管如此,她还是尽量加快步伐走到男子身旁,然后用轻柔的声音呼唤道:“老爷,外面风大天冷,你快进屋去吧。” 听到妻子的呼喊,男子微微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他艰难地拄起放在身边的那根破旧拐杖,步履蹒跚地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逸儿情况如何?有没有好转一些?” 妇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愁苦之色,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暂时安静下来了。老爷,这孩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会儿觉得浑身发冷,一会儿又燥热难耐……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说罢,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男子听后,心中一阵酸楚,不禁也跟着轻叹一声。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眼神迷茫地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我们的婋婋当晚究竟有没有成功逃脱那场劫难?若是逃出去了,此刻她又身在何处呢?她不过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家,独自一人在外漂泊闯荡,可怎么才能活下去呀……”说到动情之处,这个平日里坚强刚毅的汉子竟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最后泣不成声地哽咽起来。 看到丈夫如此伤心难过,妇人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伸出手去,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同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那苦命的婋婋啊,但愿老天爷能够开开眼,保佑我的女儿平平安安、无灾无难吧……” 老两口脚步沉重地走进屋内,一眼便瞧见儿子杨逸毫无生气地仰躺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木床上。只见他双眼睁得浑圆,直勾勾地盯着屋顶,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令人难以释怀的景象一般。两行清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在他的眼角处凝结成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杨震宇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儿子床边,轻轻地叹了口气后缓缓坐下。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粗糙不堪的大手,轻柔地拭去了杨逸眼角的泪水。然而就在此时,他原本慈祥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而凌厉起来,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乔家那帮畜生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趁着我们杨家遭遇变故之时落井下石,害得我家百余口人命丧黄泉!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们父子二人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杨震宇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怒火。 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病榻之上虚弱无力的杨逸,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儿啊,眼下我们杨家的所有希望可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啦。你可得快快好起来呀,只有这样,你才能早日踏上寻回婋婋的路途,也好让她少受一些苦难和折磨。” 听到父亲这番话,杨逸心中一阵酸楚,他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自从他们一家三口逃到这座荒僻的山中躲避仇家追杀以来,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困苦。这里不仅缺衣少食,更是缺医少药,杨逸所受的那些严重内伤根本得不到有效的医治和调养。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犹如被熊熊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至极。这般痛苦的折磨早已令他形容憔悴、骨瘦如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尽管内心深处无比渴望能够尽快恢复健康,然后去找寻他心心念念的婋婋,但残酷的现实却让他无能为力——如今的他甚至连站起身来都成了一种奢望,每天只能无奈地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的煎熬。 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他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令人心碎的夜晚——杨家遭遇变故的那一晚。那夜,风在呼啸,雨在哭泣,仿佛不忍目睹人间惨剧。 血腥与杀戮交织成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乔家的人如恶魔般涌入杨家,展开了一场残忍至极的残杀。火光冲天而起时,照亮了夜空,也映照出人们惊恐扭曲的面容。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烈焰如猛兽一般吞噬着一切。乔家人眼见大火燃起,便毫不犹豫地迅速撤退出去,留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痛苦。而杨家父子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焦急地四处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然而,命运似乎跟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经过一番苦苦搜寻,他们最终只找到了母亲一人。而两个嫂嫂以及一个侄儿、两个侄女,全都惨遭乔家人无情的毒手,命丧黄泉。当杨逸终于找到母亲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如刀绞。母亲已经倒伏在地,生命垂危,但她的怀中仍然紧紧护着那个早已失去呼吸的侄儿,用最后的力量保护着孩子。 杨逸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顾不上哭泣和悲伤,一把抱起母亲转身就跑。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带着母亲逃离这片死亡之地!可是,乔家人并没有真正离去,他们狡猾地守候在安全地带,虎视眈眈地盯着杨家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运女神眷顾了他们。原来,当时杨震宇有一个来自塞外的朋友正好在杨家做客。这位朋友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面对如此危急的局面,他临危不乱,迅速利用周围燃烧产生的烟雾布置了一个精妙绝伦的迷雾阵。 在迷雾的掩护下,杨逸一家三口得以艰难地向外逃窜。然而,厄运并未就此放过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杨逸不幸被一根烧断的沉重木梁砸中后背。那一刻,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深知此刻不能停下脚步,更不能滚地灭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咬紧牙关,忍受着背后烧灼所带来的钻心疼痛,一步一步地抱着母亲艰难地向前奔跑。 这场惊心动魄的逃亡过后,杨逸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那根砸落在背上的木梁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病根。此后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无论尝试何种治疗方法,他的伤势始终未能痊愈,病痛如影随形,折磨着他的身心…… 在父亲那位挚友的倾力相助之下,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逃离至塞外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之上。至此,他们总算是获得了短暂的安宁与平静。然而,此时此刻杨逸的心依旧紧紧地揪着,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婋婋至今仍下落不明。 一想到此处,杨逸那颗本就不安定的心愈发焦躁起来。他不停地在心中暗自揣测:婋婋究竟是否顺利逃出了虎口?若是得以脱身,那她如今身在何方?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乔家那帮恶人的毒手?亦或是正被穷凶极恶的追兵们苦苦追杀?只要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可怕的念头,杨逸便会感到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每一次回想起自己心爱之人可能正在承受的种种磨难与危机,杨逸都会陷入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中。他既痛恨自己这副孱弱不堪、久病不愈的身躯,无法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婋婋;同时也对那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的乔家人充满了无尽的愤恨。杨逸暗暗发誓,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恢复健康、变得强大无比,他必定要亲手将乔家斩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愤,为杨家报仇雪恨! 第22章 觅得神医 第二十二章 觅得神医 次日黎明时分,天色尚早,晨曦微露。杨震宇如同往常一样缓缓踱步来到门前那块巨大而光滑的石头旁,然后稳稳当当地坐了上去。他微微眯起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山脚处以及遥远的天际线。想当初选择在此座山上暂且栖身之时,那位好心的朋友曾极力劝说他们居住于山脚一带,毕竟那里进出更为便捷。但杨震宇却毅然决然地坚持要定居在山腰位置,只因他认为如此一来便能更好地观察并掌控山脚所发生的一切动静。倘若不幸有敌人寻踪觅迹找上门来,他们也能提前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半年已经过去。在这漫长的半年里,除了他那位情深义重的朋友会时不时地前来探望他们一家之外,便再无他人涉足这片宁静之地。朋友每次到来,都会带来一些吃食以及维持生命所需的珍贵药物,给予他们生活上最基本的保障。 然而,对于外界的情况,尤其是福云镇和乔家的最新动态,他们却一无所知。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阻隔,与曾经熟悉的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尽管内心充满了复仇的希望和担忧,但他始终不敢贸然离开自己的妻儿,返回故乡去探寻那些未知的消息。 他的儿子一直处于这种令人揪心的状态之中。孩子身体虚弱,精神萎靡不振,时刻需要父亲的悉心照料和温暖呵护。身为一个父亲,他深知责任重大,决不能有丝毫疏忽大意。若是他在此时离开,万一乔家人趁机寻到此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一想到可能发生的可怕场景,他就不寒而栗,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让那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回想起上次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至今仍让他心痛欲裂、悔恨交加。那时,由于家中连续为两个儿子操办丧事,导致耽误了雇主交付的重要事务。为了弥补过失,他一时心急如焚,竟然一次性派出了所有的镖师,同时押送三趟镖物。正是这样的决策失误,才给了阴险狡诈的乔家以可乘之机,最终酿成了灭门惨祸。每每忆及此事,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自责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杨震宇全神贯注、陷入沉思之时,突然间,他瞥见山脚下有四五个人行色匆匆地朝这边赶来。这些人,除了赶着两匹马之外,居然还抬着一顶精致的轿子。杨震宇不由得眯起眼睛,集中精神想要看个究竟。经过一番仔细端详,他终于成功辨认出人群中的一个身影——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挚友西哈努里! 此时,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杨震宇身上的衣衫烈烈作响,仿佛要将其撕裂一般。而他那花白的胡须与头发,也在狂风中肆意飞舞,宛如风中凌乱的银丝。尽管如此,杨震宇还是缓缓地站直身子,目光始终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西哈努里等人。 没过多久,西哈努里带领着众人抵达了杨震宇跟前。杨震宇见状,赶忙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上前迎接,并用力握紧好友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哎呀呀,真是辛苦努里兄弟还有各位了啊!这么寒冷的天气,竟然还不辞辛劳地给我们送来物资,实在是感激不尽呐!快别站在外头受冻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吧。” 西哈努里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回应道:“哈哈,不碍事的!这次前来,除了给你们带些日常所需之物外,我还给你们寻访到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呢!希望他能够医好你的腿疾以及三公子的病症。”话音未落,西哈努里便伸手一把拉住身旁那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将其领到杨震宇面前,郑重其事地介绍起来:“这位便是长安赫赫有名的名医赵来瑞先生!此人医术精湛,出神入化,素有‘鬼见愁’之美誉,乃是当之无愧的一代神医啊!” 杨震宇神色匆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奔至赵来瑞身前,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其握住,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着说道:“辛苦赵神医了!这份恩情杨某没齿难忘。”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握着对方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达自己内心深处那无尽的感激之情。 赵来瑞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待到杨震宇松开双手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与你祖父曾有些许交情,此次听说杨家突然遭受如此巨大的劫难,心中实在难以平静,便决定前来略尽绵薄之力。” 听到这番话,杨震宇不禁面露愧色,低着头喃喃自语道:“都是我的过错啊,在我掌管杨家这段时间里,竟让家族遭受这般惨祸。倘若在我有生之年无法报得血海深仇、一雪前耻,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恐怕也没有颜面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了……”说到此处,他已是潸然泪下,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赵来瑞拍了拍杨震宇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身迈步走进屋内。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杨逸,气愤填膺地说道:“想你们杨家向来以正直和侠义着称于世,究竟是何等丧心病狂之徒,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妄图灭掉杨家满门呐!” 杨震宇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害我杨家之人,乃是与我杨家同在福云镇的另一家镖局——乔家镖局。昔日,杨、乔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凭借自身本领营生。然而,某一次,本县一富商欲举家迁徙至北方,乔家获悉后,妄图承接护送该富商家财物之重任。彼时,富商并未即刻应允乔家,只是说需斟酌后再作定夺。孰料,最终富商竟将此差使托付予杨家。乔家闻知此事,遂心生怨恨,认定杨家蓄意压低价格,方得以揽下此单生意。于是,乔家恶念顿起,决意劫镖,欲令杨家镖局声名狼藉。” 杨震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又说道:“然而,乔家此番图谋并未得逞,两家镖局亦在激烈交锋中两败俱伤,自此结下仇怨。上百年来,乔杨两家虽屡有纷争,但皆为明面争斗,故而我向来未将乔家视为心头大患。岂料!未曾想乔家竟会趁我那长子与次子相继遭遇不测,我杨家连办两场丧事,又匆忙同时派出三趟镖,致使所有镖师尽皆离庄之际,于夜半三更之时,突袭我杨家,残杀我杨家那些无辜奴仆及妇孺孩童。”说到这里,杨震宇再次悲愤交加,泣不成声。 西哈努里面带微笑,轻轻地拍了拍杨震宇宽厚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安慰道:“好啦,杨兄,莫要太过忧心。赵神医此次前来实属不易,机会难得啊!你快快坐下,先让他仔细地帮你查看一下困扰多时的腿疾吧。”听到这话,杨震宇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缓缓地坐了下来。 然后西哈努里转身与那一同前来的几人走向放置物资的地方,开始动手搬运起那些物品。他们齐心协力,将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以及其他物件搬进屋内。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三件用柔软羊毛制成的厚实长袍,仿佛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而另一边,杨老夫人王氏正满心欢喜又满怀感激之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感谢的话语。她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先是准备去生火烧茶,接着又打算下厨做饭,以此来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西哈努里见状,连忙挥手说道:“嫂子,你可千万别忙活啦!我们这次出来都带有足够的干粮,不用特意为我们几个人做饭了。等把这些东西安放妥当后,我们就得立刻启程返回。过两天,我们会再来这里接赵神医下山的。” 王氏却坚持挽留道:“不行呀,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能让你们饿着肚子离开?而且你们不辞辛劳地赶来帮助我们,哪有连一口热乎饭菜都不吃就走的道理?你不必担心我们家会缺粮少食,前天你杨大哥运气不错,进山打猎竟然打回了一头肥壮的野羊。这不,你们今天刚好来了,正好可以炖一锅鲜美的羊肉给大家尝尝。” 西哈努里远远地瞧见王氏正弯着腰,费力地从屋前厚厚的积雪之中把那半只野羊拖了出来。他见状,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后那几个同伴挥挥手,高声喊道:“兄弟们,咱们一块儿过去搭把手!”话音未落,便带着众人快步走向王氏。 很快,大家分工明确起来。其中两人熟练地拿起锋利的刀具,开始小心翼翼地切割着羊肉;另外两人则手脚麻利地收集木柴、生火,并架起一口大锅烧水。整个场面忙碌而有序。 与此同时,赵来瑞正全神贯注地为杨震宇检查脚部伤势。只见他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双手轻轻触摸着杨震宇受伤的部位,不时询问几句感受。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后,赵来瑞抬起头,看着杨震宇缓缓说道:“贤侄,你的胫骨不幸裂开了。不过莫要担心,我会先给你上两块夹板,将其紧紧夹住固定住,这样有助于伤口愈合。只是接下来的这几日,恐怕你的行动会有所不便啊。” 听到自己的脚伤还有治愈的希望,杨震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和感激之情。他赶忙拱手作揖,诚恳地说道:“多谢神医出手相助!您只管放心医治,若是能够痊愈,杨某定当重谢!” 赵来瑞微微一笑,安慰道:“贤侄不必客气,以我的医术,定然能够将你的脚伤治好。请稍安勿躁。”说完,他转身从随身携带的药袋中摸索出两块光滑平整的木板,轻轻地放在一旁备用。紧接着,又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个装满各种药物的瓶瓶罐罐,按照一定比例精心调配成药膏。一切准备就绪后,赵来瑞轻柔地将调制好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杨震宇受伤的脚上,然后动作娴熟地上好了夹板,并用棉纱布仔细包裹缠绕起来。最后,他再次叮嘱杨震宇:“从即刻起,这只脚千万不可受力。倘若你实在需要行走,也只能单脚跳跃前行,切不可让这只脚承受任何压力。待十日之后,方可拆除夹板。在此期间,一定要多加注意休养,切勿大意。” 杨震宇感激地点头。赵来瑞喝了两口茶,继续去诊治杨逸。 第23章 第一次回福云镇 第二十三章 第一次回福云镇 在那遥远的塞外,杨家父子正在赵神医的帮助下,经历着一场艰难的疗伤之旅。 与此同时,在白龙山上,宫佩婋手中握着一瓶“当灭”,目光紧盯着前方地上的一只老鼠。当老鼠靠近时,她迅速将毒药粉洒向地面,只见老鼠接触到毒药粉后瞬间抽搐倒地,一命呜呼,并很快化为灰烬。 看着那些灰烬,宫佩婋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太好了,终于又制成了一些毒药。有了这些毒药,就可以去找乔家人算账了!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这毒药的厉害滋味!” 她深知就这样直接返回福云镇找乔家人报仇并非明智之举。毕竟,那里有许多认识她的人,如果贸然现身,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想到这里,宫佩婋心中已有计较。她决定先乔装打扮一番,改变自己的容貌和穿着,让人难以辨认出她的真实身份。于是,她决定上龙关镇去采购两套男装和一匹马,顺便趁二师兄不在这里,采购一批药材回来。 宫佩婋来到镇上后,径直走进一家裁缝铺,挑选了两套小厮穿的男装。接着,她又来到药铺,趁着二师兄不在此处,大肆购买了许多药材。这才去到马行,去挑选了一匹马。她也不知道怎样挑选马匹,只是看着那匹马适合自己,样子也长得周正,而且看起来很温顺的样子,就直接买下来了。她原本打算在见到胡家兄弟俩后,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去买马的,却从旁人嘴里得知,自从上次发生那件打架斗殴事件后,胡老爷就将那兄弟俩关在家里,要求他们刻苦练习功夫,不允许他们再出来无所事事的闲逛了。 带着满满的收获,宫佩婋匆匆赶回白龙山。一回到山中,她便迫不及待地将买来的药材堆放在菩萨塑像后面。然后,她开始精心调配各种毒药,希望能够研制出更多具有不同毒性的药剂,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复仇之战。 大年初二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宫佩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迅速洗漱完毕,走出山洞精心准备早餐。不一会儿,一顿丰盛的早饭便摆在了桌上。宫佩婋心满意足地享用过后,又转身去照料那些可爱的鹌鹑们。看着它们欢快地啄食着食物,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想到自己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宫佩婋就不将那些腊肉拿出来晾晒了。还往鹌鹑的食槽里倒上足够它们吃几日的食物,嘱咐它们:“可不要一次吃撑了,这是你们几天的食物,每顿吃饱就行。” 宫佩婋回到山洞里,换上了一套小厮的服装。这套衣服虽然朴素,但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然后,她仔细地给自己那张原本白嫩的小脸蛋化起妆来。经过一番修饰,她成功地将自己变成了一副脸色蜡黄、毫不起眼的模样。然后宫佩婋又戴上她特意买回来的一顶宽大的斗笠。一切准备就绪后,宫佩婋牵出那匹骏马。翻身跃上马背,她轻抖缰绳,向着福云镇的方向缓缓出发。其实,宫佩婋从未亲自走过这条通往福云镇的道路,仅仅是从前听二师兄提起过,这里距离福云镇大约有五六十里远,而且大致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前行。 踏上宽阔的马路之后,宫佩婋并没有心急地催促马儿快跑。毕竟她对路线不太熟悉,所以每逢遇到岔路口,都会小心翼翼地停下马来,向路过的行人打听正确的路径。就这样走走停停,不断问路,当她终于抵达福云镇的时候,太阳都有点偏西了。 自从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逃离之后,这可是宫佩婋首次重新踏足这片土地。一想到即将面对曾经熟悉的场景,尤其是那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杨家,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紧起来。她实在害怕亲眼目睹杨家如今的凄凉景象,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伤心落泪,从而引起旁人的注意。 当骑马经过杨家所在的街道时,宫佩婋紧紧咬着嘴唇,狠下心来用力一拍马背,让骏马疾驰而过。她甚至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仿佛多望一眼都会让心中的伤痛加剧。然而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杨家的总镖头正与几位镖师在街头激烈地争执不休。 宫佩婋停下脚步,悄然立在一侧,屏息凝神地倾听着眼前这场激烈的争执。 原来,乔家正声势浩大地招募镖师,而杨家原本的一些镖师此刻心思萌动,其中数人有意前往乔家应聘。这一举动遭到了总镖头孙进雄的阻拦,只见他满脸愁容,言辞恳切地劝说众人稍安勿躁,耐心等候杨老爷归来。孙进雄坚信,杨家定能重振雄风、东山再起。 然而,那几位镖师却是一脸苦涩,纷纷摇头叹息道:“杨家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就连杨家是否还有幸存者都是未知数啊!我们不辞辛劳,四处寻觅杨家众人已有半载光阴,但始终一无所获。我们上有年迈双亲需要奉养,下有年幼子女嗷嗷待哺,都得养家糊口过日子呀!实在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考虑到乔家谋一份差事。” 听到此处,宫佩婋心中一阵酸楚,她多想挺身而出,大声告诉那些镖师们:“我还活着!切莫去乔家应聘!”可是转念一想,即便自己此时暴露身份,以目前自身的实力和状况,根本无力重开杨家镖局。想到这里,宫佩婋只得黯然神伤,再次选择了缄默不语。 就在这时,乔家那位声名显赫、威震一方的当家人——乔齐立,宛如众星捧月般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着一袭华贵锦袍,步伐稳健而有力,在数位身强体壮的镖师紧紧簇拥之下,迈着大步,神态自若且略带几分傲慢地朝着这边走来。 一直暗中观察着四周动静的宫佩婋,一瞧见乔齐立现身,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起,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然而,与此同时,她的心底深处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窃喜之情:哎呀呀,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个可恶的乔老儿,今日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撞在了本姑娘的手上,看来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啦! 宫佩婋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着,一边下意识地将右手悄悄伸进怀中,紧紧握住了那瓶神秘的毒药——“当灭”。此刻,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光,死死锁定在正逐渐靠近的乔齐立身上。 只见乔齐立人还未走到跟前,便远远地扯开嗓门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热情地与孙进雄打起招呼来:“哈哈哈,老夫方才听到此处好生热闹,便按捺不住好奇心,特意出来瞧个究竟。没想到竟是孙总镖头以及诸位镖师在此相聚叙旧呐!只是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冰天雪地的,诸位就这样杵在街边叙话,实在是诸多不便呐。依老夫之见,倒不如移步至我乔家镖局内,大家围坐在一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慢慢畅聊往昔之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啊?” 面对乔齐立这番看似热情洋溢,实则冷嘲热讽的邀请,孙进雄面沉似水,冷哼一声道:“哼,乔老爷倒是风采依旧,别来无恙啊!” “哈哈,托孙总镖头的洪福啊!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算得上硬朗。”只见那乔齐立稳步走到众人跟前来,朝着孙进雄以及诸位镖师微微一拱手,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话语之中更是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仿佛恩赐般的语气说道:“各位镖师们呐,想我乔家镖局如今可是声名远扬,威震大江南北啊!这不,生意日益兴隆,规模也是日渐壮大,所以呢,眼下正需要进一步扩大经营。老夫今日在此,就是想问一问诸位,可否赏脸移步至我乔家镖局?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杨家嘛……唉,他们早已是气数已尽!那场诡异至极的大火,恐怕杨家人已经尽数葬身火海喽!” 说到这里,乔齐立故意停顿一下,本想装出一副兔死狐悲的悲伤样子来,却越发洋洋得意:“所以啊,各位就别再傻乎乎地指望杨家能够东山再起啦!瞧瞧你们,过去这整整半年时间里,四处奔波寻访杨家人,结果如何呢?不仅一个铜子儿都没能挣到手,反而让自己风餐露宿、挨饿受冻。哎呀呀,想想真是可怜呐!你们自己受苦受累倒也罢了,可家中还有那娇妻幼子、年迈双亲等着你们养活呢!依老夫之见,不如趁早放弃吧,赶紧投入我乔家镖局的怀抱。在这里,有的是银子等你们去赚,顿顿饱饭更是不在话下。老夫可以向你们郑重承诺,只要诸位愿意过来,立马就能给每个人发放足足十两纹银!怎么样?” 孙进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极其敷衍地朝着乔齐立拱了拱手,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一顾,冷冷地说道:“哼!乔老爷,你这行事手段可真不怎么样啊。至于那场大火究竟是如何烧起来的,想必乔老爷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多余的废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了,孙某就此告辞!”话音刚落,孙进雄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面向自己身后那几个手下。只见他眉头微皱,满脸无奈之色,再次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各位兄弟啊,正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然你们执意要前往乔家,投入乔家镖局门下讨生活,孙某自然不好多加阻拦。只是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山高路远,水阔天长,希望诸位兄弟能够多多保重自身才好啊!”言罢,孙进雄长叹一口气,带着满心的悲愤与不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第24章 乔齐立灰飞烟灭 第二十四章 乔齐立灰飞烟灭 而站在原地的乔齐立,原本听到孙进雄那般不客气的话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正准备拉下脸来发作一番。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孙进雄口中提到有其他几位镖师竟然打算投靠乔家镖局谋生。于是乎,乔齐立那张刚刚还阴云密布的面庞立刻如同川剧变脸一般,眨眼间便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笑逐颜开的模样。只见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其中一名镖师的手,亲切地说道:“哎呀呀,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位镖师果然都是明智之人呐!快快快,都随老夫一同回去吧。只要你们肯加入我们乔家镖局,老夫定当不会亏待诸位。先去登记一下个人信息,随后便可领取丰厚赏赐啦。而且再过三日,我们镖局可是有一趟重要的镖务需要押送呢,届时还得仰仗各位镖师大展身手哟!” 杨家那几位镖师涨红了脸,他们心中虽然充满愤怒和不甘,但生活的压力迫使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无奈地尾随着乔齐立往回走去。 宫佩婋深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时机,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可能对乔齐立下手了。然而此刻,众多人如同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乔齐立,使得她要想单独对付他变得异常困难。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无辜之人,她实在担心自己一旦动手,会不小心误伤他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宫佩婋轻轻地往下拉了一下头上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毒药瓶的盖子,将瓶子紧紧握在手心里。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一夹马腹,驱策着马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乔齐立疾驰而去。 就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一刹那间,宫佩婋瞅准时机,迅速将整瓶“当灭”全部倾倒在了乔齐立的身上,又迅速用力丢下另一瓶“逃命毒气”。做完这一切后,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拍马向前冲去,向着与白龙山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至于乔齐立是否已经中毒身亡,此时的宫佩婋根本无暇顾及,因为不一会儿,乔家的追兵便追上来了。 宫佩婋一路上纵马飞驰,速度快得惊人。没过多久,她就顺利地离开了福云镇,并一头扎进了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里。 宫佩婋深知骑着马匹前行,目标太过明显,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此刻,她已进入了村庄之中,于是毫不犹豫地下马,改为徒步而行。她轻手轻脚、提心吊胆地与那些穷追不舍的追兵们巧妙周旋着。 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走着,宫佩婋不知不觉间竟走入了一条狭窄的死胡同。正当此时,那令人心悸的追兵脚步声再次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宫佩婋心急如焚,但她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当机立断,决定飞身翻过眼前的高墙以求脱身之法。 只见她身形轻盈,如同一只灵巧的飞燕一般,轻轻一跃便顺利翻过墙头。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双脚刚刚着地,还来不及站稳脚跟,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搂住了自己的纤纤细腰。宫佩婋心中猛地一惊,顿时花容失色,本能地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但她不敢叫喊,生怕声音会引来那些追兵。 可是,无论她如何奋力反抗,都无法挣脱对方强有力的束缚。就在这时,那个神秘男子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宫佩婋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内走去。眨眼之间,男子迅速转动一个暗藏玄机的机关,只听“咔嚓”一声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随后他毫不留情地将宫佩婋塞进了一个隐秘的密室之中。 在男子关闭密室大门的一刹那,宫佩婋终于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宫佩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原来此人并非旁人,竟是她平日里最为敬重和依赖的二师兄白于简!直到这一刻,宫佩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然阴差阳错地闯进了二师兄的家中。 得知真相后的宫佩婋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密室里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宫佩婋独自置身其中,但由于她觉得此刻已经脱离了危险,心中竟没有丝毫恐惧。尽管身处密室,外界的声音却依然能够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拍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前去应门的正是白于简,他步履沉稳地走向门口。门外之人高声喊道:“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狂徒逃窜到了此地,我们奉命对每家每户进行仔细搜查,请立刻打开大门,让我们入内搜查!” 白于简面色沉静如水,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我家中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声响,而且此处乃是一条死胡同,那逃犯想必不太可能选择逃往这边。” 然而,对方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弃,态度强硬且毫不客气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逐一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话音未落,便带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径直走进了院子。从他们的脚步声判断,人数至少有十几个之多。 很快,这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来到了宫佩婋藏身的这间屋子。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翻找之声,抽屉被粗暴地拉开又合上,箱子被掀翻在地,衣物和杂物散落一地。整个房间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可是,任凭这些人如何仔细搜索,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甘,缓缓退出了房间。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白于简家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母忽然开口问道:“看诸位这般架势,似乎是来自福云镇乔家的吧?难不成此次不幸遇害的竟是乔家之人?” “老夫人,事实的确如此啊!今日傍晚时分,我们家乔老爷正在屋前大街之上走着呢,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不要命的狂徒。那狂徒也不知使用了何种诡异的妖术,只见乔老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他站立的地方升起一团黑雾,然后竟然就那么一下子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啦!并且还有几个人中毒晕倒。我们当时都吓坏了,心里直犯嘀咕,怀疑就是那个狂徒将乔老爷掳走了。于是乎,我们便顺着踪迹一路追到了此处,可惜那狂徒狡猾至极,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为首之人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讲完之后,挥挥手示意身后众人赶紧离开此地。 然而,当白母听完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子晃了几晃,接着两眼一翻,直直地向后倒去。一旁的白于简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母亲,同时转头对着那群人道:“我母亲向来胆小怕事,实在经受不住这般惊吓,还望诸位快快离去吧。”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关门声响,原本喧闹嘈杂的院子总算是渐渐恢复了平静。此刻,躲藏在那个小小密室中的宫佩婋可谓是饥寒交迫,但她却丝毫不敢出声呼喊二师兄前来救她。无奈之下,她只能紧紧蜷缩着身体,躲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里,满心期盼着二师兄能够突然想起她来,并给她送来一些食物充饥……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宫佩婋悠悠转醒之时,才惊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她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竟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陌生的女装,而且此时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之上。宫佩婋心中满是疑惑,她稍稍挣扎着坐起身子,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传来:“公子,肖姑娘醒了!” 白于简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紧张地嘱咐那个丫头:“小翠,你快去给肖姑娘弄点吃食来。记住,一定要瞒着我阿妈,绝不能让她知道肖姑娘在这里。”小翠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去。 宫佩婋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何要瞒着伯母呢?我原本还想着既然到了这里,就应该去拜见一下伯母呢。” 白于简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情异常复杂地看着宫佩婋,压低声音,满脸担忧地追问道:“你真的去找乔家报仇了?” 宫佩婋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哀,轻声说道:“可惜我杨家那些镖师,多数都背叛了我们,投靠了乔家,为乔家效力了。” 白于简的眉头紧紧皱起,继续追问道:“你真的杀了乔老爷?” 宫佩婋稍稍犹豫了一下,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我也不太确定有没有成功,我一撒完药粉就立刻飞速逃跑了,根本来不及确认。” 白于简回想起昨晚那个人描述的恐怖场景,心中暗自思忖,乔老爷恐怕也如当初那两个被派去监视宫佩婋的人一样,在药粉的作用下灰飞烟灭了。然而,他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口,只是轻声安慰道:“等下小翠送东西过来,你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然后,我会立刻护送你离开这里。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不是久留之地。” 年前,当他踏入小师妹居住的那个山洞时,就惊讶地发现山洞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他不禁想到,那些毒药必定是小师妹自己精心炼制而成的。上次,小师妹却对他撒谎,说那包药粉是她在路上偶然捡到的。如果上次的药粉是捡到的,那么这次的药粉难道还是捡到的吗?白于简不禁感到有些失落,他觉得小师妹似乎并不信任自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也理解小师妹这样做的苦衷。在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里,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防范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第25章 逃命毒气 第二十五章 逃命毒气 白于简耐心地等待着宫佩婋吃完东西,然后轻轻地拿起化妆工具,开始为她化妆。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当白于简缓缓地从宫佩婋面前起身,示意她看向铜镜时,宫佩婋的眼睛瞬间瞪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镜子里的人,竟然与小翠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过了好一会儿,宫佩婋才回过神来,激动地说道:“二师兄,你太厉害了!你何时学会这神奇的易容术的啊!一定要教教我,这样我出门就会方便许多了。” 白于简示意宫佩婋小声一些,然后压低声音说:“等会儿我带你出去,你尽量不要说话。”说完,他让小翠为宫佩婋梳理头发,要梳成和小翠一模一样的发髻。小翠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宫佩婋的发丝,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发髻就完成了。 白于简拿起一个包裹,递给宫佩婋,让她提着。然后,他自己走在前面,示意宫佩婋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他们刚来到前院,果然遇到了白母。白母满脸疑惑地问:“孩儿,你这是要去哪里?为何要带上小翠呢?” 白于简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孩儿想去拜望一下师父。多年未曾去拜访师父了,小翠只是送我出去,等会儿她还要回来的。” 白母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说道:“这大过年的,是该去探望一下师父。你打算去几日呢?” 白于简想了想,说:“还不一定。不过,探望完师父后,我想出去寻找一下师兄师妹,可能就不回来了。” 白母听到白于简这样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杨家的人,你还是少去招惹吧。让你上福云镇去打探一下你父亲的消息,你又不肯去,却要去寻访你的师兄妹。” 白于简并没有理会母亲的念叨,他朝母亲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快速带着宫佩婋离开了。不一会儿,刚才从后门悄悄出去的小翠就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白母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地看向小翠,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问道:“方才你出去的时候,可曾听到那些村民们谈论有关昨晚之事?” 小翠赶忙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回夫人,奴婢适才只是将公子送上马后便匆匆返回了,一路上未曾遇见任何村民。” 白母听后,不禁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心中愈发焦躁不安起来。她终究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担忧,于是转头唤来了一直站在身旁的那位老妈子,语气坚定地道:“要不这样吧,我们索性亲自去一趟那福云镇看看情况如何。” 然而,那老妈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如纸,结结巴巴地说道:“夫……夫人啊!这福云镇如今出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定然是人心惶惶、局势动荡不安呐!我们还是莫要轻易前去涉险为妙啊!况且公子已然出门,以他的本事和能耐,想必自能打探到老爷的消息的。” 白母听了老妈子这番话,心里虽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却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前往福云镇的念头。可是不知为何,她那颗心依旧怦怦直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灾祸即将降临一般。 直到距离福云镇很远了,确信身后并无人追踪而来。白于简和宫佩婋才放慢马速,缓缓往白龙山行去。 宫佩婋骑的,正是她昨日所骑之马。她好奇地转头看向白于简,眼中满是疑惑:“二师兄,我买这匹马时,你并不在我身旁,你是如何认出这匹马是我的?”白于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笑:“昨晚你刚闯进我们村时,我便已注意到你了。” 宫佩婋心中愈发困惑,她轻抚着自己脸上的妆容,不解地问道:“可是我已化了妆,你还能一眼认出我来吗?”白于简轻笑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温柔:“你化那种妆,只能瞒过那些对你不甚熟悉之人罢了。我与你如此熟悉,远远地看到你那独特的身影,我便能立刻认出你。当时我深知有人追杀你,心中焦急万分,却一直苦寻不得机会前去救你。幸而你后来终于跑进我们家,这才让我有了救你的契机。” 宫佩婋回想起昨晚的惊险经历,仍心有余悸。若不是二师兄及时出手相救,恐怕她昨晚便难以逃脱了。她暗自思忖着,也不知那该死的乔齐立是否已被她毒死。若是没有被毒死,那她此番可就白忙一场了。不仅如此,她更担心此举是否会打草惊蛇,让乔家人对她更加严加防范。唉!昨晚她本想与孙总镖头相认,只可惜机会稍纵即逝,她在对乔齐立下手后,便只顾着仓皇逃命,根本无暇与孙总镖头寒暄几句,亦或赠予他一些钱财以度日。想到他们四处苦苦寻觅杨家之人,风餐露宿,又毫无收入,实在是苦不堪言。唉!但愿日后还有机会能够补偿他们吧。 当师兄妹两人缓缓踏上白龙山的时候,夕阳已经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慢慢地向着西方沉落下去。橘红色的余晖洒落在山间的草木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由于所有的粮食和肉类都被放在宫佩婋的山洞里,白于简动作熟练地将那两匹骏马拴在了白龙潭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随后,他与师妹并肩而行,一同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上攀登。 走着走着,宫佩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转过头来看着白于简,开口问道:“哎呀,刚才只顾着赶路了,我都差点忘记问你啦,二师兄,这段时间你可有去探望过我们的师父吗?” 听到师妹的询问,白于简点了点头,回答道:“年前我回乡之时,首先便是前去拜见了师父。当时师父的身子骨看起来还算得上硬朗,只是每当提及杨家之事以及你们夫妻二人的近况时,他老人家便会忍不住愁容满面、忧心忡忡起来。甚至有时候因为过度担忧而导致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呢!而且还一直嚷嚷着非要亲自出门去寻找你们不可。好在最后被他那位相交甚笃的好友给拦下了。” 听完白于简的这番话,宫佩婋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忧虑地说道:“唉……师父年事已高,实在不宜长途跋涉啊!二师兄,你可得好好劝劝师父,让他千万不要再动这种出远门的念头了。” 白于简连忙安慰师妹道:“师妹放心吧,我早就劝过师父啦!再说了,就在那时,孙总镖头也正好寻到了师父所在之处,并向他详细禀报了他们外出寻访杨家人的具体情况。孙总镖头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师父留在家里安心坐镇,只需静候他们带回的消息即可。” “嗯,这就对了。”宫佩婋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言语间似有一丝欣慰,但紧接着她却深深地叹息一声,幽幽地道:“只可惜啊,如此一来倒是愧对孙总镖头的那片赤胆忠心了。想我昨日与他匆匆一见,竟连一点钱财都未能赠予他以作日常开销之用。” 站在一旁的白于简听到师妹这样说,赶忙安慰道:“师妹莫急,且放宽心。我那日已将些许钱财送到了师父那里,想来师父定会将这些钱财转交给孙总镖头,助他度过眼下的难关的。”然而,话未说完,白于简自己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面露忧色,迟疑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可是师妹啊,你们两家这般冤冤相报何时方休呢?师妹,倘若乔老爷当真被你下毒杀害,那么杨家的血海深仇也算是报了。不如就此罢手,从此以后杨家与乔家各走各路、互不相扰,如此可好?” 宫佩婋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娇嗔道:“二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我杨家上下百余条人命,难道仅靠他乔齐立一条命就能抵消得了吗?二师兄,我知晓你一心都是为我着想,可这报仇之事关乎家族荣辱,你切莫再行阻拦于我。” 白于简见师妹态度坚决,心知多说无益,唯有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默默地转身去拾掇柴火,准备生火做饭。一时间,四周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沉默之中。 宫佩婋喂完鹌鹑后,蹑手蹑脚地凑到火堆边,轻轻拉住白于简的袖子,娇声央求道:“二师兄,你教我易容化妆术吧,我真的好想学。” 白于简侧过头,目光落在可爱的小师妹身上,只见她那张粉嫩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如黑葡萄般水灵灵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间,仿佛有无数的话语要倾诉。他不禁心中一动,真怀疑师妹是狐狸精变的,如此迷人,竟把他的魂都勾走了。面对师妹的央求,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师妹没有要求他跟她一起去报仇。 “好不好嘛?二师兄。”宫佩婋见白于简不说话,便轻轻摇晃着他的袖子,撒起娇来。那娇嗔的模样,让白于简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好好好,我答应你。”白于简无奈地笑着说。他实在无法抵挡师妹的魅力,只好答应她的请求。 “二师兄,你真好。”宫佩婋满心欢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说道:“那我赠两瓶逃命毒气给你,好不好?” “逃命毒气?”白于简故意皱起眉头,装作疑惑的样子,“放出毒气去,自己都被毒死了,还怎么逃命?” “这个嘛,是在打不过人家的情况下,边跑边丢出毒气瓶去,这样可以避免敌人尽快追上来。”宫佩婋认真地解释道,“自己已经跑远,自然不会中毒啦。” 白于简看着师妹那认真的表情,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他调侃道:“你留着自己用吧。这次又是在哪里捡到这些毒药的呢?” 第26章 学习易容术 第二十六章 学习易容术 宫佩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决定向二师兄公开自己的秘密。毕竟,二师兄曾经救过她的命,他们之间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于是,她鼓起勇气说道:“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以前我就对制药很感兴趣,到这里后,不是闲着没事嘛,于是我就琢磨着研制一些毒药,这样更利于我去报仇,没想到还真研制出了几种毒药。” 白于简听了,心中不禁对师妹的聪慧和勇敢感到钦佩。他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师妹向来聪明过人,只要她感兴趣的事情,就没有她学不会的。如果那种毒药真的是师妹自己研制出来的,那师妹也太厉害了点。要知道他以前听说过的最厉害的毒药就是化尸粉了,也只是传说而已,并未真正见识过那种可以瞬间将人化为一滩血水的毒药。而师妹这种毒药,竟然能在瞬间将整个人化为灰烬,实在是太厉害太歹毒了。真搞不懂师妹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怎么会想到要去研制那么毒的毒药。 白于简转而一想,又在心里暗自叹气:假如乔家不去灭杨家满门,师妹或许现在还是那个受杨家全家人宠爱着的可爱小女孩,根本不会知道仇恨为何物。唉!乔家人既然将仇恨种植到了她身上,也怪不得她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去报仇了。 白于简知道,杨家的每一个人都对师妹疼爱有加。她就像一个小公主,被所有人呵护着。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乔家的残忍行径,让师妹失去了亲人,也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 从那一刻起,师妹的世界变得黑暗无光。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为了报仇,她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开始研制毒药。 或许,师妹在研制毒药的过程中,也经历了无数的痛苦和挣扎。她知道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也明白一旦使用,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仇恨的力量让她无法停下脚步。她要用这种方式,让乔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白于简看着师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他知道,师妹的内心其实还是那个善良的女孩,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希望有一天,师妹能够放下仇恨,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 吃完晚饭后,白于简匆忙地收拾好碗筷,然后迅速背起装满粮食和腊肉的包裹,急匆匆地下山而去。一路上,他脚步轻快,心中充满期待,因为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在山下自己住的地方生火做饭了。 不多时,白于简便来到了自己位于山脚的那个简陋山洞。他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东西放置妥当,然后松了一口气。稍作歇息之后,白于简走到山洞口,熟练地点燃了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黑暗,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与光明。 白于简静静地坐在火堆旁,思绪渐渐飘远。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可爱的小师妹,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然而,正当他沉浸在对小师妹的美好回忆之中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父亲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对于父亲,白于简内心深处一直怀有深深的怨恨。小时候,每当看到父亲行色匆匆地到来,他总是胆怯地躲在屋角,默默地注视着那个高大却冷漠的男人。他不敢开口呼唤父亲,更不敢靠近一步,生怕会招来责骂或者无视。而父亲呢,每一次到来似乎都只是为了与母亲亲热,全然不顾及角落里可怜巴巴的他。听说父亲武功高强,但他从来不教他一招半式。倒是母亲看他身体瘦弱,将他送到他师父那里去学习武功,这样他才得已认识大师兄和师妹。 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白于简终于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家庭背后那不为人知的真相。原来,他的母亲竟然是父亲当年从妓院中赎身而出的女子,只能算作是父亲在外偷偷养着的一个外室罢了。而他,则是母亲执意要生下的孩子,一个不被家族认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正因为如此,他从小便跟随母亲姓。 尽管父亲给予了他们一定的物质保障,如田产、铺子以及时不时送来的金银珠宝,让他母子俩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裕生活。但这丝毫未能减轻白于简内心对父亲的恨意。相反,这些财富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施舍的乞丐一般,越发感到屈辱和愤怒。 白于简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脑海中会不断浮现那个令他憎恶至极的人的身影。那个人的生死,与他又有何干?就算他死了,他的儿孙要戴孝,自己也绝无可能参与其中。他与母亲,永远无法得到父亲家族的认可,只能在这世上相依为命,过自己的日子。 他对父亲的恨意愈发浓烈,不仅恨他没有给他一个姓氏,更恨他没有给自己一个健康的体魄,剥夺了自己体验女人美好的权利。每当想到自己的病情,白于简便无法抑制地疯狂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他开始怀疑,将那些粮食和腊肉带下山来是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几年前,他就曾听说过赵神医的名号,只可惜众人皆言赵神医归隐后便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其去向,使得他无从寻访。如今,听说赵神医在塞外神秘现身,他的内心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渴望能找到这位神医,让他看看自己的病是否还有治愈的可能。 然而,白于简的心中又充满了矛盾和担忧。他放心不下小师妹,那个一心想要找乔家人报仇的小师妹。乔家势大,人多势众,而小师妹却孤身一人,她如何能够与乔家人抗衡?白于简深知小师妹的倔强和执着,他担心她会在复仇的道路上陷入无法自拔的险境。 “要不,再等等吧,等冬天过去了,冰雪消融了之后,再动身去寻访那位传说中的神医。毕竟,此时天寒地冻,路途艰难险阻重重,贸然前行只怕会遇到不少麻烦和危险。”白于简在心中暗暗思忖着,默默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更为合适的时机到来。 主意已定,白于简顿感心头轻松了不少,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落了地。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弯下身去,熄灭了那堆温暖的篝火。随着火苗渐渐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昏暗之中。随后,白于简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山洞里走去。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林间的缝隙洒落在大地上,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一丝暖意。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而下,正是宫佩婋。只见她满脸兴奋之色,口中还不停地嚷嚷着:“二师兄,二师兄,我饿啦!快给我找点好吃的!” 此时的白于简正站在简易火堆前忙碌着准备早餐,听到师妹的呼喊声,他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别急别急,马上就有的吃了,你这个小吃货呀!今天我打算先去竹林那边瞧瞧那天放置的铁夹有没有夹住什么猎物,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抓到几只野兔或者山鸡呢。顺道儿再挖几个新鲜的冬笋回来,晚上我们就可以美餐一顿,尝尝冬笋炒腊肉的美味啦。” 宫佩婋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帮忙烧火。她蹲在火堆旁,熟练地往火堆里添加着柴火,火势越来越旺,映红了她那张粉嫩的小脸。趁着烧火的间隙,宫佩婋忍不住探过头去,好奇地打量着那口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的铁锅,嘴里嘟囔着问道:“二师兄,这锅里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怎么闻起来这么香呢?” 白于简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嘿嘿,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哦!是用珍贵的干海参加上香喷喷的腊肉一起炖煮而成的,味道自然是鲜美无比啦。怎么样,是不是馋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说着,他不禁被师妹那副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心中涌起一股想要伸手过去轻轻刮一下她小巧鼻梁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怕吓到她而强行忍住了。 师兄妹二人用过早餐后,宫佩婋便迫不及待地缠着白于简,央求他传授自己易容化妆术。白于简看着心急如焚的小师妹,不禁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进山洞,搬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他耐心地向宫佩婋解释道:“临时易容的话,可以直接通过化妆来实现;但若是想要长期使用同一张面孔,还可以将其制作成一张面膜,使用时只需直接贴上去即可。当然,制作面膜的工序相对复杂一些,不过一旦完成,就可以多次使用,而且更加方便。” 宫佩婋听后,兴奋地连连点头:“那最好两样我都能学会!当然,现在二师兄先教我制作面膜来易容吧,感觉这个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白于简微笑着打开那些瓶瓶罐罐,开始详细地讲解并示范操作步骤。他让宫佩婋仔细记住每种材料的配方比例,然后将它们小心地搅拌均匀。接着,白于简将混合好的材料倒入锅中,慢慢熬煮。 在熬煮的过程中,白于简时刻关注着火候,不时用勺子轻轻搅拌,确保浆糊受热均匀。当浆糊逐渐变得浓稠,呈现出浆糊状时,他迅速将其倒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模具中。 宫佩婋紧张地看着白于简的操作,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她紧紧地握着另一个模具,准备随时接过白于简递过来的剩余浆糊。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将锅中的浆糊全部倒入宫佩婋手中的模具中,然后用力摇晃了几下,以确保浆糊充分填满模具的每一个角落。完成后,他将两个模具轻轻地放在一旁静置。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模具,然后抬头看着白于简,眼中充满了期待:“二师兄,要多久才可以打开呢?” 白于简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回答道:“现在天气寒冷,大概一个时辰后就可以成型了。你不要心急,我们晚上再打开它也不迟,反正目前也不急着用。” 宫佩婋听了,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点了点头,耐心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她知道,只有耐心等待,才能制作出完美的面膜,实现自己的易容梦想。 第27章 小师妹可懂把脉诊病 第二十七章 小师妹可懂把脉诊病 做好那两个面膜,收拾好那些瓶瓶罐罐,又将锅洗干净后,白于简抬头看看太阳,发现太阳都快爬到头顶了,说:“眼看就晌午了,你暂时别上去了,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些陷阱有无猎物,然后我们就做午饭吃。” “好咧,二师兄。”宫佩婋欢快地答应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要挖冬笋,可是我们没有锄头,拿什么去挖?我还从来没挖过冬笋呢,以前倒是吃过不少,味道太鲜美了。” 白于简举起手里那把短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自信地说:“就用这个来挖,冬笋不会埋得很深,很容易挖的。”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自己技巧的自信。 宫佩婋瞪大了眼睛,满脸崇拜地看向二师兄,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她赞叹道:“二师兄,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白于简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他想起自己在村上的成长经历,那些与小伙伴们一起探索自然的日子,让他学到了许多宝贵的求生知识。他感慨地说:“我无法跟你比,杨家以前奴仆成群,什么都有下人做,你当然什么都不需要懂。我自小在村上长大,跟着村上那些小伙伴们可学到不少求生知识,我还认识不少野菜呢。可惜现在是冬天,不太有鲜嫩的野菜了。” 宫佩婋听着白于简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羡慕。她想象着白于简在村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学习,那种充满活力和乐趣的场景让她心生向往。“你不是也很小就跟我们一起在师父那里学武功了嘛,说起来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在村上跟其他小伙伴待的时间更短吧。”宫佩婋有点困惑地说。 白于简轻轻叹了口气,回忆起自己在师父那里的岁月。他说:“在没到师父那里去之前,我在村上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那些学到的知识,成为了我成长的基石。而且我十五岁就回家了,现在又过去五年了。” 宫佩婋好奇地问:“是哦,二师兄,算起来你都二十岁了,该娶妻了哦,你母亲不帮你寻亲事吗?” 白于简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苦涩,他苦笑着说:“我母亲倒是着急,可我现在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或许缘分还未到吧。”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心里的悲苦只有自己知道。母亲倒是催他成亲催得很紧的。可惜他患有那种隐疾,跟人家姑娘成亲的话,不是害了人家的一生嘛。所以白于简这些年都不太回家,这次过年是生怕宫佩婋说他不孝顺,才不得不回去几天,跟母亲一起过了个年。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话说那一日宫佩婋前去毒害乔齐立之时,杨家那位威名赫赫的总镖头孙进雄,彼时尚未离开福云镇。这桩离奇至极的大事,犹如狂风过境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福云镇的每一处街巷角落。 孙进雄闻得此等惊天喜讯,心中不禁暗暗窃喜。起初,他还满心以为定是杨家人归来报仇雪恨了。于是乎,便一心想要寻找到那个头戴斗笠、行踪诡秘的陌生男子。只可惜,任他如何绞尽脑汁地思索探寻,都无法得知此人究竟逃向了何方。此时此刻,孙进雄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懊悔起来,责怪自己为何要如此早早地辞别乔齐立那一帮人。 不过,尽管心有不甘,但最终孙进雄还是决定前往丁俊远之处,将这个令人惊喜万分的消息亲口告知于他。待丁俊远听完孙进雄详细的叙述之后,虽说尚且不能确定乔齐立到底是生是死,但他已然失踪不见,这倒是不争的事实。一时间,丁俊远亦是欣喜异常。 然而,仅仅高兴了片刻功夫,丁俊远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少顷,他方才缓缓开口说道:“依我之见,那个神秘之人或许并非逸儿。毕竟乔家在江湖之上闯荡已久,树敌众多在所难免。所以啊,那人极有可能会是乔家的其他仇家呢。” 孙进雄亦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紧接着却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我突然想起上次我们出镖的时候,杨老爷那位来自塞外的挚友当时还待在杨府上呢!听人讲,这位仁兄可是精通道家那神秘莫测的奇门遁甲之术的。你老猜猜看,就凭那晚那西哈努里的本事,到底有没有可能成功逃出生天,并且顺手把杨家人也解救出那么一两个人出去呀?” 丁俊远听完后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随即开口问道:“老孙呐,你的意思莫不是想要跑到塞外去寻觅杨老爷他们一家子不成?”孙进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不过很快,他脸上便流露出一抹为难之色,犹豫再三才接着说道:“只不过,这一趟前往塞外,路途实在太过遥远啦!而且家里还有那一大家子老少需要照顾,真要是走了,我这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只见丁俊远步履匆匆地转身走进房间里面去。没过多久,他便从房中快步走出,手中已多了好几张银票。他径直走到孙进雄面前,二话不说就将这些银票递到了对方手里,同时说道:“这是我那二徒儿去年年末特意送过来孝敬我的。你且先拿着,赶紧拿去好好安顿一下家中老小。至于其他的事情嘛,有我陪着你一起前去处理便是。” 面对丁俊远如此慷慨大方的举动,孙进雄却是连连摆手摇头,一脸难为情地推辞道:“哎呀,丁老伯,万万使不得呀!这可都是你徒儿对你老人家的一片孝心呐,我怎敢轻易收下这份厚礼哟!” “啰嗦作甚?”丁俊远眉头微皱,语气坚定地将那些银票塞进孙进雄怀里,仿佛这是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似乎在告诉孙进雄,这是他的决定,无需再推辞。 孙进雄看着怀中的银票,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丁俊远的徒儿与杨逸是师兄弟,送来这些钱,想必是想通过丁俊远之手,转赠给那些为杨家奔波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对丁俊远说道:“你老还是在家坐镇,万一三公子找回来,也有个落脚点。唉!可惜我们杨家镖局那些镖师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没去乔家镖局的那些,也寻了别的生计。我还是只身前往吧,这样也能少些麻烦。” 丁俊远听了孙进雄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他知道杨家镖局如今的困境,那些镖师们为了生计不得不离开。他也明白孙进雄的担忧,只身前往寻找杨家幸存下来的人,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宽慰孙进雄道:“你别怨怪他们,都得养家糊口,又逢乱世,都不容易。要不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孙进雄连忙摆手,说道:“不,你还是在家静候佳音吧。我此番前去,也未必就能寻访到杨家幸存下来的人,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回来了。他们回来,必会来找你。所以你还是在家等着的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独自面对困难的准备。 丁俊远看着孙进雄,心中满是敬佩。他知道孙进雄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为了杨家,他愿意付出一切。他拍了拍孙进雄的肩膀,说道:“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也告诉你的家人我的地址,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孙进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告诉丁俊远,他一定会完成任务,找到杨家幸存下来的人。丁俊远望着孙进雄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白龙山这边,宫佩婋心中暗自盘算,自己已然掌握了炼制数种毒药的技巧,接下来应当学习炼制解药。如此一来,倘若在炼制毒药时不幸中毒,也能及时自救。再有就是,万一失手毒错了人,也能及时救治。幸运的是,有二师兄在背后鼎力相助,她的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首先,钱财方面毫无忧虑,甚至连一日三餐都由二师兄全权负责。她只需按时前往二师兄处,便能享用丰盛的美食。这无疑为她节省了大量时间,使她能够更加专注地炼制毒药和解药。 凭借着如此厉害的“当灭”,宫佩婋完全有能力让乔家满门灭亡。然而,她内心善良,实在不忍心伤害那些无辜的奴仆、老弱妇孺。既然已经成功除掉乔齐立,接下来只需将乔任峰和乔任飞解决,便可大仇得报。只可惜,自那日之后,乔家的防范愈发严密,她也不敢再轻易冒险前往福云镇寻找乔家之人。唯有等待此次事件过去一段时间,乔家放松警惕,再度有人敢独自出门时,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宫佩婋并不焦急,全心全意投入到毒药和解药的研制工作中。白于简时常看到宫佩婋时不时地采购回大量的药材,心中不禁猜测,她必定是得到了某位高人的指点,或是获得了某本珍贵的医药书籍。于是,他抱着一丝期望,小心翼翼地从旁试探,询问宫佩婋是否懂得把脉诊病。 宫佩婋听到二师兄如此发问,不禁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一心只想报仇,只想研制几种毒药罢了,可不会把脉诊病。二师兄,你看上去如此健康,莫非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吗?” 这一番话吓得白于简连忙摆手,慌张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我哪有什么病啊,我身体好着呢。” 第28章 捡到一个弃婴 第二十八章 捡到一个弃婴 只见宫佩婋一脸狡黠,突然拉起白于简的手,有模有样地将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处,活脱脱就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大夫。她微微眯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口中还念念叨叨不停:“嗯……这位小哥脉象暗沉,气血不畅啊!且这血脉之中竟隐隐有一股寒流涌动,想来应是小时候曾遭受过严重的冻伤所致。如此一来,可是伤到了根本呐,若不好好加以调理,怕是难以痊愈哟。” 白于简听到小师妹这番言语,顿时脸色大变,心中不禁一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地望着宫佩婋,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小师妹竟然真的懂得把脉诊病之术。一时间,他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之心了,急忙开口追问:“敢问小师妹,哦不,敢问大夫,我这该当如何调理才好呢?” 然而,就在白于简满心期待着宫佩婋能给出一个精妙良方之时,却见宫佩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猛地松开了握着白于简手腕的手,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她这才用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然后笑嘻嘻地对白于简说道:“哎呀呀,二师兄莫急嘛,其实想要调理也不难啦,只需要多吃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就可以咯!”说完,她还不忘冲白于简眨了眨眼。 白于简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这个顽皮的小师妹给戏弄了。正当他准备出言呵斥时,宫佩婋又紧接着开口问道:“对了,二师兄,我说你小时候中过寒毒,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原来,宫佩婋得到的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里,不仅详细记载了各种炼制毒药和解药的奇妙方子,更有着许多关于中毒症状的详尽描述,以及如何准确判断自身或他人是否中毒、所中之毒究竟为何种类型,还有相应的解毒方法等等。 她刚才只是出于好玩,想跟二师兄开个玩笑,没想到竟然诊出二师兄曾中过寒毒,并且寒毒一直在他体内,并未排出去。 白于简看着眼前调皮的小师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的话语如同迷雾一般,让人难以分辨真假。他轻声回应道:“在我四岁那年,确实曾遭受过一次严寒的侵袭,险些丧命。”提及这段痛苦的过往,白于简对父亲的恨意愈发深沉。 那一天,他全然不知父亲前来寻找母亲,满心欢喜地在外玩耍归来。遍寻母亲不见踪影后,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母亲的房门。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令他惊愕的一幕——父亲正骑在母亲身上。他惊恐地大叫起来:“不许欺负我阿妈!”父亲听到他的呼喊,顿时恼羞成怒,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猛扑过来。他毫不留情地拎起白于简,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狠狠地丢了出去。随后,父亲迅速栓上房门,将白于简的生死置之度外。 父亲并未意识到他的力量如此之大,这一丢,竟直接将白于简抛进了母亲房前的那个假山小水池里。当时正值隆冬腊月,寒风凛冽,白于简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袍棉裤。当他被父亲丢进水池的瞬间,头部不巧撞上了假山,一阵剧痛袭来,他瞬间晕厥过去,身体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浸泡在冰冷的池水中。 父亲每次到来,家中的老妈子和丫头们都不敢轻易踏入母亲的院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没有人发现白于简的处境。夜幕渐渐降临,天色越来越暗,父亲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去。母亲这才焦急地出来寻找他。当她看到几乎被冻死的白于简时,心如刀绞,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回想起这段伤心往事,白于简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牙齿紧紧咬着,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嚼碎咽下。本来三四岁时不会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但是这件事给他带来一生的伤痛,实在让他刻骨铭心。 宫佩婋看到二师兄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连忙安慰道:“二师兄,这并不是什么绝症,你先别急,容我仔细想想。只是你体内的寒毒已经侵害你这么多年,为何一直没有医治呢?” 白于简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无奈:“不瞒你说,师妹,这些年我四处寻访名医,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治好我的病。” “啊!怎么会这样?”宫佩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皱起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了,寒毒也是一种毒。大概是你寻访的那些大夫都是普通的郎中,他们并不懂毒理,自然无法医治你体内的寒毒。” “也许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一个大夫诊断出我中了寒毒。”白于简听到师妹的话,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紧紧地盯着宫佩婋,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宫佩婋感受到了二师兄的目光,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二师兄,你放心,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虽然我之前没有制过这种解药,但我可以慢慢学习。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研制出解药,让你的病痊愈。” “好,不着急,慢慢来。”白于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感激地看着小师妹,眼中闪烁着泪花。这么多年来,他终于看到了一丝治愈的希望,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需要用什么药材,你尽管列出来,我去给你采购。”白于简的眼中满是信任和期待。他知道,小师妹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他战胜这折磨了他多年的寒毒。 “好,如果想要成功研制出这种解药,那确实需要去采购一大批相应的药材才行啊。”宫佩婋微微仰起头,目光投向天空。今日的天空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的踪迹,但好在时间还算充裕,即便此刻动身前往龙关镇采购药材,也能够在天黑之前顺利返回家中。 于是,宫佩婋当机立断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吧!我与你一同前去。” 一旁的白于简不敢怠慢,赶忙跑去将马匹牵了过来,并开口道:“骑马前行的话,速度能更快一些呢。”就这样,师兄妹二人迅速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龙关镇疾驰而去。 经过一番奔波,两人终于抵达了龙关镇。他们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个药铺之间,精心挑选着所需的各种药材。不一会儿功夫,便装满了整整两大麻袋的药材。随后,他们才不紧不慢地踏上归途。然而,就在刚刚离开龙关镇没多远的时候,宫佩婋突然间听到一阵隐隐约约、时有时无的哭泣之声。她心中猛地一震,面露惊色,急忙转头询问身旁的二师兄:“二师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 由于今日天色阴沉无光,整个天地都被一层灰暗所笼罩,再加上眼下正是傍晚时分,暮色朦胧,这片原本就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更显阴森恐怖。而那突如其来的哭泣声,在此刻听起来更是透着几分诡异和神秘。白于简闻言,当即竖起耳朵,屏息凝神仔细聆听起来。过了片刻,他也皱起眉头回应道:“嗯,似乎真的是婴儿的啼哭声……” 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后,彼此心领神会,同时敏捷地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声音传来之处走去,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之意。一路上,两人小声嘀咕着,对于这所谓的怪异现象并未有丝毫畏惧之心。尤其是宫佩婋,她压根儿不相信世上真有什么妖魔鬼怪,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乔家那些家伙想要吓唬他们而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没走几步路,宫佩婋眼尖,一下子便瞥见在路边茂密的草丛之中,竟有一团东西若隐若现。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只见襁褓里躺着一个小婴儿,那张粉嫩的小脸此刻已被寒风吹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小家伙嘴巴张得大大的,正一张一合,拼尽全力地哭喊着。然而,尽管他如此卖力,却也只能发出些许低微的啜泣之声,听起来令人心生怜悯。 白于简和宫佩婋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弃婴,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毕竟,面对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小生命,谁又能立刻想到应对之策呢?宫佩婋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或者答案。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啼哭不止的婴儿身上,心中一阵不忍。犹豫再三之后,她咬了咬牙说道:“要不……我们还是把他抱回去吧!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恐怕他难以熬过今夜啊。” 听到师妹这番话,白于简不禁皱起眉头,面露难色道:“可是……抱回去以后让他吃什么呢?总不能饿着他呀。” 宫佩婋稍稍思索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回答道:“先给他喝点汤汤水水之类的吧,能撑过一时算一时。至于往后如何,那就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之后,只见宫佩婋轻移莲步,向前迈进一步,她微微弯下腰,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缓缓地抱起那个婴儿。当婴儿被宫佩婋拥入温暖怀抱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原本还啼哭不止的小家伙竟然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就好像找到了世界上最安全、最舒适的港湾一样。 第29章 安家 第二十九章 安家 站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赶忙伸出宽厚的手掌,轻声说道:“还是由我来把他带回家里更妥当一些,等回去之后再交由你来悉心照料。” 宫佩婋轻轻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将怀中的婴儿递到白于简手中。白于简接过孩子后,十分细心地将其放进自己那件厚实的披风里面,以确保孩子不会受到任何风寒之苦。随后,他一个箭步跃上骏马,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而宫佩婋则紧跟其后,两人一同快马加鞭,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顺利抵达家中。白于简顾不上歇息片刻,先是急匆匆地拿着那些珍贵的药材直奔宫佩婋居住的山洞而去。待安置好药材返回后,白于简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晚餐。他熟练地燃起火,淘米煮饭。待锅中水烧开后,从锅里舀出些许清香扑鼻的米汤水。而后,他端着这碗热气腾腾的米汤来到宫佩婋面前,示意她拿去喂给嗷嗷待哺的婴儿。 此时的婴儿或许真的已经饥饿难耐,当宫佩婋用小勺将米汤轻轻送进他那粉嫩小嘴的时候,小家伙竟吃得有滋有味起来。看着婴儿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宫佩婋和白于简都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没过多久,半碗米汤便被婴儿全部喝完,小肚子也变得圆滚滚的。心满意足的婴儿打了个饱嗝儿,很快就在宫佩婋温柔的怀抱中安然入睡,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眼看着自己的隐疾有治愈的希望,他们又捡回来一个弃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之间,他们是不会离开这里了的。白于简决定在山洞前盖座木屋,用于做厨房,方便做饭。 以前他们一直是在山洞前的一块空地上生火做饭,连灶台都没有砌一个,总是这样吊着锅煮饭做菜。下雨天还不得不在山洞里生火做饭。以后有了厨房,做饭就方便了。 说干就干,白于简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地砍竹子、树木。他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榫卯工艺,但他有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毅力。在山中,竹子和树木随处可见,他尽情地砍伐着,哪怕会浪费一些材料,他也毫不在意。只要能将屋子搭建得结实牢固,一切都是值得的。 经过一个月的辛勤努力,白于简终于在山洞前成功地搭建成了一间木屋。那木屋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他的心血和汗水。屋顶的瓦背则是用那些大毛竹一剖为二,精心制作而成的竹瓦。白于简的家乡,大部分人都盖着这样的竹瓦,所以他对竹瓦的盖法了如指掌。 竹瓦不仅经久耐用,而且排水方便,能够经受住风吹日晒雨淋的考验。使用几年后才需要更换一次,这比起容易损坏的茅草,可真是好太多了。 而宫佩婋则全身心地投入到研制寒毒解药的工作中去。那个婴儿,乖巧得令人心疼。他一般都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一天只需要照顾好他的吃喝拉撒就可以了。他不哭不闹,也还不会说话和走路,对于白于简和宫佩婋来说,并没有带来太多的麻烦。 因为孩子是宫佩婋捡回来的,所以就让他姓杨,宫佩婋将原来他们夫妻二人给自己孩子起的那个名字给了这个弃婴,给他起名杨自?霄。 要将那些早已入侵到二师兄全身的寒毒一点点逼出来,其难度可想而知。并且宫佩婋这个解药方子是以毒攻毒,下药的剂量必须精准控制,不能一次下药太猛,否则恐怕白于简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非但解不到寒毒,还有可能会中解药的毒。 所以宫佩婋面露难色,很不好意思地对白于简说:“二师兄,由于寒毒入侵你体内太久,已遍及你全身,所以这个解毒过程会有点漫长,你要作好长期吃药的准备,没个一年半载,恐怕无法完全清除你体内的寒毒。” “好好,只要能清除那些寒毒,吃多少药我都不怕。”白于简开心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这些年来,我真是吃药都吃怕了。这是第一次听说吃过药后就会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师妹。” “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二师兄。”宫佩婋笑嘻嘻地说,“我也只是拿你来做试验哦,如果不成功,你可别怪我。”她的语气轻松,但内心却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一次重要的尝试。 “不会不会,你尽管试吧。”白于简问,“除了吃药,还要做些什么辅助治疗吗?” “这个我真的是不太懂,我真的只知道制毒药。”宫佩婋说,她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曾经看到过的场景,“以前也看到过有镖师中毒了,父亲用内功帮其逼出毒血的。但是我的内功不深厚,帮不了你用内功将寒毒逼出来,并且这些寒毒已遍及你全身,恐怕用内功也无法全部逼出来,还是得吃解药才行。”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那就按你的想法来做吧。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尝试,即使医死了我,我也不会怨怪你的。”白于简看着小师妹,眼中满是鼓励和信任。他知道,小师妹虽然年纪尚轻,但对毒术有着极高的天赋和热情。 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她连忙说道:“死倒不至于,我现在也算是对毒药小有研究了,若发现不对劲,大不了停药就是。断不会医死你。”她的语气坚定,让人不禁对她的医术多了几分信心。 白于简点点头,微笑着说:“这不就行了嘛,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医治吧。现在我总算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让胡家兄弟给你抓老鼠了,敢情你是拿它们来试药的吧?吓得我当时以为你没肉吃,会想到要烤老鼠吃。”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让宫佩婋忍不住笑了起来。 宫佩婋娇嗔地说:“老鼠那么恶心,我怎么吃得下嘴。并且我那山洞附近可住着一群山鸡,我想吃肉的话,完全可以吃山鸡。不过现在好了,有个高明猎手二师兄,我可不愁没肉吃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二师兄的钦佩和感激。 白于简那些精心布置的陷阱里,总能猎到各种各样的动物。他们并不缺钱,如果需要用钱,甚至可以拿一些猎物去卖掉换钱。宫佩婋觉得,有二师兄在身边陪伴,真的很不错。就像现在这样,他们捡到了那个婴儿回来,宫佩婋想要去报仇的时候,就可以把婴儿交给二师兄照看,自己则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只身前往。 时光悄然流逝,距离上次宫佩婋到福云镇去,已经过去三个月,冬天悄然离去,春天已悄悄地来临。看着山上万物复苏的样子,宫佩婋心中也活络起来,正盘算着最近再次前往福云镇,寻找对乔家兄弟下手的机会。她深知这将是一场艰难的复仇之旅,但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而白于简,也会一直默默支持着她,成为她坚实的后盾。 听宫佩婋说又要到福云镇去,白于简连忙起身,伸手拦住她,言辞恳切地说道:“小师妹,报仇的事还是缓一缓吧,也不急于这一时。上次我去师父家时,特意留下了龙关镇德福酒楼的地址,并嘱咐师父,若是有事或者有大师兄的消息了,就写信到德福酒楼去。我们也有几日未到龙关镇了,今日不妨前去看看,是否有师父的来信,以及大师兄的消息?你觉得如何?” 宫佩婋听到白于简提起杨逸,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她微微颔首,爽快地同意了白于简的建议。于是,师兄妹二人带着杨自霄,翻身上马,朝着龙关镇疾驰而去。 他们刚踏进德福酒楼,掌柜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对白于简说道:“白公子,您来得正巧,这里有您的一封信。”白于简赶忙道谢,接过信来。他一眼便认出信封上的字迹出自师父之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期待,迫不及待地与小师妹一同展信阅读。 丁俊远在信中详细地提及了孙进雄打算到塞外寻访杨家人的事情,他嘱咐白于简若有时间,也一同前去寻找小师妹和大师兄。因为他坚信他们依然活着,并未遭遇不测。信的末尾,师父还对去年年末白于简送去的那笔钱表示了感谢,并告知他已将那笔钱交给孙进雄作为盘缠,助其顺利前往塞外寻访杨家人。 “塞外?”师兄妹二人读完信后,宫佩婋不禁陷入了沉思,她轻声呢喃着。片刻后,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惊喜的神情,激动地说道:“对呀,杨家出事那晚,父亲那位塞外的挚友因为前来杨家吊唁,当时还在府中。说不定他真的设法救出了几个杨家人呢!” 白于简连忙向宫佩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小声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们身处酒楼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需得格外谨慎,以防隔墙有耳。 就在这时,胡家兄弟突然推门而入。胡志信一眼便看到了白于简师兄妹,他立刻满脸热情地迎上前去,大声说道:“肖姑娘,白公子,真是幸会幸会!我们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胡志忠也紧随其后,客气地朝他们拱手作揖,礼数周全。 第30章 上福云镇凑热闹去 第三十章 上福云镇凑热闹去 宫佩婋也客气地回礼,白于简则脸色冷淡地朝那兄弟二人打个拱手,算是回礼了。宫佩婋笑着问道:“二位今日怎么得已出门了?”胡志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腼腆地回答道:“本来家父每个月只允许我们出一次门。但是前几天又被乔家人找上门来挑衅后,我父亲也很生气,今天决定让我们跟我们师父前往福云镇,去寻寻乔家人的晦气。” “啊!你们跟乔家人有什么过节?”宫佩婋好奇地问,“我记得上次乔家的二公子也来找过你们。” 胡志信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皱起眉头,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这只是我们家搬迁过来时,经过福云镇,本来我父亲想去拜访一下杨家,却听说杨家在一夜之间,被一场蹊跷的大火化为灰烬,恐怕全家人都没了。我父亲听到酒楼掌柜的说完杨家那场灾难,不由得叹息一声,顺便咒骂了一下那些灭杨家满门的恶人。” 胡志信顿了顿,接着说道:“没想到被一旁正在吃饭的一个少女听了去,她立即咒骂起我父亲来,说他多管闲事,也不怕惹祸上身。掌柜的赶紧过来劝架,让我父亲不要多言。我当时很不服气,看那个少女颇有几分姿色,就用言语轻薄于她。她当时只是气得转身就走。” 胡志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悔,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初来乍到,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福云镇还有家乔家镖局。我当时真的不应该那么冲动,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现在想想,那个少女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是外地人,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 他看了看宫佩婋,又说道:“没想到她走后,掌柜的赶紧让我们也走,悄悄告诉我们刚才那个少女正是乔家的二小姐,还说大家都在猜测杨家满门被灭跟乔家有关,让我们以后不要再为杨家出头,趁乔二小姐还未搬来援兵,快快离开福云镇。没想到后来还是被乔任飞找上门来了。所以我父亲才要求我们闭门练功,不让我们再出去惹事生非。” 胡志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给家里带来了麻烦。宫佩婋静静地听着,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同情和感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似乎卷入了一场复杂的纷争之中。 “你们家跟杨家,有什么渊源呢?”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站在旁边的白于简,突然间毫无表情、冷冰冰地开了口,他那冰冷的语气仿佛能让人瞬间感受到一股寒意。 听到这话,胡志信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激之色,缓缓说道:“这事儿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多年前。那时我的父亲外出经商,途中不幸遭遇一伙凶残的劫匪。正当我父亲性命堪忧之际,押镖路过此地的杨老爷和那些镖师们挺身而出,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将劫匪击退,救下了我父亲一命。我父亲还寻思着搬迁到这里来以后,就可以好好报答杨老爷当年的救命之恩了,没想到……唉!” 话刚落音,胡志信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赶忙接着说道:“哎呀,不和你们多聊啦!我们得赶紧出发前往福云镇,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要错过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喽!” “好戏?难不成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到底有何好戏值得如此匆忙赶路前去观看呀?”宫佩婋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顿时闪烁起好奇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胡志信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后解释道:“据可靠消息称,今天乃是乔老爷的母亲七十大寿。乔家为此可是煞费苦心啊,不仅广发请柬邀请各方宾朋好友,更是不惜重金请来众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好汉捧场助兴。看样子,他们是想借着这场盛宴好好热闹一番,以驱散前些日子乔齐立突然离奇失踪所带来的阴霾晦气。”说到此处,胡志信不屑地撇撇嘴,充满讽刺意味地讥笑道:“哼,要说这乔齐立也真够倒霉的,生了两个这般‘孝顺’的儿子。自己的老子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们倒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张旗鼓地设宴欢庆、款待宾客,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宫佩婋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福云镇去凑凑热闹、开开眼界。然而,当她将目光投向胡家兄弟俩时,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忧虑。 她微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问道:“你们就这样贸然前去,难道就不怕被乔家人认出来,从而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胡志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轻声说道:“嘿嘿,放心吧!我们可不是兄弟俩单独行动哦,而是会与其他人一同前往。到时候再稍稍乔装打扮一番,想必那乔家兄弟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无暇顾及我们的!”说着,他向宫佩婋点点头,示意她不必过于担心。 话毕,胡志信似乎想起了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他朝着宫佩婋摆了摆手,匆忙说道:“好了,不和你们多啰嗦了,我们真的必须立刻出发了。”言罢,他便转过身去,准备迈步离去。 可就在此时,胡志信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白于简怀中吊着的那个婴儿。他瞬间停下脚步,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先看了看白于简,然后又将视线移向宫佩婋,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难不成是……是你们的?” 面对胡志信突如其来的质问,宫佩婋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倒是一旁的白于简,面无表情地冷冷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此事。 看到白于简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下来,胡家兄弟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似的。不过,尽管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但他们也深知此刻并非追问详情的时候,只好相视一眼后,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待那兄弟俩离开之后,宫佩婋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急忙对白于简说道:“二师兄,我们也别磨蹭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也要到福云镇去凑凑热闹呢!” 自从宫佩婋掌握了易容化妆术之后,她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世界的大门。凭借这门神奇技艺,她亲手制作出了数张风格迥异、栩栩如生的面具。而就在今日,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突发奇想,决心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满脸笑容、和蔼可亲的老婆子形象,然后兴致勃勃地前往热闹非凡的福云镇凑个热闹。 为了这次别开生面的出行,宫佩婋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她精心收拾好了行囊,里面满满当当塞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这些神秘的容器里装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因为她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运气足够好能够逮到合适的时机,那么就让那可恶的乔家兄弟在今天彻底从世间消失,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边,历经数月马不停蹄的奔波与四处寻访,孙进雄这位坚毅不拔的汉子最终抵达了广袤无垠的塞外之地。然而,对于乔家即将举办那场规模宏大、热闹非凡的宴会之事,他却浑然不知。一路上,孙进雄不辞辛劳地向路人打听着消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西哈努里的家。当他刚刚踏入院门时,一眼便瞧见了那个令他倍感亲切且无比熟悉的身影——正是杨老爷本人! 刹那间,孙进雄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哽咽,高声呼喊起来:“杨老爷,我为了寻你可是吃尽了苦头,找得真是好辛苦哇!”此刻,正在庭院中央专心致志练剑的杨震宇听到这声呼唤后,猛地回过身来。当他看清来人竟是孙进雄时,心中也是一阵激荡,毫不犹豫地大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对方。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立,许久许久都没有松开彼此,千言万语似乎全都凝聚在了这一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诉说…… 宫佩婋骑着一匹骏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福云镇。她轻盈地下马,动作优雅而娴熟,然后将缰绳牢牢地系在了镇大门口外的木桩上。整理好衣衫和行囊之后,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这座繁华喧闹的小镇。 今日的福云镇可谓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宽阔的街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粗略估算一下,今天街上的人数比起平日里竟然足足多了将近一倍之多!更引人注目的是,许多人腰间或手中都明晃晃地佩戴着锋利的刀剑,显然都是身负武艺之人。 原来,这一切皆因乔家广邀天下英雄豪杰前来赴宴所致。众人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纷纷热议着乔家此次举办的这场规模空前盛大的宴会。有人猜测乔家是否有意借此机会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招亲活动;毕竟,乔家那位如花似玉的二小姐如今已然年满十八岁,正值青春妙龄,却依然待字闺中尚未婚配。而且据传言所说,以往也曾有不少名门望族登门求亲,但乔家始终未曾应允,替二小姐选定良婿。甚至还有传闻称,乔家曾放言宣称整个福云镇都无人能够超越他们家族的地位与实力,自然也就无人能够匹配得上自家这位才貌双全的二小姐了。 至于乔家的大小姐呢?早在乔家尚未崛起成名之际,她便下嫁于本家镖局中的一名镖师。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婚后仅仅过了短短三年时间,那名镖师就在一次押镖的路途中遭遇不测,不幸身亡。自此以后,乔家大小姐年纪轻轻便守寡至今。 第31章 捣乱 第三十一章 捣乱 乔家今日戒备森严。大门口外齐刷刷地站着两排镖师,对进入乔家的人严加盘查。宫佩婋今天虽然化妆成一个笑面婆婆,却没有请帖,无法入内。正在宫佩婋暗自着急时,突然看到胡家兄弟跟随一群人缓缓向乔家大门口走去。宫佩婋心中暗自欢喜,她迅速走到胡志信身边,朝他眨眨眼睛,又打了个拱手,示意他带她进去。胡志信虽然不认识宫佩婋,但他们今天就是来搞事情的,当然不介意多带一个人进去,点头示意让宫佩婋跟在他身边就是。宫佩婋就这样混在这群人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乔家。 进入乔家后,他们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乔家的练武场。乔家的练武场与杨家的练武场规模相仿,宽广辽阔,足以容纳上千人。练武场上摆放着上百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小吃和茶水。练武场的正前方果然搭建着一个高台。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高台之上,他目光炯炯,神情庄重。眼看着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老者从容地站起身来,走到台边,向四周的宾客们拱手深施一礼。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练武场:“各位请安静,听小老儿说几句。今日是我阿姐的七十大寿,承蒙各位厚爱,前来参加她的寿宴,在此关某感激不尽。请各位尽情享用茶水点心,晚上还有丰盛的宴席。大家欢聚一堂,共度这欢乐时光。” 老者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当然,今日的来客中,不乏英雄豪杰。若各位有兴致,也可以上台比试一番,点到即止,切勿伤人,为寿宴增添几分热闹。”说完,老者缓缓退下。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之际,却见乔家二小姐乔英娴款款走上台去。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却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悲伤。突然,乔英娴朝着台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众人顿时哗然,纷纷劝说乔小姐起身说话。 乔小姐却固执地跪着,她的面容悲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悲愤地说道:“小女自恨能力微弱,无法寻找到父亲的下落。想必众位客人已经有所耳闻,数月前,我父亲就在家门口的大街上,被一个恶贼强行掳走。尽管我们乔家倾尽全力四处搜寻,但数月过去了,依然没有父亲的丝毫踪迹。今日借此机会,小女恳请各位,如果能帮忙找到家父的哪怕一丝一毫消息,我们乔家定当重谢!” 听到乔英娴这样说,在座的人中,立即有人发问:“请问这个重谢的酬金是什么?要知道乔家的诚信度可不怎么样,别到头来让别人白忙活一场。” 这番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立即引起一阵轰动。有人指责这个人出言不逊,认为在如此场合下这样质问乔英娴实在不妥;也有人附和这个人的观点,对乔家的诚信表示怀疑。 乔英娴站起身来,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缓缓说道:“若能提供真实消息,立赏白银千两。若能将家父解救回来,任凭英雄开价。”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练武场上空回荡,让人不禁为之一振。 “这么说,若说要乔二小姐以身相许,也行?”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乔英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咬牙,狠狠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坚定。她又道:“今日人数众多,大家都可以作为证人。如有违背,定叫英娴不得好死。” 这时,人群中又有个声音发问:“今日如此盛大隆重的宴会,却不见乔家二位公子露面,这是瞧不起我们大伙吗?邀请我们前来,却连面也不露一下,这就是乔家的待客之道吗?” 乔英娴怒目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因为人多嘴杂,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在发问。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各位。家兄现在不在府上,他们还在外面奔波寻访家父的消息。为祖母做寿,也是小女子的主意,小女子只是想为两位兄长分忧,希望能得到各位的鼎力相助,才出此下策。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谅解。” 宫佩婋听到这里,顿时满脸失望。她的心中原本充满了期待,以为可以在这次宴会上见到乔家兄弟,然后趁机取他们的性命。然而,他们却不在府上,她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她不禁感到一阵挫败,觉得自己白忙活了一场。 就在此时,只听见人群之中猛然传来一道充满愤怒与正义感的呼喊声:“她在说谎!乔家那两位公子压根儿就没出门去寻找他们的父亲。前天我还亲眼瞧见乔二公子气势汹汹地跑去龙关镇找胡家的麻烦呢!”由于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距离宫佩婋极为接近,她不禁扭过头去查看究竟,一眼便望见胡家两兄弟正与自己仅隔着一张桌子,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从另一个方向再度传出一声怒斥:“乔家人向来心胸狭隘、度量极小。一丁点小事就能让他们耿耿于怀,而且手段残忍至极,完全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里。想当初,胡家不过是碰巧路过此地,见杨家受了大难,便好心帮着骂了几句那些行凶恶人罢了。可就这么点事儿,乔家那些人居然一直记恨在心,甚至妄图将胡家满门赶尽杀绝!” 这边话音刚刚落下,西边紧接着又有人高声喊道:“倘若乔家真的心地坦荡、问心无愧,又怎会如此畏惧旁人站出来为杨家仗义执言?要知道,你们两家本就是世代仇家,可其他人与你们毫无瓜葛啊,难道就连说一句公平公正的话语都不被允许了吗?” “没错!就是如此啊!这大半年以来,我们可真是吃尽了苦头哇!在福云镇上,就连开口讲一句话,都得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恼了乔家,到时候落得个被乔家灭门的凄惨下场!”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你们乔家和杨家之间的恩恩怨怨,那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情呀,凭啥不让旁人替杨家说一句公道话呢?难道真把自个儿当成土皇帝啦?觉得能够只手遮天不成?”一时间,各种各样指责和批判乔家的声音纷纷响起,此消彼长,不绝于耳。字字句句都指向杨家是被乔家灭了满门的。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起来,眼看着局势就要彻底失去控制了。 就在这时,只见先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又一次快步登上台去。他先是面带微笑地朝着台下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缓缓直起身来,伸出两只胳膊,朝着人群不停地拱手作揖,语气恳切地央求着说道:“诸位朋友,请先暂且安静一下,容小老儿我说几句话可好?方才大家伙儿不是也都说了嘛,乔家和杨家之间的那些陈年旧账与我等并无关联呐。既然如此,今日在此,我们就莫要再继续争论他们两家的是非对错啦。而且,今天到场的可是有许多武艺高强的英雄豪杰呢。依我看哪,倒不如我们现在立刻就开始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大会如何?凡是敢于登台参与比武较量的好汉们,每个人都能当场领到整整十两白花花的纹银作为奖赏!而最终技压群雄、赢得胜利之人,则会获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一颗!” 听到小老儿这样说,人群中顿时传来阵阵嘈杂声。有人对小老儿的话不屑一顾,发出轻蔑的哼哼声;也有人面露兴奋之色,跃跃欲试,似乎对这场比试充满了期待。更有人趁机起哄:“要不最终胜者直接奖励乔二小姐如何?”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乔二小姐站在台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她的目光紧盯着那个说话的人,眼中闪烁着怒火,但却又无法发作。那个小老头儿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不可不可,刚才乔二小姐也说了,哪个为她寻回父亲,她才能以身相许。” 然而,人群中的声音并没有因此而平息。有人接着喊道:“她父亲怕是寻不回来了,不如现在更改奖赏,哪个最终胜出,哪个就带乔二小姐回家。当然胜出这位以后肯定会尽心尽力去寻访乔老爷呀。”这句话引起了更多人的响应,一时间,练武场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就在这时,乔家的两位镖师为了转移众人的话题和目标,毫不犹豫地跳上台去,开始比试起来。他们的动作矫健敏捷,招式凌厉,引得台下的观众阵阵喝彩。 宫佩婋的目光在练武场上滴溜溜地巡视着,她企图在人群中发现乔家兄弟的身影。然而,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她心中暗自思忖:想必那兄弟俩也是贪生怕死之辈,生怕今天会有他们的仇人混进来,杀了他们,所以才不敢在众人面前现身吧。不过,被胡家兄弟这么一搅和,以后乔家怕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去对付胡家了。唉!胡家还是想得太天真了些。乔家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对付他们,其实还更加可怕。因为他们习惯使用阴险狡诈的手段,只怕到时会让胡家更加防不胜防。 宫佩婋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耐心等待着,期待着等下再闹出点什么乱子,逼得乔家兄弟不得不现身。 第32章 竟然被人一眼看穿了 第三十二章 竟然被人一眼看穿了 宫佩婋看到那些陆续登上台去比试的镖师当中,竟然有好几位都是昔日杨家镖局里的镖师。看这情形,想必他们定是受到了乔家的威逼胁迫,才不得不走上这比试台的吧。只见这些曾经隶属于杨家的镖师们,在台上表现得漫不经心、敷衍了事。他们仅仅只是随意比划几下子,便匆匆忙忙地认了输,然后迅速退下高台而去。 宫佩婋目光敏锐,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留意到这些人的进进出出,短短时间内,已有十几位这样的镖师败下阵来。然而,在这众多的比试者之中,唯有那个身形高大壮硕、头顶光秃锃亮的男子,始终稳稳地站立在台上,威风凛凛,气势逼人。迄今为止,尚未有人能够战胜这位厉害角色。 宫佩婋心中不禁涌起强烈的好奇心,她扭头向身旁的人轻声问道:“不知那位立于台上久战不败之人究竟是谁呢?”此时,旁边恰好有一人听到了她的问话,连忙回答道:“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此人乃是乔家特地从外地高薪聘请而来的绝顶高手吧。自从乔老爷离奇失踪之后,乔家为了巩固自身势力,不惜耗费巨资,从各地招募了众多武艺高强的能人异士前来助阵。”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凑过来,压低声调悄悄说道:“听说在这些外来高手中,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啊!其中甚至还有一个精于用毒之术的家伙。据那人所言,乔老爷极有可能是不慎中了一种传说中的剧毒——化尸粉。据说这种毒药毒性极其猛烈,一旦中招,人体瞬间就会化作一滩血水。不过奇怪的是,乔家人却坚称当时案发现场并未见到任何血水的痕迹。因此,大多数人还是更倾向于相信乔老爷是遭人劫持绑架了。” 宫佩婋听到那人所言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得意之情:嘿嘿,就算你是再怎么高明的用毒高手,恐怕也绝对想象不到这世间居然还存在着一种被称作“当灭”的恐怖毒药吧!此毒可绝非仅仅只是能将人化为一摊血水那么简单,它的威力强大到足以令人瞬间灰飞烟灭、消失无踪!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种毒药压根儿就没有任何解药可言,真可谓是毒药之中当之无愧的至尊之毒啊! 每每念及此处,宫佩婋内心深处便会对那尊菩萨充满无尽的感激之情。多亏了菩萨显灵,才让她有幸获得那本无比珍贵的毒谱。只可惜啊,那乔家兄弟二人今天却如同两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一般,始终都不敢现身露面。否则的话,她定然会毫不留情地让他们好好领教一番“当灭”的厉害之处!思及至此,宫佩婋忍不住又一次扫视起周围的现场来。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在自己左侧不远的地方,正安安稳稳地端坐着一道令她倍感熟悉的身影。哎呀呀!定睛一看,竟然是师父他老人家亲临此地啦!只见师父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方才由于距离较远且自己未曾留心观察,所以并没有能够瞧清楚他的面容。然而此刻细看之下,这才惊喜地发觉原来此人正是自己敬爱的师父大人呐! 看到师父也来了,宫佩婋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原本看到今天扑空了,正打算悄悄溜走。可现在师父就在这里,她深知自己不能离开,必须留下来守护师父。她暗自祈祷着,希望师父不是来报仇的,否则一旦发生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唉!乔家如今高手如云,仅凭师父一人之力,又怎能与乔家抗衡呢?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中充满了忧虑。 就在这时,场上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叫好声。宫佩婋定睛一看,只见刚才那个光头大汉竟然被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高高举起,然后像扔沙包一样,狠狠地掷到了台下。台下的乔家众人见状,连忙手忙脚乱地移动着那张巨大的棉被,试图接住那个光头大汉。 那个小老儿此时再次现身,他摇了摇头,对那个年轻人说道:“刚才已经说过点到为止,这位公子为何要将鲁大人掷下台去?” “哼,好一个点到为止。”那个年轻人满脸不屑地回应道,“我不掷他,他就要了我的命。难道我还能坐以待毙吗?”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一个衣衫破洞,继续说道:“喏,这个破洞就是刚才被他的暗器所伤。若不是我反应敏捷,稍有不慎,恐怕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 台下也有人附和道:“正是如此,在下看得清清楚楚,这明明是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为何要使用暗器伤人?” “我看乔家这场所谓的比武,就是想让今天到场又不愿意为乔家效力的英雄好汉们全部葬身于此吧?”另一个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想来正是如此,快快将夜明珠赏给这位公子,我们不比了。”“对对,赏给这位公子,我们不比了。”众人纷纷附和,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 “我没有,我身上根本没有带暗器。”那个光头大汉站直了身子,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大声喊道。 “嘿嘿,鲁天霸,我可听说过你,谁不知道鲁天霸向来以使暗器闻名天下。”那个年轻人冷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鄙夷。 那个小老儿满脸堆笑,急忙挥手示意鲁天霸离开,然后他转身朝着那个年轻人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既然是鲁大人输了,而台下众人又都对公子的武艺敬服有加,无人愿意再上台比试。那么,这颗夜明珠就归公子所有了。”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手,一名仆人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精致的木盒。小老儿亲自打开木盒,小心翼翼地拿起里面那颗犹如鸽子蛋般大小、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将其高高举起,向众人展示。夜明珠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引得众人阵阵惊叹和赞美之声。小老儿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然后才将夜明珠轻轻放回盒中。他双手捧着木盒,郑重其事地递给那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欣赏和赞许之意。 年轻人接过木盒,微微躬身向那个小老儿行了一礼,然后不紧不慢地退下了台。那个小老儿微笑着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头对众人说道:“好了,今天的比武就此结束。接下来,请大家尽情享受美食,开怀畅饮吧。”他的话音刚落,那些仆从们便迅速行动起来,端着各种美味佳肴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各个桌面上都摆满了满满十大碗色香味俱佳的佳肴。 宫佩婋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她注意到许多人都悄悄地从怀中掏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插入菜肴中试毒。宫佩婋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怕中毒就别吃啊。又贪吃又怕死,真是可笑至极。 她深知,有些慢性毒药是无法用银针检测出来的。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师父和胡家兄弟所在的位置,却惊讶地发现他们都不见了踪影。宫佩婋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急忙起身,匆匆离席而去。 宫佩婋快步来到前院,却发现这里异常安静,仿佛所有人都集中到了练武场。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师父和胡家兄弟的身影,但一无所获。宫佩婋心中愈发焦急,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他们。她在院子里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匆匆走出乔家。她一边走,一边为今天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而懊恼不已。 宫佩婋脚步匆忙地穿行于福云镇熙熙攘攘的主街上,目光急切地扫过人群,但始终未见师父的身影。她心中暗自思忖着,或许师父已经先行返回住处了。这般念头一起,她便不再犹豫,脚下步伐加快,径直朝着福云镇的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宫佩婋身手敏捷地跃上自己那匹骏马,正欲扬鞭启程之时,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过眼前,稳稳地落在马头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身材瘦小、面容清癯的老头儿。只见这老头儿上下打量着宫佩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失声笑道:“哎呀呀,瞧我这眼神儿,竟然看错了!并非是她,倒是我认错人啦!” 宫佩婋见这老头儿虽行为有些怪异,但看上去似乎并无恶意,便也不多加理会,准备再次驱马上路。然而就在此时,那老头儿却又开口问道:“不知你可曾听说过肖瑶婆婆此人?” “肖瑶婆婆?”宫佩婋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回答道:“实在抱歉,英雄。老身向来甚少涉足江湖之事,对于江湖中的人物知之甚少,确实未曾听说过这位肖瑶婆婆呢。” 那老头儿听到宫佩婋的声音,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不禁再次将宫佩婋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了一番。突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般,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欧阳自得纵横江湖数十载,今日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真是越活越糊涂啦!”笑罢,老头儿冲着宫佩婋摆了摆手,说道:“好啦,这位女侠,是老夫唐突了,你且自行离去便是。” 宫佩婋自以为她这副面具做得极为逼真,无人能识破她的真实年龄,想不到这个小老头儿这么看她两眼,就一眼看出她不是个老婆婆,而是个小姑娘。宫佩婋觉得今天真的是太失败了,轻轻绕过那个老头儿,准备离开。她却不知道,是她那年轻清脆的声音出卖了她。若不是欧阳自得听得出她的声音太年轻,恐怕也是能瞒得过他的。 只见方才获得赏赐夜明珠的那位年轻公子,脚下生风般急速奔跑而来,同时口中还大声呼喊着:“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不等吃完这宴席再走呢?” 第33章 休伤我娘子 第三十三章 休伤我娘子 那老头儿听到这话,不禁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地道:“休要再唤我作师父!莫明之,自从你迈入乔家门庭那日起,你便已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年轻公子赶忙跑到老头儿跟前,满脸恳切之色,急急说道:“师父,您老先别生气呀!您平日里不总是教诲徒儿要懂得知恩图报么?想当初,乔大公子可是对我有救命之恩呐!如今乔家遭遇困境,我怎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呢?于情于理,我都应当挺身而出,施以援手啊!” 然而,老头儿依旧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反驳道:“哼!我可从未教出过像你这般糊涂透顶的徒弟来!若要报答乔家这份恩情,只需赠予些许钱财也就罢了,何必要如此拼命效力,甚至适才还与那些人一同合谋戏弄众人。难道经历此事之后,你仍然看不出乔家人究竟是怎样的品性不成?” 宫佩婋此时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年轻人竟然也是投靠了乔家之人!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好的闹剧罢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暗自咬牙切齿,那颗被传得神乎其神、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显然并未赏赐给任何人,依旧稳稳地掌握在乔家人手中。 好一个乔家,竟敢将众人当作猴子一般戏弄于股掌之间!宫佩婋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当下决定不再与那师徒二人有任何纠缠,双腿一夹马腹,便欲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名叫莫明之的男子却突然快步向前冲来,身形如电般迅速挡住了宫佩婋的去路。只见他满脸堆笑,语气谄媚地说道:“肖瑶师叔,我师父这几年来可是一直都在四处寻找您呢!今日既然有缘在此相遇,何不留下来说说话,跟老友叙叙旧。” 站在一旁的欧阳自得闻言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地说道:“她并非你肖瑶师叔,你快些闪开,休要阻拦她离去。” 莫明之似乎对师父的话充耳不闻,反而笑嘻嘻地继续说道:“哎呀,师父,咱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肖瑶师叔,怎能轻易就让她这样走掉呢?而且您不是一直怀疑肖瑶师叔得到了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吗?如今真人就在面前,岂有不问个清楚明白的道理?” 话音未落,莫明之便猛地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扑向宫佩婋,同时伸手朝着她背上的包裹抓去,企图抢夺过来。 “休伤我娘子!”随着一声厉喝,白于简背着个背篓,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过来。他的身影快如闪电,瞬间便来到了宫佩婋身旁。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猛地迸发而出,硬生生地搁开了莫明之的手。 莫明之被白于简的剑气震得身体一颤,差点仰面跌倒。他踉跄着倒退出去好几丈,才勉强稳住身形。此时,从镇子里呼啦啦冲出一群汉子,他们手持各种兵器,迅速将宫佩婋和白于简围在中间。 莫明之冷笑着对宫佩婋说:“师叔,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毒谱》吧,你夫妻二人绝非我们的对手。”宫佩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只是一介山野村妇,没有什么《毒谱》,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乔家向来喜欢以众欺寡,今日你们就是杀死我们,也休想得到那本不存在的《毒谱》。” 欧阳自得上前几步,拦在莫明之面前,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对莫明之说:“我说过她不是你肖瑶师叔,你放她走,莫要跟着乔家滥杀无辜。”莫明之却不为所动,他死死地盯着宫佩婋,心中暗自盘算。 “嘿嘿,刚才我都听到她包裹里那些瓶瓶罐罐的撞击声了,甚至闻到了毒药的味道。当今江湖,能随身带着毒药出行的,除了我们师徒,还有几人?”莫明之决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他虽然从未见过肖瑶,但坚信眼前这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婆就是肖瑶。虽然他从未见过传说中的那本《毒谱》,但他想象得到,那必定是一本威力惊人的秘籍,若能得到它,自己必将毒步天下。 宫佩婋心中暗自吃惊,她虽然从未涉足江湖,但也曾听师父和父亲提及过一些江湖之事。知道欧阳自得跟肖瑶是师兄妹。但是自从百香谷没落后,那个被江湖人称之为女魔头的肖瑶也神秘失踪。 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的小老头儿,想必就是那位欧阳自得了,而肖瑶,这些年来从未有人见她露过面啊。 这时,又从镇子里惊惶失措地冲出一大群人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惊慌,嘴里纷纷叫嚷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心跳加速。 宫佩婋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群慌乱往外跑的人,急切地想要从他们中间找到师父和胡家兄弟的身影。然而,她失望地发现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那些人跑到宫佩婋他们跟前来,看到这里也围着一大群人,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嘴唇颤抖着,一边说着“我们只是来凑个热闹,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边拼命地跑,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一般。 白于简手持长剑,守护在师妹身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他低声说道:“这是要闹翻天了吗?”宫佩婋却没有心思理会他的话,她焦虑地低声问白于简:“你怎么也来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白于简还未来得及回答,莫明之已经挥剑斩了过来。宫佩婋心中一紧,她深知白于简的背篓里背着那个婴儿,绝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她毫不犹豫地唰的一声抽出剑来,只见她身形如电,纵身一跃,青光一闪,宝剑如流星般直刺向莫明之的头顶。 莫明之显然没有料到师叔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他心中一惊,赶紧朝左侧扑倒过去,动作狼狈地勉强躲过了宫佩婋这一剑。宫佩婋得势不饶人,她回身再刺,剑法凌厉,招招狠辣,犹如狂风暴雨般向莫明之袭来。莫明之被逼得连连后退,大声叫道:“大家一起上,不要让他们跑了!” 然而,欧阳自得却趁机大手一挥,朝着莫明之和那些人撒出一把毒药粉。毒药粉在空中飘散,形成一片淡黄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住了莫明之和他的同伴们。 欧阳自得叫道:“你们夫妇赶快离开!”宫佩婋和白于简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跃于马上,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他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远方,只留下背后传来的一阵阵痛苦的哀嚎。 宫佩婋与白于简方才在一片慌乱之中,共乘一匹骏马疾驰而去。一路狂奔出一二十里地之后,两人回头张望,发现身后并无任何人追踪的迹象,这才逐渐放缓了马速。 此时的宫佩婋心中有些恼怒,她想起二师兄先是在那胡家兄弟面前毫不犹豫地承认这个孩子乃是他们俩所生,而就在刚刚居然还口不择言地说出“休伤我娘子”这样的话语来。她越想越是气恼,索性用力勒住缰绳,让马匹完全停了下来,然后敏捷地纵身一跃,跳下马来。只见她嘟起小嘴,气鼓鼓地说道:“哼!这匹马就让给你一个人骑好了,本姑娘我宁愿自己走路!” 白于简见状,心知师妹这会儿肯定是真的动怒了。于是,他赶忙也跟着跳下马背,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对宫佩婋赔礼道歉道:“哎呀呀,师妹莫要生气嘛!都是师兄我的错,还望师妹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啦。刚才我们两个都化了妆扮作一对老头子老太婆,又不方便在外人面前暴露我们俩其实是师兄妹的关系啊。所以呢,情况紧急之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那么说的。师妹你就消消气好不好?等回到住处后,师兄一定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丰盛可口的美食,好好补偿一下你哟!” 正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背篓里的那个小婴儿突然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宫佩婋听到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担忧所取代,她急忙开口说道:“该不会是刚才跑得太快太颠簸,不小心把这小家伙给磕碰到哪里了吧?你赶快把他从背篓里面抱出来检查检查。” 白于简顺从地放下背篓,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婴儿抱出来,然后蹲到路边。他轻柔地抚摸着婴儿的小肚子,轻声说道:“小家伙,是不是尿急了呀?来,我抽你屙一泡尿。”说着,他熟练地撩起婴儿的衣裳,让婴儿顺利地排出尿液。 婴儿屙完尿后,似乎感到非常舒适,竟然咧开小嘴,朝着宫佩婋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容。这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瞬间融化了宫佩婋的心。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孩子粉嫩的小脸,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心中充满了温暖。他的父母真是狠心啊,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抛弃。 第34章 想跟师妹假戏真做 第三十四章 想跟师妹假戏真做 “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宫佩婋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对婴儿的喜爱。白于简将婴儿轻轻地放回背篓里,然后站起身来,背对着宫佩婋,对她说:“要不你上马吧,我来给你牵着马。这里离我们的目的地还有三四十里路呢,你可别累坏了。” 宫佩婋听了,心中不禁一暖,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能让师兄走路,自己骑马呢?于是,她连忙问道:“二师兄,难道你是走路来的吗?”白于简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福云镇,生怕你会受到乔家人的欺负。你走后,我就悄悄地骑马跟在你后面。刚才跑得太急,来不及回去骑马了。” 听到二师兄这番话,宫佩婋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她知道二师兄一直都是关心她的,这次也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会跟来。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对白于简说:“以后可不能再说这个孩子是我们的那种话了。” 白于简却说:“我们既然捡了他回来养,就应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完整的爱啊。如果孩子讲话讲得快的话,满一岁后就会说话了,到时让他没有爸妈可喊,多可怜。”白于简看着宫佩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师妹心善,决定利用这个婴儿,先让她和自己成为这个婴儿的父母。哪怕只是假扮的也好,这样可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完整的爱。他相信,只要他们用心去关爱这个孩子,孩子一定会感受到他们的真情实意。而且,即使他们是假扮的,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缘由呢?说不定,到时候就会假戏真做,真正成为一家人。 这个话题让宫佩婋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她凝视着眼前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是啊,她和二师兄一男一女,似乎顺理成章地可以成为这个孩子的养父母。然而,宫佩婋深知这并非她所愿。她让孩子姓杨,是期望着这个孩子能够成为她和逸哥哥的养子,并不希望跟二师兄有什么关系。 可是如今,孩子一直由二师兄悉心照料,而二师兄似乎也对他钟爱有加。宫佩婋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在孩子学会说话的时候,逸哥哥仍然没有归来,或许干脆让孩子成为二师兄的养子,跟随他姓更为妥当。这样一来,二师兄可以娶个嫂嫂,孩子也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父母可以称呼了。” 心里这般想着,宫佩婋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二师兄。白于简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如果大师兄还活着,他必定会前来寻找师父。然而,上次师父的来信中并未提及此事。这意味着大师兄仍然杳无音讯。退一万步说,即便他真的被你们父亲的挚友救到了塞外,无论伤势多么严重,经过将近一年的时间,也理应痊愈了。既然伤病已经治愈,他为何不回来寻找你呢?” “是啊,逸哥哥为何不回来找我呢?”宫佩婋在心中不断自问,二师兄的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上。经此提醒,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距离那个令人心碎、恐惧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光。如果逸哥哥尚在人世,他为何不归来?难道说……宫佩婋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坚信,她的逸哥哥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就在此时此刻,杨逸正在不停地叫嚷着,强烈要求回到福云镇去。他一心想要寻找到自己心爱的妻子,那思念之情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想当初,他们在历经磨难之后幸运地得到了赵神医的精心救治,终于医好了身上的伤病。随着身体逐渐康复,他们也具备了一定的自我保护能力。于是乎,在西哈努里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他们最终决定搬离原来的住所,来到西哈努里家与他们共同生活。 曾经,由于担心会牵连到西哈努里一家老小,他们不得不选择躲藏到山上过着艰苦的日子。然而如今情况已然不同,孙进雄的出现仿佛给他们带来了一线希望。孙进雄给他们带来了众多关于福云镇的最新消息,却唯独没有他妻子宫佩婋哪怕一丝一毫的音讯。按照孙进雄所说,在过去长达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把福云镇周边方圆上百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始终未能发现任何一个杨家之人的踪迹。正因如此,孙进雄才突然间想起了杨老爷这位身处塞外的至交好友,并萌生出前往塞外探寻他们下落的念头。 杨逸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婋婋能够成功逃出困境,那么以她对师父的深厚感情,想必一定会前去与师父相见。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师父那边同样未曾见到婋婋的身影,甚至连半点有关她的消息都无从得知。每每想到此处,杨逸便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他哪里知道他的爱妻是生怕连累师父而不敢上师父那里去呢? 孙进雄和西哈努里一脸严肃地看着杨家父子,两人纷纷摇头,表示对他们此刻返回福云镇的计划极不赞同。 西哈努里率先开口说道:“依我之见,如今不论你们前往何方,一切都需从零开始啊!所以呢,我认为你们倒不如暂且回到中原地区。在那里开办一家镖局,先站稳脚跟、积累经验和财富。待到自身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再折返福云镇开设分局。如此一来,定能给那乔家来个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可要是你们现今贸然回去,恕我直言,这与自寻死路又有何异呢?” 听到这番话,杨家父子不禁面面相觑,神色凝重。这时,孙进雄紧接着附和道:“没错呀!眼下那乔家的势力可是日益膨胀,如日中天呐!而我们这边才区区数人而已,拿什么跟人家相抗衡?上次那乔齐立莫名其妙地离奇失踪,实在是令人拍手称快!谁知道这乔家是不是暗地里还得罪了其他更为厉害的仇家呢?就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吧。我们务必要等到羽翼丰满、实力超群之时方可归去,到那时方能一举制胜,稳稳地将胜利握在手中!” “可是……”杨逸紧紧地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想起爱妻至今生死不明,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痛苦难耐。他多么希望此刻能够立刻插上翅膀,飞回福云镇,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找到妻子的下落也好。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 西哈努里掐指算了算,很认真地对杨震宇说:“杨兄,你在福云镇那个老宅,起码得在三年后再重新建房子,住进去方吉利。” 杨震宇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杨逸却急躁起来:“三年后!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就算不重新建房子,我也想先回去寻访一下我妻子。”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大事!”孙进雄一脸严肃地看着杨逸,语重心长地劝解道,“自从杨家出事以来,我们这些镖师们不辞辛劳,四处寻访,整整找了半年有余,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杨家人的蛛丝马迹。无奈之下,有些镖师只能改行另谋生计,还有些则去投靠了乔家。少镖头啊,三少夫人一向冰雪聪明、机智过人,如果她当晚有幸逃出那场劫难,想必一定有法子保护好自己,顽强地活下去。可你若是此时贸然返回福云镇,不仅可能一无所获,反而会身陷险境,到时候恐怕连自身都难保啊!” 一旁的杨震宇听着孙进雄的话,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逸儿,总镖头说得不无道理。寻访婋婋这件事情,眼下确实不宜操之过急。我们目前人手稀少,实力单薄,就这样贸然回到福云镇,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今之计,还是应当从长计议,先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之时,再行寻找婋婋不迟。我知道你思念心切,挂念着婋婋的安危,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和理智啊。” 老夫人王氏坐在一旁,那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地擦拭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不敢插上一句话。心中对婋婋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但她深知此时不是倾诉情感的时候。 想起当初婋婋出逃之时,已怀有身孕。若是婋婋如今依然在世,那个孩子恐怕也已有数月之大了吧!然而,她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吗?身无分文、孤苦伶仃的她,究竟该如何照料自己与腹中的胎儿呢?又能凭借什么力量顽强地生存下去呢?这些问题不停地在老夫人脑海中盘旋,令她心痛不已。 杨逸静静地听着父亲等人的话语,原本坚定想要回去寻找婋婋的决心开始动摇。的确,正如父亲所说,他不能仅仅因为婋婋一人而变得如此任性妄为。作为杨家的一份子,他需要从大局出发,为整个家族考虑。当务之急乃是想方设法让杨家重新崛起,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实力杀回福云镇,向那作恶多端的乔家讨回血债。 见杨逸终于不再固执己见,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后,大家便围坐在一起,开始认真地商讨起未来的规划。首先摆在眼前的便是选择合适的地点开设镖局,以便重振杨家昔日的雄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一个个方案被提出,又被逐一分析利弊…… 第35章 还是要同乘一骑 第三十五章 还是要同乘一骑 白于简和宫佩婋牵着马,缓缓地走在路上。白于简偷偷观察着师妹的神情,见她的怒气似乎已经消散,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小老头儿是谁?那个年轻人又是谁?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师徒关系,但那个小老头儿为何要帮你呢?” 宫佩婋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景,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的身份。只记得那个老头儿自称欧阳自得,而那个年轻人,他则称之为莫明之。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师徒二人似乎已经闹翻,莫明之投靠了乔家,老头儿对此显然很不高兴。” “哦,原来是这样。”白于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我听到他们提到什么《毒谱》,师父曾经跟我们提起过这个欧阳自得,说他是个极其厉害的用毒高手。他们为何会认为《毒谱》在你身上呢?”白于简疑惑地看着宫佩婋。 宫佩婋苦笑着说:“我也不明白啊。可能是我今天的妆容惹了麻烦。他们把我错当成欧阳自得的师妹了,以后我再也不扮老太婆了。”说着,宫佩婋就想伸手扯下面具。 白于简连忙抬手制止道:“师妹,稍安勿躁。我们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说不定师妹真的得到了那本《毒谱》。毕竟,师妹能够研制出那些厉害的毒药,若没有秘籍参考,仅凭她的聪慧,恐怕也难以凭空想象出来吧?想到这里,白于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又一想若不是师妹得到那本《毒谱》,恐怕也无法帮他治病。经过师妹的精心诊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枯木逢春,渐渐恢复了生机。他深知《毒谱》的珍贵,并不想从师妹手里抢夺过来。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师妹成为自己的妻子。到那时,他们便是一家人,又何须分彼此呢? 白于简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突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只见从路旁跳出五六个彪形大汉,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刀剑,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那个大汉声音洪亮,如雷贯耳:“肖瑶婆婆,识相的快将《毒谱》交出来,免得我们动手!” 白于简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一把将师妹拉到自己身后,怒目圆睁,高声喝道:“她不是什么肖瑶婆婆,你们认错人了!” “哼!小老儿,让一边去,这里轮不上你说话。”为首的大汉根本不理会白于简的辩解,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宫佩婋身上,仿佛已经认定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宫佩婋深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她不能对这些人轻易用毒。若是她真的对这些人下毒,那无疑是坐实了她就是肖瑶婆婆的身份。她压低声音,焦急地对二师兄说:“看来今天必有一战,二师兄,你带着孩子骑马快跑,我来抵挡他们。” 白于简被宫佩婋的话气笑了,他紧紧握住师妹的手,坚定地说:“将你丢在这里,我却逃命去,那我岂不白活这二十年?” 那些人见宫佩婋不肯交出《毒谱》,纷纷挥舞着刀剑,如饿虎扑食般杀将过来。宫佩婋和白于简毫不畏惧,他们并肩而立,准备与敌人决一死战。 然而,就在这时,白于简突然揽着宫佩婋快速跃上马去。他的动作敏捷如电,让人眼花缭乱。紧接着,他迅速掏出一支精致的竹笛,放在唇边,吹响了悠扬的笛声。 马儿嘶鸣着,奋力挣扎着想要冲出包围圈。但是,那帮人却死死地围住了他们,让马儿无法逃脱。 宫佩婋心急如焚,她一边帮忙砍杀那些人,一边还要分心照顾白于简和孩子。她的身手矫健,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然而,敌人众多,她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正在她手忙脚乱之际,突然,从草丛中钻出上百条身体黝黑的蛇来。这些蛇犹如幽灵一般,迅速扑向那些大汉。它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毒牙,狠狠地咬在那些人的身上。 那些大汉被突如其来的蛇群吓得惊慌失措,他们拼命地挥舞着刀剑,想要驱赶这些毒蛇。但是,蛇群数量众多,他们的努力只是徒劳。不一会儿,那几个大汉被毒蛇咬伤,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迅速肿胀起来,没了声息。 宫佩婋和白于简趁机摆脱了敌人的纠缠,他们骑着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后,只留下了那一地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这是宫佩婋首次目睹二师兄所布下的蛇阵,那场面之震撼、威力之巨大,简直超乎想象!相较之下,下毒这种手段都显得黯然失色。然而此刻的她却噤若寒蝉,连与二师兄交谈的勇气都没有。因为眼下她正和二师兄共乘一匹骏马,身体紧贴在一起。其实她心中曾多次萌生出下马步行的念头,但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一来步行速度太过缓慢,二来她担心仍有人会对他们穷追不舍,如果就这样慢条斯理地行走在路上,无疑是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之中。权衡利弊之后,她觉得骑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以尽快赶回白龙山。 对于白于简来说,能够与师妹这般亲密接触实属难得,他自然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短暂而美好的时光。同样的,他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哪句话说错了会惹怒师妹,导致她再度执意下马徒步前行。倘若真如方才那般靠双脚走回去,只怕尚未抵达白龙山,夜幕就已经悄然降临了。于是乎,这一路上师兄妹二人皆保持缄默,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片沉寂。 再看那放置在背篓中的婴儿,不知何时已然进入梦乡,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唯有清脆的马蹄声响彻四周,白于简不断催促着马匹加快步伐,向着白龙山疾驰而去。 好在接下来一路风平浪静,师兄妹俩顺利抵达白龙山时,白龙山脚下已是暮色四合,薄雾如轻纱般弥漫。直到下了马,将婴儿轻柔地抱到怀中,宫佩婋才终于打破了这份令人尴尬的沉默,她轻声问道:“二师兄,你平日里出门,都会带着那些毒蛇一同出去吗?” 白于简微微一笑,回答道:“也并非每次都带,这要视情况而定。”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例如我们平常去龙关镇时,就无需带它们。今日我担心乔家那些人会对你不利,所以才带上它们以防万一。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轻易动用它们。毕竟,只要它们一出动,必定会有人丧命。杀生过多,总归是不好的。” “也不一定吧。上次你说用蛇阵吓退乔家那些人,他们不也没死嘛。”宫佩婋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白于简听后,不禁笑了起来,边忙着生火做饭,边说道:“哈哈,你还记得如此清楚。那次我是不想在我们白龙山杀人,再就是乔家那些人看到这些毒蛇,吓得赶紧转身就跑,因此才没杀掉他们。若是在这里杀了人,弄得满地腥臭,我们再住在这里,就会感到很不舒服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杀与不杀,是可以由你掌控的。”宫佩婋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是当然,若不能掌控,岂不是乱了套。”白于简一边说着,一边已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汤水,小心翼翼地递给宫佩婋,“你先喂孩子喝下吧。这段时间我们尝试着给他喂一些软烂的稀饭和肉食,这小家伙倒是不挑食,无论吃什么都吃得有滋有味,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所以他长得很快呢,刚捡回来时大概只有三四斤,现在起码有二十斤了。” 宫佩婋看着怀中的婴儿狼吞虎咽地喝着米汤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爱怜之情。她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小脸,仿佛在感受着他的生命跳动。 她暗自估算着,如果她那个孩子还在,应该跟这个孩子差不多一样大。这个孩子,就像是上天恩赐给她的一样,她已下定决心,要将他当作亲生儿子来抚养,让他叫她做阿妈。至于阿爸,她默默地祈祷着逸哥哥能够快点找到她,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在心里暗道:逸哥哥肯定也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晚上吃饭时,白于简真的细心地喂孩子吃了些豆腐。看到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这就对了,多吃些东西,才快长快大呢。孩子这么喜欢吃豆腐,明天我再上镇上买去。” 宫佩婋却忧心忡忡地说:“我们这阵子还是不要出门吧,也不知道乔家网罗来多少江湖豪杰,这些人一日不离开这里,我这心里一日不安。”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透露出内心的担忧。 白于简连忙宽慰师妹道:“师妹不要忧虑。也许就是欧阳自得和那个姓莫的小子想要得到那本《毒谱》,或许那本《毒谱》是他们毒宗的祖传秘籍也不一定。他们既然知道是错认了你,应该不会再寻访你的。” 宫佩婋依然紧皱着眉头,担忧地说:“如果说欧阳前辈知道错认了我,那后来这五六个大汉呢?他们又是什么人?我就担心是那个莫明之放出风声去,硬说我是肖瑶婆婆,认定那本《毒谱》就在我这里。唉!真想不到我随便改个姓,竟然改成了跟肖瑶婆婆同姓,随便易个容,竟然也化妆成了肖瑶婆婆的样子。”她无奈地叹息着,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安。 白于简看到师妹长吁短叹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安慰道:“现在你改回自己的妆容,明天即使在马路上遇上莫明之,相信他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松,希望能够缓解师妹的忧虑。 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是还是决定这阵子尽量不出门。等乔家这阵热闹过去了,再到龙关镇去打探一下消息。 第36章 毒杀师父 第三十六章 毒杀师父 杨震宇一家人与孙进雄以及西哈努里一家老小共同踏上前往郑州之路,准备在此地重振镖局雄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尤其是西哈努里精心测算之后,众人决定给镖局取一个响亮而又霸气十足的名字——“震威镖局”。这个名号不仅听起来威风凛凛,更彰显出镖局的实力与威严。 开设镖局所需的各项费用,皆由西哈努里慷慨解囊,独自承担下来。凭借着他雄厚的财力支持,镖局的筹备工作得以顺利推进。没过多久,镖局便成功招募到了十位身手不凡的镖师。再算上西哈努里的三个外孙、两个女儿和四位侄儿,再加上杨震宇父子以及孙进雄本人,整个镖局的人员规模一下子扩充到了二十余人。 由于初来乍到,镖局刚刚开业,还没有什么名气。因此,他们一开始只敢承接一些距离较近且风险相对较小的业务订单,以求稳扎稳打,逐步积累经验和声誉。待到日后镖局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之时,再考虑扩大规模,招揽更多人才,并接手那些价值高昂但风险较大的重要镖单。 值得一提的是,西哈努里的那两个女儿皆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之人。她们年纪轻轻,却已精通骑马射箭等各种武艺技能。姐姐洛天雪年方十八,妹妹洛天星则刚满十六岁,二人至今尚未婚配。平日里,这两位姑娘就喜爱女扮男装,以男儿身示人。如今镖局正处于用人之际,姐妹俩自告奋勇想要加入其中,一展身手。西哈努里对自己的女儿们宠爱有加,但出于安全考虑,只准许她们负责押送那些距离较近、不出河南地界的镖物。尽管如此,这已经让两个姑娘兴奋不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杨家和西哈努里一家如今亲密无间,宛如真正的一家人。西哈努里膝下有两个如花似玉、天真烂漫的女儿,她们皆比杨逸年幼一些,故而亲切地称呼其为“三哥”。每当杨逸望见这两位活泼俏皮的少女时,内心深处对于妻子的深深眷恋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然而,现实的责任与使命迫使他不得不强行抑制住这份强烈的思念之情,全身心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因为只有如此拼命努力,他才能够尽快杀出一条血路,重回福云镇,从而实现与心爱娇妻重逢团圆的美好愿望。 白于简前往龙关镇购置各类物资的时候,又接收到了一封来自师父的书信。信中的内容令白于简震惊不已——原来师父已收到了杨逸寄来的信件,并得知杨逸父子不仅安然无恙地存活于世,而且已经在中原成功开设了一家镖局。师父在信中询问白于简是否愿意跟随自己一道奔赴中原,前去协助杨逸共同经营镖局事业。当白于简读完这封书信之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师妹知晓杨逸仍然在世这个惊人的消息! 想到今天出门时他已经跟师妹讲过,说他今天到龙关镇来,说不定会收到师父的来信。白于简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然而,当他真的收到这封信时,却被其中的内容震惊得无法言语。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信中的文字,仿佛那一个个字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刃,刺痛着他的心灵。这个坏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于简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慌。他知道,这封信绝不能让师妹看到,否则他就没有机会得到她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白于简决定毁掉师父这封信。他小心翼翼地将信撕成碎片。接着,他拿起笔,模仿师父的笔迹,伪造了一封信。 在伪造的信中,他写道:孙进雄已经打听到确切消息,那晚西哈努里并未救走杨家任何人。 并且,为了不让杨家翻身,白于简甚至给乔任峰匿名写了一封信,告知他杨家人现在的下落。只希望乔家能永绝后患,尽快杀掉杨逸父子。只可惜师父也许防范着他,没有告诉他杨家父子的具体地址。但是有个大概方向,乔家真想去寻访的话,应该也能寻访得到。 写完信后,白于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自己这样做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为了得到师妹,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宫佩婋看到师父这封信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伤。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真的以为杨家那晚全家都葬身火海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她无法接受。 白于简则温柔耐心地安慰着师妹,轻声说道:“师妹,不要伤心了。但愿这只是一个假消息,孙总镖头一定是搞错了。我会亲自上师父那里去一趟,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宫佩婋抬起头,看着白于简那坚定的眼神,心中稍微感到一丝安慰。她紧紧地握住那两页信纸,说道:“师兄,我也想一同前去。我要亲眼看看师父,看他还有没有杨家的其他消息。” 白于简皱了皱眉头,担忧地说道:“今天我到龙关镇去,看到莫明之正跟乔任飞在一起,四处搜寻你的下落。据说他们胁迫以前杨家那些现在投靠了乔家的镖师,要他们描述你的样貌,甚至还带着他们四处去寻访你的下落。你这阵子还是不要出门吧,太危险了。” 宫佩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可是,我不能就这样躲起来。我要为杨家讨回公道,不能让他们白白受冤。” 白于简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冷静。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报仇的事不能着急。你就听我的,先在这里等我回来。” 宫佩婋点了点头,她知道白于简是为了她好。她默默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说道:“好吧,二师兄。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小心。” 白于简拍了拍宫佩婋的肩膀,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白龙山。他的心中很着急,一定要在师父出发去找大师兄前拦下他,让他不能成行。要不然日后若是乔家不能尽快处理掉杨家父子的话,师父追问起这封信来,会给他惹来大麻烦的。 夜幕笼罩着大地,戌时已至,万籁俱寂。白于简骑着马,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师父的住所。丁骏远看到白于简如此风风火火地赶来,心中不禁一喜,暗自思忖着莫非这小子是想要与自己一同前去杨家父子那里。于是,他面带笑容,迎上前去说道:“简儿啊,你接到为师那封信件了吧!你这是打算和为师一道前往大师兄那里吗?” 白于简喘着粗气,稍作停歇后,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小坛美酒。他双手捧着酒坛,恭恭敬敬地递到师父面前,满怀歉意地说道:“师父,请恕徒儿不孝,此次无法陪伴您一同前往大师兄处了。师父您应该知晓,徒儿家中尚有一位年迈的老母。这些年以来,我与母亲两人一直相互依存、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而近些日子,老母的身体状况愈发不佳,每况愈下。徒儿实在不忍心丢下她老人家独自离去,只想留在她身旁悉心侍奉,尽一份为人子的孝道。所以,此次只能违背师父的意愿了,还望师父莫要怪罪徒儿。” 丁俊远见白于简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对母亲的牵挂与担忧,心头不由得一软,轻声安慰道:“傻孩子,说什么忤逆不忤逆的话。难得你有如此孝心,为师又怎会怪责于你呢?”说着,他轻轻地接过那坛酒,缓缓揭开盖子。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令人陶醉其中。丁骏远忍不住赞叹道:“好酒啊好酒!如此看来,徒儿这是特意前来为师送行的咯。” 白于简的眼眸深处忽地掠过一抹令人心悸的狠辣之色,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只听他用极为轻柔的声音说道:“没错,师父,正是如此。只是徒儿斗胆奉劝您一句,万万不可亲身前往啊!师父您年事已高,又独自一人出远门,此去路途迢迢,山高水长,徒儿着实放心不下您呐。”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为师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呢!”丁骏远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梁似乎都微微颤动。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手一挥,示意白于简取来两只大碗。看样子,他是准备与白于简开怀畅饮一番。 白于简却面露难色,缓缓摇头道:“师父,实不相瞒,徒儿自小体质孱弱,向来对饮酒之事不甚擅长,怕是难以陪您共饮了。还望师父莫怪,您自己尽情享用便是。” 丁骏远见白于简这般说辞,倒也并不强求,自顾自地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他咂巴着嘴,正欲赞叹这酒真是醇香无比时,突然之间,只见他面色骤变,身体猛地一晃,竟直直地向一侧歪斜而去。紧接着,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一刹那间,丁骏远的七窍之中竟然同时涌出汩汩鲜血,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遏制。眨眼功夫,他已然气息全无,当场命丧黄泉。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然圆睁双眼,怒视着白于简,伸出的那根手指更是笔直地指着对方,即便已经死去,那根手指也始终没有放下。 白于简见状,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慌失措的神色。他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寻来了一把破旧的锄头。然后,他默默地走到院子里,开始一下接一下地挖掘地面。没过多久,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土坑便呈现在眼前。白于简便毫不迟疑地将丁骏远的尸首放入坑内,而后又细心地用泥土将其掩埋起来。做完这一切后,他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随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第37章 白龙寺的故事 第三十七章 白龙寺的故事 三天后,白于简才缓缓地踏上了返回白龙山的路途。他一脸疲惫地来到宫佩婋面前,轻声说道:“师妹,我去得太迟了。当我赶到师父那里时,只看到师父家那扇紧闭的门。我询问了周围的邻居,他们告诉我,早在我到达的三天前,师父就已经出门离开了。至于他具体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宫佩婋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情。她焦急万分地问道:“啊!上次师父不是在信中说没有得到大师兄的任何消息吗?难道他是去寻访大师兄了吗?他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一个人出门,这可如何是好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白于简看着师妹如此焦急,眼底闪过一抹阴恨。他叹了口气,安慰道:“谁说不是呢?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非常着急,可是因为不知道师父去了哪个方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他。我只好先回家看望一下老母亲,然后又回到了白龙山。我想大师兄应该不在人世了,若他还活着,不应该不回来找你啊。”说完白于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宫佩婋的反应。 宫佩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反驳道:“不许你胡说。逸哥哥肯定还活着。或许是师父打听到了他的消息,才会如此匆忙地出门。”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似乎不愿意接受任何不好的可能。 白于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师妹对大师兄的感情很深,不愿意轻易放弃希望。他只好装模作样的安慰师妹:“师妹,你别太担心了。师父的武功高强,身体也还算硬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也许他并不是去寻访大师兄,只是出去办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宫佩婋点了点头,但心中的担忧并没有丝毫减少。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师父能够平安归来,同时也希望大师兄能够早日回到他们身边。 白于简望着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执拗?尽管自己费尽心机地挑拨离间,但她的心却始终牢牢系在杨逸身上。无论自己如何巧舌如簧、费尽唇舌,宫佩婋依旧坚信杨逸仍然活在世上,这着实让白于简感到无比烦恼。 然而,白于简并未因此气馁,反而愈发坚定了要让宫佩婋对杨逸彻底死心的决心。只有这样,宫佩婋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与他共度一生。 经过宫佩婋一段时间以来的悉心医治,白于简自觉身体状况已大有好转。就在前天,当他回到家中时,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让小翠再度尝试帮助自己恢复男人的雄风。可令人失望的是,结果依然不尽人意。不过此时的白于简已顾不得太多,毕竟师妹曾经亲口承诺过,要为杨家的两位兄长守孝整整三年。既然如此,不如先将宫佩婋娶进门来做自己的妻子,至于后续该如何解决自身的隐疾问题,可以慢慢再想办法。或许可以四处打听那位传闻中的赵神医,寻求其救治之法。 于是乎,白于简面露忧色,向师妹言道:“此次归家,实因家母抱恙,而我又担心师妹挂念,故特来跟师妹说明,现在不得不再次与师妹辞别了。”说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对母亲病情的担忧以及对师妹的不舍之情。 宫佩婋听说二师兄的母亲生病了,连忙询问其母的病情,白于简只是叹气,说人老了,毛病也多。这次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宫佩婋听说白母病得如此严重,连忙催促二师兄赶紧启程回家去。 临别之际,白于简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师妹:“如今天气酷热难耐,那山中所设之陷阱,师妹务必要每隔一日便前去查看一番。若不如此,陷阱中的动物恐会命丧黄泉,尸体腐烂发臭,届时不仅白费了我们先前的布置,还会造成浪费。再者,如果有幸捕获到体型较大的野兽,师妹切不可贸然行动,以身犯险啊!即便放它逃生或是任其自生自灭也罢,师妹孤身一人,就算捕得一头大动物,短时间内也难以将其全部食用殆尽。那些剩余的兽肉若是放置过久,腐败变质之后,终究只能丢弃了事。此外,愚兄以为师妹不妨多费些心力,每日下山至这厨房烹饪餐食。此处相较于师妹所在的山洞,更为干净整洁、卫生宜人。况且师妹的山洞之中尚有一尊菩萨,在此等神圣之地杀生造孽,着实不妥呀。” 宫佩婋心中感动不已,她连连颔首应道:“二师兄放心去吧,家中母亲尚需照料,万勿忧心小妹这边。小妹定会谨遵师兄教诲,好生照看自己及孩子的。”言语之间,流露出对白于简深深的感激与信任。 宫佩婋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日子虽然忙碌,却也自由自在。每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时,她已开始着手炼制各种药物。药材在炉火的烘烤下散发出阵阵奇异的香气,弥漫在山间。而当午后的微风轻轻拂过时,宫佩婋又会手持长剑,在空地上翩翩起舞,剑势凌厉如疾风骤雨,身形灵动似穿花蝴蝶。 然而,这种看似逍遥自在的生活背后,却隐藏着一丝深深的遗憾——因为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宫佩婋始终无法脱身前往福云镇找乔家人报血海深仇。每当想到此处,她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但看着身旁天真无邪的孩子,她也只能暂时将这份仇恨深埋心底。 为了能让孩子吃上新鲜可口的食物,宫佩婋每过两日便会骑着马前往龙关镇采购一番。如今的她骑术精湛,那短短五六里的路途对她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根本不会耗费太多时间。而且,一路上还可以欣赏沿途美丽的风景,感受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 只是,由于担心被乔家的人识破身份,宫佩婋每次前往龙关镇之前都会精心地易容化妆,将自己装扮成一个面容丑陋的中年妇女。如此一来,就算偶尔与胡家兄弟擦肩而过,他们也丝毫未能察觉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妇人竟是他们的朋友肖姑娘。 随着前往龙关镇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宫佩婋所接触的人和听到的消息也逐渐增多起来。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从镇上居民们的闲聊话语中了解到了有关白龙寺的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据说,早在四十年前,白龙寺曾是一座香火极为旺盛的寺庙。那时的寺庙规模宏大,僧侣众多,足有二三十人之众。每逢初一十五或是重要节日,前来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更是络绎不绝,香烟袅袅,钟声悠扬,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但是,谁都不能确定当年白龙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让白龙寺一夜之间从这世上消失。 有关白龙寺覆灭的传说竟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版本。 第一种说法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宁静祥和的白龙山突然间迎来了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女魔头。这位女魔头对这片美丽的山脉一见钟情,尤其相中了位于山脚下的一处幽静山洞,并打算在此定居。可谁能料到,白龙寺中的一众僧侣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并不欢迎,他们以维护佛门清修之地为由,坚决要将女魔头驱赶出此地。那女魔头哪受得了这般屈辱?盛怒之下,她大开杀戒,毫不留情地将白龙寺内的众多僧侣屠戮殆尽,甚至连庄严宏伟的白龙寺庙宇也未能幸免,被其彻底摧毁。 至于第二种版本,则更为曲折离奇。据说那位女魔头并非旁人,而是声名远扬的大毒物——肖瑶。此女与白龙寺中的某位高僧曾经有着一段缠绵悱恻的恋情。后来,肖瑶因与其师兄欧阳自得发生激烈争执,一气之下,不远千里从北方长途跋涉而来,只为寻回昔日的旧情郎,期望能够重归于好。怎奈事与愿违,当她满怀期待地找到那位高僧时,却惨遭无情拒绝。于是乎,悲愤交加的肖瑶在一夜之间施展出惊世骇俗的毒功,不仅使得白龙寺的所有建筑在短短一夜之间化为废墟,就连寺中的僧侣们也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更为恐怖的是,白龙山附近的一些村民听说白龙寺被毁,心中不禁涌起贪婪之意,想要前往那片废墟中寻找一些金银财宝。然而,当他们踏入那片废墟时,却仿佛进入了一个诡异的世界,一个接一个地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从此以后,白龙山成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禁地,再也无人敢轻易踏足。人们对白龙山的传说充满了敬畏和恐惧,即使它距离周围的村庄并不遥远,也没有樵夫或猎人敢于靠近。 宫佩婋在心中暗自思索:也许那个女魔头真的是肖瑶。如果她当年真的炼制出了相当于“当灭”那么厉害的毒药,那么让白龙寺的僧人们在一夜之间全部灰飞烟灭并非难事。但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毁灭白龙寺,那个肖瑶也未免太过狠毒了些。 而那些去寻宝的村民们为何会凭空消失呢?宫佩婋推测,可能是肖瑶用药过量,当时的药效尚未褪去。那些村民们被贪婪冲昏了头脑,迫不及待地走进那片废墟,结果也不幸被肖瑶的毒药所害,最终灰飞烟灭。 第38章 深夜来客 第三十八章 深夜来客 一想到那片废墟之中居然埋葬着二三十名僧侣,宫佩婋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胆战心惊。她暗自思忖道:“怪不得数十年来,那片废墟始终寸草不生,原来竟是掩埋了如此众多的冤魂在此处啊!想来只要他们的冤屈未能得到伸张,恐怕便会一直滞留于此地而不愿离去。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这样思前想后,宫佩婋忽然忆起自己初至此处之时,在清理那一小块废墟之际所拾得的那个木鱼。心中不禁萌生出一个想法:“不如由我来为这些冤魂们念诵一段经文,以超度他们往生极乐吧。” 有了这般念头之后,宫佩婋当即开始在山洞之内四下寻觅起来,满心期盼能够寻到一部经书。可惜的是,一番苦苦找寻过后,整个山洞内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任何经书的踪影。此时,宫佩婋忽地回想起昔日曾替阿妈抄写过的那部《心经》,心下暗道:“反正皆是经文,想必功效应当相差无几,倒不如我就直接念诵这部《心经》好了。” 主意已定,宫佩婋趁着孩子熟睡之机,迅速点燃了香烛。而后轻手轻脚地盘腿端坐于废墟旁边的那块巨大石头之上,学着那些和尚的样子,单手竖在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敲响木鱼,紧闭双眸,口中念念有词地开始背诵经文。清脆的木鱼声与低缓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里缓缓回荡开来…… 此时,夜空如洗,明月高悬,微风轻轻拂过山林,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然而,没过多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一片浓密的乌云所笼罩,皎洁的月亮瞬间消失不见,整个山谷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山风骤然加剧,呼啸着席卷而来,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无数冤魂在痛苦地哭泣和哀嚎。这诡异的氛围令宫佩婋心中不由得一阵发毛,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但当她转过头,目光落在身边那个摇篮里,看着里面安然入睡、小脸恬静的孩子时,瞬间战胜了恐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念诵经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那片厚厚的乌云缓缓散开,清冷的月光重新洒向大地,将周围的景物照得清晰可见。而那凶猛的山风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宛如一首轻柔的夜曲,在山间悠悠回荡。 终于,宫佩婋念完了整部《心经》。她轻轻舒展开双腿,准备站起身来,抱起摇篮中的孩子一同返回山洞去休息。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一个矮小清瘦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那片废墟中央。 宫佩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险些站立不稳跌落下山崖。她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心脏急速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稳住心神,定眼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发现那个身影似乎并非什么可怕的鬼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问题是,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进入这片区域的?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后怕不已,如果这个神秘人是她的仇家,以她此刻毫无防备的状态,恐怕早已性命不保了。 “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念经?”那个身影突然发话了。 宫佩婋柳眉微蹙,美眸凝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娇声反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会在此地现身?”她心中充满疑惑和警惕,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住身旁的佩剑。 然而,那人对宫佩婋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身边放置的那只精致摇篮,似乎瞬间洞察到了其中的端倪。紧接着,只见他身形一晃,宛如鬼魅一般,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这时,一阵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深夜贸然造访,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切莫惊惧。老朽这便离去了……”这声音缥缈如烟,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宫佩婋侧耳倾听,心中不禁一动。这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熟悉,好像是那位名叫欧阳自得的前辈。但她又不敢完全确定,毕竟刚才那个身影距离她比较远,难以看清他的面貌。此刻夜色深沉,四周寂静无声,仅凭这模糊不清的声音实在难以判断来人的真实身份。而且,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位欧阳自得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难道与这摇篮中的婴儿有着某种关联不成?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宫佩婋陷入了沉思之中。 宫佩婋轻柔地抱起孩子,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缓缓朝着山洞的方向前行。她一边走着,脑海里却不停地思考着刚刚浮现出来的那个疑问。 突然之间,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回想起了乔家举办宴会的那一天。当时,莫明之竟然将她误认为是肖瑶婆婆,并且一个劲儿地追问那本神秘莫测的《毒谱》究竟藏在哪里。想到此处,宫佩婋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今夜欧阳自得如此匆忙地赶来此地,也是冲着那本《毒谱》不成? 这样看来,当年传闻中的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极有可能就是肖瑶婆婆无疑了。那么,这位肖瑶婆婆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到底是想要把《毒谱》妥善收藏起来,还是另有目的、也在苦苦寻觅此谱呢? 那本《毒谱》,显然已经历经了漫长岁月的洗礼。从破损程度推断,那本《毒谱》至少在世间存在了上百年之久,想来绝不可能是肖瑶婆婆这一代人所撰写而成。或许,它出自于她的师父之手,亦或是与她师父同一辈分之人的杰作。 然而,如果欧阳自得真的是奔着《毒谱》而来,他为何没有选择进入山洞仔细搜寻一番呢?甚至都不曾直接逼迫宫佩婋乖乖交出《毒谱》。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此时此刻,最让宫佩婋忧心忡忡的是,既然欧阳自得已经知晓了她居住在此处,那么这个地方是否还安全呢?万一他再次找上门来,或者引来莫明之甚至乔家的人,她又该如何应对才好…… 且说那个神秘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自得。他正是听说了白龙寺被灭的消息,觉得师妹已经凶多吉少,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来亲自验证,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那母子俩。他下得山来,原本矫健的步伐渐渐放缓,心中亦是充满了狐疑与不解。他对声音特别敏感,一般听过某个人说话后,就能记住那个人的声音。回想起方才听到的声音,他可以断定那位姑娘正是前些日子在福云镇上被自己误认作肖瑶的女子。犹记得那天见到她们时,明明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然而今晚在此处,却仅仅只瞧见了这位姑娘和她身旁的孩子,至于那个男子却是不见踪影。欧阳自得正是考虑到孤男寡女深夜相见,担心那姑娘的清誉受损。所以,他当时并未敢过多地追问详情,只能匆匆忙忙地离去。 此时此刻,静下心来细细思量一番,欧阳自得的心头更是疑窦丛生:听那姑娘和她丈夫说话的口音,分明能判断出这一家三口皆是本地人士。可令人费解的是,他们究竟因何缘故非要前往那座被众多人视作不祥之地的白龙山上去隐居呢?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苦衷不成?这个疑问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萦绕在欧阳自得的心间,久久挥之不去。 由于欧阳自得的突然来访,宫佩婋整个晚上都提心吊胆,根本不敢闭上眼睛入睡。一直以来,由于此地荒僻无人问津,她所居住的那个山洞自然也就没有安装门户。实际上,就算想要装上一扇门也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尽管山洞口相对来说并不算大,但其高度却令人望而生畏,这样的特殊构造使得安装门成为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 然而如今情况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随着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如潮水般涌入福云镇这一带地区,再加上莫明之毫不掩饰、肆无忌惮地到处寻找那本传说中的《毒谱》,这里显然不再适合继续作为她的藏身之所。那么问题来了,她究竟应该前往何处安身立命呢?经过反复思考权衡之后,宫佩婋最终下定决心暂时前往龙关镇躲避这场风波。 想到那些人竟是冲着《毒谱》以及肖瑶婆婆而来,而且极有可能也是精于毒药炼制之术的行家,宫佩婋为了避免被他人察觉自己同样掌握着炼制毒药的技能,她当机立断,趁着黎明时分天色尚暗、四周寂静无人之际,她奋力将那些来不及炼制的剩余的药材一股脑儿地全部搂抱起来,出到山洞口那片空地上,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烈焰无情地吞噬着那些药材,不多时便化作了一片灰烬。接着,宫佩婋又将这些灰烬收集起来,并均匀地洒在了那片废墟上,试图掩盖掉一切与毒药有关的痕迹。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如释重负般匆匆忙忙返回山洞之中,开始匆忙地收拾起行囊。 经过一番紧张忙碌,宫佩婋终于将她和孩子所需的一应物品,还有之前精心炼制而成的各种毒药和解药统统整理妥当。紧接着,她又对着镜子仔细地装扮起来,凭借着高超的易容技巧,成功地将自己变身为一名面容丑陋的中年妇人。 然后她往返两次,将那些物品全部搬下山来,又到二师兄那个山洞里收拾一番,连那些锅碗瓢盆都全部收拾好。甚至连那几只鹌鹑也一并带走。只是二师兄养的那些毒蛇,暂时无法带走,只能等日后二师兄回来了,才来带走它们。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宫佩婋先是把沉重的行李牢牢地捆绑在马背之上,自己背负着孩子,牵着马匹一步步踏上了前往龙关镇的路途。所幸一路顺利,路上并未遭遇什么意外情况,可谓是有惊无险。 踏入这座小镇,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非凡的街道,宫佩婋那颗一直紧绷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经过一番寻觅,她找到了一家看上去颇为简陋但还算干净整洁的小客栈,暂且在此安顿下来。 宫佩婋深知,从今往后恐怕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生活过的白龙山了。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在龙关镇购置一座小院子,从此在这里安居乐业,过上平静而安稳的日子。 第39章 《毒谱》往事 第三十九章 《毒谱》往事 且说这乔家兄弟收到白于简那封神秘莫测的匿名信件之后,两人对此事的看法可谓大相径庭。乔任峰心中充满疑虑,他半信半疑地揣测着这封信背后的真正意图,总觉得像是杨家那些三姑六婆、狐朋狗友们设下的一个圈套,想要故意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向北方。而乔任飞却与兄长意见相悖,他对白于简信中的提议深表赞同,认为应当趁着杨家父子在北方立足未稳之际,果断出手将其铲除,以免日后留下无穷祸患。 兄弟二人僵持不下,正打算请出家中老母亲前来定夺是非曲直。突然间,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闯进屋内,来人正是莫明之。只见他满脸喜色,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声嚷嚷道:“哎呀呀!我刚刚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据说在龙关镇那个地方,有一座名为白龙山的山峰,而在那山顶之上,则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白龙寺!不知道二位公子可有听说过此事?” 乔任峰本来正因莫明之这般冒失无礼地闯入而心生不悦,此刻更是眉头紧蹙,没好气儿地回应道:“哼!龙关镇那边确实是有这么一座白龙寺不假,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啦!早在四五十年前的时候,这座白龙寺便已毁于一旦,而且据传闻所言,当时的情形甚是凄惨,寺内的所有僧众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都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信呐!” “这就对了。”莫明之兴奋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能让所有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除了传说中的‘化尸粉’外,还有什么毒药能有如此厉害的功效呢?”他边说边兴奋地转着圈圈,仿佛已经找到了答案的关键。 接着,莫明之继续说道:“我那个师叔肯定就在这一带。搞不好白龙寺的惨案就是她老人家做下的。因为传闻她有个老相好是白龙寺的高僧,想必那本《毒谱》被我师叔偷了去,想去讨好那个高僧,却遭到高僧的无情拒绝,然后一怒之下,毁了白龙寺,灭了白龙寺的所有僧人。” 听到这里,乔家兄弟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们对那本《毒谱》充满了好奇和渴望。乔任峰急切地问道:“如此说来,《毒谱》在你师叔肖瑶手里?有没有她的消息呢?” 莫明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家举办宴会那日,我看着有个妇人有点像肖瑶婆婆,就追了出去。却被我师父阻拦住了。唉!这几日苦苦搜寻,再也觅不到她半点踪迹。”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沮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信件。只见那仆人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他走到众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启禀大公子,方才不知何处射来了一支箭,直直地钉在了大门旁边的柱子上,而这支箭上便绑着这封书信。”说完,他恭恭敬敬地将信件递到了乔任峰的面前。 乔任峰接过信件,看到信封上并未署名,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他轻轻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原来,这封信竟是出自欧阳自得之手,而且信中的内容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居然是一则将莫明之驱逐出师门的告示! 乔任峰缓缓放下信纸,抬起头来,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莫明之身上。他先是干笑了两声,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莫明之道:“嘿嘿,莫兄啊,真是要恭喜你了,从今往后你可算是彻底自由啦!” 莫明之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皱着眉头问道:“喜从何来?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乔任峰见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随后他将手中的信纸递向莫明之,并好心提醒道:“莫兄不妨自己看看吧。” 莫明之疑惑地接过信纸,定睛看去。当他读到“自今日起,莫明之再不是百香谷弟子,他的所作所为仅代表他个人。”这句话时,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怒不可遏地一把将信纸狠狠地撕成碎片,那些碎纸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一地。此刻的莫明之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乔任飞看着莫明之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皱起眉头,问道:“那封信明明是写给我大哥的,你为何要将它毁掉?”乔任峰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因为这封信乃是莫兄的师父所写。他似乎想要与莫兄断绝关系呢,想来莫兄对自己的师父敬仰有加,怕是舍不得与师父断绝关系吧。” 莫明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他冷冷地说道:“乔兄莫要取笑小弟。或许师父他老人家一时糊涂,才会做出如此决定。”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说完,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他们三人连忙出门查看,原来是那些镖师们回来了,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从他们的表情和言语中可以看出,莫明之被逐出师门的事情已经被师父广泛传播开来,众人皆知。 欧阳自得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后,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凄凉。 百香谷向来以研制毒药而闻名于世,这三十年来都极少收徒。因此,谷中的人丁一直以来都颇为单薄。师祖那一代,原本是最为繁荣昌盛的时期,老、中、青三代加起来,人数多达上百人。师祖一生都痴迷于毒药与解药的研制,并将百香谷历年来研制出的毒药和解药整理成册,极少涉足江湖之事。 然而,在他晚年之时,却惊觉谷中的那些年轻弟子在学会了研制毒药之后,竟然跑到外面肆意妄为。师祖盛怒之下,将那些年轻弟子全部诛杀,并郑重告诫众人:“日后,若有心术不正者,切不可将其收为百香谷弟子。” 然而,对于那些品行端正、为人正直的家庭来说,又能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家孩子送去专门学习炼制毒药呢?正因如此,自师祖离世之后,百香谷便鲜少主动对外招收门徒了,只能寄希望于有缘之人能够自行踏入这扇门。 待到欧阳自得这一辈时,其师父更是仅仅只收下了他与师妹二人作为亲传弟子而已。此外,还有三位师伯,他们各自也不过收了两三名徒儿罢了。师祖历经多年心血所精心整理而成的那部《毒谱》,在其仙逝之际,亲自交付给了大师伯,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妥善保存好这部宝典,万万不可贸然尝试去炼制其中记载的那些剧毒无比的毒药,以免涂炭生灵。但百香谷内众多弟子对此却持有不同看法,他们觉得既然师祖已然成功研制出了如此厉害的毒药,那么就理应将之传承下去,而且还要大胆地前往江湖之中略展身手,凭借这些独门绝技令江湖众人对百香谷心生畏惧,从而使得百香谷的威名远扬于整个武林江湖,而非像现在这般默默地隐匿于此,无人知晓。 大师伯这个人呢,品性倒是挺不错的,为人正直善良,待人宽厚有礼。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生性过于懦弱,缺乏果敢坚毅之气魄。当初师祖决定让他担任谷主之位的时候,众人皆深感诧异,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决策!果不其然,在师祖离世后未满一年的时间内,整个百香谷便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由于内部矛盾激化,同门之间竟然相互残杀起来,昔日亲如一家的师兄弟们如今反目成仇,整个门派因此而分崩离析。 那时,他与师妹年纪尚幼,面对如此惨烈的状况自然是束手无策。好在他们还有师父护佑着,师徒三人并未卷入这场血腥的纷争之中,得以安然留在百香谷内。而其他同门则或死于非命,或身负重伤,仅有寥寥数人侥幸逃脱,流落江湖而去。这些闯荡江湖之人,平日里作恶多端、行为不轨,终究应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在外头的日子想必也是过得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转眼间他与师妹均已长大成人。有一日,师妹不知从何处听说师祖生前曾经撰写过一部惊世骇俗的巨着——《毒谱》。这部秘籍据说蕴含着世间罕见的制毒解毒之法以及诸多神秘莫测的毒药配方。师妹对此充满好奇,一心想要亲眼目睹这本传说中的奇书。于是乎,她三番五次地央求师父将《毒谱》拿出来给自己瞧瞧。可师父每次都是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实在拗不过师妹的纠缠,师父才吐露实情道:当年百香谷发生内乱之时,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竟不知被何人趁乱盗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第二天清晨,当他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之际,却惊恐地发现师妹和师父竟然双双失踪不见踪影!一时间,他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在了眼前。从此以后,偌大的百香谷便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第40章 都来找《毒谱》 第四十章 都来找《毒谱》 七日后,他强打精神,踏入了百香谷中的药材地。去挖几味药材,却在一块药材地里,意外地发现了师父那已经开始腐臭的遗体。 欧阳自得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和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竟然会遭此毒手,而凶手应该就是自己的师妹。要不然她为何要不辞而别呢? 师妹害死师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欧阳自得深知,她一定是得到了那本《毒谱》。那本传说中的毒谱,蕴含着无数的剧毒秘方,拥有着令人畏惧的力量。而师妹,或许正是为了这股力量,才会痛下杀手。 欧阳自得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离开山谷,去追寻师妹的踪迹。他要找到她,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他的心中,始终存有一丝希望,希望师妹并非真的如此绝情,希望这其中有着什么误会。 莫明之,这个他在路上偶然捡到的孩子,原本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意外。欧阳自得起初并没有打算将他收为徒弟,只是单纯地想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长大。然而,莫明之却在他炼制药物时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有时,莫明之只需轻轻一闻一颗药丸的味道,便能准确地说出那颗药丸是由哪几味药材炼制而成。这让欧阳自得喜出望外,他仿佛看到了百香谷的未来,看到了这个孩子将成为百香谷的骄傲。 于是,欧阳自得开始精心培养莫明之,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他希望莫明之能够成为百香谷的唯一传人,将百香谷的医术发扬光大。 然而,欧阳自得万万没有想到,莫明之也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当他听说百香谷曾经有一本惊世着作《毒谱》后,便不顾欧阳自得的阻拦,执意要行走江湖,寻访肖瑶师叔的下落,誓要得到那本《毒谱》。 欧阳自得的心仿佛被一股寒风吹过,逐渐失去了温度。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此刻开始动摇,他不禁对自己当初的抉择产生了深深的质疑。难道自己真的就如此不了解那个孩子吗?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野草般在他心头疯狂生长。 当听说莫明之竟然投靠了乔家时,欧阳自得只觉得万念俱灰。原本寄予厚望的弟子如今竟与乔家那种为江湖人所不齿的人家勾结在一起,这无疑是在他心上狠狠插上了一刀。然而,真正令他感到恐惧和忧虑的,还是关于白龙寺那场惨无人道的惨案。 据说,白龙寺当年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所有僧众无一幸免。经过多方探查和推测,欧阳自得坚信这一切都与师妹有关。因为只有她可能拥有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并且有能力从中研制出足以造成如此毁灭性后果的剧毒毒药。那么,莫明之会不会步其后尘,也踏上这条充满黑暗与罪恶的道路呢? 想到此处,欧阳自得的内心越发沉重起来。经过一番痛苦挣扎之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莫明之逐出师门!从此以后,莫明之便与百香谷再无半点瓜葛。虽然这样做或许能暂时斩断与过去的联系,但欧阳自得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远不止于此。 此时的欧阳自得,心情犹如陷入了无底深渊一般,愈发沉重不堪。昔日里,他对师妹恨之入骨,巴不得她不得善终、早日离世。可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内心深处竟隐隐生出一丝期盼,期望着师妹依然在世,能够亲口向他解释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欧阳自得满心狐疑地揣测着,住在这白龙山上的那位姑娘说不定与他的师妹存在某种关联。或许通过她能够获取到些许有关师妹的蛛丝马迹呢!怀揣着这样的念想,次日正午时分,欧阳自得心急火燎地再度踏上了前往白龙山的路途。 当他好不容易抵达那个山洞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瞠目结舌——洞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就好似这里从来都未曾有人涉足一样。欧阳自得顿时惊慌失措,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夜的情景。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冒然出现吓到了那对可怜的母子?以至于她们匆匆逃离了这个地方?这般想着,欧阳自得的内心愈发忐忑难安起来。 恰在此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传入了欧阳自得的耳中。他警觉地侧耳倾听,很快便察觉到山脚下正有人步履匆忙地朝着山上赶来。他急忙环顾四周,寻觅脱身之法。然而,这座山峰陡峭险峻,上下山唯有那条蜿蜒曲折的狭窄小径可供通行。若是此刻贸然下山,势必会和那些上山之人迎面撞上。如此一来,自己来过此处之事必将暴露无遗。思及此,欧阳自得不敢有丝毫耽搁,一个闪身迅速躲进了山洞旁边茂密的草丛之中。他小心翼翼地藏好身形,屏气凝神,静静地观察着山下的动静,满心好奇究竟是何方人士正往山上而来。 不一会儿,那三个人就来到了山洞前,欧阳自得定睛一看:为首那个,不是莫明之又是谁!其余两人,则是乔家那兄弟俩。他们信了莫明之的话,跟莫明之一起到白龙山来寻找那本《毒谱》。 莫明之看到那片废墟,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他凝视着那片曾经辉煌的庙宇,如今却已化为一片残垣断壁,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凉。他暗自思忖:“想来必是我肖瑶师叔所为了,这么大一座庙宇,要在一夜之间毁灭它,还连同灭掉那些僧侣,靠刀剑的话恐怕做不到,只有下毒,才能让所有人都无法逃生。” 乔任峰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皱起眉头,嘟囔道:“既然全部人都已经死掉了,再到这里来,未必能寻找到那本《毒谱》。即使当初那本《毒谱》藏于寺庙内,恐怕也被烧毁了。”然而,乔任飞却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山洞。一进去,他便看到了那尊菩萨,立即嚷嚷起来:“哟嗬,这里还有一尊菩萨没有被毁呢。你们说那本《毒谱》会不会藏在菩萨肚子里?” 莫明之和乔任峰听到乔任飞这样说,赶紧走进山洞里去。他们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莫明之甚至还进到那个小水池里,他小心翼翼地东摸摸西拍拍,试图在那里找到一个机关或者暗道。他的手在池水中摸索着,希望能有所发现。然而,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水池,石壁光滑,并无任何机关。 三个人找遍了山洞的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原本的期待渐渐被失望所取代。最终,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到了那尊菩萨塑像上。莫明之凝视着菩萨,若有所思地说:“明明所有的僧侣和菩萨像都被毁于一旦,为何单独留下这尊菩萨?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呢?”他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像是在质问着这尊神秘的菩萨。 乔任飞点了点头,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或许我们应该将它移开,查看一下底座下方是否藏有《毒谱》或是暗道。”莫明之立刻表示赞同,两人交谈之际,便准备动手上前搬动那尊菩萨。 然而,乔任峰却急忙拦住他们,提醒道:“千万不可贸然近身搬动,小心其中设有机关或暗器。”说罢,他让两人退出两丈之外,自己也站到一丈余远的地方,扎稳马步,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喝一声,双手用力向前一推。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尊菩萨塑像应声倒地,果然如乔任峰所料,从塑像底座处弥漫出一阵黄色的烟雾。莫明之见状,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山洞外飞奔而去,边跑边高声呼喊:“二位公子快出来,那是毒烟!” 乔家兄弟俩也不敢有丝毫耽搁,争先恐后地跟着往外跑。在经过莫明之身边时,他们还用力撞了他一下,似乎嫌他跑得太慢,阻碍了自己的逃生之路。 三个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到那片废墟旁边才停下脚步。他们气喘吁吁地站定,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莫明之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说道:“等下那阵毒烟散去了,我再进去看看。或许那本《毒谱》就放在那里,否则怎么会在那里设置这样一道毒雾机关呢?” 乔任飞连忙应道:“好,你进去查看,我们兄弟俩就在外面为你守着。” 欧阳自得在不远处听到这轰隆隆的声响,又见这三个人如此匆忙地跑了出来,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山洞里真有什么机关不成?如果《毒谱》真的藏在山洞里,那可绝不能让莫明之得到。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等下进去后是否能有所收获。 第41章 放出女魔头肖瑶 第四十一章 放出女魔头肖瑶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只见莫明之将系于腰间的小巧葫芦解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从中倾倒出一粒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药丸。他毫不犹豫地将这粒药丸放入口中,仰头咽下,随后他转头看向乔家兄弟,缓声说道:“我先进入洞中探察一番,你们就在此安心等候即可。” 乔家兄弟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他们心中巴不得莫明之能快些入洞,也好早些知晓洞内究竟藏有何种玄机。然而,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两人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异口同声地叫住了正欲迈步前行的莫明之。 乔任飞更是迅速地伸出右手,满脸急切之色,高声喊道:“你可不能光顾着自己啊!好歹也给我俩各分两粒药丸服下呀。”莫明之一听这话,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倒也毫不吝啬,再次伸手握住小葫芦,轻轻晃动几下后,从中接连倒出两粒与方才一般无二的药丸来。而后,他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药丸分别递给那兄弟二人,每人一粒。 待乔家兄弟接过药丸并服下之后,莫明之便转身朝着山洞口走去。临近洞口时,他先是停下脚步,稍稍俯下身去,鼻翼轻动,仔细地嗅闻起来。片刻之后,他直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自言自语道:“嗯?似乎并未嗅到什么特别的气味,就连先前那股诡异的黄烟此刻竟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般想着,他咬咬牙,暗暗给自己鼓劲道:“罢了,管不了那么多,且先进去瞧瞧再说!”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着缓慢而谨慎的步伐缓缓走进山洞之中。 而留在洞外的乔家兄弟,则是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莫明之来到山洞口,但仅仅止步于此,再无向前一步的胆量。他们瞪大双眼,目光紧紧锁定在逐渐深入洞穴的莫明之身上,神情紧张无比,生怕一眨眼就会失去他的踪迹。 莫明之轻手轻脚地走到安放菩萨的地方,果然发现那里有个狭窄的洞口,仅能容一人通过。他心中暗自窃喜,心想:“说不定《毒谱》就藏在里面呢。”正当他准备钻进洞口时,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担忧,生怕里面还隐藏着其他机关。于是,他蹲下身子,捡起刚才菩萨塑像碎掉时散落在地上的泥块,紧紧握在手中。 莫明之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将一块泥块朝着洞口扔了进去。泥块在洞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紧张地盯着洞口,期待着任何可能发生的反应。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既没有毒烟升起,也没有暗器射出。 莫明之稍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谨慎是明智的。他再次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其他危险后,才小心翼翼地钻进那个洞口里。他的身体紧贴着洞壁,缓慢地向前挪动,生怕触动了什么隐藏的机关。 那守在山洞口的乔家兄弟俩,眼睁睁地看着莫明之钻进了菩萨塑像底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他们手持长剑,紧张地守护在山洞口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唯恐突然发生什么变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逐渐西斜,将余晖洒在山洞口。乔任峰是个急躁的人,此刻已经开始有些烦躁不安。他忍不住大声叫了几声莫明之的名字,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乔任峰皱起眉头,对弟弟说道:“难不成那个洞里有条暗道?他会不会从那个洞里下山去了?你说他会不会得到《毒谱》后,就悄悄溜走了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和疑惑。 弟弟乔任飞摇了摇头,安慰道:“大哥,别急。也许莫明之在洞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还在寻找《毒谱》的下落。我们再等等看。” 乔任峰点了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却并未减少。他紧紧握着剑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洞口,仿佛只要稍一松懈,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而厚重的黑幕布,缓缓地笼罩下来,整个世界逐渐陷入一片朦胧的暮色之中。乔家兄弟站在山洞外,心中焦急万分,然而他们却始终不敢踏入山洞一步,去探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们担心莫明之已经不幸中毒身亡在了那个神秘莫测的洞穴里。 正当乔家兄弟犹豫不决,思考着是否应该先行离去的时候,突然间,从漆黑的山洞深处传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这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紧接着,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洞中疾驰而出。乔家兄弟俩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妇人正用一只手像拎起一只小鸡那样轻松地拎着莫明之,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洞外。 随着妇人的冲出,一股强大的劲风扑面而来,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猛烈。守在山洞口的乔家兄弟猝不及防,瞬间被这股劲风撞击得人仰马翻,狼狈地摔倒在地。他们挣扎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来,目光惊恐地望向那个妇人。尽管她的衣服破旧不堪,浑身沾满了污垢和尘土,但在朦胧的夜色中,她那一身苍白得几乎发青的皮肤依然醒目异常,宛如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僵尸。 此时,妇人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莫明之一把扔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她用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高声喊道:“哼!你这小子竟然口口声声说欧阳自得是你的师父?好啊!那你现在马上把他叫过来让他亲自认一认你这个徒弟,否则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听到这话,乔家兄弟不由得心头一颤,努力稳住自己慌乱的心绪,呆立在原地,不敢移动脚步,也不敢发出声音。再次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诡异的妇人。 莫明之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受伤极重。他咬紧牙关,数次用尽全力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但每次都只能无力地摔倒在地。 他艰难地抬起头,朝着不远处的乔家兄弟俩拼命招手,并压低声音喊道:“快……这个妇人是个瞎子,趁现在悄悄过来带我走!”然而,就在乔任飞小心翼翼地刚向前迈出一小步时,那个看似毫无警觉的妇人竟突然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回过身来。只见她手臂一挥,一粒小小的石子如同闪电般朝乔任飞疾驰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早有防备的乔任峰眼疾手快,瞬间挥起佩剑,用力一挥,堪堪将那粒小石子击飞出去。不过这一击之力也颇为强大,乔任峰虽成功化解危机,但自己也被震得连连倒退了两三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此时,乔任峰心中暗自惊奇不已:“这妇人好生厉害,仅凭着一粒石子就有如此威力,其内力之深厚简直超乎想象。凭我们三人之力,绝非她的敌手。眼下保命要紧,不可恋战!” 仿佛察觉到了乔任峰等人的心思,那妇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喋喋冷笑声:“哈哈,好啊,真是太好了!既然来了,今日你们谁也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飞身而起,直直地朝着乔家兄弟扑杀过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妇人双手空空,并未持有任何兵器。可当乔任峰和乔任飞定睛看清她那双形如枯槁、惨白如骷髅的手以及那长及尺余、闪烁着寒光的尖利指甲时,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欧阳自得的目光终于聚焦在眼前这个妇人身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猛地从草丛中飞身跃起,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师妹,果真是你,休要滥杀无辜!”话音未落,他便如疾风般扑向前去,手臂一挥,衣袖如流云般舞动,恰到好处地拦下了师妹。 欧阳自得这一挥袖,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深厚的内力。这股力量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既阻止了师妹的攻势,又避免了对她造成伤害。果然,肖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定住一般,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是师兄,师兄你真的来了!”话音刚落,她不禁仰头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又似饿狼在月夜中哀嚎。这声音震耳欲聋,直震得乔家兄弟和莫明之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欧阳自得迅速移步到师妹身旁,静静地站着,等待她的嗥叫结束。待肖瑶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无奈:“我寻了你几十年,想不到你会躲在这个山洞里。”肖瑶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的面容因悲伤和愤怒而扭曲,尖锐地叫道:“你是想来为师父报仇的罢?他技不如人,身为百香谷谷主,竟然对身边人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还会被自己徒弟下毒害死,说出去都会令江湖中人笑掉大牙,你怎么还有脸来为他报仇?” 第42章 往事(一) 第四十二章 往事(一) 其余三人听到肖瑶如此言语,皆面露骇然之色,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之事一般。要知道,这位女魔头在江湖上可是声名远扬,其手段狠辣、心肠歹毒令人闻风丧胆。而如今他们竟得知,此女当年为了夺得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居然狠心对自己的师父痛下杀手,这种行径简直是天理难容! 莫明之为求自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二话不说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肖瑶连连磕头不止,口中还不停求饶道:“师叔,小侄可不敢有半句假话呀,我师父确实就在此处,这下咱们总可以离开了吧?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侄一命吧!” 肖瑶却并未理会莫明之的苦苦哀求,而是慢慢地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欧阳自得。此时正值月夜,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众人身上,照亮了四周的一切。借着这明亮的月色,欧阳自得终于看清了自己师妹的面容。几十年不见,她的脸上竟然不显一丝老态。然而,当他看到师妹那双原本应该灵动水润的大眼睛时,却是不由得心中一惊。只见那双眼眸此刻已是黯淡无光,眼珠看上去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色,就好似失去了生机一般。 欧阳自得失声问道:“师妹,你的眼睛……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肖瑶听后先是发出了一阵凄厉的长啸之声,响彻整个山谷,让人毛骨悚然。待啸声停歇之后,她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想当年,我一时不察,遭那老贼算计,以致于被其所下之毒弄瞎了双眼。” 莫明之听到这里,心中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开口追问道:“师叔您老人家武艺高强,毒功更是登峰造极,世间又有何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您下毒呢?”肖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寒意,冷冷地回答道:“哼,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给我下毒之人,恰恰就是那个令我毫无防备之心的人。” 欧阳自得听到师妹的话,心中不禁暗笑。刚才师妹还言辞激烈地指责师父无能,对身边的人毫无防备之心,以致被下毒害死。然而,此刻她自己却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人毒瞎了双眼。看着师妹这般可怜模样,欧阳自得心生怜悯,同时也不想让那三个人了解更多师妹的过往。 于是他朝着那三个人挥了挥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速速离去吧。”然而,肖瑶却立刻插话道:“那个想要在我身上搜《毒谱》的小子不能走,必须自废双手,才可离开。”莫明之听到肖瑶的要求,心中早已将肖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但嘴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说道:“师叔,若不是我胆大,冒险进入山洞将您救出来,说不定您老人家就会在那山洞中孤独终老,再也无法重见天日。我虽没有立下什么大功,但也算是有些苦劳。求您高抬贵手,放侄儿一马,不要废了我的双手吧。” 肖瑶眼神冰冷地转头问欧阳自得:“这个小子真是师兄的徒弟?”欧阳自得微微摇头,叹息道:“原来是,但前些日子我已将他逐出师门。如今,我与他之间再无任何关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 然而,话锋一转,他紧接着说道:“不过嘛,今日看在他将师妹成功营救出来的情分上,就暂时先放过他那双爪子吧。倘若日后此子胆敢为非作歹,再取其双手也为时未晚!” 莫明之听到师父此言一出,心中大喜过望,赶忙朝着师父咚咚咚连磕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额头都隐隐泛红了起来。一旁的肖瑶则极为不耐烦地大手一挥,高声呵斥道:“既然如此,你们还不快滚!此刻若是再不速速离开,莫非还要等到本姑娘改了主意不成?” 话音未落,乔家兄弟二人急忙上前,一人一边迅速地架起莫明之,如同拖死狗一般拽着他,脚下生风般疾驰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小径中。 欧阳自得静静地凝视着他们的身影,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咱们这百香谷,想要招募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徒儿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呐!” 肖瑶闻言,却是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道:“师兄,此时此刻可不是你在这里长吁短叹、闲聊瞎扯的时候!本姑娘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啦,你还不麻溜点儿去给我弄点吃的东西回来!” 被师妹这般催促,欧阳自得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皮,苦笑着应道:“瞧我这记性!师妹说得对,只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哪里会有什么食物可供果腹呢?依愚兄之见,倒不如咱们一同前往那龙关镇如何?此处距那镇子也就区区五六里路程而已,以咱们的脚力,可谓是须臾之间便能抵达。” 肖瑶听到师兄这样说,立刻伸出手去拉住师兄,急躁地道:“你倒是快点带我前去呀,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欧阳自得看着师妹那可怜的模样,心中一软,拉着她的手,向山下飞奔而去。 到得龙关镇来,眼见镇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欧阳自得虽然不熟悉龙关镇,但看到一家酒楼尚未打烊,便赶紧带着师妹走了进去。他唤来店小二,让他尽管挑些好吃的送上来。谁知道店里那些食客们看到肖瑶那个样子,一个个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店家不敢赶欧阳自得师兄妹走,只能好茶好酒的侍候着。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摆满了一桌。 欧阳自得看着师妹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不禁好奇,开口问道:“你说你这几十年来都被关在山洞里,那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呢?”肖瑶吃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抬起头来,回答道:“每日有个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人,反正每日有个人去给我送一顿饭。但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人说过半个字。所以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人。” “啊!”欧阳自得惊讶地叫了一声,“难道那白龙山上,还居住着别人?” 肖瑶听到师兄的话,一脸不解地问:“什么叫还住着别人?难道你看到有人居住在那里吗?” 欧阳自得点了点头,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景,缓缓说道:“是的,原来应该住着小俩口和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但是那晚我听说了白龙寺那个故事后,迫不及待地想去一探究竟。我本来以为那个姑娘跟你有点什么关联,正想好好询问一番,却发现她相公不在那里,我只好匆忙离开,恐怕是我吓走他们了。今天我再到白龙山时,那里已无人迹,看样子是仓促搬走了。”说到这里,欧阳自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 肖瑶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然后继续埋头大吃起来。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直到肚子撑得鼓鼓的,不停地打着饱嗝,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一旁的欧阳自得见状,赶忙起身结了账,转头看向师妹,轻声问道:“要不我们去找家客栈暂住一晚如何?”然而,肖瑶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这副模样还是别出去吓人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回白龙山去吧,随便在山洞里凑合待一晚就行。至于你嘛,如果想住客栈那就自己去好了。” 欧阳自得看着师妹那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他本想去附近的裁缝店给师妹买几套合身的衣裳,可当他们走到裁缝店门前时,却发现店铺已经早早关门打烊了。无奈之下,欧阳自得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一起回白龙山吧。等明天一早,我再过来帮你选购几件新衣裳。” 谁知肖瑶听后,竟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哼!如今我已经酒足饭饱,就算此刻命丧黄泉,至少也能做个饱死鬼了。师兄,你要是真想取我的性命,何必等到明日等我换上新衣之后再动手呢?难道你还怕弄脏了你那双手不成?” 面对师妹的冷言冷语,欧阳自得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你已被囚禁数十年之久,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惩罚和报应了。事到如今,我又何须对你下手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究竟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不仅双目失明,还被关进那阴暗潮湿的山洞之中受苦受难。” “这事说来可真是一言难尽啊,师兄。”尽管此时师兄暂且饶过了自己一命,但肖瑶心中对这位师兄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在她眼中,整个百香谷上下都找不出一个好人。然而,迫于形势所逼,她不得不将自己离开百香谷之后的种种遭遇,一五一十地向师兄缓缓道来。 回想起当年之事,那时的她一心想要得到师父手中的那本《毒谱》。为此,她曾多次苦苦哀求师父,希望能够将其传授给自己。可惜的是,无论她如何恳求,师父始终不为所动,坚决不肯把《毒谱》交给她。 “师兄,我,我当年并不是有意要毒死师父,我只是想毒晕他,然后找到那本《毒谱》就悄悄溜走。”肖瑶说到这里,突然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我慌乱中拿错了毒药还是怎么回事,师父喝下那杯茶,竟然气绝身亡。我当时也吓坏了,生怕你会杀了我,赶紧将师父的尸体弄到药材地里去,然后进他房间翻找一通。虽然没有找到那本《毒谱》,我也不敢再留在百香谷,是以半夜悄悄溜走了。” 在师父死后,她发疯般地将师父的卧室翻了个底朝天,试图找到那本梦寐以求的《毒谱》。但令她大失所望的是,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她依旧毫无所获。冷静下来之后,肖瑶深知此事一旦败露,如果让师兄知晓师父乃是遭自己毒手身亡,以师兄对师父的深厚感情,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定会想方设法为师报仇雪恨,取自己性命。想到此处,恐惧笼罩心头,肖瑶不敢有丝毫耽搁,趁着夜色匆匆逃离了百香谷。 第43章 往事(二) 第四十三章 往事(二) 踏出百香谷来到外界之后,肖瑶四处打听有关《毒谱》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她便听说这本秘籍如今仍在大师伯的手中,而且更令人惊喜的是,大师伯尚未离世。得知这一消息,肖瑶不禁心花怒放,兴奋异常。虽说论实力自己绝非大师伯的对手,但她转念一想,觉得或许可以故技重施,瞅准时机趁大师伯疏于防范之际,再次使用毒药将其毒害,然后趁机夺走《毒谱》。 抱着这样的想法,肖瑶开始踏上寻找大师伯踪迹的征程。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辞辛劳,历经无数波折与磨难。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的寻觅探访,她终于从一名和尚口中探听到一则重要线索:原来当初大师伯从百香谷离开之时,已是身负重伤,而后幸运地被他的一位至交好友及时救下并带走。 师兄妹俩不紧不慢地在月光下漫步,享受着这宁静的夜晚。 肖瑶轻声说道:“经过多番努力,我终于打探到大师伯是被白龙寺的一位高僧救走的。” 欧阳自得满脸惊讶,脱口而出:“啊!不是传闻说你有个旧相识在白龙寺吗?怎么变成大师伯的挚友了?” 肖瑶没好气地道:“我和你自小就在师父身边长大,从未离开过百香谷。若有旧相识,那也只能是你啊。我哪有机会去结识外人?师兄你竟然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欧阳自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我还以为传闻中你那个旧相好的,是你离开百香谷后结识的呢。” 肖瑶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也不想想我这‘女魔头’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想当年我踏出百香谷后,几乎没遇到过一个好人。那些男人,不是想勾引我,就是想调戏我;而那些女人,则对我充满了嫉妒和怨恨。所以,我才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杀了无数人。” 欧阳自得轻轻叹息一声,心中不禁涌起对师妹的怜悯之情。他深知师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独自闯荡江湖,必然会遭遇诸多艰险。他也不忍心责备师妹的杀戮行为,毕竟那也是她在险恶环境中的自我保护。 肖瑶满心期待着师兄能像往常一样,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责备她几句类似不可随意残害生命、不得滥杀无辜之类的话语。然而,让她倍感意外的是,师兄仅仅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沉默不语了。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诧异,不明白为何师兄这次如此反常。于是,她定了定神,接着开口说道:“我可是不辞辛劳,历经千辛万苦才从千里之外匆匆赶来这白龙寺的呀。谁曾想,刚到山脚下就被一群僧人给硬生生地拦住了去路,死活不让我上山。我告诉他们,我此番前来就是专门找我的大师伯的。结果其中有个僧人回应我说,近一年以来,已经有好多人都声称自己要来找我的大师伯了,但我的大师伯早已看破红尘,一心向佛,坚决不肯再见世俗之中的任何一人。” 听到这里,欧阳自得忍不住惊讶地插话道:“啊!难道连大师伯都去做和尚了吗?” 肖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然后继续讲述道:“说实话,关于大师伯到底有没有真的出家当和尚这件事,我确实无从知晓。而且就连他人究竟是不是还在这白龙寺里,恐怕都很难说得准呐。当时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暗自揣测会不会是白龙寺那帮家伙得到了大师伯所拥有的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后,担心走漏风声,所以就把大师伯给秘密囚禁起来了。既然光明正大地上去行不通,那我就只好另寻他法了。思来想去,最后我决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上山去白龙寺好好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或者发现点什么端倪。” “所以,你就决定在夜晚前往白龙寺,并打算血洗那里吗?”欧阳自得紧紧地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难以置信地问道,“当时你手中根本就没有那本至关重要的《毒谱》,那么你究竟是凭借何种手段能够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将整个白龙寺的僧众尽数灭杀呢?而且还能轻而易举地毁掉规模如此庞大的一座白龙寺?” 肖瑶的心中涌起深深的愤恨与无尽的无奈,她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呵呵呵……师兄,江湖上传言纷纷、以讹传讹,难道连你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不成?事实上,这一切不过都是白龙寺的那些僧人,亦或是大师伯蓄意设计陷害于我而已。师兄知道我这双眼睛是怎样瞎掉的吗?” “对呀,你不是说是被人毒瞎的吗?既然你在白龙寺没有旧相识,大师伯又不愿意见你, 那么你的眼睛是被谁所害呢?”欧阳自得满腹嫌疑地问道。 “次日清晨,我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再次来到这里。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不知道这次是否能找到我所要追寻的答案。当我走到山脚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竟然是大师姐!”提起大师姐,肖瑶的脸色瞬间变得充满恨意,牙齿紧紧咬在一起。 “啊!大师姐!就是大师伯门下那个大师姐么?她也没死,也寻到了白龙寺?”欧阳自得惊讶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这个意外相遇的震惊。 “正是的呢。师兄也知道,大师姐向来待我很好,在百香谷时跟我亲如亲生姐妹,教给我许多女性的生理知识。所以我对外人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要去防备这个如姐如母的大师姐。”肖瑶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恨,她回忆起过去与大师姐的点点滴滴,心中的痛苦愈发强烈。 欧阳自得心里已经明白,师妹的眼睛必定是被大师姐所害,但他不明白大师姐为何要这样做。他默默地看着肖瑶,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肖瑶继续说道:“大师姐当然也是闻讯而来,想要来寻找她师父。她说她这两日到这里来,均被白龙寺的僧人拦在山脚下,无法冲上山去营救她师父。现在遇上了我,正好多一份力量。当然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都是为那本《毒谱》而来,说是营救大师伯和师父,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当下我们俩就说好,得到《毒谱》后谁也不能独吞,大家一起看过一遍过后就毁了它,然后自己能记住多少就凭各人的本事了。”肖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她知道这次与大师姐的合作充满了风险,但为了得到《毒谱》,她愿意冒险一试。 “说话间,我只觉喉咙似有烈火灼烧一般,干渴得厉害,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去了水分。就在此时,大师姐仿若心有灵犀般,轻轻将她那一直随身携带、装满清水的葫芦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满心感激地接过葫芦,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仰头便大口灌下清凉的水。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看似普通的一口水,竟成了噩梦的开端。” “刚刚咽下那口水没多久,一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在体内蔓延开来。起初,只是微微有些头晕目眩,但转瞬间,眼前的世界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缓缓遮住,光线逐渐黯淡下去。”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凭借着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和直觉,我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剧毒。匆忙之中,伸手入怀,摸出一粒珍藏已久的解毒药丸,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毒药发作得异常迅猛,尽管已服下了解药,眼前的黑暗却依旧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而且愈发浓重,几乎完全吞噬了所有光亮。” “就在我惊恐万分、不知所措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急速冲至身前。耳畔传来焦急而关切的询问声‘你怎么了?’当时的我,脑海中一片混沌,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声音来自何人。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想也不想,抽出腰间佩剑,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那道黑影狠狠刺去。” “啊!难道……难道你就这样将大师姐杀死了吗?”欧阳自得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失声惊呼道。 “没错,就是我亲手杀了她。”肖瑶的脸色阴沉如水,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意与恨意,“我曾经那般信任她,视她如亲姐姐一般。可她呢?居然狠心对我下毒,想要毒瞎我的双眼!或许,她之后扑向我,也并非出于关心,而是企图趁我中毒之际,一举将我置于死地,好独占那本《毒谱》。好在我的反应够快,出手比她更狠辣,抢先一步结果了她的性命。对于这样背信弃义之人,我丝毫不会感到后悔!” “那你现在,还能看得见吗?”欧阳自得关切地问道。 “一丈以内,勉强可见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一丈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肖瑶悲愤地说,“也许是我当时及时服下解药,才没有完全瞎掉吧。” 第44章 往事(三) 第四十四章 往事(三) 欧阳自得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师妹所言,但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或许我有办法医好你的双眼。不过嘛,咱们不如先返回百香谷如何?那里毕竟是咱们的家呀。” 然而,肖瑶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回应道:“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一定要找到当年把我囚禁起来的那个可恶老和尚,让他乖乖交出那本《毒谱》不可!”说罢,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之色,仿佛对那老和尚恨之入骨。 其实,肖瑶心里还有另一层顾虑,她担心师兄会借着带她回百香谷治病之名,行杀害她以报师仇之事。想到这里,她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 欧阳自得见状,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一晃眼已经过去好几十年啦。谁知道那个老和尚如今是否还活在世上呢?说不定早就化为一抔黄土喽。”言语间流露出些许无奈之意,对于师妹如此执着于那本《毒谱》,他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紧接着,欧阳自得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可是师妹,你当年双目已然失明,究竟是怎样做到一举灭掉白龙寺上下所有僧众,并且成功捣毁白龙寺这座古刹的呢?” “师兄你有所不知,我想着白天行动多有不便,便想着晚上去偷袭。前几天我和大师姐无法从那条小径上山,就悄悄从后山上去踩了几次点,知道那座古刹背后还有一个小山洞,并且也有人出入那个山洞。那天夜里,当我抵达白龙寺的时候,所见到的景象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原本庄严肃穆的白龙寺已然化作了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甚至连半个鬼影都见不到了。” 欧阳自得听完这番话之后,他的眉头不禁皱得愈发紧密起来,仿佛心中正在苦苦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啊!难道这世间当真会发生如此离奇诡异之事吗?或许是由于太多的人为了寻找失踪已久的大师伯而纷至沓来,逼迫得白龙山上的僧侣们不得不忍痛舍弃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转而另行寻觅一处安宁祥和的风水宝地作为栖息之所吧?” 肖瑶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嘲讽地说道:“哼,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我又怎会遭此劫难,被人迫害至此?” 欧阳自得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确实如此啊!据你所言,那时的白龙寺已然化为一片残垣断壁,连个鬼影都不见。可究竟是谁有这般能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囚禁于那个幽深的山洞之中呢?”一时间,他也对这个谜团感到困惑不已。 肖瑶回忆着当日的情景,缓缓说道:“想来那些人并未全部离去,亦或他们特意安排了一人留守在此处,专候我的到来。彼时,我见那白龙寺周遭空无一人,便误以为此处已然安全无虞。当我摸索到那个隐秘的山洞口时,心中一动,寻思着或许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就藏匿其中。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她顿了顿,继续讲述道:“然而,就在我即将踏入山洞之际,突然间,一道黑影从黑暗中猛地跃出,挡住了我的去路。那人语气低沉,极力劝阻我返回,还信誓旦旦地宣称,从今往后,这世间再也不存在所谓的《毒谱》。他口口声声说那是祸害苍生之物,早已毁于一旦。” 肖瑶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岂会轻信他这番胡言乱语?在我看来,此人方才极有可能正躲在山洞之中藏匿那本《毒谱》。因此,我毫不客气地厉喝出声,责令他立刻将《毒谱》交还给我,并严正声明这本《毒谱》乃是我们百香谷的镇派之宝,绝非任何外人所能私自侵吞、独占之物。” “那时正值深夜,四周一片漆黑,我的双目更是因中毒而视物模糊。若非那和尚距离我极近,恐怕我都难以察觉那团黑影竟是个人形,更别提分辨出他乃是一名和尚了。而且仅从其声音判断,便可知晓此人已然年迈。”肖瑶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讲述道:“面对我的厉声呵斥,那和尚却表现得无动于衷,反倒语重心长地规劝我速速返回,切莫再执着于获取那本《毒谱》。他甚至还提及,倘若不是看在那本《毒谱》乃我师祖耗尽一生精力所着的情分上,他们早已会同武林中的各大名门正派一同前往征讨百香谷,并将《毒谱》彻底毁掉。此外,他声称念及与我大师伯的旧友之情,才冒险将百香谷谷主营救至白龙寺。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此番善举竟给自己所在的白龙寺招来如此巨大的祸端——寺内众多僧人惨遭杀害,宏伟庄严的庙宇亦被损毁殆尽。他深知自己罪责难逃,正欲以死向众人谢罪之际,未曾想到在这夜半更深之时,我竟然会寻上门来。” “哎呀!照此说来,若是你稍晚一些抵达那里,那位老和尚岂不是也要命丧黄泉了?”欧阳自得听罢,不禁再度面露惊色。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肖瑶一脸不屑地撇嘴道,眼中满是怀疑和轻视。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个老和尚如此坚决地不肯交出《毒谱》,莫非其中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想,她便越发坚定了要进山洞查找《毒谱》的决心。 肖瑶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扬起一包毒药粉,朝着老和尚撒去。她心想,只要能毒晕他,就能顺利进入山洞,找到那本神秘的《毒谱》。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和尚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只见他身形一闪,轻松地躲开了毒药粉的攻击,紧接着双掌如疾风般向她拍来。 肖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自己瞬间被拍倒在地。她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老和尚迅速点中了她的穴位,让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肖瑶心中懊悔不已,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行为。如果不是她对老和尚起了杀心,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欧阳自得听到师妹的叙述,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暗自庆幸,幸好师妹没有酿成大祸。同时,他也对百香谷的现状感到忧虑。当初师祖创办百香谷的初衷是为了研究毒药解药,拯救那些被有毒蛇虫咬伤和误食有毒食物的人。然而,如今的百香谷弟子们却大多违背了师祖的初衷,仗着自己的毒术胡作非为,甚至草菅人命。 欧阳自得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振百香谷的声誉,让师祖的遗志得以传承。他决定要好好教导师妹,让她明白毒术的真正用途,而不是用来伤害他人。只有这样,才能让百香谷重新焕发生机,成为一个真正造福世人的地方。 师兄妹俩走累了,缓缓走到路边,坐在石头上休息。肖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轻轻地说道:“那个老和尚制服了我之后,毫不留情地用铁链将我的手脚紧紧锁住,然后将我扔进了那个隐秘的小山洞里。他说我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杀孽和戾气,需要在那里面壁思过,直到我想通了,不再执着于寻找那本《毒谱》,才会放我出去。” 欧阳自得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插话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已经想通了,让他放你走呢?这样你就不必遭受这几十年暗无天日的折磨了。” 肖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说:“师兄,你真的不了解我。我岂是那种轻易向人屈服的人?我当时气得破口大骂,骂他不知羞耻,强行霸占我们百香谷的镇谷之宝。” 欧阳自得无奈地叹息着,轻轻摇了摇头。这时,只听见肖瑶继续说道:“刚开始的那几天,那个老和尚还亲自给我送饭。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喋喋不休地唠叨,说师祖研究毒药和解药本是好事,但不应该写下那本《毒谱》,更不应该研制那些过于霸道歹毒的剧毒毒药。他说那本《毒谱》,如果落入一个善良正直之人的手中,或许还能发挥一些作用。但如果落入像你这样任性妄为之人的手里,必定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 听到这里,欧阳自得忍不住追问道:“难道那个老和尚真的看过《毒谱》?” 肖瑶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可不是嘛。我越听他这么说,心里就越发愤怒。他在那里不停地唠叨,我就在那里不停地骂。我骂他卑鄙无耻,强占我们百香谷的《毒谱》,还跑到我面前来装模作样。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谁也听不进对方的话。” 肖瑶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可惜,过了几天后,那个老和尚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来都不说话的人。” “照你这么说来,白龙山上竟然还住着其他人。”欧阳自得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沉吟着说,“那个老和尚后来有没有提起过白龙寺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的呢?” 肖瑶轻轻摇了摇头,秀眉紧蹙,同样感到十分困惑:“没有提过。这件事蹊跷得很。若说是他们自己毁灭的,他们为什么要毁掉白龙寺呢?难道真的是想逃避那些前来寻访《毒谱》的人?可若不是他们自己毁掉的,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帮派找上白龙寺去。” 第45章 杨家竟然是她的大仇人 第四十五章 杨家竟然是她的大仇人 因为白于简回来了,宫佩婋就不化妆出门了。白于简看似谈笑风生,实则内心充满了算计与谋划。 白于简带着宫佩婋和宝宝,到裁缝店里精挑细选了好几件衣裳,又到粮铺去买了些粮食,到药铺去买了些药材。采购完这些东西,日头已升上头顶。师兄妹俩很有默契的向德福酒楼走去。 他们走进德福酒楼时。发现酒楼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楼上楼下的座位都已被坐满。 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赶忙让小二将他们引领到二楼的一个胡家人专用的雅间。原来,掌柜的以为胡家此时不会有人前来用餐,所以才让宫佩婋和白于简暂时借用一下这间雅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宫佩婋和白于简刚刚坐下,轻啜了一口香茗,胡家兄弟便不期而至。掌柜的面露难色,对胡家兄弟说道:“二位公子,实在抱歉,在下不知二位会在此时前来用餐。适才见楼上楼下皆已客满,便让肖姑娘和白公子到你们那间专用雅间去了,还望二位公子见谅。” 胡家兄弟听说宫佩婋在此,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无妨无妨,我们正好可以与他们一同用餐。”说罢,兄弟俩便迫不及待地向楼上奔去。他们心中急切地想要将上次乔家生日宴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告诉宫佩婋,正愁不知何时才能与她相见,没想到今日竟如此凑巧。 宫佩婋见到这兄弟俩,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关切地询问起他们,乔家近日是否有来找他们的麻烦。 胡志信瞥了一眼白于简,看到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也不管他是否高兴,便大大咧咧地与弟弟一同坐下,然后回答宫佩婋:“乔家哪还有脸来找我们的麻烦。那日乔家假比武假赏赐的事被大家伙知道了,乔家人恐怕都得有段时间不敢出门了。” 宫佩婋听后,不禁拍手叫好,说道:“我也是被那个姓莫的小子纠缠了一下,才知道他投奔乔家和假比武假赏赐的事。乔家还真的是不要脸,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可不是嘛。”胡志信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白于简怀里的那个宝宝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他问道:“这个,这个真是你们的孩子?”在他和弟弟的眼中,白于简成天板着那张脸,仿佛谁欠了他巨额债务不还一样。他们实在无法理解宫佩婋为何会选择与白于简成为夫妻。在他们看来,白于简毫无优点可言,跟他在一起还不如跟他们兄弟中的一个呢。 宫佩婋正要回答,突然听到隔壁雅间传来一个声音:“唉!想杨家那个三少夫人,也是个傻子。自己家被杨家灭了满门,还要嫁入杨家。想必那晚她并未逃脱出去,乔家两位公子却硬要我们出来寻访她的踪迹。唉!这可叫我们上哪去找嘛。” 另一个人也附和着叹气说道:“可不是嘛,早知道投奔乔家,会给我们分派这样的差事,当初不如另谋生计。” 听到这些话,宫佩婋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她差点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立刻跳起来去找隔壁那些人。然而,当她看到胡家兄弟也在这里时,她急忙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继续耐着性子听下去。 只听得其中一人满脸愤懑地说道:“如今这世道可真是乱得一塌糊涂!简直让人分不清是非黑白、善恶忠奸。就拿我来说吧,过去一直觉得杨老爷那可是个重情重义的大好人呐。要不是此次乔家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豪杰齐聚一堂,并爆出了那个惊世骇俗的消息,打死我们也不会想到杨震宇居然是如此丧尽天良、毫无半点人性之人!想不到当年,他竟残忍地灭掉了宫家满门,手段之狠辣实在令人发指!而就在去年,一场离奇诡异的大火在一夜之间席卷杨家,将整个府邸烧得片瓦不留,化为一片灰烬。想必这也是老天开眼,给杨家降下的应有的惩罚吧。” “兄台切莫在此胡言乱语!”另一人神色紧张地赶忙说道,“关于这宫家是否当真被那杨老爷给灭了满门,我们也仅仅只是从他人那里听说而来罢了。而且,据说那个名叫宫佩婋的女子,在当年不过才三岁而已,后来被杨老爷带回府上当作亲生女儿一般抚养长大。这件事情,杨家的前总镖头丁俊远可是最为了解不过的啦!在下犹记得当年丁总镖头曾经提及过,那时他率领镖局众人押送货物途经一处遭受严重灾荒肆虐的地方。就在那儿,他们瞧见了一个年仅两三岁左右的女娃娃正趴在已经饿死的生母身上,放声嚎啕大哭呢。杨老爷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悯之情,于是乎便决定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带回到家中,好生照料并视如己出般养育成人。” 这时,人群中的另一个人满脸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嘲讽,大声说道:“哼!丁俊远和杨震宇之间那点儿关系,我们谁不清楚啊?他怎么可能不向着杨震宇说话呢?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灭宫家满门惨案,丁俊远也参与其中了呢!” 听到这话,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然而没过多久,就又有一个人赶紧压低了声音,焦急地开口劝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当心隔墙有耳,万一被旁人听到我们在这里谈论这些敏感话题,可就麻烦大了!诸位还是少讲几句吧。依我看呐,目前最为紧迫的事情,应该是尽快找到宫佩婋的下落才对呀!要知道,她可是这一连串事件当中至关重要的关键人物呢!” 这人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便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紧接着,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讨论着该如何去探寻宫佩婋的行踪。有的人提出可以先到那些宫佩婋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去打探一下消息;还有的人则认为应该从曾经与杨家有过来往的人员身上下手,或许能够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有的人则认定杨家遇难那晚,宫佩婋根本无法逃脱,肯定跟杨家人一起死了,根本不需要去寻访,大家不如装模作样出去寻访,实则到赌坊试试手气。何必那么辛苦出去瞎找一气?各种各样的想法如潮水般涌来,每个人都积极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场面一时变得热闹非凡。 胡家兄弟眼睁睁地看着宫佩婋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而一旁的白于简更是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两人皆沉默不语,只是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隔壁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响。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刺人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那些人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呼啦一声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寂静。这时,胡志信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肖姑娘,难不成你真就听信了刚才那些家伙的满口胡诌吗?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坚信杨老爷他老人家是个大大的好人呐!” 然而,宫佩婋依旧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此刻的她心中思绪万千,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她实在是不愿多言半句,因为只要一张口,恐怕自己隐藏许久的真实身份便会在这胡家兄弟面前无所遁形。 见此情景,胡志忠也赶忙附和道:“依我看啊,这些人既然投靠了乔家,那肯定就是受到了乔家人的指使。他们四处散播对杨老爷声誉不利的谣言,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来遮掩乔家自身犯下的种种罪恶行径罢了!”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坐着的白于简突然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他的动作如此迅速,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禁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的手如同闪电般伸到一旁,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个放置在一旁的背篓。 随后,白于简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婴儿轻轻地放入背篓之中,背上背篓。做完这些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拉住身旁的宫佩婋,并开口说道:“我们回去吧,师妹。” 而一直坐在那里的宫佩婋,似乎也被白于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有些失神,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机械般地站起身来。此刻的她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跟随着二师兄的步伐,缓缓向外走去。 看到两人这般奇怪的行为,坐在后方的胡志信顿时急得跳脚,他连忙大声呼喊起来:“喂!你们两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着了什么魔不成?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走掉啦?这饭菜才刚刚上桌,大家都还没吃上几口呢!”然而,面对胡志信焦急的呼喊,白于简和宫佩婋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快步向前走着。 转眼间,二人已经走到楼下。他们拿起先前购买好的物品,脚下生风,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只留下一脸茫然和疑惑不解的胡家兄弟,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第46章 寻访真相 第四十六章 寻访真相 师兄妹俩一路上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终于,他们回到了家中。一进门,白于简便注意到宫佩婋的状态异常糟糕,她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眼神空洞无神,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 白于简心中一阵担忧,他放好孩子,赶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扶住宫佩婋,让她能够安稳地坐下。待宫佩婋坐稳后,白于简便轻声安慰道:“也许就是那些人在信口胡诌、胡说八道罢了,师妹千万不要为此事而过度烦恼啊。”然而,尽管白于简说得情真意切,但宫佩婋的心绪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此时,宫佩婋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杨家怎会是我宫家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无数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困惑之中。 父亲和师父都告诉过她,她三岁那年便进入了杨家。从那时起,杨家的父母以及三个哥哥就一直将她视若珍宝,如同对待真正的小公主一般百般呵护、千般宠爱。无论是生活中的点滴细节,还是成长道路上的重要时刻,他们总是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那种真挚的情感绝非伪装所能呈现,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疼爱。 想到这里,宫佩婋愈发觉得难以置信。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吗?难道这件事情只有父亲一人知晓真相,而其他杨家人对此毫不知情?又或者说,当年杨家夫妇因为膝下无子,见到年幼可爱的她是个女孩,心生怜悯,才决定留下她的性命,并将她带回家抚养长大?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那平日里被众人交口称赞的杨震宇这位大英雄,岂不成了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那个曾经令她敬仰崇拜的形象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仇家面目。更让宫佩婋感到讽刺的是,之前她还一心一意想要帮助杨家报仇雪恨,如今想来,实在是荒唐至极! 看到师妹不说话,白于简又道:“师妹可记得师父说过当年是在哪里将你抱回来的?若要知道真相也不难,上那个地方去打听一下,也许就能找到真相。” 宫佩婋抬起头,眼神迷茫,仿佛思绪已经飘到了远方。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二师兄,你看杨震宇像个伪君子,小人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白于简故意思索片刻,才回答师妹这个问题:“我跟杨老爷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并且每次见面都交谈不上五句话,我对他并不了解,所以无法回答师妹这个问题。我对他的印象就是江湖中人对他的印象,认为他是一位正直正义之人。” 宫佩婋显然对二师兄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冷哼一声道:“不但杨震宇是个伪君子,恐怕师父也跟着他一起隐瞒于我。”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愤怒。 白于简沉默不语,他仔细地揣测着师妹的心事。过了一会儿,他又试探着说道:“如果你真想回到你的家乡去查明真相,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宫佩婋想了想,觉得自己不查明真相的话,以后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的。她干脆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也想回我家乡去看看,看看我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不需要你陪我去,我自己去就行。”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那怎么行?”白于简急切地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远门?万一你有个好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紧紧地握着师妹的手,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宫佩婋无所谓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二师兄。我的武功虽然不高强,但有药物傍身,谅别人也无法加害于我。”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可难说。现在百香谷甚至江湖中都有不少人士在寻访那本《毒谱》,万一让人看到你施毒术,认为《毒谱》在你手中,麻烦就大了。”白于简故意吓唬小师妹,他希望能让她改变主意。 宫佩婋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道:“我会小心的,二师兄。你就安心在家带孩子吧。”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要去的话,那我们三个人就一块儿走,把孩子也给带上!”白于简一脸坚毅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他又怎能忍心放任师妹独自一人外出闯荡呢?要是师妹真遇上啥危险不测,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啦?其实啊,对于那个孩子,他心里压根儿就没多少在意,他真正心心念念的只有他可爱迷人的小师妹而已呀!所以这次出行,无论如何他都得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契机,想方设法让小师妹对杨家、对杨逸深恶痛绝,从此不再惦念杨逸半分,往后全心全意地与他相依相伴共度余生。而且,借此机会他正好可以四处探访一下那位传说中的赵神医。眼瞅着如花似玉般娇嫩欲滴的师妹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拥入怀中尽情采撷,他觉得若不奋力一搏争取一番的话,实在太对不起自己这份深情厚意啦! 此时,宫佩婋听着二师兄如此坚决的话语,不禁转头望向摇篮里已经熟睡过去的孩子,满脸忧虑地轻声呢喃道:“可是……这孩子毕竟年纪尚幼,身子骨还那么脆弱单薄,怕是难以承受如此漫长艰辛的旅途劳顿吧。” “放心吧师妹,有我在呢,定会将这小家伙照料得妥妥当当的。”白于简眼见师妹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赶忙乘胜追击继续劝说道:“再说了,我们一路上不必匆忙赶路,可以权当是一次悠闲自在的游山玩水之行嘛。这孩子平日里本就十分乖巧懂事,想来应该不会给我们添太多麻烦的。” 宫佩婋深知二师兄对自己的在意,有他相伴出行,无疑会安全许多。更何况将未满周岁的孩子交予二师兄独自照看,她实在放心不下。而且此次外出,归期难定,若时间过长,恐怕会错过孩子学说话的关键时期。经过深思熟虑,宫佩婋最终同意了白于简的提议,决定与他一同带着孩子踏上旅程。 白于简满心欢喜,当晚便忙碌起来,不仅做起了充分的准备工作,还匆忙外出采购了一系列出行必备的物品。随后,他买了一辆宽敞的大马车回来,对师妹说道:“路途遥远,你和孩子就别骑马了,在车里既能坐又能躺,会舒适一些。”宫佩婋为二师兄的细心体贴所感动。 次日清晨,一家人早早地出了门。在锁好房门后,宫佩婋心中竟然涌起一丝眷恋。尽管在这座房子里居住的时间不长,但这里却是杨家惨遭灭门后,她真正意义上的家。没想到这么快,她又要离开这个地方,踏上充满未知的旅途。 此次踏上行程,宫佩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然地暂时搁置了前往乔家复仇雪恨的计划。其中缘由有二:其一,她内心深处一直渴望能够重返故乡,去揭开那些被岁月尘封已久的往事真相;其二,则是期望能够趁此机会寻觅到那位令她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逸哥哥——杨逸。 昨天无意中听到的那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般在宫佩婋耳边炸响,惊得她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昨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交织在一起,任凭她如何努力都难以平复心情安然入睡。 在宫佩婋心中,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杨逸仍旧活在这个世上。然而,让她倍感困惑不解的是,既然他还活着,却为何迟迟不肯现身前来寻她呢?莫非真的像她最害怕担忧的那般,由于杨家与宫家之间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宿怨情仇,当杨逸知晓这一切真相之后,自觉羞愧难当而无颜面对她,于是便趁着这个时机狠下心肠与她分道扬镳,自此以后彻底断了联系吗?可是,往昔的记忆历历在目,逸哥哥向来都是对她呵护备至、宠溺有加啊!他绝对不会如此狠心绝情,眼睁睁看着她独自一人默默承受各种委屈和痛苦,更不可能放任她在那阴暗潮湿的山洞之中终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过着那种凄风苦雨般悲惨的生活呀! 所以,宫佩婋不想在这里傻等了,她决定出去寻找杨逸,哪怕杨家真的跟宫家有仇,她也要当面问清楚杨逸是否真的不要她了。 白于简稳稳地赶着那辆宽敞舒适的马车,车轮咕噜噜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声响。车篷内,宫佩婋静静地坐着,身旁依偎着年幼的孩子。她美丽的脸庞此刻被一层淡淡的忧愁所笼罩,目光游离不定,似乎心中藏有许多难以言说之事。 白于简不时回头看向车内,注意到师妹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但他深知此时多说无益,于是便默默继续专注于赶路。随着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他们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镇前。 第47章 假扮夫妻 第四十七章 假扮夫妻 这座小镇看上去颇为简陋,与繁华热闹的福云镇以及雄伟壮观的龙关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街道狭窄且崎岖不平,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仿佛历经岁月沧桑。整个小镇仅有一家看起来十分简陋的客栈,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白于简将马车缓缓驶入院落之中,然后扶着宫佩婋和孩子走下车来。三人刚一踏入客栈大门,眼尖的掌柜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声音高亢地喊道:“哟呵!三位客官,可是要来咱这小店投宿啊?”白于简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掌柜见状,赶忙向一旁的伙计招手示意,随即转头对白于简笑道:“这位爷你可真是运气好哇!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店里正好还剩下一间客房呢!”然而,听到这话的宫佩婋却瞬间变得焦急起来,忙不迭问道:“真的就只有一个房间了吗?” 伙计挠了挠头,憨笑着回答道:“回夫人话,确实如此。咱们这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投宿,整个镇子也就咱家这么一家客栈,而且很多时候都是空房没人住。说来也怪,今儿个中午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大群客人,说是要在这儿住上两天,这不,就把其他房间都给占满啦,如今就只剩这最后一间喽!” 待伙计转身离去之后,白于简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宫佩婋那白皙柔嫩的手背,语气温柔而低沉地安慰着她:“师妹莫要如此紧张不安。即便此刻与师妹独处这一室之内,身为二师兄的我也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越界失礼之事的。再者而言,我着实对你和孩子的安全放心不下呀!所以哪怕这客栈之中尚有其他空余的房间,我们三人也理应同住一间房,如此一来,方能更为便利地守护好你们二人呐。” 宫佩婋闻听此言,心中暗自思忖一番,觉得二师兄所言甚是有理,于是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那伙计已然打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清水。只见他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问道:“二位客官,不知你们是打算前往大厅享用这晚膳呢?还是希望小的替你们将饭菜送至这房间里头来?” 宫佩婋自是不愿去到那喧闹嘈杂的大厅之中,遂赶忙开口应道:“烦请小哥将饭菜送进屋里来吧。”伙计闻言连连点头称是,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那么敢问夫人和公子,你们想要品尝些什么样的美味佳肴呢?”宫佩婋听到伙计这样问,正想解释一番她并不是白于简的夫人。此时,一旁的白于简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抢着说道:“你无需啰嗦,只管拣选你们这儿最为可口好吃的菜肴端上来便是!”伙计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忙不迭地应承下来,然后欢欢喜喜、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门外再度响起了那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伙计双手稳稳当当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摆放着五盘色香味俱佳的精致菜肴以及一大碗香气扑鼻的热汤。白于简先是客气地向伙计道谢,并打发他离开之后,方才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极为谨慎仔细地逐一试探起这些饭菜来。待到确认所有的饭菜皆无毒性之后,他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宫佩婋招呼道:“师妹,可以安心用膳啦。” 宫佩婋心中涌起一丝不悦,秀眉微蹙。她身为杨逸的夫人,自然不愿意被外人误解为二师兄的妻子。然而就在刚刚,当那个伙计如此称呼她时,二师兄不仅没有及时澄清事实,甚至连让她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未曾给予。 白于简敏锐地察觉到师妹情绪的变化,赶忙走上前去,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师妹,我们俩年龄相仿,如今还一同带着个年幼的孩子出行。这般情形之下,旁人有所误会也是在所难免。况且若是一路上不停地向他人解释,恐怕也是解释不完的。依我之见,倒不如干脆将错就错,暂且假扮成夫妻,如此一来,别人也就不会对我们的关系心生疑虑啦。毕竟,如果让人知道我俩并非夫妻,却同住一间房,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对你的清誉造成不良影响啊。” 宫佩婋却是连连摇头,一脸嗔怒地道:“二师兄,这是什么荒唐主意!我乃是大师兄的妻子,怎能与你假扮夫妻呢?万一途中碰到熟识之人,知晓此事真相后,岂不是更损害了你我的声誉嘛!”说罢,她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白于简。 白于简看到一时难以说服师妹,只得作罢,转而说:“快来吃饭吧,要不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吃过饭,侍候好孩子睡下后,宫佩婋坐在凳子上,对白于简说道:“二师兄,你跟孩子睡床上吧。我伏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就好。”白于简赶忙说道:“那可使不得,你和孩子睡床上,我睡地下。我带了一张毯子来,正是事先做好充足准备的。”说着,他便去打开一个包裹,取出那张毯子,小心翼翼地铺到地上。 宫佩婋看着白于简,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她知道白于简赶了一天车,肯定非常疲惫,需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如果他不能休息好,恐怕会影响行程。于是,她坚决地说道:“你还是睡到床上去吧,睡床上舒服些,也休息得好点,让我睡地下就行。我白天已经睡了许多,晚上其实睡不睡都不打紧。” 感受到了小师妹对他的关心。白于简心中暗自窃喜,但他深知,自己绝不能让心爱的小师妹睡在地上,而自己却去睡床。于是,他自顾自地躺了下去,说道:“师妹,我要跟来,就是想照顾好你和孩子的,绝没有我睡床上,而让你睡地下的规矩,你休要多言,快快躺下休息吧。” 宫佩婋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白于简的固执,只好和衣躺到床上去,睡到孩子身边。她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奔波了一天,虽然在车里也睡着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将昨晚的觉子补回来。这一躺到床上去,不一会儿,她便沉沉地睡去了。 感觉到师妹睡着了,白于简悄悄地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去。 一个时辰后,他再次回到房间里来时,看到宫佩婋和孩子仍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他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师妹那张熟睡中的脸。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白皙细腻,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一种宁静的美。 白于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师妹那小巧挺直的鼻梁上,他好想伸手去摸一摸,感受一下那细腻的触感。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暂且忍耐一时吧,她终归是你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三更已过,万籁俱寂之时,屋外骤然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未等屋内之人反应过来,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竟被硬生生踹开!刹那间,五六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彪形大汉如鬼魅般鱼贯而入,瞬间挤满了整个房间。 为首的那个大汉满脸横肉,一双铜铃大眼中透露出贪婪与淫秽之色。他刚一踏进房门,目光便死死锁定在了宫佩婋身上,嘴角流露出一抹淫笑,口中更是毫不掩饰地道:“傍晚时分见到这小娘子,老子的心就像猫抓似的痒痒难耐。今儿个可算让老子逮着机会了!兄弟们,听好了,我来扛起这个小娘子,你们把那公子哥给老子往死里揍,打得他半身不遂后,随便找个路边扔了就行。至于银子嘛,能搜刮多少算多少,你们兄弟几个平分就是,老子只要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陪我乐呵乐呵。”说罢,他张开双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宫佩婋猛冲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听到响动就站起身来的白于简猛地一跃而起,身形如同闪电一般迅速飞起一脚,直直踢向那为首的大汉。只见那大汉猝不及防之下,被白于简这凌厉的一脚踢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之上。 然而,那大汉却并未就此罢休,反而因为当众出丑而恼羞成怒。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面目狰狞地再次朝白于简和宫佩婋扑来。与此同时,原本睡得正香的宫佩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她惊惶失措地迅速起身,一把将身旁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紧紧抱入怀中。孩子受到如此惊吓,顿时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其余几名大汉见状,发现白于简竟然身怀武艺,心中不禁暗自一惊。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似乎不再听从那为首大汉的命令,而是纷纷改变目标,一窝蜂地涌向宫佩婋,妄图趁乱抢走她。一时间,房间内混乱不堪,喊杀声、哭叫声此起彼伏…… 第48章 擦肩而过 第四十八章 擦肩而过 但是不过须臾之间,只见那几个彪形大汉便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而后像脚底抹油似的,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落荒而逃。 宫佩婋和白于简二人虽说仅仅是跟随丁俊远这么一名普通镖师修习武艺功夫,全然不具备那些声名显赫的名门正派所拥有的一整套纷繁复杂、眼花缭乱的剑法与拳法套路。然而,他俩所学的乃是货真价实、毫不花哨的擒拿格斗技法,这种功夫极为注重实战应用,可谓招招致敌要害,实用性极强。因此,要应对眼前这群乌合之众般的恶贼,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 宫佩婋匆匆忙忙地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借着火光定睛一看,这才惊觉二师兄的左手竟然负伤了,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她心急如焚,赶忙扶着二师兄缓缓坐下,并迅速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小心翼翼地为其包扎疗伤。 宫佩婋从未涉足过外面波谲云诡、凶险万分的江湖世界,自然对于其中的尔虞我诈、阴险狡诈知之甚少。直到经历了方才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之后,她才如梦初醒,终于深切领悟到二师兄之前为何执意表示即便还有空余房间可供选择,自己也必须要与她以及孩子共同居住在同一个房间之内。 且不说当下正值兵荒马乱、战火纷飞的乱世之际,即便是身处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当中,也难以完全避免遭遇到此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强盗悍匪。倘若此番没有二师兄挺身而出,护着她和孩子,单凭她独自一人携带着年幼的孩子,恐怕在刚才那场混战之中,早就已经落入那伙穷凶极恶的贼人之手了。虽说即便被那帮歹徒捉住之后,他们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地达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无论如何,这都将会给她带来一些困扰与烦恼。 看到他受伤,小师妹如此着急,白于简心里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腻。此刻,他甚至有些遗憾自己只是伤到了胳膊而非伤到了脚,如果伤到了脚,想必师妹定会温柔地扶着他走路吧!那样一来,他们便能相依相偎,近距离感受彼此的温度和气息。想到这里,白于简仿佛真的看到师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己缓缓前行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宫佩婋无意间瞥见二师兄正痴痴地笑着,不禁娇嗔怪责道:“都受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笑呢?难道受伤对你来说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白于简情难自禁地回答道:“只要能与师妹相伴左右,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让我感到无比快乐。”话音刚落,宫佩婋那粉嫩的脸颊瞬间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绯红,她羞涩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直视白于简深情的目光,轻声说道:“天色尚早,外面依旧黑漆漆一片,况且你又受了伤,还是乖乖躺在床上好生歇息吧。” 然而,白于简却毫不犹豫地迅速站起身来,连忙说道:“万万不可啊,师妹乃是金枝玉叶之躯,怎可睡在这冰冷坚硬的地上?理应由我来睡地下才对。”说罢,他便自顾自地朝着那张毯子走去,然后利落地躺了上去。宫佩婋见状,赶忙提醒道:“那张毯子方才或许已被我们来回走动时不小心踩到弄脏了呀,别睡在上面了。” 白于简面带微笑,摆了摆手,宽慰道:“无妨无妨,我们如今人在旅途,何必如此拘泥小节呢!”就在此时,店家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走到他们的房门外,声音发颤地询问道:“客官您几位可还安好啊?也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伙凶狠的强盗,真是把我们给坑苦啦!”白于简连忙应声道:“店家莫要担忧,我等并无大碍,请您尽管放宽心便是。” 宫佩婋心里暗自思忖,经历了方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遭遇后,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了。于是,她态度异常坚定地要求白于简赶紧躺到床上歇息,而她自己则搬了张凳子坐到桌前,全神贯注地守望着白于简与孩子,以防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白于简瞧着眼前这位小师妹,见她在经历过刚才那场惊吓之后,神色明显有些惶恐不安,不由得心生怜惜,轻声细语地安抚起来:“师妹莫怕呀,出门在外,这类事情时有发生。你以往未曾涉足江湖,对这世间的纷乱复杂了解甚少罢了。不过倘若情况危急,你不是还有随身所带的那些毒药么。” 宫佩婋却是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回应说:“二师兄有所不知,像今日这般突如其来的袭击,而且还是近身肉搏的激烈打斗场面,着实不太适宜下毒啊。毕竟所谓下毒之道,最妙之处在于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方可奏效。若是贸然行事,恐怕不仅无法制敌,反倒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呢。” “师妹所言极是。”白于简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不过师妹大可不必为此烦忧。以你我二人的身手,就算同时对付十来个强盗,也能够轻松将其制服。至于那些武艺高强的名门正派中的英雄侠客们,他们向来光明磊落,自是不屑于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的。”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此,自然无惧那些强盗来袭。然而此刻,他们身边还带着一个尚未满周岁的孩子,真要与人动起手来,必然会有所掣肘。可若是不把孩子带在身旁,她实在难以安心。虽说这孩子并非她所亲生,但自收养以来,已然过去大半年光景,在这段时间里,她对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喜爱有加,疼惜万分。因此,哪怕明知带着孩子行动多有不便,她也决计不会说出诸如孩子是个累赘或者碍事之类的话语。 师兄妹二人正交谈之际,宫佩婋无意间瞥见窗外已悄然透出一丝黎明的曙光,当即急切地开口道:“师兄既也无法入眠,依小妹之见,倒不如我们早些启程赶路为好。此地危机四伏,小妹着实不愿再多停留片刻了。” 白于简听到小师妹这般天真烂漫的话语,不由得心中好笑,此处危险,前面或许还有更危险的呢。不过他不想吓唬师妹,赶紧起身,准备启程。 师兄妹俩都不认识路,只好一路问路。这天走了一大天,眼看天都要黑了,他们还行走在一处偏僻的山间路段上。宫佩婋心里暗自着急,想到今晚可能要露宿野外了,不免对师兄的任性有点生气。 中午问路时,就有个好心人提醒他们,最好在前面那个小镇歇息下来,要不然过了那个小镇,前面好长一段路都荒无人烟了。但是他们经过那个小镇时天色尚早,二师兄说不如再赶一程路,前面总能找得到地方歇息的。结果呢,眼看天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怕是真的要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一晚了。 白于简看到天色渐渐黑下来,心里也不免着急。他只想赶快走过这段山路,到一个开阔的地方,哪怕是露宿,也能放心一些。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十多辆马车正疾驰而来,还有五六个人骑着马紧跟其后。这些人速度极快,白于简生怕他们撞翻自己的马车,赶紧将车让到一边,停好车子,等待那些人过去。 宫佩婋听到车子突然停下来,又听到背后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心中一紧,以为又遇上了强盗。她立即紧张地将孩子绑在前面,握紧手中的剑,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紧接着,她就听到一个声音大声喊道:“辛苦大家再赶一程,往前面再走二十里,就有小镇可以投宿了。”说话间,一行人如疾风般飞驰而过。 宫佩婋听到那个声音,觉得有点耳熟。她想要出来看个仔细,却只看到滚滚黄尘中几道模糊的背影。白于简也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看到那是一队押镖的队伍。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心想:难道杨逸真的没死?刚才那些队伍是他们家的吗?还是他去人家的镖局做了镖师? 白于简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宫佩婋看着白于简若有所思的样子,急切地问道:“二师兄,你有没有看清刚才那些人的长相。”白于简摇了摇头,说:“天色太暗,他们又跑得飞快,我也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只是觉得那个声音有点熟悉。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宫佩婋急切地说:“那我们快快追上去呀。这里荒无人烟,万一真的遇到了强盗,可就麻烦了。”潜意识里,她也想追上那一行人,看看刚才说话那个人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逸哥哥。 白于简点了点头,说:“嗯,你说得对。我们赶紧走吧,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歇息。”说完,他重新驾起马车,继续向前行驶。宫佩婋则紧紧地握着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夜幕渐渐降临,山路变得更加崎岖难行。白于简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马车,不敢有丝毫大意。宫佩婋则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个夜晚。 第49章 天意 第四十九章 天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其中一匹原本稳健前行的骏马不知为何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一般,猛地向前扑倒在地。随着它的倒下,整辆马车也剧烈地摇晃起来,险些就要侧翻过去。坐在车辕上驾车的白于简心中一惊,急忙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向马车的车门,焦急地大声喊道:“师妹,你和孩子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此时的宫佩婋正紧紧地将孩子护在自己身前,由于马车突如其来的晃动,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倾斜,差一点就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不过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调整姿势稳住了身形,但即便如此,她的额头还是不小心撞到了车门上,传来一阵疼痛。然而,心系孩子安危的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回答道:“二师兄放心,我和孩子都没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宫佩婋和孩子安然无恙,白于简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他转身走到路边,捡起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干枯树枝,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支火把。借着火光,他小心翼翼地绕到马匹旁边,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检查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恐怕是这匹马连日奔波劳累过度,导致腿部发软无力,患上了软脚病,刚才跌这一跤,又磕破了皮,无法继续行走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今晚只能在此处停歇一宿,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了。” 听到二师兄这样说,宫佩婋心里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失望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无比确定,刚才那个声音就是杨逸的,那是她日夜思念的人的声音。 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她好想立刻追上他,质问他为何不回去找她,是否已经不再爱她;另一方面,现实却无情地将她困住,这匹马竟然毫无征兆地生病了,难道这真的是上天的旨意吗? 白于简深知师妹此刻的心情,所以并不想去招惹她。一是因为他没有听从师妹的建议,在前面的小镇投宿,而是坚持继续赶路;二来他明白师妹一定想要追赶上刚才那伙人,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然而,就连这匹马似乎也在与他作对,似乎在阻止师妹与杨逸再次相见。 白于简在心中暗暗说道:“杨逸,这可是你自找的。明明还活着,却不敢回去找师妹,大概是害怕乔家人的报复,贪生怕死,不敢再回到福云镇去吧。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于是,他决定不再与师妹交谈,默默地燃起一个火堆,然后从包裹中取出干粮。他轻轻地从师妹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喂孩子吃着。孩子已经长出了几颗可爱的牙齿,可以尝试啃一些面饼了。 宫佩婋默默地啃着面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跳跃的火焰所吸引,仿佛那火焰中隐藏着她心中所有的疑问和痛苦。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与杨逸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却如同破碎的镜子,无法拼凑完整。 吃完东西后,白于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将昨晚那张毯子拿出来,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他温柔地对宫佩婋说:“你和孩子睡在车里吧,这样会暖和一些。我就在这里睡在火堆边,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完,他轻轻地拍了拍师妹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宫佩婋默默地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她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无法消散的哀伤,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二师兄那只受伤的手臂,原本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纱布此刻竟隐隐透出些许红色,仿佛有鲜血正不断从里面渗出。她心中一惊,急忙关切地说道:“二师兄,让我来帮你换一下药吧!这伤口怎么又开始流血啦?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呀?” 白于简听到师妹焦急的话语,微微侧过头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随后嘴角露出一抹极淡且难以被人察觉的微笑。他若无其事地摆摆手,故作轻松道:“兴许是方才去捡拾柴火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给碰到了。不过别担心,只是一点小小的皮肉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宫佩婋根本不理睬二师兄这番说辞,她将孩子放到一旁的毯子上,然后上前一步,不容置疑地伸手按住白于简的肩膀,将他按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接着,动作轻柔而迅速地解开那已经被血水浸染的纱布,仔细查看起伤口的情况来。只见那伤口虽然不算太深,但因为刚刚的碰撞导致周围的皮肉有些外翻,看起来颇为吓人。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用清水清洗着伤口周围的那些污迹,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均匀地撒在上面,最后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将伤口包扎妥当。整个过程中,她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了二师兄。待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白于简说道:“二师兄,要不明天就让我来赶车吧。一直都是你一个人辛苦地赶着马车,如今你的手臂又受了伤,实在不宜太过劳累啊。” 白于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摇头拒绝道:“万万不可!这点小伤真的算不得什么,哪里需要师妹你来替我赶车呢?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可抛头露面在外驾车?若是遇到些不法之徒或者登徒子,那可如何是好?”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继续说道:“而且师妹你生得如此花容月貌,若是坐在车外,恐怕不知要招来多少狂蜂浪蝶呢!所以啊,你还是乖乖躲在车里比较安全。还有就是,出门在外,为了不引起乔家人的猜疑,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以师兄妹相称为好。以后我叫你婋妹,你称我简哥,如何?”宫佩婋仔细想了想,认为乔家人必然知道白于简是她二师兄,这样称呼确实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觉得她不能连累二师兄,只能点头答应。 倘若将那个孩子暂且搁置一旁不予考虑,能够如此这般地和师妹单独相处,并接受师妹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白于简内心深处简直乐开了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最终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然而,宫佩婋却对二师兄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感到莫名其妙。在她看来,二师兄方才所说之话实在没有丝毫可笑之处。假如换成是她自己引来了众多如狂蜂浪蝶般的追求者,只会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罢了,着实不知其中究竟有何可笑之事?于是,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那轮才刚刚从天边升起的皎洁明月,心中依旧烦闷不已。随后,她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轻轻地抱起孩子,转身钻进了马车之中。 白于简独自坐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目睹着师妹这番举动,顿觉索然无味。此时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埋怨起杨逸来。倘若刚才那个人当真是杨逸,那么他们所押送的那趟镖究竟要被送往何处呢?万一路上再次相遇,届时又应当如何应对呢?不行!无论怎样,他都坚决不能够让师妹再度与杨逸碰面。因为一旦他们相见,恐怕自己就彻底没戏了。 白于简皱着眉头,在心中反复权衡利弊。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纠结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在此处多耽搁几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那伙押送镖物的人彻底走远,从而避免与他们相遇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一旦时机成熟,他便可安心踏上旅程。 主意已定,白于简缓缓将视线移向刚才那匹因生了软脚病而倒地的马匹。这马此刻正安静地卧在地上,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没有马作为交通工具,他们一行人在这漫长的路途上将举步维艰。若杀死这匹马,势必会引起师妹的怀疑。思前想后,白于简咬咬牙,暗下决心——既然无法从外部解决问题,那就只能对自己“下手”了。 于是,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刚破晓,宫佩婋怀抱着年幼的孩子,脚步匆匆地走向昨晚燃起篝火的地方。当她走到近前,看到依旧蜷缩在毯子中的白于简时,不禁轻声呼唤道:“简哥?”听到声音,白于简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轻轻地应了一句。紧接着,只见他费力地想要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可刚抬起一点便又如失去力气般软绵绵地重新倒回毯子上。 宫佩婋见状,心头猛地一紧,连忙快步冲上前去。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怀中的孩子,伸出手轻柔地触摸白于简的额头。刹那间,一股滚烫的热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简哥,一定是昨夜你不小心着凉了,竟然发起热来了!”说罢,她满脸忧虑地凝视着白于简那张原本白皙如今却已变得通红乃至有些发黑的脸庞,心急如焚。 宫佩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将孩子背在背上,再到附近去找水。他们随身带的这些水是用于饮用的,可不能拿来糟蹋了。她决定到附近去找些水来,给二师兄敷额头,帮他降温。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两个人很快来到了他们跟前。 第50章 施救 第五十章 施救 宫佩婋一脸紧张地将身体挡在了二师兄身前,美眸紧紧地凝视着逐渐靠近的来人。当目光触及到那名男子时,她心中不禁一震——此人竟是欧阳自得!而此刻,欧阳自得同样惊讶万分,没想到会在此处邂逅宫佩婋一家三口。 他迅速勒住胯下骏马,翻身下马后快步走向宫佩婋等人,关切地询问道:“这位姑娘,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说话间,他的目光顺势扫过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的白于简。紧接着,欧阳自得转头对着身后的师妹肖瑶吩咐道:“师妹,咱们不妨暂且停下脚步,稍作歇息片刻吧。”肖瑶闻言,心中虽有几分不情愿,但奈何自己的眼疾尚未痊愈,若是独自前行恐多生事端,于是只能默默点头应承下来。 宫佩婋仔细观察着欧阳自得的一举一动,发现其神色真诚且并无半分恶意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连忙开口解释道:“多谢前辈关心,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我简哥昨晚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如今发起热来了。” “哦?竟有此事?那让老夫先来替他把一把脉象看看情况如何。”欧阳自得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着白于简走去。待到近前,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白于简的手腕之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搏跳动的节奏与强弱变化。片刻之后,他松开手,又仔细端详起白于简的面容色泽以及舌苔状况,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说道:“还好,所幸中毒并不严重。” “中毒?”宫佩婋一脸惊诧地望向欧阳自得,心中暗自思忖着:昨夜她与二师兄一同在这荒无人烟的郊外歇脚过夜,期间并未察觉到有人悄然靠近啊!二师兄一直都好好的,怎会突然之间就中毒了呢?难道说眼前这位老者根本就不懂医术,只是随口胡诌罢了?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疑之色。 而此时的欧阳自得,同样被宫佩婋那惊愕的神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心里暗暗嘀咕道:自己对各种中毒症状,经验可谓十分丰富,此次诊断出白于简所中之毒乃是出自他们百香谷的一种特殊迷香。通常情况下,这种迷香只会让人陷入昏迷状态,但眼下白于简不仅昏迷不醒,而且身体竟然还发起热来,着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只见欧阳自得伸手从腰间悬挂的小葫芦里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漆黑如墨的药丸,然后转头看向宫佩婋,语气诚恳地问道:“姑娘,你家相公中的乃是一种迷药,不过他如今这般发热的症状,就连老夫我也觉得甚是奇怪。不知姑娘是否相信老夫所言,愿不愿意让你相公服下这粒解药试试呢?” 宫佩婋凝视着欧阳自得手中的那颗黑色药丸,又抬眼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老人。见其神色坦然、态度真诚,且自己与他素昧平生、无怨无仇,想来他年事已高,应当不至于平白无故地加害于他们二人。于是,经过一番短暂的思索之后,宫佩婋轻点臻首,表示同意让二师兄尝试服用这粒解药。 喂白于简吃下那粒药丸之后,欧阳自得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白于简那张红得发黑的脸上,没有丝毫要立刻离开的意思。他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对白于简下毒?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因为这种迷香只有百香谷的弟子才懂得炼制,那个下毒之人必是百香谷的弟子无疑。 欧阳自得紧皱眉头,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可能性。难道说,百香谷还有其弟子在江湖中活动?可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为何至今仍未回归百香谷?难道仅仅是为了寻访那本传说中的《毒谱》,便甘愿舍弃门派、漂泊江湖吗? 想到这里,欧阳自得不禁长叹一口气。遥想起师祖当年创立百香谷时的初衷,原本是希望能够研制出各种毒药的解药,拯救天下苍生免受毒物之苦。然而,谁能料到,正是由于师祖所着的那本《毒谱》,使得百香谷内部产生了严重分歧,最终导致门派分崩离析。如今,偌大的百香谷仅剩下他独自一人苦苦支撑。 好不容易收下莫明之这么一个徒弟,原以为可以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重振百香谷昔日辉煌。未曾想,这莫明之品行不端,终究还是被他忍痛逐出了师门。此时此刻,欧阳自得满心忧虑,不知在自己有限的生命时光里,是否还能有缘遇到一个品性纯良且对毒药有着过人天赋的徒儿。倘若一直未能如愿,那么待他百年归老之后,这传承数代的百香谷或许真的就要彻底从世上销声匿迹了。 “师兄,你到底救活这人没有啊?怎么还不出发呀!我都快等不及啦!”站在一旁的肖瑶早已失去耐心,她一边跺着脚,一边皱着眉头向师兄发问。欧阳自得听到师妹的催促声,这才如梦初醒般从自己那纷繁杂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了白于简身上。只见此时的白于简面色已不像先前那般红得发黑,看起来正在慢慢恢复正常。欧阳自得心下稍安,刚想要伸出手去试探一下白于简的额头是否依旧发烫,就在这时,一直紧闭双眼的白于简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直在旁边密切关注着白于简状况的宫佩婋见状,急忙凑上前去问道:“简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尤其是有没有觉得发热?”白于简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费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当他看清眼前坐着的竟是欧阳自得和肖瑶时,脸上瞬间露出一丝紧张之色,连忙转头望向身旁的师妹,焦急地询问道:“婋妹,他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宫佩婋赶忙解释说:“简哥,别紧张。这两位前辈恰好路过此地,见你中毒,便好心停下脚步出手相救。若不是他们仗义相助,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呢!所以简哥,你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前辈才行呐!” 白于简认得欧阳自得,却不认识肖瑶。但是猜也猜得到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欧阳自得的师妹肖瑶。这个女魔头从哪冒出来了?幸亏她是跟欧阳自得在一起,才没有为难他们吧? 想到这里,白于简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如果他被迷昏了,有人来袭击他们的话,他们可就危险了。为了拖延时间,快天亮时,他心生一计,决定偷师妹一些迷香来使用。看着这野外空旷的环境,他担心药效不佳,无法迷倒自己。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将迷香吞服了下去。 然而,他又担心中毒太深,会白白送掉性命。经过一番权衡,他只吸入了一点点迷香。毕竟,这可是师妹自己炼制的迷香,她难道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吗?可是她竟然要求助于欧阳自得来为他解毒。还好,现在已到正午时分,正合他的心意。 他原本担心昨晚那伙押镖的人会在前面的小镇投宿,如果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匆忙赶去,恐怕会与他们不期而遇。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将自己迷昏的主意,以此来拖延时间。如今,一切都如他所愿,白于简心中自然是欢喜不已,连忙朝着欧阳自得打拱作揖,向他表达诚挚的谢意。 欧阳自得看到白于简认识自己,不禁有些惊讶,连忙询问道:“你是如何中毒的?可否将详细情况告知于我?”白于简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回答道:“我昨晚只是睡在这里而已,并未被人下毒啊,我怎么会中毒呢?” 肖瑶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催促道:“好了好了,师兄,人也已经救活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欧阳自得看了看白于简,又看了看宫佩婋,心中仍然有些不放心,提醒道:“那你们可要仔细检查一下行李,看看是否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实在是感到十分纳闷,按理说,要下毒的话,应该是迷倒这位小娘子才对,为何要对白于简下毒呢?而且,这位小娘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被人糟蹋过的样子。如果下毒之人既不求财,也不贪色,那么他为何要无缘无故地对白于简下毒呢?这其中的缘由,着实让人费解。 宫佩婋与白于简一同向着欧阳自得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诚挚的谢意。待欧阳自得和他师妹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时,宫佩婋这才转过头来,满脸关切地询问身旁的二师兄道:“简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啦?身体可有好转些?我们是否能够继续启程赶路了呢?” 白于简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无恙,接着便转身朝着昨夜因患软脚病而卧倒在地的马匹走去。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后,他惊喜地发现那匹马竟似已完全康复,行动自如如初。见此情形,白于简便迅速地将马套好,而后冲着宫佩婋挥挥手,高声喊道:“婋妹,快上车吧!我来驾车便可。” 宫佩婋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拦住了白于简,并言辞恳切地说道:“不行,简哥!你的胳臂伤势尚未痊愈,昨夜更是发着高热生了一场大病,此时理应好生歇息调养一番才行。还是由我来驾车吧,你带着孩子安心坐在车内就好。”尽管白于简心中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固执己见的宫佩婋,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抱起孩子钻进车厢里坐定。 第51章 暂时放过乔任飞 第五十一章 暂时放过乔任飞 就在马车刚刚驶出不远之时,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于耳际。宫佩婋心头一紧,赶忙拉紧缰绳,将马车稳稳地停靠在了路边。她心里想着先给后面疾驰而来之人让出道路,以免耽误他人行程。可令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此番前来者竟然又是一支浩浩荡荡的押镖队伍。而走在这支队伍最前方、充当领队角色之人,赫然正是乔家的二公子——乔任飞。 宫佩婋心中猛地一紧,右手不由自主地朝着怀中摸去,那里藏着致命的毒药。然而,就在手指即将触及毒药的瞬间,她脑海中闪过此次行程的目的——查明杨家究竟是不是她家的仇敌。 倘若杨家真的与她家有血海深仇,那杨家和乔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又与她何干?想到此处,宫佩婋的动作戛然而止,手缓缓从怀中抽离出来。 而另一边,乔任飞对宫佩婋毫无所知。他只是不经意间回过头,刹那间,目光便被眼前赶着马车的妙龄女子所吸引。只见这女子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一般,令人心动不已。 乔任飞认出她就是那个住在山洞里,曾套住他的马,害得他跌落马背的女子。以前他们怀疑她是杨家那个宫佩婋,后来查明她竟然叫肖婋,是白于简的娘子,乔任飞正寻思着何时去找找白于简的麻烦,将这个小娘子抢来做小妾呢。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她,乔任飞情不自禁地开口说道:“好一个标致的姑娘!不知姑娘欲往何处?可否愿意与我等一同前行?” 与此同时,这支队伍中的两三个人却是认出了宫佩婋。原来,他们曾是杨家的镖师,在宫佩婋大婚之日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此刻在此处重逢,他们不禁心头一震,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乔二公子和三少夫人起了冲突,他们究竟应该相助哪一方呢?一时间,几人心中忐忑不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白于简小心翼翼地怀抱着孩子,缓缓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朝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乔任飞微笑着打招呼道:“乔二公子,你难道忘记镖局规矩啦?押镖队伍可是严禁混入女流之辈哟!承蒙乔二公子一番好意,但我与内人并不急于赶路,走走停停倒也惬意得很呢,所以就不劳烦诸位护送啦,还望乔二公子海涵,你们先行一步便是。” 乔任飞听到白于简叫出自己的名号,不禁微微一怔,目光随即落在白于简身上。他凝视片刻后,只觉得眼前这人似曾相识,思索片刻后就认出了他正是白于简。于是,他皱紧眉头,装作陷入沉思之中的样子。然后装作不认识他,乔任飞开口询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不知公子为何会识得在下?” 白于简闻言,先是爽朗地大笑几声,随后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乔家声名赫赫,威震四方,江湖之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等平民百姓对乔二公子的英名也是如雷贯耳啊!至于在下嘛,不过区区一介草民罢了,乔二公子日理万机,未曾留意过我这等小人物,实属正常。”说罢,他又是一阵呵呵轻笑。 这时,乔任飞的视线越过白于简,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宫佩婋身上。只见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虽身着素衣,却难掩其天生丽质。乔任飞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认出她就是那个住在山洞里的女子,然后转头看向白于简,略带疑惑地问道:“那么这位佳人想必就是尊夫人了吧?” 白于简神色郑重地点点头,应声道:“正是拙荆。”。听到白于简这样回答,乔任飞心中了然,知道他们是一家三口住在那个山洞里,而并非这个女子单独一人居住,如此就说得过去了。但是这个女子当初为何要去套他的马,这却让他不解。 就在此时,押镖队伍中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急切的声音:“二公子,我们行程紧迫,耽搁不得呀!莫要在此与这二人过多纠缠了,速速启程才是正事呐!”说话之人乃是队伍中的一名老者,他一脸忧虑地望着乔任飞,似乎生怕自家少爷会因为贪恋美色而误了大事。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端坐一人,正是莫明之。只见他远远地瞧见了乔任飞等人,便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乔二公子!你们跑得可真够快的呀!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师父和师叔呢?”话音未落,莫明之人已经如旋风一般来到了众人面前。 说起来,乔任飞他们之所以如此匆忙赶路,实则是有意想要避开莫明之。原来,此次乔家负责押送一批重要的货物,而莫明之则一心想要跟随他们一同前行。那些经验丰富的镖师们对莫明之的加入却是百般不情愿。毕竟多一个人同行,就意味着多一份风险与责任。于是乎,大家商议之后决定悄悄地先行一步,以免被莫明之纠缠不休。谁曾想到,这个莫明之脚程竟是如此之快,转眼间便又追到了眼前。 此时的乔任飞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微微侧过头去,斜睨了莫明之一眼,冷笑道:“哟呵,我记得前些日子某人可是被你那位师叔吓得屁滚尿流、魂不守舍的,怎么这会儿反倒有胆子去找她啦?” 莫明之听出了乔任飞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却也并不生气。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乔任飞耳边轻声说道:“乔兄有所不知啊,经过这几日来我反复琢磨,越想越觉得其中定有蹊跷之处。依我看呐,十有八九是我那师叔将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给藏匿起来了。不然的话,当初那个将她囚禁起来的家伙为何不干脆一刀结果了她性命,反而大费周章地把她关押起来呢?想来必然是因为我师叔知晓《毒谱》的下落,并且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分,这才得以保住一条小命啊!” 乔任飞听到莫明之如此这般说道,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稍作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莫明之,开口说道:“嗯……听你这么一说,倒也的确有些许道理。只是,即便那《毒谱》当真就在你师叔身上,以你之力,又能拿她如何呢?” 莫明之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之后,便将身子稍稍前倾,把嘴巴凑近乔任飞的耳畔,压低声音轻声言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我师叔与我师父此番正是沿着这条道路前行,想来定是要返回那百香谷去。依我之见,他们此行目的多半是要请我师父出手相助,为我师叔医治那双受伤的眼睛。倘若我们能够赶在我师叔的眼睛尚未被医治好之前将她擒获,说不定便能顺利地从她手中夺得那本梦寐以求的《毒谱》!” 乔任飞听完这番话,脸上露出一抹轻蔑之色,冷笑一声说道:“哼!真是痴人说梦!当日在那山洞之中,你不是已然对她全身都搜查过一遍了吗?若那《毒谱》真在她身上,岂会轮得到现在?恐怕你早就如愿以偿、得手而归了吧!” “那天《毒谱》不在她身上,并不代表现在不在她身上。”莫明之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他语速稍快地说道,“她应该是将《毒谱》藏在山洞里了。我想,她离开前,必定会取走那本《毒谱》。我们最好趁他们还未进入百香谷时动手,否则一旦他们回到百香谷,就会再次将《毒谱》藏起来,到那时,我们想要找到它可就难如登天了。” 莫明之深知自己的功夫有限,连师父都难以战胜,更别提还有那位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师叔了。他心里清楚,单靠自己的力量,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于是,他决定拉上乔任飞一起行动。他认为,两人一同前往,胜算或许会大一些。这样一来,他们可以分工合作,让一个人去引开师父,另一个人则趁机设计擒住眼睛不方便的师叔,然后搜她的身,将那本《毒谱》夺过来。 乔任飞听了莫明之的话,心中也不禁一动。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那个老者,高声说道:“黄叔,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我有点事需要跟这位莫兄一同去处理。你们即刻启程吧。” 或许是乔任飞以前也常常在途中突然离开,所以那些镖师们听到他这样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们纷纷与乔任飞和莫明之告别,然后押着镖车,继续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莫明之正欲与乔任飞携手离去,然而就在此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侧站立着的宫佩婋和白于简。只见那宫佩婋面若桃花、眉如远黛,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而身旁的白于简则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莫明之一见之下,顿时心花怒放,嘴角扬起一抹轻浮的笑容,调笑道:“哟呵!这是打哪儿冒出来如此娇艳动人的小娘子啊?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呢!” 眼看着那群镖师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宫佩婋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此刻听到莫明之这番轻薄言语,心中暗喜,看来此人并未识破自己的身份。 正当宫佩婋思索着该如何回应之时,只见身旁的二师兄白于简面色冷峻,声音冰冷地开口道:“不管这位姑娘来自何方,皆与阁下毫无干系。若是二位无意同行,烦请让开道路,好让我等先行一步。” 乔任飞听到白于简这样说,心中顿觉不快,但又想到上次自己负伤之际,正是白于简出手相助,将自己搀扶上马背。方才他思前想后,已经认出了对方,尽管嘴上未曾表露半分,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应当还此恩情。于是乎,他伸手用力拉紧缰绳,转头对莫明之说:“我们快些赶路吧,去追上你的师父和师叔要紧。”言罢,二人便挥动马鞭,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如风一般疾驰而去,扬起阵阵尘土。 第52章 暗算失败 第五十二章 暗算失败 待那两人身影远去之后,宫佩婋赶忙上前扶住白于简,轻声说道:“简哥,快上车,我们也赶紧上路吧。” 白于简却说:“还是我来赶车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说着就夺过宫佩婋手里的鞭子,让宫佩婋进车厢里去坐着。 宫佩婋拗不过白于简,想到自己赶车确实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好由着二师兄,自己进到车厢里去照看孩子。 白于简挥起鞭子,赶着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滚转动,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 出去还未行出太远的距离,便听到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这声音时而清脆响亮,时而沉闷厚重,显然双方交手正酣。 白于简心中不禁一紧,缓缓勒住马。他有些迟疑不定,不知道是否应该停下脚步等待这些人的打斗结束之后再继续前行。毕竟贸然卷入他人的纷争之中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就在这时,坐在马车里的宫佩婋好奇地从车门探出头来,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向白于简询问道:“简哥,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呀?怎么这么吵呢?” 白于简刚要开口回答师妹的问题,忽然瞥见远处有两道身影正骑着马朝这边疾驰而来。待那两人靠近一些后,才发现竟然是乔任飞和莫明之二人。只见他俩神色慌张、面容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是多处破损,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与此同时,一个女子的娇喝声从后方远远传来:“别跑!竟敢欺负到老娘头上,今天老娘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循声望去,原来是肖瑶。她虽然双目失明,但听力却是极其敏锐,此刻正驾驭着一匹骏马飞速追赶而来。 白于简见状连忙将马车赶到道路一旁,以便给乔任飞和莫明之让出一条通道,好让他们能够顺利通过。 宫佩婋见此情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原本想要趁机对乔任飞下毒的念头又一次涌上心头。不过犹豫再三之后,她最终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乔任飞和莫明之心里很清楚,如果就这样一直骑着马狂奔下去,肖瑶凭借着灵敏的听觉肯定能轻易追踪到马蹄声,如此一来他们根本就无法摆脱掉肖瑶的追击。于是当他们快要接近白于简等人的马车时,突然顺势从马上滚落下来,并放任坐骑自行离去。 果不其然,肖瑶顺着马蹄声一路追到此处,见到那两匹无人驾驭的空马依旧向前奔跑,误以为乔任飞和莫明之还骑在上面,便毫不犹豫地继续朝前追去。 乔任飞和莫明之看到肖瑶去远了,二话不说,身形如电般朝着白于简那辆马车疾射而去。他们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显然是志在必得。 眨眼间,二人便已冲到了马车前,伸手就要去夺缰绳。白于简怒喝道:“乔二公子,你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的马车吗!” 尽管心中惊恐万分,但白于简深知此时不能示弱。他紧紧握着马鞭,怒视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大声喊道:“这辆马车乃是我带着妻儿出行之用,岂容你们随意抢夺!” 乔任飞闻言冷笑一声道:“少废话!今日我们有急事需借你马车一用,你速速赶车便是!”说着,他便一步跃上马车,伸手去拉车门。 莫明之见状,也紧跟着跳上车辕,与乔任飞一同逼迫白于简就范。 白于简心中焦急万分,他暗自思忖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他们抢走马车,万一肖瑶追来,恐怕我们的性命也难保啊!不行,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想到此处,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白于简一脸正色地说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们二位皆是男子,怎能与我的妻儿同处一车之内?这样不成体统之事,恕我万难从命!”说罢,他将手中马鞭一挥,作势欲驱赶乔任飞和莫明之下车。 乔任飞和莫明之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未曾料到白于简如此顽固,竟然以这种理由拒绝他们进入车厢。 此刻,时间紧迫,形势危急,乔任飞和莫明之都担心肖瑶发现上当受骗后会很快返回。逃命要紧,容不得他们过多耽搁。于是,乔任飞咬咬牙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车辕上坐着,由我们来赶车便是。我们得尽快驾车离开此地,你再在这里啰嗦,休怪我们不客气!” 白于简见二人终于妥协,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赶忙钻进车厢,回头看了一眼乔任飞和莫明之,只见乔任飞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两匹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宫佩婋秀眉紧蹙,美眸中满是狐疑之色,她轻启朱唇,柔声向着身旁的白于简问道:“早上的时候,我明明亲眼看到欧阳前辈与肖瑶前辈一同离开此地,可为何此时此刻,仅仅只有肖瑶前辈一人归来,而欧阳前辈却是踪迹全无?难不成……欧阳前辈已然遭遇不测,不幸被那两个恶徒给谋害了吗?”言语之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白于简听后,轻轻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嗓音回答道:“应当不至于如此吧。想那欧阳前辈武艺高强、身怀绝技,就凭这两个人的本事,绝对不可能是欧阳前辈的敌手啊!”尽管他嘴上这般说着,但眼神之中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凝重之意。 宫佩婋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忧心忡忡地说道:“话虽如此,可是那个莫明之向来阴险狡诈,最擅长使用各种毒药。若是他连自己的师父都能够痛下杀手,狠心下毒加害,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呀。”想到此处,宫佩婋的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深深的忧虑。要知道,在她眼里,欧阳自得是一个心地仁慈、正直善良之人,更何况今日清晨,欧阳前辈还曾经出手救下过自家二师兄的性命。假如欧阳前辈当真不慎中毒遇险,那么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助欧阳前辈解毒脱险,绝不能让这样一位好人遭受歹人的毒手! 想到这里,宫佩婋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你往左边看,我往右边看,看看是否能看到欧阳前辈。如果见到他受伤,我们就要求停车,去查看一下欧阳前辈的情况。” 白于简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就算看到欧阳自得,乔任飞也不会停车的。他们惹怒了肖瑶,只管逃命,哪还会听他们指挥。 果不其然,只见那乔任飞扬鞭策马,驾驶着马车如离弦之箭般一路疾驰而去。由于速度实在太快,坐在车上的众人甚至都来不及看清道路两旁的景致,车子就已经飞驰而过了,哪里看得清欧阳自得是否躺在路边?转眼间已到了晌午时分,一座规模不大不小的小镇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乔任飞与莫明之一见此镇,毫不犹豫地拉紧缰绳,让马车戛然而止。二人动作迅速敏捷,也不跟同在车内的白于简和宫佩婋打一声招呼,便匆匆跳下车来,向着镇内奔去。原来,他们此行有两个重要目的:一是赶紧购买两匹良驹,二是继续实施他们原定的计划——袭击肖瑶。 其实早在早上时,他们原本就计划趁着肖瑶不加防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对肖瑶发动突然袭击。只可惜事与愿违,尽管乔任飞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引开欧阳自得,但最终也未能将其引得太远。按捺不住性子的莫明之马上心急火燎地朝着肖瑶下毒,妄图将她毒晕在地。 然而,莫明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肖瑶身为他的师叔,不仅武功高强,更是用毒方面的行家老手。更何况,曾经的肖瑶因为太过信任自己的大师姐,结果遭其毒手,被毒瞎了双眼。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肖瑶对于任何企图接近她之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当肖瑶察觉到周围稍有异动时,她虽双目失明,但凭借多年练就的敏锐听觉和过人直觉,瞬间判断出危险所在。紧接着,只见她身形一闪,宛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般腾空而起,并同时朝着莫明之所在的方向挥洒出一包毒粉。 肖瑶出手速度极快,远非莫明之所能及。可怜那莫明之手中的毒药尚未及抛出,便已被肖瑶抢得先机。刹那间,毒粉漫天飞舞,弥漫开来。莫明之只得赶紧避开。 尚未离开多远的欧阳自得突然听到这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心中一惊,连忙停下脚步,迅速转过身来。只见乔任飞正一脸慌张地看着莫明之,而莫明之则满脸懊恼之色。原来,刚才莫明之想要对肖瑶出手,但却未能得逞。 乔任飞眼见莫明之失手,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急忙冲上前去与莫明之一同招架肖瑶凌厉的攻势。欧阳自得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莫明之和乔任飞这两个家伙在这里闹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胡子都被气得上扬起来。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莫明之,口中连说了几个“你”字,然而最终还是没能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毕竟,他心里清楚,以师妹肖瑶的身手,对付乔任飞和莫明之应该不成问题,所以自己暂时也无需插手。 果然,乔任飞和莫明之根本不是肖瑶的对手,仅仅过了几招之后,两人便自知不敌,相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撒腿就跑。欧阳自得见状,刚要开口喊出那句“师妹莫追”,可是话音还未到嘴边,肖瑶已然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出去。 第53章 狡诈小人 第五十三章 狡诈小人 望着肖瑶远去的背影,欧阳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心想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在原地安心等待师妹归来吧。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欧阳自得站在那里,不时抬头看看远方。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扬起一片尘土。待马车靠近一些,欧阳自得隐约看到驾车之人好像正是刚刚逃走的乔任飞。 对于这辆马车,欧阳自得并不想加以阻拦,一来他觉得没必要节外生枝,二来他此刻满心挂念着师妹的安危,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于是,他只是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不安,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师妹的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欧阳自得循声望去,只见肖瑶骑着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待肖瑶来到近前,欧阳自得仔细打量一番,见师妹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扯开嗓子,朝着师妹大声喊道:“师妹!你可算回来了!” 只见肖瑶满脸怒容,气鼓鼓地嘟囔着:“哼!那两个臭小子居然使出了金蚕脱壳之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地下了马。我一路狂追出去足足有二三里远,这才发觉那马上根本就没人!师兄啊,你可有瞧见他们往咱们这个方向逃窜过来了?” 欧阳自得一脸平静,语气淡然地回应道:“既然没有追上,那就罢了,咱们还是继续赶路要紧。”其实,他心里并不想让自己这位性格泼辣的师妹再继续穷追不舍下去。虽说他已经把那个叫莫明之的逆徒逐出了师门,但毕竟两人有着十多年深厚的师徒情谊。如今看到莫明之此次行刺并未得逞,他便动了恻隐之心,打算放其一马。 肖瑶却是气得直跺脚,恨不能立刻将那二人碎尸万段,她紧咬银牙,愤愤不平地喊道:“师兄,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徒弟,竟然胆敢对我们起歹心,妄图加害于你我!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不成?依我看,咱们应当先把那两个混蛋给揪出来,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然后再打道回府返回百香谷!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呐!”要知道,肖瑶一直都觉得自家师兄心地太过善良,甚至有些懦弱无能。尤其是对于一个钻研制毒药的解毒之道的人来说,如此心怀慈悲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和自相矛盾嘛! 然而,欧阳自得对此持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在他心中,师祖当年创立百香谷并致力于研制毒药和解药之举,其出发点无疑是良善且伟大的。师祖怀揣着一颗慈悲之心,期望能够研发出各式各样的毒药解药,从而造福于天下苍生,拯救无数因被毒物所害而饱受折磨甚至丧失生命之人。 尽管后来世间流传着有关师祖在那本神秘莫测的《毒谱》之中记载了数种由他亲自研制而成、威力惊人的毒药之说,但由于欧阳自得本人从未亲眼目睹过这本《毒谱》的真容,所以对于此类传闻,他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可恰恰正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犹如一块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磁石一般,引得江湖中人趋之若鹜地踏上追寻《毒谱》之路。众人皆妄图获取书中所记载的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超级毒药,以借此称霸武林或者谋取其他不可告人的私利。也正因如此,数十载光阴以来,江湖之上血雨腥风、杀伐不断,原本宁静祥和的武林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动荡之中。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就连欧阳自得最为疼爱的师妹,也未能幸免于这场因《毒谱》而起的灾难。她不仅害死自己的师父,还遭师姐下毒,双目被毒致盲。而且还被囚禁于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之内长达数十年之久,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和痛苦。每每想到此处,欧阳自得都心如刀绞,对那些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争夺《毒谱》之人恨得咬牙切齿。 他甚至决定,医治好师妹的眼睛后,就跟师妹一起出去寻访那本《毒谱》,他不是想要得到它,而是想毁了它。这样就不会让大家再争来抢去了。 因此,只见欧阳自得面带微笑,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自己的师妹:“师妹切莫心急。当前最为紧迫之事乃是治愈好你的双眼。待你的双眼得以康复之后,不论是去寻人还是寻书,都会变得轻而易举、便利许多呢。咱们暂且先行返回百香谷如何?” 肖瑶听到师兄这样说,略微沉思片刻,暗自思忖着师兄所言不无道理。于是她便咬了咬牙,满脸怒容且恶狠狠地道:“哼!既然如此,那就暂且让那两个可恶的家伙再苟延残喘数日罢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离开此地。”说罢,二人转身朝着百香谷的方向行去。 另一边,白于简与宫佩婋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小镇上享用过午餐之后,正准备继续踏上旅途之时,欧阳自得及其师妹恰好也抵达了这座小镇。 白于简见状,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十分客气地向欧阳自得询问道:“二位前辈明明比我等更早出发,怎会反倒比我们更晚到达此处呢?难道途中遭遇了什么意外状况不成?” 还未等欧阳自得开口回应,一旁的肖瑶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没好气地插嘴抢答起来:“臭小子,休要在此处阴阳怪气、冷言冷语地嘲讽我们!说不定你们与那两个贼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我说得可有错?” 白于简被她这般质问吓得不轻,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呀,前辈您可真是误会晚辈啦!晚辈岂敢对二位前辈冷嘲热讽呀,实在是小的一时口快、多嘴多舌了,请前辈千万恕罪呀!”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躬身赔礼道歉,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性情暴躁的女子。 欧阳自得静静地站立在一侧,他那犀利的目光犹如冷冽的寒风一般,毫不留情地落在白于简的身上。只见白于简生得一副俊朗的面容,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温和而沉静的印象。然而,欧阳自得却透过这层表象,敏锐地洞察到了隐藏其中的虚伪与狡黠。 尤其是当他发现白于简此次竟然说谎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厌恶之情。凭借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和对人性的深刻理解,欧阳自得断定眼前这位看似风度翩翩的男子实则是一个心怀叵测、阴险狡诈的伪君子。想到自己之前竟然出手相救这样一个居心不良之人,他的内心深处不由得泛起一丝懊悔之意。 与此同时,欧阳自得将视线转向了一旁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宫佩婋。她身姿婀娜,容颜秀美,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娇艳动人。尽管此时她满脸通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依然透露出一股善良纯真之气。欧阳自得暗自思忖:如此温婉善良且拥有倾国倾城容貌的女子,怎会与那个伪君子成为夫妻呢?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不愿再在这两个令人生厌的人身上多费工夫,欧阳自得果断地伸手拉住身旁的师妹,轻声说道:“罢了,师妹,咱们还是先去找些吃食填填肚子吧。即便莫明之等人真的搭乘了这小两口的马车逃亡,想来也是用武力逼迫他们屈从的,你就别再难为他们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宫佩婋眼见二师兄公然扯谎,心中虽明知真相却碍于情面无法当场揭穿,一时间窘态毕露,手足无措。而此时此刻,听到欧阳自得这番话后,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似的,羞愧之情愈发难以抑制,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看着欧阳自得与肖瑶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道路尽头,白于简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满脸堆笑地凑近师妹宫佩婋,放低声音,柔声细气地哄道:“婋妹,想必你现在心里定是气恼着我刚刚撒下的那个谎吧?其实呢,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呀!你想想看,那肖瑶可绝非善类,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就方才那会儿,她竟然轻而易举地就猜出了那两人是搭着咱们的马车逃走的。倘若让她知晓自己的猜测属实,恐怕咱俩的小命儿都难保啦!所以说,我这完全是为了保住咱俩的性命,迫不得已之下才撒了这个谎哟。” 宫佩婋此时正心烦意乱得很,听了白于简这番解释后,没好气地回道:“罢了罢了,简哥,只盼你日后莫要再如此行事。你可要晓得,今早欧阳前辈还曾出手相救于你,而你如今却这般对待他们,实在是让人羞惭不已呐。” 白于简见师妹虽然嘴上嗔怪,但神色间已然流露出些许谅解之意,心中不禁暗自欢喜起来。他赶忙应声道:“婋妹教训得极是,为兄记下了,下次定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日后待有合适时机,我定会想方设法去报答欧阳前辈的救命之恩的。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在此耽搁太久了,赶紧上路出发吧。”说着,他便牵起师妹的手,一同迈向马车,准备继续前行。 第54章 深夜情思 第五十四章 深夜情思 杨逸那头,傍晚时分,他终于将押送的货物安全送到了一个财主老爷家中。这里地处偏僻,方圆十里仅有这一个村庄。然而,这个村庄规模颇大,看上去宛如一个小镇。 洪老爷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真诚与好客之意,他殷切地伸出双手,盛情邀请杨逸一行人踏入屋内稍作歇息,“诸位一路奔波劳累,快进来吧!屋里有热乎乎的香茶,能解你们的口渴;还有舒适的床铺,如果不嫌弃,可以在此留宿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行启程啊!”洪老爷洪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杨逸心怀感激之情,微笑着向洪老爷拱手施礼,表示感谢。然而,尽管洪老爷如此热情款待,杨逸的内心深处却有着自己的盘算和顾虑。经历过那个血腥恐怖的夜晚后,他如今对任何陌生人都心存戒备,不敢轻易相信他人。更何况,在这荒郊野外之地,贸然在别人家中留宿,实在风险太大。所以,杨逸婉言谢绝了洪老爷的好意。 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众人轻轻一挥手,示意大家立刻离开。众人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听从杨逸的指令,迈着坚定的步伐跟随其后。就这样,他们渐渐远离了洪老爷的住所。 大约走出了十里路程之后,夜幕已如浓稠的墨汁一般彻底笼罩了大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杨逸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片刻,然后果断地下令让大家就在此地原地休息。毕竟,他们这次一同出行的总共有六个人,都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镖师,对于这种风餐露宿的艰苦生活早已习以为常。 众人听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燃起一个火把,鱼贯而入走进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仔细寻找一处较为干爽的地方。终于,在树林的一角发现了合适之处,众人纷纷围拢过去,各自从行囊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 这些干粮虽然简单粗糙,但此刻也足以填饱肚子。大家默默地咀嚼着食物,偶尔发出轻微的吞咽声。待稍微果腹之后,困意便如同潮水般袭来。于是,众人纷纷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或靠着树干,或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杨逸熄灭火把,整个小树林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微风轻拂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响,伴随着他们进入甜美的梦境。 杨逸静静地躺在地上,尽管很疲惫,却毫无睡意。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穿越那片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夜空,思绪也随着这深沉的夜色逐渐蔓延开来。 记忆的洪流在他的脑海中汹涌澎湃,其中最为清晰的便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心爱之人——婋婋的身影。那娇柔而美丽的面容,那灵动而迷人的眼眸,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中闪现。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父亲初次将宫佩婋领回家中的那一刻。当时的婋婋不过仅有三岁而已,身形娇小瘦弱,看上去就像一朵尚未经受风雨洗礼的娇嫩花朵,惹人怜爱不已。尤其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两颗圆润的黑葡萄,晶莹剔透且格外明亮动人。那眼眸之中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纯真和对世界满满的好奇心,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去探索。 父亲微笑着将他们兄弟三人召集到身前,然后轻轻地拉过宫佩婋,柔声介绍道:“孩子们,来,这位就是你们以后的妹妹啦,大家要好好照顾她哦。”说着,父亲先是指向大哥,温和地说道:“这个是大哥哥。”只见宫佩婋有些胆怯,但还是用她那甜美的嗓音轻声呼唤了一句:“大哥哥……”声音虽小,却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每个人的心底。 接着,父亲又把手指向二哥,同样耐心地介绍道:“这个是二哥哥。”这时的宫佩婋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更加娇羞可爱,她抿了抿嘴唇,然后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二哥哥……” 终于轮到杨逸了,还没等父亲开口介绍,他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只见他迅速向前一步,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宫佩婋那柔软小巧的手掌。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宠溺,轻声说道:“我是逸哥哥,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哦,逸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 宫佩婋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她用那甜美的嗓音,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逸哥哥”。从那一刻起,她便一直称呼他为逸哥哥,这个称呼成为了他们之间独特的纽带,见证着他们的成长与情谊。 他年长宫佩婋三岁,两人年纪相仿,自幼便一同成长。儿时的岁月里,他们形影不离,无论是嬉戏玩耍还是相互倾诉心事,彼此都是最亲密的伙伴。后来,他们又一同被父亲送去丁俊远处修习武艺。 宫佩婋生性活泼开朗,明艳动人。她那灿烂的笑容和灵动的眼眸,深深地吸引着杨家每一个人的目光。杨逸的父母更是将她视如己出,百般呵护;杨家的三位兄长也对这位可爱的妹妹疼爱至极,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守护在她身旁,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就这样,宫佩婋犹如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在杨家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健康且快乐地逐渐长大。她就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充满着生机与活力,活泼可爱的模样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又似那顽皮的小猴子,时不时地搞些恶作剧,调皮捣蛋却又让人无法真正对她生气。而她那如银铃般清脆、欢快的笑声更是如同阳光一般,洒满了整个杨家大院,也洒满了他们那段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 时间飞快的过去,转眼间宫佩婋已到了十六岁的芳华之年,而此时的杨逸已经年满十九。就在这一年,杨家按照常理,为二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成就了这段青梅竹马的美满姻缘。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将会携手共度一生,永远幸福甜蜜地生活在一起。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杨逸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温馨的笑容。他心中的那个婋婋呀,永远都是如此的可爱动人。即便如今她已经嫁作人妇,但那份纯真活泼的天性依旧未曾改变分毫,宛如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 自从得知婋婋怀有身孕之后,他们夫妻二人常常会依偎在一起,共同幻想着未来宝宝的模样,猜测这孩子究竟会长得更像谁一些。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反复商讨,最终他们一致决定要给这个即将诞生的新生命取名为杨自霄。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充满了变数和无常。谁能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门惨祸降临在了杨家头上。就在那个令人终生难忘的恐怖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和幸福。曾经温馨和睦的家庭支离破碎,杨逸被迫流落异乡,四处漂泊。而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宫佩婋只身一人出逃,如今是否还活在世上,竟也成为了一个无法知晓答案的谜团...... 一想到这里,杨逸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不禁暗自思忖:“不知道婋婋那晚到底有没有成功逃脱魔掌呢?还有我们的孩子,她有没有保住呢?”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心焦急地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长出一双翅膀,飞回到福云镇去。因为只有亲眼看到婋婋安然无恙,亲耳听到关于孩子的好消息,他那颗悬着的心才能真正落回肚子里。 可与此同时,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冲动行事。毕竟孙进雄和西哈努里所说的不无道理,以他们杨家目前的实力而言,根本无法与强大的乔家相抗衡。若是此时贸然返回,不仅救不了婋婋,反而极有可能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他杨逸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杨家现在只剩下他一根独苗,父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若这样回去枉送性命,非但对不起杨家那死去的一百余口人,也无颜去面对杨家的列祖列宗,更有可能让父母也无法活下去。 所以,他只能承受这份煎熬,让他那个心爱的女人独自求生。也不知道自小到大从未吃过一丁点儿苦,从未受过半分委屈的婋婋,能不能坚强活下去。他只能祈祷他的婋婋能好好活着,等他报了乔家的深仇大恨,再去将她找回来,好生疼爱。 正当杨逸沉浸在对宫佩婋深深的思念之中时,忽然间,从树林外的道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紧接着,只听得有人高声喊道:“你可打听清楚了?洪老爷家那些金银珠宝究竟是不是今日运送到他家!” 另一人赶忙压低嗓音呵斥道:“哎呀!你这般咋咋呼呼地叫嚷作甚?可得小心点啊,说不定这隔墙真就有耳朵呢!这消息千真万确,咱们的人可是亲眼瞧见震威镖局把那批货给送到洪老爷家去啦。” 方才那人却不以为意,反而张狂地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呀,就是太过胆小如鼠、谨小慎微啦!瞅瞅这地方,荒无人烟的郊外,还是深更半夜的时候,哪儿能有人跑来偷听哟!照这么看呐,今儿个晚上咱们可就要大发一笔横财喽!” 第55章 杨总镖头是否已婚配 第五十五章 杨总镖头是否已婚配 杨逸听到这里,心头不由得咯噔一沉,暗叫一声糟糕。原来这帮劫匪竟是冲着他们今天押送的那批货物而来。从隐隐约约传来的马蹄声响判断,恐怕得有十几匹之多。也就是说,这伙劫匪起码有十几个人。倘若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劫取钱财倒还好说,大不了洪老爷家里损失一些财物罢了。然而,杨逸最为担忧的是,万一这些劫匪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不仅劫财还要肆意杀戮,将洪老爷一家老小赶尽杀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想到此处,杨逸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与忧虑,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坐直了身体。与此同时,他抬起头定睛一看,发现孙进雄也已经警觉地坐起身来。杨逸轻手轻脚地快步走到孙进雄身旁,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孙叔,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吧!我实在放心不下洪老爷家那些人的安危呐。” “唉!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如今既然知晓洪老爷家正遭遇劫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呢?”孙进雄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杨逸,沉声道:“三公子,快去将其他几位兄弟唤醒,我们得赶紧回去帮衬洪老爷一把。”说罢,他便率先转身,快步朝着洪老爷家的方向奔去。 待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再度赶到洪老爷家时,眼前所见的场景令众人皆是一惊。只见此刻的洪老爷家已然乱作一团,仿佛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 女人和孩子们惊恐万分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其间还不时夹杂着刀剑激烈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以及男人们愤怒而又凶狠的叫骂之声。如此嘈杂喧嚣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竟使得这座原本宁静祥和的洪家大院变得异常热闹,只是这份热闹背后却是无尽的恐慌与危险。 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四周的村民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都面露惧色,生怕会因此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灾祸,故而竟是没有一人胆敢挺身而出,前往洪老爷家中施以援手,协助其击退那群穷凶极恶的劫匪。 就在此时,杨逸等人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院子里。他们手持利剑,如猛虎下山一般,径直朝着那些劫匪狠狠地劈砍过去。刹那间,剑光闪烁,寒气逼人,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响起,已有数名劫匪负伤倒地。 洪老爷家的那些家丁们本已渐渐力不从心,难以抵挡劫匪们凶猛的攻势。但当他们瞥见杨逸等人去而复返,并英勇无畏地加入战斗之后,顿时士气大增。这些家丁们迅速调整状态,紧密配合着杨逸等人展开反击。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况愈发激烈起来。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最终那些劫匪们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只得纷纷抱头鼠窜,四散逃命而去。杨逸等人见状,并未急于追赶,而是稍作喘息后,开始仔细查看起院子中的情况,以防还有漏网之鱼藏匿其中。 正当他们全神贯注地搜寻之时,突然一道身影从后院疾驰而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劫匪正用腋窝紧紧夹住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企图趁乱逃离此地。 “放下她,否则今日定叫你命丧黄泉!”只听得杨逸怒目圆睁,暴喝一声,紧接着身形如电般疾驰而去,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裹挟着凌厉的剑气朝着那劫匪狠狠地劈砍而下。 那个劫匪早就听说洪老爷家有个独生女儿,长得非常漂亮。所以他刚才眼见他们胜利在望,决定先下手为强,悄悄去到后院劫持了洪小姐,没想到不过片刻功夫,洪家竟然搬来了援军,反败为胜。眼见自己的同伙或被杀或逃窜,这偌大的院子里早已没了同伴们的踪影,那个劫匪心中不禁慌乱起来。然而,面对即将到手的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他又实在舍不得就此罢手。于是,这穷凶极恶之徒竟毫不犹豫地将那少女猛地拉到身前当作盾牌,企图以此来阻挡杨逸的攻击。 杨逸见状大惊失色,连忙紧急收剑,但由于惯性使然,剑尖还是险些擦过那少女娇嫩的肌肤。就在这时,原本跟在后面的洪夫人一路跌跌撞撞、呼天抢地地追赶了出来。当她瞧见眼前这番惊险场景后,顿觉眼前发黑,双腿一软,直接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杨逸收手的瞬间,那劫匪瞅准时机,使出浑身解数奋力向上一跃,试图跨越围墙逃脱出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逸反应神速,只见他脚下生风,一个箭步如流星赶月般猛冲上去,同时飞起右脚,精准无误地踢向劫匪的手肘处。劫匪遭受重击,整条手臂一阵酸麻,手中动作也随之一滞。而杨逸则顺势挺剑直刺,锋利的剑身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直直地扎向劫匪的肩头。 劫匪剧痛难忍,惨叫出声。在坠落地面之时,他心有不甘,竟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中的少女狠狠掷向坚硬的地面。眼看着那少女就要重重摔落,杨逸心急如焚,当即施展轻功飞掠过去。只见他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稳稳落地,伸出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少女紧紧地揽入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劫匪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坠地之时,孙进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长剑猛地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精准无误地刺向劫匪。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锋利无比的宝剑直直地贯穿了劫匪的胸膛,从前胸透出一截染血的剑尖! 孙进雄面不改色,手腕轻轻一抖,便将剑身从劫匪体内抽离而出。刹那间,一股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四周的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而那劫匪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身子一软,“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丝毫动静。 与此同时,杨逸搂着那位惊魂未定的少女也缓缓降落到地面之上。他正欲松开双臂,让少女自行站稳脚跟,然而目光触及之处,却是少女那张涨得通红、宛如熟透苹果般的俏脸。不仅如此,少女娇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随时都有可能凋零倒地。身上散发出一阵令人着迷的奇异香味,更令人诧异的是,她那双美眸之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似羞涩、似渴望,似惊恐、又似依赖。 当杨逸试图松开手的时候,少女竟出人意料地主动伸出一双柔荑,紧紧缠住了杨逸的腰身。她似乎害怕一旦失去这唯一的依靠,就会立刻昏厥过去,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依偎在杨逸怀中瑟瑟发抖。 另一边,洪老爷心急如焚地抱着自家夫人快步走进屋内安置妥当后,又马不停蹄地奔出房门,前来查看爱女的状况。眼前所见之景令他大吃一惊,还道是宝贝女儿遭受了巨大惊吓以至于举止失常。他赶忙高声呼唤两名仆妇前来,吩咐她们速速将小姐搀扶回屋好生照料。 走南闯北、历经沧桑半辈子的孙进雄,凭借着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江湖阅历,一眼便瞧出了洪小姐的异样之处。只见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孙进雄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后,转身对着洪老爷压低声音说道:“依我看呐,这洪小姐怕是遭了歹人的毒手,被下了那极为阴毒的迷情香!” 洪老爷闻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待回过神来之后,他一个踉跄险些踢到门槛,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地问道:“英......英雄可晓得有何法子能够解此毒药啊?” 孙进雄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不瞒您说,我也只是曾经见过几次有人中了这迷情香后的模样罢了。听说此种药物甚是诡异刁钻,除了那神秘莫测的百香谷中之辈分高的弟子外,旁人根本无法破解其药性。眼下唯一能救洪小姐性命的办法,便是让她与自己心仪之人行那夫妻之事方可化解毒性。如若不然......”说到此处,孙进雄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凝重地望向洪老爷。 洪老爷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否则将会如何呀?还望英雄快快告知于我!”此时的他已然被吓得六神无主,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不住地打起颤来。 孙进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否则的话,洪小姐体内的毒素将会愈发凶猛,不出半个时辰,她便会因气血逆行而爆体身亡!”话音未落,孙进雄突然瞥见洪小姐白皙的额头之上已经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色血丝,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一般。于是他急忙催促道:“洪老爷,事不宜迟,您可得尽快拿定主意啊!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洪小姐这条鲜活的生命就要葬送于此啦!” 洪老爷惊慌失措之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杨逸,满怀期待地问道:“不知这位杨总镖头是否已婚配啊?” 第56章 成亲救命 第五十六章 成亲救命 杨逸见洪老爷如此发问,心知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又不好直接回绝,只得连忙摆手解释道:“回洪老爷,在下早在三年之前便已成亲。”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身形狼狈、浑身沾满血污的男青年,如一阵疾风般猛地从屋外冲进屋内。随着“扑通”一声闷响,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径直跪倒在了洪老爷的脚边。紧接着,他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姨父,请您发发慈悲,成全我与表妹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原本忧心忡忡的洪老爷瞬间怒不可遏,他那长长的胡须因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洪老爷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怒斥道:“好你个不成器的浪荡子,居然敢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原来,这位男青年乃是洪夫人一个远方堂妹的儿子。自从其父母双双离世之后,走投无路的他只好前来投靠洪夫人。心地善良的洪家看他孤苦伶仃,便好心收留了他,并给予了他诸多关怀与照顾。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洪家为他安排的种种出路,无论是读书习文,还是练武强身,亦或是学习经商之道,他都毫无兴趣可言。整日里,他只晓得与村子里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们厮混在一起,终日沉迷于吃喝玩乐之中,时不时还会与人插科打诨一番。更可气的是,此人平日里虽不学无术,但一旦与人谈论起所谓的大道理来,却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仿佛自己无所不知一般。那些对他的底细不甚了解之人,往往还真会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误以为他是多么有能耐的人物呢。 就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碌碌无为的家伙,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图染指洪家那位才貌双全的千金大小姐——洪小姐。今日,或许是他觉得时机千载难逢,于是便全然不顾廉耻之心,一心只想能够立刻与表妹共入洞房,成就好事。 洪老爷满脸愁容地看着地上那如烂泥般瘫倒的家伙,又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杨逸身上。这一对比之下,他越发觉得杨逸稳重可靠,心中也不由得多出几分希望。 此时,被一众丫头仆妇紧紧围住、躺在躺椅上的女儿仍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一旁的妻子则低声抽泣着,那声音犹如细针一般刺痛着洪老爷的心弦。他只感觉自己心慌意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下来。 终于,洪老爷鼓起勇气,腆着脸向杨逸哀求道:“杨总镖头,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吧!就算你已经有了妻室,只要能救小女一命,让她给你做个妾室也是可以的呀!” 杨逸听到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洪老爷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连忙摆了摆手,态度异常坚决地回绝道:“洪老爷,您可千万不要这般贬低令嫒的身份啊!杨某与拙荆乃是自幼一同长大,两情相悦,情意深厚无比。我们早已约定好今生今世要执手相伴,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再纳妾室。所以,请恕我无法遵命。并不是杨某轻视洪小姐,而是以洪小姐的才情容貌,理应寻得一位如意郎君,明媒正娶,成为正室夫人呐。” 话说到此处,杨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面色微微一变,赶忙接着说道:“对了,刚刚那个下毒的歹人此刻尸首还留在院子里呢!待杨某去搜一下,看他身上是否有解药。” 杨逸一边急匆匆地说着话,脚下的步伐也丝毫不慢,快速朝着院子里面走去。洪老爷见状,急忙吩咐身旁的两个家丁赶紧跟上去,自己也要一同前往,希望能从那个歹徒身上找到可以解救女儿性命的解药。 而此时的洪小姐呢,虽然意识还没有完全陷入昏迷状态,但也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当她听到父亲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地去恳求一个陌生人成为自己的夫婿,甚至想让自己去给人做妾室时,心中顿时充满了无尽的羞愧和悔恨之情。她真想就这样一头撞在墙上死了算了,也好过遭受这样的屈辱。然而,此刻的她就连想要坐起身来都已经无能为力,只感觉到全身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不仅如此,她的体内就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肆虐着,那种灼热难耐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即便是她想要咬舌自尽以求解脱,可舌头也似乎不再听从她的指挥了。 那两个家丁得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手脚麻利地将那个歹徒的尸体从头到脚剥了个精光,甚至连那双靴子也被割开,仔细地检查每一寸地方,生怕遗漏了解药的蛛丝马迹。可是,一番忙碌之后,最终的结果却是令所有人都大失所望——那个歹徒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他们满心期待的解药存在! 就在洪老爷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危,正准备无奈地答应那个碌碌无为的家伙之时,突然看到孙进雄往前迈了一步,然后朝着他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如果洪老爷您不介意的话,我这位徒儿倒是十分乐意迎娶洪小姐为妻。”说完,他便伸手一把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青年给拉了过来。 孙进雄向着洪老爷微微躬身,满脸堆笑地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徒儿石永安,今年刚满十八岁!他的双亲身体康健,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均已嫁人成家啦。他们家住在那郑州城里面,其父母经营着一家小小的茶楼,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安稳,起码能保证个温饱不成问题。不知洪老爷您对此是否满意呀?” 站在一旁的石永安一听师父竟然是在替自己求亲,心中不由得一惊,急忙朝着洪老爷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而此时的洪老爷则将目光投向了石永安,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起来。这一看之下,倒是发觉眼前这小伙子模样生得颇为端正,年纪又恰好和自家女儿相仿。更为重要的是,听说他家仅有这么一个独子,如此一来,待自家女儿嫁过去之后,便无需担忧会有什么妯娌之间的纷争扰事了。想到此处,洪老爷当即便不再犹豫,也顾不得先与身旁的夫人商议一番,直接转过头来询问夫人道:“夫人啊,依你之见,这个女婿人选究竟怎么样呐?” 洪夫人原本正因爱女身患重病、命悬一线而伤心欲绝,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此时此刻,猛然间听到有人提及或许能够拯救女儿性命之事,甚至都来不及抬眼去瞧一下那石永安究竟是何模样,便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对她而言,眼下只要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好好活下去,其余所有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猛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洪小姐身旁传来,原来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惊恐地喊道:“不好啦!小姐晕过去了!”声音尖锐而急促,瞬间打破了刚刚升腾起来的一丝喜庆氛围。 洪老爷立即脸色骤变,急忙大声说道:“快快快!赶快把小姐抬起来,领着姑爷一同进入洞房!”他一边指挥着众人行动,一边心急如焚地搓着手。 石永安眼见洪老爷已经应允,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对着昏迷不醒的洪小姐轻声说道:“得罪了,洪小姐。”话音未落,便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一把将洪小姐紧紧抱在怀中。与此同时,那个动作敏捷、腿脚利索的丫头早已像一只离弦之箭一般,快步飞奔在前头,为他们指引前往小姐闺房的道路。 众人眼睁睁地望着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朝着后院匆匆而去。直到这时,洪老爷那颗自始至终都高高悬起的心才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许。然而,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转身向家丁们下达命令:“快去把院落打扫干净!”接着又转头对仆妇们吩咐道:“速速准备好酒菜,我要好生款待杨总镖头他们一番,以答谢他们今日的救命之恩呐!” 今晚若非杨逸等人恰巧听到那群歹徒的密谋谈话,并果断折返回来出手相助,只怕他家此刻已经遭遇灭顶之灾。 而杨逸和他的同伴们也决定暂且留下,等待石永安完成新婚之事之后,再一同踏上归程。于是,他们纷纷围坐在桌前,与洪老爷一道享用美酒佳肴,同时询问起关于今晚那伙劫匪的来历底细。 原来,那伙穷凶极恶的匪徒是在最近这短短两三年内,趁着天下大乱、战火纷飞之际,流窜到了距离洪家庄整整三十里之外的牛头山上落草为寇,从此便占山为王,干起了种种丧尽天良之事。他们平日里不仅四处打家劫舍,抢夺百姓们辛苦积攒下来的财物和粮食,更是肆无忌惮地强行掳掠良家妇女,简直就是无恶不作! 然而,面对这样一群无法无天的悍匪,当地官府却也是有心无力。毕竟此时到处都是叛乱之徒,官府光是应对那些叛贼就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和人手来管束这群盘踞在山中的土匪恶霸呢?所以,附近村庄的老百姓们只能日复一日地忍受着这些山匪的欺压与掠夺,生活可谓是苦不堪言呐! 第57章 决定举家搬迁 第五十七章 决定举家搬迁 这时,孙进雄不禁皱起眉头问道:“照这么说来,你们一直居住在这里,岂不是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吗?” 听到这话,洪老爷满脸愁苦之色地点了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我那在京城朝中为官的兄长,之前来信说打算再过一年之后就向皇上请求告老还乡。这不,这次特意托付你们帮忙押送他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回来,本想着让我先用这笔钱替他建造一座宽敞舒适的宅院,等到他归来之时便能直接入住。谁曾料到,消息不知怎的竟然走漏出去,被这可恶的山贼给盯上了!唉……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才好了!” 孙进雄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瞧洪老爷您这座宅院,如此气派宏伟,怕是整个洪家庄里最大也是最好的宅院啦!想来洪老爷您在这儿肯定置办了诸多家业吧?” 洪老爷赶忙摆起手来,连声道:“哪里哪里,在这偏僻穷苦之地,哪能有啥像样的产业哟!无非就是仰仗着我那位在京城为官的兄长时不时得来些赏赐,这才得以建造起这么一座宅院,另外,还有区区一百多亩的良田罢了。不瞒各位啊,我和夫人膝下并无儿子,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谁曾想今儿个竟然遭遇这般劫难,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呐!哎!好在有诸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份大恩大德,老夫实在是没齿难忘,在此先干为敬了!”话音未落,只见洪老爷一仰头,极为豪爽地将那半碗酒一饮而尽。 “嘿嘿,还好还好,这对洪小姐来说,倒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杨逸微笑着说道,“孙叔呢,原本可是我们杨家镖局的总镖头,而这位石兄弟则是他收下的首位徒弟,论及人品,洪老爷您尽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洪老爷听后不住地点着头,但实际上,他心中始终挂念着女儿的安危,故而依旧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就连孙进雄自己也说了,关于此事,他也仅仅只是有所耳闻罢了,至于行那夫妻之事,到底能不能解毒,这个问题确实难以给出确切答案。 孙进雄瞧出了洪老爷心中的忧虑,赶忙开口宽慰道:“洪老爷,您就放宽心吧!先好好吃顿饭,然后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不过嘛,就是你们这儿周围有那么一伙儿凶残的山匪出没,日后的生活恐怕不会太安宁喽。” 洪老爷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地应道:“可不是嘛,这些山匪整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搅得我们这些老百姓不得安生啊。” 孙进雄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洪老爷的苦恼,接着又提议道:“要我说呀,郑州城那边虽说也算不上绝对太平,但像今日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家劫舍、强抢良家女子的事情却是极少发生的。而且洪老爷您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们俩老何不跟她和女婿一同前往郑州居住呢?如此一来,您就可以时常与女儿相见,不必饱受思念亲人之苦啦。” 洪老爷眉头微皱,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之后,心中竟然萌生出了搬家的念头。一想到自己那宝贝女儿如此匆忙地嫁给一个以前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而对于石家的具体状况他们夫妻二人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全然不知晓。如此这般,他们怎能安心将爱女独自送往那人生地不熟的郑州去过日子啊! 且不说别的,单是想想若是遇到难以相与的公婆可如何是好?倘若那夫婿欺负自家女儿,而她又没有娘家亲人可以依靠,岂不是要受尽委屈?...... 种种担忧涌上心头,总而言之,洪老爷对女儿的牵挂和不放心简直达到了极致。待到众人酒足饭饱、各自歇息之后,洪老爷赶忙拉过夫人,压低声音与她商议起搬家之事来。夫妻俩皆是满心忧虑地挂念着女儿,此刻一经交流,便立即达成共识——即刻着手准备搬家事宜。无论女儿和女婿何时动身前往郑州,他们都要紧随其后一同出发,如此一来,一路上相互之间也能有所照应。 至于家中那位兄长嘛,待他们一行人抵达郑州并安顿妥当之后,再修书一封告知他此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若兄长有意前往郑州与他们相聚自然甚好;若他不愿到郑州去,就留在长安城,那也是无妨的。毕竟眼下他们的故乡已然混乱不堪,实非宜居之所,确实不适宜归来养老。 且说这洪老爷家那个不成器的外孙,正百无聊赖地在庭院里闲逛着,看那些家丁们打扫收拾庭院。忽然间,他瞥见洪老爷神色匆匆地指挥着一众仆人,忙前忙后地收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看这阵仗,显然是要举家出行。这外孙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满脸疑惑地向洪老爷夫妇问道:“姨父姨母,你们这般匆忙地收拾行李,究竟是要前往何处呀?” 洪夫人见外孙跑来询问,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温柔地将他拉至身边,目光慈爱而又充满期许地注视着他,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允儿啊,姨父和姨母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带着你表妹一起前往郑州生活。咱们家里头的这些田地呢,从今往后就得交给你来悉心打理啦。要是碰到有啥不明白、拿不准的地方,你可一定要多多请教洪管家哟。至于家里的奴仆嘛,我们打算带几个走,剩下的都会留下来陪着你。允儿,你如今也长大成人了,日后凡事都得靠自己独当一面咯!一定要好生过日子,万万不可肆意挥霍,把我们留给你的这份家业给败光喽。还有哇,如果有心仪的姑娘,觉着合适也就赶紧成个亲吧。姨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终身大事了。不过呢,挑姑娘的时候可得擦亮眼睛,务必寻个品性贤良的好女子才成。” 听完洪夫人这番话,许允却是一脸不情愿地嘟囔起来:“哼!我本来钟情于表妹,满心期待能与她共结连理,可你们宁愿将她嫁给一个陌生小子,偏偏不肯成全于我。现如今倒好,你们要举家迁往郑州,却把我孤零零一人丢在此处,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嘛!”说着,他还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洪夫人见状,无奈地轻轻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她轻声说道:“你跟表妹是亲戚,我们向来不打算让你们俩成亲。毕竟,近亲结婚并非良策。我们老了,无法永远守护在你身旁,未来的道路需要你自己去闯荡。你表妹的夫婿是郑州人士,我们对她的婚事放心不下,自然得一同前往。你今后要少与那些无赖厮混,将精力集中在如何经营这份家业上。只要你认真做事,自然会有好姑娘对你倾心。” 洪老爷则满脸不耐烦,他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说道:“你来到我们家,整日只知道贪图享乐,何曾有过半点作为?如今,我们将这份家业托付给你,你不仅不知感恩,反而心生怨言。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有何道理?”许允看到姨父动怒,心中不禁一紧,他垂下头,不敢再言语。 其实,除了不能与表妹成亲让他略感遗憾之外,许允内心深处还是颇为高兴的。一来,从此以后他将彻底摆脱长辈的束缚,获得真正的自由;二来,姨父姨母将如此庞大的家业留给他,这足够他挥霍享乐一生了。 一直等到日头高悬至中天时分,杨逸等人才从睡梦中悠悠醒转。当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踱步来到厅堂的时候,一眼便瞧见那堆积如山、大大小小的包裹,横七竖八地摆放在那里。不用想也知道,这必定是洪老爷已经下定决心要举家搬迁,跟随他们一道奔赴郑州。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暗自思忖着是否应该前去唤醒仍在熟睡中的石永安。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石永安面带微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位娇柔妩媚的洪小姐,两人并肩而行,缓缓踏入了厅堂之中。 洪老爷与洪夫人乍一见到自家女儿竟然能够如此轻盈地行走,心中不禁大喜过望。想来女儿之前所中的剧毒应当是确确实实已经被解除掉了。二人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将女儿围在中间,目光如炬般上下仔细端详起来。尤其是洪夫人,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一把紧紧拉住女儿娇嫩纤细的小手,满含关怀之意地急切问道:“我的宝贝女儿啊,你如今感觉怎么样?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洪小姐双颊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微微低垂着头,略带羞涩地轻声回应道:“母亲大人不必担忧,女儿身上所中之毒已经尽数消解,此刻并无半分难受之感。”听到女儿这句话,洪老爷和洪夫人脸上顿时绽放出欣慰至极的笑容,那颗始终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至此,他们方才对孙进雄所说的解毒之法深信不疑,并深感其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于是乎,夫妻二人急忙又一次向着孙进雄连连拱手致谢,言辞之间充满了感激之情。 第58章 渐行渐远 第五十八章 渐行渐远 孙进雄突然发出一阵爽朗而豪放的大笑声,整个房间都被他的笑声所填满:“哈哈哈哈哈!你们确实应该好好谢谢我呀!不仅成功解开了你女儿身上的剧毒,而且还让她觅得了如此出色的如意郎君呢!等到我们回到了郑州,我可要向你们讨要一杯媒人酒来尝尝喽!” 就在孙进雄话音刚落之际,石永安迅速反应过来,他急忙走到洪老爷和洪夫人跟前,然后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地。只见他神情庄重、言辞诚恳地开口说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恕小婿冒昧。刚才玉儿与小婿提及,此次远行路途颇为遥远,她心中对二位老人家独自留在家中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小婿斗胆恳请二位能够随我们一同返回郑州城居住。从今往后,小婿必定会像对待自己亲生父母一般,尽心尽力地孝顺并侍奉好你们二老。” 听到石永安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洪老爷和洪夫人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他们赶忙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石永安扶起身来,并由洪老爷代表发言道:“贤婿快快请起!其实,由于之前令兄托你们送回来的那些财物,已经引起了那伙贼人的注意。如今,这些财物实在是无处可藏,我们一家人也正有举家迁往郑州的想法呢。哪怕需要再次委托震威镖局押送这趟镖物,我们也决定要跟随你们一道前往郑州。” “洪老爷,您这说得是什么话呀!如今永安已经成为您的乘龙快婿啦,那我们两家可不就变成亲戚关系了嘛!从此以后啊,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喽,哪还需要您破费钱财来请我们震威镖局给您押镖呢!您呐,只需和我们一块儿前行就行啦。”杨逸面带爽朗笑容,豪气十足地回应道。 听到这话,洪老爷顿时喜笑颜开,心情愉悦极了,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诸位一路上多多关照了。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赶紧去享用午餐吧,填饱肚子后立刻动身出发。今日实在是情况特殊,没法子好好招待诸位,真是过意不去。等抵达郑州城中,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老夫定会设宴摆酒,盛情款待各位,以此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呐!” 这时,一旁的石永安也微微一笑,接口说道:“没错,等回到郑州城以后,我会马上告知我的双亲,请媒人、备彩礼,风风光光地举办一场盛大婚礼,把玉儿迎娶进门。”话音刚落,他便轻轻拉起洪小姐的手,一同走到杨逸等人跟前,挨个躬身行礼致谢。小俩口看起来情投意合,恩爱有加。 且说宫佩虓和白于简二人,自从上次在路上与杨逸匆匆擦肩而过以后,便一路渐行渐远。此时,他俩正骑着马缓慢地行走在一条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由于道路状况实在太差,他们将马车停放在外面一处驿站,各人骑马前行。为了避免过度的颠簸,两人只好勒紧缰绳,让胯下的马儿徐徐前进。 当他们来到半山腰时,突然间,只听得一阵嘈杂的呼喊声由山顶传来,紧接着便是一群人影呼啦啦地从山上猛冲而下。定睛一看,竟是一伙凶神恶煞的山匪!这伙人的数量足有十余个之多,个个手持利刃,气势汹汹。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留着浓密黑胡子的彪形大汉,他手里高高扬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呔!前面那位公子,识相的话赶紧把身上值钱的财物都交出来,还有随行的女子也一并留下,老子或许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否则,休怪爷爷我刀下无情!” 面对这群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白于简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见他眉头微皱,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箫,轻轻地将其放在唇边。刹那间,一阵清脆悦耳、婉转悠扬的箫声响彻山谷。那群山匪浑然不知大难即将临头,依然嚣张地朝着白于简和宫佩虓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悠扬的箫声,周围的草丛里竟然钻出了数十条毒蛇。这些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那群山匪。其中几个反应稍慢的家伙瞬间就被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其余众人见状大惊失色,急忙手忙脚乱地挥舞起手中的刀剑,企图驱赶这些可怕的毒蛇。 可是,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些毒蛇动作敏捷异常,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断发动攻击。没过多久,十几个匪徒便接二连三地中招倒地,眨眼之间已无一人能够站立起来。最终,这伙平日里作恶多端的山匪就这样全军覆没,命丧黄泉。 宫佩婋瞪大眼睛,满脸惊喜之色,娇声问道:“简哥,没想到你竟然把你精心饲养的那些毒蛇都带出来啦!”就在刚刚,她心里还琢磨着要不要洒出一些毒药来,好让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好好尝尝苦头呢,结果二师兄却抢先一步出手了。 白于简神色淡然,微微颔首道:“此次出行路途迢迢,再加上如今正值这动荡不安的乱世,我自然要带上我的宝贝们以防万一。婋妹尽管放心便是,我的毒蛇阵至今尚未有人能够破解,有此阵法护佑左右,定然可以保我们安然无恙。” 宫佩婋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虽说这毒蛇阵手段狠辣,往往都是一击必杀,但用来对付这些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歹徒倒也算大快人心,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活该如此倒霉。 此时,宫佩婋目光凝视着前方那一座座连绵起伏、高耸入云的山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二师兄,不解地问道:“简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啦?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山路仿佛永无止境一般,怎么走都看不到头呢?”原来,他俩已经马不停蹄地赶了整整五天山路,可沿途别说什么村镇了,就连一户人家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白于简目光坚定,语气异常肯定地说道:“绝对不会有错的,只要我们再坚持走上一天左右,必定能够成功走出这片区域。这条路虽然崎岖难行,但却是一条捷径,相比起那漫长的官道来说,能够省下足足两三天的时间呢!” 实际上,白于简之所以如此笃定地选择这条道路,是因为他偶然间打探到一个消息——赵神医每逢冬季都会特意来到此地附近采集一种极为特殊的药材。听说这种珍贵的药材只在寒冬时节生长成熟,而且刚刚长成之际其药效最佳。一旦进入春季,它便会迅速发芽并抽出崭新的枝条,届时药效将会大打折扣,直接减少一半之多。正因为如此,想要获得最好的药效,就必须赶在冬季将其采摘下来才行。 白于简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毅然决然地决定踏上这条近道,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碰碰运气,期望能够与赵神医来一场不期而遇。毕竟一直以来,困扰他许久的那个隐疾宛如心头的一根刺,让他寝食难安。若不能将此顽疾彻底根治,他又怎能毫无顾忌地与自己心爱无比的师妹亲昵相处?更别提给予师妹真正的幸福生活了。可是,眼看着他们就要穿过这片区域了,除了刚才那群山匪外,并没有遇上任何人。这可真让白于简深感失望。 两人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前方忽然传来数声猿啼。那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山林,听起来甚是凄惨悲切,令人毛骨悚然。宫佩婋闻声不禁心头一震,赶忙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向身后的白于简,面露忧色地问道:“简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猿猴的啼叫之声犹如人类的哭泣一般,饱含哀伤。难不成猿猴也是富有情感的生灵?莫不是它们之中的某一个伙伴遭遇了什么不测之祸?” 白于简见小师妹如此多愁善感、心地善良,轻声笑了起来,安慰道:“婋妹,我们还是专心赶路吧。这世间万物皆有其生存之道,动物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必过多插手啦。听说猿猴若是受了伤,它们自会寻觅草药来疗伤治病呢,根本无需我们去操这份闲心呐。” 宫佩婋听后,虽然心中仍有些许不忍,但也觉得二师兄所言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轻夹马腹,准备继续前行。可就在这时,那一声声凄厉的猿啼却愈发响亮起来,仿佛是从山脚下幽深的山谷之中源源不断地传出,直直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搅动得她心神难以安宁。 终于,宫佩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与好奇,再次用力拉紧缰绳,让胯下骏马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一脸坚定地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不行!我的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即便猿猴能够自行医治伤痛,但万一真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帮助呢?我想去下面的山谷查看一番,若无事便罢,倘若真有需要援手之处,我们也好略尽绵薄之力呀。” 第59章 错过神医 第五十九章 错过神医 白于简缓缓地低下了头,目光投向那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深不见底的山谷。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连忙伸出手,拦住正欲前行的师妹,急切地劝说道:“婋妹,这地方可千万去不得呀!谁能知晓这幽深的山谷之中究竟藏匿着怎样凶猛残暴的飞禽走兽呢?而且看这地势,根本没有路可以通到谷底,谷内又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搞不好还有致命的瘴气弥漫其中。我们犯不着为了区区几只猿猴,去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呐!” 宫佩婋听了师兄的话后,略作思考。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白于简,轻声说道:“要不这样吧,简哥,你就在这上头守着等我。我独自一人下去探探究竟,如果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我保证立刻折返回来。” “那绝对不行!”白于简闻言,脸色大变,音量陡然提高,“我怎能放心让你孤身一人去涉险呢!我说过不允许去就是不允许去,婋妹,这世间动物之间的事情纷繁复杂,我们实在难以插手过多。它们本就遵循着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不是此兽吞食彼兽,便是彼兽捕食此兽,这类现象屡见不鲜。难道连这样的事情,你都要去横加干涉不成?说不定这些猿猴之所以发出这般怪异的叫声,恰恰是因为它们敏锐地感知到了我们的到来,正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们切勿靠近它们的领地呢。倘若你此时贸然闯进去,只会引发它们更大的恐慌和敌意。” 听到二师兄如此这般说道,宫佩婋不禁微微蹙起秀眉,心中开始犹豫不决起来。白于简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地又开口说道:“婋妹,我们当务之急乃是尽快赶路才好。依愚兄之见,我俩最好能在日落西山之前抵达山的另一边的山脚处。兴许那儿会有几户人家呢。要知道,若待到日落西山之时我们仍身处于这高山之上,那可真是危机四伏、凶险异常呐!” 宫佩婋其实本想辩驳几句,毕竟二师兄的毒蛇阵威力非凡,就算真遇上什么危险应当也是能够应对自如的。然而,二师兄接二连三地阻拦她前去山谷底部探寻究竟,让她一时之间也有些踌躇不定。思前想后,她终究觉得不宜过于执拗己见,于是便轻轻颔首,表示愿意听从二师兄的安排,继续迈步向前行进。 就在这座山的山脚之下,却别有一番天地。此处竟然隐藏着另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此时,欧阳自得与肖瑶二人恰好骑马经过此地。突然间,一阵此起彼伏的猿猴啼叫声传入他们耳中,两人闻声皆是脸色一变,赶忙用力拉紧缰绳,将胯下骏马勒停。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来,朝着那猿猴啼叫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山谷之中。没走出多远,就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群猿猴正围成一团,又是嘶鸣又是跳跃,那模样看上去显得极为焦急不安。欧阳自得和肖瑶相视一眼,随即加快脚步径直朝那群猿猴走去。待走近之后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吃一惊——只见一名须发皆已雪白如霜的老者正满身血污地横卧在地,其情形惨不忍睹。观此状况,想必这位老者应是遭逢了不测,而后被这群猿猴给抬至此处放置下来的。 欧阳自得不仅擅长使用各种毒药和解毒方法,而且其医术更是高超精湛。一见到昏迷不醒的老者,他毫不犹豫地立刻采取行动,迅速开始对老者进行紧急抢救。 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群原本围拢在四周、躁动不安的猿猴们,仿佛突然间通彻了人性一般,它们察觉到老者即将被救活,于是纷纷有序地撤离到旁边,有的静静地站立着,有的则乖巧地盘腿而坐,全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正在施救的场景。 在欧阳自得全力以赴的救治之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直紧闭双眼的老者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并逐渐恢复了意识。当他第一眼看到身旁正一脸关切的欧阳自得时,立刻咧开嘴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声音略带虚弱但充满感激地说道:“老朽我这条老命还真不该就此断绝啊!没想到竟能得到百香谷中声名远扬的欧阳老先生出手相救,实在是老朽我的莫大福分与造化呀!” 听到老者这番话语,欧阳自得同样微微一笑作为回应。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掉老者脸上沾染的血迹和污垢。随着面容渐渐清晰起来,欧阳自得忽然惊讶地发现,这位老者竟然就是传闻中赫赫有名的神医赵来瑞!原来,欧阳自得平日里极少离开百香谷,一生之中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即便如此,他也曾与赵来瑞有过两次短暂的碰面机会。也正因如此,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称不上亲密无间的好友,但至少也算得上是相互知晓的熟人了。 欧阳自得轻手轻脚地将赵来瑞缓缓扶起来。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伸出手指向依旧安静守候在旁边的那一群猿猴,轻声细语地对赵来瑞说道:“老先生,您这次能够化险为夷,真得好好感谢这群可爱的猿猴呢!要不是它们发现您之后不停地大声呼喊,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您竟然会独自一人躺在这个地方呀?” 赵来瑞顺着欧阳自得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群一直守护在旁的猿猴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满脸感激之色,连忙朝着猿猴们拱了拱手,用略带沙哑但依然洪亮的声音笑呵呵地说道:“没错,这些小家伙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呐!我呀,每年都会来到这里和它们相聚一次。每次过来的时候,我都会给它们带上一些好吃的食物,然后再陪它们一起玩耍嬉戏上好一阵子。”说到这里,赵来瑞的眼神变得格外柔和,就像是在看着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一样。 听到赵来瑞这番话,欧阳自得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他微微皱起眉头,一脸关切地问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老先生您每年都会到这一带采集草药,但却没有想到您居然会孤身一人前来。老先生啊,您如今岁数也不小啦,以后还是应该让您的徒弟陪着您一起来,或者多带几个帮手也好啊!毕竟像这样独自深入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野岭中来采药,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些。” 面对欧阳自得诚恳的劝告,赵来瑞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回答道:“哎呀,老弟啊,实不相瞒,老哥我这几十年走南闯北的,见识过不少年轻人。可是呢,却始终没能遇到一个能真正入得了我眼、令我称心如意的好徒儿哟!所以没办法,只能靠我自己喽。”说完,赵来瑞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遗憾。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肖瑶早已失去耐心,满脸烦躁之色,大声嚷嚷道:“师兄,到底那个人有没有被救活呀?咱们是不是能赶紧走人啦?在这里耽搁这么久,实在让人烦闷!” 听到这话,欧阳自得赶忙转过头,向赵来瑞询问道:“老先生,经过一番查看,您身上除了左脚摔断之外,其他部位都不过是些皮肉之伤罢了,并无大碍。但这左腿骨折,想要痊愈恐怕还需花费一些时日好好调养呢。不知老先生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前往百香谷暂住几日,待您的腿伤彻底康复之后再行离开呢?” 赵来瑞听后,滴溜溜转动着他那双小小的眼珠,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开口说道:“哎呀呀,老弟身旁这位莫非便是那让整个江湖人士都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肖瑶么?想当年,她可是威名赫赫,令人敬畏三分呐!只可惜这几十年来都未曾听说过她的消息,今日一见,怎的我瞧着她的双眼竟似失明一般?嘿嘿,若是我随你们一同前往百香谷,欧阳老弟可一定要护我周全哟!” 肖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冷冷地回应道:“哼,你又是何方神圣?我师兄好心出手相救于你,难道你连一句感谢之言都没有吗?” 见此情形,欧阳自得急忙出言劝阻:“师妹休要无礼!你面前这位乃是名震天下、医术高明的赵老先生啊!切不可如此怠慢赵老。” 赵来瑞脸上挂着笑容,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嬉皮笑脸地对那女子说道:“嘿,女魔头啊!瞧你这精神抖擞的模样,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既然如此,要不这样吧,只要你能把我安安稳稳地抬回到百香谷去,我便施展医术,帮你治疗那恼人的眼疾,你觉得怎么样呀?” 站在一旁的欧阳自得听到赵来瑞这样说,心头不禁一喜。虽说以自己的能力,对于医治好师妹的眼疾也是颇有把握的,但若是由眼前这位声名远扬的赵来瑞亲自出手,想必师妹的双眼定能痊愈如初,恢复往日的明亮光彩。于是,他赶忙应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老先生,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动手扎制一副担架,然后将您一路平稳地抬到我们百香谷去。只是我那师妹平日里性格冷淡,对待他人总是冷冰冰的,还望老先生您多多包涵,莫要与她计较才是。” 第60章 走错路了 第六十章 走错路了 赵来瑞听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后又故作害怕地说道:“嗯嗯,放心吧,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不过嘛,欧阳老弟啊,你可得好好管管你那师妹,提前给她立下些规矩才行哦!千万别让她趁我不备的时候对我下毒手哇!想我虽顶着个神医的响亮名号,实际上对你们百香谷那些神出鬼没、厉害无比的毒药可是怕得要命哟!”说完,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 欧阳自得觉得这个老头子甚是有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爱之情,他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嘴里连声道:“好好好!只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谅那小丫头也不敢对您耍什么花招、动什么手脚。不过呢,等您把她的眼疾给医治好之后,您还是赶紧离开百香谷为妙啊。到时候,我可真就没法保证她不会找您麻烦啦。” 站在一旁的肖瑶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青,银牙紧咬,猛地开口呵斥道:“哼!你这老东西,竟然敢仗着本姑娘眼睛看不见,就在这儿信口胡诌!难道你觉得本姑娘非得有求于你不可吗?告诉你,如今分明是你有求于我们才对!若不是我们出手相救,你这条老命恐怕早就交代在这里了。所以,你必须得想办法治好我的双眼,如此一来,咱们之间才算扯平,互不相欠。至于日后会如何对待你嘛,那就全看本姑娘的心情好坏了!” 面对肖瑶的怒火,赵来瑞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哈哈,好好好,一切都依肖女侠所言便是。其实啊,像咱们这般年纪,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喽,还能有几天活头可供折腾哟?又何必把这些事情算得如此清楚明白呢?欧阳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欧阳自得一面点头附和着赵来瑞的话,一面快步走到旁边的树林里,用一把短刀去砍伐那些粗壮的树木以及柔韧的藤条。他打算用这些材料编织出一副结实耐用的担架,以便能够顺利地将受伤的赵来瑞平安无事地抬离此处。 肖瑶听到师兄砍树木的声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她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大声喊道:“师兄何必如此麻烦?你我一人提住他一条胳膊,直接将他提走不就行了?或者干脆由你我其中一人将他背出去,岂不是更省事?” 赵来瑞听到肖瑶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还是肖女侠聪明,只恐怕你师兄想到的是男女授受不亲,才想要去扎担架呢。”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肖瑶听了,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说道:“人在江湖,哪来那么多臭规矩。何况大家都是黄泥淹到脖子的人了。”她边说边遁着声音朝赵来瑞走过去。说道:“待我走到你面前,你就叫停。我来背你走。” 赵来瑞看着肖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忸怩。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这,这,这不太好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对肖瑶的提议有些顾虑。 肖瑶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她迅速遁着声音蹲到赵来瑞面前去,一把拽起他,毫不犹豫地将他背到自己背上。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婆婆妈妈作甚?师兄别砍树了,快在前面带路。”肖瑶大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果断和坚定。 暮色渐浓,宫佩婋和白于简终于抵达山的另一侧山脚。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失所望——没有人家,只有一条漫长的峡谷横亘在前方。宫佩婋深知他们走错了路,原本想抄近道,却在山峰间东绕西拐,如今已不知身在何处。 白于简倒是显得镇定自若,在他眼中,只要能与师妹相伴,无论走到哪里都无关紧要。多走些路,多遭遇几次危险,反而能更好地展现他的能耐,让师妹对他越发钦佩。 孩子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哼唧声在白于简的背后响起,宫佩婋闻声便知孩子饿了。她停下马来,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今晚恐怕无法在天黑前走出这条峡谷了。我们不如就地歇息,别饿着霄儿。” “好,此处地势平坦干燥,又处于背风处,正适合歇息一晚,待天亮后再继续前行。”白于简说着,也勒住马缰。他找到一棵大树,将马匹拴好,然后匆匆赶在天黑前捡拾一些干柴,以备晚上生火之用。 白于简擅长打猎,就在宫佩婋给孩子喂馒头的短短片刻,他已成功捕获一只山鸡归来。与师妹共处,他自然不愿亏待她。即使无法提供舒适的居住环境,也要在饮食上弥补师妹。 白于简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河边,动作娴熟地将那只肥美的山鸡处理干净,然后返回火堆旁,将其架在火上烤制。 山鸡在火上滋滋作响,油脂不断渗出,不一会儿便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孩子闻到香味,兴奋得手舞足蹈。宫佩婋轻轻亲吻着孩子的小脸蛋,笑着说:“看霄儿多开心,只可惜他还不能吃这些东西。” 白于简看着孩子欢喜的模样,提议道:“他已有牙齿,让他吃些鸡肝应该没问题。”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鸡肝递给宫佩婋。宫佩婋将鸡肝撕成小块,又不放心地揉碎了,才喂给孩子。孩子小嘴一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吞下一口,立即迫不及待地张开嘴,着急的示意宫佩婋再喂他一口。宫佩婋笑着嗔怪道:“真是个急性子,慢慢吃,可别噎着。”说着又喂给孩子一口,孩子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白于简耐心的等宫佩婋喂饱了孩子,才将孩子抱过去,跟宫佩婋一起吃起烧鸡来。 孩子坐在白于简的膝盖上,虽然吃饱了,闻到烧鸡的香味,还是馋得直咽口水。惹得宫佩婋和白于简直好笑。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白于简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前往那条小河边去捕鱼。不一会儿就收获了两条肥美的鱼儿。回到营地后,他迅速将鱼处理干净,放在火上慢慢烤制。 随着鱼肉逐渐变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鱼肚子,轻轻吹去热气,然后喂给孩子吃。昨晚,孩子正式尝试了肉食,似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美味。看着孩子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宫佩婋心中既心疼又好笑。 她心疼孩子要跟随他们四处漂泊,风餐露宿,无法享受到安稳的生活。但同时,孩子那急切渴望吃肉的样子,又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馋嘴模样。 小时候,每当宫佩婋看到厨师为她特意制作烧鸡时,总是忍不住坐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不断咽着口水。烧鸡刚刚烤好,她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却常常被烫得哇哇大叫。而每次,逸哥哥总是眼疾手快地将鸡腿夺走,细心地吹到不烫嘴了,才温柔地递给她。 宫佩婋回忆着这些美好的往事,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微笑。她知道,尽管生活充满了艰辛,但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温馨而难忘。想起逸哥哥,她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现在她也不为走错路而郁闷了,甚至觉得永远走不到目的地也好,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永远拿杨家人当她最亲的亲人。她实在不愿意去想,如果杨家真是她的仇人,以后她该如何去面对杨家人,如何去面对逸哥哥。 白于简看到师妹陷入了沉思中,生怕她又在想杨逸,赶紧打断她的思绪:“婋妹,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启程吧。” 宫佩婋拉回思绪,轻声应了一声,将孩子递给白于简,让他背在背后。 这条峡谷仿佛是一条无尽的长廊,看不到尽头。峡谷的两侧是陡峭的山壁,高耸入云,给人一种压迫感。而前方的道路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岔路口,让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凭感觉选择一个路口继续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匹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起来。他们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正当他们准备停下来,吃一些干粮来填饱肚子时,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前方飘了过来。 那香味若有若无,宛如一阵轻风,轻轻地拂过他们的鼻尖。它是那么的诱人,让人不禁想起了家中温暖的厨房和美味的食物。他们的口水开始不自觉地分泌,肚子也叫得更厉害了。 他们顺着香味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雾气中似乎有一丝光亮。那光亮微弱而神秘,仿佛是一个指引他们前进的灯塔。他们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或许那里就是他们寻找的出口,或者是一个可以提供食物的地方。 他们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丝光亮走去。峡谷中的道路崎岖不平,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跨过石头和沟壑。随着距离的拉近,香味也变得越来越浓郁,让他们的心情愈发急切。 终于,他们来到了光亮的源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小小的洞穴出现在眼前,洞穴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那诱人的香味正是从洞穴中飘出来的。 第61章 误入百香谷 第六十一章 误入百香谷 洞穴入口看上去颇为低矮,以骑马的方式进入显然不太方便。于是,白于简和宫佩婋轻盈地跃下马背。他们将马匹牢牢地拴在了洞穴口旁的一棵粗壮大树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背起孩子,缓缓步入了那神秘的洞穴之中。 刚一踏入洞穴,便能感觉到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个洞穴实际上更像是一条狭长的通道,走进去大约不过十丈左右的距离,便抵达了洞穴的另一端出口。当他们踏出洞口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不禁为之惊叹。只见洞穴下方宛如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盆地,四周高耸入云的山峰环绕其间,犹如一道坚固的屏障,将这片世外桃源与外界隔绝开来。 盆地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鸟儿欢快地歌唱着,清澈见底的溪流潺潺流淌而过,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这里到处弥漫着春天般生机勃勃的气息,丝毫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冷与萧瑟。而且,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每隔二三里就能看到一处房屋,但这些房屋看起来并不像是常见的村镇模样。如果这真的是一座村镇,那么居民们通常会聚居在一起,而非如此分散地居住。 白于简和宫佩婋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疑惑与好奇。这时,宫佩婋轻启朱唇,向白于简提议道:“简哥,咱们既然已经来到此地,不妨下去探查一番,弄清楚到底是些什么人居住在此处,你意下如何?” 白于简先是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起头来,心中暗自思忖道:“此地甚是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那股若有若无、似淡还浓的香味,怎么想都觉着不正常。”就在他沉思之际,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洞穴口前方的一块巨大岩石。不瞧则已,这一瞧之下,竟是令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块巨石之上,赫然雕刻着几个龙飞凤舞、银勾铁划般的大字——“百香谷”!刹那间,白于简恍然大悟,不禁失声叫道:“啊呀!没想到咱们误打误撞之间,居然闯进了这神秘莫测的毒宗之地——百香谷!”想到此处,他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白于简不敢怠慢,赶忙转身对着身旁的师妹急切说道:“婋妹,快来看这几个字!此地乃是百香谷,里面可谓处处皆是毒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中毒身亡。我们还是速速折返离去为妙!” 然而,当宫佩虓闻得知此地就是百香谷后,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随即展颜笑道:“简哥莫要惊慌嘛!既然好不容易才到得此处,况且这里景色如此秀美迷人,若是不能进去好好观赏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此番艰难的行程?依小妹之见,不如二师兄带着孩子在此稍候片刻,待我独自下去探查一番如何?” 在外人的口中,百香谷与那本《毒谱》被描绘成了充满神秘色彩、令人心生向往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的存在。然而,只有她真正翻阅过这本传奇的《毒谱》,深知其中所记载的众多毒药,其实大多是依据普通药物之间相互克制的原理精心调配而成。正因如此,这些毒药往往呈现出无色无味的特质,其隐蔽性之高使得人们难以察觉它们的存在。 她心里很清楚,百香谷中那些看似平凡无奇的花草绝非仅仅用于观赏之用,实际上绝大部分都属于珍贵的药草。此次有幸能够亲临此地,她心中萌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亲眼目睹这些药草在土地之中自然生长的真实模样,而非仅仅只能在药铺中购买到已经经过处理的干燥草药。毕竟,自从开始投身于毒药的研制工作之后,她一直都未曾有机会亲身走进山间,近距离地观察这些药草在大自然怀抱中的姿态。 面对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她内心的冲动愈发难以抑制,下定决心一定要前往一探究竟,好好欣赏一番这番独特的景象。一旁的白于简见师妹如此坚决地要独自前去探险,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他深知此番行程或许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但看着师妹眼中闪烁的好奇光芒以及对那些花花草草的喜爱之情,他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婋妹,要不还是由我陪你一同前去吧,这样我们在路上也好互相照顾,多一份保障。”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稍作歇息之后再下去好好观赏一下那些花花草草吧。”宫佩婋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就地坐了下来。站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急忙小心翼翼地放下背在背后的孩子,然后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掏出干粮和水来。由于条件有限,他只能拿出干硬的馒头,再用水泡软后喂给孩子吃。 说来这孩子也是乖巧懂事得很,对于食物并不挑剔。不管白于简喂给他什么,他都会张开小嘴大口接着,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功夫,小家伙便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拍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仿佛是在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有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一路相伴,着实让这段旅程增添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欢乐与温馨呢! 待三人都吃饱之后,白于简轻轻地将孩子重新背回到背上。如此一来,万一途中遭遇什么突发状况或者危险,他便能空出双手来灵活应对,以确保大家的安全无虞。而宫佩婋则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儿,一路上充满好奇地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每当看到有自己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时,她都会停下脚步,默默地将这些植物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并暗自下定决心:等到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一本专门介绍药草的书籍仔细研读一番,争取能够多认识一些珍贵的草药种类。 就这样,两人带着孩子缓缓地朝着花丛深处走去。然而,没走出去多远,突然间一道黑影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速飞射而来,眨眼间便来到了他们跟前。 只听得那人大声喝斥道:“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擅自闯入我这百香谷禁地!”其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在山谷间回荡不休。 宫佩婋心头一惊,忙定睛细看。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人,身材矮小瘦削,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一身青袍随风猎猎作响,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欧阳自得。 宫佩婋见状,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转瞬间便被欣喜所取代。她情不自禁地高声叫道:“欧阳前辈,竟然真的是您呐!”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欧阳自得原本正疾步前行,闻得此声,当即戛然而止,面露惊愕之色。待他看清楚来人竟是宫佩婋与白于简二人后,更是诧异不已。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两人为何会突然现身于此?难不成他们也是听说了《毒谱》的传说,特意前来寻找的吗?”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未表露出来。 宫佩婋快步走上前去,朝着欧阳自得深深一躬,然后盈盈一笑,柔声解释道:“欧阳前辈莫怪,晚辈们原本是打算前往宏原镇的,不想在路上迷失了方向,阴差阳错之下竟闯入了前辈的这片福地。初入谷中之时,晚辈便被此处的美景所吸引,鸟语花香,美不胜收,一时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想要进来游览观赏一番。若有叨扰冒犯之处,还望前辈多多海涵。哦,对了,小女子名叫肖婋,之前一直未曾有机会向前辈正式介绍自己的姓名呢。”说罢,又是轻轻一福身。 欧阳自得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宫佩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喜爱之情。说来也奇怪,他与宫佩婋虽有数面之缘,但彼此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对她的了解也颇为有限。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他总会心生欢喜。甚至萌生过要收她为徒的念头,只可惜她小小年纪便成了亲,还有了孩子。如若不然,他倒要好好考察这个小姑娘一番,然后收她为徒。 这时,一旁的白于简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欧阳自得行了个礼。然而,欧阳自得只是微微抬起手来,淡淡地摆了摆,语气平静地说道:“白公子不必如此多礼,请起吧。”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宫佩婋,面带微笑但又不失严肃地开口道:“姑娘,这些看似娇艳欲滴的花草可并非普通的植物,它们皆是珍贵的药草。而且其中不少品种还暗藏剧毒,稍不留意就可能会带来生命危险。所以像你们这般毫无防备地前来观赏,实在是有些冒险。” 听到这话,宫佩婋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俏皮地笑了起来,一双美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兴致勃勃地问道:“听说越是毒性剧烈的药草所开出的花朵便越发绚丽夺目,不知这说法是否属实呢?另外,我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惑,如今已经进入寒冬时节,按常理来说万物凋零,可这百香谷内为何依然繁花似锦,争奇斗艳呢?” 第62章 毒蛇被灭 第六十二章 毒蛇被灭 面对宫佩婋连珠炮似的问题,欧阳自得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依旧保持着那温和的笑容,耐心地解释道:“人们常说‘春花烂漫’,不过是因为大多人偏爱赞美春天而已。若你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一番,便不难发现,在广袤无垠的大自然之中,无论是春夏秋冬哪个季节,我们总能欣赏到各种各样、色彩斑斓的鲜花绽放。即便是那些结出甜美果实的树木,也有像枇杷、杨梅以及山茶之类的,会选择在寒冷的冬日里悄然开放花朵呢。” 宫佩婋听了欧阳自得的话后,当真侧过头去,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须臾之后,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哎呀呀,前辈所言极是!即便到了秋冬时节,这世间依旧有不少鲜花不畏严寒,傲然绽放呢。” 欧阳自得看着眼前这位活泼俏皮、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的小姑娘,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喜爱之情。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问道:“肖姑娘如此钟情于这些药草,想来应该也是对医术饶有兴致吧?” 宫佩婋心头猛地一紧,她可万万不敢让欧阳自得知晓自己曾经翻阅过那本神秘的《毒谱》,并且还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胆量成功炼制出毒药之事啊!于是,她慌忙摆手,连连摇头,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嘴里忙不迭地解释道:“不不不,前辈误会啦!晚辈不过是单纯喜欢这些五颜六色、姿态各异的花花草草罢了。若不是今日得蒙前辈指点,晚辈恐怕一直都会将它们当作普普通通的花草看待呢。” 欧阳自得对于宫佩婋给出的这番回答显然并不满意,甚至隐隐有些失望之色浮现在他那原本温和的面庞之上。只见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此地实非久留之所,两位还是尽快离去为好。要去往宏原镇的话,出得山洞口二里后,在那个岔路口往左转,出去五十里即是。”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宫佩婋二人。 白于简望着欧阳自得那冷漠如冰的面容,心中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凉透了半截儿。他此刻只盼着能早些逃离这个令他倍感尴尬和不适的地方,仿佛多待一刻都会让他窒息。 当听到欧阳自得说出那句冷冰冰的逐客之言时,白于简急忙伸手紧紧拉住身旁的师妹,语速飞快地说道:“婋妹,欧阳前辈喜爱清静,不喜有人叨扰。我们可别再不知趣啦,速速离去方为上策!” 宫佩婋自然也是瞧出了欧阳自得对他们二人的态度,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强留只会自讨没趣。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欧阳自得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微微福身行礼,用极为恭敬且礼貌的语气说道:“前辈多多保重,晚辈这便告退了。今日若有唐突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见谅。”言罢,便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白于简转身朝着来时之路快步而去。 就在两人刚刚踏出那个洞穴之际,突然看到莫明之和乔任飞正迈步朝着洞穴走来,看样子似乎是要进入其中。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从洞穴之外扑面而来,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 闻到这股刺鼻难闻的气味,白于简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似水,双眉紧蹙成一团,眼中更是闪烁着熊熊怒火。他猛地一步跨上前去,张开双臂,怒不可遏地拦住了莫明之的去路,厉声喝问道:“莫公子,你在此做下了何等好事?” 对于突然间冒出来的白于简和宫佩婋,莫明之和乔任飞着实被吓得不轻。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莫明之听到白于简的问话后,才知道洞穴口那些毒蛇竟然是白于简带来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恻恻冷笑。只见他眯起双眼,死死盯着白于简,冷声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白公子!居然如此大胆妄为,胆敢把这等剧毒无比的毒蛇带到我们百香谷来!哼,本大爷身为堂堂正正的百香谷弟子,自然有责任、有义务替百香谷铲除这些害人的东西!没错,就是我亲手灭掉了你带来的那些毒蛇!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替它们报仇雪恨不成?”说罢,莫明之双手抱胸,一脸挑衅地望着白于简。 白于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紧紧地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只见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恶至极!你这无耻之徒,明明早已被逐出百香谷,如今还有何颜面自称是百香谷弟子?更可气的是,你竟假借百香谷之名,肆意残害我的毒蛇!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想就此罢休!” 站在一旁的宫佩婋直到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闻到的那股刺鼻难闻的腥臭味竟是源于莫明之灭掉了白于简所带来的毒蛇所致。她本来就对莫明之没有好感,此刻看他灭了二师兄的毒蛇,更是对莫明之憎恶至极。 乔任飞听说这批毒蛇竟然归属于白于简所有,脑海中的思绪顿时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往昔的回忆在他眼前不断闪现,尤其是那一次他们前往白龙山的经历。当时,他们一行人遭遇到了一群来势汹汹的毒蛇袭击,最终只能被迫无奈地选择撤退。 如今回想起来,难道当初那群凶猛的毒蛇也是出自白于简之手吗?想到此处,乔任飞不禁眉头紧皱。要知道,这个白于简虽说与杨逸师出同门,但据传闻所言,他俩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而且更为关键的是,白于简学艺未精便半途而废,并未像杨逸夫妇那样始终跟随师父潜心修炼直至学成后才离开师门。又加上父亲跟他们说过不必去考虑那个白于简,因为白于简的身世算得上可怜,母子俩相依为命,只要他不来为杨家报仇,就不要去杀他,免得别人说他们乔家滥杀无辜。正因为如此,乔家向来都未曾将这位杨逸的师弟纳入考量范围之内。 乔任飞想到了白于简如果真是那天在白龙山用蛇阵逼退他们的人,这就觉得奇怪了。他们夫妇俩为什么要住到那个山洞里去呢?难道是他们也听说了《毒谱》的故事,是到那里去寻访《毒谱》的?可是寻访《毒谱》也没必要住到白龙山去吧? 心里这样想着,乔任飞狐疑地看向宫佩婋,又看看白于简背在背后的那个孩子。越想越觉得宫佩婋的身份可疑,如果那晚宫佩婋真的成功出逃,又生下了杨家那个孩子的话,可会后患无穷的。所以他们乔家才会四处寻找宫佩婋,只想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于是乔任飞试探着问道:“不知白公子近来可有令师妹的消息?”说完就紧盯着白于简,想从他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中找出蛛丝马迹。 白于简当然知道乔任飞在怀疑什么。他冷冷地回答道:“我师妹不是葬身于杨家那场大火中了吗?乔二公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师妹非要衷情于杨逸,无视我的存在,这也只能算是她的命数。”说完白于简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当初师父和杨逸夫妇都瞧不起我,欺负我笨,学什么都学不会。杨逸甚至骂过我什么本事都学不会,将来恐怕连妻子都娶不到。他们恐怕都想不到,我也能娶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娇妻,并生下个乖巧可爱的儿子吧。”说话间神情间尽是得意之色。 听到白于简这番话,倒证实了传说中白于简跟杨逸关系不好的事实。乔任飞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认为宫佩婋真的死了。 倘若白于简真能与杨逸夫妇和睦相处、情同手足的话,那么当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想必他定会与杨家齐心协力、同仇敌忾。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记得上次偶然间见到自己身负重伤之时,白于简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施以援手,甚至亲自搀扶着他骑上马背离去。可叹的是,白于简身旁那位娇小玲珑的娘子却是生得花容月貌,这般国色天香的佳人居然委身于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家伙,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啊! 就在这时,只见莫明之面露得意之色,有恃无恐地高声喊道:“哼!你最好先想清楚再贸然出手,此地乃是赫赫有名的百香谷。况且我的师父已经返回谷中,只要我扯开嗓子大喊一声,我师父必然会闻声赶来援助于我。届时,恐怕你就难以全身而退啦!” 白于简和宫佩婋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莫明之和乔任飞此次前来,目的就是那本神秘的《毒谱》。然而,要想顺利进入百香谷可没那么容易。因此,尽管白于简深知莫明之来者不善,但对于此人,他倒也并不是特别害怕。不过,相比之下,那个乔任飞就让他心生忌惮了。 此时,只见白于简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朝着乔任飞喊道:“乔二公子!今天这场纷争乃是我与莫明之之间的私人恩怨,无论如何也要做个彻底的了结。希望你能高抬贵手,不要插手此事才好。”说罢,目光紧紧地盯着乔任飞,等待着他的回应。 乔任飞听后,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但其实,莫明之心知肚明,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那本《毒谱》尚未落入他们手中,乔任飞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任由他被白于简击败甚至丧命。毕竟,只有保证他安然无恙,才有更大的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毒谱》。 就在这时,莫明之突然发难,只见他面露凶光,手持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毫不犹豫地朝着白于简猛力挥砍过去。刹那间,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第63章 为何不出逃 第六十三章 为何不出逃 一旁的宫佩婋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因为此刻孩子正安稳地趴在二师兄的背上,如果真动起手来,万一伤到孩子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宫佩婋心急如焚,她一边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战局,一边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相助。 终于,宫佩婋瞅准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趁着二师兄跳过自己身边来的一瞬间,她迅速将早已紧握在手中的那瓶名为“逃命毒气”的暗器,用尽全力将其朝着莫明之所在的方向狠狠掷去。随着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的一声炸裂开来,一股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趁着莫明之一时慌乱,宫佩婋连忙伸手拉住白于简,脚下生风般向着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马匹飞奔而去。待二人来到马前,翻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宫佩婋和白于简记得欧阳自得的话,飞奔出去二里左右,来到那个岔路口,就直接往左边那条小径走去。 天色快黑时,他们终于抵达那个叫宏原镇的镇子。这个镇子简直跟福云镇一样繁华热闹,虽然天色将黑,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灯火通明。灯笼高悬,照亮了整个街道,将夜晚装点得如同白昼一般。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货郎们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兜售着各种新奇的玩意儿。 酒馆里飘出阵阵酒香,引得路人纷纷驻足。门口的店小二热情地招揽着客人,店内座无虚席,人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勾栏里传来悠扬的戏曲声,戏子们在舞台上长袖善舞,演绎着悲欢离合的故事。台下的观众们如痴如醉,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妓院门口,更是站满了穿红着绿的妓女,在那里娇滴滴地招徕着客人。集市上人头攒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人们或讨价还价,或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好不热闹。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手中拿着糖葫芦、风车等小玩意儿,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整个镇子沉浸在一片繁华热闹的氛围中,仿佛是一个不夜城,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经过打听,他们才知道,这是当地的一个节日,怪不得如此热闹。 白于简和宫佩婋在众多客栈之中,精挑细选了一家装扮极为奢华的。这家客栈从外观来看,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门口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透露出一种富贵逼人的气息。两人商议之后,便决定在此处停歇一宿,养精蓄锐,待到明日再去探寻有关宫佩婋家族的消息。 二人牵着马匹缓缓走进客栈的场院之中,刚一落脚,立刻就有两名伶俐的小厮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接过缰绳,小心翼翼地将马匹牵往马厩安置妥当。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名小厮满脸堆笑,极其热情地迎向他们,一路引领着白于简与宫佩婋朝客栈内走去。 那掌柜的一见客人到来,赶忙放下手中算盘,满脸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欢迎之词:“哎呀呀,三位客官快快有请!真是赶巧了,小店正好还剩下一间上好的客房呢!”白于简连想都没想,当即便应道:“好,就要这间客房了!”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然后随着小厮一同走向客房所在之处。 进入房间后,白于简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屋内的陈设布置,见一切还算满意,这才转身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宫佩婋和孩子的洗漱之事。只见他轻声嘱咐宫佩婋先带着孩子稍作休息,自己则出门唤来店小二,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要求务必尽快送上来。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在那群峰峻岭之间奔波辗转,风餐露宿,都没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美美地吃上一顿饱饭。此刻好不容易来到这么一处舒适之所,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让疲惫不堪的身心得到充分的放松和滋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房间里,将整个屋子照得明亮而温暖。然而,床上的宫佩婋却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直到日上三竿时分,她才悠悠醒转,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当她睁开眼睛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白于简正带着孩子坐在床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玩闹得不亦乐乎。见到宫佩婋终于睡醒,白于简微笑着转过头来,眼中满是宠溺之意。 宫佩婋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轻声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你为何不叫醒我呢?让你们久等啦。” 白于简温柔地笑了笑,回答道:“这几日你一直忙碌操劳,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时间安睡一场,又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处理,我自然不忍心吵醒你呀。怎么样,睡得可还舒服?看你这样子,肯定是饿坏了吧!我这就吩咐小二给我们送上些可口的酒菜来。” 听到白于简如此体贴入微的话语,宫佩婋心中不禁一暖,连忙摆手说道:“不用麻烦啦,我们还是下楼去吃吧。正好吃完饭之后,可以出去逛逛,也散散心。” 白于简闻言,欣然点头应道:“嗯,也好。那我先抱着孩子到门外等你,你赶紧洗漱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出发。”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朝门口走去。 他们来到楼下大厅里时,只见一个身着棉袍的说书人正站在一张木桌之后,手持折扇,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一段往事:“诸位看官呐!话说当年,那场可怕的旱灾竟然持续了整整三年之久啊!咱们这宏原镇可谓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呐!到处都是饿死之人的尸首,真真是惨不忍睹哇!那时节,镇上但凡有些力气和门路的年轻后生们,一个个都纷纷逃离此地,只留下一些年老体弱和身染疾病的可怜人留守家中,苦苦挣扎求生。然而,谁又能料到,就在短短十数年之后,咱们这原本奄奄一息的宏原镇非但没有走向衰败没落,反而日渐繁荣昌盛起来,如今已经成为这方圆百里范围内首屈一指的大镇啦!” 此时,人群中有位客人扯着嗓子高声应和道:“不错不错,但我也曾听说,在此期间亦有好几户富贵人家因这场灾难而家道中落,其中尤以那宫家最为凄惨,据说整个家族自此便销声匿迹,彻底绝了根脉呢!” 闻得此言,正在吃饭的宫佩婋不禁心头一震,连忙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有关自家的消息。只见那位说书先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客人所言,接着他眯起双眼,轻抚下巴处那一绺稀疏的胡须,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提及这宫家,那就不得不从头说起咯。遥想当年呐,这宫家可是咱宏原镇上声名显赫的大户人家!其家族中人皆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尤其是在遭受那天灾肆虐的艰难岁月里,宫家每日都会向那些留守在家中的老弱病残施舍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以解众人燃眉之急呐!” 然后他话锋陡然一转,面色凝重地说道:“只可惜啊,这世间往往好人并无好报。转眼间,大旱之年来到了第三年,那些坚守在镇上的可怜人们,竟连维持生命必需的水都难以寻觅得到了。”听到这里,人群之中再次传来一个声音,高声问道:“既然如此艰难,那为何宫家之人不曾出逃呢?难不成他们当真就这般坐以待毙,甘愿在此处等死吗?” 面对这个问题,说书人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缓缓回答道:“关于此事嘛,据传闻所言,宫家其实也曾派遣家中年轻力壮者尝试出逃,以期能寻得一线生机。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自他们离去之后,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从此再未归来过。至于其中缘由究竟如何,却是无人能够知晓。此外,还有一件事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据说曾在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宫家突遭一场熊熊烈火袭击。彼时,整个镇子都陷入极度缺水之境,面对那场凶猛火势,众人纵然心急如焚,亦是束手无策,唯有眼巴巴地望着那火光冲天的景象,无能为力。就在那个夜晚,宫家上下数十口人命丧火海,一夜之间尽数化为灰烬。此情此景,当真是惨不忍睹呐!” 讲到此处,说书人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他抬起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似乎是被这段悲惨往事所触动。而围观众人听后亦是唏嘘不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大家都对宫家何以会在夜半时分莫名燃起如此骇人的大火感到疑惑不解,各种猜测与传言一时间甚嚣尘上。 第64章 真的是真相吗(一) 第六十四章 真的是真相吗(一) 听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说来说去,也无一人知道宫家如何会起火,到底还有没有人生还。宫佩婋的心情愈发烦躁起来,她胡乱地扒拉着碗中的饭,仿佛那饭菜已经失去了味道。她抬头看着白于简,眼中闪烁着焦虑和不安。说道:“简哥,我们还是出去找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问问,或许他们才知道宫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于简轻轻点了点头,他明白宫佩婋的心情,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然后与宫佩婋一同走出了客栈。 客栈掌柜站在柜台里直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些说书先生可真能编,简直是一派胡言,咱宏原镇哪有姓宫的大户人家。” 可惜宫佩婋已经走出客栈,并未听到掌柜的这句话。 街道上依旧喧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宫佩婋茫然地看着周围,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一个刚从粮铺里走出来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婆婆,她肩上扛着一个沉重的麻袋,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宫佩婋急忙迎上去,一边伸出手去,一边关切地问道:“老婆婆,您这是要上哪里去?我来帮您扛着这个麻袋吧。” 老婆婆抬起头,用那混浊的眼睛看了一眼宫佩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啊呀!这不是宫家的四少夫人吗?你回来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喜悦,仿佛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宫佩婋知道,这个老婆婆肯定认错人了,但是这正证明她以前认识宫家的人,或许老婆婆口中这个四少夫人,正是她的母亲。她没想到这位老婆婆竟然还记得她的母亲。连忙上前扶住老婆婆,说道:“老婆婆,您还记得宫家少夫人啊。我这次回来是想打听一些关于宫家的事情,您知道些什么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她干脆将那个麻袋放下来,缓缓地说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宫家啊?当年我们这里连续三年遭遇旱灾,宫家经常给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施粥。唉!当年真是一场灾难啊。那场大火烧得太突然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听说还有一些人逃了出来,听说几个少夫人早就携带儿女一起去投奔亲戚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们回来。只是这次回来,你们宫家原来的地方却在五年前被建成一座妓院了。” 宫佩婋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她紧紧握着老婆婆的手,急切地问道:“那您知道那些逃出来的人去了哪里吗?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他们?” 老婆婆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传言,具体的情况我实在是不了解啊。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聚德钱庄的那个老掌柜老余,他以前可是你们宫家钱庄的掌柜呢!后来宫家没落了,他也一直闲着,现在年纪也大了。” 宫佩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她看着老婆婆,轻声说道:“老婆婆,真是谢谢您的指点。只是,我都已经忘记余老掌柜家住在哪里了。” 老婆婆微笑着回答道:“你跟着我走吧,前面还有一段路呢。老余就住在我们那条街上,他呀,养了个不孝子,日子过得真是穷困潦倒。” 宫佩婋连忙扛起老婆婆那个麻袋,关切地问道:“您一次买这么多粮食,而且年纪又这么大了,粮铺难道也不帮您送过去吗?” 老婆婆有些胆怯地看了白于简一眼,似乎想要将麻袋拉下来,扛到自己肩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买的这些都是粮铺扫粮仓的粮食,又脏又碎,是些陈粮。价格倒是便宜,他们能照顾我,把这些陈粮便宜卖给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哪还敢再麻烦他们给我送过去呀。少夫人,还是让我来扛吧,别弄脏了你的衣衫。” 宫佩婋看着老婆婆那满是皱纹的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坚持说道:“老婆婆,您别客气,我来帮您扛吧。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说着,她紧紧地握住麻袋的一角,与老婆婆一同向前走去。 在那位老婆婆的引领下,宫佩婋和白于简跟随着她,过了大街走小巷,东弯西绕的,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镇子边缘的一条古老而狭窄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两旁的房屋多数是用木板搭建而成,只有一层高,看上去十分古老且破旧不堪。老婆婆在自家门口停下脚步,示意宫佩婋将那袋粮食放下,然后指着前方说道:“从这里过去,第三家就是老余家了,你们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宫佩婋向老婆婆道谢后,便与白于简一同朝着老余家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我没有钱!真的没有钱了!你这个不孝子,怎么不死在外面,每次回来都只知道向我要钱。”话音未落,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 紧接着,屋内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用手紧紧捂住额头,满脸痛苦之色,神情狼狈地从屋里冲了出来。他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 宫佩婋和白于简面面相觑,尴尬地站在门口,正欲开口询问那个男人,却见他一脸不耐烦地挥手,粗声粗气地嚷道:“滚开!有什么好看的!”说罢,他便如疾风般匆匆跑走了。 屋内,一阵剧烈而持久的咳嗽声骤然响起,仿佛要将人的心肺都震碎。宫佩婋的心猛地一颤,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走进屋内,高声喊道:“这里可是余老先生的家?” 屋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杂物,一张断腿的椅子横躺在地上,似乎还有一些碗碟的碎片散落四处。一个瘦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老人,正躬身咳嗽着,身体弯成了一张弓,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他的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过了许久,老人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艰难地直起腰来,瞪着一双泪眼,迷茫地看向宫佩婋。这一看,他竟吓得几乎仰面跌倒,同时失声惊叫:“四,四少夫人!”然而,他立刻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四少夫人早已离世,怎会是她!”话音未落,他突然像孩子般大哭起来,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宫佩婋急忙走上前去,温柔地安慰道:“余老先生,我正是四少夫人的女儿宫佩婋。当年,我娘还将我的名字刻在了长命锁上,您还记得吗?”杨家正是用她那把长命锁上的那几个字来做她的名字的。 老余听到宫佩婋的话,哭声戛然而止,但紧接着又引发了一阵更为剧烈的咳嗽。他拼命地想忍住,可那咳嗽却如潮水般汹涌,怎么也止不住。好不容易,咳嗽终于渐渐平息,他抬起那双朦胧的泪眼,再次仔细端详起宫佩婋来。 “像,真像,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老余喃喃自语道,眼中满是惊喜和感慨。他的目光在宫佩婋的脸上游走,仿佛要透过她看到当年的四少夫人。 “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宫佩婋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轻声问道。 老余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之色,声音低沉地说道:“我这个咳嗽是老毛病了,好不了啦。这,这屋里乱七八糟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的目光扫视着房间,似乎有些无奈。 “不要紧的,我们出去到茶楼里坐坐吧。”宫佩婋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我想让您给我讲讲我们家的往事,可以吗?” 老余微微点头,似乎这时才注意到白于简的存在。他看着白于简抱着个孩子,不禁好奇地问宫佩婋:“这位就是小姐的相公吗?” 宫佩婋正想开口解释不是,白于简却抢先一步答道:“正是。余老先生,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想知道宫家当年是如何没落的,是不是遭了奸贼暗算。您可要实话实说,将真相告诉我们。”他的语气坚定而急切,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威胁。 老余突然朝白于简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哼一声:“我对我家小姐,当然要坦诚相告。可用不着你来啰嗦。”他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仿佛对白于简的插话感到不满。 宫佩婋见状,心中一紧,生怕他们会因此争吵起来。她连忙打圆场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就到附近那家茶楼去坐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希望能够化解眼前的尴尬气氛。 待众人在茶楼内坐稳之后,老余轻咳一声,缓声道来:“想当年,那场可怕的旱灾竟然整整持续了三年之久!头一年的时候,情况还算勉强过得去,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至少还能凑合着过活。只有一些家境贫寒、生活困苦的百姓迫不得已,背井离乡地外出讨饭度日。谁曾料到,这该死的旱灾竟毫无停歇之意,第二年依旧肆虐不止。而那官府发放下来的所谓救济粮,经过那些贪婪无度的官员们一层又一层地盘剥克扣后,真正能够落入普通老百姓手中的已是寥寥无几。正因如此,从第二年起,便开始陆续有人饿死街头,惨状令人不忍直视呐!然而,镇上的那些个大户人家可不一样,他们家中钱粮储备充足丰厚,丝毫不受这场旱灾的影响。故而即便是在这艰难的第二年,这些大户人家依然稳如泰山般留在宏原镇,并未选择逃离此地。” 第65章 真的是真相吗(二) 第六十五 真的是真相吗(二) 说到此处,老余稍稍顿住话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然后接着讲述道:“宫老爷膝下育有四子,眼看着灾情愈发严重,到了第三年时,整个宏原镇几乎已旱得寸草不生。见此情形,宫老爷当机立断,决定让自己的四个儿子尽快出逃,寻找生路。然而,他的小儿子却是个至孝之人,眼见宫老夫人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实在放心不下母亲独自在此受苦受难,于是便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与三位兄长一同逃走的机会,执意要留下来侍奉汤药,陪伴在母亲身旁。” 说到这里,老余微微抬起头,用他那浑浊却不失锐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宫佩婋,然后缓缓开口接着说道:“那个小儿子呢,也就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啦。你的双亲可都是出了名的孝顺长辈、心地善良之人呐!只可惜后来形势所迫,在你祖父母的再三催促与逼迫之下,他们也别无选择,只得带上年幼的你,打算动身返回京都四少夫人的娘家去躲避这场灾祸。而咱们宫家老爷呢,一来担心这灾荒年头容易引发骚乱动荡,二来想着反正小儿子已经下定决心前往长安长住,索性就让他把四少夫人当年丰厚的嫁妆统统带在身边一同离去。为此,老爷特意请来一家名声在外的杨姓镖局负责押送这批贵重的嫁妆。” 宫佩婋听到此处,心中猛地一紧,焦急万分地打断了老余的话语,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您能肯定那家镖局真的是姓杨么?”不知为何,在她的内心深处,竟隐隐有着一丝期盼,期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老余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千真万确!当时我亲耳听见老爷提及这家杨家镖局如何声名远扬、信誉卓着,绝对值得信赖。唉……谁能料到啊,仅仅就在隔天,便有人在距离咱们镇子大约十里开外的一处幽静小树林里,惊异地发现了四公子和四少夫人惨不忍睹的尸首,而那时尚还年幼无知的你以及其他所有财物竟然全都不翼而飞,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听到这里,宫佩婋只觉得喉咙发紧,一股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竟使得她一时间难以说出半个字来。天啊!难道事实竟然这般残酷吗?她的亲生父母居然真的是被自己一直敬爱的养父杨震宇所害!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在宫佩婋的记忆里,养父杨震宇向来都是个刚正不阿、行侠仗义之人。从小到大,他对她更是宠爱有加。还记得儿时的她顽皮异常,执意要跟着哥哥们一同学习打弹弓,杨震宇不仅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亲手为她精心制作了一把弹弓,并耐心地握着她的小手,一步步教导她如何射击。那温馨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清晰可见。 此时,站在一旁的白于简将目光投向宫佩婋,只见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眶中不停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心急如焚的他赶忙转头向老余追问:“那之后又发生了何事?为何好好的宫家会突然燃起熊熊大火?致使宫家上下几十口人命丧黄泉!” 老余缓缓低下了头,面色沉重,声音低沉而压抑地回答道:“无人知晓其中缘由。当初宫老爷得知儿子和儿媳惨遭毒手后,悲愤交加之下便前往官府告状申冤。然而,谁也未曾料到,就在当天夜里,一场可怕的火灾毫无征兆地降临到了宫家。那时正值大旱时节,水源极度匮乏,即便人们竭尽全力想要扑救,却终究因无水可用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愈发凶猛,最终将整个宫府化为一片焦土与废墟。” 白于简听着老余的讲述,不禁眉头紧皱,口中喃喃自语起来:“照此情形推断,倒更像是那些押镖之人妄图赶尽杀绝,永绝后患啊……” 老余颤抖着站了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定,根本不敢去接白于简的话。他双手紧紧揪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显得十分局促不安。终于,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匆匆扫过宫佩婋那美丽却又带着威严的脸庞后,便迅速低下头去,小声说道:“我……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全部告诉小姐了,现在……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声音小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宫佩婋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正凝视着老余。只见她轻轻地朝着老余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连这点动作都耗费了她不少力气一般,然后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嗯,您走吧。” 得到允许后的老余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来,转身快速离去。然而就在这时,宫佩婋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猛地一拍桌子,开口喊道:“等等!” 刚走出去不远的老余被吓了一跳,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只听宫佩婋略带懊悔地自言自语道:“哎呀,我怎么就忘了呢?我应该给他一些钱才对呀,他这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生病了居然都没有钱去医治。” 一旁的白于简听到师妹这么一说,立刻心领神会。他二话不说,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快步朝着老余追了过去。不一会儿功夫,他就赶上了还没走远的老余,并一把拉住对方。紧接着,白于简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老余那满是老茧的手中,同时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这可是我们家小姐特意赏赐给你的,拿着这些钱快去看看大夫吧,把你那恼人的咳嗽给彻底医治好喽!” 老余望着手中那白花花的银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在地,对着白于简和远处的宫佩婋连连磕头道谢。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小人一定铭记在心……”待磕完头之后,老余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银子揣进怀里,然后飞也似的快速离开了。 白于简目送着老余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尽头,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迈着轻快的步伐重新回到桌前坐下。他先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随后看向宫佩婋,轻声问道:“婋妹,接下来我们还要不要再去找其他几位老人打听打听,确认一下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呢?”说话间,他的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宫佩婋缓缓地摇着头,满脸都是落寞与哀伤,声音低沉而又无力地道:“别再追问下去了,明日我们便返程吧。”她实在不愿意去触及那个所谓的真相,因为那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场残酷至极的刑罚。倘若她一直敬爱的逸哥哥以及养育她多年的养父母仍旧在世,那么在这漫长的人生岁月里,她究竟该怎样去直面他们呢?难道真要为了替亲生父母复仇,狠下心肠将养父置于死地吗?还有那位温柔慈祥的养母,以及情深义重的逸哥哥,是不是也要一并铲除,以报宫家那数十条无辜性命惨遭屠戮之仇呢?每当想到这些,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当真能够痛下杀手吗? 回忆起过去十几年间,杨家人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那些温暖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禁在内心深处喃喃自语道:“我定然是无法下手的啊!”然而,转瞬之间,另一个可怕的念头又浮现在脑海之中——如果杨家人察觉到她已然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是否会为了守住秘密而狠心将她灭口呢?尤其是逸哥哥,他对她一往情深,可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能否割舍这份深情,向她举起屠刀呢? 此刻想来,她与逸哥哥曾经拥有过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不幸夭折,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否则,待到日后她背负着血海深仇找上杨家门时,身边若还跟着一个流淌着杨家血脉的孩子,那将会令她陷入何等艰难的境地?届时,她又该如何抉择,才能既不负亲恩,又不伤害到自己的骨肉至亲呢? 白于简站在一旁,看似面无表情,但实际上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在仔细捕捉着师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婋妹,看你的样子,难道你心里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还有所怀疑吗?” 听到师兄的问话,宫佩婋心中一阵烦乱,她皱起眉头,有些急切地回答道:“简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说不定,这世上叫杨姓的镖局可不止一家呢!”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内心十分纠结。 白于简看着师妹这般模样,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他深知师妹此刻定然是不愿轻易去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于是语气轻柔地安慰道:“嗯,婋妹说得也不无道理,兴许确实存在另外一家同样姓杨的镖局吧。只是,你想想看,这世间之事怎会如此凑巧?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杀害了你的双亲之后,竟然还没来得及对你下手,就恰好被路过的杨震宇给撞见了。随后,杨震宇挺身而出将你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倘若事情果真是如此发展的话,那师父和杨震宇又何必向我们隐瞒真相,反倒谎称你的父母是因为饥饿而离世的呢?按常理来说,他们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实情,说是他们从歹人的刀下救下了你呀。” 第66章 借钱 第六十六章 借钱 “好了简哥你别说了。”宫佩婋一脸痛苦地打断道,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然而,情感上她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一直以来,她都把杨家人视为自己最亲近、最爱戴的亲人。那些年里,杨家上下对她的关怀与爱护,绝非伪装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 她曾无数次暗自思忖着,将来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杨家的这份深厚恩情。可万万没想到啊,命运竟跟她开了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这些被她视作恩人的杨家人,居然和她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此刻的宫佩婋只觉得心如刀绞,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瞬间崩塌。 如今的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里,逃回龙关镇也好,或者再一次躲进白龙山那个曾经给过她片刻安宁的山洞也罢。只要能将自己藏匿起来,此生不再与杨家的任何人相见,那便是她最大的心愿。因为唯有如此,或许才能让她暂且忘却那段血海深仇,不至于时时刻刻想着替惨死的双亲报仇雪恨。 可是,如果真让她不幸撞见杨家的人,宫佩婋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够保持理智。说不定到时候,她会完全失去控制,亲手用毒药将杨家人一个个送上黄泉路…… 白于简态度坚定地说道:“婋妹,如果你想找杨家报仇,为兄会站在你这边,拼尽全力帮助你的。” 宫佩婋随口应承了一句,她思绪纷乱,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来,心中更是焦急万分,甚至等不及到明天再返程了,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能踏上归程。白于简无奈之下只得顺从她的意愿,于是两人匆忙带上孩子赶回客栈,迅速将行李整理妥当后,便马不停蹄地启程返回。 刚刚踏出镇门,忽然瞧见前方有两道身影急匆匆地奔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乔任飞与莫明之!只见这二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浑身上下沾满尘土,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此刻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白于简一眼望见莫明之,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怒声呵斥道:“赶快给本小爷让开道路,如若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然而,乔任飞见到白于简时,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连忙满脸堆笑地向白于简拱手作揖,谄媚地说道:“哎呀呀,白公子,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我们又在此处碰面啦!”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白于简见乔任飞态度如此谦卑有礼,一时间倒也不好意思对白于简冷眼相待,只得勉强朝着他拱了拱手,表示回应。 可谁曾想到,乔任飞紧接着又开口央求道:“白公子,能否借在下一些银两应急?我们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幸遭遇了盗贼洗劫一空,如今身无分文不说,连早饭和午饭都还未曾进食呢!”说是要借钱,却无半分哀求之意。 一旁的宫佩婋听到乔任飞这样说,禁不住掩嘴轻笑起来:“这可真是恶有恶报啊。简哥,他们毁了我们那么多毒蛇,不赔偿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动手打人。你可千万别借钱给他们。” 莫明之听到宫佩婋这样说,吓得脸色煞白,他赶紧往乔任飞身后躲藏,身体微微颤抖着,嘴上还结结巴巴地说着:“蛇是我灭的,可不关乔二公子的事啊。当时你们都不在那里,我也不知道那些蛇是你们的嘛。” 乔任飞见状,连忙开口说道:“不如这样吧,白公子,你今日先借些银两给我救急。我保证,借五十两,回头我一定还你一百两。那些蛇呢,我回去后也会赔付一百两银子给你,你看这样可好?” 白于简原本并不想与乔任飞为敌,此刻见他言辞如此恳切,甚至都有点低声下气了,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忙装出一副跟妻子十分恩爱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跟宫佩婋商量道:“婋妹,出门在外,大家都是同乡。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应该互相帮助才是。再说,那些蛇确实不是乔二公子灭掉的。我们就借些银两给乔二公子,帮他解了这燃眉之急吧。” 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将脸转过一边去,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但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于简见宫佩婋没有明确表态,心中有些着急。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乔任飞,同时说道:“乔二公子,这是一百两银票,你先拿着救急。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尽快归还。” 乔任飞接过银票,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白公子,多谢白夫人。我一定会尽快归还这笔银子的。”说完,他向白于简和宫佩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跟莫明之转身离去。他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避免让那个女魔头找到。 宫佩婋和白于简刚刚走出不远,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肖瑶和欧阳自得正一前一后飞速奔来!只见欧阳自得在后面紧追不舍,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师妹,你别再去追他们啦,就随他们去吧!你眼睛不好使,看不清楚道路,还跑得这么快,万一不小心摔倒可如何是好哇!”然而,肖瑶对欧阳自得的劝阻却是充耳不闻,她依然不顾一切地挥舞着马鞭,驾驭着胯下的骏马一路狂奔。 见此情景,宫佩婋和白于简连忙勒马让到一旁,生怕被疾驰而过的肖瑶撞上。宫佩婋眼见肖瑶如此心急火燎,忍不住扯起嗓子大声喊道:“肖瑶前辈,请问您这是要去追赶莫明之那个可恶的家伙吗?” 肖瑶听到宫佩婋的问话后,猛地一拉缰绳,座下的马匹长嘶一声停了下来。她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有没有看到那两个混账东西往哪里跑去了?” 宫佩婋正要开口回答,不料身旁的白于简却抢先一步说道:“回禀前辈,我们俩刚刚才从镇子里面出来,并未瞧见那两个人的身影。”说罢,白于简还冲着宫佩婋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她不要多嘴。 宫佩婋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狠狠地瞪了白于简一眼。她实在搞不懂这个二师兄为何总是这般热衷于说谎骗人。 恰在此时,欧阳自得也终于追到了跟前。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宫佩婋,然后冷不丁地伸手一挥,只见一团紫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欧阳自得突然下毒,令毫无防备的宫佩婋和白于简瞬间中招,甚至连他们胯下的马匹也未能幸免,一下子就被迷得昏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自得迅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他动作利落地将白于简和宫佩婋各塞入一个硕大的麻袋之中。而那个孩子,则被他小心翼翼地背在了自己坚实的后背上。 一旁的肖瑶此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师兄刚刚对宫佩婋他们下了毒,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呢?他们什么时候冒犯了你吗?” 欧阳自得头也不回,双手不停地忙碌着,将宫佩婋和白于简牢牢地捆绑在马背上。同时,他嘴里还回应着师妹道:“我并非有意要为难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单独向他们询问一些事情罢了。这个白于简满口谎言,没有一句真话,着实让人厌恶至极!师妹,咱们赶紧回去吧。看来这次只能委屈你与我共乘一匹马了。”话音未落,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坐骑,那匹骏马仿佛听懂了主人的指令一般,立刻迈开稳健的四蹄,不紧不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眨眼间,欧阳自得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飞身掠上了肖瑶所骑的马背。他稳稳地坐在肖瑶身后,轻声对她说:“师妹,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回去吧。相比起那两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这两个人可重要多了。” 躲藏在距离并不遥远之处茂密草丛之中的莫明之和乔任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只见欧阳自得毫无征兆地突然朝着白于简夫妇二人施展出恶毒手段,先是下毒使其丧失抵抗之力,紧接着又动作迅速地用将两人塞进麻袋捆绑起来带走。目睹这一幕场景,乔任飞满心愧疚,嘴里不停念叨着:“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遭此劫难。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白于简撒了谎,声称没有瞧见我们,结果却惹得你师父大发雷霆,直接把他们给绑走了。我们到底要不要前去营救他们呀?” 相比起乔任飞的焦虑不安,莫明之则显得颇为淡定从容,他一脸无所谓地回应道:“我师父之所以会绑走他们,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白于简说了谎这么简单。依我看来,真正有问题的其实是白于简的那位娘子。难道你已经忘记昨天在山洞口的时候,就是她暗中向我们下毒吗?而且她所使用的那种毒药,恰恰正是来自百香谷的独门秘药,这种毒药向来都是绝不外传的。说不定我师父此番抓走她,目的就是想要弄清楚其中缘由。看看她究竟是否乃是某位流落于江湖之外的百香谷弟子所收下的门徒。” 第67章 向祖师爷发誓 第六十七章 向祖师爷发誓 听到这里,乔任飞不禁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突然间眼睛一亮,兴奋地嚷道:“哎呀!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你说说看,她有没有可能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那本传说中的《毒谱》,所以才有能力炼制出那样厉害的毒药来呢?” 莫明之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仔细想来,这种可能性极大。否则,以白于简夫妇的财力,又怎会甘愿居住在白龙山那简陋的山洞之中呢?要知道,他们显然并不缺钱,若是搬到镇子里居住,生活必然会更加惬意舒适。所以,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们获得了那本神秘的《毒谱》,为了便于炼制各种毒药,方才选择隐居山中。”说到此处,莫明之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流露出一丝遗憾之情。 一旁的乔任飞听到莫明之这样说,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上满是懊悔之色,痛心疾首地叫道:“哎呀!我们真是糊涂啊!当初见到白夫人住进山洞时,我们仅仅只是怀疑她乃是杨家的媳妇宫佩婋,却未曾将此事与《毒谱》联系起来思考。如今可好,她已被你师父抓走,说不定那珍贵无比的《毒谱》已经落入了你师父手中。待到那时,我们若还想从你师父那里抢夺回来,恐怕将会变得异常困难,甚至可以说是希望渺茫啊!” 莫明之听着乔任飞的话语,心中也是懊恼不已。他暗自思忖道,其实自己早就知晓那个女人所施下的毒药乃是出自百香谷的独门秘方,但就在刚刚那会儿,为何就没能及时联想到这一层关系呢?倘若能够早些洞察其中玄机,果断出手先发制人的话,或许局面便不会发展至如此地步。然而此刻,再多的悔恨都已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 且说宫佩婋那头,当她逐渐恢复意识,悠悠醒转过来时,才惊觉外面的天空已被如血残阳染成一片橙红,时间竟悄然流逝至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 她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慢慢转动脖颈环顾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间空旷而宽广的屋子,屋内布置简单,但也不失大气。只见她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张由虎皮制成的椅子之上,那张虎皮椅宽大无比,可坐可躺,她刚才正是躺在上面的。再往两旁看去,各有一排整齐排列的木质椅子,它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显得有点冷清而孤寂。而地面上,则铺满了一个个柔软的蒲团。 宫佩婋轻轻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突然间,中午所发生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禁暗自懊恼起自己的江湖阅历太过浅薄。要知道,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擅长用毒的行家高手了,可谁曾想,居然会如此毫无防备地就着了欧阳自得的道儿,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 想到此处,宫佩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出去找到二师兄和孩子。然而,正当她抬脚准备朝着门外走去之时,眼角余光瞥见欧阳自得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大堂中央的香案之前。此时的他正神情专注地点燃一柱清香,动作轻柔而庄重。随后,他毕恭毕敬地对着香案后面那幅巨大的挂像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之中。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原本一贯的温和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宫佩婋,口中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你过来,跪到祖师爷面前来。” 宫佩婋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冷笑:“哼,我可不是你们那百香谷的弟子,为何要向你们的香案下跪?”话音未落,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欧阳自得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闪至宫佩婋身后。他出手迅猛无比,一把揪住宫佩婋的衣领,用力向后拖拽。宫佩婋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拖回到了香案之前。 待到欧阳自得停下脚步,他猛地一甩手,将宫佩婋的身子反转过来面对香案。然而,宫佩婋岂会甘心就此屈服,她一边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欧阳自得的束缚,一边试图趁机逃跑。可还没等她跑出两步,只觉得身上两处穴位突然传来一阵酸麻之感,紧接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随后,欧阳自得迅速伸出双手按住宫佩婋的双肩,强大的力道让宫佩婋根本无法站起身来。他面色阴沉,双目圆睁,厉声呵斥道:“小丫头片子,你给我放老实点!老夫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只要你乖乖配合,待回答完毕之后便可安全离去;但若你胆敢在此刻耍什么花样妄图逃走,那就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宫佩婋心里很清楚,论用毒之术和武功造诣,自己与眼前这位欧阳自得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若是真把他彻底激怒了,只怕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想到此处,她无奈地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好啦,前辈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 谁知欧阳自得并未立刻发问,而是冷冷地盯着宫佩婋,缓缓开口道:“你这女娃子,先当着本谷祖师爷的面发个誓,保证你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否则……哼哼!”说到最后,欧阳自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祖……祖师爷?”宫佩婋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神充满了好奇与敬畏,紧紧地盯着那幅高悬于墙壁之上、巨大无比的挂像。她轻声问道:“难道说,这便是传说当中撰写了那部神秘莫测的《毒谱》的那位百香谷祖师爷吗?” 站在她身后的欧阳自得微微颔首,表示肯定。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宫佩婋说道:“没错,正是此人。因此,小丫头,你务必要当着祖师爷的面起誓,我才能放心地向你发问。” 听到这话,宫佩婋心中不禁暗叫一声不好。她无意间得到过那本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毒谱》,并且还凭借着其中记载的方法成功炼制出了毒药。可是,这究竟算不算是这位祖师爷的徒弟呢? 宫佩婋原本打算将关于《毒谱》的一切都深埋心底,永远不让第二个人知晓自己曾经看过这部秘籍。也不想让《毒谱》重现江湖。此刻,如果她对欧阳自得说出实情,那么对方是否会逼迫她把整部《毒谱》默写出来呢?万一真的如此,等到她完成默写之后,欧阳自得会不会为了保守秘密而痛下杀手,直接将她灭口呢?一想到这些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宫佩婋就觉得毛骨悚然,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她又突然回想起昨天在百香谷山洞口发生的惊险一幕——当时为了能够顺利逃脱莫明之和乔任飞的纠缠,她迫不得已使用了自己亲手炼制的“逃命毒气”。现在想来,恐怕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败露,才引来了今日欧阳自得的质问吧。宫佩婋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心想:看来这次麻烦大了,所有的事情肯定都是被那瓶该死的毒药给搞砸的!哎…… 欧阳自得静静地看着宫佩婋,见她久久不语,心中并未起丝毫催促之意。他深知此事对于宫佩婋来说至关重要,需要时间深思熟虑方能做出决定。于是,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 而此刻的宫佩婋,内心早已陷入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自从知晓杨家竟与她们宫家有着血海深仇之后,她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化为泡影,只余下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宫佩婋左思右想之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如就此留在这美丽如画的百香谷,了却残生罢了!这样一来,总好过回到那个充满危险的龙关镇,不仅要隐姓埋名、藏头露尾地过日子,还时刻面临着乔家的追杀。 百香谷确实美不胜收,令人陶醉其中。宫佩婋对这里着实喜爱有加,但有一件事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透露给旁人的——她曾经熟读那本神秘莫测的《毒谱》。 想到此处,宫佩婋恭恭敬敬地朝着祖师爷的画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开始郑重其事地发誓道:“祖师爷在上,请受宫佩婋一拜!我宫佩婋今日在此向您立下誓言,待会儿回答欧阳前辈的问话之时,定会做到字字皆真、句句属实,绝无半个字的虚妄之言。倘若我胆敢有半句假话,就请祖师爷降下责罚,让我双目失明,从此再也无法看见世间万物;让我的双耳失聪,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更让我的嘴巴溃烂不堪,连一口食物都难以咽下!愿祖师爷明鉴!” 宫佩婋发完毒誓之后,又在心中暗暗对祖师爷说道:“祖师爷,恐怕连您老人家都未曾料到吧!您呕心沥血所着的那本《毒谱》,自您仙逝以来,竟然引发了百香谷众多弟子之间惨绝人寰的自相残杀。曾经繁荣昌盛、人才济济的百香谷,如今已经凋零破败到仅剩欧阳自得前辈与他的师妹两人苦苦支撑。而这江湖之中,近些年来也是因为众人皆想将《毒谱》据为己有,从而掀起了一场场血雨腥风,无数人为之丧命。小女子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这本《毒谱》永远深埋于心底,绝不向世间任何人透露其中哪怕只言片语的内容。因此,但凡涉及到《毒谱》之事,还望祖师爷能够体谅我的苦衷,恕我无法如实作答。” 第68章 心灰意冷 第六十八章 心灰意冷 待她在心中默默念叨完毕这些话语之后,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向欧阳自得,开口说道:“前辈若有何事想要询问,尽可直言无妨。” 欧阳自得放开压在宫佩婋肩膀上的手掌。凝视着眼前的宫佩婋,又听到她自称姓宫而非姓肖时,心中顿感惊诧不已。他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宫佩婋起身回话。然而,宫佩婋却是一脸执拗之色,执意跪地不起,并言辞恳切地回应道:“前辈,晚辈自知身份低微,实在不敢造次,还是就这样跪着与您答话更为妥当。” 欧阳自得看着宫佩婋跪着,也不勉强,轻声问道:“刚才你自称宫佩婋,可你以前一直说自己姓肖,这是为何呢?” 宫佩婋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回答:“宫佩婋才是晚辈的本来姓名。小女子本是宏原镇人,三岁时被福云镇杨家镖局的杨震宇夫妇收养。自那时起,我便一直居住在福云镇。” 欧阳自得听说宫佩婋是杨家镖局的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啊!原来你是杨家人,想必就是杨家那个三公子杨逸的妻子了?那你为何又跟白于简成了夫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在他看来,宫佩婋竟然如此轻易地改嫁他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宫佩婋似乎并未察觉到欧阳自得的想法,她如实回答道:“小女子正是杨逸之妻。我与杨逸和白于简自幼便在师父丁俊远处学习些防身健体的拳脚功夫。白于简是我的二师兄,而非夫君。杨家遭乔家灭门后,为躲避乔家的追杀,二师兄想出了与我假扮夫妻的主意,目的是为了替我隐瞒身份。” 欧阳自得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道:“那么,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宫佩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她缓缓说道:“那个孩子是我在野外捡到的,并非亲生。” 宫佩婋突然想到宏原镇距离此地不过五六十里距离,说不定欧阳自得也知晓一些他们家的旧事呢。于是,她满怀希望地问道:“欧阳前辈,您听说过宏原镇宫家的一些往事吗?” 欧阳自得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回答:“我极少出门,更是很少到宏原镇去,对那里的情况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宏原镇上还有姓宫的人家。” 这个答案让宫佩婋大失所望,她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欧阳自得继续发问。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欧阳自得又问道:“你刚才说杨家是被乔家灭门,此话可属实?” “千真万确。”宫佩婋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仇恨,仿佛那个血腥的夜晚再次浮现在眼前,“那晚杨家全家人都亲眼目睹,带头的正是乔家当时的当家人乔齐立。而我夫妇俩也与乔家大公子乔任峰有过激烈交锋。” 欧阳自得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昨天宫佩婋会在百香谷谷口对乔任飞下手,原来杨家与乔家之间竟然有着如此深仇大恨。” 稍作思考后,欧阳自得这才切入正题:“你昨天对乔任飞和莫明之所下之毒,究竟从何而来?” 看到欧阳自得终于问到了关键问题,宫佩婋显得格外从容,她轻声说道:“如刚才所言,杨家与乔家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小女子孤身一人逃离出去,四处漂泊。想要报仇却又势单力薄,为了自保,也为了以防万一,小女子便在白龙山的山洞中潜心研究毒药,期望在遭遇乔家人追杀时能够迅速脱身。” 欧阳自得仔细端详着宫佩婋,发现她在讲述这段经历时,语气平静如水,目光坚定如磐石,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凑巧之事?她随意研制出的一种毒药,竟然就是我百香谷从不外传的独门毒药?” 想到此处,欧阳自得再次开口:“那么想必三少夫人在医术药理方面必定有着颇高的造诣了。” 宫佩婋连忙摆手说道:“欧阳前辈还是称呼晚辈为宫姑娘吧。我此次前往宏原镇,正是为了追查我宫家的过往。从现在起,我将不再是杨家人。” 欧阳自得听到宫佩婋这样说,甚感惊讶,却也不便过多询问宫佩婋的家事,于是转移话题道:“不知宫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宫佩婋眨动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微笑着说道:“我刚才既然已经拜了百香谷的祖师爷,自然是要留在这里啊。” 欧阳自得听到宫佩婋这般言语,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瞬间舒展开来,一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微笑再次浮现在他的脸颊之上:“快快起身吧,孩子。瞧你这一跪便是如此之久,怕是连祖师爷见了都会心生怜惜之意呢。” 然而,宫佩婋并未依言而起,反而是猛地转过身子,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只见她恭恭敬敬地朝着欧阳自得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同时扯起嗓子高声喊道:“恳请前辈大发慈悲,收留小女子吧!小女子对这百香谷实在是喜爱至极啊。”而且……如今的宫佩婋已经是走投无路啦。 欧阳自得见状,连忙伸手将宫佩婋从地上拉起,神色凝重且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孩子,我向来不会轻易收徒的。想来你也知道,之前我所收的那位名叫莫明之的徒儿,他刚踏出这山谷,步入那外界的繁华世界,便立刻被那花花绿绿的景象迷得晕头转向,转瞬间便背弃师门,投身于乔家去了。故而,此时此刻我着实无法贸然收你为徒。不过嘛,倘若你当真已是无家可归、无处容身,倒也可以暂且在这百香谷内住下。想来以你的本事,定是精通医术及药理的,切记万万不可随意去碰触那些毒性猛烈之物哦。” 听到欧阳自得愿意收留自己,宫佩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那张俏丽的脸庞上亦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颜。但仅仅片刻之后,她的神情忽地一变,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二师兄以及那个孩子。若是自己就此留在这百香谷中,那么二师兄和孩子又当如何自处? 想到二师兄和孩子,宫佩婋的心瞬间被揪紧了,她急忙开口问道:“不知前辈您将白公子和孩子安置在何处呢?晚辈实在是忧心不已,不知道能不能前去见见他们啊?” 听到这话,欧阳自得微微一笑,豪爽地回应道:“自然没问题!来来来,我这便亲自领你前去相见,顺便咱们一起共进晚餐。”话音未落,他便迈开大步,朝着前方走去,而宫佩婋也赶忙快步跟上。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处环境清幽、布置雅致的木屋前。欧阳自得轻轻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宫佩婋紧跟其后,刚踏入屋内,目光便迅速扫向四周,很快就发现白于简正怀抱着孩子静静地坐在右侧的椅子上,而左侧则端坐着肖瑶。 白于简见到师妹突然现身,脸上顿时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他猛地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宫佩婋面前,满含关切之意地询问道:“婋妹,你可安好?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呀?” 宫佩婋微微点头,轻声回答道:“多谢二师兄挂念,我一切都好。”然而,她的眼神却显得颇为复杂,先看一眼白于简,随后又缓缓移到他怀中的孩子身上,沉默片刻后,她转过身面向欧阳自得,小心翼翼地请求道:“欧阳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我单独与我的二师兄交谈几句呢?” 欧阳自得略作思索,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应允。接着,他迈步走向肖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说道:“那我们先回避一下,莫要打扰了他们师兄妹叙旧。”说完,便带着肖瑶走出了房间,并贴心地交代宫佩婋:“稍等片刻,我会安排人把饭菜送过来,你们就在此安心享用晚膳吧。” 宫佩婋谢过欧阳自得,这才转身跟二师兄说话。 宫佩婋轻启朱唇,声音悠悠地传来:“二师兄,我已下定决心,留在这百香谷中,不再离去了。” 白于简听得此言,面色骤变,满脸惊愕之色难以掩饰:“师妹!你怎会生出如此念头?莫不是遭受了那欧阳自得老儿的威逼利诱不成?” “并非如此,二师兄,且先安坐下来,容我慢慢将事情原委向你一一道来。”宫佩婋轻柔地伸出玉手,自二师兄怀中接过孩子,而后移步至椅旁款款落座,这才再次开口道:“实不相瞒,留在此地乃是我个人之意,恳请欧阳前辈收容于我罢了。至于这个孩子,若二师兄有心抚育,尽可带他离去;倘若无意照料,便留他在此与我为伴亦可。若是随我,我自当为其更名换姓,改姓宫氏。如若跟随二师兄,那就改作白姓好了,但切不可再用杨姓。” 白于简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师妹已是心灰意冷,萌生出遁世归隐之念。他绞尽脑汁、机关算尽,却万万未曾料到师妹竟会选择逃避现实。当下之计,唯有再度唤起师妹内心深处的血海深仇,唆使她前去寻那杨家之人算账复仇方为上策。 第69章 温馨的一家三口 第六十九章 温馨的一家三口 白于简眉头微皱,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师妹,你如此钟情于这百香谷,为兄便陪你在此小住几日吧。待到你心生厌倦之时,我们再一同归去,可好?我是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将你一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地方的呀!先不提那女魔头性情乖戾、喜怒无常,是否会对你暗施毒手;单说这百香谷内,四处皆散布着各类剧毒之物,稍有不慎,你便可能中毒伤身。倘若真发生这种事,而你身旁又无旁人照应,为兄又怎能心安呢?” 宫佩婋听到二师兄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但嘴上仍倔强地回应道:“二师兄,多谢你的关心与爱护。不过,我决意留在此地,正是想要深入了解这些毒药,并尝试研制出一些威力绝伦的新型毒药,如此一来,日后我报仇雪恨时才能更加得心应手啊。”尽管她对白于简心怀感激之情,可并不期望二师兄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相陪。二师兄虽说对她关怀备至,然而不知为何,她始终无法真正与二师兄亲近起来。总是觉得彼此之间仿佛横亘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令她难以看清二师兄真实的面容和内心深处的想法。相比之下,与逸哥哥相处则截然不同。她跟逸哥哥在一起时,完全是身心放松且充满信任和依赖的。她会向逸哥哥撒娇,也会向逸哥哥耍小性子,还会假装生气,等着逸哥哥温声细语地来哄她……只要一想到逸哥哥,宫佩婋的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难道是欧阳前辈答应收你为徒了?”白于简的内心犹如被猫爪挠过一般焦急万分,但他那俊朗的面庞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反而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就在此时,只见两名身着仆役服饰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手中稳稳托着餐盘,里面盛放着香气四溢的饭菜。这两人皆面无表情,仿佛哑巴一般沉默不语,只是动作娴熟地将那些丰盛的菜肴和精致的碗筷放置在桌上后,便朝着白于简二人微微躬身行礼,而后悄然退出房间。 “他并未收我为徒,真的仅仅是因为我自己想要留在这儿罢了。”宫佩婋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移步至桌旁,并优雅地坐了下来。她伸手轻轻拿起一双筷子,转头看向白于简,微笑着说道:“二师兄,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白于简见状,也赶忙走到桌边坐下。然而,出于谨慎,他正准备拿出银针试探一下这些饭菜是否有毒时,一旁的宫佩婋已经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菜送入口中大快朵颐起来。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二师兄,根本无需试毒的啦!倘若欧阳前辈果真有心加害于我们,就算你怎么试也是徒劳无功啊。倒不如安下心来享用这些美味佳肴,即便真要遭遇不测,至少也能当个饱死鬼嘛!” 白于简听到师妹这番话语,不禁无奈地苦笑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师妹所言不无道理。于是,他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也跟着拿起碗筷开始用餐。边吃边对孩子说:“霄儿,我们先吃,如果饭菜果真无毒,等下再喂你。” 宫佩婋却温柔地拿起汤匙,轻轻地舀起一勺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她微微撅起嘴唇,轻柔地对着汤匙里的汤吹气,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汤匙递到孩子嘴边,嘴角挂着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宝贝霄儿呀,都这个时候啦,我们霄儿肯定饿坏咯!来来来,先喝一口美味的汤汤哟。二师兄,我们一起享用这丰盛的美食吧,放心,绝对不会有事儿的呢。” 孩子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宫佩婋手中的汤匙。当那勺鲜美的汤缓缓流入口中时,他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小嘴咧开成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几颗洁白可爱的乳牙,咯咯直笑个不停。接着,他又好奇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桌上那些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叫声,仿佛在告诉大人们他还想要尝试更多好吃的东西。 宫佩婋满眼宠溺地看着孩子,微笑着回应道:“好好好,我的小馋猫霄儿呀,既要吃这个,又想吃那个呢。不过没关系哦,我们慢慢来,一样一样细细品味,好不好呀?”说着,她轻轻捏了捏孩子粉嘟嘟的脸颊。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们俩的白于简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鱼肉,仔细地用筷子将其中的鱼刺一根根挑拣出来,确保没有一根残留。然后,他才放心地把处理好的鱼肉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孩子的口中。 此时此刻,整个场景充满了浓浓的亲情与爱意,宛如一幅温馨动人的家庭画卷。宫佩婋、白于简和孩子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共享着这顿美好的晚餐,欢声笑语不时回荡在屋子里。如此和谐美满的画面,让人不禁感叹,这不正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该有的模样吗? 白于简确实很享受这种温馨时刻。自小缺乏父爱的他,早已打定主意要跟师妹一起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做孩子的父亲。 用过晚膳之后不久,方才那两位仆人再次现身,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正在此时,欧阳自得步履沉稳而缓慢地迈入屋内。他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粉雕玉琢、惹人怜爱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爱之情,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流露出想要抱抱这个小家伙的渴望。 然而,孩子似乎对这位陌生的来客有些畏惧,只见他摆动着小小的手掌,身子直往宫佩婋温暖的怀中蜷缩,显然不太情愿被欧阳自得抱入怀中。 眼见这一幕,宫佩婋连忙微笑着开口解释道:“这孩子都已经开始认人啦,对于陌生人可不会轻易亲近哦,所以不太愿意让您抱呢。” 欧阳自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话锋一转,轻声询问道:“那么,关于这件事,你们是否已经商议出结果来了?” 话音未落,白于简立刻应声道:“若是师妹打算留在这儿,那我和孩子自然也是要一同留下陪着她的。” 听到这话,宫佩婋顿时面露焦急之色,赶忙出言阻止:“万万不可啊,二师兄!你家中尚有年迈的老母亲需要照料,理应时常回家探望才是。哪能像我这般,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无论去到何处,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于简一听,亦是满脸急切之意,急忙反驳道:“可是如今欧阳前辈并未收下师妹为徒,师妹既如此钟情此地,不妨在此稍作停留,小住数日也好。我陪在师妹身边照顾几日,应当也不成问题吧。” 肖瑶突然跨脚进屋,高声喊道:“既然宫佩婋如此有天赋,我定要收她为徒,助她成为天下第一毒女!”言罢,她仰头大笑,笑声在屋内回荡。 白于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立刻意识到,这对师兄妹并非真心想留宫佩婋,而是别有企图。此刻,他的毒蛇已被莫明之毒杀,面对这毒宗的两位大毒枭,他深知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唯有智取方可脱身。 心念电转之间,白于简强颜欢笑,向肖瑶问道:“却不知敝师妹究竟有何天赋,能入得前辈法眼?” 肖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得意:“我们毒宗看中的弟子,自然是具备制毒药的卓越天赋。宫姑娘随意摆弄一番,便能炼制出我百香谷的独门毒药‘迷魂香’。如此天赋异禀,岂不是世间罕见?想我百香谷的弟子,有些即便入门数年,也难以炼制出一种像样的毒药。如此良才,我肖瑶又怎能轻易错过?” 宫佩婋听到肖瑶如此夸赞,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她着实懊悔昨日在百香谷门口使用了自己的“逃命毒气”。她深知百香谷的独门毒药大多以“香”字命名,以此彰显其独特性。 尽管她将那迷魂香改名为逃命毒气,但又怎能瞒过这两位经验丰富的前辈?她昨日使用此毒药时,其实是在赌这两位前辈不会外出,从而无法目睹莫明之等人的中毒症状。只要过了半个时辰,药效便会自行消散。恐怕连莫明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何种毒。 然而,事与愿违,这两位前辈偏偏外出了,而且如此凑巧,在莫明之他们尚未清醒过来之前便出去了,一眼便识破了莫明之他们所中的迷魂香。 白于简听到肖瑶所言,脸上露出惊奇之色,忙追问道:“前辈何出此言?我师妹对炼制毒药不过是略知皮毛,纯粹是为了消遣玩乐罢了。” “哈哈哈!好一个消遣玩乐。玩儿玩儿就能炼制出那么独特的毒药来,就更加了不起了。”肖瑶说着,脸色突然一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凌厉。 “白公子,我要收的徒弟是宫姑娘,可轮不到你来多嘴多舌。虽然你是她师兄,也不能为她作主吧?”肖瑶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时,宫佩婋怀里那个孩子被肖瑶癫狂的样子和她的恐怖大笑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第70章 妄图称霸武林 第七十章 妄图称霸武林 肖瑶因为眼疾未愈,视线模糊,所以并不知道这屋中还有一个孩子。听到宫佩婋轻声哄着孩子,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他们还将那个孩子也带来了吗?” 欧阳自得连忙应道:“这个孩子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呀。师妹,你等会儿说话要小声些,不要吓着这个可爱的孩子。”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肖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那个白公子,这里没你什么事,不如你先带孩子去歇息吧,免得老娘吓到他。”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白于简气哼哼地说:“我必须跟我师妹在一起,我要保护好她。”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向肖瑶宣誓自己的决心。 肖瑶冷笑一声,嘲讽道:“恐怕是你怕死,想要你师妹保护你吧?以你师妹的实力,现在出去行走江湖,横着走都无人敢拦她。昨天不就是你师妹保护了你吗?”她的话语如刀,直刺白于简的要害。 白于简被肖瑶这番话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却又无法反驳肖瑶的话。 宫佩婋心中忐忑不安,她深知白于简那冲动的性子,万一不小心说错话激怒了肖瑶,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连忙开口道:“二师兄,要不还是你先带着孩子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呢,我自会跟两位前辈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其实,宫佩婋心里很清楚,无论是欧阳自得还是肖瑶,他们都对那本神秘的《毒谱》虎视眈眈。尤其是肖瑶,之所以想要收她为徒,无非就是看中了这本《毒谱》罢了。没错,这两个人都心心念念地想要得到那本《毒谱》,然而他们的目的却截然不同。 欧阳自得一心想着得到《毒谱》之后便立刻将其销毁,以免这本邪恶的秘籍继续危害世间众生。他秉持着正义之心,坚决不能容忍这种毒物肆虐人间。 而肖瑶的想法可就阴险多了。她渴望得到《毒谱》并不是为了什么苍生大义,而是妄图依照其中所记载的秘方炼制出传说中的那几种举世无双、威力无比的毒药。如此一来,凭借这些绝世毒药,她便能成为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到那时,所有人都会对她敬畏有加,而她称霸武林之路更是畅通无阻,无人能够与之抗衡。 白于简眉头紧皱,心中不断权衡着各种利弊得失。最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了妥协。然而,就在他准备踏出房门之前,突然转身,目光凌厉地盯着肖瑶,语气坚定而严肃地威胁道:“好,我可以先带着孩子去歇息,但我警告你们,绝对不允许为难我的师妹,更不能以任何方式强迫她拜师!如果你们胆敢违背这个约定,即便我的武功远不如二位高强,对用毒之术更是一窍不通,我也定会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肖瑶被白于简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刚要张嘴回应,一旁的欧阳自得却已抢先一步说道:“放心吧,白公子,我们两个一大把年纪了,绝不会做出那种以大欺小之事。我们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为难宫姑娘半分。” 得到欧阳自得的承诺后,白于简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跟着一名早已恭敬等候在门口多时的仆人缓缓离去。待感觉到白于简已经走远之后,肖瑶立刻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转头看向宫佩婋,满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小丫头,现在就正式拜师如何?” 宫佩婋露出一抹嫣然巧笑,轻声回答道:“我刚才不是已经按照欧阳前辈的意思,拜见了祖师爷吗?难道这还不算是拜师吗?” 肖瑶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呀,那怎么能算呢!我师兄让你拜见祖师爷,只不过是想听听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罢了。可是宫姑娘,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似乎并没有对我们坦诚相待啊。”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我将一切和盘托出,你们岂不是会要求我将《毒谱》默写出来?我撒这个谎,相信祖师爷也不会怪罪于我的。”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肖瑶前辈,晚辈可是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的,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如果有半句假话,晚辈必定会遭受报应,变成眼盲耳聋嘴烂的废人。” 肖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为师相信你。我现在眼睛也看不见,其他的礼节就都免了吧。就这样,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乖徒儿,等为师的眼疾治好之后,再带你一起出去寻找那本《毒谱》。只要得到了《毒谱》,我们就能够称霸武林,重振百香谷的雄风。” 宫佩婋听到肖瑶这样说,心中不禁不屑地冷哼一声。她心里明白,祖师爷撰写那本《毒谱》已经将近百年,百香谷却并没有因此称霸武林。如今,肖瑶以为她得到了《毒谱》,日后必定会想尽办法逼迫她交出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嘴上,宫佩婋满脸堆笑,娇柔地迎合着肖瑶说道:“好的呢,师父!您呀,早就已经成为令江湖人士闻名丧胆、谈之色变的一代女侠啦!倘若真能寻访到那传说中的《毒谱》,并且成功炼制出其中所记载的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独门毒药,那您必定可以称霸武林,独步天下!到了那时,只怕这整个武林之中,都没有哪个人胆敢轻易与我们百香谷作对了哟!” 她一边说着这些讨好的话语,眼神里还闪烁着崇拜与敬仰的光芒,仿佛对肖瑶的能力深信不疑。然而,在她那看似真诚的笑容背后,内心深处却是满满的忧虑和不安。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肖瑶对于权力和称霸武林的欲望有多么强烈,如果真的让她得到了《毒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肖瑶听着宫佩婋这一番阿谀奉承之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只觉得甚是合自己的心意,于是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转身扬长而去。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她对百香谷应该很熟悉,来去自如,都不需要别人引路。 直到肖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外,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自得这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对宫佩婋说道:“宫姑娘,请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若是将来当真找到了那本《毒谱》,千千万万要将它交到我的手中,可千万别交给你的师父啊!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本《毒谱》再次流落世间,给更多无辜之人带来灾难和痛苦。”他的目光坚定而恳切,紧紧地盯着宫佩婋,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看到宫佩婋似乎被了一跳,不回答他,欧阳自得又道:“祖师爷毕生只沉迷于研制毒药、解药。却全然不顾他研制出的这些毒药会给人们带来怎样的恶果。想必宫姑娘也听说过了,传闻那本《毒谱》里有几种极厉害且无法用解药的毒药,任何人中了这种毒药,马上就会丧命,根本没有机会用解药。所以,若能找到那本《毒谱》,我想做这个大逆不道之人,将它毁了,免得它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到,拿来祸害别人。” 宫佩婋惊讶地看着欧阳自得,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不知道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她一直对欧阳自得有着良好的印象,所以她选择相信他的话。 然而,宫佩婋的思绪很快又转到了另一个方面。她暗自思考着,无论欧阳自得和肖瑶的目的是什么,其实都与她无关。因为她深知,他们永远也找不到那本《毒谱》。想到这里,她那颗原本紧张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平静地对欧阳自得说道:“好,晚辈知晓了。前辈,夜色已深,我们各自歇息去吧。”欧阳自得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让一个仆从带领宫佩婋去休息。 宫佩婋跟随着仆从来到了那间暂时属于她的木屋。当她推开门时,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环顾四周,发现白于简和孩子并不在这里。木屋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屋子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她的目光落在了屋檐下和屋内墙角摆放的几盆盛开的鲜花上,这些鲜花色彩鲜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宫佩婋不禁心生欢喜,她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花瓣,感受着它们的柔软和生机。 接着,她开始检查自己的行李。她发现行李被妥善地放置在房间内,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她迅速打开行李,仔细检查着其中的物品。那些不太重要的毒药都还在,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还是有些担心,因为那些重要的毒药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人在毒药在,她绝不会让旁人得到它们。那几瓶宝贵的“当灭”她原本是想炼制来对付乔家人的。现在看来,如果不想用它们去对付杨家人的话,这几瓶毒药就只能珍藏起来,权当做个纪念了。 回想起中午被欧阳自得突然袭击迷晕的情景,宫佩婋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傍晚时她醒来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去摸摸那些毒药是否还在。好在欧阳自得还算厚道,只是迷晕了她,并没有因为怀疑《毒谱》在她身上而趁机搜她的身。 宫佩婋在心中暗暗庆幸,同时也对欧阳自得的人品多了一份信任。 第71章 雪地嬉戏 第七十一章 雪地嬉戏 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宫佩婋对自己说:“且将杨家和《毒谱》的事放过一边去,好好睡一觉吧,最坏也莫过于天塌下来,就算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了,宫佩婋这一觉睡得舒服而踏实。第二天早上,她推开屋门,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外面一片雪白,宛如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昨晚下了一场大雪,现在外面的所有物体都被白雪覆盖,屋檐下还吊着亮晶晶的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发着光,美丽极了! 宫佩婋兴奋地张开双臂,欢喜地跑到院子里。她踏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与这美丽的雪景合奏。她抬头望去,只见山谷里的树木也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有的树枝被压弯了腰,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雪的重量。远处的山峰更是银装素裹,与蓝天相映成趣,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山谷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寒冷的气息中带着一丝甜润。宫佩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清新的空气,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她在雪地里奔跑着,跳跃着,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她用手捧起一把雪,感受着它的冰冷和柔软,然后将它抛向空中,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心中充满了喜悦。 这美丽的雪景让宫佩婋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她沉浸在这美好的世界里,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此时的宫佩婋正沉浸在欢乐之中,她像一只灵动的小鹿,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欢快地奔跑、跳跃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天使洒下的羽毛,轻轻落在她那娇俏可人的脸庞上,瞬间融化成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时,白于简怀抱着年幼的孩子,踏着积雪缓缓走来。当他看到宫佩婋在雪地中尽情嬉戏、欢呼雀跃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蜜意。他实在不忍心打断这美好的一幕,于是便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怀中紧紧搂着孩子,目光则始终追随着师妹那活泼动人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白于简已完全被师妹的快乐所感染,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宠溺而又欣慰的笑容来。原本沉重压抑的心情,此刻也仿佛被阳光穿透云层般豁然开朗,变得无比愉悦舒畅起来。 要知道,昨夜对于白于简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方面,他忧心忡忡,生怕那个性格暴躁的肖瑶会因师妹不顺从她的意思,而对单纯善良的师妹痛下杀手;另一方面,他又暗自焦虑,害怕自己无法成功劝说师妹跟随自己一同返回龙关镇。此时此刻,亲眼见到师妹平安无事且如此快乐无忧,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能够稍稍落定一些了。 正当白于简思绪纷飞之际,宫佩婋突然转过身来,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站立着的白于简和孩子。只见她满脸惊喜之色,兴奋地朝着他们挥舞双手,并大声呼喊:“二师兄!霄儿!快过来一起玩雪呀!” 听到师妹的召唤声,白于简立刻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抱紧孩子,迈开大步向宫佩婋飞奔而去。待到近前,他一手将孩子紧紧抱在胸前,然后伸出右手与宫佩婋展开了一场激烈有趣的雪仗。一时间,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伴随着孩子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此起彼伏。整个雪地都弥漫着浓浓的欢乐氛围,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欧阳自得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他的目光凝视着眼前欢乐温馨的场景,心中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唉!”他暗自思忖着,这个白于简,尽管人品不佳,但对他师妹的感情却是如此真挚。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宫姑娘似乎对白于简并无特别的意思。 欧阳自得在那里默默伫立了片刻,然后缓缓转身离去。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到了赵来端的住处。还未走到屋门口,他便高声问道:“赵老先生,今天感觉好一些了吗?” 屋内立刻传来赵来瑞那爽朗而又充满喜悦的声音:“感觉好多了!百香谷果然名不虚传,这里种植着许多珍贵的药材啊!” 欧阳自得在门口停下脚步,用力跺了几下脚,试图将靴子上沾附的积雪跺落。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走进屋内。一眼望去,只见赵来瑞正舒适地躺在厅堂的一张躺椅上,脸上洋溢着微笑。欧阳自得走近他,关切地问道:“我师妹刚才过来换过药吗?” 赵来瑞微微点头,表示肯定:“她刚刚换好药出去,你就来了。外面下了很大的雪吗?” “嗯,是昨晚下的雪,外面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了。”欧阳自得边说边在赵来瑞身边坐下,仔细地检查着他脚上的伤势。看着伤口逐渐愈合,他满意地说道:“很好,再过三五日,你应该就能下地行走了。” 赵来瑞感激地说道:“你们百香谷的续断香膏真是太神奇了!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在炼制毒药方面厉害,没想到对于其他跌打损伤的药物也如此精通。你们的祖师爷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啊!” 欧阳自得苦笑一声,自嘲道:“可不是厉害么?害得整个江湖几十年都不得安宁。”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 赵来瑞连忙摆手,不赞同地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性嘛,你们祖师爷的功绩还是大于过错的。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心地非常纯善的人,他只是想展示自己的才华和本事,又怎会料到别人会利用他研制出来的毒药去作恶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祖师爷的理解和尊重。 欧阳自得也理解祖师爷,但是百香谷众多弟子中,又有几个是纯善之人?所以他都害怕收徒,生怕再给百香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师妹为了得到那本《毒谱》,执意要收宫佩婋为徒,他也是想亲自去教导宫佩婋的,可不要让师妹将这个姑娘往邪路上引导。 宫佩婋他们在雪地里尽情地玩耍,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意犹未尽地返回屋里。白于简得知欧阳自得将他和宫佩婋分开居住后,心中有些不满,立刻询问宫佩婋的住处。在宫佩婋的指引下,他们惊讶地发现两人居住的屋子竟然相距两里之遥。白于简不禁苦着脸抱怨道:“住得这么远,我怎么方便照顾孩子呢?等会儿我得去找欧阳前辈,让他同意我搬到你那边去。” 宫佩婋急忙摆手说道:“两里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没必要去麻烦欧阳前辈了。我跟他们说一声,每天过来跟你们一起吃饭就好。二师兄,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可不能有太多要求啊。”其实,宫佩婋心里也并不想和二师兄共处一室。以前在外闯荡时,为了掩饰她的身份,她不得不与二师兄假扮夫妻,在客栈里也只能共处一室。如今有了分开居住的条件,而且她也已经向欧阳前辈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说明了与二师兄的关系,自然应该分开住,没必要再共处一室了。尽管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与逸哥哥在一起,但她也从未想过要和二师兄在一起。二师兄对她一直很好,她也并不讨厌二师兄,可就是无法与他亲近起来。 白于简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强行把你留在这里,我提任何要求都不过分!” 宫佩婋皱起眉头,耐心地解释道:“还是接受他们的安排吧。不需要你走路,我每天过来跟你们一起吃饭就可以了。而且,肖瑶前辈非要收我为徒,说不定她会经常来找我。如果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恐怕会有些不方便。” 白于简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那师妹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呢?” 宫佩婋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应该不会很久。等肖瑶前辈的眼疾治好后,大概她就会带我出去。她说要去寻找那本《毒谱》,我估计她八成会去白龙山。” 白于简听说肖瑶不久后即将启程前往白龙山这一消息时,原本略显阴霾的心情瞬间拨云见日,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愉悦的笑容,轻声说道:“如此甚好啊!师妹,你看如今外面雪花纷飞,道路湿滑难行。既然你对这百香谷情有独钟,那我们不妨在此多逗留几日,好好感受一下此地的宁静与美好。” 宫佩婋眼见白于简不再执拗着要离开,心中亦是欢喜异常。于是,她欣然跟随白于简一同返回其住所。刚踏进房门,便瞧见一名仆人早已恭恭敬敬地守候在那儿。待向那仆人道明他们三人欲共进餐食之后,仆人赶忙应诺一声,匆匆转身前去筹备。 用过一顿丰盛的早餐,宫佩婋本想着再次出门去探寻一番百香谷的迷人景致,却不想此时欧阳自得竟寻上门来。只见欧阳自得面带和煦的微笑,目光慈祥地凝视着宫佩婋,缓声说道:“你的师父眼下眼疾尚未痊愈,所以这段时间就由我来负责为你传授课业知识。来吧,此刻你且随我一同前往。” 宫佩婋万没料到欧阳自得竟然会如此郑重其事,不仅真的打算给她授课讲学,而且还亲自找上门来。回想起昨夜之事,她原以为欧阳自得和肖瑶之所以会假意收她为徒,无非就是认定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在她手中,想要借此机会从她这儿将《毒谱》据为己有而已。可谁能想到,欧阳自得竟是这般言出必行、认真对待此事呢?一时间,宫佩婋不禁有些发愣,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乖巧地点点头,迈步跟上了欧阳自得的步伐。 第72章 竟然是认真的 第七十二章 竟然是认真的 宫佩婋边走嘴里边嗫嚅着说道:“欧阳前辈,晚辈真没想到您竟然会把此事当真呐!昨晚晚辈着实有些迷糊,糊里糊涂地就应承下来要拜肖瑶前辈为师,这可真是万般无奈之举呀!想当年,晚辈自幼便开始追随家师修习武艺、强身健体,如今若是贸然改投百香谷门下,恐怕多有不妥吧?万一被旁人知晓,岂不是要说我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么!” 欧阳自得听得此言,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温和而慈祥的笑容,轻声说道:“孩子,你之前那不过是跟着师傅学习技艺而已,并不能算作正式投身于某一门派之中。毕竟你那位师父仅仅只是个普通的镖师,并无任何门派背景可言。故而如今你选择加入咱们百香谷,乃是顺理成章之事,绝不会有人对此妄加非议的。此外呢,从今日起,你可得改口称呼我为‘师伯’啦,至于我的师妹嘛,自然便是你的师父,切不可再像以往那般唤作‘前辈’喽。” 宫佩婋听得此言,顿时露出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冲着欧阳自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乖巧地应了一声:“哦!” 欧阳自得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伸出手指向眼前那座看似平缓实则暗藏玄机的围着高高的围墙的丘陵,神色郑重地叮嘱道:“此处丘陵之内圈养着许多有毒的动物,待会儿咱们一同下去瞧一瞧。但平日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万万不可擅自前来此地,以免遭遇不测。切记切记!” 宫佩婋听到欧阳自得这样说,娇躯微微一颤,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恐之色,双手紧紧揪住衣角,颤声说道:“那……那我们还是不要去看了吧!动物哪里能比得上植物那般美丽动人啊。”其实,在她内心深处,真正让她抗拒的并非仅仅是动物的外表,而是它们身上潜在的毒性。相比之下,她对于那些色彩斑斓、形态各异且蕴含剧毒的植物药物倒是情有独钟。毕竟,这些有毒植物往往拥有艳丽迷人的外观,并且只要你不触碰它,它就不会攻击你;而那些有毒动物却大多相貌丑陋,不堪入目,而且会主动攻击人。 然而,欧阳自得却是一脸严肃,他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反驳道:“即便不好看,咱们也必须得去瞧一瞧。想当年,祖师爷创立这百香谷的初心,便是要研发出能够化解世间一切毒物的解药,从而拯救那些不幸遭受毒物侵害的人们。身为百香谷的弟子,你的首要任务便是认清那些形形色色的有毒动物。待你对此有所了解之后,我自会详尽地向你阐述,一旦中了每一种有毒动物的毒素,人体将会产生怎样的反应与症状,同时告知你该如何准确无误地下药医治。” 宫佩婋静静地聆听着欧阳自得这番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她瞪大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眸,满含钦佩地望着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好奇地追问道:“我曾听人提及过,昔日的百香谷可谓人才济济,鼎盛之时门下竟有过上百名弟子呢。可现如今,难道当真就仅剩下师伯您和我的师父两人了么?” 欧阳自得面色凝重地缓缓点了点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了感慨和无奈:“唉……想来就算是我们的祖师爷泉下有知,恐怕也是万万没有料到啊!待他老人家仙逝之后,这百香谷竟然会因那本《毒谱》而纷争不断、乱作一团,最终沦落到如今这般凄惨的境地。”一边说着,他一边领着宫佩婋朝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看上去像是入口的地方。这个门口显得颇为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而且还安装着一扇异常厚重坚实的铁门。在那紧闭的铁门两侧,则各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奴仆,他们面无表情地守卫在此处。 欧阳自得走上前去,与那两名奴仆低语了几句。只见那两名奴仆立刻伸手探向自己腰间的裤腰带,动作迅速地从中摸出一把钥匙来。紧接着,其中一个将手中的钥匙插进铁门上那把巨大的铜锁之中,轻轻一转。只听得“咣当”一声闷响,那把铜锁应声而开,随后其中一名奴仆用力一推,那扇沉甸甸的铁门便被缓缓推开了。 进得围墙里面来,在一个低矮的地方又有一个入口,同样装着一扇厚实的铁门,欧阳自得说道:“现在是冬季,多数动物都躲到了地下室里,我带你进去看看。”随即示意那个跟进来的奴仆打开铁门,他则随手拿起身旁放置的一个火把,并将其点燃。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四周昏暗的环境,他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引领着宫佩婋走进了地下室里面。进入地下室后,借着明亮的火光,可以看到这里四处摆放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笼子和箱子。一处洞穴里,一条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盘睡在里面,它们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警告着人们不要靠近。 箱子里,一只只巨大的蝎子挥舞着钳子,它们的尾巴上带着致命的毒刺,让人不寒而栗。还有那毛茸茸的毒蜘蛛,它们的网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死亡之网…… 欧阳自得边走边指着那些笼子和箱子,详细地为宫佩婋逐一介绍起这些有毒动物的种类、习性以及毒性特点等等。宫佩婋瞪大了眼睛,紧紧地跟着欧阳自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过巨大的蜈蚣,又看过形状各异的各种毒蛙,宫佩婋突然发现在一个洞穴里,静静地趴着两只体型硕大的白色蟾蜍,不由得惊异的轻声问道:“师伯,这两只蟾蜍怎么是白色的?身体好像还在发光。” “这两只冰蟾是祖师爷历经千辛万苦,才从天山上找来的,其毒性是普通蟾蜍的十倍,可是我们百香谷的宝贝。”欧阳自得同样轻声回答。多数动物都在冬眠,他们不想打扰它们,就得轻声交谈。 参观完那些有毒动物,出来时欧阳自得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既已入百香谷之门,就得谨遵谷规谷训。要心怀仁慈,所炼制的毒药、解药可用于防身逃命,治病救人,切不可用于奸淫掳掠,滥杀无辜。” 宫佩婋用力点头。心想能跟着欧阳自得学习一些医术也是好事,他既然愿意教她,她就认真学习好了。 接下来,欧阳自得领着宫佩婋穿过曲折蜿蜒的小径,来到了一座位置偏僻却占地甚广的院子前。这座院子被高高的围墙环绕着,看上去颇为神秘。 欧阳自得掏出钥匙,打开门上的大锁,推开院门,只见院内布局规整有序。欧阳自得指着左边一排锅灶,对宫佩婋说道:“这边的锅灶专门用来炼制毒药,毒性猛烈,需小心操控。”接着又指向右边同样数量的锅灶说:“而这边,则是用于炼制解药的地方,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中间这个场院则用于晾晒药材。” 院子里摆满各种架子和簸箕,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虽然现在院子里遍地雪白,没有晾晒药材。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再往后看,有两间相邻的屋子。欧阳自得介绍道:“这一间是毒药库,用于储存我们炼制好的各种毒药;旁边那一间自然就是解药库啦,但很可惜,由于前段时间百香谷发生内乱,如今这两个库房中的成品药物已经所剩无几。不过,每年采摘回来并经过晒干处理后的新鲜药材,都会妥善收存到仓库之中。” 听到此处,宫佩婋不禁有些失望,但很快注意力便被周围那些精致的炼药工具吸引住了。她看到一个个造型各异的锅灶、大大小小的炼丹炉,以及数不清的盛放药材和晾晒药材的器具,心中暗自惊叹不已:“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专业炼药场所啊!相比之下,自己之前简直就是小打小闹,仅仅只是买了一口普通的铁锅而已,甚至连一个稍微像样点的灶台都没有搭建起来。而且这里居然还有如此众多的炼丹炉,想必日后若想要尝试炼制丹药的话,一定会方便很多吧!” 正想着,欧阳自得轻轻拍了一下宫佩婋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一同走进其中一间仓库。刚一踏入房门,一股混杂着无数种药草味道的气息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他们二人淹没其中。 宫佩婋满脸欣喜地快步走向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架子前,目光急切而兴奋地逐一扫视着那些摆放得错落有致的药草。她似乎有意要挑战自己,故意不去瞧架子上所贴的标签,而是凭借着以往所学和积累的经验,先行尝试独自辨认出这些药草的种类。每当她说出一个药草的名字后,便会迫不及待地转头去查看标签,以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的欧阳自得,看着宫佩婋对这些药草展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当宫佩婋猜对时,他会毫不吝啬地送上几句赞扬之词;可若是猜错了,他则会轻轻地抬手敲一下宫佩婋的脑袋瓜儿,当作小小的惩戒。不仅如此,对于那些宫佩婋并不熟悉或完全陌生的药物,欧阳自得都会耐心且详尽地向她讲述其药效以及独特的特性。 第73章 找死 第七十三章 找死 时间就在这样轻松愉悦又充满知识传授的氛围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屋内原本明亮的光线逐渐变得黯淡起来。欧阳自得缓缓抬起头,视线投向门口,突然间惊讶地发现,天都快黑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啦,今日咱们就暂且学到这里吧。明日清晨,待你用过早餐之后,可以自行前往我的屋子,届时我将继续教导你如何辨别各种中毒后的症状表现。” 此时的宫佩婋显然还沉浸在方才学习的乐趣之中,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她眨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满含钦佩之意地望向欧阳自得,由衷赞叹道:“师伯,您老人家真可谓是学富五车、知识渊博!这偌大的仓库里存放的每一种药材,您居然都能够做到如数家珍般的了如指掌呢!” 欧阳自得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知识的获取并非一蹴而就之事,而是依靠日积月累方能达成。倘若你心怀热忱,每日皆能勤勉好学、坚持不懈,那么假以时日,这些药材的名称与特性自当深深烙印于你的脑海之中,如探囊取物般信手拈来。我由衷地期望能够看到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终有一日超越我的那一刻。” 看到欧阳自得这样说,显然对她满含期待,宫佩婋灵动的眼眸闪烁着俏皮的光芒,她嘻嘻一笑,粉嫩的舌尖轻轻吐出,娇嗔地回道:“待到我足以超越师伯之日,只怕那时的我已然垂垂老矣,连行走都困难重重喽。哎呀!好像不太对呢,师伯方才言及知识源自积累,您较我年长不少,待我积累至您现今这般学识时,想必您的知识定然愈发博大精深了,如此一来,我怕是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望其项背啦。” 欧阳自得凝视着眼前这个活泼伶俐、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见她那般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回荡在这片宁静的空间里:“哈哈哈哈哈……小丫头片子呀,切莫妄自菲薄。依我看呐,你天资聪慧过人,尤其在医药领域更是独具禀赋,假以数年光阴悉心钻研,或许真就能够后来居上,超越师伯亦未可知啊。” 宫佩婋听到师伯对自己如此赞誉有加,心中自是欢喜不已,但仍谦逊地赶忙回应道:“多谢师伯夸奖。只是眼下正值寒冬时节,那些生长在地中的药材皆已被皑皑白雪所掩盖,根本无从目睹它们的庐山真面目。不知师伯可否应允我在闲暇之余常来此地,以便更好地认知各类药材呢?” 欧阳自得微微皱起眉头,稍作思考之后说道:“嗯,这样也行吧。明天你来我那里一趟,届时我会再给你一把钥匙。不过呢,需要特别强调一下,除了我们本谷的弟子之外,其他人一律严禁进入此地。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带着白于简还有孩子进来这边玩耍。” 宫佩婋听得此言,赶忙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并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跟着欧阳自得认真钻研炼制药物以及医术方面的知识和技巧。而且,她此刻心里正打着一个小算盘,想要拿自己的二师兄来做个试验,看看凭借自己所学是否能够成功治好他身上一直以来隐藏着的顽疾。原来,经过一番仔细探查之后,宫佩婋发现二师兄在年幼的时候遭受过那次极其严重的寒毒侵袭后,由于当时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导致身体受到极大损伤,从那以后便落下病根儿,再也无法像正常男子一样行那男女之事了。而这也正是她之所以能够安心与二师兄同处一室的重要原因之一。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二师兄始终闭口不谈,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出来,她自然也不好意思直接点明。之前虽然她已经帮助二师兄成功驱除了潜藏在其体内多年的寒毒,但究竟要用什么样的药方和药材才能够彻底根治二师兄的这种隐疾,目前她还是一无所知。 想到此处,宫佩虓心中忽然一动,暗自思忖道:“师伯对于众多药物都如此熟悉,其医术想必也是极为高明的。既然如此,何必非得等我学会医术之后再去给二师兄治疗呢?倒不如趁此机会,让二师兄直接向师伯求助,请师伯出手为他诊治,这岂不是更好?只是……” 想到这里,宫佩虓不禁有些犯难起来。因为她深知二师兄性格倔强,且十分在意自己的隐私,尤其是那难以启齿的隐疾,更是不愿意被他人知晓。所以,要如何才能巧妙地劝说二师兄去向师伯求医呢?一时间,宫佩虓的眉头越皱越深,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和为难之中。 一旁的欧阳自得见宫佩虓突然间沉默不语,脸上还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心中感到十分诧异。正欲开口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时,却听到从远处传来了肖瑶的一声怒喝:“什么人,竟敢擅闯百香谷!”这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山谷中回荡开来。欧阳自得闻言心头猛地一震,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转头对宫佩虓说道:“丫头,师伯先过去查看一番情况,你暂且自行返回住处吧。”然而,宫佩虓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晚辈愿与您一同前往。” 欧阳自得的身形犹如闪电一般迅疾无比,只见他脚下生风,眨眼之间便如离弦之箭般飞掠而出,瞬间跨越了数丈距离,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已,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宫佩婋的视线之中。 虽然宫佩婋亦是身手不凡,但她还是难以跟得上欧阳自得的步伐,一路疾驰而来。当她终于抵达百香谷口的时候,正巧瞧见肖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手,只见她玉手一挥,猛地拍出一掌,直直地朝着莫明之的胸口攻去。 莫明之眼见肖瑶双目失明,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轻视之意,当下毫不畏惧地挥动手中长剑前来抵挡,妄图凭借着锋利的剑身将肖瑶的手掌一举斩断。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乔任飞竟然也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向着肖瑶的后背猛然刺出一剑,这一剑阴险至极,若是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可肖瑶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面对两人的夹击,她不仅没有收回拍出的手掌,反而加大了掌力,径直向前拍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莫明之手中的宝剑竟被那汹涌澎湃的掌风给硬生生地震得断成两截,与此同时,莫明之整个人更是如遭重击一般,急速倒退三丈有余,最后狠狠地撞击在了身后坚硬的石壁之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肖瑶又顺势向后踢出一脚,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一脚威力惊人,直接命中了乔任飞的头部,可怜的乔任飞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远远地踢飞了出去,最终重重地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欧阳自得见到这番情景,不由得冷哼一声,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哼!我上次就已经严正警告过你们两个,不许再来百香谷自寻死路,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我的话只是耳旁风吗?还是说你们真觉得自己的性命太长了,非要来这里送死不可?” 乔任飞神色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从地上迅速爬起,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一边磕头,一边连声哀求道:“两位前辈,请你们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一回吧!小人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这百香谷一步了。这次冒险闯入此地,真的并非为了那传说中的《毒谱》啊!全都是因为莫兄告诉我,他当年匆匆离开百香谷的时候,有好些重要的东西遗留在这儿了。所以我们才会斗胆前来,仅仅只是想要取回那些属于莫兄的物件而已呀!” 一旁的莫明之见状,也赶忙连滚带爬地凑过来,满脸惶恐之色,跟着一起磕头痛哭流涕地求饶道:“是啊,师父!徒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呐!徒儿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遗留在此处的东西带走罢了。恳请师父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动怒啊!” 肖瑶冷哼一声,柳眉倒竖,怒斥道:“哼!臭小子,你休要再胡乱称呼师父!此地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既然你们说是来取东西的,那好!”说着,她猛地转头朝着山谷深处大声呼喊起来:“香九!速速将莫明之的所有私人物品统统都给本姑娘送到谷口这边来!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掠而来。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名身材魁梧壮硕的男仆。只见他手中紧紧拎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裹,脚下生风,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大家跟前,然后毫不费力地将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往地上一扔,接着恭恭敬敬地向着肖瑶抱拳施礼,毕恭毕敬地禀报道:“回小姐的话,莫公子的东西已经尽数在此了。” 第74章 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七十四章 你怎么会在这儿 肖瑶再次发出一声冷哼,用一种不容置疑且充满威严的口吻说道:“今日,你必须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这些东西给我清点一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一个都不许漏下!要是让我发现有任何遗漏之处,哼哼……”说到这里,肖瑶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冷冷地补充道:“那就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了!不过嘛,如果经过清点确认无误之后,你就赶紧拿着属于你的那些破烂玩意儿麻溜儿地滚开吧!从此以后,休想再踏进这百香谷半步,否则后果自负!听明白了吗?” 莫明之被肖瑶这一番话吓得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战战兢兢地拖着自己那个破旧不堪的包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其实不用清点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个包裹里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而且他留在这儿的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货色。正当他胆战心惊地准备开始清点时,突然抬起头来,一眼瞥见了站在欧阳自得身边的宫佩婋。刹那间,他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满脸惊恐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惊叫道:“白......白夫人,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还没等宫佩婋开口解释,肖瑶便迅速反应过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莫明之的话语,大声呵斥道:“她乃是本姑娘刚刚收下的得意门徒,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啦?哼!你别管这么多闲事,还是赶紧给我好好清点你的东西去吧!动作利索点!” 一旁的乔任飞同样对于宫佩婋出现在此地感到十分讶异和不解,但此时此刻,保住小命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因此,他根本无暇顾及去质问宫佩婋其中缘由,连忙伸手拉住莫明之的胳膊,急切地催促道:“莫兄,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你瞧这天色眼看着就要完全黑下来了,万一等会儿有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呀?走走走!”说罢,不由分说地拽着莫明之便往谷外匆匆而去。 宫佩婋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莫明之和乔任飞那匆匆远去的身影,眉头微皱,轻声沉吟道:“这谷口如此重要,理应派遣数名高手在此把守才对呀!否则的话,任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闯进来,那可真是件麻烦透顶的事情。” 一旁的肖瑶听到自己徒弟这番话,却是不以为然地扬起下巴,无比狂妄地大声说道:“哼!咱们这百香谷从来就无需派人把守。想当年,根本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擅自闯入此地。要知道,从前的百香谷可是处处布满了致命的毒药,那些不知内情的家伙若是胆敢贸然闯入,绝对是有来无回、必死无疑!也就是咱这位心地善良的大师兄,自从他独自一个人留下来看守这百香谷之后,竟然把那些吓人的毒药全都给撤走了。结果呢?倒是便宜了莫明之这个臭小子,居然敢接二连三地擅自闯进咱们的地盘儿来了!” 此时,欧阳自得走上前来,一脸关切地上下打量着肖瑶,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身上并未负伤之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而肖瑶自然也察觉到了师兄正在查看自己是否安好,心中不禁有些烦躁起来,没好气地嚷嚷道:“哎呀,好啦好啦,师兄!我真的没事儿,难道你觉得凭我的本事,会轻易被那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伤到吗?要是真那样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啦!” 听到肖瑶这番自信满满的话语,宫佩婋连忙抓住机会,满脸谄媚地附和道:“可不是嘛!师父您的身手可太厉害了!同时面对那两个小子的夹击,不但毫发无损,而且还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师父您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天下无敌呀!”说着,宫佩婋还不忘向肖瑶投去崇拜至极的眼神,那拍马屁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 肖瑶的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她那清脆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山谷。只见她缓缓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宫佩婋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慈爱与期许:“乖徒儿,待为师的眼疾痊愈之后,定会将我这一生所学的武功尽数传授于你!” 与此同时,莫明之和乔任飞两人则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走出了百香谷口。当确定肖瑶等人没有追上来时,二人终于如释重负般停下了脚步,并开始低声商议起应对之策来。 提及宫佩婋突然现身于百香谷且摇身一变成为肖瑶徒弟一事,莫明之和乔任飞皆是满脸惊愕之色,心中诧异万分。毕竟,欧阳自得这位武林名宿大半生仅收了莫明之这么一个爱徒,但后来却因一场变故盛怒之下将其逐出师门。而肖瑶更是数十年来都未曾有过收徒之举。 回想起当日所见场景,他们明明亲眼目睹欧阳自得强行将宫佩婋和白于简掳走。当时他们皆以为欧阳自得此举只是想要搜查他们的身体,查看是否藏有那本令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毒谱》。可谁能料到,事实竟是这般出人意料——欧阳自得竟将宫佩婋掳至此处,让肖瑶收作弟子! 然而更让他们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莫明之和乔任飞深知宫佩婋与白于简此前曾居住在白龙山上,遂理所当然地推测他俩或许机缘巧合下得到了那神秘的《毒谱》。那天,当他们亲眼目睹欧阳自得毫不费力地将宫佩婋和白于简掳走之后,他们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愕与懊悔之情。直到此刻,他们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疏忽大意竟然酿成如此大错。然而,时光无法倒流,悔恨已然无济于事。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们决定今日采取偷袭之策,试图查明肖瑶是否已经成功获取那本神秘莫测的《毒谱》。倘若肖瑶真的如愿以偿得到了这本传说中的秘籍,那么趁着她尚未完全治愈眼疾之际,或许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盗走。 怎料天不遂人愿,尽管肖瑶双目失明,但她的听觉却异常敏锐,哪怕只是轻微的一丝响动,都能被她迅速捕捉到并立刻做出反应。就在这两人刚刚有所动作之时,肖瑶便已察觉到异样,并毫不犹豫地出手反击。刹那间,原本精心策划的偷袭计划瞬间化为泡影,二人的行踪也因此彻底败露。 面对如此局面,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们开始低声商议起来。显然,就这样轻易放弃绝非他们所愿。回想起肖瑶居然收宫佩婋为徒一事,他们越想越觉得其中必定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阴谋。而思来想去,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本令人垂涎三尺的《毒谱》。毫无疑问,在他们看来,肖瑶之所以费尽心思收宫佩婋为徒,其真正目的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得到这本传闻拥有无尽魔力的宝典。 既然如此,两人心意相通,一致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留在原地继续寻找可乘之机。他们坚信,只要耐心等待,终有一日能够再度潜入百香谷,揭开这个谜团背后的真相。 宫佩婋匆匆赶回谷中二师兄的住处,远远便瞧见二师兄怀抱着孩子伫立在门口,神色焦灼不安,不停地朝着远处张望着。待她走近一些,二师兄终于看清来人竟是宫佩婋,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原本紧蹙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他急忙迎上前去,满含关切之意地开口询问道:“婋妹,你总算是回来了!方才听说谷中潜入了窃贼,真把我给担心坏了,你没什么事吧?” “放心啦,二师兄,我好着呢。说来也巧,那两个毛贼并非旁人,正是莫明之和乔任飞这俩家伙。依我看呐,他们此番前来多半还是冲着那本《毒谱》来的。”宫佩婋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回应着二师兄,同时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二师兄怀中接过孩子。 这孩子已有半日未曾见到宫佩婋,此刻一见到她,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立马将小小的脑袋深埋入宫佩婋温暖的肩窝里,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更是紧紧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不肯松开半分。宫佩婋感受着孩子对自己的依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她轻柔地亲吻了一下孩子粉嫩的小脸蛋,满脸疼惜地柔声问道:“我的宝贝霄儿,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站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连忙接口答道:“霄儿一向都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好孩子,今日虽说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找你,但当听到我跟他讲你是出去做事挣钱养活他的时候,小家伙就变得特别听话,不仅没有哭闹不休,还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等着你的归来呢。” “哦,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就将孩子带过去跟我住,也让二师兄清静一晚。”宫佩婋边说边坐到桌子边上去。白于简忙着去布置碗筷,准备开饭,一边说道:“你白天要跟欧阳前辈去认识那些药物,辛苦得很,还是我来带孩子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第75章 莫要再提及那个人 第七十五章 莫要再提及那个人 宫佩婋静静地凝视着师兄忙碌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关切之情。她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简哥,我都忘记问你了,自从清除了你体内的寒毒以来,近来可有什么不适?” 白于简闻言,身体微微一震,手中的碗筷瞬间停了下来。他缓缓放下碗筷,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帮宫佩婋盛了半碗汤,这才轻声回答道:“劳婋妹挂心,自从寒毒清除后,为兄已没有什么不适。”宫佩婋却敏锐地察觉到白于简的言辞中隐藏着一丝不安。 她深知白于简是一个要强而内敛的人,轻易不会向他人展露自己的脆弱。此刻,她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闪烁,这让她更加确信他在说谎。于是,她继续说道:“今日我与师伯相处一日,发现他不仅仅是会炼制毒药解药,他对各种药材的认识可谓是博大精深,且精通各种药材的药理和特性,想必他的医术也是极高明的。所以我才会问简哥是否有什么不适。如有不适,不如趁此机会,去让师伯给你瞧瞧。” 白于简听到师妹这样说,嘴上虽然淡淡地应着不必,但内心却陷入了纠结。他暗自思忖:“也不知这个欧阳自得医术究竟如何?如果他的医术果真了不起,我不去求他医治的话,岂不是白白错失了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可是,如果他的医术一般,却又让他知道我有这种隐疾,他会不会直接告诉师妹,并拆散我和师妹呢?” 白于简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一方面渴望能够治愈自己的隐疾,恢复健康;另一方面,又担心这会影响到他与宫佩婋之间的感情。在内心的挣扎中,他的目光不时地飘向宫佩婋,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答案。 宫佩婋细心地喂着孩子,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与慈爱。等到孩子吃得小肚子圆滚滚后,宫佩婋这才开始自己吃起饭来。 孩子吃饱喝足后,心情格外愉悦,小脸蛋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宫佩婋的膝盖上,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欢快地拍打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讲述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故事。那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活脱脱就是一个心满意足、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小天使。 宫佩婋望着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转头对白于简说道:“简哥,你瞧这孩子多开心呀!你可真会带孩子呢,把他照顾得这么好,所以他才会这般快乐无忧。等日后你娶妻生子了,肯定也能生出好多像他一样可爱乖巧的宝宝吧?” 白于简听了宫佩婋这番话,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热,迅速泛起了红晕。他有些紧张地偷偷瞄了一眼宫佩婋,然后结结巴巴地试探着回答道:“婋……婋妹,其实这个孩子一直都是我俩共同抚养长大的。我觉着在他心里头,或许已经把你当作他的阿妈,而把我当成他的阿爸了。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料,他自然能够感受到满满的幸福啦。” 宫佩婋闻言,脸颊也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瞬间变得通红。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微妙的尴尬,她急忙咳嗽两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并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哦,对了,简哥,之前我跟你提过想要给孩子改姓的事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想还是让孩子跟着我姓好了。” 白于简心中暗自思忖着一个计划,他认为让孩子跟随自己的姓氏最为妥当。如此一来,将来倘若不巧与杨逸碰面,他便可以谎称这个孩子乃是他和宫佩婋所生。毕竟孩子随父姓,杨逸定会对此深信不疑。待到那时,杨逸误认他们之间已有子嗣,事情已经木已成舟,想必也会彻底打消与宫佩婋破镜重圆的念头。 想到此处,白于简面露诚恳之色,缓声说道:“婋妹,我觉得还是让这孩子跟我姓白更为合适些。我们实话实说,这孩子本就是我俩捡来的。他日若是你与大师兄再度相逢,难保大师兄不会对其心生嫌恶。”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只听得宫佩婋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住口!莫要再提及那个人!” 白于简见状,心中不禁一阵窃喜,他深知师妹此刻已经对杨逸心怀怨恨。于是,他趁热打铁,继续煽风点火道:“想当初,我一直都坚信大师兄乃是个情深意重、义薄云天的好汉。岂料时至今日,如果他尚且存活于世,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发妻在外漂泊流浪长达一年有余,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仅未曾归来寻觅,更不曾悉心照料、倍加呵护。这般行径,实在令人心寒呐!” 宫佩婋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他如今是生是死,都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请简哥日后莫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了。”说着,她微微侧过脸去,似乎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 坐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立刻装出一副愤恨不已的模样来,就好像他对那个令宫佩婋如此决绝之人充满了怒火似的。只见他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婋妹放心!倘若有朝一日让我遇见了那家伙,必定会替你好好地向他讨要一个公道回来!” 宫佩婋却在心中暗自苦笑。其实她很想告诉白于简,以他的实力恐怕根本就不是逸哥哥的对手。可是一想到白于简所擅长的毒蛇阵威力惊人,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要下狠手的话,那么杨逸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会命丧其手。于是,宫佩婋连忙开口说道:“简哥,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就算杨逸仍然还活着,你也绝对不可以去找他麻烦。否则要是这件事情传到了师父他老人家那里,师父肯定会以为你们两个是因为我才同门相残的。到时候,我可承担不起这样大的罪责啊!” 白于简听完宫佩婋这一番话后,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弄不清楚宫佩婋究竟是在担心杨逸的安危呢,还是单纯只是害怕自己敌不过杨逸而已?就在这时,他又听见师妹提到了师父,心中不禁暗暗冷笑起来:哼,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人世了,又怎么可能还会为此而生气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白于简方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婋妹,倘若让我们的师父知晓杨逸竟然这般轻慢待你,想必他老人家定然只会对杨逸心生恼怒之气,而断不会迁怒于你我的。”宫佩婋急忙应声道:“无论逸哥哥是死是活,我都决然不可能与你相守相伴。若是他不幸离世,依着常理而言,我理应替他守孝三年;若是他尚在人世,我也非得在与他重逢之际,当面向他立下一份和离书不可。” 见此情形,白于简只得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也罢,婋妹,既然这是你的决定,为兄自当尊重你的抉择。实则,为兄不过是一心想要常伴于你的身侧,悉心呵护照料于你罢了。哪怕需等待你三年时光,我亦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言罢,白于简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宫佩婋,眼中满是深情。 然而,面对白于简这番炽热的情意,宫佩婋却是面露些许无奈之色,她咬了咬嘴唇,终是鼓起勇气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简哥,请恕我直言,日后我俩还是仅以兄妹关系相待为宜。如今,我的心已经如同死灰一般,此生此世恐怕都不打算再寻觅心仪之人作为伴侣了。” 听到这话,白于简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连忙宽慰道:“婋妹,切不可如此悲观绝望!你正值青春韶华,前方尚有漫漫人生路等待着你去探寻,又怎能因杨逸一人便轻易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切莫要把自己吊死在杨逸那棵不成器的歪脖树上呀!” 远在几百里之外的一家客栈内,正坐在桌前的杨逸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一旁的石永安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一脸戏谑地调侃道:“三哥,我看呐,怕是三嫂在家中正想念着你呢!” 原来,他们这群年轻人们平日里总是习惯称呼杨逸为三哥,而非那略显生疏的杨总镖头。杨逸听后,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思绪也随之飘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心爱之人婋虓的身影。一想到她,杨逸心中便满是忧愁与思念,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丝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此时正值隆冬时分,屋外早已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人瑟瑟发抖。这般恶劣的天气显然并不适宜在外露营,无奈之下,杨逸等人只得早早地寻到这家客栈歇脚,并于傍晚时分便匆匆入住其中。 自从震威镖局正式开业之后,杨逸几乎未曾有过一日停歇。每一天,他不是奔波在押镖的路途之上,就是忙于处理各种镖局事务。他一心只盼望着能够多承接些镖单,尽快将震威镖局做大做强,如此一来,便能早日回到家乡去寻找心心念念的婋婋了。 洪老爷跟随杨逸他们一起到达郑州后,就马上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的兄长。在那封信中,洪老爷着重提及了杨逸以及他率领的震威镖局众人对自己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并毫不吝啬地对震威镖局给予了高度赞扬。谁能料到,这封信竟被洪老爷的兄长在长安城四处传播开来。一时间,震威镖局的名声如雷贯耳,传遍大街小巷,前来委托押镖业务的客人络绎不绝,镖局的生意也是日益红火,变得异常繁忙起来。洪老爷的兄长甚至来信让震威镖局到长安去开分局,这个建议目前杨逸正在考虑中。因为他原本打算是要回福云镇去开第一家分局的。 第76章 千万别听你师伯的胡言乱语 第七十六章 千万别听你师伯的胡言乱语 肖瑶的眼疾经过赵来瑞和欧阳自得的精心治疗,终于完全康复了。当那层朦胧的纱布从她眼前缓缓揭开,世界重新展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宫佩婋,一个漂亮可爱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只见她的肌肤白里透红,面若桃花,一双大眼睛犹如明亮的星星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肖瑶的心瞬间被这个小天使所俘获,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亲热地拉住宫佩婋那如葱般嫩白、柔若无骨的小手,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喜爱之情。 肖瑶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清脆响亮,仿佛要把积压已久的欢乐全都释放出来:“哈哈!真没想到啊,我竟然收下了你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徒弟。要是个长得丑的,恐怕还真会让我大失所望呢!” 宫佩婋乖巧伶俐,一听这话,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拍起了马屁:“师父您长得这般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自然只有像我这样长相还算过得去的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呀。而且您要是不自己说,任凭是谁见了您,都会以为您今年才刚刚满三十岁呢!” 肖瑶听了更是心花怒放,笑声愈发爽朗:“哈哈哈,为师可都六十出头喽,已经是老太婆一个啦,哪里还有什么美貌可言哟。”话虽如此,但她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反而透露出一种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豁达。 然而,说到这里,肖瑶突然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都是那个可恶的死老和尚,把我囚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整整几十年呐!他这一折腾,白白浪费了我几十年的大好时光。不过没关系,乖徒儿,等再过几天,咱们就一起动身前往白龙山。哼,这次我一定要把那座山给翻个底儿朝天,好好出一口恶气!” 宫佩婋深知师父一心想要寻找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嘴上却道:“师父,即便您有通天彻地之能,将那巍峨高耸的白龙山夷为一片平地,恐怕也难以寻觅到那位神秘的老和尚踪迹了。他或许早就已经圆寂归西,往生极乐世界啦。” 话音未落,只见肖瑶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眸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仿佛两道复仇的烈焰喷涌而出。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怒吼道:“哪怕他真的已圆寂离世,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挖出他的骨骸!不仅如此,还要将其挫骨扬灰,令他永生永世都无法超生转世,以报这血海深仇!” 一旁的欧阳自得见状,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师妹的脾气秉性了,一旦她那双失明多年的眼睛得以重见光明,必定会按捺不住性子,四处惹是生非。于是,他赶忙开口劝阻道:“师妹,你的双眼刚刚痊愈,此时若是贸然外出吹风受寒,后果不堪设想呐。至于前往白龙山之事,咱们不妨从长计议,待过上一段时日再说不迟。” 宫佩婋也连忙附和着劝解道:“师父,师伯所言极是。您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安心在家调养身体,切莫急于一时。待到春暖花开、气候宜人之时,再行商议出山事宜也为时未晚。况且,师父您可还未曾传授给徒儿半点武艺绝学呢。徒儿还盼望着能早日跟随师父修习功法,日后也好助师父一臂之力呀。” 肖瑶面带微笑,缓缓地伸出手去,轻柔而又亲切地搂住了宫佩婋那略显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好,乖徒儿,为师定当将这一生中所积累的所有知识和技艺,毫无保留地全部传授于你。你呀,可真得加把劲好好练习功夫才行,如此一来,将来外出闯荡江湖时,才不至于丢了为师的脸面呐!”宫佩婋闻言,连忙乖巧地点头应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坚定与渴望学习的光芒。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欧阳自得见肖瑶的怒气已经消散,便走上前来,对着宫佩婋温和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师徒二人可要好好相处哦。我呢,这就亲自下厨去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今晚咱们三个人可得好好庆祝一番。”说完,欧阳自得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迈步而去。 肖瑶望着欧阳自得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诶,怎么只有我们三个?赵老先生去哪里了?”欧阳自得听到问话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笑着解释道:“他老人家昨天趁着天气晴朗,已经离开咱们百香谷啦。” “这个古怪的老头儿,难不成还怕我当面感激他治好了我的双眼不成?竟然走得如此匆忙。”肖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神情。随后,她将目光从师兄远去的身影收回,落在了身旁的宫佩婋身上,轻声问道:“婋儿,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你师伯在悉心教导你,想必他跟你讲的第一句话便是要让你心怀仁慈吧?” 宫佩婋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肯定之色,应声道:“正是这样。” 肖瑶猛地摇起头来,那动作之大,仿佛要将脑袋都甩掉一般,她满脸怒容地驳斥道:“错,简直是大错特错!你可千万不要听信你师伯的胡言乱语啊。想必你师伯在给你讲述祖师爷的时候,也是把他描绘得心怀仁慈,还说什么创办百香谷以及研制毒药和解药都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对吧?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婋儿,你稍微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就能明白,一个擅长使用毒术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心怀仁慈呢?那些善于用毒的家伙们,哪一个不是心如蛇蝎、手段狠辣至极的恶徒啊。倘若他们真的人人都心怀仁慈的话,咱们这百香谷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凋零衰败的凄惨境地呢?” 面对肖瑶如此激烈的言辞,宫佩婋不禁有些惶恐,她嗫嚅着嘴唇,愣是一句话也不敢接。此刻的她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聆听着肖瑶的话语。 肖瑶见宫佩婋始终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你再瞧瞧你师伯,就是因为太过妇人之仁,而且胆小如鼠,遇到事情只知道退缩逃避,所以才一直碌碌无为,终其一生也难成什么大气候。你看呐,自从我的大师伯逃离百香谷之后,众多弟子纷纷前去追击我那大师伯,结果倒好,这百香谷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落入了欧阳师兄的掌控之中。数十年岁月匆匆流逝,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仅仅收下了一名徒儿。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因为这名徒儿品行恶劣至极,最终被他无情地逐出了师门。如此一来,原本规模宏大、声名远扬的百香谷,如今竟只剩他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心地善良,怀有慈悲之心,所以才不敢轻易收纳门徒。可是事到如今,面对百香谷日益凋零的现状,他却无动于衷,完全不想重振旗鼓,广招弟子,让这曾经辉煌一时的门派再度崛起,发扬光大。 宫佩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插话说道:“师伯曾经亲口讲过,正是由于担心再次收到像莫明之那般品性败坏的徒弟,所以才决定不再收徒。” 肖瑶的面庞之上忽然掠过一抹恨意和决绝之色,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徒弟们的品性嘛,当然不会人人都一样,有时是要靠武力来压制的。想当年,祖师爷尚且健在之时,百香谷中的弟子们对他可谓敬畏有加,只要一见其身影,便会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又有谁敢斗胆去向他讨要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呢?可惜啊!自从祖师爷仙逝之后,这帮家伙立刻就变得无法无天起来,全然没了昔日的敬畏之心。这才导致百香谷没落至此啊。” 宫佩婋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紧,暗自思忖着肖瑶居然会萌生出以武力镇压弟子这般可怕的念头,顿时懊悔不已,恨自己当初为何轻易答应拜她为师。倘若欧阳自得有意收徒,那该有多好啊!成为他的门徒必定能学到不少精妙的技艺和处世之道。只可惜事已至此,犹如木已成舟般无法更改,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力取悦这位令人畏惧的女魔头,祈求千万别让对方动起以武压人的心思。 这时,肖瑶留意到宫佩婋的面庞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恐之色,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山谷都为之颤抖。紧接着,她猛地伸出手掌,重重地拍打在宫佩婋柔弱的肩膀之上,大声说道:“莫怕呀,我的乖乖小徒儿!咱们这百香谷日后可是要称雄于武林的,你万不可效仿你师伯那般怯懦无能。你瞧瞧他,明明身怀一身超凡脱俗的毒术、医术,就连功夫也是出类拔萃,然而却如此与世无争。既不肯踏出山门纵横江湖、肆意妄为,亦不愿悬壶济世、拯救苍生。若他愿意出去展示一下自己的医术,恐怕现在能跟赵神医齐名也不一定。待到再过数年,等他年老体衰寿终正寝之时,岂不是要将那一身绝世武艺以及独门毒术医术统统带入黄土之中吗?像他这样度过一生,又有何意义可言呢?” 第77章 对师父所言甚是认同 第七十七章 对师父所言甚是认同 仔细琢磨着,宫佩婋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她越想便越发觉得肖瑶方才所说的这一番话语竟是蕴含着几分道理。的确如此啊,如果自己所掌握的这些渊博学识和精妙技艺不能够广泛传播开来,并一代接一代地传承延续下去,那么实在是太过令人惋惜了!想到此处,宫佩婋微微点头,表示对师父所言甚是认同。 见此情形,肖瑶脸上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接着又侃侃而谈道:“因而呢,咱们这百香谷究竟能否再度重振昔日雄风、崛起于世,关键就得仰仗咱师徒二人啦!至于你那位师伯嘛,如果他心甘情愿地把自身那一身高超绝伦的功夫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那自然是锦上添花之事。你万不可妄自菲薄、谦逊过度哦,但凡他教授予你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你都得全神贯注、用心学习才好,明白否?当然咯,若是遇到那些让你胸怀悲悯、心存善念之类的说辞教诲,大可直接无视之。你不妨好好思量一下,倘若祖师爷当真如传说中那般宅心仁厚、慈眉善目,又怎会写下那部赫赫有名的《毒谱》呢?而且据说当年祖师爷为了测试其新研发而成的剧毒之物,竟然毫不留情地毒害了不计其数的奴仆性命。所以,咱们这些钻研毒术之人,压根儿就没必要惺惺作态地去佯装出一副仁慈模样来。” 听到肖瑶如此这般言语,宫佩婋的脑海之中猛然间浮现出当时她给乔齐立下毒之时那副狠辣决绝的模样来。可不是嘛!身为一个擅长用毒之人,又何必去空谈所谓的仁慈之心呢?对待那些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之人,若不心狠手辣一些,又怎能将其彻底铲除呢?念及此处,宫佩婋的眼眸深处亦是迅速掠过一抹狠厉之色,只见她紧紧咬了咬牙关,然后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弟子定当谨遵师父的谆谆教诲!” 肖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徒弟,越看越是喜欢,心中不禁暗叹这可真是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娃娃啊!想着想着,肖瑶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竟是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自得行至半路,想到今晚打算留宫佩婋在他们那里一同用餐之事,于是他连忙转身朝着白于简所在之处快步走去,准备提前告知对方一声。 白于简抬眼看到欧阳自得朝自己走来,刹那之间,他的脑海里忽地回想起之前师妹曾嘱咐过让他请求欧阳自得帮忙给自己看病一事。经过几番纠结与犹豫之后,白于简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听师妹提及欧阳前辈您的医术堪称精妙绝伦,不知晚辈是否有幸能劳烦您帮我把一把脉,诊断一下病情呢?” “哦?敢问白公子的身体可是有哪里感觉不太舒服吗?”欧阳自得一脸关切地询问道。 “嗯,这两日是感觉不太舒服,具体情况还是麻烦欧阳前辈到屋里详细查看后再做定论吧。”白于简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到桌子旁边,随即便动作利落地卷起了衣袖,并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已然下定决心暂时不对欧阳自得透露丝毫有关自身状况的信息。他想要看看这位医术高明之人能否通过脉象准确地诊断出他所患的疾病。倘若欧阳自得真有此等本事,能够察觉到那不易被发现的病症,到那时他自然会将所有详情和盘托出;可要是连欧阳自得都无法诊断出来,那么也就没有必要让对方知晓他竟身染如此难缠的隐疾了。 欧阳自得倒也并未多言,只见他沉稳地伸出右手,轻轻搭在了白于简的手腕处,开始认真地为其把脉。周围一片静谧,安静得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没过多久,欧阳自得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用极为轻柔的声音开口询问道:“白公子,不知你幼时可曾遭受过极其严重的寒毒侵袭呢?” 白于简乍一听到欧阳自得这般问话,心中不禁一阵狂喜。他赶忙回应道:“确实如此!只是当时年少懵懂,根本未曾意识到自己竟然身患这等隐疾啊。” 欧阳自得目光炯炯地盯着白于简,再次开口问道:“白公子,不知你能否将中毒的详细经过告知老夫呢?” 白于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他从来未告诉过任何人,当然也不会如实告诉欧阳自得。他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回答,实在不愿提及那段痛苦且不堪回首的经历——被亲生父亲无情地扔进冰冷刺骨的水池之中。于是,他稍作迟疑后,缓缓说道:“回前辈,其实是晚辈年幼无知,大约三四岁的时候太过顽皮,在一个寒冬腊月,不小心失足掉入了院子里的假山水池中。当时池水冰冷异常,我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在水中浸泡了多久,险些就丢了性命呐!想来这病症大抵便是那时落下的吧。” 欧阳自得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如此说来倒也合理。只是单单被冷水浸泡,按理来说不应落下这般顽固的病根。依老夫之见,想必是那水池之中原本便生存着某些毒物。或许是你落入水中之时惊扰到了它们,亦或是它们恰好在此刻死去,从而释放出了毒素。正是这些毒素侵入了你的身体,才致使你患上此症。” 白于简默默地听完欧阳自得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这才明白师妹为何要让他向欧阳自得求医了。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师妹一直不肯应允与自己相伴相守之事。原来是她早已洞悉自己身患此种恶疾,故而有所顾虑。想到此处,白于简不由得感到既羞愧又无奈。 不过想到欧阳自得有可能治愈自己这个病症,白于简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满怀期待地看向欧阳自得,迟疑着问道:“前辈,晚辈这病还能医治吗?” 欧阳自得却惋惜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实在可惜呀!你这病显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依我之见,想必是那位宫姑娘帮你解除了体内的寒毒吧?” 白于简听到欧阳自得这样说,心头再次涌起一股惊诧之情,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反问道:“前辈,您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欧阳自得微微一笑:“宫姑娘对毒术天赋异禀,纵使她不懂医术,毒术也算高明了。只要她给你把过脉,定能诊断出你小时候曾中过寒毒。她能够想到法子替你解毒,着实令人钦佩啊!虽说她未曾系统学习过医术,但能有这份救人之心和能力已实属不易啦。只可惜她对药理尚不精通,所以未能给你对症下药罢了。只是你这个病,为何会拖到现在才医治?” 白于简一脸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小时候懵懂无知,根本不知道自己身患此疾。待到长大成人之后,方才惊觉身体异样,于是便开始四处奔波,访遍名医求药。然而,那些大夫、郎中们,在查看过我的病症之后,无一不是摇头叹息,表示对此束手无策。他们一个个都向我极力推荐赵神医,让我去找那位传说中的赵神医碰碰运气,声称只有赵神医或许才有办法治愈我的顽疾。只可惜这位赵神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不定,我历经千辛万苦,却始终未能寻得其踪迹。” 欧阳自得听后,也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真是造化弄人呐!这赵神医昨日刚刚才从此地离去。倘若你能早两日来找我,说不定便能与他相遇了。” “什么?赵神医竟曾在这百香谷之中!”白于简满脸诧异,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失声惊呼道。 欧阳自得微微点头,解释道:“前些日子,赵神医在附近不慎受了一点轻伤。正巧当时我和师妹偶然间遇到了他。我们见其伤势虽不严重,但也需要及时治疗调养,便将他接回了这百香谷中悉心照料。经过数日的休养,赵神医不仅自身的伤势痊愈,更是施展妙手仁心,治好了我师妹长久以来的眼疾。昨日,他突然决定要继续云游四海,悬壶济世去了。” 听到欧阳自得这番话,白于简懊悔不已,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他痛苦的用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这么多年来,他不辞辛劳,苦苦寻觅着赵神医的下落,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与赵神医近在咫尺,曾经共同居住在这百香谷中多日,可自己却浑然不觉,就这样生生错过了如此难得的一次大好机会。 欧阳自得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温和地注视着白于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终于,当白于简的呼吸渐渐平稳,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时,欧阳自得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你的病情如今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当初若是你在中了那一次寒毒之后能够立刻接受医治,想必应当可以很快痊愈。只可惜,你的父母实在是太过粗心大意了些。老实讲,在此之前,像你这般特殊的病例,我确实从未接触过。倘若你有意去寻访那位声名远扬的赵神医,尽可自行前往。当然,如果愿意相信我的医术,准许我放手一试的话,我也只能是以你作为尝试对象了,但说实话,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你的病症彻底根治。而且,这整个医治的过程将会颇为漫长,期间你必须时刻与我待在一起,如此一来,我方能随时随地对你身体的状况进行仔细观察,并适时地调整药方,从而力求达到最为理想的治疗效果。” 第78章 郑重其事 第七十八章 郑重其事 听到这里,白于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急忙追问道:“那么,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将我的病完全医治好呢?”尽管心中仍有忐忑,但至少眼前这位欧阳自得愿意拿他来做试验,不像以往那些庸医和郎中们,只是对着他无奈地摇头叹气,甚至连一张药方都不敢开给他。 欧阳自得略微沉吟片刻,然后答道:“所需时间难以确切估计,快则半年,慢则或许要整整一年之久。不过,我也很想借此机会挑战一下自我,看看能否攻克这一疑难杂症。” 白于简听说治疗时间如此之长,不禁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可是,师妹很快就要前往白龙山了,我实在想一直陪伴在她身旁。”欧阳自得又是一声轻叹,语气悠悠地说道:“我也会与我师妹一同前往白龙山,你不放心你师妹,我又何尝放心我师妹呢。”白于简听到欧阳自得这样说,以为他也暗恋他的师妹,竟然跟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心中稍感宽慰,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如此甚好,欧阳前辈,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用药吧。” “白公子不必如此急切,待我回去后仔细斟酌一番,才能开出最为合适的药方。明天早上,我会将药物带过来,届时还需你亲自煎服。”欧阳自得谨慎地叮嘱道。 白于简赶忙回应道:“那就有劳欧阳前辈了,至于银钱方面,您需要多少尽管开口便是。” 欧阳自得摆了摆手,说道:“如今在我这百香谷内,各种药草应有尽有,倒是不必花费银钱。只是日后若出了谷外,恐怕就得花费些钱财去购置药材了。” 欧阳自得在白于简那里不知不觉间竟耗费了不少时间,原本他打算用过晚膳之后,立刻就把宫佩婋引荐给百香谷中的全体奴仆。然而,待他们用完晚餐后,抬眼望向窗外,但见夜幕已经降临,月色如水洒落在庭院之中。考虑到此时天色已晚,欧阳自得经过一番思索,最终决定将这一小小的仪式推迟至明日清晨再行举办。 当宫佩婋听说欧阳自得对将自己介绍给那些奴仆之事如此郑重其事时,心中不禁一动。她赶忙找到两位前辈商议对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三人达成一致意见:宫佩婋决定继续使用“肖婋”这个化名,并且仍然与白于简佯装成夫妻关系。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主要是因为宫佩婋实在不愿意再度招惹来自乔家的麻烦。倘若乔家人得知她便是宫佩婋本人,恐怕那一家子人定会如附骨之疽般再次前来纠缠不休,届时想要脱身可就难上加难了。对于宫佩婋的顾虑,两位前辈亦深表赞同,认为此计甚妙。就这样,他们约定从今往后皆称呼宫佩婋为“婋儿”,而不再以“宫姑娘”相称。 次日晨曦初现,公鸡尚未报晓之际,欧阳自得便早早地起身吩咐香九去将谷内所有的奴仆召集起来,并集中带到他所居住的院落之中,以便向众人正式引见宫佩婋。不多时,只见香九步履匆匆地返回禀报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欧阳自得微微颔首,然后带着宫佩婋一同来到院中。刚踏入院门,宫佩婋一眼望去,发现眼前这些奴仆数量众多,粗略估计竟然足足有七八十人之众! 宫佩婋满脸惊诧地望向师父,难以置信地问道:“师父,眼下这谷中就您与师伯二位,怎会需要如此众多的奴仆前来侍奉呢?”肖瑶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解释道:“婋儿莫急,听为师慢慢说来。其实,这些奴仆之中,仅有十来个人会与咱们一同居住于这片院落,近身伺候咱们罢了。而其他的众人,则皆是咱百香谷内的劳工!他们平日里主要承担的工作便是种植各类药材以及晾晒那些已经成熟的药材。至于他们的住所嘛,距离此处可有些遥远,就在山谷深处的那两处宽敞的大院落里头呢。如今正值寒冬时节,药草生长缓慢,也没啥太多活儿要忙,想必你这几日未曾瞧见他们也是正常之事。” 此时,站在一旁的欧阳自得忽然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将宫佩婋轻柔地拉至自己身旁。紧接着,他提高嗓音对着那群奴仆朗声说道:“诸位听好了哈!这位乃是肖瑶新收入门下的徒儿——肖婋。从今往后,但凡肖姑娘有任何吩咐,尔等皆须尽心尽力去完成,切不可有丝毫懈怠或延误!香九,待会儿你亲自挑选出两名相貌端庄、头脑灵活且年纪约莫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来,安排她们作为肖姑娘的贴身侍女,专门负责照料肖姑娘的日常饮食起居事宜。明白了吗?” 香九立即应声而出,恭敬地说道:“遵命,谷主。” 躲藏在暗处的莫明之和乔任飞屏气凝神,紧紧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当他们看到欧阳自得如此郑重其事地将宫佩婋介绍给众多奴仆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曾几何时,莫明之也曾享受过这般待遇,被师父满怀期待和骄傲地向众人展示。然而如今,物是人非,他竟已被逐出师门,成为师门弃徒。想起过往种种,莫明之心中的愤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平息。 与此同时,乔任飞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宫佩婋身上。只见她亭亭玉立、面容姣好,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令乔任飞心动不已。其实,早在初次见到宫佩婋之时,他便已对其倾心,只盼能有机会与佳人亲近。而此时此刻,眼看着心仪之人被肖瑶这个女魔头收为徒弟,乔任飞心中暗叫不好。原本,他还盘算着等这些人离开百香谷后,寻个时机除掉白于简,然后将美丽动人的宫佩婋占为己有。可如今,宫佩婋既然已拜入肖瑶门下,想要实现这个计划怕是难上加难。 不仅如此,当两人发现肖瑶的眼疾已然痊愈之后,更是感觉此次偷盗《毒谱》的希望愈发渺茫。再加上听到肖瑶等人商议过些时日就要前往白龙山,一时间他们也摸不透究竟是那本珍贵的《毒谱》仍藏匿在白龙山,还是肖瑶欲前往那里找那位老和尚报昔日之仇。但无论如何,眼下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继续逗留于此恐会节外生枝。经过一番思量,莫明之和乔任飞最终决定暂且撤回福云镇,待到肖瑶一行人抵达白龙山时,再伺机而动,来个守株待兔。 宫佩婋与白于简二人如今在百香谷中,暂且享受着一段宁静而又和谐的时光。 宫佩婋每日皆忙碌异常,清晨时分便开始投入到刻苦的练功与学医之中。师父肖瑶对她要求颇为严格,规定她每日需花费整整一个时辰来打坐练气,以稳固自身根基、增强内力;接着再用一个时辰专注于剑术的练习,一招一式都要反复磨练,力求达到炉火纯青之境;随后还有一个时辰用于奔跑训练,以此锻炼体魄和耐力及轻功。 除了肖瑶师父之外,师伯欧阳自得同样对宫佩婋寄予厚望,并为她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每日亦得抽出一个时辰专门用来辨识各类药草,了解它们的特性与功效;再有一个时辰则需亲自动手炼制丹药,通过实践不断提升自己的医术水平;此外,还要留出一个时辰跟随欧阳自得学习人体经脉知识以及如何准确辨认各种中毒症状。当然,若有余暇,宫佩婋还需四处走动观察一番,查看那些深藏剧毒之物的活动迹象,同时也要留意暖房中众多珍贵药材的生长状况。百香谷里有一处极为宽敞的暖房,也正因如此,即便在严寒冬日,此处依旧能够绽放出无数娇艳欲滴的花朵。 至于白于简,他如今身负照顾幼子之责,每日煎制草药并按时服用。如今欧阳自得给予了他一丝重获健康的希望之光,故而此刻的他已不再急切地想要离开此地。内心深处满怀憧憬,期盼终有一日能够将困扰自己已久的隐疾完全根治,如此一来,便能如愿以偿地与心爱的师妹长相厮守、共度余生。 相较于宫佩婋和白于简那宁静祥和、岁月静好般的生活,杨逸所经历的日子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因为他几乎每一天都要穿梭在那条充满无数未知危险且危机四伏的押镖道路之上。 这一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大地。杨逸等人艰难地顶着漫天飞雪,刚刚翻过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这是他们为了抄近道才绕到山上去的。当他们终于抵达山脚下的官道时,眼前出现了一片地势平坦而又开阔的地方。 走出去二十多里后,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群乔家镖局的人。孙进雄眼尖,老远就瞥见了乔家镖局那标志性的旗帜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急忙挥手示意杨逸赶紧跟着自己躲到车子里面去,并嘱咐其他伙计们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在这之前,他们从未遇到过乔家镖局的人。想不到乔家镖局竟然也将生意做到中原来了。 可是杨逸却满心不甘愿,他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乔家镖局的人群,尤其是为首的乔任峰。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冲上前去,手起剑落,将乔任峰那颗可恶的头颅直接砍下来。但孙进雄深知此时万万不可冲动行事,于是他拼尽全力把杨逸使劲儿地往车里面推搡进去,并压低声音严厉地警告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先忍一忍。等到来年春天,我们就能去到长安城开设一家新的分局。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扩张经营规模,靠的可都是杨家镖局以往积攒下的良好声誉呐。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根本没有实力跟乔家正面硬杠。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千万别轻举妄动!记住喽,待到时机完全成熟之后,我们再向乔家出手也不迟。而且这一次出手,务必要让乔家永无翻身之日,彻底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第79章 偶遇乔任峰 第七十九章 偶遇乔任峰 震威镖局的镖师们对于杨家和乔家之间的恩怨可谓心知肚明。而对杨逸心生爱慕的西哈努里的大女儿洛天雪,此次也身在押镖的队伍之中。她稍稍思考了一番,便下定决心要给乔任峰一个教训。 姐妹俩自来到中原后,便为自己取名为洛天雪和洛天星。她们英姿飒爽,身手矫健,功夫更是非同凡响。震威镖局在创立之初,正值用人之际,也顾不得所谓的“女流之辈不宜押镖”的规矩,毅然让这姐妹俩跟随这群汉子们闯荡江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女镖师。 就在此时,路旁的树林中突然闯出一伙劫匪,如旋风般迅速围住了乔家镖局的那些人。石永安见状,急忙示意震威镖局的众人停下脚步,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局势。此时,他们与乔家镖局相距不过一里多远。这里地势开阔,如果那些劫匪和乔家镖局的人朝这边看过来,必定会发现他们的存在,想要躲避已经为时过晚。不过因为他们这次押的镖很特殊,主人不允许他们打出镖局的旗号,故而他们这一行人看来,就像是一户普通人家出行。 转瞬间,前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刀剑相交的铮铮鸣响不绝于耳。劫匪们面露凶光,挥舞着各式兵器,气势汹汹地向乔家镖局的人扑去。乔家镖局的镖师们也毫不示弱,他们身形敏捷,动作矫健,与劫匪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震威镖局的镖师们则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战况。他们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紧紧护于那几辆马车左右。 话说这乔家镖局此次承接的镖物可真是非同一般呐!竟然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少妇以及她那年仅四五岁、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孩子。这位妇人的身世颇为坎坷,其夫婿早在三年之前便远赴长安参加科举考试,起初抵达长安之时还曾往家中寄回过一封书信,但自此之后却犹如石沉大海,再无半点音信传来。更不幸的是,没过多久,妇人的双亲也相继离世,至此,这对孤儿寡母可谓是真正地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在历经无数个以泪洗面的日夜之后,妇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带着幼子前往长安寻觅那杳无踪迹的夫君。然而,此番行程路途漫漫且艰险异常,单凭她们母子二人之力想要顺利抵达长安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思来想去之下,妇人为保万无一失,不惜耗费重金恳请乔家镖局一路护送她们母子平安抵达目的地。 值得一提的是,乔家镖局原本一直在本地经营,此番之所以会出现在中原地区,完全是因为接受了这单特殊的任务而不得不长途跋涉而来。再说这乔任峰,自他接任乔家镖局掌门人之位以来,已经鲜少亲自出马押镖了。但此次情况着实特殊,他竟毅然决定亲自上阵,其中缘由大致有以下三点:其一,此次所押之镖实非寻常之物,乃是活生生的两个人,尤其是那柔弱的妇人和年幼的孩童,若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他实在难以心安;其二,此去长安路途迢迢,山高水远,他担心有些镖师可能会因适应不了异地的水土气候等因素而半途而废甚至打道回府;其三嘛,则是因为他本人虽久闻长安之名,却一直未曾有机会亲身前往这座繁华之都一探究竟,也想趁此机会到长安城看看。 这趟出门,可真是让乔任峰大开眼界,同时也深刻地认识到了他们乔家以前的自满和无知。一直以来,乔家人都自以为是,认为自家镖局声名远扬、威震四方,仿佛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事实却是如此残酷,当他们踏出本省地界后才惊觉,外面的世界竟然对乔家镖局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这一路行来可谓是波折不断。短短时间内,他们就已经遭遇了三次劫匪的袭击。原本同行的十个镖师,或死或伤,如今仅剩下区区八人,还有两人伤势未愈。押这趟镖,无疑是亏得血本无归啊! 今日更是倒霉透顶,他们听信了一个刁民的胡乱指引,结果走错路了,与长安城渐行渐远却浑然不觉。乔任峰等人越往前走便越发感觉情况不对头,心中忐忑难安,就在他们满心焦虑之时,前方赫然出现了一群穷凶极恶的劫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乔任峰见状,顿时气得双眼通红,怒火中烧。他怒喝一声,挥舞着手中长剑,如疯虎一般朝着劫匪猛扑过去。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乔任峰将自身武艺发挥到极致,试图击退这群悍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数众多,足足有十多人之众,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即便乔任峰勇猛异常,一时间也难以将其全部击溃。 正当乔任峰被两名凶狠的劫匪死死缠住,其余镖师们也都在全力以赴地对抗着劫匪,脱身不得之际。突然一名劫匪趁乱冲向了马车,驾车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坐在马车内的那对母子,此刻已是面如土色、惊恐万状,哭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而那辆被劫匪抢夺的马车,则如同脱缰野马般直直地朝着杨逸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洛天雪等人原本还在观望,但当他们清晰地听到妇女和孩子凄惨的哭叫声时,心中的侠义之情再也按捺不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洛天雪手中长鞭猛地一挥,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瞬间便缠住了那个驾车劫匪的脖颈。随着她用力一扯,那劫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径直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与此同时,石永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拉住那匹因受惊而疯狂奔跑的骏马。他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让这匹马逐渐安静下来,停止了四处乱窜。待马车稳稳停下之后,那对惊魂未定的母子方才哆哆嗦嗦地从车厢内艰难爬出,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洛天雪和石永安连连磕头致谢,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及时出手相助,我们母子恐怕今日就要命丧黄泉了。” 然而,洛天雪并未接受她们的行礼,依旧端坐在马背之上,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少妇,高声喝问:“你与乔家究竟有何关联?”那少妇赶忙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回大侠话,小女子与乔家毫无瓜葛。只因我欲携幼子前往长安城寻夫,路途遥远且多有艰险,故而特意聘请乔家镖局一路护送。怎料途中竟遭遇此等祸事……”说到此处,少妇不禁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洛天雪听说这少妇与乔家并无关系,神色稍缓,接着又不解地追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此番要去往长安城,缘何会走上这条截然相反的道路?难道是迷路了不成?” 那少妇原本一脸期待地听着洛天雪说话,然而当她听完之后,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啊!五日前,那个客栈老板明明跟我们讲,只要再走上两三天便能抵达长安城。可是如今,我们都已经在路上奔波整整五天了,却连长安城的半点儿影子都没能瞧见。” 洛天雪等人自然不可能主动上前去协助乔家的众人对抗那群劫匪。此刻,那边的激战已经临近尾声。只见洛天雪跳下马来,朝着那少妇和孩子走去,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别害怕,这边的危险暂时解除了。来,你带着孩子赶紧回到马车上坐好。”待那少妇和孩子坐稳后,洛天雪伸手指向他们走来的那个方向,接着说道:“这条路才是正确的方向。我们就是从长安城里出来的。如果你们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不出四天时间,肯定能够顺利抵达长安城。”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沾满鲜血、模样狼狈不堪的镖师从远处急匆匆地飞奔而来。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用急切的目光扫视四周。当他终于发现那对母子平安无事后,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放松下来,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紧接着,这名镖师快步走到洛天雪和石永安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连连拱手作揖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这位镖师昔日曾效力于杨家镖局,后来迫于生计转投到了乔家麾下。 此时此刻,坐在马车里的孙进雄透过车窗看到了这个镖师,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难辨的神情。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不禁感到万分庆幸:还好啊!此次他们所押送的这一趟镖,同样也是负责护送一个人的行程。而这个人呢,乃是宫中的一名老太监。这位老太监如今已经年迈体弱,决定告老还乡,想要把自己多年以来搜刮得来的巨额财富统统带回家乡去安享晚年。由于他与洪老爷那位兄长相识,便在其极力举荐之下,请来了杨逸等人承担这次重要的护送任务。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万无一失,老太监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他深知自己在宫廷中树敌众多,担心那些仇家会趁着他返乡途中伺机截杀,于是对杨逸他们提出了一系列严苛的要求。首先,绝对不能亮出镖局的旗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其次,必须精心准备五辆外观毫无差别的马车。其中两辆专门用来装载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另外一辆则供他独自一人乘坐,剩下的两辆马车则暂时空置。按照老太监的想法,如此安排便可大大增加安全性。因为一旦消息不慎泄露出去,即便那些仇家闻讯赶来追杀于他,一时间恐怕也难以判断出他究竟藏身在哪一辆马车之中。 谁能料到,他们竟然会在这个地方意外地遭遇乔任峰一行人。不过细细想来,这倒也算是一种巧合中的幸运吧。倘若他们没有听从老太监的吩咐,大张旗鼓地打着镖局的旗号行走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必然会被眼尖的乔任峰察觉到他们的行踪。虽说如果趁这次机会,彻底解决掉乔任峰并非难事,但此时此刻,杨逸等人并不希望过早地惊动敌人,从而引发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危险。 第80章 自然也要让你好好地报答一番才行 第八十章 自然也要让你好好地报答一番才行 乔任峰深知,在遭遇劫匪打劫时,生死悬于一线,唯有全力以赴,方可击退劫匪。那些劫匪眼见他们夺取马车的同伴在一里外被阻拦,误以为乔任峰等人带来了援兵,惊慌失措之下,匆忙撤退。 乔任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自己的同伴,心中不禁一沉。他发现又有两名镖师伤势严重,其余人等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但好在伤势较轻,并无生命之忧。他不禁长叹一声,正欲前去招呼那位刚刚赶马车的镖师加快前行,却听到那镖师在远处高声呼喊:“乔总镖头,刚才我们确实走错路了,必须往回走,才能抵达长安。” 乔任峰心中明白,那位镖师必定是受到了刚才出手相助的那群人的指点。他连忙让人搀扶着那两名伤势严重的镖师,准备前去向那群人道谢。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群人骑着马,赶着车,如疾风般朝他们疾驰而来。待到靠近他们时,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迅速地从他们身边掠过。 也不知道究竟是马蹄胡乱践踏溅起的石头,还是有人心怀不轨、蓄意而为。就在那群人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的时候,只听得“嗖”的一声,一块小小的石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乔任峰飞射而来。这块石头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以至于乔任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刹那间,那块小石头便狠狠地击中了乔任峰的腿部。这猝不及防的一击瞬间带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乔任峰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高呼:“哎哟!”声音响彻云霄,将他身旁那些镖师们都吓了一跳好的。 待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块小石头已经穿透了乔任峰身上那件厚厚的棉袍,并深深地嵌入到他的腿肉之中。随着伤口的裂开,殷红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裤子。 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乔任峰心中原本对这群人的那一点点感激之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无尽的恨意。倘若此时并非身处异地他乡,如果他们没有刚刚才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格斗,以乔任峰往日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群胆敢伤害自己的人。哪怕对方只是无意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也必定会让他们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洛天雪呢,听到乔任峰那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后,不由自主地微微仰起头,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在心中暗暗思忖道:“乔大公子啊乔大公子,算你今天运气好,暂且先饶你一条小命。不过且等着吧,待到下一次,当我们成功杀回福云镇之时,可就有得你好受的了。本姑娘既然无意中出手帮了你这个大忙,自然也要让你好好地报答一番才行呐!” 石永安则无奈地调侃洛天雪:“天雪又调皮了。”洛天雪朝他吐吐舌头,调皮一笑。一行人转瞬间就消失在乔任峰他们的视野中。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已过半月有余。在这段时间里,杨逸等人不辞辛劳地护送着那位年迈的太监一路前行,终于抵达了江南那个目的地。 这一路上,他们听到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那传说中的“女魔头”重出江湖之事。据传言所述,这位女魔头在昔日百香谷走向衰落之际,竟神秘地销声匿迹。然而就在近日,她却毫无征兆地再度现身于世,并收了一名唤作“肖婋”的女子为徒。此事一经传出,便迅速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众人对这位新入门的肖婋充满了好奇与揣测。许多人纷纷议论着,比较起她和当年的肖瑶究竟谁更为美貌动人。同时也不禁担忧起来,不知这肖婋日后是否会步其师父的后尘,成为又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小魔头。甚至还有一些人大胆臆测道:肖婋或许并非旁人,而是肖瑶的亲生女儿!毕竟二人同姓,如此巧合实在引人遐想。否则怎会偏偏姓肖呢? 而除了这些关于身世背景的种种猜测外,更多人的关注点则落在了肖婋本人身上。诸如她今年芳龄几许、可曾婚配等问题,成为了茶余饭后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随后更是有传闻称,肖婋不仅已经成婚,并且还育有一子。至于其夫婿嘛,则姓白名于简。只是对于此人,在场众人此前皆未曾听闻,遂不约而同地将他归入了无名之辈的行列之中。 只有杨逸听到白于简这个名字时,心中猛地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尽管对于肖婋此人一无所知,但他对白于简可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的亲师弟啊!难道传说中的那个肖婋的丈夫真会是自己的师弟不成?抑或仅仅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罢了? 此刻,杨逸静静地伫立在江岸边,双手背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仰头,将目光远远地投向家乡所在的方向,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思念。此时此刻,他对心爱之人婋婋的牵挂愈发浓烈起来,同时也无比渴望能够得到哪怕一丝一毫有关婋婋以及师父的消息。如今,他距离家乡仅千里之遥,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时机尚不成熟,还无法立刻踏上归程,回到那片令他魂牵梦绕的土地,去寻觅心心念念的婋婋。 就在这时,杨逸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美好的画面:只见那调皮可爱、古灵精怪的婋婋突然间从路旁茂密的草丛中一跃而出,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径直朝着他飞奔而来。眨眼间便来到他的身前,然后轻盈地一跳,稳稳地落在他面前。她那张娇俏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精灵。紧接着,婋婋冲着他扮了个俏皮的鬼脸,笑嘻嘻地道:“逸哥哥,我可算找到你啦!” 正当杨逸沉浸在这美妙的幻想之中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三哥!”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洛天雪正英姿飒爽地站立在他身旁。只见她柳眉微蹙,美眸之中满含关切之意,轻声问道:“三哥,你是不是又在想家了呢?” 杨逸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眼前这位美丽动人且善解人意的女子,嘴角泛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轻声道:“都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就启程回去。” 洛天雪眼睁睁地看着杨逸从自己身边走过,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向她一下。她满心期待着能引起他的关注,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江南风格衣裙。那裙袂飘飘、素雅清新的装扮本应令人眼前一亮,但杨逸却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洛天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和不满,只见她用力跺了一下脚,轻咬嘴唇,撅起小嘴,低声嘟囔起来:“哼!三哥真是个木头疙瘩,我这么精心打扮,他居然连正眼都不瞧一下。难道他的心里就只有那个什么婋婋吗?难不成她长得跟天仙一样美,又或者比天仙还要出众?”然而,尽管她的声音不大,一旁的杨逸还是将这些抱怨听在了耳中。 不过,杨逸似乎故意装作没有听见,脚下步伐不停,反而加快速度朝路上走去。走到路边,他便对着正在认真检查马车状况的石永安高声喊道:“永安兄弟,马车都检查好了吗?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赶紧出发吧!务必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六十里之外的那个小镇才行啊。” 此时的石永安正围着马车转来转去,仔细查看车轮、马匹等各个部位是否正常。听到杨逸的呼喊声后,他用力拍了拍马背,然后直起身来,同样提高嗓门回应道:“三哥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啦,可以出发喽!”原来,他们这次外出可谓是收获满满。他们一路顺风顺水地将那位年迈的太监安全送回了故乡,得到了一笔相当丰厚的报酬。 那位老太监感激涕零之余,担心他们空手而归会浪费时间和精力,于是主动留他们在家中小住了两日,并热心地帮他们牵线搭桥,介绍了一笔押镖前往长安的好买卖。而这一次所要护送的货物,则是某位富商为了在长安城打通关系、讨好诸位官员而特地准备的珍贵礼品。 就在杨逸他们动身踏上前往长安的路途之际,白于简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孩子的床榻之前,目光凝视着床铺上那已经进入梦乡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方才用过午餐之后不久,孩子便开始频繁地打着哈欠,但小手却始终紧紧拉住宫佩婋的柔荑不肯松开。见此情形,宫佩婋只好轻柔地陪伴着孩子一同进到房间,原本她只是打算等将孩子成功哄入睡后便悄然离去。然而未曾料到的是,就连她自己最终也被倦意席卷,不知不觉间沉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第81章 孩子会说话了 第八十一章 孩子会说话了 白于简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床边,视线一刻也未曾从师妹那娇美动人的面庞以及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移开。不知何时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缓缓伸出右手,朝着师妹那如丝般顺滑的肌肤探去,仿佛想要亲身感受那份令人心醉神迷的触感。可是,当他的指尖距离师妹的肌肤仅有毫厘之差时,他却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尽管白于简身患那种难以启齿的隐疾,导致他无法与女子行男女之事,但对于女性身体的渴求和向往却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时刻在他内心深处灼烧着。往昔在家中的时候,他时常会百般折磨家中的婢女小翠;而在外闯荡期间,更是常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纵情声色犬马之间。自从来到这百香谷以后,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近过任何女子了。 此时此刻,望着眼前沉睡中的师妹,他心中那股强烈的欲望愈发汹涌澎湃起来,恨不得立刻张开双臂,将师妹紧紧地拥入怀中,以此来稍稍慰藉一下自己长久以来对女性身体的极度渴望。然而,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如此肆意妄为。 若是不小心吓到了师妹,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白费啦!而且在他的心里面,师妹简直就是圣洁与美好的化身,绝对不能把她和那些庸脂俗粉般的烟花女子混为一谈。然而,这样完美无缺的师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心悦诚服、满心欢喜地扑进他温暖的怀抱呢? 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只要一想到这个令人纠结的问题,白于简就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抓狂发疯。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一定要沉得住气,慢慢等待时机到来。毕竟,师妹总有一天会彻底忘却那个叫杨逸的家伙,说不定还会对其心生怨恨,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转身投向他的怀抱了。 此时此刻,白于简紧紧地攥起拳头,将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通过这种疼痛来强行抑制住内心深处那股汹涌澎湃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亲吻师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想当年,他曾经因为一时按捺不住好奇偷偷窥视师妹沐浴而遭到师父严厉斥责,最后怀着满心愧疚离开了师父身边。那个时候的师妹年纪尚小,身体尚未完全发育成熟,但即便如此,在他眼中也是美若天仙。现如今,眼看着师妹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丰满胸脯,白于简的脑海里瞬间涌现出无数香艳旖旎的画面,整个人都不由得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句如雷贯耳般高亢洪亮的呼喊声,这声音一听便知是来自肖瑶:“婋儿,你是不是还待在屋里头呢?”屋内的白于简听到是肖瑶来了,心中猛地一惊,他急忙加快脚步,匆匆退出房间。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他还特意装出一副刚刚才走到房门口的模样来。 此刻,看到宫佩婋已经睁开了双眼,白于简轻声说道:“唉呀,你这位师父,对你的看管可真是严密到了极点,就连让你稍微午休一小会儿都不肯!” 宫佩婋赶忙从床上坐起身子,有些窘迫地解释道:“其实我原本只是想着哄哄孩子入睡罢了,哪曾料到最后连我自个儿也跟着一块儿睡过去了。”紧接着,她转头向着门外应声道:“师父,徒儿我在这儿呢,这就出来了哈。”话音未落,她便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急匆匆地朝着屋外走去。 站在原地的白于简默默注视着师妹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不禁在心底深处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而与此同时,屋外又传来了肖瑶略带埋怨的嘟囔声:“我说你们俩啊,不过就是吃个午饭而已嘛,咋能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哟?”听到师父的抱怨,宫佩婋更是满脸通红,很是难为情地回应道:“哎呀,师父您别责怪徒儿啦!我真的只是一心想要把孩子给哄睡着觉,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我自己竟然也跟着打起盹来了。真是抱歉啊师父,待会儿徒儿一定多加练习,把耽误的时间都给补回来。”见宫佩婋这般诚恳认错,肖瑶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宽慰她道:“哈哈,为师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哪里会真的怪责于你呀。行了行了,赶紧随为师一同走吧。” 冬去春来,转瞬间便到了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美好时节。大地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 那个被白于简精心呵护并改名为“白自霄”的可爱孩子,如今也已悄然长大。随着天气渐暖,他迫不及待地褪去那身厚重的棉袍,仿佛要挣脱束缚,拥抱这崭新的世界。小家伙正努力地尝试站立起来,摇摇晃晃地迈出人生中的第一步,那模样犹如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雏鸟,充满了好奇与勇气。不仅如此,他的小嘴也开始咿呀作语,似乎对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有着说不完的话。 看到孩子如此可爱的模样,白于简心中满是欢喜。一想到孩子即将开口学说话,他便暗自思忖着一定要让孩子先学会称呼自己为“阿爸”,而称师妹宫佩婋为“阿妈”。这样一来,若是不知情的外人听到,定会认为他们就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呢。怀揣着这份美好的期待,白于简变得格外耐心,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教孩子呼喊“阿爸”“阿妈”。他轻轻地扶着孩子的腋窝,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那温柔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简直与一个慈祥且极具耐心的亲生父亲毫无二致。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某个平凡却又特殊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欣喜若狂的事情。当时正值午餐时分,餐桌上摆着一盘美味可口的鲜鱼。孩子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那盘鱼,小手不停地指向它,示意想要品尝。然而,白于简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想逗一逗孩子。见此情形,小家伙愈发着急起来,突然间,他张开嘴巴,清晰地喊出了一声:“爸——爸——” 这稚嫩的童音如同天籁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房间。正在一旁忙碌的宫佩婋闻声赶来,当她听清孩子口中所喊的话语时,不禁喜出望外。白于简更是激动得眼眶湿润,他与宫佩婋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兴奋地高呼道:“孩子会讲话了!”这一刻,幸福的笑容绽放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整个屋子里都洋溢着温馨欢乐的气氛。 孩子一旦张开小嘴发出声音后,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接连又叫了好几声清脆而响亮的“爸爸”。小家伙满脸欢喜之色,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拍打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碟香气扑鼻的鱼,嘴里还不时发出“咿呀”的声音,仿佛在催促着大人们赶紧把美味的鱼肉送到他嘴边。 白于简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孩子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一把抱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哄道:“乖宝贝儿,来,阿爸这就喂你吃香喷喷的鱼啦!”说着,他从碟子中夹起一小块鲜嫩的鱼肉,准备给孩子挑鱼刺。 一旁的宫佩婋赶忙凑过来,她伸出手,轻轻地接过白于简手中的筷子,温柔地说道:“还是我来吧,我帮宝宝把鱼刺挑出来,免得扎到他。”说完,她便聚精会神地开始仔细地挑起鱼刺来。 白于简见此情景,心中满是感动和欣慰。他低头看着怀里乖巧可爱的孩子,突然灵机一动,对着孩子说道:“宝贝,来,跟着阿爸一起叫‘阿妈’。阿妈,阿妈……”然而,此时孩子的全部注意力早已被宫佩婋手中那块诱人的鱼肉所吸引,对于白于简的教导完全置之不理,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那块鱼肉,使劲咽着口水,根本不愿意开口再叫一声。 尽管让孩子称呼二师兄白于简为“阿爸”,而自己则被叫做“阿妈”,这种感觉多少有些怪异和别扭,但孩子始终不肯开口学着叫“阿妈”,还是让宫佩婋心里感到一阵小小的失落。她微微低下头,神情略显尴尬地喃喃自语道:“也许真的是因为我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吧,以至于他现在都跟我不太亲近了,所以才不愿意叫我呢。”一边说着,她一边用勺子舀起一小口挑好刺的鱼肉,轻轻吹凉之后,小心翼翼地送进孩子的口中。 白于简看到宫佩婋如此失落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别这么想嘛,师妹。以前我在村上的时候,经常听到那些村民们谈论说孩子们学说话都是看心情、凭兴趣的,跟和谁亲不亲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说不定今天他只想先喊阿爸,过不了几天就会开开心心地喊阿妈啦!”说完,他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为孩子第一个开口先叫他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孩子终于学会说话了,这意味着,因为这个孩子,他与师妹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起码孩子要叫他们做“阿爸阿妈”。让别人误以为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而白于简最想让杨逸产生这种误会,到时杨逸听到孩子这样称呼他和师妹,那张脸不知道会扭曲成什么样呢。 第82章 横加阻拦 第八十二章 横加阻拦 白于简所患之疾,经过欧阳自得长时间的悉心诊治和照料之后,病情逐渐好转,身体也在慢慢地恢复健康。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原本犹如公鸡睾丸般大小的睾丸竟然开始一点点地生长变大,这让白于简内心充满了喜悦之情,仿佛生命中的阴霾正被一缕缕阳光驱散开来。 而那个可爱的孩子更是给整个家庭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与温馨。就在他喊出人生中的第一声“爸爸”后的短短五天时间里,又用稚嫩的嗓音清晰地叫出了第一声“阿妈”。不仅如此,小家伙还能够摇摇晃晃地迈出好几步路了,虽然步伐不稳,但每一步都承载着成长的希望与期待。 所有美好的事物似乎都伴随着这个生机勃勃的春天悄然降临。时光匆匆流转,转眼间已至春末夏初之际,性格急躁的肖瑶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和急切。她一心想要立刻赶赴白龙山,找那位曾经对她造成困扰的老和尚清算旧账。 面对执意前行的师妹,欧阳自得苦口婆心地劝阻多次,却始终未能改变肖瑶的决定。无奈之下,他只好默默地收拾好行装,准备陪同师妹以及宫佩婋、白于简、白自霄等人一起踏上这段未知的旅程。 他们一行人向来行事洒脱自由,外出时从不喜欢携带众多奴仆跟随左右。于是,那些奴仆们便被留在山谷之中,由精明能干的香九这位大管家统一管理,并妥善安排处理各项事务。 刚刚走出百香谷不到三十余里,在山谷中的一处开阔且地势平坦之处,令人惊讶的聚集了多达两百余人!这些人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把原本就不宽敞的通道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欧阳自得一行人均是骑马出行,当他们远远地看到前方这般人山人海的阵势时,立刻拉紧缰绳,停住了胯下骏马前行的步伐。欧阳自得定睛仔细观看,只见这群人之中,不仅有身披袈裟的和尚,头戴道冠的道士,还有身着素衣的尼姑;除此之外,更有不少来自于江湖各处的英雄豪杰。他们每个人都手握各式各样的兵刃利器,脸上流露出激动不已的神情。 欧阳自得翻身下马,满心疑惑地朝着人群高声喊道:“诸位好汉,不知你们在此究竟所为何事?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地聚集于此呢?能否请大家行个方便,暂且让开一条道路,好让我等先行通过。” 这时,位于人群首位的那位和尚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然后他双手合十,朝着欧阳自得恭敬地行了一个拱手礼,并开口说道:“欧阳谷主,贫僧与众人今日特意在此设伏拦截那臭名昭着的女魔头肖瑶。还望谷主您能慎重考虑一番,切不可再放任这肖瑶重新踏入江湖一步,否则必将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江湖大动乱啊!” 肖瑶听到那老和尚这般言语,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毫无顾忌地仰头大笑起来。她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将她们的行程泄露给了这些人,但面上却是丝毫不见惧色。 待得笑罢,肖瑶猛地止住笑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狂傲之色,高声喝道:“女魔头在此!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前来阻拦?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她坐在马背上的身姿挺拔如松,一股无形的威压自其身上散发而出。 此时,那群人的目光皆聚焦在了肖瑶身上。其中大多数人并未曾亲眼目睹过年轻时的肖瑶,故而当看到眼前这看似不过三十多岁、面容姣好且风韵犹存的少妇时,皆是不由得大为惊讶,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 就连那位开口说话的老和尚也是瞬间愣住了,他原本以为眼前之人只是个普通的美貌女子,却万万没有想到,此女竟是昔日名震江湖、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短暂的惊愕过后,老和尚很快便回过神来,再次朗声说道:“欧阳谷主,请您与令师妹一同返回百香谷吧,莫要再在江湖之上闯荡了。毕竟二位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在外奔波劳累了呀。” “这话当真好笑得很。”肖瑶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她那清冷的目光如同寒星般,斜睨着那个和尚,冷声说道,“我们的行动自由,何时轮到你们来约束了?”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向世人宣告着自己的不屈。和尚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肖瑶拍马向前迈了一步,她的身姿高挑而挺拔,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她继续说道:“想必各位都是些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真正认识我的人并没有一个。你们可以回去问问你们的师父师祖,当年若不是那些人作死要来招惹我,我能滥杀无辜么?怎么的?连百香谷都不允许我迈出一步了,哪个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这时,一旁那个年约四十岁的道士开口说道:“这是当今武林各门派共同商议的结果。我们大家一致认为,百香谷的那本《毒谱》于世间苍生并无益处,相反的还害得整个江湖几十年来动荡不安,不知多少人死于寻找争夺《毒谱》的路上。故而我们大家一致认为,既然《毒谱》在肖瑶身上,肖瑶就不宜走出百香谷。或者要出百香谷也可以,你今天就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本《毒谱》销毁了,我们就放你们走。” 道士的语气严肃而坚定,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肖瑶,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肖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这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们想要的只是那本《毒谱》。 肖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勇气和决心都吸入胸腔之中。她那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变得愈发低沉而坚定,宛如从幽谷深处传来的回响一般:“哼!你们真以为仅凭这点手段便能威胁到我吗?简直是痴人说梦!《毒谱》乃是我百香谷的镇派之宝,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你们又有何权力要求我们将其销毁呢?当然,如果你们少林、武当各门派今日也当众销毁你们的剑谱拳谱,我百香谷当然也可以将《毒谱》销毁了。”说到此处,肖瑶微微扬起下巴,眼神犀利地扫过在场众人。 众人听到肖瑶这番言辞,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人群中议论纷纷,有的人面露怒色,指责肖瑶纯粹是在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然而,也有一部分人暗自思忖着,觉得肖瑶所言似乎不无道理。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素衣的尼姑挺身而出,她的声音高亢嘹亮,响彻全场:“阿弥陀佛!我们名门正派所拥有的武术绝学,无一不是历经数代先辈们呕心沥血的钻研与传承方才得来的结晶,这些皆是能够造福武林、匡扶正义的绝世武学精髓。而反观你百香谷的《毒谱》,其所记载的尽是些阴狠毒辣、为祸世间的毒物之法,如何能与我们光明正大的剑谱拳谱相提并论啊!” “是么?你们的剑谱拳谱就是宝贝,我百香谷的镇派之宝就不是宝贝了么?”肖瑶坐在马上俯视着众人,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我肖瑶今日在此立誓,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毒谱》落入他人之手。若有人胆敢来抢夺,我定当誓死扞卫!” 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仿佛是对整个武林的挑战。众人被她的气势所震撼,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说话。 欧阳自得心中自然明白,与武林各门派结下梁子绝非明智之举。只见他神色匆匆地朝着众人抱拳拱手,声音洪亮如钟般说道:“诸位英雄好汉,请听在下一言!关于那本《毒谱》之事,实情乃是如此。此前,这本秘籍由我的师伯带出了百香谷之后,便引来了无数人的争抢。时至今日,它的下落依旧成谜,并未在我师妹身上啊!再者说,我师妹多年前不幸被一位高深莫测的高僧囚禁在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之中,历经数十载岁月,她方才重获自由之身。此次我们结伴同行外出闯荡,其目的仅仅是想要寻觅那位曾经囚禁我师妹的高僧而已,绝无其他任何不良企图啊!” 众人听到欧阳自得这番话,脸上纷纷露出将信将疑之色。毕竟,这几十年来,整个江湖都在苦苦追寻着那本传说中的《毒谱》,而肖瑶其人更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神秘消失了数十年之久。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冷笑,原来是那位和尚站了出来。只见他双手合十,微微眯起双眼,冷嘲热讽道:“哼!照你这般说法,你们此去岂不是要寻仇杀人吗?贫僧倒是想请教一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的高僧能够有如此能耐,将那恶名昭彰的女魔头囚禁起来?这等消息可真是大快人心呐!不过嘛,如果你们胆敢去找那位高僧报仇雪恨的话,嘿嘿,这个闲事咱们可就不能坐视不管喽!”说罢,那和尚竟毫不示弱地向前迈出一步,摆出了一副誓要与欧阳自得等人纠缠到底的架势。 “各位若真是这般无所事事、清闲至极的话,那就不妨随我们一道前行吧。”肖瑶面色阴沉,再次发出一声冷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群家伙已经耽搁了我们太多的时间,此刻还不速速让开道路,好让我们通过这里。” 第83章 没有一个能侥幸逃脱 第八十三章 没有一个能侥幸逃脱 只见那和尚朝着自己的左右两边扫视了一眼后,随即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并高声喊道:“大家一起动手拦下这女子!今日咱们来到此地的缘由,便是绝不能让她踏出这山谷半步。要知道,她若是执意想要外出寻仇雪耻,那咱们更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其阻拦下来不可。依贫僧之见,那位昔日将她囚禁住的人,必定是位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大英雄豪杰。像这样的正义之士,咱们怎能任由这女子前去报复呢?” 肖瑶听得此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牙关紧咬,咯咯作响。她怒目圆睁,满脸寒霜地冷笑着讥讽道:“哼!难道诸位忘却了我百香谷最为拿手的本事是什么吗?老娘在此好心奉劝各位一句,千万莫要来试探老娘的忍耐限度。只需我稍稍挥一挥手,顷刻间便能叫尔等所有人命丧当场!” 众人听到这番狠话,一个个皆被吓得面如土色,惊恐万状,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数步。 然而,就在此时,那个和尚却挺身而出,声如洪钟般地大声呼喝道:“大家切莫慌乱!且先稳住心神。依贫僧看来,谅她也断然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公然与天下各门各派结下血海深仇。” “你看我敢是不敢?老娘今天就拿你这个臭和尚开刀!”只听肖瑶一声怒喝,话音未落,她那左手猛地一挥,瞬间一粒圆溜溜的药丸如闪电般激射而出,直直朝着那和尚飞射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和尚反应极其迅速,身形一闪,犹如灵猴一般敏捷地往旁边纵身一跃,轻松躲开了那颗来势汹汹的药丸。然而,站在和尚身后的那个小和尚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那颗药丸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小和尚的胸口。刹那间,一股诡异的绿烟袅袅升起,迅速弥漫开来。可怜那小和尚以及站在他身旁的那五六个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齐刷刷地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场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惊得面无人色。尤其是那和尚,更是又惊又怒,口中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双足用力一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跃起,气势汹汹地直扑向肖瑶,大有将其碎尸万段之势。 而一直端坐在马背上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的宫佩婋,此时却突然动了起来。只见她右手轻轻扬起,然后看似随意地一挥。伴随着这一挥之势,又是一阵绿色烟雾骤然扩散开来。说来也怪,原本正气势汹汹扑向肖瑶的和尚,像是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整个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接着便毫无征兆地一头扑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看到这一幕,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人们惊恐万分,哪里还顾得上救助那些已经中毒倒地的同伴,纷纷调转方向,撒开脚丫子拼命狂奔起来,一个个都恨不能自己能多出几条腿来,好尽快逃离这片可怕的地方。 肖瑶见状,则是得意洋洋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跑得倒是挺快啊!刚才不是还挺嚣张的吗?现在怎么不来拦住老娘啦?” 欧阳自得无可奈何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愧疚之情,弯下腰,使出全身力气将那几个如同烂泥一般、浑身绵软无力的人缓缓拖到了路边。待把这几个人安置好之后,欧阳自得直起身子,对着他们轻声说道:“诸位莫要惊慌,请放心便是,你们所中之物并非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不过是一种能够让你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浑身绵软无力的药物罢了。而且无需服用解药,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药力便会自行消散,届时你们便能恢复如初,可以自行离开了。但是有一点务必要牢记在心,千万不可前往那百香谷之中!因为那里已被我布下了重重剧毒,若是一个不小心误入其中的话,恐怕就真的会性命难保啊!” 一旁的肖瑶此时早已是心急如焚、百般不耐烦了,她嘴里还不住地催促着师兄:“哎呀,师兄!你跟他们这般啰里啰嗦地说这么多干什么呀?他们要是铁了心要去自寻死路,就算咱们磨破嘴皮子也是无济于事的,根本就拦不住他们嘛!别再耽搁时间啦,咱们快点赶路吧!”话音未落,肖瑶便迫不及待地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马背,骏马吃痛,撒开四蹄疾驰而去,瞬间就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见此情形,宫佩婋和白于简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也跟着肖瑶,挥动马鞭紧紧追赶上去。跑在前面的肖瑶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宫佩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高声喊道:“乖徒儿,方才你的表现很不错哦!对待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就是应该如此果断决绝,切不可心慈手软!” 听到肖瑶这样夸赞宫佩婋,欧阳自得一边奋力策马追赶,一边大声回应道:“师妹,这些人倒也称不上是真正的敌人,所以你们刚才没有对他们下毒,这个决定无疑是非常明智且正确的。” 只见数匹骏马如疾风一般疾驰而出,扬起阵阵尘土,眨眼间便已奔出数里之遥。眼看着前方山谷出口在望,众人心中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只听得嗖嗖嗖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无数支箭矢宛如暴雨一般从两侧山巅骤然激射而来。 肖瑶与欧阳自得二人却并未因此而惊慌失措,毕竟经历过方才的惊险一幕之后,他们心里早就清楚,此番行程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只是未曾料到,这些敌人竟如此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自得与肖瑶身形一闪,迅速将宫佩婋和白于简护在了中间。他俩各自站定一侧,手持长剑,奋力挥动起来。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犹如两道旋风一般,将那些凌厉的箭矢纷纷击落。 白于简的背上正背着那个年幼的孩子。宫佩婋见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唯恐孩子遭遇什么不测,连忙亦步亦趋地紧跟在白于简身旁,用自己的身躯为其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那些箭矢源源不断地飞射而至,密集程度令人咋舌,简直如同倾盆大雨一般。但肖瑶和欧阳自得的身手却是异常敏捷,他们手中的宝剑更是舞得虎虎生风,仿佛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只见那一道道寒光闪过之处,利箭纷纷坠地,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时间飞快过去,这场惊心动魄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终于,那些人的箭矢似乎渐渐耗尽,眼见无法对肖瑶等人造成丝毫伤害,两面山峰之上的敌人们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啸,旋即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欧阳自得面色凝重地道:“既然他们已经离去,那咱们也莫要耽搁时间,速速启程赶路要紧。”站在一旁的肖瑶却是满脸怒容,她重重地冷哼一声,提高音量愤愤不平地喊道:“哼!瞧瞧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干的都是些什么勾当!只会鬼鬼祟祟地搞偷袭,如此行径哪里算得上是什么英雄好汉?老娘我今儿个权且放你们一马。若还有下一次胆敢再来冒犯,必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说罢,他们便鱼贯走出山谷。欧阳自得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轻挥马鞭,驱策坐骑加速前行,并很快超越了肖瑶,转头对身后的师妹说道:“此次行程危机四伏,恐多有变数。还是由为兄在前开路较为妥当,毕竟这一路上不知还要遭遇多少波这样的偷袭呢。” 肖瑶虽心有不甘,但也深知师兄所言不无道理,只好点头应允,任由师兄先行一步。众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抵达一座小镇。他们在镇中寻觅一番之后,选定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整洁干净的客栈。待将行李安置妥当,几人便急匆匆地来到客栈的大厅准备享用晚餐。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落座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围坐在四周的其他客人们竟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作鸟兽散,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之时,只听得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数不清的飞镖宛如疾风骤雨般从屋子的各个角落呼啸着激射出来。 欧阳自得、肖瑶、宫佩婋以及白于简四人闻得风声鹤唳之声,皆是面色一凛,身形如电般弹起,手中长剑挥舞而出,带起一片凌厉剑光,只听得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那些如雨般袭来的暗器纷纷被击落。 方才众人正欲坐下享用晚餐,白于简怀中抱着那个孩子,故而只得腾出一只手来挥剑抵御暗器。那孩子受此惊吓,惊惶失措,哇哇大哭起来。白于简一边尽力安抚着怀中幼子,一边奋力挥动手中长剑,不让一枚暗器近身。 宫佩婋眼见这群不速之客如此嚣张跋扈,心中恼怒不已。未等师父下令,她已然玉手连扬,刷刷刷数粒药丸如流星赶月一般向着自己面前的板壁疾射而去。刹那间,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那一侧的暗器攻势竟然瞬间停歇。 肖瑶见状,亦是不甘示弱,娇躯轻转,长袖飘飘,同样迅速地朝着她所面对的板壁甩出几粒药丸。随着几声闷响,这一侧的暗器也随之销声匿迹。 说时迟那时快,肖瑶一把拉住白于简,口中高喝一声:“走!咱们先出去再说!”话音未落,五人的身影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房门。 就在他们刚刚踏出门口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犹如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回头望去,但见屋内那群偷袭之人个个倒地不起,痛苦哀嚎,竟是没有一个能够侥幸逃脱。 第84章 发誓要振兴百香谷 第八十四章 发誓要振兴百香谷 肖瑶昂首向天,发出一阵清亮长啸:“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龟孙子,还有躲在哪里不敢露面的?赶紧给老娘滚出来!老娘可要去享用美味的晚餐了。若再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胆敢前来搅扰老娘用餐的雅兴,休怪老娘辣手无情!”其声震九霄,回荡在街道之间,久久不散。 话一说完,只见肖瑶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领着众人,迈着大步,旁若无人般地踏入了一家装潢华丽、热闹非凡的酒楼。 “诸位,咱们先在这里尽情享受美食美酒,填饱肚子,等酒足饭饱之后,再返回客栈瞧瞧那些家伙的状况如何。”肖瑶大声说道,声音中气十足。 宫佩婋和白于简立即响应,鱼贯而入,找了个宽敞舒适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便摆满了桌子,还有一壶壶香气扑鼻的美酒。 他们边吃边聊,好不惬意,一顿晚餐吃得慢条斯理。直到夜幕完全降临,华灯初上,他们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缓缓踱步回客栈。 然而,当他们回到客栈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人声鼎沸的客栈大厅此刻竟是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不仅如此,连平日里忙碌不停的掌柜和机灵勤快的店小二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 面对这诡异的情景,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最终,经过一番商量,他们只好无奈地选择另寻一家客栈投宿。好在新的客栈环境还算不错,床铺干净整洁,房间布置得也颇为雅致。 躺在柔软的床上,宫佩婋却毫无睡意。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如水的月光,思绪渐渐飘远,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曲折坎坷的身世。 曾经,她以为尽管自己在年幼时便遭遇了家破人亡的惨剧,但幸运的是,有善良仁厚的杨家人对她关怀备至,悉心照料。在杨家,她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与亲情的浓厚,拥有了一个充满爱与欢乐的新家,身边还有一群和蔼可亲、相亲相爱的家人。那段时光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无比幸福快乐的。 可谁能想到,命运竟会如此捉弄人?杨家居然就是导致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这个惊人的真相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相比之下,杨家那个血腥恐怖的夜晚所带来的恐惧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如今得知这样残酷的事实,怎能不让她心如刀绞,夜不能寐呢? 就在她满心绝望地以为自己从今往后就要像一棵无根的浮萍般漂泊无依之时,命运之神似乎终于对她露出了一丝微笑——百香谷向她敞开了温暖的怀抱,并毫不犹豫地收留了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子。不仅如此,她更是如同做梦一般,稀里糊涂地成为了肖瑶的徒弟。 如今回想起来,这一切仿佛都像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般。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当她不顾一切地逃离杨家,慌不择路地跑到了白龙山深处时,竟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一本神秘的书籍——《毒谱》。那时的她懵懵懂懂,浑然不知手中所握之物竟是百香谷奉为镇派之宝的绝世秘籍。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江湖中人为了争夺这本《毒谱》已经厮杀争斗了数十载,其间无数英雄豪杰为此丧命,鲜血染红了江河大地。 然而此刻,她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百香谷唯一的传人。尽管师父肖瑶曾经满怀壮志地表示,为了让百香谷重现往日的辉煌与荣耀,日后定要广纳门徒,培养出众多优秀的弟子,将门派发扬光大。可实际上,欧阳师伯对此事恐怕并不会轻易应允。再者说,即便师父肖瑶声名远扬,但以其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形象,普通之人又怎敢轻易前来拜师学艺呢? 不过此时此刻,当她亲眼目睹那些江湖人士肆无忌惮地欺凌百香谷、侮辱师父的时候,心中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瞬间喷涌而出。刹那间,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艰难,她都一定要奋发图强,全力以赴地去实现振兴百香谷的伟大目标! 次日清晨,宫佩婋和她的同伴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正享用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就在这时,旁边几桌的客人突然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了昨晚来福客栈所发生的离奇事件。 只见其中一名男子神色紧张、神神秘秘地开口说道:“诸位,咱们可真是幸运!幸亏昨晚没选择投宿来福客栈,不然恐怕就要遭遇不测啦。我今儿个一大早便从店小二那儿听说,来福客栈昨晚竟然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昨晚本来有十几个蒙面人埋伏在来福客栈大厅里,欲对也投宿在来福客栈的其中几人不利。没想到那一行人的手段极其残忍,竟将那些蒙面人及掌柜的和店小二的眼睛都用毒药给弄瞎了!这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呐。” 他话音刚落,另一人连忙压低声音接口道:“可不是嘛!而且我还听说啊,犯下如此恶毒之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重出江湖的肖瑶女魔头!这个女魔头可是恶名远扬,心狠手辣得很呢!”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店小二端着一壶热茶走过来给他们添水。听到他们在谈论这件事情,店小二脸色一变,赶忙劝阻道:“各位客官,小的劝你们还是别再议论此事了。既然大家都已经知晓那女魔头如今仍在咱们这镇子的地界活动,那就最好别去招惹她老人家。万一不小心说错话被她听见,那可真就是引火烧身,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呀!”说罢,店小二匆匆离去,似乎生怕再多待一会儿也会沾上麻烦似的。 店小二离开之后,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之前还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人们此刻皆噤若寒蝉,显然对刚才所谈之事充满忌惮,不敢再多言半句。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处缓缓走进来二男一女三人。走在前面的两名男子皆是满头白发,脸上皱纹密布,但却难以准确判断其真实年龄究竟几何。其中较高的那位身形消瘦,仿佛一根细长的竹竿,风一吹便会折断;而较矮的那位则肥胖异常,圆滚滚的身躯恰似一个巨大的圆球,每走一步似乎地面都会为之震颤一下。 与这两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后面那位女子,她身着一袭色彩斑斓的华服,将自己装点得如同春天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尤其是她头上插着的那朵鲜艳欲滴的大红花,更是引人注目。这女子一路走来,婀娜多姿,腰肢款摆如风中杨柳,引得不少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当她的视线扫过大厅时,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欧阳自得。只见她眼睛一亮,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哟!欧阳哥哥,你真的在这里呀!” 她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犹如一道惊雷,在原本安静的大厅内炸响。其余人闻言,几乎同一时间转头望向欧阳自得所在的方向。待看清欧阳自得身旁除了一名陌生女子外,竟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相伴左右时,这些人脸色骤变,一个个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般惊恐万分。尽管他们并不认识肖瑶是谁,但还是不约而同地手忙脚乱地掏出身上携带的银钱,匆匆丢在桌面上,然后慌不择路地朝着门外狂奔而去,眨眼间偌大的大厅便只剩下欧阳自得他们和那三个人。 那位头戴红花的女子对于周围人的反应却是视若无睹,她依然面带笑容,扭动着纤细柔软的水蛇腰,步履轻盈地向着欧阳自得他们这一桌款款走来。待到临近桌边时,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动作之大甚至让整张桌子都跟着晃动了几下。 那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却不敢坐下来,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名女子身后,身形挺拔却又带着几分拘谨与恭敬。 肖瑶则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女子后,才慢悠悠地张开朱唇:“小红花,难不成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她的语调拖得长长的,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意。 被称作小红花的女子斜睨一眼肖瑶,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只见她轻启红唇,不屑地撇了撇嘴回应道:“哼!谁能忘记你这位大名鼎鼎、恶贯满盈的女魔头啊?不过,你这一消失就是好几十年,本姑娘还当你早已命丧黄泉了呢。怎么?如今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头又突然蹦跶出来啦?” 肖瑶鼻腔之中发出一声冷哼,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声道:“就算你这老妖婆都下十八层地狱去了,我都照样能活得逍遥自在。真没想到啊,你对这俩怪物倒是挺长情的嘛,居然还费心费力地养了他们这么多年。瞧瞧他俩的模样,想来岁数也不小了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动弹咯。”说话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那两名男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之意。 第85章 还是要打一架 第八十五章 还是要打一架 面对肖瑶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小红花却是面色不改,甚至还朝着身旁的欧阳自得风情万种地抛去了一个媚眼,同时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娇嗔地说道:“欧阳哥哥,你看看你这师妹,这般没大没小的,你难道也不管管么?人家可还是青春正茂呢,哪里就老啦?欧阳哥哥你说说看,我是不是还跟几十年前一样年轻漂亮?”说着,她竟不顾众人在场,将自己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庞凑近了欧阳自得,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安慰和赞美。 欧阳自得满脸厌恶之色,迅速将头转向一旁,口中嘟囔道:“哎呀,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们俩咋就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说句话呢?这都已经好几十年没有相见啦,怎的刚一碰面还是这般模样!” 肖瑶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娇声回应道:“师兄呀,你是不知道呢,那小红花身旁可是一直有这两个男人陪伴左右啊,但她偏要在你面前装作对你痴心一片的深情模样。哼,我实在看不惯她如此惺惺作态,所以才懒得跟她多说半句废话。” 话音未落,小红花立刻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毫不示弱地回击道:“哟呵,你当本姑娘会把你放在眼里不成?女魔头,旁人畏惧于你,可本小姐小红花却是丝毫不惧!” 一向以好脾气着称的欧阳自得,此刻望着眼前这两个剑拔弩张的女子,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叹息一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这般争吵不休,难道就不觉得难为情吗?这里还有三位晚辈在场呢,多少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给彼此留些颜面吧。” 小红花像是现在才发现那个抱在宫佩婋怀里的孩子似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孩子身上。她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轻声细语地道:“小宝贝儿,不要害怕哦。” 白自霄自然不会心生畏惧,然而此刻的他正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对于旁人所言总是照单全收、有样学样。当听到小红花那般话语时,只见他一边欢快地拍打着自己那双胖乎乎的小手,一边奶声奶气地叫嚷着:“怕怕,怕怕。”那模样简直萌化人心,可爱至极!甚至连一向冷若冰霜的肖瑶,这位被人称作女魔头的女子,其原本紧绷着的面容竟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起来。 而一旁的小红花见状,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爱之情,径直伸出手来,企图轻轻揉捏一下白自霄那粉雕玉琢般娇嫩的小脸蛋儿。就在这时,白于简眼疾手快,赶忙伸出一把折扇,将小红花的手臂拦了下来,并连忙解释道:“前辈,请手下留情啊!切莫惊吓到我的孩子。难道您没有听见他一直不停地喊着‘怕怕’么?” 小红花倒是表现得十分淡然,仿佛刚刚想要触摸孩子只是一个无意之举罢了。只见她漫不经心地将手缩了回去,同时还用衣袖遮住半张脸,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小家伙真是与众不同呢,明明心中有所惧怕,却还能够如此兴高采烈的。” 肖瑶满脸得意之色,接口说道:“那可不,毕竟他可是本姑娘的徒孙呐!”话音刚落,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好了,我们已经酒足饭饱,准备动身离开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这儿剩下的这些饭菜应该足以让你们三个人饱餐一顿啦。诸位慢慢享用吧!”说完,便率先站了起来。 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插小红花的心窝,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的熊熊怒火,气得她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只见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肖瑶,声音也因愤怒而变得颤抖起来:“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话音未落,她猛地拔剑而出,动作之快如闪电划过夜空,令人目不暇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看清小红花是何时抽出宝剑、又是怎样挥剑斩向肖瑶的,那闪烁着寒光的利剑已然裹挟着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气,风驰电掣般朝着肖瑶疾驰而去。刹那间,剑光剑影交错纵横,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开来。 在场之人除了正在激战的肖瑶和小红花之外,其余人皆是大惊失色。宫佩婋眼见情势危急,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唯恐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会波及到无辜的孩子。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抱着孩子飞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离了座位。与此同时,白于简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这混乱之中自己会受到伤害。他慌慌张张地跟着宫佩婋一同跳出老远,随后眼疾手快地从宫佩婋手中接过孩子紧紧护在怀中。原来,白于简这几个月来都在服药,看似身体状况正常,但实际上他根本不适宜与人动武。 一旁的欧阳自得见势不妙,怒目圆睁,口中暴喝一声,双掌运足内力猛然向前拍出。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欧阳自得全力劈出的一掌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小红花的剑身之上,硬是将那来势汹汹的长剑给生生劈向了一侧。 面对小红花如此迅猛狠辣的攻击,肖瑶亦是毫不示弱。只见她反应神速,迅速从腰间抽出佩剑,手腕一抖,挽起一个漂亮的剑花,同时口中大喝一声:“老妖婆,今日我暂且不施毒术,单靠这剑法也要与你分出个胜负高低!”说罢,她挺剑而上,身随剑走,人与剑宛如融为一体,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朝着小红花刺去。 只见欧阳自得身形一闪,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般迅速地飞身掠过一侧,稳稳地落在了宫佩婋的身前。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两个男人,仿佛要将他们看穿一般。 宫佩婋悄悄地凑到欧阳自得身边,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师伯,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尽管方才她已经从那两个女人的对话中隐约猜出,这位被称为小红花的女子在年轻的时候似乎对师伯心怀情意,并将她的师父肖瑶视作情敌。然而,对于这个小红花的真实身份以及来历背景,宫佩婋却是一无所知。尤其是当她亲眼目睹小红花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向自己的师父出手时,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欧阳自得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沉思后缓缓开口回答道:“此女乃是川蜀地区赫赫有名的红家帮的前掌门人,本名叫做红玉裳。只因她平日里总是喜爱佩戴一朵鲜艳夺目的红花,故而在江湖上得了个‘小红花’的名号。至于她身旁的那两人嘛,则是她的心腹手下——左右护法。这二人可绝非等闲之辈,实力深不可测,着实令人畏惧。” 宫佩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肖瑶和小红花已经边打斗边撤出了客栈,一路激战去到了外面的街道之上。 只见肖瑶身姿矫健,如飞燕般轻盈,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剑气。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剑势如狂风暴雨,不给小红花丝毫喘息的机会。 而小红花也毫不示弱,她的剑法犹如鬼魅,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透。她身形灵活地穿梭在肖瑶的剑影之中,巧妙地避开了一次次致命的攻击。 两人的剑在空中不断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火星四溅。肖瑶的剑法刚猛有力,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要将小红花撕裂。而小红花的剑法则以巧劲为主,她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避开肖瑶的攻击,然后以刁钻的角度还击。 在这场激烈的对剑中,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都决心要战胜对方。 欧阳自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对着身旁的宫佩婋说道:“婋儿,麻烦你出去查看一番,这里就交给我来盯着这两个男人。据我所知,没有他们主人明确的指令,他们绝不会轻易出手相助,毕竟那小红花可是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主儿。” 宫佩婋心有顾虑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正怀抱着孩子的白于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欧阳自得见状,赶忙安慰道:“别担心,婋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师兄和孩子的,你就安心去吧。”说罢,他的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已经差不多有整整十年未曾与那小红花碰面了,真不知如今她的功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倘若师妹万一不敌于她,那么宫佩婋便可及时前去接替师妹抵挡一阵,无论如何也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红花将师妹置于死地!毕竟,在他的心底深处,真正在意的人儿可是师妹,而非那个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小红花。 得到欧阳自得的应允后,宫佩婋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般纵身飞掠而出。经过在百香谷长达半年时间的艰苦修炼,她的武艺可谓是突飞猛进,日臻精湛。正因如此,欧阳自得才敢如此放心地派遣她外出打探情况。 肖瑶眼见着宫佩婋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即扯开嗓子高声喊道:“乖徒儿,今日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得瞪大眼睛瞧仔细喽,看看为师如何给你演示这精妙绝伦的百香剑法。”话音未落,她便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飞身跃起。 第86章 重回白龙山 第八十六章 重回白龙山 只见肖瑶手中长剑一挥,使出一招“玉杵捣药”。那剑身如同一条银色的蛟龙,直直地朝下刺去,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站在下方的小红花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向左侧闪身躲避。好在她反应敏捷,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谁能想到这看似凌厉无比的一剑竟然只是一个虚招呢?就在小红花暗自庆幸的时候,肖瑶手腕一抖,瞬间将剑提起,紧接着又一次猛地朝下刺出。如此反复几次,犹如捣药时的动作一般,起落之间既有虚幻之象,又蕴含着实打实的威力。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直把小红花逼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而此时的宫佩婋则是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师父的一举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师父运用百香剑法与人实战。这套剑法乃是由她们的师祖所创,总共包含十二式。每一式都是根据种药、采药、炼药、煨药、捣药、敷药等一系列动作演变而来,因此对于施展者的轻功造诣有着极高的要求。 若是轻功不佳的弟子,单单是这“玉杵捣药”一招恐怕都难以连贯地完成。但像肖瑶这般武艺高强之人,不仅能够飞身跃至半空之中,还可以连续向下捣击十次之多,而且虚实结合,变化莫测,令对手根本无从琢磨其剑路和招式的真假。 小红花身形敏捷地左闪右避着,然而在慌乱之中,只听得“嗤”的一声尖锐声响传来,她的右肩瞬间被肖瑶手中的利剑刺中。 一股剧痛袭来,小红花不禁怒从心起,娇喝一声后,她猛地飞身向后退出足足有两丈之远。肖瑶见状,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小红花是因惧怕而想要逃跑不成? 可正当肖瑶如此想着的时候,却惊异地发现小红花竟然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迅猛地扑了回来。只见她平举着手中的长剑,直直地朝着肖瑶的胸前狠狠地刺了过来。 肖瑶眼看着那锋利的剑尖急速逼近自己,却是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她面色沉静如水,双手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宝剑,然后纵身一跃而起。在空中,她施展出一招“金锄挖药”来,用尽全身力气向着下方狠狠一劈。 刹那间,两把宝剑相交之处发出了清脆的“当”的一声巨响,同时还迸溅出了几朵耀眼的火花。但肖瑶的这一招显然并未就此结束,只见她突然手腕一转,巧妙地将自己的剑身沿着小红花的剑身迅速地滑行而出。待到滑至剑尖之处时,她骤然发力向上一挑,硬是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内力和精湛的剑术技巧,将小红花的剑身高高挑起。紧接着,她又顺势将剑身朝着小红花的面前猛然下压过去。 小红花一直以来都深信不疑,认为肖瑶被困在那个阴森幽暗、潮湿不堪且终日不见阳光的山洞里,一困就是漫长的数十个年头。由于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束缚着,肖瑶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修炼武功。就算她竭尽全力想要保住以前所拥有的功力水平,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年时光的无情侵蚀和打磨,她的武功恐怕很难再有所突破或者提升了。 然而,让小红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曾经被视为女魔头的肖瑶,竟然还能展现出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夫! 其实,小红花哪里会晓得,尽管肖瑶的身体受到了限制,可她那颗充满仇恨的心却始终熊熊燃烧着。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向那个可恶的老和尚复仇雪耻。虽说她的四肢动弹不得,但她每天都会坚持练习气功,并且在脑海深处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百香剑法那精妙绝伦的招式。不仅如此,她还有充裕的时间去深思熟虑怎样才能把每一个剑招、每一种姿势都运用得淋漓尽致,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肖瑶心里非常清楚,她所要面对的敌人异常强大,如果自己没有足够雄厚的实力与之抗衡,那么想要战胜对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正因为这样,在过去的这几十年间,她丝毫不敢有半点儿松懈和偷懒。恰恰相反,由于没有那些繁琐杂乱的世俗事务来干扰分心,她反倒拥有了更多宝贵的时间用于潜心钻研高超的剑法技巧以及不断锤炼深厚的内力修为。 小红花此时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仍拼尽全力苦苦支撑着。然而,面对实力强劲的肖瑶,她逐渐感到力不从心。眼看着手中的剑竟被肖瑶用力压制得动弹不得,一点点向自己面前逼近,不仅无法还击,就连想要躲闪都变得极为困难。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突然间,两道寒光从旁边疾驰而来,原来是两支锋利无比的飞镖!它们如同闪电一般同时射向肖瑶的双手。肖瑶大惊失色,为了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她不得不迅速撤回自己的剑,并急速向后倒退了足足两丈有余。 趁此间隙,小红花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已被飞掠过来的那两名左右护法迅速架起,转眼间就将她带离了战场。另一边,欧阳自得见状,心急如焚地赶忙飞奔过去,关切地查看师妹肖瑶的伤势和状况。 肖瑶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满脸怒容地对着欧阳自得大声叫嚷道:“师兄,你怎么回事啊?为何不拦住他们,居然让他们有机会发射暗器偷袭我!”听到师妹的责备,欧阳自得一脸无辜与无奈,连忙解释道:“师妹莫急,我一直紧紧盯着他们呢,只是没想到他们出手如此之快,实在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啊。只要师妹你没有受伤,那就万幸了。” 此时,一直在一旁旁观的宫佩婋看到这番情景,不禁掩嘴轻笑起来。她心中暗自思忖: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师父,在自己这位师兄面前,却永远像个长不大的顽皮小师妹一样。 众人纷纷动手快速收拾起行装,准备再次踏上征途。此时此刻,所有江湖人士皆深信不疑,传说中的那本神秘《毒谱》正藏于肖瑶身上。因此,欧阳自得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趟行程注定不会风平浪静。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数日竟出奇地顺遂,一路上未遇任何波折险阻,最终安然抵达了白龙山脚下。 当他们抵达白龙山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之际。原本,欧阳自得计划先前往龙关镇上找家客栈休憩一宿,待第二日再做后续安排。可性格急躁的肖瑶哪里按捺得住心中的急切,一心只想尽快前去探一探那个曾经关押过自己的山洞究竟是何模样。要知道,当时她身陷囹圄之时已经双目失明,对于这个山洞全然没有丝毫印象。 殊不知,那些对《毒谱》虎视眈眈、企图据为己有的人早就打探到了他们此次的目的地乃是白龙山,并早早在此处埋伏多时,只等他们自投罗网。就在欧阳自得一行人才刚刚踏入白龙山山脚范围,经验老到的他们便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白龙山气氛有些异样。众人放眼朝山上眺望过去,但见山上草木葱茏、繁茂异常,四周却是一片静悄悄,连个人影也瞧不见。 白于简见状,二话不说迅速将年幼的孩子稳稳地背负在了背上,同时小心翼翼地暗中调动起原先藏匿于山洞之中的那群毒蛇。这些毒蛇经过他长时间的精心驯养,个个都凶猛无比、毒性剧烈,关键时刻或许能成为他们抵御外敌的一道有力防线。 他们沿着那条蜿蜒曲折、狭窄而又陡峭的唯一上山小径,一路疾行如飞。这条小径宛如一条隐匿在山林间的神秘通道,引领着他们迅速地朝着宫佩婋曾经居住过的那个山洞靠近。 当终于抵达目的地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首先是那片令人触目惊心的废墟。望着这片荒芜景象,肖瑶不禁心生感慨,叹息道:“唉!真是太可惜了啊!想当年,如此宏伟壮观的一座白龙寺,如今竟然就这样消失无踪了。” 一旁的欧阳自得动作敏捷地燃起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山洞内部。原本,他计划安排宫佩婋和白于简留在山洞口负责守卫,自己则带着肖瑶一同进入洞内探查一番。然而,心思缜密的肖瑶却开口说道:“婋儿在此处居住已有数月之久,但她从未发现这山上还有其他人居住的迹象。依我之见,关押我的那个山洞恐怕不止这一个出口。所以,咱们还是一同进去比较妥当。倘若真能找到另一个出口,正好可以从此处离开,进而追寻那个曾给我送饭之人的下落。将他俩这两个年轻后辈单独留在这里,实在太过危险了。” 听到肖瑶这番话,白于简心头一紧,似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四周潜藏着的丝丝杀机。他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前辈所言极是。咱们大家聚在一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够共同应对。”于是,一行人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踏入山洞之中,开始了一场充满未知与惊险的探索之旅。 第87章 遭遇突然袭击 第八十七章 遭遇突然袭击 他们如同莫明之一行人一般,首先对宫佩婋昔日所居住的这座山洞展开了细致入微的搜查工作。当宫佩婋亲眼目睹那尊一直以来被她虔诚供奉着的菩萨像居然已经破碎不堪,化作无数碎块零乱地散落一地时,心中不禁猛地一揪,口中不由自主地连连念叨着:“罪过啊罪过……”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生不安。 众人环顾四周,眼看着这个原本应该隐匿着重要线索——《毒谱》的空旷洞穴,此刻却丝毫不见其踪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们最终下定决心,要从那个唯一的入口深入到关押肖瑶所在的另一处洞穴之中去探寻究竟。 刚刚踏入山洞口的时候,那条通道显得异常狭窄逼仄,宽度仅仅能够容纳一人勉强通过而已。肖瑶身先士卒地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紧随其后的依次是欧阳自得、宫佩虓以及白于简。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缓缓前行,大约行进了约莫一里路程之后,突然间只感觉眼前猛然一亮,仿佛一下子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原来,前方的视野瞬间变得开阔明朗起来,原本狭窄的通道也逐渐拓宽变大,没过多久,他们便顺利抵达了一处既宽敞又高大的巨大山洞之内。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山洞内部空空如也,别说是那神秘莫测的《毒谱》了,就连一丝一毫其他物品存在的迹象都寻觅不到。似乎从山顶上有几个缝隙透光进来,依稀还能看到外面还没有天黑,还有一缕缕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 山洞四周环绕着众多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小洞穴和弯弯曲曲的通道,它们或隐匿于黑暗之中,或半掩在石壁之后,让人难以一窥全貌。众人目光扫视之下,很快便发现了那个关押肖瑶的山洞。原因无他,只因当初被莫明之砍断的铁链依然七零八落地散落在那个洞穴之内,而洞穴口那扇厚重的大铁门虽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但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肖瑶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走进洞穴,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好奇与审视,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里,是她曾经度过漫长数十年时光的居所。然而,过去由于双目失明,她无法亲眼目睹这洞穴的真实模样。如今重见光明,她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竟是如此狭窄逼仄,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回想起往昔,那个每日按时给自己送饭的神秘之人,肖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这么多年来,她始终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进入这个洞穴的。难道说,除了眼前所见的这些通道之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入口?想到此处,肖瑶的眉头微微皱起。 站在一旁的众人望着这个曾经禁锢了肖瑶数十年之久的小小洞穴,皆是忍不住发出阵阵唏嘘之声。然而,肖瑶本人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只见她神色自若地大手一挥,朗声道:“诸位不必为此感叹,既然来了,咱们就出去好好找找。先弄清楚外面那个山洞里到底有多少条通道,然后恐怕需要逐一试探一番,方有可能寻到那位给我送饭之人的踪迹。事不宜迟,行动起来吧!”说完,肖瑶率先迈步朝着洞外走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紧跟其后。 随着“嗖嗖嗖”几声脆响,欧阳自得手中的火把被一支箭矢射中,瞬间熄灭。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山洞仿佛变成了一个死亡陷阱!无数的暗器和箭矢如同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疯狂地飞舞着。原本就昏暗无光的山洞此刻更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那令人胆寒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这些暗器和箭矢犹如幽灵一般,从各个方向疾驰而来,速度快如闪电,带着无尽的杀意。 肖瑶、欧阳自得、宫佩婋以及白于简四人完全没有预料到会遭遇这般突然而猛烈的袭击,一时之间猝不及防。刹那间,暗器和箭矢纷纷射中他们的身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们身上的衣衫。四人心中大惊,意识到情况危急万分。 眼见形势愈发不利,他们四人毫不犹豫地迅速背靠在一起,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每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拼命挥舞着,试图抵挡住那些源源不断袭来的暗器和箭矢。肖瑶的宝剑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身形敏捷,剑法凌厉,每一次出剑都精准地击落数支暗器和箭矢。但即使是她这般高超的武艺,在众多敌人凶猛的攻击下,也渐渐感到有些难以招架。 欧阳自得和宫佩婋同样毫不退缩,他们咬紧牙关,全力施展自己的武功绝学,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汗水湿透了他们的额头,顺着脸颊滑落,但他们的眼神却始终充满了坚毅和不屈。 而最为艰难的要数白于简了,因为他的背上还背着那个年幼的孩子。他不仅要保护好自己,还要确保孩子不受到任何伤害。因此,他比其他人更加小心翼翼,每一步移动,每一次挥剑都显得格外谨慎。尽管处境如此危险,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守护住这个孩子的安全! 敌人隐藏在黑暗之中,而肖瑶等人则暴露在明处,这使得他们处于极度不利的境地。更糟糕的是,他们对于敌人的数量一无所知,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 肖瑶手持长剑,奋力挥舞着,试图击落那些如雨点般袭来的暗器和箭矢。与此同时,她口中不停地怒骂道:“有种就出来光明正大地与老娘一战,像这般躲躲藏藏、暗中算计他人,算得上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迅速回应了肖瑶:“只要你乖乖地将《毒谱》交出来,我们立刻停止攻击。” 肖瑶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哼!你们这群家伙真是厚颜无耻至极。那《毒谱》乃是我百香谷的镇派之宝,岂能轻易拱手相让?想要得到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肖瑶原本打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扔出一瓶剧毒无比的毒药,但当她看到白于简背上背着的那个孩子时,心中不禁一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一旦使用毒药,很可能会误伤无辜的孩子。 宫佩婋显然也有着相同的顾虑,因此她尽管手中握有毒药,却始终不敢贸然向那些神秘的敌人下毒。 正在众人陷入僵局之时,欧阳自得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大家注意看左侧,似乎有一些微弱的光线从那边照射进来。说不定那里存在着一个出口,咱们可以一边战斗,一边缓缓后退,逐渐向着左侧的那个出口靠近。” 众人按照之前商定好的策略行事,一边与敌人激烈交战,一边逐步后退。当他们退至那个出口处时,发现原本宽阔的通道逐渐收窄起来。这时,大家心有灵犀般地达成共识,首先让白于简背着孩子先行退出。只见白于简小心翼翼地护着背上的孩子,步伐稳健而迅速地朝着出口走去。 紧接着,欧阳自得、肖瑶也紧跟其后,有序地通过那狭窄的通道。最后只剩下宫佩婋断后,她眼见其他人都已安全进入通道,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几瓶精心研制的“逃命毒气”,奋力向身后追来的敌人们扔去。随着几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绿色的毒雾瞬间弥漫开来,将整个通道笼罩其中。 只听见山洞内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扑通扑通倒地声响,显然那些追兵们纷纷中招倒下。宫佩婋心中暗自得意,心想这下总算是摆脱了这群难缠的家伙。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快步跟上大部队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白于简懊恼沮丧的声音:“不好啦!前面根本就没路了,这出口外面全都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啊!” 听得此言,所有人都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加快脚步向前跑去。当他们来到通道尽头一看,果然如白于简所说,眼前所见之处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洒落在他们几人的身上,映照着他们略显苍白的面容。经历过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有的伤口还在渗出血迹。此刻的他们早已疲惫不堪,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 可眼下的形势容不得他们有丝毫喘息之机,因为宫佩婋刚刚抛出的那些毒药只能让一部分敌人暂时陷入昏迷状态,并不能保证完全阻止敌人的追击。一旦敌人苏醒过来,再次杀到跟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踱步至山洞口前,微微俯身,朝着下方望去,只瞧见那山谷之中云雾弥漫,仿佛一片神秘的白色海洋,根本无法看清其底部究竟有多深。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她深知此刻若是选择回头,等待着他们的唯有死路一条。 第88章 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第八十八章 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后,宫佩婋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道:“不如由我先行下去查探一番,兴许这谷底之下还隐藏着其他的生路呢!”一旁的肖瑶连忙摇头说道:“不行,当务之急乃是处理好咱们身上的伤口,待伤势恢复一些之后再做定夺。你快快过来,让我先替你包扎伤口。”话毕,肖瑶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抓,便将宫佩婋拉到了近前,动作熟练地开始为其处理起伤口来。 与此同时,欧阳自得见状赶忙对白于简喊道:“别管孩子了,先来处理一下伤口要紧!”听到这话,白于简不敢怠慢,迅速放下怀中的孩童,配合着欧阳自得一同处理伤口。不多时,白于简的伤口都已得到初步处理。接着,宫佩婋又马不停蹄地帮助欧阳自得处理起伤口来。等到欧阳自得这边的伤口处理完毕,她这才转身来到肖瑶身旁,继续为其包扎。 就在宫佩婋全神贯注地帮肖瑶处理伤口之时,欧阳自得突然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山下飞射而去。只见他在空中猛地纵身一跃,眨眼间便向下坠去两丈有余。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意外地发现在这个山洞口的下方不远处,竟然紧挨着另一个稍小一些的山洞入口。欧阳自得心头一喜,急忙运足内力,奋力挥出手中长剑。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锋利的剑身瞬间没入坚硬的岩石之中。他借着这股反作用力,使劲一提身躯,终于稳稳地落在了那个小山洞口处。 山洞里一片漆黑,仿佛是无尽的深渊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欧阳自得焦急地摸索着周围,希望能捡到一些干燥的树枝或木块用来点燃火把,但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他只能无奈地借助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深处窥视。 只见洞内静谧无声,没有丝毫动静,看上去似乎空无一人。欧阳自得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抬起头,朝着上方大声呼喊:“我在距离上面那个洞口大约三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山洞!大家快些下来吧,可以在此暂避一时,等天亮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宫佩婋等人听到欧阳自得的声音,心头皆是一喜。此刻,宫佩婋正在为肖瑶包扎伤口,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加快了动作,准备尽快下到山洞去。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得通道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衣袂飘动的声响,紧接着,两道黑影如鬼魅般突然扑出。这两人目标明确,径直冲向宫佩婋和肖瑶。而宫佩婋恰好背对通道那一面,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常响动,她猛地转过身来。 一旁的白于简见状,毫不犹豫地将怀中抱着的孩子放在地上,然后手持长剑,奋不顾身地飞身扑上前去。只见剑光一闪,他成功地挡住了其中一人的攻击,但与此同时,另一名敌人趁机一剑刺向他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宫佩婋和肖瑶反应迅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迎敌。宫佩婋身形灵动,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手中宝剑上下翻飞;肖瑶则招式凌厉,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内力。仅仅三个回合过后,她们二人便默契配合,将来犯之敌一举击毙。 肖瑶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抱起白于简,同时扭头冲着宫佩婋高声呼喊:“快,婋儿!赶紧抱起孩子,咱们一块儿下去!”话音未落,她便抱紧白于简,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纵身跃出。只见她动作敏捷,与方才欧阳自得如出一辙,手中长剑直直地插入坚硬的岩石之中,借着这股冲击力,瞬间跃进了那个小小的山洞口。 肖瑶刚刚把白于简轻轻放在地上,宫佩婋也紧跟着抱着孩子冲进了山洞。一进洞,宫佩婋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将怀中的孩子递给肖瑶,然后满脸焦灼地转向欧阳自得,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师伯,求求您,快点救救简哥吧!他刚才又受重伤了!” 此时的白于简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几近昏厥。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他那原本俊朗的面庞此刻却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甚至隐隐透出一丝青光。他腹部的伤口鲜血仍在不停地汩汩涌出,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很快便染红了他的下半身衣衫,触目惊心。 欧阳自得见状,不敢有片刻迟疑,迅速出手为白于简点穴止血。待止住流血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揭开白于简的衣物,仔仔细细检查起伤口来。就在这时,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显然是追兵们已经追到此处。然而,当他们看到下方竟是陡峭险峻的悬崖绝壁时,一个个都被吓得面无人色,根本没有人胆敢贸然尝试跳下去。 只听得那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议着:“待到明日天亮之后,咱们再继续去寻觅下山的道路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肖瑶听到这番话,不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只见这小家伙既不哭也不闹,安静得有些异常。肖瑶心中一紧,莫不是孩子也受了伤?于是她赶忙伸出手,轻柔地在孩子身上摸索起来,仔细检查是否有伤口。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孩子突然抬起小小的手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并朝着肖瑶连连眨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出声。肖瑶先是一愣,随即被孩子这副机灵又可爱的模样给逗得差点儿就笑出了声。 她强忍着笑意,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搂进怀中。说来也怪,一直以来肖瑶都自认为对小孩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觉得他们吵闹烦人。可眼前的这个孩子,却是如此惹人怜爱,不仅长得粉雕玉琢,而且乖巧懂事到让人惊叹。恐怕就算是那些心如铁石、冷酷无情之人,只要见到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宝贝,也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他吧。 宫佩婋轻柔地为白于简包扎着伤口,动作熟练而细致。一旁的欧阳自得则默默地递过所需的药品和布条,两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完成了伤口的处理工作。此时,疲惫不堪的众人纷纷席地而坐,决定稍事歇息,待到黎明破晓时分再做下一步的规划。 他们早已精疲力竭,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双腿仿佛被铅块重重压住,再也无力迈出一步。宫佩婋小心翼翼地从肖瑶手上接过孩子,将那个受惊过度的孩子轻轻拥入怀中,望着孩子恬静的睡颜,她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这可怜的孩子想必也是饥肠辘辘,但经历了适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之后,他竟然如此安静乖巧,不哭也不闹,这份超乎年龄的懂事让人心疼不已。 尽管这孩子并非宫佩婋所亲生,但在她内心深处,已经将其视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呵护备至。她暗自思忖道:“或许就算是我自己亲生的孩子,也未必能像他这般听话懂事吧。”此刻,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倚靠在冰冷的洞壁之上。此时正值春末夏初,那股凉意竟然让人感到无比舒适惬意。 欧阳自得从包裹里摸出几个面饼来,各人分了一个。宫佩婋叫醒了孩子,饿极了的孩子闻到面饼的香味,立即伸出小手,双手捧住面饼就啃起来。 宫佩婋看着孩子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轻轻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慢点吃。孩子吃饱喝足后,挺着滚圆的小肚子,又心满意足地睡去。 宫佩婋却毫无睡意,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了横卧在地的二师兄白于简。回想起方才那惊险万分的一幕,如果不是二师兄毫不犹豫地飞身扑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致命的两剑,此刻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人恐怕就是她了,甚至有可能在猝不及防之间就此丢掉性命。想到这里,宫佩婋只觉眼眶湿润,心中满是对二师兄的感激与亏欠。她深知,此生此世,自己怕是难以还清这笔沉重的人情债了。 想着想着,宫佩婋的思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由自主地又飘到了杨逸的身上。一想起他,那熟悉而温暖的面容便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她深知,如果此时此刻她的逸哥哥还在身边,那么他必定会像二师兄那样,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周全。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逸哥哥并不在这里,而且他如今是生是死都尚未可知。 此刻的宫佩婋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方面她无比渴望能够再次见到逸哥哥,亲耳听到关于他平安无事的好消息;另一方面,她却又害怕真的见到他,因为一旦见面,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一世,无论怎样努力,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相濡以沫的时光了。 第89章 第一分局开张营业 第八十九章 第一分局开张营业 至于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仇恨和往日里的种种恩情,宫佩婋根本无从衡量究竟孰轻孰重。但有一点她非常清楚,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下不了手去向杨家人复仇。可若是就这样放弃给自己惨死的家人讨回公道,恐怕外界的流言蜚语会接踵而至,人们定会指责她贪图杨家的荣华富贵,连至亲之人的血海深仇都能抛诸脑后。可是一旦她对杨家人下手,恐怕又会有人说她恩将仇报。杨家养育了她,对她呵护备至,她却恩将仇报,要去杀杨家人。 如此一来,宫佩婋觉得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个地方远远地躲开,比如藏身于那与世隔绝的百香谷之中。只要这辈子不再与杨家人碰面,那么所谓的报仇与否也就无需再提。只可惜事与愿违,师父似乎对她被那个老和尚关押一事仍耿耿于怀,执意要来到这白龙山上探寻那个曾给她送饭的神秘人物。 宫佩婋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深知师父此次前来白龙山,口头上虽说只是为了找到那个给她送饭之人,但实际上其真正的意图乃是寻觅那本《毒谱》。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毒谱》已经被毁!因为一旦她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么等待着她的必将是无尽的麻烦和灾难。也许从此往后,她将再也无法过上安稳日子,更有甚者,可能会重蹈师父当年的覆辙,被恶人强行掳走并囚禁起来,直到她乖乖地默写完整本《毒谱》为止。 既然宫佩婋已经下定决心要重振百香谷昔日的辉煌,那就绝对不可能让第二个人知晓《毒谱》里面的具体内容。尤其是那几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神秘莫测的毒药配方,她更是要紧紧握在手中,不到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刻,决不会轻易使用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药。 就在宫佩婋思绪万千之际,突然间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入了她的耳中。这种声音对她而言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她还住在白龙山上的时候,几乎每天清晨都是在这些小鸟欢快的鸣叫声中醒来的。于是,宫佩婋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山洞口外不知何时已经透进了一缕微弱的曙光。哦,原来新的一天又悄然降临了。 没错,新的一天悄然来临,又一个黎明破晓而出。此时此刻,在那遥远的长安城,杨逸正满心欢喜地亲手点燃一挂红彤彤的鞭炮。随着一连串清脆响亮、震耳欲聋的“噼里啪啦”声响起,整个长安都被这热闹喜庆的氛围所笼罩。而就在这片欢腾之中,震威镖局的长安分局也终于正式开张营业啦! 点完鞭炮后的杨逸稳稳当当地站立在镖局的大门之外,宛如一株傲然挺立的青松一般,身形笔直修长,气质非凡。只见他面带微笑,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地迎接着前来祝贺的各方宾客们。在孙进雄的悉心指导下,他已成功地成为一名成熟稳重的总镖头。这一次,真正是他独自独当一面,孙进雄和他父亲都没有跟过来。孙进雄成功带出杨逸后,又准备扶持石永安做总镖局的总镖头。 杨家之所以能够顺利来到长安开设这家分局,全赖洪老爷那位德高望重的兄长给予的鼎力支持与无私帮助。 为了避免混淆,杨逸等人亲切地称呼洪老爷的这位兄长为“大老爷”。如今的大老爷早已辞官归隐,赋闲在家,但由于他昔日曾担任过位高权重的户部尚书一职,故而人脉广泛,交友满天下。此番更是不辞辛劳地带了一大批亲朋好友前来,只为给震威镖局的开业盛典增添更多的光彩,撑起一片大大的场面! 面对如此深情厚谊,杨逸心中自是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他赶忙热情地将大老爷及其随行众人迎入宽敞明亮的厅堂之内,并贴心地示意洛天雪和洛天星这对美丽动人的姐妹花继续留在门口,负责接待其他陆续抵达的宾客朋友们。 洛天雪和洛天星姐妹俩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杨逸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大门内的潇洒背影,然后彼此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展露出一抹会心的甜美笑容。 这对姐妹花今日心情格外愉悦,原因有二:其一,震威镖局的长安分局终于在今日正式开张营业;其二,则是因为她们暗自欣喜于自身独到的眼光。原来,自从初次与杨逸相识之后,姐妹二人便不由自主地被他深深吸引,并亲切地称呼其为“三哥”。只可惜,这位令她们倾心不已的三哥已经婚配。她们正是钟情于三哥,才执意要跟他一起到长安来经营这个分局。 姐妹俩知道三哥的妻子迄今下落不明时,两人的内心都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一方面,她们心底暗暗期盼着三哥的妻子永远无法被找到,如此一来,自己便能拥有成为三哥妻子的宝贵机会。可另一方面,这种念头刚一浮现,她们又立刻感到一阵内疚和不安。毕竟,她们非常清楚三哥的妻子在他心目中所占有的重要地位。倘若三哥的妻子真的不幸离世,恐怕三哥这一生都会沉浸在痛苦与哀伤之中难以自拔。 毫无疑问,姐妹俩真心期望三哥能够永远幸福快乐。正因如此,她们最终还是更倾向于盼望三哥的妻子依然健在于世。尽管这样意味着或许她们此生都无缘成为三哥的妻子,但只要三哥能够过得开心快活,对于她们来说便是最大的慰藉。而且,更为有趣的是,私下里姐妹二人竟然已经达成了一项秘密约定:万一哪天确定三哥的妻子确实已经不在人世,那么她们将一同嫁给三哥,并依旧以姐妹相待,至于名分究竟是妻是妾,倒也无关紧要了。 突然间,原本安静围观的人群之中猛地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哗之声。这突如其来的喧闹使得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姐妹二人听到声音后,急忙转头循声望去。只见十几个身骑骏马之人如同一阵疾风般迅速冲破了密集的人群,气势汹汹地朝着她们所在的镖局大门口径直狂奔而来。 姐妹俩定睛一看,发现这些人的马鞍和旗帜之上都鲜明地打着黄家镖局的名号。见到此景,姐妹俩赶忙收起脸上的惊讶之色,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姐姐洛天雪动作利落地朝着为首那人拱了拱手,态度极其恭敬地开口说道:“哎呀呀!真是未曾想到今日竟然能迎来大名鼎鼎的黄家镖局诸位贵客莅临此地啊!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实在是有失远迎,还望各位多多包涵,饶恕我们礼数不周之罪。” 然而,面对洛天雪如此谦卑有礼的话语,那为首的男子却似乎并不领情。他年纪约莫二十岁上下,生得倒是颇为英俊,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傲气与骄横。只见他高昂着头颅,用一种极为傲慢无礼的口吻大声叫嚷道:“哼!既然已经知晓本小爷亲自率众前来,那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速速进去通报一声,叫你们当家的赶快出来迎接我等!否则……哼哼!”说完,他还用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狠狠地抽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向众人示威一般。 见此情形,洛天雪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她深知此时万万不可得罪这些人。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再次陪着笑脸对那年轻男子说道:“这位公子息怒,请您稍安勿躁。小女子这就吩咐小妹前去向内里通传,让当家的尽快出来迎接诸位贵宾。在此期间,还烦请诸位贵客先下马歇息片刻,也好让小女子替诸位将马匹妥善安置好,再引领诸位进入镖局之内。”说罢,洛天雪扭头向身旁的妹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快去通报杨逸。而自己则依旧保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准备伸手接过那些人的缰绳。 只见那个青年突然仰头发出一阵张狂无比的长笑,笑声响彻云霄:“哈哈哈哈!你们听听,这就是所谓赫赫有名的震威镖局啊!居然连一个像样的男人都找不出来,只能让女人来充当镖师。依我看呐,肯定是因为镖局资金匮乏,所以请女人当镖师,所花费的酬劳必定少得可怜!难不成这天下间的男人全都死绝了不成?竟要让一个女子出来抛头露面,从事如此艰险困苦的工作。啧啧啧,不过嘛,瞧你这副模样倒还算得上有几分姿色,要不这样吧,乖乖地跟本少爷回府,给本少爷当个小妾怎么样?哈哈哈……”随着他话音落下,其身后那一众跟班们也纷纷附和着哄堂大笑起来,那刺耳的嘲笑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街道都淹没一般。 而周围那些原本正在看热闹的人们见状,则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与这一行人保持着两三丈远的距离。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只是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些嚣张跋扈之人。 面对眼前这般羞辱和挑衅,洛天雪却是面色不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公子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比比皆是。小女子正是对她们心怀敬仰之情,才毅然决然地投身于震威镖局,立志成为一名像她们那样出色的镖师。” “哦,这么说你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了。”那个身着锦衣华服、面容俊朗的青年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而后朝着身后随意地招了招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家丁应声快步走上前来。 那青年用手指着洛天雪,转头对那家丁说道:“你且与这女子过上几招,若是她能胜过你,本公子今日便就此作罢,转身离去;可要是她败下阵来,那就得乖乖随我回去,给本公子当小妾!哈哈哈……”说完,他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心生厌恶。 第90章 恐怕惹来了麻烦 第九十章 恐怕惹来了麻烦 洛天雪秀眉紧蹙,正欲开口反驳,却忽然看见杨逸迈着大步从大门里面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杨逸身形高大挺拔,步伐稳健有力,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严气息。他径直走到那位青年面前,先是双手抱拳向其行了一礼,然后朗声说道:“不知竟是黄四公子大驾光临寒舍,杨某未能及时出门相迎,实在是礼数不周,还望公子海涵,多多恕罪啊!” 然而此时的黄四公子显然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便是威震江湖的震威镖局总镖头杨逸。他看着杨逸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发怵,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也瞬间收敛了许多。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震威镖局杨总镖头吧?久仰久仰!” 杨逸闻言只是轻轻地颔首示意,接着微笑着再次说道:“黄四公子如此盛情到访,实乃杨某之荣幸。不如请公子移步到府内稍坐片刻,品一杯香茗如何?也好让杨某略尽地主之谊。” 今日这黄四公子前来,本就是抱着砸场子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乖乖跟着杨逸进屋呢?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家丁身手敏捷地从马背上飞身一跃而下,如饿虎扑食一般直直朝着洛天雪猛冲过去。与此同时,他一边迅速抽出腰间长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一边嘴里还大声叫嚷着:“且让小的先来跟这位姑娘过上几招,好好领教一下你们震威镖局的厉害功夫!等打完了咱们再去喝茶也不迟嘛!” 杨逸根本来不及出言阻拦,洛天雪手中的长鞭已经如同灵蛇出洞般飞甩而出。刹那间,两人一个手持锋利钢刀,气势汹汹;一个挥动柔软长鞭,灵动飘逸。就在这镖局门前宽阔的大街之上,展开了一场激烈异常的生死较量。 这场突如其来的精彩打斗瞬间吸引了众多路人驻足围观,人们纷纷围拢过来,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这些围观者们一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他们情绪高涨,不停地高声起哄、鼓掌叫好,现场气氛热烈非凡。 眨眼之间,双方已经交手了约莫二十个回合。只见洛天雪突然娇喝一声,手中长鞭猛地一卷,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空中,精准无比地缠住了那家丁握着长刀的右手。紧接着,只听到“当啷”一声清脆响亮的金属撞击声传来,那家丁手中的大刀应声落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后才停住。 那个家丁满脸涨得通红,他面露羞愧之色,低着头快步退回到黄四公子身旁。而洛天雪则威风凛凛地稳稳站定在原地,她面色平静如水,呼吸平稳均匀,丝毫不见慌乱之态。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透露出丝丝寒意,紧紧盯着黄四公子,冷冷地质问道:“怎么样,黄四公子,如今您可算是心服口服了吗?” 黄四公子干笑两声,还未开口说话,他身后又有一人飞身跃下马来,直冲到洛天雪面前,冲她抱拳,粗声道:“且慢,刚才老六是轻敌,才着了你的道。且让在下与姑娘过几招再说。” 站在杨逸身后的洛天星忍无可忍道:“想不到堂堂黄家镖局也是耍赖皮之人。刚才黄四公子明明说了这一场输了的话,转身就走,现在又来一个人前来纠缠,是何道理?” 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一些觉得黄四公子不对的话语来。黄四公子恼羞成怒地喝斥那个家丁道:“咱们既然输了,就赶紧走吧。” 那个家丁却不听黄四公子的,已经拔出双锤来,直指向洛天雪。洛天雪也毫不客气地再次甩出长鞭去,两个人很快就缠斗在一起。 只见洛天雪身形灵动,如同飞燕般在空中穿梭,手中的长鞭如灵蛇出洞,时而缠绕,时而抽打,让人眼花缭乱。而那个家丁则力大无穷,双锤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砸向洛天雪,都带着千斤之力。 洛天雪巧妙地避开家丁的攻击,长鞭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不时地抽打在家丁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家丁虽然被打得连连后退,但他的身体犹如钢铁般坚硬,竟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难分胜负。洛天雪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强敌。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激发了斗志,手中的长鞭挥舞得越发凌厉。 突然,洛天雪使出一招绝技,长鞭如同闪电般缠住了家丁的右锤。家丁用力挣脱,却发现长鞭越缠越紧,仿佛要将他的右锤夺走。 就在这时,洛天雪猛地一用力,将长鞭一拉,家丁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洛天雪趁机飞起一脚,踢中家丁的胸口,家丁顿时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为洛天雪的精彩表现喝彩。而黄四公子则脸色阴沉,他没想到自己的家丁竟然会输给一个女子。 只见黄四公子带来的那群随从们如临大敌一般,急匆匆地跑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那个可怜的家丁搀扶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把那家丁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半拖半拽地将其架着迅速离开了现场。 此刻的黄四公子,心中犹如被一团闷气堵住,那口气就像是被困在了胸腔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顺畅地上来或者下去。若是就这样灰溜溜地走掉,那么从今往后,他黄家镖局的名声恐怕就要在这长安城蒙羞了。可是,如果不离开此地呢,之前自己可是已经放出了狠话,现在若要反悔留下来,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自食其言之辈? 正在黄四公子左右为难之际,突然间,大老爷慢悠悠地从屋里面踱步而出。黄四公子完全没有料到会在此处与大老爷相遇,不由得心头一惊。他赶忙一个利落的翻身动作,敏捷地下马,快步走到大老爷跟前,恭恭敬敬地向大老爷深深地行了一礼,并谦卑地问候道:“洪爷爷,真没想到竟能在此处遇见您老人家!” 大老爷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笑罢,大老爷饶有兴致地看着黄四公子,开口问道:“黄四公子真是稀客!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不知今日所为何事呀?难不成是你听说震威镖局长安分局今日盛大开张营业,特意赶来给咱们震威镖局增添几分喜庆的彩头吗?哈哈……” 面对大老爷这番调侃,黄四公子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连连摆手,慌忙解释道:“小的可万万不敢有此想法。小的不过是碰巧路过此处而已,偶然间看到贵镖局居然还有女镖师,一时心生好奇,故而才停下来观望一番。不想却因此惊扰到了您老人家,实在是小的罪过,还望洪爷爷大人大量,饶恕小的这次鲁莽之举。”说罢,黄四公子再次低头抱拳,表示歉意。 “好啦好啦,年轻人难免会有些冲动和莽撞的时候,杨总镖头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一个毛头小子计较这些的。”洪大老爷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他那慈祥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接着又道,“虽说自古以来都流传着‘同行是冤家’这句话,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多同行能够成为好朋友、好伙伴的呢!这不,我一直寻思着找个良辰吉日,请你父亲到我府里一趟,让他跟杨总镖头见见面,相互认识一下。如此一来,日后大家在走镖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也好互相有个帮衬不是?只是没想到今儿个你这小鬼竟然自己跑到这儿来啦。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妨卖老夫一个面子,进去喝杯热茶,歇息片刻可好?” 此时的黄四公子正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巴不得能马上找到个台阶顺势而下呢。一听洪大老爷这番话,连忙弯下腰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承蒙洪爷爷厚爱,只是小人实在不敢叨扰您太久,恐耽误了您的正事。待改日得空,定当再次登门造访。”话音未落,他便迅速转过身去,朝着杨逸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向站在一旁的洛天雪拱了拱手,这才带着身后那群随从匆匆离去。 杨逸等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黄四公子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时,洛天雪突然满脸懊悔之色,忧心忡忡地对杨逸说道:“三哥,都怪我不好,今天一时冲动,怕是闯出大祸来了。这下可把黄家镖局给得罪了,往后咱们恐怕要有不少麻烦喽。” “这个嘛,天雪姑娘无需为此烦忧。”洪大老爷一脸镇定地说道,“且听我慢慢道来。这黄四公子,乃是黄老爷小妾所出之子,而且,他可是目前黄老爷膝下年纪最轻的一个孩子!平日里,这位黄四公子就晓得终日吃喝玩乐,对于家里的生意那是一概不闻不问的!所以说,即便他在外头闯下什么祸端,黄家也断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太当回事儿的。要知道,如今掌管黄家镖局大小事务的,正是黄老爷的嫡长子——黄加强。赶明儿个,我寻个合适的时机,一定好好地替诸位引荐一下黄老爷以及黄加强。” 听完洪大老爷这一番言辞,杨逸与洛天雪姐妹不禁在心底暗自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心里都明白,今儿个这黄四公子气势汹汹地跑来,摆明了就是想要找茬闹事、砸人家场子的。只是尚不明确,他此番举动究竟是出于个人一时兴起、肆意妄为呢?还是背后有其兄长或者父亲暗中授意指使呢?倘若仅仅是他自己任性胡来,那倒还相对容易应对一些;可要是真受了他父兄的教唆指使,最后却落得个灰溜溜败走的下场,那么这笔账恐怕就得算到双方头上喽,这梁子一旦结下,日后怕是少不了有些麻烦事儿! 第91章 阴风 第九十一章 阴风 宫佩婋等人一直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天空彻底放亮。这时,他们每个人又拿起一个面饼,大口咀嚼起来,以补充体力。吃完之后,他们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里面行进。 欧阳自得背着白于简,步履有些沉重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而宫佩婋则将孩子紧紧地绑在自己身前,这样既能保护好孩子,又能让她腾出双手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走在整个队伍的中间位置。走在最前方领路的,毫无疑问便是肖瑶了。 此次前来白龙山,他们本就是抱着寻人以及寻找《毒谱》的目的而来。在此之前,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把白龙山这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山洞挨个搜寻一遍。因此,此刻即便身处山洞之中,他们也并不显得过于急切,而是一边缓慢前行,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这样大约走进去半里多路的时候,突然间,一股阴冷的寒风迎面吹来。这股寒风来得如此突兀,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一般,令人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宫佩婋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真是好生奇怪啊!昨晚我倚靠在洞壁休息时,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可如今这明明是大白天,为何反倒会觉得寒意逼人呢?” 肖瑶听到这话,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回应道:“依我看呐,恐怕前面有一个出口通向外界。不然的话,怎么会无缘无故刮起这么大的风呢?”话音未落,她便当先一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快速向着山洞内部走去。 没过多久,众人便看到前方出现了几级向下延伸的台阶。肖瑶毫不犹豫地沿着台阶而下,当他们走完这几级台阶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更为宽敞巨大的山洞赫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山洞简直和上方的那一个同样宽阔无垠,而且四周环绕着众多大小不一的洞穴以及蜿蜒曲折的通道。肖瑶目光扫视一圈后,当机立断,准备将每个地方都仔仔细细地搜查一番。她转头看向身后背着白于简略显疲惫的欧阳自得,开口说道:“师兄,你先把白于简放下来,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我去前面探探路。”说完,不等欧阳自得回应,便快步朝着离得最近的第一个洞穴走去。 刚一踏入洞穴,肖瑶就险些失声尖叫出来。因为呈现在她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骇人——洞穴内高高地堆积着如山一般的人骨!这些骨头看上去历经岁月沧桑,显然已经存在许久,粗略估计一下,数量绝对不少于上百具之多。肖瑶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震惊,连忙向洞外招了招手,呼唤师兄欧阳自得赶紧过来。 欧阳自得闻声迅速赶来,当他看清洞内的情形之后,脸上同样露出惊愕之色,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这些骨头就是白龙寺那些和尚的遗骸?想当年,白龙寺可是在一夜之间惨遭毁灭,寺中的所有僧人也都离奇失踪,杳无音讯。没想到啊,他们竟然全都命丧于此!” 肖瑶眉头紧蹙,满脸疑惑地问道:“可是,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残忍,杀害了他们呢?又为什么要将这罪名安插在我的头上?”她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片白骨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除了累累白骨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 “是啊,按理说,如果白龙寺真藏有什么稀世珍宝或者绝世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倒还能解释凶手的动机。可据我所知,白龙寺向来都是清修之地,并未听说过有此类宝物啊。那么,这个人到底出于何种目的,非要置这些无辜的僧人们于死地不可呢?”欧阳自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两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紧跟而来的宫佩婋,目光落在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骨之上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些惨白的骨架之中,每一个死者的嘴巴都张得极大,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经历了极度的痛苦与恐惧。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莫非是中了《毒谱》上所记载的那种名为“哈哈”的剧毒?据她所知,此毒极为诡异,必须要口服下肚方可生效。一旦有人服下这毒药,便会无法抑制地狂笑不止,直至最终因气息断绝而亡。 令宫佩婋感到困惑的是,她的师父和师伯从未传授给她关于炼制此种毒药的方法。或许,就连师父和师伯也并不知晓这神秘毒药的具体配方吧!想到此处,宫佩婋下意识地抿紧嘴唇,决定将自己内心的猜测深埋心底,以免引起师父和师伯的疑心。 就在这时,众人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旁边的另一个洞穴前。还未踏入洞口,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那股凉意直透骨髓,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 刚刚踏入洞口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馨香便扑鼻而来,这股香味既非花香那般馥郁芬芳,又不像果香那样清甜诱人,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独特且神秘的气息。走在队伍最前方的肖瑶微微皱眉,鼻翼轻动,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然后指着洞穴内排列整齐的一个个巨大缸子说道:“依我看,这里面定然盛放着那些高僧们的遗体。否则,怎会有如此浓烈的阴气从中散发出来呢?”说完肖瑶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跨过脚下的门槛,走进洞中。 进入洞内,她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三十个巨大的水缸。每个水缸之中,都端坐着一名身披袈裟的和尚。这些缸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青苔。他们三个依次仔细观察起来,惊讶地发现这里所有的尸身都被保存得极为完好,面容安详而慈善,让人乍一眼望去,甚至会误以为它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肖瑶与同伴们见状,心中皆是一惊。待到定下神来,定睛细看时,才发觉这些和尚的身上早已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以及密密麻麻的蛛网,仿佛他们已经在此处静坐多年,与世隔绝一般。 众人暗自思忖:想来这些和尚应是昔日白龙寺中的高僧大德,圆寂之后并未选择入土安葬,而是被安置在了这些大水缸当中。至于那股奇异的馨香究竟从何而来?经过一番探寻,他们终于发现其源头乃是悬挂在洞穴顶部的那些盘香。 只见那些盘香硕大无朋,宛如一只只巨型的蜂窝,紧紧地依附在洞穴顶部。一挂接着一挂,彼此相连,形成了一道壮观的景象。每当其中一挂燃烧殆尽,紧接着下一挂便会自动燃起,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也不知道这些盘香燃了多少年,看样子五份只燃掉了一份。或许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熏香,才使得这些高僧的尸身能够历经岁月的侵蚀而不致腐烂吧。 肖瑶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她鼓起勇气,心急如焚,开始逐个检查起那些缸子来,并将洞壁的每一处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与《毒谱》有关的线索或者标记。然而,令她大失所望的是,这些缸子上既没有名字,也没有任何关于《毒谱》的蛛丝马迹。 肖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到底哪一个才是当年把我关押在此处的那个可恶老和尚?有种就自己变成鬼魂给本姑娘跳出来!若不让我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实在难以消除我心头的愤恨!”话音未落,突然间,一阵阴森森的冷风毫无征兆地吹进了洞穴之中。 这阵阴风来得异常迅猛,在洞穴里打着旋儿,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紧接着,它又如同一股旋风般迅速吹出洞外,带起一片尘土飞扬。肖瑶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生怕尘土中带有什么剧毒,万一不小心吸入体内可就麻烦大了。于是,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转身急匆匆地撤出了洞穴。 接下来,他们沿着崎岖不平的通道,接连查看了好几个小洞穴。这些洞穴大小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尘土和蛛网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肖瑶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心中的希望之火也随着一个个空穴被无情地扑灭。 就在她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前方的一个小洞穴引起了她的注意。与其他洞穴不同的是,从洞口望进去,可以看到一丝微弱的光线,仿佛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肖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刚踏入洞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只见一具尸体静静地趴在地上。死者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姿势,整个身体向前扑倒,背部朝上,而一把锋利的尖刀赫然从其后背穿出,露出约有一寸长的刀尖!刀刃周围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浸透,如今血迹已干涸成暗红色,凝结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污。 仔细观察四周,这个小洞穴明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木床,还有简单的锅灶,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烧火用的木柴和炊具。从这些迹象来看,此人应该在此处长期生活并做饭。联想到之前给自己送饭的神秘人,肖瑶不禁心头一颤:难道眼前这具尸体就是那个一直默默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人?或许是他得知自己已经成功获救,觉得再无牵挂,所以选择以这种决绝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第92章 神秘小木屋 第九十二章 神秘小木屋 想到这里,肖瑶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然而,尽管心中有些不忍,她还是决定不去挪动那具尸体,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在洞穴内仔细翻找一番。 经过一番搜寻,肖瑶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破旧的木箱上。她满心期待地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并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毒谱》,只是装着几件衣裳。无奈之下,她只能摇了摇头,缓缓退出了这个令人伤感的小洞穴。 然后欧阳自得再次背起白于简,几个人沿着一条往下而行的通道缓缓走去。走下去约半里路,却见这是一个山洞的出口,出口处不再是悬崖峭壁,而是一处极为安静美丽的小峡谷。这里四面环山,只有中间这一片约一亩地的谷地,谷地中间依稀可见两栋小木屋。 那两栋小木屋看起来年代久远,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沧桑。屋背上的灰瓦上都落满了树叶,长满了青苔。屋前已经看不到路径,全是荒草杂树,它们肆意生长,显示出一种荒无人烟的荒凉。 肖瑶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又升起了希望,也顾不得会被那些荆棘刺伤,挥起剑来一通乱砍乱劈,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小路来。 木屋的墙壁已经斑驳不堪,原本的颜色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灰白。门窗也已不同程度损坏,有的窗户窗纸已经破碎,有的门已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屋内弥漫着一股破败陈旧的气息,让人感到一阵压抑。 走进木屋,地面上和各个角落里铺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过这里。木板上的漆已经剥落,多处还有白蚁蛀过的痕迹。屋顶上的木梁也已经腐朽,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缝,让人担心它是否还能承受住风雨的侵袭。 整个木屋都透露出一种破败荒凉的气息,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肖瑶站在木屋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凄凉之感,她不知道这两间木屋里是否真的藏着那本神秘的《毒谱》,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感到有些失望。 突然间,寂静的空中传来了几声“呱呱呱”的刺耳叫声,仿佛要刺破这片宁静的氛围。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划过天际,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硕大无比的乌鸦从屋边那棵古老的松树上振翅高飞而去。它的翅膀猛烈扇动时产生的气流,使得整座屋子都微微颤抖起来,甚至连屋顶和墙壁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伴随着这阵轻微的震动,屋子里顿时扬起了一片尘土,如同沙尘暴一般铺天盖地地洒落下来。 面对如此情景,肖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选择退缩。相反,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更加小心翼翼地开始查找线索。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这很可能是自己寻找《毒谱》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在这里还是一无所获的话,那么想要再找到这本神秘的秘籍恐怕就难如登天了。于是,她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搜查着第一间木屋。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肖瑶终于完成了对这间屋子的全面搜索,但最终的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这里根本没有《毒谱》的丝毫踪迹。不过,尽管心情沉重,肖瑶依然不愿轻易放弃。她咬咬牙,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期待,缓缓走到另一间木屋前。 肖瑶双手用力一推,伴随着“吱呀”一声,那扇木门缓缓歪斜向一边,门头上瞬间扬起一阵灰尘。待那阵灰尘渐渐消散,肖瑶才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踏入屋内。 一进门,她的目光便被左侧靠墙的那张床吸引住了。原来,这是一间卧室,而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紧跟在肖瑶身后的宫佩婋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床上的身影,她心中一惊,连忙轻声叫道:“师父当心!床上有人!” 肖瑶却显得颇为淡定,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看样子这房子都几十年没有人居住了,即使有人,也应该是个死人吧。”说着,她迈步向前,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挑开了盖在那具尸体上的被子。 然而,就在她挑起被子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看似完好无损的被子,竟然在瞬间破碎成无数的碎片和粉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开来。欧阳自得眼尖,首先认出了那具尸体,确切地说,那是一具干瘪的干尸。他不禁失声惊叫起来:“啊呀!竟然是师伯他老人家!” 这时,肖瑶也终于看清了这具尸体的面容,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大师伯竟然会沉睡在这里,无人问津。 当肖瑶第一眼瞧见大师伯那毫无生气的尸身时,她脸上的表情与一旁的师兄截然不同。师兄满脸悲戚之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肖瑶却没有丝毫伤心难过之意。恰恰相反,她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暗暗窃喜起来。 因为在她看来,这位已经失踪数十年之久的大师伯如今总算被他们给寻到了!当年那本令江湖人士趋之若鹜、神秘莫测的《毒谱》,正是由眼前这位大师伯从百香谷中悄然带走的。这么多年来,无数人苦苦寻觅此宝书皆无果,如此想来,这《毒谱》极有可能依然藏匿于大师伯身上或者他的遗物之中。 念及此处,肖瑶哪里还有心思沉浸在悲伤之中?她迫不及待地开始翻箱倒柜,急切地想要找出那本梦寐以求的《毒谱》。 站在一旁的欧阳自得,目睹着师妹这般冷酷无情的举动,不禁连连摇头,深深地叹息起来。他心里寻思着,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师伯,而且还不小心弄破了他的被子,无论如何也应当让大师伯得以安息,入土为安才是。然而,如果要前往龙关镇购买一副棺材用以安葬师伯的话,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 首先摆在面前的难题便是要找到一条可行之路,毕竟他们来时所经过的白龙山洞穴实在太过复杂艰险。那些洞穴中的通道宽窄不一,有的地方甚至狭窄到就连一副普通大小的棺材都难以顺利通过。想到这些,欧阳自得只觉得一阵头疼。 肖瑶焦急地在室内来回踱步,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她的目光如同猎鹰一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然而,那本《毒谱》仿佛不存在一般,让她感到无比困惑和茫然。 她停下脚步,双手抱头,喃喃自语道:“到底会藏在哪里呢?”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大师伯那具干尸上。一丝希望在她心中燃起,她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力将那具尸体掀起来。 当看到底下果然压着一本发黄发黑的破旧书籍时,肖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她欣喜若狂地一把将那本书抓到手里,嘴里激动地大叫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欧阳自得正准备阻止师妹去掀动师伯的尸身,听到师妹的呼喊声,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他急忙问道:“真的吗?真的是《毒谱》吗?” 肖瑶强忍着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书打开来看。然而,当她看到书中尽是些经文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她不甘心地继续往下翻去,希望能从中找到《毒谱》的毒药秘方。 宫佩婋也凑过头来看,她仔细辨认着书中的文字,因为她以前曾背诵过《心经》,所以很快就发现这只不过是本普通的《心经》,根本不是肖瑶苦苦寻觅的《毒谱》。她轻声说道:“师父,这只是本《心经》啊。” 肖瑶当然知道这是本经书,而不是《毒谱》,但她心中的执念让她无法轻易放弃。她紧紧握着那本破旧的经书,仿佛能从其中感受到一丝《毒谱》的气息。她不甘心就此罢休,决心要从这本经书中找出隐藏的秘密。 然而,肖瑶瞪大双眼,仔仔细细、逐行逐页地将那本经书上上下下翻看了无数遍,不论是按照正常顺序阅读,还是颠倒过来查看,都始终未能从中寻觅到哪怕一个与毒药相关的字眼。她满心失落,缓缓抬起头,目光转向身旁的师兄,带着一丝期盼说道:“师兄,要不你再帮我好好瞧瞧吧?兴许你能从这本经书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呢。” 欧阳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应道:“依我之见呐,那本传说中的《毒谱》不是已经被关押你的那位高僧给毁掉了,便是被摧毁白龙寺的那人或是那帮人给抢走啦!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之上并未有哪个以用毒见长的高手崭露头角。故而,那本《毒谱》究竟流落何方,着实成了一个难解之谜!” 肖瑶听后,心中愈发不甘,愤愤然地将手中那本已经破旧不堪的经书用力扔在了地上,仿佛这样就能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沮丧一般。紧接着,她竟然拔出腰间佩剑,狠狠地朝着地面刺去,一下接一下,那副模样简直像是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本《毒谱》似的。 站在一旁的宫佩婋目睹着师父这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不由得暗自握紧了拳头,心中更加坚定了要保守秘密的念头——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那本珍贵无比的《毒谱》此刻正安然存于她的脑海之中。 第93章 找到出路 第九十三章 找到出路 欧阳自得望着师妹那近乎癫狂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与酸楚。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将目光从师妹身上移开,转向一旁师伯的尸体。沉默片刻后,他终于打破了这份令人压抑的寂静:“师妹,这世间之事,很多时候都讲究一个缘分。既然眼下咱们怎么都寻不到那东西,或许就是命中注定不该让咱们得到它。莫要强求了,不然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如今之计,我有个想法,不如你们几位暂且在此处稍作停留,由我独自一人到四周去探寻一番,看看是否有能够出去的路径。倘若真能发现出路,我便前往龙关镇购置一副上好的棺材回来,好生将师伯安葬妥当之后,咱们再一同离开此地,如此可好?” 此时的肖瑶已经陷入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之中,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行!我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更不会这么快离开这个地方。要知道,这白龙山之上必定还有众多未曾被我们探索过的洞穴存在。我定要将这白龙山的每一处洞穴都彻彻底底地搜寻一遍,非得把那本《毒谱》给找出来不可!否则我绝不罢休!” 站在一旁的宫佩婋心里清楚得很,师父此生是再也无法寻觅到那本其实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的《毒谱》了。眼看着师父这般执拗,她心急如焚,连忙绞尽脑汁想着法子去劝解道:“师父,徒儿认为以您和师伯的过人聪慧以及深厚的学识造诣,即便不去依靠那本所谓的《毒谱》,单靠你们二位自行钻研琢磨,假以时日,同样也能够研制出举世无双、独步江湖的绝世毒药呢。您想想看,师伯这些年来不正是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成功研制出两款专门针对蛇毒的解药嘛。所以说,我们又何必非要执着于那本虚无缥缈的《毒谱》呢?” 欧阳自得赶忙点头称是:“婋儿所言极是。师妹,你们几位就在此稍作等待即可,待我速速出去探寻一番,瞧瞧这谷地之中可有路径能够通往外界。” 言罢,欧阳自得小心翼翼地将一直背负于后背之上的白于简轻轻放至地面。岂料,这般举动竟将原本沉睡中的白于简给惊醒过来。 白于简悠悠醒转之后,赫然发觉自身所处之地乃是一间屋子之内,顿时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满脸惊愕之色,诧异万分地开口询问道:“我们今早不还是身处那白龙山上的洞穴之中么?怎会突然来到此处?此处又是何地?为何如此荒芜凄凉?” 一旁的宫佩婋见状,急忙出言应道:“我们如今想必是置身于那白龙山中部亦或是后山之处的某块谷地当中了,我师伯这会儿正要前去寻觅出口呢。说来也是奇怪,此前我从未涉足过此地,全然不知这白龙山山脚下居然存在这样一处谷地,更别提还有这两间木屋了。” “谷地?木屋?”白于简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脑海里苦苦思索起来。要知道,他与师妹在此白龙山上居住已有数月之久,但对于这个地方却是一无所知。 白于简用虚弱但坚定的声音请求欧阳自得:“欧阳前辈,请您把我背到屋外去吧,我想看看能否辨认出此处所在。”欧阳自得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小心翼翼地再次背起白于简,步履稳健地走出屋子。来到屋外后,欧阳自得轻轻地将白于简放置在一棵繁茂的树荫之下。 白于简强打起精神,艰难地转动着脖颈,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景象。尽管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然而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他没过多久便准确地辨认出了自己曾经居住在山脚下那个山洞的大致方向。他伸出手指,朝着那个方向费力地指了指,然后转头对着欧阳自得说道:“前辈,烦请您朝着那个方向去探寻一番,看看是否有出路。依我之见,恐怕是没有现成道路的,但那个方向应当能够通行。” 欧阳自得微微颔首,回应道:“只要不是被这些巨大的山石彻底封堵住,只是一些荆棘、杂草和树木的话,那咱们就可以开辟出一条路径走出去。待我前去查看一下情况。”话音未落,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挥动起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开始一路奋力劈砍着前方的荆棘杂草,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东边走去。没过多久,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那片茂密的荒草杂树丛之中。 此时,站在一旁的肖瑶也抬起头来,仰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慨叹:“真没想到啊,这座白龙山竟是如此宽广辽阔!”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叹与敬畏之情。 欧阳自得一路上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他手持长剑,不断地劈开前方茂密的荆棘丛,左拐右转,艰难前行着。大约走出了两里地之后,突然之间,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展现在他面前的景象让他又惊又喜——原来他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白龙山脚下的白龙潭旁! 当他望见那一汪如翡翠般碧绿的潭水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过身,迈着大步匆匆往回赶。不一会儿功夫,便快速回到了肖瑶他们所在之处。 只见他满脸兴奋之色,气喘吁吁却难掩欣喜地对众人说道:“真是太好了!这边居然真的能够直通到山前的那个水潭呢!大家快跟紧我呀!”话刚说完,他便迅速蹲下身子,来到白于简身旁,动作熟练而轻柔地将其背在了自己背上,然后迈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准备为肖瑶和宫佩婋引路。 在欧阳自得的带领下,大家有惊无险、顺顺利利地抵达了白龙潭边。此时,白于简略作思考后开口提议道:“前辈,既然您打算前往龙关镇购买棺材以安葬您的师伯,那么不如就让我们先到我之前居住过的那个山洞中等候您归来吧。如此一来,既可以避免大家来回奔波受累,又能有个地方稍作休息。” 欧阳自得听了白于简的这番话,连连点头称是,觉得此计甚妙,于是赶忙应道:“好啊!那你们就先去山洞里歇着,我这就动身赶往龙关镇购置棺材。另外,再顺带给你们捎些吃食回来。”说罢,他便在白于简的指引下,将白于简背进那个山洞中,放下白于简,交代几句后,独自一人朝着龙关镇的方向疾行而去。 宫佩婋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进入山洞后,便开始着手安排暂时的居所。经过一番简单的整理,总算是有了个能稍作歇息的地方。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将孩子安置在白于简的床上,并示意他与孩子一同睡去。回想起上次搬家时的情景,她不禁感慨万分。当时,自己几乎把所有家当都搬走了,但唯独留下了二师兄的这张床。没想到,这张床此刻竟成为了他临时休息的最佳场所。 白于简静静地坐在床边,压低声音对着宫佩婋说道:“婋妹,你快些准备好箫。我们之前饲养的那些毒蛇,其实并没有全部带走,还有一批被留在了白龙山。要是待会儿那些家伙追到这里来,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毒蛇阵来对付他们。” 听到这话,宫佩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连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准备。”此时此刻,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二师兄留了这么一手。否则,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要想成功抵御外敌的侵袭,恐怕是难如登天。 欧阳自得暂时离开了,二师兄则因伤势过重,只能躺在床上静养。尽管宫佩婋和肖瑶自身所受的伤并不严重,但既要照顾好孩子和伤员,又得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嚣声。宫佩婋心头一紧,低声对白于简说:“看来,那些人已经追下山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迅速做好迎战的准备。 只见肖瑶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飞速跃出,稳稳地落在山洞口,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牢牢守护着这一方天地。 另一边,宫佩婋心中焦虑万分,她深知此时将孩子留在白于简身旁绝非安全之举。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迅速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紧紧绑在自己身前。随后,只见她右手一探,从腰间抽出一支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寒光的玉箫。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传来。宫佩婋出到山洞口去,定睛一看,只见十来个身影正沿着山路快步走下,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叫嚷着。 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道:“哎呀妈呀,可把老子给饿坏啦!咱们赶紧到龙关镇去好好吃上一顿,这样才有劲儿接着回来找那个该死的女魔头啊!” 另一人紧接着附和道:“就是就是,说不定昨儿晚上她们全都掉到那道悬崖底下去啦!依我看呐,咱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喝个痛快,然后再到山脚下仔细搜寻一番,搞不好就能发现她们的尸首呢。顺便瞧瞧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到底是不是真在那女魔头身上。” 然而,人群中还有一个人似乎打起了退堂鼓,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大伙都好好想想吧,如果那本《毒谱》真在女魔头手里,那她为啥还要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跑到这白龙山上头来呢?我老早就说过啦,也许那本《毒谱》压根就没在她身上,没准儿她和咱一样,也是满世界瞎转悠着找那本书呢!” 看样子这群人是准备前往龙关镇去的,这让宫佩婋和肖瑶两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面对这么一大群来意不明的人,如果真的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第94章 为毁掉《毒谱》而来 第九十四章 为毁掉《毒谱》而来 然而,就在她们刚刚放松下来没多久,紧接着又从山上下来了另一群人。这群人数量众多,粗略一数竟有二三十人之众。联想到昨晚那惊心动魄的偷袭,想来参与其中的人数恐怕得有上百人之多,而眼前这些人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在这群人的最前方,为首的两个人赫然便是莫明之和乔任飞!当肖瑶一眼瞥见莫明之的身影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恨之情,只见她气得脸色发青,嘴唇紧咬,双眼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恨恨地骂道:“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混蛋东西!以往看在他曾经将我放出来的份儿上,我一直对他手下留情,未曾痛下杀手。可没想到啊,他昨晚居然如此狠心,差一点就要了老娘我的性命!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对他有丝毫的仁慈之心。倘若他胆敢再次前来招惹我,哼哼,定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宫佩婋听到肖瑶这番狠话,正欲开口劝慰几句,谁知话还未出口,便听到乔任飞对着身后的众人高声说道:“诸位兄弟,我还记得山脚下有一个规模颇大的山洞,以前那个白于简就是住在那里头的。你们说,他们昨晚有没有可能逃窜至那个山洞之中躲藏起来了呢?” 人群之中立马传来一个声音回应道:“乔二公子,你这边所提供的消息确实没有错!昨晚咱们也是差一点就得手啦。不过,你瞧瞧眼下这里乌泱泱地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人,即便最终真让谁幸运地拿到了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只怕接下来也免不了一番激烈的争斗,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与其这样漫无目的地继续去找寻那本《毒谱》,倒不如咱们这在场的几十号人先立下一个规矩,提前做个约定怎样?比如说一旦有人成功获得了《毒谱》之后,其他人绝对不能出手抢夺,而是让每个人都能够依次轮流把这本秘籍看上一遍,看完之后便立刻将其销毁掉。至于各自到底能够记住多少里面的内容,那就全凭自己的本事和造化啦,各位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否?” 话音未落,紧接着又有人迅速接过话头说道:“光是咱们这区区几十个人达成约定哪里够啊?要知道此次前来参与行动的人数可是有将近两百人之多呐!而且大家伙儿基本上都参与到了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当中。要是最后咱们真有幸得到了那本《毒谱》,却不让其他那些人瞧上一眼,您觉着以他们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放过咱们呢?” “何老弟,你实在是太多虑啦!依我之见,咱们这几十号人只要能够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那么其他那些家伙统统都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敌手。倘若他们真敢不知死活地跑来妄图抢夺属于我们的东西,那我们除了与他们拼死一战之外,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难不成凭借着咱们这几十人的强大实力,竟然还收拾不了他们那帮乌合之众吗?”一个嚣张至极、不可一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开来,仿佛整个山谷都被他的狂言所震撼。 就在此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半山腰处猛然间爆发出一阵犹如洪钟大吕一般震耳欲聋的爽朗笑声:“哈哈哈哈!妙极妙极!真是没想到啊,你这个臭道士居然如此狂妄自大。《毒谱》的影子都还没瞧见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们灭口了。既然这样,那倒不如我们现在立刻就动手较量一番吧!看看究竟是谁技高一筹,如果哪一方不幸落败,那就乖乖地滚出这座白龙山,从此以后再也不许插手寻找《毒谱》之事!”这人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尚未完全落下之际,只见几道身影以风驰电掣之势从半空中飞掠而下,眨眼之间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宫佩婋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几个身形怪异的陌生男子,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口气大得很呐。” 肖瑶却显然对这些人有所了解,她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压低声音冷冷地嘲讽道:“哼,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就连隐居在西部地区向来不理尘世纷争的那几个老家伙如今也按捺不住寂寞出山了。” 转而她微微俯身,将嘴唇凑近宫佩婋的耳畔,轻声低语道:“婋儿,你可得小心着点,那几个老东西可不是善茬,他们就是江湖人称的西部五煞,对于用毒之道也是颇有造诣。等会儿咱们要对这群家伙下毒的时候,他们绝对会成为一个棘手的大麻烦。只希望他们能够闹腾起来,最好和其他人大打出手、彻底闹翻才好呢!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就没心思把解药交给那些人喽。” 宫佩婋同样放低了嗓音回应道:“嗯,明白了。我们暂且先按兵不动,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要是他们真的察觉到我们藏身于此,并朝我们这边摸过来,那我就先布下毒蛇阵来驱赶他们。倘若这一招都不管用的话,到时候我们再考虑下毒的事情吧。” 听到这话,肖瑶不禁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哈哈,真是没想到啊,那个白于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背地里居然还偷偷养了这么多毒蛇在这里。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对你倒是一片真心呐,婋儿。”其实肖瑶心里清楚得很,白于简对她这位得意门徒宫佩婋的喜爱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正因为如此,连带着她对白于简的印象也跟着好了不少。和自家那位总是以善恶之心去评判他人的师兄相比,白于简显然更懂得如何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中生存下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所谓的善良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只有像白于简这般阴险狠毒之人,方能自保周全并铲除敌人。 师徒二人在这厢紧锣密鼓地商讨应对之策,而另一边的人群之中,则弥漫着浓烈得仿佛一点即燃的火药气息,紧张局势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明之心急如焚地从人群中悄悄溜出,他步履匆匆,分别朝着对峙双方的人马各自抱拳施礼,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苦口婆心地劝解道:“诸位好汉,大家今日齐聚于此,皆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来。既然如此,凡事都好商量嘛,何必这般剑拔弩张、恶语相向呢?倘若此刻咱们便闹得不欢而散,岂不是白白让那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捡了大便宜吗?” 那五煞之首——金煞,乃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目光凌厉地瞥向莫明之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儿,见其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地跳出来充当和事佬,不禁嘴角一撇,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哼!乳臭未干的小儿,毛都尚未长齐,此地哪有你插嘴多话的余地?识相的话,赶紧给老夫滚开一旁!”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挺身而出,同样冷哼一声,对着金煞冷嘲热讽起来:“嘿嘿,金煞老儿,你们兄弟五个不好好在西部地区安安稳稳地待着,却千里迢迢跑来这白龙山上瞎凑热闹作甚?难不成,你们也是觊觎那本传说中的《毒谱》不成?依贫道之见呐,只怕那《毒谱》之上所记载的种种剧毒,都远不及你们五煞手中的毒药来得阴狠毒辣!” 五煞之中最为性急的土煞眼见那个道士竟敢这般张狂无忌地讥诮他们,顿时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当即伸手探向怀中,作势便要掏出剧毒之物。一旁的火煞眼疾手快,赶忙一把按住他的手,劝说道:“五弟切不可轻举妄动啊!这些家伙无非就是嘴上逞强而已,谅他们也绝无胆量与咱们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 话音未落,只见金煞忽地仰天狂笑起来,那笑声犹如雷霆万钧,声震九霄,直震得在场那些功力尚浅之人情不自禁地连连后退。其中动作稍微迟缓些的莫明之更是猝不及防,“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现场竟有几位道士、和尚以及尼姑宛如泰山般稳稳地伫立在原地,纹丝未动。而那位直面金煞狂笑的道士,则表现得尤为出众。只见他双脚缓缓下陷,逐渐没入松软的泥土之中。眨眼之间,其双足已经深陷寸许有余。 待到金煞止住笑声,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眼前这位稳如磐石的道士身上,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嘿嘿,净虚道长果然好深厚的功力啊!想当年您老人家已经归隐山林,数十载光阴匆匆而过,我等皆以为您早已驾鹤西去。不曾料到今日竟能在此白龙山上重遇尊颜,不知此番您前来凑这等热闹所为何事?难不成像您这般半截身子都已埋进黄土里的人物,居然也打起了《毒谱》的主意不成?” 只见净虚道长一脸正气凛然,他的目光坚定且锐利,缓缓开口说道:“诸位,打《毒谱》的主意这一点不假,但贫道发誓要将其彻底毁掉亦是真心实意。只要我还有一丝气息尚存于这人世间,就绝对不会允许这本贻害无穷、为祸苍生的《毒谱》有重新现世之日!” 众人听得此言,不禁面面相觑,随后便是一阵哗然之声响起。原本大家都满心期待着像净虚道长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们加入进来之后,能够增加几分从女魔头身上抢夺《毒谱》胜算,谁曾想他们居然是抱着毁掉《毒谱》的目的而来。 第95章 是时候大显身手了 第九十五章 是时候大显身手了 此时,只听得一声狂笑传来,正是那金煞。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哈!妙啊!实在是太妙了!净虚道长您果真是嫉恶如仇之人呐!”笑罢,他猛地收住笑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冷冷地讥讽道:“然而,你们这群自命不凡的所谓名门正派,整天高举着正义的大旗到处招摇撞骗,却不知因此白白断送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说至此处,金煞突然伸出一只手,直直地指向白龙寺旧址所在的方位,咬牙切齿地道:“遥想当年,白龙寺何其辉煌,可就在一夜之间竟惨遭灭门之祸。哼,依我看呐,仅凭那个女魔头一人之力,断然不可能拥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那么,这笔血债究竟应该算到谁的头上?恐怕此事没那么容易说得清楚吧!” 听到金煞这番话后,净虚道长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位老人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惊愕之情。然而,毕竟他们都是身经百战、历经沧桑之人,短暂的惊讶过后,他们迅速恢复了镇定。这些经验丰富的老人们暗自思忖,以西部五煞的能耐和所知信息,绝对不可能洞悉白龙寺惨遭灭门背后的真相。想到此处,他们的神情逐渐变得泰然自若起来。 只见净虚道长稳稳地向前迈出一步,面色沉静如水,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当年之事,皆因无为大师一时心软,收留了那百香谷谷主万江明所致,未曾料到竟会因此给白龙寺招来如此惨绝人寰的灭门之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金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满脸不屑地驳斥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白龙寺众多无辜僧众的冤魂此刻正睁大双眼盯着你们呢!”说罢,他狠狠地瞪向净虚道长等人,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仇视的光芒。 紧接着,金煞手臂一挥,大声喝道:“今日既然有我等在此,你们休想再插手此事。别再妄言什么所谓的正义,更休想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妄图毁掉那本《毒谱》。天下毒宗本就是一家亲,这本《毒谱》既然已经问世,我等自然要一睹其真容,哪能让你们轻易毁去!”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肖瑶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须发皆竖起来的金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只见金煞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肖瑶暗自为他喝彩,双手不自觉地轻轻鼓掌,满心期待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她满心欢喜地盼望着五煞能够与那几个道士、和尚和尼姑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这样一来,必定会有一场精彩纷呈的好戏可供观赏。然而,就在这时,一匹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马蹄声响彻整个场地。马上之人一边高声呼喊,声音在空中回荡不休;一边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扬起一片尘土。 只听那人扯着嗓子喊道:“乔二公子莫要在此耽搁时间了!刚才我们在龙关镇上偶然发现了欧阳自得的身影。他正满脸悲凄之色,进入了一家棺材店,看样子是要去买棺材呢!依小人之见,想必昨晚那个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已经不幸坠崖身亡,所以他才会急匆匆地赶去购买棺材,准备将其好生安葬啊。” 话刚落音,原本隐匿于人群之中的乔任飞猛地一个闪身,迅速从拥挤的人潮中挤出身子来。眨眼间,他便来到了来人的面前,急切地问道:“此话可当真?” 那人赶忙翻身下马,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回答道:“回二公子的话,千真万确啊!您之前吩咐小的们在镇上密切留意欧阳自得一行人的行踪。小的刚才可是亲眼瞧见他走进那家棺材店去选购棺材的呀。一得到这重要消息,小的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向您禀报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的人面露惊愕之色,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无比震惊;有的人则显得异常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还有一些人心急火燎地迈开脚步,快速朝着镇外飞奔而去,口中还不停地叫嚷着:“想必那本传说中的《毒谱》如今已经落入了欧阳自得之手。咱们可得加快速度前去拦住他,千万不能让他给逃掉啦!”一时间,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部分人的目光则聚焦在了乔任飞身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就在这时,只见那五煞如鬼魅一般,身形一闪便聚集在了一块儿。他们交头接耳,低声商议着什么,不时还用眼神交流一番,仿佛在密谋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片刻之后,五煞似乎达成了共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峭壁那面的山脚疾驰而去。从他们行色匆匆的模样来看,显然是想尽快赶到目的地。 乔任飞一伙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自然清楚五煞此举背后的意图。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晓得这五个家伙是奔着肖瑶的尸首去的,目的就是要寻得那本传说中的《毒谱》。眼看着五煞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乔任飞当机立断,挥手示意手下们分成两队行事。其中一队快马加鞭,直奔龙关镇方向,准备在路上截住欧阳自得;另一队则紧紧尾随在五煞身后,小心翼翼地向着山谷深处挺进。 宫佩婋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满脸忧虑之色,忧心忡忡地转头看向师父问道:“师父,一下子去那么多人找师伯,师伯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肖瑶却是一脸淡然,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回应道:“婋儿莫要担忧,你师伯可不是吃素的主儿!他平日里虽看似和蔼可亲,但真要是到了生死关头、性命攸关之时,他手中的那些毒药可就派上大用场啦!嘿嘿,这回可有热闹瞧咯,那些胆敢跟随五煞踏入山谷的家伙,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喽!” 听到师父这番话,宫佩婋稍稍松了一口气,为自己这边能够暂时躲过一劫而感到庆幸。不过,一想到师伯可能面临的种种危机,她那颗刚刚放下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 乔任飞他们这伙人刚刚散去没多久,突然间,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一大群人鱼贯而入,数量之多竟然多达百人! 宫佩婋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群乌泱泱的人群,心中不禁暗自惊叹。她轻声叹道:“哎呀呀,这白龙山近日来可真是好生热闹啊!” 一旁的肖瑶则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群人,仔细辨认着其中的面孔。过了片刻,她开口说道:“婋儿你看,这里面有些人似乎就是方才去镇上寻找食物的那一帮家伙;而另外一些呢,说不定早在咱们抵达这个山洞的时候,就已经出去寻觅吃食了。不过依我看来,无论是哪一伙人,十有八九都参与了昨夜对咱们的暗中偷袭行动。咱们且先听听他们有什么打算,再想办法给他们一点教训,不教训一下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到此处,肖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 宫佩婋听后,眉头微微一皱,脑海中迅速思索起来。她深知她们这边只有自己和肖瑶两名女子,再加上一个身负重伤的伤者以及一个年幼的孩子,能够安然躲藏在此处不被他人发现已算是侥幸万分了。若是贸然冲出去与这么多人展开争斗,恐怕只会落得个身陷险境、难以脱身的下场。于是,她赶忙劝解师父道:“师傅,徒儿明白您此刻心中的愤恨,但报仇之事切不可操之过急啊!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先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来历,待到日后寻得合适的时机,再出手给予他们狠狠的教训也不迟。此时此刻,绝非我们现身的最佳时机。” 肖瑶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却如同火炬一般,紧紧地锁定着不远处的那群人。此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 只听见那群人中传出一个声音:“依我看,咱们还是分头行事比较妥当。一部分兄弟去山上那些洞穴里面接着找找看,另一部分则前往山脚下面的山谷搜索一番。搞不好昨儿个晚上,那女魔头那一伙人早就不小心掉下悬崖摔死啦!” 话音刚落,立刻有另外一个人随声附和起来:“说得对呀!那就这么定了,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得到《毒谱》,太阳下山之前,大家都得回到这儿集合,咋样?”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便开始喧闹起来,迅速地分成了两支队伍。其中一支队伍毫不犹豫地向着山上进发,准备再次深入洞穴展开搜寻工作;而另一支队伍也毫不迟疑地朝着山脚处的那条山谷快步走去。 看到这一幕,肖瑶急忙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身旁的宫佩婋,压低声音说道:“乖徒儿,现在可是轮到你们的毒蛇阵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等这些上山的家伙走到离咱们大约还有一里路远的地方,就赶紧发动阵法。至于那些跑进山谷里头的人嘛,自然会有那五个厉害的煞星去对付他们。接下来,咱们只要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应付那五煞就行了。” 第96章 抓到个免费劳动力 第九十六章 抓到个免费劳动力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按照吩咐行事,她轻轻地背起年幼的孩子,如同一只灵活的猫一般,悄悄地潜入到了白龙潭附近那茂密的草丛之中。她半蹲着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引起敌人的注意。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悠扬婉转的箫声在空气中飘荡开来,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而此时,一直躲藏在山洞中的毒蛇们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纷纷吐着猩红的信子,扭动着身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群正沿着山路向上行进的人们包围过去。 这边厢,肖瑶对于宫佩婋的果断行动感到十分满意。原本她还担心需要花费不少唇舌来说服宫佩婋去应对这群敌人,但没想到宫佩婋竟然如此果敢决绝,毫不拖泥带水。看来,宫佩婋不仅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徒儿,更是一个有仇必报、绝不手软的女子。回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若不是她们命大,恐怕早已成为这群人的刀下亡魂。如今既然有机会报仇雪恨,又怎能轻易放过? 当肖瑶听到远处那群人传来阵阵凄惨无比的叫声时,心中顿觉畅快淋漓。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紧接着,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向着山谷的谷口疾驰而去。到达目的地后,只见她手脚麻利地在那些低垂的树枝上悬挂起好几个硕大的布袋。这些布袋里面装满了具有强烈催泪作用的毒药,一旦有人触碰到它们,便会立刻引发剧烈的反应。 肖瑶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潜回了山洞口去等候,耐心等待着那群人的到来。她心中暗自盘算,如果这群人待会儿选择原路返回,那么首先迎接他们的将会是这些令人痛苦不堪的催泪毒药。待到他们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之时,便是彻底消灭他们的最佳时机!想到此处,肖瑶的眼神越发冰冷,杀意弥漫全身…… 宫佩婋那边很快结束战斗,那些人压根儿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便纷纷被那些穷凶极恶、面目狰狞的毒蛇给凶狠地扑倒在地。要知道,白于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出现在此地了,而这些毒蛇也因此许久未能品尝到人血那鲜美诱人的滋味。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它们不得不以山中的蛙类作为食物来源,但久而久之,对于蛙类那单调乏味的味道,它们早就心生厌倦。如今,终于有新鲜可口的人血和人肉摆在面前供其享用,这群毒蛇自然变得越发凶猛残暴起来,一条条都像是饿虎扑食一般,疯狂地撕咬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们。 而宫佩婋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任由那些毒蛇尽情地吸血吃肉。她心里很清楚,等这些家伙们饱餐一顿之后,自会乖乖地返回山洞之中。此刻,她满心担忧着二师兄的安危,脚步匆匆地赶回了山洞。一进洞,便瞧见师父正一脸诡异地坐在山洞口向外张望着什么。宫佩婋见状,不禁诧异地开口问道:“师父,您莫不是在担心师伯的安全吧?要不我们派个人前去相助师伯一番如何?” 肖瑶却表现得满不在乎,随口应道:“无需为你师伯忧心,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实际上啊,连鬼都没他精明呢!就凭那些人,根本不可能伤得了他分毫。你只需仔细回想一下当年百香谷那场混乱不堪的局面,当时所有人都身陷困境难以脱身,唯有他能够安然无恙、独善其身,由此便能知晓他到底有多厉害了。” 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欧阳自得终于回来了。只见他步伐稳健地走了过来,不仅自身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地归来,令人惊讶的是,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莫明之,而莫明之此时正吃力地扛着一副沉甸甸的棺材。 再看莫明之那张脸,仿佛被拉长了一般,活脱脱像一张苦瓜脸,满脸都是不情愿和无奈。肖瑶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了,她拍着手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哈哈,太好了!这才是咱们百香谷曾经的乖弟子嘛!快快快,赶紧随着你曾经的师父去,好好安葬你曾经的大师公吧!” 看到肖瑶,莫明之如见鬼魅般,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宫佩婋也注意到了莫明之和那副棺材,当她看到欧阳自得居然扛着一把锄头,锄头的两头各挂着一些包着吃食的纸包时,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微笑着对欧阳自得说道:“师伯,刚才我们可都一直在担心您的安危呢!没想到师伯如此英明神武,不但成功击退了那些强敌,居然还能俘虏到这么一个免费的劳动力,真是太厉害了!” 听到这话,莫明之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两人。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欧阳自得跑去买下这副棺材,真正目的竟是要用来安葬百香谷的前任谷主万江明!想到这里,莫明之心头的怒火更盛了,但面对欧阳自得的催促,他又无可奈何。 只听欧阳自得大声喊道:“别磨蹭啦!快点跟上我,要是再耽搁下去,你曾经的师公的尸身恐怕就要开始腐烂了!”说完,他取下挂在锄头上的吃食递给宫佩婋和肖瑶,便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朝着白龙潭的方向走去。莫明之咬咬牙,只得再次扛起棺材,紧跟其后。 想他莫明之一世英明,江湖中多少英雄豪杰都对他敬畏有加,未曾想到今日竟会如此轻易地着了师父的道!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当时只见师父手持长剑,剑尖闪烁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莫明之本以为只是寻常的过招切磋,却不想那剑尖之上居然暗藏剧毒!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过晚,毒液已顺着剑身侵入他的体内。 师父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莫明之,这是老夫新研制出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慢性蛇毒,此毒甚是厉害。你所中的毒,从外表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红肿罢了,但那些毒药实则能够迅速穿透肌肤,渗入你的筋脉之中。若三日之内未能服用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神仙难救!” 听到此处,莫明之心头一震,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他深知师父所言非虚,因为对于师父用毒的手段和功力,他再清楚不过了。然而,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师父为何要对自己痛下杀手?虽然他已被师父逐出师门,但也并无深仇大恨呀。 这时,只听师父又接着说道:“至于其他人嘛,生死与我何干?但念在你曾经救过肖瑶一命的情分上,老夫可以网开一面,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扛起那副棺材,乖乖地随我一同返回白龙山,并协助我处理好山上的事务,我自会将解药赐予你,保你这条小命无碍。” 莫明之心中虽然仍对此半信半疑,但他素来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哪里敢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去冒险赌博呢?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之下,最终还是决定暂且听从师父的安排。于是,他咬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扛起那沉重无比的棺材,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欧阳自得身后,朝着白龙山的方向缓缓走去。 一路上,莫明之表面上显得顺从乖巧,内心深处却是波涛汹涌,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原来,他早就打定主意,等安葬完肖瑶之后,便趁着师父不备之时突然出手偷袭,一举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再仔细搜查师父的身躯,看看那本梦寐以求的《毒谱》究竟是否藏于其身。想不到肖瑶还好好地活着,而这副棺材,竟然是为万江明准备的。 眼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如意算盘竟然就这样落空了,莫明之心中的愤恨之情愈发汹涌澎湃起来,简直快要抑制不住了。然而,面对欧阳自得这位师父,他也只能无奈地唉声叹气着,乖乖地跟随着对方一同走到了那两间简陋的木屋前。 两人费力地将沉重的棺材放置在了地上后,便开始着手在屋前不远的地方挖掘墓穴。不用说,这挖掘墓穴的苦差事自然又落到了莫明之的身上。而欧阳自得呢,则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充当起了指挥官的角色,一会儿要求莫明之把墓穴挖得更深一些,一会儿又指示他再拓宽一点,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道:“一定要挖得够深够宽敞,这样才能让我师伯住得舒舒服服的!” 听到这话,莫明之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道:“哼,本来就是个已经死透了的人,哪里还会晓得什么叫做舒服不舒服呀?要是真能懂这个道理,也就不至于死掉啦!能有一副棺材给他收殓尸首就已经很不错了,想来这万江明怕是已经死去好些年了吧,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来替他料理后事,他不也还是照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么。”不过,这些牢骚话莫明之可只敢在心底小声嘀咕几句罢了,万万不敢当着师父的面讲出口。否则的话,一旦被欧阳自得听到,肯定又会责备他对逝者大不敬了。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之后,莫明之总算是勉强完成了挖掘墓穴的任务。可是还没等他喘口气休息一下呢,欧阳自得立刻又发号施令了,催促着他赶紧和自己一起进屋去,把万江明的遗体装入棺材当中。这一次,或许是考虑到棺材太过沉重,欧阳自得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让莫明之一个人独自把它扛出来了。相反,师徒二人齐心协力,一前一后地抬起了那副沉甸甸的棺材。 第97章 《毒谱》已毁 第九十七章 《毒谱》已毁 师徒二人齐心协力,小心翼翼地将那沉重的棺材缓缓放入幽深的墓穴之中。欧阳自得站定身形后,转头看向莫明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莫明之,过来把这坑填上吧。”莫明之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快步上前,开始一锄接一锄地往坑里填土。 待莫明之好不容易将土填平之后,只见欧阳自得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过不多时,他竟不知从何处搬回一块巨大的石头。这块石头看上去颇为沉重,但欧阳自得却好似力大无穷一般,非常轻松的就将其直立在了墓前,并当作墓碑使用。紧接着,他抽出腰间佩剑,运起内力,剑身闪烁着寒光,在石碑上龙飞凤舞般地刻下了死者以及立碑人的姓名。 完成这些后,欧阳自得动作迟缓地取出一些香烛纸钱,慢条斯理地点燃起来。然而,他并未招呼莫明之前来帮忙焚烧,而是自顾自地蹲下身子,静静地守在墓前,慢慢地烧着那些纸钱。随着火势渐旺,一张张纸钱逐渐化作灰烬,在空中飞舞盘旋。而此时,欧阳自得的眼中也渐渐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仿佛沉浸在了深深的回忆与哀思之中。 若是此时此刻肖瑶和宫佩婋没有身在前方的山洞之内,对于莫明之来说,无疑将会是一个绝佳的动手良机。只可惜,他心中十分忌惮肖瑶和宫佩婋的存在,根本不敢轻易对欧阳自得痛下杀手。于是乎,莫明之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安地站立在原地,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欧阳自得顺利完成所有仪式,进而赐予他期盼已久的解药。 终于,当最后一张纸钱也被烧成灰烬之时,欧阳自得才缓缓直起身躯。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莫明之仍在身旁等候,头也不回地自顾自朝着白龙潭的方向迈步而去。见此情形,莫明之急得满脸通红,大声喊道:“师父!您可别忘了给我解药啊!” 欧阳自得就好像此时方才意识到莫明之的存在一般,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师父了,从今往后,你切不可再如此称呼于我。” 听到这话,莫明之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那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庞此刻犹如苦瓜一般皱在了一起,苦苦哀求道:“好吧,欧阳前辈,请您发发慈悲,看在往日师徒情分上,现在就把解药赐给我吧!” 尽管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确非常享受如今这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状态;然而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却又无比渴望能够再次拜入师父门下,重归其座下弟子之列。毕竟,百香谷以及师父的威名在整个江湖之中可谓是人尽皆知,如雷贯耳。尤其是百香谷所擅长炼制的各种奇毒,更是令无数人为之色变,闻风丧胆。而自己的师父欧阳自得,则堪称是当今百香谷内最为顶尖的高手,没有之一。即便是那些武艺高强之人,对百香谷之人亦心存忌惮。 自从两年前踏入江湖开始闯荡至今,莫明之之所以能够屡次化险为夷,并从他人那里赢得诸多敬畏的目光,靠的正是头顶上那块“百香谷弟子”的金字招牌。就连乔家兄弟当初愿意拉拢并收留他,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中了他身为百香谷弟子的身份背景。 这时,欧阳自得突然止住了他那原本坚定向前的步伐。只见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冷冷地开口吩咐道:“你且速速走到我的跟前来!” 莫明之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喜,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加快脚步,如疾风般快速地朝着欧阳自得走去。不一会儿,他便稳稳地站在了欧阳自得的面前,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欧阳自得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眸紧紧盯着莫明之,左手缓缓抬起,轻轻托起莫明之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与此同时,右手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粒细小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将其迅速塞进莫明之张开的嘴巴里。还未等莫明之反应过来,欧阳自得又是猛地一掌轻拍向他的嘴巴,那粒药丸顺着莫明之的喉咙急速滑落下去,瞬间进入了他的食道之中。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欧阳自得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他淡淡地说道:“你且自行离去吧,记住,休要妄图前往乔家告密。我等也会在不久之后离开此地,以免夜长梦多。”说罢,他转身欲走。 然而,莫明之却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双腿一曲,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带着哭腔哀求着师父:“欧阳前辈,弟子深知自己犯下大错,实在罪该万死!恳请您大发慈悲,收留弟子吧!让弟子能够再次回到百香谷去,弟子保证从今往后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一个好人!弟子愿意全心全意侍奉在师父您的身旁,绝不再惹您生气啦!求求您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吧……” 欧阳自得面色阴沉,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哼!你怕是还未得手那本《毒谱》,就妄自揣测它要么在肖瑶身上,要么藏匿于百香谷之中,想着要潜回盗取这本秘籍吧。不过今日,我便要断了你这念想。实话告诉你,莫要再白费心思了,那本《毒谱》已经被毁。而且,正是由我大师伯与白龙寺那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一同出手毁掉的。”说罢,他眼神坚定,心中暗自思忖着,定要趁着此次发现万江明尸首的时机,将此假消息散布出去,如此一来,便能令那些觊觎《毒谱》的江湖众人彻底死心,从此不再为寻获此秘籍而绞尽脑汁、费尽心力,更不至于为此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互相残杀,斗个不死不休。 听到欧阳自得这番话,莫明之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惊愕地高声问道:“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怎敢如此肆意妄为,竟敢私自毁掉毒宗的镇派之宝?”话语间,他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欧阳自得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再次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哼!在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眼中,这本被你们视为珍宝的《毒谱》实则是一大祸患。也正因如此,我大师伯与那位高僧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毁掉《毒谱》。在完成这一壮举之后,他们深知此举定会惹来无数麻烦,索性双双自尽身亡。如今,《毒谱》已毁,化为乌有,你们这些心怀不轨之人还是早些收手,打消念头吧。” 语毕,欧阳自得根本不理会依旧跪在地上的莫明之,如同风一般轻盈地绕过他,身形如电般疾驰而去。莫明之见状,只能狼狈地从地上艰难爬起,然后紧紧跟随着欧阳自得的脚步,拼命向外面跑去。 当他们一路狂奔终于回到山洞口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肖瑶已经抵达了西边那个山谷的入口处,此刻的她宛如杀神降临,手中长剑挥舞如风,剑影闪烁之间,鲜血四溅,惨叫连连。而宫佩婋则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绑在身前,一脸警惕地守在山洞口,不敢有丝毫懈怠。 欧阳自得心中暗自担忧,生怕莫明之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会贸然冲上去与宫佩婋交手,于是连忙朝着莫明之大吼道:“你赶快给我自行离开这里!否则必定会惹下大祸!要是不听我的劝告……”说到此处,欧阳自得突然止住话语,因为他看到肖瑶那边的战况愈发激烈,再也顾不得许多,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掠过去,加入到肖瑶的战斗之中,为其助阵。 实际上肖瑶哪里需要师兄的帮忙呢?原来,这些敌人都不幸中了肖瑶所施展出的香泪毒。这种毒药极其厉害,一旦中招,就会让人泪流不止,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似的。而且,伴随着泪水的流淌,身体内部更是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千倍万倍。所以,此时的这些敌人全都倒在地上,一边发出凄惨至极的嚎叫声,一边痛苦地翻滚着、挣扎着,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肖瑶稳稳地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这群如待宰羔羊般的敌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色,有的只是冷漠和无情。山风吹动着她的衣衫猎猎作响,此刻的肖瑶,浑身杀气,剑尖滴血,成了一个真正的女魔头。对于那些稍缓过劲来,想要趁机逃脱的敌人,肖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剑落,毫不留情地一剑刺去。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响起,又一个敌人惨死在了肖瑶的剑下。可怜这些人中了如此霸道的毒药之后,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抵挡肖瑶那凌厉无比的攻势。 第98章 血流成河 第九十八章 血流成河 欧阳自得看着眼前那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悯之情。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师妹,轻声劝说道:“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还是放他们一马吧,咱们也赶紧离开此地。”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对着在场的众人喊道:“诸位,请听我说!老夫日前在白龙山中的一个极为隐蔽之处,偶然间发现了前百香谷谷主万江明的遗体。万江明临终之时留下遗言称,那本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谱》乃是不祥之物,他早已和白龙寺中的某位挚友将其一同销毁。自此以后,世间便再也没有《毒谱》这东西存在了。所以,各位就别再白费心思苦苦寻觅这本不存在的《毒谱》啦,还是各自回家去吧!” 众人听到欧阳自得这番话语之后,反应各不相同。其中一些深信不疑的人,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而另一些心存疑虑、不肯相信的人,则纷纷指责欧阳自得故意编造谎言、危言耸听,目的就是想要独自霸占那传说中的《毒谱》。 站在一旁的肖瑶此时却是满脸怒容,她压根儿就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人。只见她柳眉倒竖,愤恨地对师兄说道:“师兄,你听听那些个辱骂你的家伙们说的话!他们现在不过是因为力竭无法还手而已,如果稍有一点儿力气恢复过来,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与你拼命的!师兄,你的善心应该留给那些真正心地善良之人,可不能滥用在这群居心叵测之徒身上。瞧瞧这些人的嘴脸,哪一个不是恨不得立刻要了我的性命呢?” 欧阳自得回想起昨晚那场令人胆战心惊的遭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之情。这群人简直蛮横无理到了极点,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只会偷偷摸摸地藏在阴暗角落里,对他人发动突然袭击。这种卑劣行径实在让人不齿!想到此处,欧阳自得失落地大袖一甩,愤然转身离去,把与那些人的纠缠留给了师妹独自处理。 此刻,欧阳自得满心牵挂着宫佩婋那头的状况,他脚步匆匆地赶回山洞这边。一进洞,他便急切地吩咐宫佩婋先给孩子喂食。自己则赶忙走向躺在床上的白于简,仔细检查起他的伤势来,并为其换药包扎。 宫佩婋看到师伯去而复返,心里明白师父在另一边定能够轻松应付那些麻烦之人,于是她稍稍放下心来,轻轻地将怀中的孩子放在膝盖上,开始耐心地喂他进食。 待欧阳自得完成对白于简伤势的处理后,他刚准备起身前去瞧瞧师妹那边的情形如何,忽然间抬头望见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着白龙山上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正是莫明之和乔任飞!而在他们身后跟着的那几人中,一抹鲜艳的红色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不正是小红花吗? 看到小红花竟然也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欧阳自得不禁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仿佛脑袋瞬间变成了两个一般沉重。要知道,他向来喜爱宁静与清幽,对于江湖中那些毫无意义的纷扰争斗简直是避之不及。 他着实想不通啊!这《毒谱》明明就是他们百香谷世代相传的珍贵宝物,可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怎会如此厚颜无耻,竟敢堂而皇之地四处寻觅、妄图抢夺这本秘籍呢?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就连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以及早已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老前辈们,居然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贪念,纷纷卷入这场混乱之中。难道他们就丝毫不知羞耻吗?难道他们不清楚这般肆意觊觎他人之物实乃卑鄙小人之举吗? 就在这时,眼尖的小红花远远便瞧见了一脸愁容的欧阳自得,她立刻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而来,同时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哈哈,欧阳哥哥,我一听到你遭遇险境的消息,便心急如焚地赶忙前来为你助威啦!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欧阳自得望着眼前这个热情似火的女子,无奈地苦笑一声,缓缓说道:“小红花,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安享晚年,却偏要和这些年轻后辈们搅合在一起,难道就不怕有损自己的名声和身份吗?” 因为西边山谷口的响动实在太大,那些哭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小红花不禁好奇地朝着肖瑶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笑嘻嘻地对着欧阳自得开口说道:“哎呀呀,欧阳哥哥,你可真是个老古董啦!难道你不知道吗?经常和年轻人混在一起,才能让自己一直保持着那颗年轻的心哟!你看看你,整天闷在百香谷里,都快变成老头子咯。所以啊,你也应该像我一样,时不时地到江湖上去闯荡闯荡,多结交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这样才能青春永驻、永远不老呢!”说罢,她还特意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瞥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孩子喂食的宫佩婋。 此时的欧阳自得可没有心思与小红花开玩笑打趣。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小红花,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你也是冲着那本《毒谱》而来的话,那么我刚刚已经告诉过莫明之了,这本《毒谱》早就被我的大师伯给毁掉了。既然如此,你们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别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听到这话,小红花却是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依旧笑嘻嘻地回应道:“哼,谁稀罕那本破《毒谱》啊!我这次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可不是因为什么《毒谱》哦,而是因为我听说了你在这里的消息,所以特地跑过来凑凑热闹,顺便看望一下你这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嘛。欧阳哥哥,算起来,这几十年里你几乎都不曾踏出百香谷一步,害得人家就算心里再怎么想念你,也不敢贸然跑到百香谷去寻找你。要不这样好不好,你干脆把百香谷的那些事务统统丢给那个女魔头处理,然后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回到我那里去自由自在地生活怎么样?” 欧阳自得被小红花这番话臊得老脸通红,正想要开口教训她几句,让她说话注意分寸。然而就在这时,师妹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师兄快来助我!” 欧阳自得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闪电般向师妹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身影在空中急速掠过,犹如一阵旋风,带着无尽的焦急和关切。 刚才一直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任何言语举动的乔任飞和莫明之,此刻也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小红花。只见小红花优雅地挥了挥衣袖,轻声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宫佩婋则紧张地将孩子紧紧护在身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紧张。她站在山洞口,不敢轻易挪动脚步,生怕自己的行动会给孩子和白于简带来危险。 小红花和那几个人迅速赶到了那个山谷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那里已是一片狼藉,尸体遍地,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肖瑶和欧阳自得正与西部五煞激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场面异常激烈。 小红花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深知这场战斗的凶险。大家互不相让的话,最终只能落个两败俱伤。她来自西部,与那五煞有些交情,心中不禁为欧阳自得的安危担忧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站到高处,大声叫道:“金煞大哥,可否给小妹一个薄面,大家都停手,不要再打了。”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恳切和无奈。 那几人却对小红花的话恍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缠斗着。小红花见状,心中愈发焦急,她不禁提高了声音,试图让他们停下这场无谓的争斗。“你们本来无冤无仇,何必为了一本根本就不存在了的《毒谱》在这里拼命?金煞大哥,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你们西部五煞的毒药最厉害啊。你们也掺和到寻找《毒谱》这件事中来,本来就自掉了身价,现在又以五敌二,也不公平,你们再不停手,我小红花可要插手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小红花深知,这场争斗对于双方来说都没有好处。她年轻时曾被欧阳自得救过一命,自那时起,她便对欧阳自得一往情深。如今,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欧阳哥哥被人欺负,甚至受伤呢? 正当她准备飞身过去,投入战斗时,却突然听到欧阳自得大声喊道:“小红花,你不必卷入这场争斗。且带那几个年轻人离开。”欧阳自得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红花微微一怔,她望着欧阳自得,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然而,她很快便明白了欧阳自得的用意。是不想让她卷入这场危险的争斗,希望她能够保护好那几个年轻人的安全。 与此同时,金煞也开口说道:“我们西部五煞本来与百香谷并无过节,虽然都属于毒宗,但一直以来并无任何瓜葛。只是今日遇上了,在这里分个高下也好。”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小红花听了金煞的话,心中不禁一动。她知道,这场争斗的背后或许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然而,此刻的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她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欧阳自得和那几个年轻人的安全。 于是,小红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转身朝着那几个年轻人走去。她轻声说道:“你们走吧,这里太危险了。”那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犹豫。但在小红花坚定的目光下,他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他们在这几个前辈面前,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第99章 大战五煞 第九十九章 大战五煞 小红花和她的左右护法都没有走,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着肖瑶和欧阳自得。 肖瑶身形如燕,剑如疾风,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犹如闪电划破长空。她的剑法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轻盈而灵动,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威力。只见她手中的剑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凤凰展翅,剑招变化多端,让人眼花缭乱。 那五煞的兵器各有不同,有的使刀,刀光闪烁,犹如猛虎下山;有的使铁扇,扇影翻飞,恰似蝴蝶穿花;有的使双锤,锤风呼啸,仿佛雷霆万钧;有的使拐杖,杖法诡异,恰似毒蛇出洞。然而,面对肖瑶凌厉的剑法,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肖瑶以一敌三,却毫无畏惧之色。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在告诉对手,她不会轻易屈服。尽管看起来有些吃力,但她的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让那三个对手在她面前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百香剑法的精妙之处在于其虚实结合,剑招变化多端,让人难以捉摸。就像肖瑶钟爱的那招“玉杵捣药”,她能够在瞬间连续刺出十剑,这十剑中有虚有实,常常让对手陷入混乱,手忙脚乱,甚至狼狈不堪。 小红花的目光又转向了欧阳自得这边。只见欧阳自得虽然年岁已高,但他的身形却犹如闪电一般迅速。他的剑术更是老道精湛,每一剑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他的剑犹如长虹贯日,气势磅礴,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围攻他的金煞和木煞都已受了伤,而欧阳自得却毫发无损。他的剑法犹如行云流水,自然而流畅,没有丝毫的破绽。他的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既能化解对手的攻击,又能给对手造成致命的威胁。 小红花看到欧阳自得师兄妹俩如此厉害,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开始安心地当起了观众,仔细观察着这场精彩的战斗。她暗自赞叹肖瑶和欧阳自得的武艺高强,同时更加对欧阳自得充满敬佩之情。 乔任飞和莫明之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他们佯装转身离去,实则迅速闪身躲在不远处的暗处,屏息凝神,密切关注着战局的发展。他们心中暗自盘算,期望着西部五煞和欧阳自得师兄妹俩能斗个两败俱伤,这样一来,他们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当目睹欧阳自得和肖瑶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功夫时,乔任飞和莫明之都不禁惊愕万分。在莫明之的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师父与人进行过实战,更别提是与这般高手过招。他一直深知师父的毒术和功夫深不可测,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远超他的想象。这让他懊悔不迭,心中暗自悔恨当初为何要如此堂而皇之地投奔乔家,以致惹得师父怒不可遏,将他逐出师门。 与此同时,乔任飞和莫明之也心生疑惑,既然双方都以毒术闻名,为何不选择以毒术一决高下,反而要比拼功夫呢?正当他们苦思不解之际,只见肖瑶的身形如飞燕般高高跃起,她轻扬玉手,随手撒下一把毒药粉。那些毒药粉宛如灵动的精灵,瞬间化作一片浓郁的绿雾,弥漫在空气中。 随即欧阳自得和肖瑶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飞身跃出,动作敏捷而矫健。而小红花等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加快脚步,迅速逃离那片绿雾笼罩的区域。 乔任飞和莫明之自恃所处之地安全无虞,并未挪动身体。然而,就在这转瞬之间,他们突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变得绵软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们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双腿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挪动分毫。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乔任飞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快,快把解药拿出来服用!”莫明之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还未完全失去力量的情况下,迅速从腰间的小葫芦中倒出两粒药丸。他颤抖着将其中一颗递给乔任飞,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吞下了另一颗。 与此同时,那五煞虽然已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此刻中了毒,也在互相帮助,努力喂对方吃下解药。他们心里清楚,这是百香谷独有的毒药“酥骨香”,而他们并没有专门的解药。然而,他们对自己的解药“百毒清”充满信心,认为它能够解除百毒。果然,在服下解药后,他们的状况明显好转了许多。 刚才,肖瑶以如此迅速而突然的手法下毒,让他们完全措手不及。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女魔头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她竟然能在与三个高手激烈交锋的同时,还有余力抽身出来下毒,而且下毒的手法快如闪电,令人瞠目结舌。他们也深知,这正是百香谷毒药的厉害之处,许多毒药无需下到食物中,仅仅散发在空气中就能让人中毒。相比之下,他们的毒药多数需要下到食物里,或者涂抹在暗器或兵器上,通过让对手受伤来引发中毒。 他们暗自思忖,既然江湖中的每个人都可以明目张胆地前来寻找《毒谱》,那么他们自然也有资格参与其中。如果能够得到那本《毒谱》,必定能够汲取其中的长处,弥补自身的不足,从而在未来真正称霸毒界,成为天下无敌的存在。 想不到因一时的贪念,竟然让兄弟五个陷入如此绝境,今日恐怕要丧命于这神秘而不祥的白龙山了。他们服下百毒清后,身体依然沉重无力,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的绝望和悔恨。 而此时,肖瑶却高高地站立在一株大树的顶端,宛如一位俯瞰众生的女神。她的目光冷漠而无情,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那五煞,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刚才小红花好心救你们一命,你们却不知好歹,非要置我师兄妹于死地。告诉你们,你们的解药对我百香谷的毒药毫无作用。我们本无怨无仇,我也并非一定要取你们的性命。只是老娘今日已经杀了太多人,实在不想再沾染更多的血腥。你们就躺在这里吧,要么等待他人来将你们干掉,要么等待他人来将你们救走。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命运如何了。” 那土煞虽然年事已高,但在生死关头,竟然也表现出了无比的懦弱。他哀嚎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肖女侠,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刚才您也说了,我们跟您并无冤仇,只是一时被贪念蒙蔽了双眼。如今我们已经受到了如此严厉的惩罚,只要肖女侠能放我们一条生路,从此以后,我们一定回到西部,从此不再涉足江湖。” 这时,欧阳自得也飞身跃上树顶,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对着金煞大声说道:“金煞老弟,土煞这话可否能代表你们五兄弟的意思?”金煞此刻只希望能立刻死去,以摆脱这无尽的痛苦和屈辱。然而,他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也明白土煞所言并无错,在死亡面前,又有谁能不贪生怕死呢? 金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回应着欧阳自得:“你们放过他们四个,然后给我一个了断吧。我有言在先,待他们得救后,永世不可以找百香谷报仇。如此可以吗?”他的声音虚弱而坚定,仿佛是在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木煞、水煞、火煞的心中,让他们三人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们齐声说道:“我誓与大哥同生死,绝不独活!”然而,土煞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在顷刻间就变成了孤家寡人。尽管心中感到不耻,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紧紧闭上了嘴巴,生怕肖瑶真的会成全他们。 肖瑶与师兄耳语一番后,突然发出一阵哈哈狂笑声,然后如飞鸟般轻盈地飞跃下来。她用手指着莫明之和乔任飞的藏身位置,得意地说道:“莫明之,你若出来杀掉土煞,我便给你解药。你可知道,我这种毒药可是最新配方,你那个解药早就过时无效了。” 莫明之和乔任飞听到肖瑶的话,心中皆是一惊。他们赶紧从藏身之地现身出来,虽然能够行走和活动,但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甚至连提起剑的力气都没有了。莫明之缓缓地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到肖瑶面前,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恨:“师叔,弟子知道错了。” “好,知错就好。”肖瑶含笑看着莫明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现在我让你去杀掉土煞,你敢去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莫明之为了活命,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知道土煞中了毒,此时肯定无力反抗。于是,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脚步蹒跚地走向土煞。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终于,莫明之来到了土煞的面前。他吃力地拔出剑来,剑身闪烁着寒光,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恐惧。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握剑,将剑刺入了土煞的心窝。 土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莫明之。他的胸口和口中同时涌出一股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的头缓缓垂过一边,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若不是受乔任飞和莫明之的邀约,他们又怎会千里迢迢地来到此地? 莫明之瞪着土煞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心里清楚,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如今已与五煞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他暗自祈祷着,希望肖瑶能够一举将其余四煞铲除,否则他日后必将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就在莫明之思绪飞速转动之际,他毫不犹豫地挥剑朝着土煞身旁的木煞猛砍过去。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莫明之手中的长剑竟然被硬生生地击飞出去。 第100章 毒药大大 第一百章 毒药“大大” 肖瑶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威严:“你这个不听话的逆徒,就是因为你总是自作主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让你杀土煞,可没叫你再去招惹其他四人。”说罢,她身姿轻盈地迈步走来,宛如仙子下凡。 肖瑶走到那剩下的四煞面前,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从怀中掏出四粒药丸,分别喂给了他们。然后,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天下毒宗本是一家。我们百香谷如今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我们念你们是条好汉,你们兄弟四人不如就跟我们一同回百香谷吧,不要再回到那遥远的西部了。当然,你们必须要乖乖听话,这样才能保住性命。刚才我给你们每人都服下了一粒解药和一粒毒药,这毒药的名字以前我们是叫作蚀骨香的,现在用我那乖徒儿起的名,就叫‘大大’。此毒刚服下时并无任何异常症状,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如果没有解药,你们的身体就会开始肿胀流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最终会全身溃烂而死。这可是我们百香谷目前最为厉害的毒药,炼制过程极为复杂,需要用上百种珍贵药材,经过三天三夜不同火候的精心熬制,然后再放入炼丹炉中炼制九日,方可炼成。能让你们品尝到如此厉害的毒药,也算是你们的一种荣幸了。” 那兄弟几人原本就是冲着百香谷的毒药配方而来,如今因祸得福,不仅有机会直接进入神秘莫测的百香谷,还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他们心里清楚,欧阳自得和肖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而且会一直用毒药来控制他们。然而,为了得到更多的毒药配方,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暗自盘算着,以后总会找到脱身的办法。欧阳自得和肖瑶比他们年长,等他们去世后,或许百香谷就会落入他们兄弟四人的手中。此刻,每个人都心怀鬼胎,这场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那四煞纷纷表示愿意跟随肖瑶他们一同前往龙关镇。至于莫明之,肖瑶对他说道:“我还需要再观察你一段时间,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当然,你也清楚我师兄对乔家人的态度,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一旁的乔任飞听到肖瑶的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红一阵白一阵,心中虽然愤怒,但却不敢发作。刚才他亲眼目睹了肖瑶和欧阳自得的强大实力,正在思考着以后该如何讨好这对师兄妹,没想到却听到了欧阳自得讨厌乔家人的话语。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尴尬和难堪。 肖瑶突然又转头对莫明之说:“对了,白于简昨晚被你们这群人刺伤了,如果你能体谅我师兄的话,就去把白于简背出来,跟我们一起走吧。”肖瑶的这句话让莫明之和乔任飞都大吃一惊,他们刚才一直没有看到白于简的身影,还以为他已经遭遇不测了。然而,莫明之听到肖瑶让他去背白于简,虽然这是一件苦差事,但也意味着他有机会跟随他们一起行动了。他心中不由得一喜,连忙应道:“小的这就去把他背出来。”乔任飞见状,也很会看眼色,赶紧附和道:“我还欠着白兄的钱呢,现在见到他正好可以还给他。” 一直神经紧绷、全神贯注地守护在山洞口的宫佩婋,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就在此时,两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正是莫明之和乔任飞正朝着山洞口徐徐走来。 宫佩婋见状,心中一紧,娇声怒喝道:“二位速速停下脚步!若是胆敢再向前迈出哪怕一小步,休怪本夫人手下无情,当心我毒死你们!” 莫明之一听,赶忙满脸堆笑,谄媚讨好地回应道:“哎呀呀,白夫人息怒,息怒啊!小的乃是奉了肖瑶前辈的命令,特意赶来背负白公子出山的,你可千万不要对我们痛下杀手啊!” 正在这时,肖瑶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宫佩婋身前,高声喊道:“婋儿,快快放行莫明之吧,确实是我差遣他前来背负白于简的。” 而一旁的乔任飞,则紧紧跟上几步,迅速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毕恭毕敬地递到宫佩婋面前,轻声说道:“白夫人,前些日子多亏了你和白公子出手相助,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今日特来归还那笔欠款,请你务必收下。” 宫佩婋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伸出纤纤玉手接了过去。定睛一看,竟是一张面额高达五百两的巨额银票!她不禁有些迟疑起来,低声说道:“只是……眼下我身上并未携带足够的银两找还给你。” 乔任飞连连摆手,急切地回答道:“白夫人言重了,无需找还!之前我便说过,不仅要赔付那批毒蛇造成的损失,还要加倍偿还所欠债务呢。这点小钱,实在不足挂齿。” 只见肖瑶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跨步向前,玉手猛地探出,一把精准地抢过那张银票。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笑嘻嘻地对着乔任飞说道:“如此那就多谢乔二公子啦!你可真是慷慨大方啊!这张银票我们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实不相瞒,如今我们这几个人都受了伤,急需钱财医治调养呢,这手头着实是有些紧张呢。” 乔任飞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朝着肖瑶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像是背后有恶狼追赶一般,急忙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离去。他心里很清楚,莫明之是绝对不可能跟他一起回家去的了,更何况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胆量继续留在肖瑶身旁。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家与大哥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才好。 乔府内,乔任峰正端坐在书房之中,手中捧着一本古籍,聚精会神地阅读着。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乔任飞慌慌张张地冲进了房间。 乔任飞气喘吁吁地站定身子,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便迫不及待地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乔任峰讲述起来。乔任峰静静地听完弟弟的叙述,眉头渐渐皱起,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来,目光严厉地看着乔任飞,沉声指责道:“你们两个当真是愚不可及!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去煽动各个门派一同对付那个女魔头?这下可好,不仅没能成功铲除对方,反而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如你所述,此次行动大部分人员都已被肖瑶所消灭,只怕那些门派会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啊!” 说到此处,乔任峰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对乔任飞说:“日后若是还需要人手帮忙办事,大可不必像这次这般兴师动众。还记得当初剿灭杨家之时吗?那时只需花些银子,请那黄龙帮出手相助即可。用金钱去解决问题,可比动用人力要方便快捷许多。像你们这样去煽动别人来闹事,难免会留下诸多隐患和麻烦呐。” 乔任飞一脸不满,嘴里小声嘟囔着:“父亲之前明明讲过,除非情况万分紧急,否则绝不能轻易去招惹黄龙帮啊!而且大家都知道,黄龙帮向来擅长在暗地里搞偷袭,极少会选择在白天动手。可我们这次的行动计划持续这么久,肯定避免不了要在白天跟那个可怕的女魔头碰上。万一不小心让他们认出了黄龙帮的人,甚至抓住一两个黄龙帮的兄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谁又能保证那些黄龙帮的家伙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不会出卖我们,把剿灭杨家这件事儿给抖搂出来呢?” 乔任峰听了弟弟这番话后,心里暗自琢磨了一番,觉得他说得确实不无道理。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罢了罢了,这事儿已然过去了,就算再怎么纠结也无济于事。既然你们已经这般大张旗鼓地折腾了一通,却还是没能找到那本《毒谱》,也许它真像欧阳自得所讲的那样,早就被万江明和白龙寺的那个和尚给毁掉了。从今往后,你们都别到处乱跑瞎折腾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专心协助我处理镖局的各项事务吧。” 乔任飞今天亲眼目睹了那场血腥残忍的杀戮场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更糟糕的是,他自己竟然还中了毒,这让他感到一阵后怕。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遭遇之后,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劫后余生。此刻,他再也提不起勇气出去招惹那个可怕的女魔头了。于是,他乖乖地顺从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房间走去,准备好好洗漱一番,早点上床休息,平复一下那颗受惊的心。 与此同时,莫明之背着受伤的白于简,与肖瑶等人一路奔波,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龙关镇。宫佩婋之前在这里买下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院子,她便带着白于简以及欧阳自得入住其中,以便照顾伤者。而肖瑶则领着莫明之和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四煞”住进了镇上的一家客栈。小红花一行人也跟随他们而来,选择跟随他们一同入住这家客栈。 第101章 难道不觉得遗憾吗 第一百零一章 难道不觉得遗憾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小镇显得格外宁静祥和。众人决定前往德福酒楼共进晚餐。由于要留在家里陪伴白于简,宫佩婋和年幼的孩子未能出席这场聚餐。不过,其他人可没因此扫兴,纷纷围坐在餐桌旁,尽情享受着丰盛美味的佳肴。虽然他们各怀心事,但也不影响他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气氛倒显得十分热烈融洽。 酒过三巡之后,只见小红花那张俏脸已经微微泛起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一般。她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变得迷离起来,恰似两汪桃花水,波光潋滟间透着一丝醉人的妩媚。她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对面的欧阳自得,樱桃小嘴轻启,娇声说道:“欧阳哥哥,现如今你心心念念的师妹也终于找到了,那本让人头疼不已的《毒谱》之事也总算是尘埃落定啦!这一次,你能不能跟我一块儿回到西部去?咱们俩成亲好不好嘛,从此之后便成为一对不理会世间纷扰、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你觉得怎么样呀?” 听到这话,欧阳自得不禁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回应道:“小红花,咱们两个可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成亲这种事情,休要再提。好不容易寻回了我的师妹,我自然应当留在百香谷之中,好好守护着她才对。而且,我师妹最近新收了一个徒儿,这个小丫头日后可是肩负着将百香谷一脉相承下去的重任呢!所以,无论是于情于理,我和师妹都需要亲自悉心教导这个徒儿,让她能够早日成才,继承衣钵。”欧阳自得的心中只有师妹一人,他又怎会去跟小红花成亲? 面对欧阳自得的这番婉拒之辞,小红花却丝毫没有感到难为情或者尴尬之意。相反地,她嘴角一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紧接着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干脆就跟着欧阳哥哥你一同前往百香谷好了,这样一来,既能时常与你相见相伴,又能帮衬着你们一起教导那个小徒儿,岂不是两全其美么?”说完,她还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凝视着欧阳自得,似乎在等待他给出肯定的答复。 一旁的肖瑶终于无法抑制住内心那如火山般喷涌而出的火爆脾气了!她那双美眸死死地盯着小红花,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尤其是看到小红花那副狐媚作态时,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只见她怒发冲冠、气势汹汹地吼道:“小红花!你敢到百香谷去吗?就不怕我把你给毒得死去活来!” 面对肖瑶如此凶狠的挑衅,小红花却丝毫不以为意。她慢悠悠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肖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之意,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女魔头,怎么着,难不成你这是在吃醋?哈哈……不过呢,如果姐姐你愿意放下成见,咱们倒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哦。说不定还能一起嫁给欧阳哥哥,共享齐人之福呢!” 听到这里,欧阳自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眉头紧皱,一脸无奈地瞪了小红花一眼,急忙开口喝止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后大家都早点回去歇息调养身体要紧。毕竟咱们可不像你这般生龙活虎、毫发无损的,我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需要一段时间来静心修养恢复元气才行呐!”刚才在路上,他们就已经计划好,要在龙关镇等白于简的伤势完全好了,才起身回百香谷去。因为他们这次算是得罪了众多武林门派,这回去的一路上,说不定会有诸多麻烦在等着他们,若他们还拖着个病人,行事多少有点不便。就像那晚在白龙山的山洞里那样,如果当时没有那个孩子在,他们完全可以及时下毒,不至于被那些人逼得走投无路,差点葬身于悬崖峭壁下。 小红花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委屈地望向欧阳自得,娇嗔地哀求道:“欧阳哥哥,人家可是真心实意为了你好哇!人家就是心疼你受伤了没人照顾,所以才想时时刻刻陪在你身旁,尽心尽力地照料呵护你嘛!而且你想想看,你已经拒绝我这么多年了,咱们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成亲成家,恐怕再过不了几年,咱俩就得阴阳两隔,只能到阎王爷那儿去碰面喽!人生苦短,若是这辈子连一次亲都没结成,难道你心里就不会感到一丝丝的遗憾和悔恨吗?” 那四煞和小红花的左右护法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屏蔽在外,只是自顾自地低着头,大口吃着饭,对其他人完全视若无睹。莫明之有些不知所措,一会儿瞅瞅左边的这个人,一会儿又瞧瞧右边的那个人,心中暗自思忖。 他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小红花对师父一往情深的传闻,但却未曾料到这份感情竟是如此执着深沉。数十载光阴匆匆而过,小红花始终如一地等待着师父,这般情意实在令人动容。然而,可悲的是,师父宛如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对于小红花的满腔爱意毫不领情。小红花的这片痴心终究还是错付了啊! 肖瑶不等欧阳自得回应,便毫不犹豫地代为答道:“正所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试问哪个人的一生能够没有些许遗憾与悔恨呢?小红花,你还是回到你那遥远的西部去吧,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不要再妄图纠缠我的师兄,他身为堂堂百香谷的谷主,身负重任,自然是不可能轻易离开百香谷的。而我们百香谷向来门禁森严,绝不允许任何外来之人擅自闯入。所以,你也别再动什么心思想要混入百香谷了。” 谁知小红花闻言非但没有退缩之意,反而伸出手指向那四煞,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他们难道就不算外人吗?你们不也是正准备带着他们一同返回百香谷吗?” “嘿嘿,带他们回去嘛,自然有我们的大用处呢!”肖瑶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盯着小红花,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不过嘛,你要是想去百香谷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进了谷之后,可得乖乖听从我们的指挥和调遣,叫你干啥就得干啥,绝不能有半点违抗之心,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去呀?” 小红花微微偏过头,秀眉轻蹙,稍作思索后,忽然展颜一笑,她娇声说道:“本姑娘只想着能成为这谷中的女主人,也就是谷主夫人,才不要去给你们当什么任人摆布的小奴隶呢!” “这不就对了嘛!”肖瑶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撇撇嘴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师兄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娶妻成家,你又何苦这般死皮赖脸、不知羞耻地纠缠于他呢?再说了,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不知检点,真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吗?也难怪你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没人敢要,嫁不出去!” 小红花听到这话,顿时气得柳眉倒竖,胸脯急剧起伏,只见她忽地一下站起身来,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肖瑶。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缓缓坐了下去,努力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说道:“哼,就算我这几十年来未曾嫁人又如何?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同样是几十岁的老姑娘了,至今也不见有人上门提亲,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别人呢!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给气跑喽,门儿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自得猛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都别吵了!我师妹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没人要,只是她被关在了一个隐蔽之地长达数十年之久,以至于我苦寻多年都未能找到她的下落罢了。”说罢,他转过头看向小红花,目光坚定而决绝。 “小红花,今日我便把话撂在这里,此次返回百香谷之后,我定会与我的师妹完婚。事已至此,想必你也该死心了吧。”欧阳自得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落在小红花的心间。 小红花如遭雷击,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那张娇俏可人的脸庞此刻显得无比凄楚和哀怨,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只见她微微颤抖着嘴唇,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哭诉道:“欧阳哥哥,你怎能如此狠心对待于我?这数十年来,我对你始终一心一意,不离不弃地追随着你,痴痴等待着你能回心转意。可如今,你却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故意气我,难道你当真对我毫无情意吗?即便你执意要成亲,那个人也应当是我才对啊!你师妹究竟有什么好?她不过是个蛮不讲理、脾气暴躁的女魔头罢了,我实在想不通她身上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倾心相待。” 面对小红花的指责与质问,一旁的肖瑶冷笑一声讥讽道:“哼,瞧你说得自己好像多么完美无缺似的。你倒是说说看,你除了长得还算漂亮之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明明已经是几十岁的人了,却还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如同十八岁的小姑娘一般花枝招展,到处卖弄风骚。也不知多少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嘲笑你脑子不正常呢!”说完,她白了小红花一眼,满脸都是不屑与鄙夷。 然而此时的肖瑶并未意识到,其实欧阳自得刚才所言并非仅仅只为了逼迫小红花知难而退,而是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他确实打算迎娶自己失散多年的师妹。只不过,这些念头暂时还未被肖瑶所洞悉罢了。 第102章 宫佩婋的好方法 第一百零二章 宫佩婋的好方法 早已酒足饭饱的金煞此时已经毫无耐心继续留在此处倾听小红花的无理取闹。只见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转身面向欧阳自得,抱拳施礼后说道:“欧阳前辈,在下已经吃饱,此刻便先告辞返回客栈歇息去了。” 见到金煞如此举动,其余三煞亦是不敢怠慢,纷纷匆忙起身,紧随其后。欧阳自得见状,微笑着向他们摆了摆手,言道:“也好,诸位且回去好生休养。我这也要回到婋儿那边去了。师妹,客栈这边还需你多费心照看一二,若遇何事,可遣莫明之前往告知于我。” “知晓啦,师兄放心便是。”肖瑶一边应和着师兄,一边缓缓站起身来。她伸出右手,一把揪住莫明之的衣领,稍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其提拉而起。紧接着,她高声喝道:“走吧,臭小子,咱们一同回客栈去!” 而那小红花,则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欧阳自得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抽泣了几声,心中略微迟疑了一番,但最终还是鼓起腮帮子,带着一脸的气恼快步追了上去。对于小红花这般无休止的纠缠,欧阳自得着实感到有些厌烦不堪。于是暗自思忖着待回到住处之后,定要与宫佩婋好好讲述此事原委,期望她能在明日寻个时机,好生劝慰一下这个任性的小红花。 欧阳自得刚踏入宫佩婋的小院子,立即闻到一股蛇腥味,他的心中涌起一阵警觉,但是随即就明白了这股异味的来源。 前来开门的宫佩婋注意到师伯的异样神色,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之情,轻声问道:“师伯,您是不是伤口裂开了?让婋儿帮您看看吧。” 欧阳自得连忙摆手:“并非如此,我只是闻到了毒蛇的味道。你们是不是把养在山洞里的那些毒蛇带到了这里?” 宫佩婋暗自钦佩欧阳自得的敏锐嗅觉,他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察觉到院子里隐藏的毒蛇。她轻轻一笑,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敬佩:“婋儿真是佩服师伯,我本想提醒您晚上别到后院散步,以免不小心踩到毒蛇。没想到师伯的鼻子如此灵敏,竟然能闻到那些毒蛇的味道。” 欧阳自得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缓缓说道:“我与那些形形色色的毒蛇打了几十年交道,对它们的气味自然格外敏感。等再过几年,你也能像我一样,分辨出这些味道来。不仅是毒蛇,其他毒物也各有独特的气味,只要你用心去感受。” 宫佩婋调皮地眨眨眼,嘴角泛起一丝俏皮的笑容,她说道:“我只晓得各种美味佳肴有各自的味道,却不晓得各种毒物也有味道。而且还是这种臭哄哄的味道,我可不想去熟悉它们。”边说边打开师伯给他们带回来的食盒,看里面装有什么好吃的。 欧阳自得呵呵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宠溺。他话锋一转,说道:“那个小红花,实在是个麻烦。不如明日婋儿找个时间,好好劝劝她,让她离开,别再跟着我们了,你觉得如何?” 宫佩婋故作惊讶,仿佛对师伯和小红花的事一无所知。她眨了眨眼,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啊!她喜欢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为什么要劝她离开这里呢?” 欧阳自得犹豫了一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他缓缓说道:“他们那三个人,整天跟着我们,吃住都要我们花钱。而且他们的食量又大,多待一天,我们就要多花不少钱,实在不划算啊。所以,还是让他们快快离开为好。” 宫佩婋听到师伯找出这样一个借口来,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但一想到师伯平日里对她的关怀备至,她便不再捉弄师伯,而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好,明天婋儿就去跟小红花好好说说,让她尽快离开这里。” 欧阳自得见宫佩婋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心中犹如放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宫佩婋这里没有仆人,她早已为师伯准备好了热水。师伯去洗漱时,她便跟孩子和白于简一起吃晚饭。待师伯睡下后,宫佩婋也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因自己答应了这件事而陷入了沉思。她深知小红花对师伯一往情深,且脸皮极厚,一般的言语恐怕难以打动她。 第二天清晨,宫佩婋还未起身去找小红花,小红花便已登门拜访。宫佩婋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小红花,不禁吃了一惊,说道:“小红花前辈,您这么早就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小红花毫不掩饰地回答道:“我自然是来找你师伯的,你师伯起床了没有?” 宫佩婋轻声说道:“还没呢。”她边说边示意小红花小声些,“孩子、伤员和师伯都还没有起床。师伯前天晚上本就受了伤,又经历了昨日那场激烈的战斗,怕是元气大伤,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才行。” 小红花见宫佩婋只顾在门口与自己说话,却没有邀请自己进屋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满,说道:“你不请我进屋去坐坐吗?” 宫佩婋面露难色,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不瞒小红花前辈,我们这次从百香谷出门前,我师伯和我师父就说过,待这次出来将外界这些俗事处理完毕,就回去拜天地,正式成亲。我现在若放您进去,待会儿我师父来了,定会以为是我成全您跟我师伯私会,到时候醋意大发,定然会责怪于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红花的反应。 小红花一脸狐疑地看着宫佩婋,但内心却已经开始动摇了。如果说昨晚欧阳自得所说的那番话只是为了故意激怒她、让她离开,那么今天同样的话语从宫佩婋口中说出时,其可信度似乎一下子提高了不少。毕竟昨晚宫佩婋并不在场,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谈话内容。而且以欧阳自得的身份地位,也绝对不可能指使宫佩婋这么个晚辈来设法赶走自己。 想到这里,小红花原本坚定的心渐渐变得脆弱起来,脸上露出了失落与沮丧的神情。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此话当真?”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心中的不安与忐忑。 宫佩婋见此情形,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并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嘴巴凑近小红花的耳朵,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其实……其实我师父和师伯早就在一起啦!所以呢,当年我师父突然失踪之后,我师伯才会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她呀。你想想看,这些年来我师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好不容易才把我师父给找着了。如今两人重逢,那不赶紧成亲还等什么呢?不过这件事情可是我师父有一次喝醉了酒之后,无意中跟我说漏嘴的秘密哟。您老人家一定要替她保守这个秘密,要是传扬出去,那可真的会损害我师父和师伯的名誉和清白呢!”说完,宫佩婋还不忘调皮地冲小红花眨眨眼。 那小红花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仗着自身有着独特的驻颜之法,始终保持着青春貌美的模样。而她生平最为忌讳之事,便是他人称呼她为“老人家”。此刻,当她猛然间听到宫佩婋如此叫唤时,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愤怒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然而这时,她满脑子里都是那个令她震惊不已的消息——肖瑶即将与欧阳自得成亲!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小红花的心,使得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刹那间,先前因被唤作“老人家”而生起的恼怒情绪,在这一刻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只见小红花神情落寞地呆立原地,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为何会这样?为何我的一片深情,他却视若无睹?竟然选择迎娶那个众人皆憎、恶名昭彰的女魔头……”言语之中,饱含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 站在一旁的宫佩婋静静地注视着小红花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之意。可是,当她听到小红花一口一个“女魔头”来形容自己敬爱的师父时,刚刚升起的同情之心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不悦之色。“前辈,请您莫要在我面前如此称呼家师。日后若再有谁胆敢当着我的面,将我师父称作‘女魔头’,休怪我手下无情!但凡遇见,定斩不饶!”说罢,宫佩婋双目圆睁,怒视前方,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感受到宫佩婋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小红花身后的左右护法面色一紧,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拔出手中长剑,身形一闪,迅速移步至小红花身前,将其紧紧护于身后。他们二人如临大敌般警惕地盯着宫佩婋,以防对方突然发难。一时间,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激烈的冲突随时都会爆发开来。 宫佩婋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温和起来,她面带微笑,轻声细语地对着那左右护法说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照料你们家小姐啊,陪着她一同返回西部去。她与我的师伯之间,此生注定只是一段孽缘罢了。这样的缘分,不要也罢。就在刚刚,我稍稍施展了一点小手段,你们的小姐将会暂时陷入昏迷状态长达半日之久。我觉得凭借这半日的时间,你们应当能够走出很远一段距离了。” 第103章 有女魔头风范 第一百零三章 有女魔头风范 宫佩婋的话语尚未完全落下,便瞧见小红花的身躯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倾倒下去。那左右护法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伸手将小红花扶住。只见左护法满脸怒容,瞪大双眼,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所说的可都是真话?我们家小姐在半日之后当真能够苏醒过来吗?” 面对左护法的质问,宫佩婋一脸郑重地点头应道:“自然是千真万确的。我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怎么可能会去加害于她呢?更何况,她好歹也算是我师伯的友人,我万万不敢轻易对我师伯的朋友痛下杀手啊。所以,请两位尽管放心护送她回去吧,半日之后,她必定会安然无恙地醒来。” 听到宫佩婋这番诚恳的解释,右护法却是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没好气地说道:“哼!量你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做出对我们小姐不利的事情来!”说罢,他与左护法对视一眼,然后左护法上前,不由分说拆下宫佩婋家的一扇门板,跟右护法一前一后抬起已经昏迷不醒的小红花,脚下生风,迅速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街道拐角处。其实他们也认为这个方法最好,这些日子眼看着自家小姐在欧阳自得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他们都觉得憋屈,早就想劝小姐回去了,却苦于他们只是下人,而不敢开这个口。如今宫佩婋想出了这个好办法,他们一定会马不停蹄的狂奔半日,离开欧阳自得越远越好。 宫佩婋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转身进屋,却见肖瑶一边欢快地拍着手掌,一边大笑着从屋角快步走来。还未走到近前,便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好啊!好啊!我的乖徒儿,真不愧是我女魔头的徒弟,有点女魔头的风范呐!看你这下毒的手法,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让人难以防范呀!不过呢,我觉得女魔头这个称号不错,你可犯不着因为别人叫我女魔头而杀掉他。” 听到师父的夸赞,宫佩婋不禁羞涩地微微一笑,娇声说道:“师父,您太过奖啦。其实呢,徒儿刚刚能够成功下毒,倒并非全靠这手法高明,而是因为徒儿事先向小红花透露了一个小小的秘密,这才使得她一时间脑子混乱,放松了警惕和防备呢。既然您喜欢这个称号,那我就允许别人这样称呼您吧。” 接着,宫佩婋又有些忐忑地看着肖瑶,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过嘛,师父,徒儿可得先跟您求个情。您得答应徒儿,不管这个秘密是什么,都不会怪罪徒儿,徒儿才有胆子把它告诉您哟。” 然而,肖瑶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笑道:“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会比把小红花给支走更重要呢?不管这事儿到底如何,为师绝对不会责怪你的,所以,你也没必要非得告诉我不可。” 尽管如此,宫佩婋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等到师父走近一些时,再悄悄地将嘴巴凑到师父的耳边,然后把刚才对小红花所说的那一番话语原原本本地讲给师父听。 肖瑶听完之后,不仅没有丝毫恼怒之意,反倒是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啊!乖徒儿,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嘛。要知道,你师伯他年轻的时候本就对为师情有独钟,而且咱们师兄妹俩当年的确也曾瞒着你师祖偷偷地品尝过爱情的禁果呢!” 师父的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宫佩婋的心间,让她不由得瞠目结舌、惊诧万分!一直以来,尽管她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细腻的心思,隐隐察觉到师伯对于师父的那份特殊的情愫,但怎么也没料到,原来他们二人在年轻的时候竟真真切切地走到一起过。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自己刚刚对着小红花随口编造的那些言辞,居然鬼使神差般地成为了现实。 此刻,望着眼前一脸坦然的师父,宫佩婋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那模样简直滑稽极了。而肖瑶则显得格外豪爽,只见她轻轻拍了拍宫佩婋的肩膀,笑着说道:“孩子,做人就得坦坦荡荡的,一是一,二是二;有便是有,无便是无。我与你师伯之间本就是情投意合之事,我俩都尚未婚嫁,如此纯粹美好的感情又何来见不得人之说呢?因此呀,根本无需藏着掖着。” 听到这里,宫佩婋好不容易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么,师父,您和我师伯当真会成亲么?”面对徒儿的询问,肖瑶倒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她稍稍思索片刻后,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关于这个问题嘛,昨晚我也曾认真考虑过。倘若日后我能够安心留在百香谷里生活,或许成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哟。”说罢,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站在院子那一头的屋檐下的欧阳自得,听到肖瑶这番话后,立即高兴得眉开眼笑。他迈着大步,迅速地朝肖瑶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喜悦之情。走到近前,他紧紧握住师妹的双手,颤抖的声音中满是兴奋:“婋儿,你师父这是答应要跟我成亲了呀。回到百香谷后,我们就立即成亲。” 肖瑶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师兄,你何曾听到我答应你来?”然而,欧阳自得似乎并未在意她的话语,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炽热的情感,情不自禁地一把将肖瑶拥进怀里。 宫佩婋见此情景,急忙转身,如一只敏捷的兔子般快速溜走,生怕打扰到这对沉浸在幸福中的恋人。将前院留给了这两个恋爱中的前辈,让他们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就在这时,白自霄像一只可爱的小企鹅,笨拙地爬过门槛。他光着小脚,摇摇晃晃地朝着宫佩婋跑来,边跑边用稚嫩的声音喊着:“阿妈,阿妈。”宫佩婋迎上去,紧紧抱住孩子,眼中满是慈爱。她开心地问:“霄儿何时起床了?是自己下床的吗?” 白自霄自豪地点点头,抬起那双光溜溜的小脚,天真无邪地说:“霄儿,不会穿鞋鞋。”宫佩婋被他可爱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温柔地说:“来,阿妈带你回房间去,教你穿鞋鞋。”她弯下腰,准备将孩子抱起来走。 白自霄却扭动着小小的身子,坚定地表示:“霄儿,自己走。阿妈,拉手手。”宫佩婋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拉住儿子的小手,与他一同慢慢地走回屋里。每一步都充满了温馨与爱意。 晚上他们再次到德福酒楼去吃饭时,宫佩婋也带着孩子去了,而是将欧阳自得留在家中照顾白于简,等他们打包回去给他们吃。 很意外的,在德福酒楼一楼大厅里,宫佩婋迎面遇上了胡家兄弟俩。他们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见面了,此时相见,双方都觉得既震惊又高兴。胡志信先嚷嚷起来:“肖姑娘,好久不见你,你跑哪去了?”尽管知道她是白于简的妻子,他们兄弟俩还是习惯叫她肖姑娘。 胡志忠也道:“我们几乎每隔三天便到你家查看一次,却一直没见你回来,你家的鹌鹑蛋都攒在那里发臭了。” “啊!我家的鹌鹑蛋?”宫佩婋惊异地问道,“难道我家的鹌鹑,被你们养起来了不成?” 胡志信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是啊,我们去找你几次,都不见你,生怕你遭遇不测,昏倒在家里无人知晓,就翻越围墙进去,然后看到那几只鹌鹑饿得奄奄一息的,我们就将它们带回家去帮你养着了。因为不知道你何时回来,生了蛋我们也不敢吃掉,就帮你攒在那里,臭了就扔掉。” “啊呀!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宫佩婋真为有这两个好友而高兴,“只是我暂时养不了那些鹌鹑了,既然你们养着了,就一直养着吧。我过段时间又要外出了。”这时,她怀中的白自霄欢喜地拍着小手叫道:“蛋蛋,蛋蛋。” 宫佩婋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瓜,温柔地教导道:“宝贝儿,快叫叔叔哦!这位是信叔,那位是忠叔哟。”小家伙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喊出了“信叔”和“忠叔”。 胡志信和胡志忠两兄弟一听到孩子如此稚嫩可爱的呼唤,心中顿时乐开了花,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但同时又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起来。两人摸摸自己身上,发现并没有带什么适合送给小孩子的礼物。于是,他们想都没想,便直接伸手到怀中摸索起来,很快各自掏出了一张银票。 胡志信满脸堆笑,将手中的银票递向孩子,说道:“小家伙,拿着这个当作叔叔们给你的见面礼哈。”胡志忠也附和着点点头。 宫佩婋急忙摆手推辞,连声说道:“哎呀,这怎么行呢!可不能收你们的钱啊,而且你们也不是头一回见到我家孩子啦。” 被宫佩婋这么一说,胡志信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解释道:“其实上次初见这孩子的时候,因为有白公子在旁边,我俩这心里总觉得有点儿别扭,所以当时压根儿就没想到要给孩子备个见面礼啥的。你就别跟我们客气啦,这点小钱只是表达一下我们对孩子的喜爱之情而已。” 胡志忠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嘛,就冲着孩子甜甜地叫了我们一声‘叔’,这份见面礼无论如何你也得收下才行呐!对了,肖姑娘这次又是打算去哪儿呀?” 第104章 忙着招收师弟 第一百零四章 忙着招收师弟 正当宫佩婋想要开口回答二人的问题时,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莫明之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只见他皱起眉头,大声催促道:“白夫人,咱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咯!” 胡家兄弟俩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莫明之和肖瑶他们。他们认得莫明之,惊诧地问宫佩婋:“肖姑娘,你怎么会跟这个家伙在一起。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明之听到胡家兄弟这样说,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没好气地呛白道:“敢情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来,两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而已。”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宫佩婋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说道:“好了,莫公子,你先陪我师父他们上去吧,我跟我这两位好友再聊几句就上去。”说罢,宫佩婋又掉头对师父说道:“师父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来。”说完将手中的孩子递给师父,让她带孩子去先吃。 一旁的胡家兄弟早已惊愕得瞪大眼睛,肖瑶被关押几十年,他们这些年轻人并不认识肖瑶。看着肖瑶他们一行人上了楼,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待肖瑶他们离开后,胡志信连忙压低声音问道:“啊!难道刚才你叫师父的这个女子,就是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听说那个女魔头最近到白龙山来了,前些日子收了个徒弟,也姓肖,真的是你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宫佩婋用力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所以,过几日我们就要回百香谷去了。” 胡家兄弟听宫佩婋这样说,顿时满脸失落。胡志信喃喃自语道:“这次一别,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宫佩婋突然问他们:“不知二位可想投入百香谷门下?我师父眼睛复明后,正要广招门徒呢。” 胡家兄弟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他们想到可以跟宫佩婋成为师兄弟姐妹,共同在百香谷修行时,不禁满脸喜色。然而,当他们想到百香谷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时,喜悦的心情瞬间被担忧所取代。 胡志信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父亲未必会同意让我们去做百香谷的弟子,毕竟百香谷的名声……”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犹豫和不安。 宫佩婋像是看出他们的担忧一样,连忙安慰道:“这事不急,二位不急于做出决定。我们起码还要在龙关镇待上十日。二位不如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觉得可行的话再来找我。” 胡家兄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需要慎重考虑。 就在此时,原本还在忙碌的掌柜突然间与一群人争吵起来,声音之大,瞬间吸引了店内众多食客的目光。只见那十来个人一边吵嚷着,一边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外冲去。胡家兄弟正巧目睹了这一幕,心下一惊,赶忙快步奔上前去,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掌柜一见到胡家兄弟,脸上立即露出欣喜之色,急匆匆地开口说道:“二位小主,快快拦住这群无赖!他们竟然吃了饭不想付钱,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刚刚在这里可是大吃大喝了一通,这一顿饭下来可耗费了不少银子呐!” 胡家兄弟闻言,二话不说,脚下生风,急速飞奔而去,眨眼间便已挡在了门口,将那群人牢牢地堵在了门内。胡志信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哼!竟敢跑到我德福酒楼来撒野,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今日若不把这酒菜钱留下,休想踏出这道门一步!” 再看那伙人,个个衣衫褴褛、须发凌乱不堪,手中或持着刀剑,或握着棍棒等各式兵器,瞧上去皆是些十多岁的少年。为首的那位大概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同样不甘示弱,扯着嗓门高声叫嚷起来:“都说了我们只是暂时手头紧,先欠着而已!等我们回到家乡,筹够了钱自然会回来归还。你们这般苦苦相逼又是何苦呢?要怪就怪我们倒霉,被奸人所骗去行军打仗,如今才会落魄至此啊!” 就在此时,宫佩婋步履轻盈地走到了他们身旁,美眸流转间,好奇地开口询问道:“听你们说话的口音,似乎并非本地之人。不知诸位究竟是从何处而来,又是因何缘由流落到此等境地呢?” 那位年轻人微微躬身行礼,而后如实回答道:“回夫人的话,我等皆是来自武汉乡下的贫苦子弟。只因轻信了奸人的谗言蛊惑,那人声称只要跟随他前去行军打仗,每月便能领取到一两纹银的俸禄。我等本就生活艰难,听说有如此好事,便心怀希望地跟着他一同前往。哪曾想,待到真正加入之后才惊觉,那根本不是什么官府的正规军队,而是一伙乌合之众!不仅每日要经历凶险的打打杀杀,还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至于所说的银子报酬,更是连影子都瞧不见半分呐!故而,在下与几位同伴经过商议,决定冒险逃离那个是非之地。” 说到此处,年轻人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心虚之色,接着继续说道:“只是我等在仓皇出逃之时慌不择路,以至于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之下竟流落到了此地。如今算起来,已经整整一个月未曾好生享用过一餐饭食了。好不容易觉得眼下处境稍微安全一些,便寻思着先来这酒楼大吃一顿,也好补充下体力再做打算。” 宫佩婋静静地听完年轻人的叙述,目光仔细审视着他们一行人,见其神态真诚,言辞恳切,并不似有半句虚言。她不禁心生怜悯之情,脑海中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往昔那段惊心动魄的逃生经历。彼时的她也曾数日数夜未进粒米,饿得前胸贴后背,那种对食物极度渴望的感受至今仍刻骨铭心。 宫佩婋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忽然转头看向众人,目光逐一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面前这人身上,轻声开口问道:“诸位不知是否曾听说过百香谷这个地方?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投身于百香谷门下,成为百香谷的弟子呢?毕竟像你们现在这般身无分文地回去,恐怕也很难维持日常的生计啊。” 听到这话,那个年轻男子立刻面露疑惑之色,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去到百香谷之后需要做些什么呢?”看他的神情,似乎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关于百香谷的任何消息。 就在这时,那个站在年轻人身旁、年龄大约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并压低声音悄悄对他说道:“大哥,你难道忘了我们刚刚在隔壁桌子那里听到那些人所说的话啦?他们当时不是提到百香谷里面有两位极其厉害的大毒物最近都来到了这附近一带嘛,而且据说还残忍地血洗了白龙山呢!” 听完少年的这番话语,原本还有些好奇的年轻人瞬间脸色大变,满脸都是惊恐和慌乱之色,急忙摆手并连连摇头推辞道:“不行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人肉靶子啊!” 宫佩婋不禁秀眉一竖,一脸严肃认真地反驳道:“谁说我要让你们去当人肉靶子了?我所说的可是邀请你们加入百香谷,成为肖瑶的徒弟,难道这不好吗?” 那群人听到宫佩婋这样说,脸上的惊异之色更甚,那个少年大胆地问道:“难道夫人就是女魔头肖瑶?” 这时,一阵犹如洪钟般响亮且爽朗无比的笑声从楼梯方向传了过来:“哈哈哈哈哈……女魔头在此!几位小哥哥难道是想要与我一较高下吗?”随着话音落下,只见肖瑶怀抱着一个孩子,身姿轻盈如燕一般飞身而来。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转瞬间便稳稳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肖瑶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看着宫佩婋说道:“我说我的乖徒儿怎么如此之久还不上楼去用膳呢,原来是正忙碌着在这里招收师弟啊。”言罢,她那原本笑意盈盈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扫视过眼前的这群少年。经过一番审视之后,她心中暗自思忖道,虽说这些少年们身上所穿的衣衫有些破旧不堪,然而他们一个个的身体倒是还算得上颇为健壮。这般情形让肖瑶不禁对这群少年心生好感,当下便涌起了收徒之意。 于是乎,肖瑶不再有丝毫拖沓犹豫,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本姑娘我向来做事最为忌讳拖泥带水、啰里啰嗦的。所以你们这几个家伙不要在这里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啦!如果有心想要加入咱们百香谷的话,那么从今往后每天都必须勤加练习武艺以及炼制丹药。当然,作为回报,每个月会发给你们每人纹银二两。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三年时间过后,仍然连一粒丹药都无法成功炼制出来的人,那就只能被发配去种植药材喽。但即便是去种药材,每个月也是能够领取到一两纹银的工钱的。现在各位就在此地好好地斟酌思量一番吧,若是下定决心想要加入进来的话,等一会儿我们用过餐之后,你们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说完她拉起宫佩婋道:“走,我们吃饭去,再不去吃饭,饭菜都凉了。” 第105章 收了一群师弟 第一百零五章 收了一群师弟 此时的胡家兄弟俩,得知宫佩婋就是肖瑶的徒弟后,或许是仗着有宫佩婋给他们撑腰,心中已经没有了对肖瑶的惧怕之意。他们脚下生风一般地紧紧跟随其后,并高声喊道:“这顿饭就由我们来请客啦,大家一块儿吃吧!”听到这话,肖瑶微微转头,目光落在宫佩婋身上停留片刻后,又扫向胡家兄弟,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并未与他们过多计较什么。接着,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兄弟二人,开口问道:“难不成你们俩也有意要加入百香谷吗?” 胡志信稍稍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赶忙回答道:“此事嘛……还需待我归家之后与父母仔细商讨一番才能最终决定呢。”一旁的宫佩婋见此情形,急忙出言替胡家兄弟解释起来:“师父您有所不知,这胡家在我们龙关镇上可是家大业大、声名远扬呢!像眼前这座德福酒楼便是属于胡家的产业之一。他们家中有着众多的家业等待着后人去继承打理,所以在做这样重大决定之前,确实需要回去同父母认真商议才行。” 肖瑶轻点了下头,道:“嗯,这么说来倒也在理。只是,像你们这类出身富贵的公子哥儿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恐怕未必能吃得了那份苦头哦。依我看呐,你们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啦。”说罢,她不再理会胡家兄弟,率先迈步朝着雅间走去。而此时,莫明之和其他人早就已经在里面吃喝得差不多了。胡家兄弟眼见这般情景,赶紧挥手招来店小二,低声嘱咐他将酒菜全部撤换重新上新的。 落坐之后,胡志信先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要说起吃苦嘛,我们兄弟俩那可是绝对不含糊!练武有多辛苦,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但要是功夫比不上别人,就只能沦为被人欺凌的对象。为了不被他人随意欺辱,这练武的苦头,就是咬碎了牙也得往肚里咽呐!” “哦?照这么说来,两位公子想必已经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喽,要不然,趁此机会就让你们跟莫明之过上几招,也好让大家开开眼,怎么样?”肖瑶饶有兴趣地看向胡氏兄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然而,莫明之却是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赶忙解释道:“前辈,实在不好意思啊!您看我刚刚才酒足饭饱,这会儿若是贸然运动起来,只怕会损伤到脾胃呢。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肖瑶见状,不禁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冷哼一声道:“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如此胆小怕事、畏首畏尾,哪里还有半点百香谷弟子的风范?像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干脆别跟着我们了!咱百香谷可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宫佩婋以前见识过胡家兄弟的武功,也不知道他们后来这段时间能进步多少,生怕他们不是莫明之的对手,赶紧说道:“师父,您先消消气嘛。这酒楼毕竟是人来人往之地,如果在这里动起手来,难免会惊扰到其他客人,总归是不太妥当的。依徒儿之见,今天就算了吧。日后若有合适的时机和场地,再让他们好好切磋一番也不迟呀。” 这时,酒菜重新上来了。肖瑶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将孩子塞进莫明之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则跟大家一起吃起饭来。 莫明之苦笑着接过孩子,感觉自己现在成了肖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仆了,需要他做什么事,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强行命令他执行。不过比起跟那胡家兄弟动武,他还是愿意抱孩子。 待到宫佩婋一行人酒足饭饱后,他们缓缓走下楼来。只见那十多个少年依然笔直地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肖瑶见状,立即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这么说你们是已经考虑好了要拜我为师,跟随我们一同回到百香谷去了吗?”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前辈,如果您能帮我们每人购买一身合适的衣裳,再给我们每人一两银子寄回家中,我们立刻就跟您走。”肖瑶毫不犹豫地对莫明之说道:“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莫明之。你先带领这十四人去购置衣裳,等买好衣裳后将他们带回客栈,我会在那里分发银两给他们。” 那些人听到肖瑶如此干脆利落,不禁一个个喜形于色,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们看到胡家兄弟站在一旁,便又转向胡家兄弟说道:“看,我们以后也有机会赚钱了!等我们积攒够了钱,一定会把这顿饭钱还给你们的。”胡志信豪爽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们既然已经决定投入百香谷门下,日后便是肖姑娘的师弟了,肖姑娘是我们的朋友,她的师弟也是我们的朋友,这顿饭钱就不必在意了。” 那些人听到胡志信这番话,心中更是欢喜,纷纷向他们兄弟俩拱手作揖,表示感激之情。紧接着,他们便高高兴兴地跟随莫明之去购买衣裳了。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宫佩婋脚步轻快地回到家中,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她一进门便径直走向白于简的房间,将食盒分发给欧阳自得后,开始细心地喂起白于简吃饭来。与此同时,她还不忘与坐在一旁的欧阳自得分享刚刚发生的事情。 “师伯,我跟您说哦,就在方才,我一下子收到了十四个师弟呢!”宫佩婋兴奋地说道。 欧阳自得不禁满脸惊讶地问道:“婋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怎敢如此轻易就收下了十四个弟子?” 他向来对收徒之事颇为谨慎,因为他深知若是收到品行不端的徒弟,日后不仅难以管教,甚至可能给自己和门派带来无尽的麻烦。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有人多次劝他收徒,但他始终坚守原则,不肯轻易答应。 而如今,宫佩婋竟然在毫不了解这些人的情况下,一口气收下了足足十四个弟子,而且听起来这些弟子的来历似乎还有些不明不白。欧阳自得心中暗自思忖,这样的举动是否太过草率,万一其中有品性恶劣之人,那可如何是好? “师伯莫急,听我慢慢道来。”宫佩婋耐心解释道,“那些孩子都是被坏人骗去当兵的,等他们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些所谓的队伍根本不是正经的官府军队。于是,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便瞅准时机逃了出来。他们多数都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看着一个个都挺乖巧懂事的,想来应该不会太难管教啦。” 说完,宫佩婋轻轻一笑,显然对于自己今日所做的这件善事感到十分满意。在她看来,师伯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师父一直想要广招门徒、壮大门派,眼下这不正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一次性就收获了十四个弟子,省去了不少招揽新弟子的繁琐事宜,何乐而不为呢? 次日,胡家兄弟经过深思熟虑和与父母的商议后,终于做出了决定。胡志信决定前往百香谷拜师学艺,而胡志忠则选择留在家中,协助父亲处理家族事务。 原本,父母更倾向于让胡志忠前往百香谷,但胡志信却坚定地表示自己想要去。胡志忠则因为习惯了依赖哥哥,一想到要独自前往百香谷,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对象,心中便充满了恐惧。他觉得留在家里,还有父母可以依赖,会让他感到安心。 经过一番权衡,胡家最终同意了胡志信的请求。让胡志信前往百香谷,胡家也有自己的考虑。其中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借助百香谷的声名,避免被江湖人士欺凌。日后,只要提及家中有一人是百香谷弟子,想必在这龙关镇,就无人敢轻易招惹他们了。 胡志信兴高采烈地来到宫佩婋家,将这个决定告诉了她。听到这个好消息,宫佩婋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开心地说道:“如此一来,再加上我,我师父就有十六个弟子了,也不算少了。等我们回到百香谷,昔日冷清的山谷定会热闹非凡,那些空荡荡的房屋也不再寂寞了。” 一旁的欧阳自得看着宫佩婋兴奋的模样,不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然而,他也不好横加阻拦。毕竟师妹已经答应他,此次回到百香谷后就会与他成亲。他不愿在这个时候惹师妹不高兴,只要她开心,他愿意让她随心所欲。 白于简则阴沉着脸,躺在床上听宫佩婋跟胡志信在外面厅堂里说说笑笑。本来这几日来师妹对他照顾有加,让他的心情无比愉悦。现在看到师妹和胡志信在一起那么开心,他的心里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胡志信和宫佩婋开始憧憬着未来在百香谷的生活,他们想象着与众多师兄弟一起学习武艺、切磋技艺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而欧阳自得则默默在一旁,心中暗自庆幸能够得到师妹的应允,同时也期待着与她共同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第106章 终于成了个真正的男人 第一百零六章 终于成了个真正的男人 接下来的那十天时间里,日子过得异常平静,竟然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们的麻烦。肖瑶和欧阳自得眼见着白于简身体逐渐康复,已经能够自如地下地行走了,于是便开始着手准备返回百香谷。 这十日内,肖瑶也没闲着,留下莫明之看着那群小伙子,她则带着那四煞,每日都到白龙山去,真的将白龙山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洞穴都翻找了个遍。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这才彻底死心。 宫佩婋对白于简苦苦相劝,希望他能够留在自己的家乡,不要再跟随她一同前往百香谷。 “师妹去哪里,我自然就要跟到哪里。既然你坚决要去百香谷,那么为兄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陪着你前去。”白于简一脸坚定地说道。 听到这话,宫佩婋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实在不希望白于简继续跟随着自己,尤其是还要与他假扮夫妻。这种尴尬的局面让她感到十分为难,如果白于简坚持要跟去,那她就不得不一直维持这个虚假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呢? “师兄,难道你不想念家中的母亲吗?她肯定一直在盼望着你早日归家探望啊!”宫佩婋试图从亲情方面说服白于简改变主意。 只见白于简微微一怔,但随即眼神变得愈发温柔起来,他饱含深情地凝视着宫佩婋,缓缓说道:“师妹,其实我何尝不想回家看望母亲呢?只是……比起这些,我更渴望能够时刻陪伴在你的身旁。”说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并且,你母亲肯定为你的亲事着急上火、坐立不安了啊!”宫佩婋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说服二师兄。她心里暗自思忖着,二师兄的身体经过师伯如此长一段时间的悉心调理,应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想来也是时候娶妻生子,过上安稳日子了。可他为何偏偏要跟着众人前往那百香谷,不在家中安安心心地成家立业呢? 听到宫佩婋这样说,白于简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直直地盯着她,缓缓开口说道:“婋妹,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为兄我的心里面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么一个人,任谁也无法替代。所以,你又何必苦苦相劝,让我与其他女子另结亲事呢?” 被白于简这样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宫佩婋只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滚烫起来,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她心慌意乱地赶忙移开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只是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道:“我……我早已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简哥,你正值青春年华,还是趁早寻个温柔贤淑的好姑娘,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吧。” 然而,白于简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异常固执地回应道:“你若不肯出嫁,那我便终生不娶。这尘世间的男男女女们,真正能够称心如意、得偿所愿的又能有几个呢?”说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见此情形,宫佩婋心知无法轻易打消白于简的念头,无奈之下只好暂时妥协。最终,经过一番商量,白于简决定先回家探望母亲,待明日归来之后,再与宫佩婋、肖瑶以及欧阳自得一同启程前往百香谷。 白于简一脸烦闷地踏入家门,心情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与母亲分别多日,今日终于得以重逢,本应是满心欢喜、畅所欲言之时,但母亲却始终围绕着同一个话题喋喋不休——催促他尽快娶亲成家。 母亲翻来覆去念叨着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语,如果他的父亲在他们身边,定然不会纵容他如此任性妄为,哪怕是使用强硬手段逼迫,也定要让他早日成婚并开枝散叶。然而,母亲越是提及父亲,白于简心中的烦躁便愈发难以抑制。最终,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无休止的唠叨,只得谎称自己长途跋涉归来,身心俱疲,想要回房歇息片刻,以此匆匆向母亲辞别。 跟随着白于简一同返回其居住小院的还有小翠。她见公子神色疲惫,只当他真是劳累不堪,于是赶忙着手为他整理床铺,希望能让公子早些安睡养神。可床铺尚未完全铺就,白于简便迫不及待地从身后紧紧拥住了小翠,并将嘴唇贴近她的耳畔,柔声说道:“这么些日子未见你,可想煞我了!” 面对公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小翠顿时惊慌失措,拼命扭动身躯试图挣脱开来,口中急切地道:“公子,您历经千里迢迢方才归家,想必已是疲倦至极,还是先让我将床铺收拾妥当,您好生休憩一番吧。” 尽管小翠极力反抗,但白于简却恍若未闻。几个月过去,如今的小翠出落得越发水灵丰腴,娇俏动人。而此刻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白于简,那双不安分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悄然探入了小翠的衣襟之中…… 这便是白于简此番回家的核心意图所在——欲如往昔那般,借由小翠来验证一番,瞧瞧自己身上的那处隐疾究竟是否已经彻彻底底地康复如初。在龙关镇时,鉴于与师妹共处一室,他着实不便前往那些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所开展此项试验。毕竟在师妹跟前,他务必要维持住自身那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般的形象。 历经重重波折之后,当最终大功告成之际,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小翠,皆难以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喜悦之情,不禁双双喜极而泣。小翠更是激动得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口中喃喃说道:“公子啊,公子!您总算寻得了妙手回春的神医,将您的隐疾彻底治愈啦。”然而,此时此刻的白于简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满心狂热地宠溺着小翠,心中暗自思忖着定要将这数年来小翠所承受的种种委屈悉数补偿予她。于是乎,他一次接着一次地向小翠索取着爱意,全然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扰忧愁…… 待到白于简悠悠醒转之时,抬眼望向窗外那高悬天际、光芒耀眼夺目的烈日,满脸惊愕地出声询问道:“现今到底是什么时辰了呀?”只听屋外传来小翠轻柔悦耳的回答之声:“此刻正值夕阳西下呢,公子。” 啊!他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呀!竟然一直从昨天晚上酣睡到了第二天的黄昏时分。白于简猛地惊醒过来,心中一惊,瞬间睡意全无。他一个鲤鱼打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而起,动作干净利落。 他神色匆匆,满脸焦急之色,对着门口大声喊道:“小翠,快快进来侍候本公子洗漱更衣,事态紧急,我必须速速离去才行!” 不一会儿,小翠便姿态略显怪异、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了进来。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只见她熟练地拿起面巾和水盆,先轻柔地为白于简擦拭面庞,然后又迅速地为他整理发髻。虽然嘴上抱怨着公子刚刚才回来就要再次离开,但手上的活儿却是干得井井有条,十分麻利。 而此时的白于简根本无暇顾及小翠的情绪,只是心急如焚地催促着她加快速度。他胡乱套上衣衫,连衣带都来不及系好,便抬腿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奔去。走到门口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小翠,待我走后,你记得去向老夫人禀报一声,莫让她老人家担心。”说罢,也不等小翠回应,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当清晨第一缕晨光初现的时候,白于简骑着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向着龙关镇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急与渴望。经过一夜的奔波,此刻天空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而白于简终于抵达了这座熟悉的小镇。 困扰白于简多年的隐疾如今已经痊愈,这让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然而,这份喜悦他无法与人分享,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妹。尽管如此,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因为只有在师妹面前,他才能感受到那份独特的温暖和安心。 此时,龙关镇上一片宁静祥和,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白于简来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宫佩婋出现在门口。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白于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只见白于简的头发略显凌乱,上面似乎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显然是一夜匆忙赶路所致。 宫佩婋忍不住开口问道:“简哥,我们又不急着做什么事情,你为何要这般连夜赶路回来呀?”听到师妹关切的话语,白于简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故意挺了挺胸脯,兴奋地说道:“婋妹,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们了,所以一刻也等不及就赶回来了!特别是想快点见到你和孩子。”说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屋内,让师妹误以为他真的很想念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一样。同时,他又多么渴望师妹能察觉到他的变化,知道他现在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宫佩婋听后,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笑道:“简哥肯定是想霄儿啦!以往都是你陪着他睡觉,昨晚他没有见到你,嘴里一直念叨着‘阿爸’呢。”话音刚落,她便准备伸手去帮白于简牵住马匹。 白于简连忙拦住了她,温柔地说:“婋妹,这些粗活就让我来做吧,你赶紧回屋再睡个回笼觉,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他轻轻地将宫佩婋推进屋里,然后转身熟练地把马牵进院子,拴在了马厩的木桩上。 第107章 师妹如高高在上的星辰 第一百零七章 师妹如高高在上的星辰 白于简今天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满面春风地拴好了马匹后,脚步轻快地朝着屋子走去。一路上,心情愉悦的他竟然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欢快的小曲儿。 一进屋,他就找了个借口说想去看看儿子,然后紧跟着宫佩婋一同走进了她的房间。宫佩婋一开始还单纯地认为二师兄是真心想念儿子呢,想着他可能想要抱儿子带回去一起睡。然而,当她看到二师兄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儿子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时间安静地流逝,宫佩婋瞧见二师兄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说道:“简哥,你这赶了整整一夜的路,肯定又是疲惫又是困倦的。要不你还是先去洗漱一番,好好歇息吧。等霄儿睡醒之后,我会叫他去找你的。” 听到师妹的话语,白于简缓缓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将目光落在师妹身上,开始仔细地上下打量起来。只见师妹那娇小玲珑的身姿是如此惹人怜爱,尤其是在这个炎炎夏日里,师妹穿着并不多,仅仅身着一件洁白如雪的中衣以及一件粉嫩可爱的外套。这般装扮之下,师妹那婀娜多姿、曼妙迷人的身材更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时间,白于简看得有些痴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师妹身上。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师妹实在不妥,于是赶紧低下头去,将视线转移到师妹那双小巧精致的脚上。 白于简望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小师妹,心中那股想要与她亲近的念头愈发强烈起来。然而,一想到可能会吓到这宛如春花般娇嫩的人儿,他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泄了气。对于这个让他心心念念、视若珍宝的师妹,他可万万不敢如对待小翠那般随意放肆。 师妹宫佩婋在他心中的地位无比崇高,简直就是那高高悬挂在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他无数次地幻想过能够紧紧地将师妹拥入怀中,用自己全部的温柔和爱意去呵护她,让她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与关怀。 可是,每一次当这种冲动涌上心头时,理智总会及时地拉住他。今日亦是如此,尽管内心早已波澜壮阔,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白于简终究还是因为害怕吓到师妹而选择按捺住自己的情感。只见他微微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好,我先去休息,你也再睡一会儿吧。”言罢,他缓缓转过身,脚步略显沉重地朝着房门口走去。 而坐在床边的宫佩婋,则有些疑惑地看着二师兄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二师兄行为举止颇为怪异,仿佛藏着什么心事一般。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她苦思冥想了许久,却始终不得其解。眼看着二师兄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宫佩婋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轻轻合上了房门。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回到床上开始打坐练气,试图平复那颗因二师兄的异常表现而稍显纷乱的心。 由于事先有所预备,时间转眼来到正午时分,白于简悠悠醒转之后,欧阳自得与肖瑶当机立断,决定即刻动身返回百香谷。想当初他们前来此地之时,仅仅寥寥数人而已。此番返程,这一支由二十余人组成的队伍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壮观之势。只见莫明之领着四煞昂首阔步地走在最前方开道,胡志信则带着那十四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以及身背孩童的白于简不紧不慢地行于队伍中段,而欧阳自得、肖瑶还有宫佩婋三人则负责殿后压阵。 欧阳自得一边走着,目光一边扫视着眼前这支小队伍,不禁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他早就暗暗拿定了主意,甭管自己这位小师妹今后究竟要招收多少门徒弟子,反正他那一身高超武艺和医术只会传授给宫佩婋这么一个徒儿,至于其他那些人嘛,他可就无暇顾及啦!一切全凭小师妹自行调教便是。 众人一路前行大约走出了十余里路远。就在这时,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幕布一般,转眼间变得乌云密布起来。紧接着,一道道耀眼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震耳欲聋的雷鸣声轰然响起,豆大的雨点如瓢泼般倾泻而下。众人眼见暴雨来临,纷纷打算前往路旁的小树林内暂且躲避一番。 正当大家匆忙奔向小树林的时候,只见那弥漫的雨雾之中猛然间闯出三四十个身着黑衣,用黑布蒙着面的彪形大汉来。为首的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更是扯开嗓子高声叫嚷道:“把肖婋给老子留下来,其他人统统可以饶你们不死!” “哈哈哈!谁饶谁还不一定呢?”莫明之狂妄大笑起来。他仗着有欧阳自得和肖瑶在此,第一个冲了上去,手中挥舞着一把锋利的短剑,大声喝道:“识相的快快滚开,要不然老子毒死你。”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显然是对自己的毒药有着十足的信心。然而,他也知道这群人是有备而来,知道他们是百香谷的人,特意选择下大雨时来袭击他们,好让他们不方便下毒。 那个大汉也不答话,他的眼神冷漠如冰,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他伸出一把长柄大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莫明之示威。莫明之见状,心中不禁一紧,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咬紧牙关,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交上了手,刀光剑影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莫明之身形灵活,他不断地变换着攻击的角度,试图找到大汉的破绽。然而,大汉的刀法却犹如行云流水,密不透风,让莫明之始终无法突破他的防线。 不过二十个回合左右,莫明之就已经气喘吁吁,他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而大汉却依然气定神闲。突然,大汉猛地一挥刀,刀势如疾风骤雨,莫明之避之不及,被一刀砍中了手臂。他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剑也掉落在地。 那四煞见莫明之身陷险境,毫不犹豫地一同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从敌人的围攻中解救出来。刹那间,双方的人马如潮水般迅速交织在一起,瞬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异常激烈的混战! 只见场中刀光闪烁,剑影交错,拳脚翻飞,你来我往,难解难分。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刀剑撞击之声,不时传来一声声凄厉刺耳的惨叫,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好不热闹。 莫明之用手紧紧捂住受伤流血的手臂,脚步踉跄地向后退避,一直退到战场边缘才停下身形。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一片混乱而又血腥的场景,心中不禁暗暗懊悔不已。 原本,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和实力,足以应对那个大汉,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竟是如此深不可测且强大无比,以至于自己在交手没多久之后便轻易落败,身负重伤。 此时,莫明之焦急地左顾右盼,忽然发现白于简正背负着那个孩子,静静地站立在远处,丝毫没有要参与战斗的意思。见到此景,莫明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忍不住冷哼一声,暗自骂道:“这个白于简真是个胆小怕死的卑鄙小人!我们这边人本就稀少,处于劣势,他居然还躲在一旁冷眼旁观,不肯出手相助!” 想到这里,莫明之觉得既然白于简都能置身事外,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傻乎乎地继续拼命冒险了。于是,他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战况,一边缓缓后退,与战场拉开距离,准备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包扎好伤口再作打算。 宫佩婋看着眼前这群气势汹汹冲自己而来的神秘人物。尽管无法看清这些人的具体来历,但她心头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杨家被灭门的那个恐怖夜晚。同样是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同样是一群身着黑衣的杀手。 此刻,宫佩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决绝。她深知今日若不拼死一战,恐怕难逃厄运。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施展出平生所学的绝技,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敌群之中。两年时间过去,经过刻苦练习,今日的宫佩婋已今非昔比,每一次出手都狠辣无比,招招致命,完全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只见她手中长剑挥舞,剑光闪烁间,鲜血四溅,残肢断臂四处横飞。宫佩婋的身影所到之处,伴随着阵阵凄厉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她仿佛化身为一尊冷酷无情的杀神,将敌人一个接一个地斩杀在地。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双方的行动都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更是让他们无法下毒去暗害的敌人。而宫佩婋这边,真正具备强大战斗力的也只有寥寥数人——宫佩婋本人、欧阳自得、肖瑶以及那四煞。 就在宫佩婋奋不顾身地冲入敌阵之时,她不忘回头叮嘱二师兄:“一定要保护好孩子!千万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无论如何,你都不许过来参战!”二师兄郑重点头,并且他也认为他不是百香谷的人,没必要参与百香谷跟其他帮派的斗争。何况他大伤初愈,也不适合跟人动手。 那十几个少年只能站在一旁,紧张地观望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助威,试图用这种方式为己方增添一些士气。但实际上,他们在如此激烈的战斗面前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第108章 总算有个懂事孝顺的 第一百零八章 总算有个懂事孝顺的 或许是因为低估了宫佩婋等人的实力,当对方发现自己一方已经只剩下五六个人的时候,终于心生怯意。他们不敢再恋战,纷纷转身狼狈逃窜。宫佩婋见状,并未穷追不舍,而是迅速回到白于简身边,确认他和孩子是否安然无恙。 肖瑶面色冷峻地站在战场中央,她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似鹰,衣衫上满是血污,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只见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那十几个略显青涩但充满朝气的少年们开始打扫这片刚刚经历过激烈厮杀的战场。 “孩子们,仔细搜寻每一处角落!若发现还有没死透的敌人,不要犹豫,立刻上去给他们再补上几刀或几剑!”肖瑶高声喊道,声音清脆而坚定。 接着,她语重心长地告诫这些少年:“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们不杀他,他一旦缓过气来,定会毫不留情地取走你们的性命!看看你们的大师姐肖婋,如今她可是越发具有女魔头的风范了,出手果断狠辣,绝不留一丝后患!” 听到肖瑶提到大师姐,少年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和向往之色。刚才看到肖婋那副果断狠辣的样子,大师姐一下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和榜样。受到激励的少年们纷纷鼓足勇气,按照肖瑶的指示行动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于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之间,仔细检查是否有敌人尚存一息。每当发现有人还在痛苦地呻吟时,少年们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手起刀落或是剑出如虹,直至对方彻底没了动静方才罢休。 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的清理工作后,所有的敌人都被解决干净。此时,汗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早已让他们浑身湿透。然而,他们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因为完成任务而显得有些兴奋。 肖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她环顾四周,看着这群虽然疲惫却斗志昂扬的少年们,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之情。 “好了,孩子们,我们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此刻大家都已浑身湿透,就算想躲雨也是徒劳,不如抓紧时间赶路吧。前方不远处有个小镇,咱们加把劲,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那里,好好休整一番。”说罢,肖瑶率先拍马向前走去,身后的少年们紧紧跟随。 莫明之望着周围那些对他受伤之事视若无睹的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怨恨之情。然而,即便满心愤怒与无奈,他也深知此刻并非发泄之时,只能咬咬牙,骑上马缓缓走向队伍中央。 宫佩婋依旧和欧阳自得稳稳地压着阵脚。只见宫佩婋秀眉微蹙,转头向身旁的欧阳自得轻声问道:“师伯,以您的阅历和见识,能否看出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欧阳自得手抚下巴,略作沉思,但尚未开口回答之际,走在前方不远处的白于简便抢先一步说道:“依在下愚见,这些人极有可能便是那江湖上传闻已久、行踪诡秘的黄龙帮。关于此帮派,向来神秘莫测。不仅无人知晓其巢穴所在之处,就连该帮派具体人数几何亦是一个谜团。他们向来以心狠手辣着称,专门从事杀人越货之类的恶事为生。不过,他们倒并非亲自动手行恶,而是接受他人雇佣行事。但凡有人有所需求,只需付出重金聘请,他们便会接下任务。通常情况下,凭借其凶残手段以及高超技艺,他们大多能够顺利完成所托之事。可若是任务失败,不但必须退还雇主预先支付的订金,还要加倍赔付给雇主相应损失。此次,看来他们算是踢到铁板,做了一笔亏本生意啊!” “既然这样,别人又该如何去雇佣他们呢?”宫佩婋满脸好奇,追问道。白于简轻轻一笑,缓缓说道:“据说想要雇佣他们的话,只需到黄山顶上那个凉亭内挂上一根黄绸,并下千两白银为订,在黄绸上写上雇佣人的名字,他们自然会在下订三日内联系雇主,跟雇主商谈详细事宜。” 宫佩婋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又很快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这还有什么好神秘的呀,这不就说明他们的老巢就在黄山么?要不然他们怎么能那么快知晓有人下订,并且不怕别人将那些订金拿走。” 白于简微微摇头,沉声道:“这可不好说。也有些去下订的人不放心,一直守在那里,生怕订金有失。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被迷昏,更不知道黄龙帮何时取走了订金。然后,过了一日两日,就会有人约见他。而且,这个约见他的人往往也会是个普通商人模样,毫无杀手帮派的痕迹,让人完全无法察觉。所以,他们的神秘之处就在这里。无论需要他们到哪里做事,全国如此广袤的地域,他们却总能迅速抵达,一般都会在一个月内完事。若不是在全国各地都安插了人手,又怎能如此高效地完成任务呢?” 宫佩婋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白于简细致入微的解释,随着他话语的不断深入,她心头原本浓重的疑惑如同被晨风吹散的薄雾一般,渐渐地消散开来。然而,与此同时,对于那神秘莫测的黄龙帮,她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却是愈发强烈起来。 她不禁暗暗思忖道:“那晚袭击杨家的那帮恶徒之中,必定少不了黄龙帮派出的杀手。就是因为他们这一番胡作非为,害得本小姐如此狼狈不堪,仓皇出逃不说,还遭受了那么多苦难折磨。日后若是让我撞见黄龙帮的人,哼,见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像这种不分是非曲直、唯利是图,只要给钱便肆意滥杀无辜之人的邪恶帮派,若能将其一举剿灭,当真是再好不过之事!” 由于在路上被黄龙帮那伙人耽搁了一段时间,他们刚到达那个小镇,夜幕就已悄然降临,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夜色如墨汁般漆黑浓稠。踏入镇口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氛围扑面而来。整个小镇仿佛被黑暗吞噬,黑黢黢一片,万籁俱寂,安静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此时也是天刚黑下来不久而已,但整个小镇仿佛已经进入沉睡中。没有灯火,没有声音,只有一种令人压抑的静默。 在这片死寂之中,唯有小镇上那家孤零零的客栈门口悬挂着的一盏灯笼,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着。微弱昏黄的灯光宛如暗夜中的一丝曙光,给这座笼罩在黑暗中的小镇带来了些许光明,但同时也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令人不安的气息。 肖瑶率先走上前,抬手轻叩客栈紧闭的大门。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不多时,店内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店小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前来应门。当他瞧见门外竟然站着如此众多的客人时,原本的困倦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只见他扯开嗓子,朝着屋内高声叫嚷道:“掌柜的,快出来瞧瞧啊,一下子来了好多客人呢!” 屋内立刻传来一声回应,紧接着便见一人手持油灯快步走了出来。店小二见状,连忙满脸堆笑地将众人迎进院子里,并手脚麻利地帮着众人把马匹拴好。 欧阳自得心中始终有些不放心,于是转头看向莫明之和那四煞,开口吩咐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马厩看守马匹,等一下我再来替换你们进去吃饭、休息。” 然而,莫明之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嘟囔着嘴抱怨道:“前辈,您看我这还带着伤呢!虽说咱们大家伙儿身上的衣衫这会儿都干了,但这一路奔波下来,谁不累谁不饿呀?一块儿进去吃个饭能耽搁多长时间呢?哪会有人这么大胆子敢来乱动我们的马匹嘛!” 一旁的店小二听了,也是连连点头,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位客官您大可放心啦!我们这小镇平日里可少有客人来歇脚的,像你们几位这样的贵客,那简直就是稀客中的稀客呐!这些马匹放在这儿保管没事儿的。待会儿小的再给它们搂些新鲜的草料过来喂食。” 本来店小二这番话是好意,想要宽慰众人的心,谁知却弄巧成拙。欧阳自得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耐烦地冲着莫明之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既然如此,你们全都进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便是。”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马厩旁,静静地站定,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为自己当初没有好好教导这个曾经的徒弟而感到懊丧,心中暗自懊恼不已。 宫佩婋走到欧阳自得身旁,轻声说道:“师伯,您还是和他们一同进去用餐吧。您要是不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显然没有预料到莫明之会如此倔强,连他曾经的师父都无法说服他。师伯年事已高,理应先去歇息用餐,怎可让他在此守候呢。 欧阳自得心中暗自感慨,总算还有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他嘴上却说道:“你先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吧,我稍等片刻再吃也无妨。” 宫佩婋急忙摇头,坚定地说:“哪能让我们年轻人先吃,而让长辈后吃呢。”她毫不犹豫地转头,对那四煞说道:“你们都进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行。”那四煞见欧阳自得并未发话,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肖瑶在屋内喊道:“快些进来吃饭,用过饭后好好歇息一晚,明早再启程。”欧阳自得见宫佩婋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带着那四煞一同走进屋子。 第109章 危机四伏 第一百零九章 危机四伏 肖瑶刚刚端起那碗米饭,突然又将它轻轻放下,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道:“这饭菜有毒,大家先悄悄服下一粒解药,然后再吃饭。吃过饭后就假装昏倒。”那十几个少年听到师父如此说,又见师父仅仅闻一下就能察觉到饭菜中的毒性,心中不禁涌起敬佩之情,但同时也被吓得不敢再动筷子。 然而,当他们看到师父和其他几人服下解药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时,那股强烈的饥饿感终究难以抵挡。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一起吃了起来。并且在肖瑶的示意下,还特意给守在马厩的宫佩婋送去一粒解药和饭菜。 众人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又对百香谷的解药有信心,所以每个人都放开肚皮大吃大嚼起来,那场面真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功夫,桌上的美味珍馐就被扫荡一空,就连酒壶中的佳酿也点滴不剩。一个个都吃得肚皮滚圆,将店小二人送上来的好酒好菜都吃了个精光。 填饱肚子之后,这些人一个个都心满意足地摸着滚圆的肚皮,然后按照计划纷纷伏倒在桌子上,装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就连那个年幼的孩子,也乖巧地听从白于简的指示,当听到让他“睡觉觉”时,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便听话地闭上双眼,没过多久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宫佩婋则静静地坐在靠近马厩的一根柱子脚下,同样佯装昏迷过去。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院子四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这群人并非之前预想中的黄龙帮杀手,而是来自各个不同门派的人。他们各自手持各种兵器,一个个气势汹汹,跟百香谷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面容阴冷的道士,只见他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哼!我还当这百香谷的人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仗着自己有点用毒的本事,就敢这般嚣张跋扈。仗着自己会用毒,就以为别人不敢对他们下毒。今天,就是咱们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诸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大家一起冲进去,每人给他们狠狠刺上几剑,定要让这可恶的百香谷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说完,他猛地扬起手臂,用力一挥,那动作看上去颇有几分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架势。随着他这一挥,身后那群各门派的人立刻如潮水般涌向屋子,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眼看就要爆发……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从众人的身后骤然响起,悠悠然地开始计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倒!”伴随着这声犹如魔咒一般的“倒”字出口,那群方才还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人们,竟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突然间一个个变得绵软无力,如同一滩烂泥似的纷纷扑倒在地。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那些冲在前方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后方因失去支撑而倒下的同伴手中所持的兵刃误伤。一时间,痛苦的呻吟和惊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紧接着,只听得“扑通扑通”一连串重物倒地之声接连响起,那原本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尽数扑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刚才还喧闹异常、人声鼎沸的院子,转瞬间便再度恢复了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更衬得此处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时,只见肖瑶迈着大步,脸上挂着无比得意的笑容,昂首挺胸地跨出屋子。她那清亮的笑声响彻整个院落,宛如银铃一般清脆动听。她双手叉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扫视着满地狼狈不堪的敌人,然后扬眉吐气地大声说道:“哼!居然敢对我百香谷的人下毒,简直就是不自量力,班门弄斧!各位,今天算你们运气好,碰上我那宅心仁厚的师兄大发慈悲,他老人家实在不忍心大开杀戒,所以才暂时饶你们一条狗命。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躺着吧!等到明天我们启程离开之后,你们爱怎么追就怎么追,但现在嘛,还是乖乖地躺在这儿别动比较好哦!”说罢,肖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后转身潇洒地走进屋内,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敌人在风中凌乱。 话说完之后,她再次朝着屋子里面挥了挥手,然后对着那名已经被两名少年牢牢挟持住的店小二大声喝道:“嘿!你赶快给我去找足够使用的绳索过来,如果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姑且可以饶过你这条小命。你竟然胆敢伙同他人在我们的酒菜中下毒,哼,若不是我们此刻不想开杀戒,你恐怕都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 那店小二听到这话,顿时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止,脸上满是惊恐与苦涩,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大爷们呐,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呢,到底需要多少绳索才能够把他们统统捆绑起来呀?而且现在正值这深更半夜的时候,您叫小的到哪里去寻找如此之多的绳索啊?” “少在这里跟我啰嗦!”肖瑶一脸严肃,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店小二的话语,“我才不会管你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弄到这些绳索。总之,如果你想要保住自己这条性命的话,那就赶紧跟着你们掌柜的一起去找。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最终找不到足够的绳索回来,那么不仅是你,就连你们掌柜的也休想活命!” 面对肖瑶这番不容置疑的命令,店小二和掌柜的虽然心中充满了万般无奈,但此时此刻却也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之意。于是乎,两人只好叫来店中所有人员一起帮忙,匆匆忙忙地点起灯笼,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出屋门,开始沿着街道挨家挨户地向周围的邻居讨要绳索。 在店小二一行人离开之后,肖瑶则迅速做出了相应的部署。她先是安排了一部分人员先行回房休息,以养精蓄锐;同时,又留下了另外一部分人坚守在原地,以防备可能会出现的另一帮敌人前来寻仇报复。整个场面显得紧张而有序,所有人都深知当前形势的严峻性,不敢有半点懈怠之心。 黎明将至,天色依旧昏暗,但已能隐约看见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此时,店小二一行人才拖着沉重的脚步,满脸倦容地回到客栈,每个人手中都紧紧搂着一捆绳索。 在肖瑶的指示下,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着手将那些昏倒在地的人们逐个捆绑起来。这些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就如同散落一地的木柴一般。而店小二们则熟练地把他们一一堆叠在马厩旁边,形成了一座颇为壮观的“人肉柴堆”。 紧接着,店小二们又匆忙奔向厨房,开始为肖瑶等人烧水做饭。他们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群不速之客能够尽快填饱肚子,然后速速离去,好让他们恢复往日平静的生活。 肖瑶等人自然也明白店小二的心思,所以在临行之前,他们毫不犹豫地施展手段,将客栈内的所有人全部迷昏过去,确保不会有人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肖瑶一伙人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如一阵疾风般疾驰而去。一路上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 当他们奔出不过四五十里路的时候,原本走在队伍前头的四煞忽然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的骏马发出一声长嘶,高高扬起前蹄。四煞神色紧张地转过头,朝着后方大声呼喊:“欧阳前辈,前方似乎吊着小红花!” 欧阳自得心中一惊,急忙催马向前。待到近前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在距离他们约十丈远的地方,路边一棵高大的树上竟然倒挂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衣裳,头上还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单从这身装扮来看,此人非小红花莫属。 此刻的小红花被牢牢地束缚住手脚,整个人头朝下、脚朝上地倒吊在伸向马路中央的一根粗壮树枝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着,看上去甚是诡异。 欧阳自得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如炬,但却没有看到那与小红花形影不离、时刻守护在其左右的两位护法。这一异常情况让他心中的诧异愈发浓重起来。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沉声道:“诸位暂且在此处停留,莫要轻举妄动,待我前去探查一番。”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走去。 就在此时,一阵含混不清且略带惊恐的声音从小红花的口中传出:“欧阳哥哥,千……万,千千万万别过来啊!” 肖瑶见状,连忙驱马赶上前来,神色凝重而又谨慎地开口说道:“小红花,要不这样可好?我现在就斩断绑缚你的绳索,把你安全地放下来。只是不知如此操作,你是否会有被摔伤甚至摔死的危险呢?”她内心深处同样不希望自己的师兄涉险,故而想要从远处掷出短刀,精准地割断绳索,先救下小红花,再观察一下周围是否存在其他潜在的威胁和异样。 小红花听到这话后,却是拼命地摇着头,似乎想要表达什么重要的信息。由于长时间被吊挂于此,她看上去已经十分疲惫不堪,话都难以说出口了。 第110章 需得杀掉那四房妻妾 第一百一十章 需得杀掉那四房妻妾 欧阳自得继续小心翼翼地上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在小红花的身下,竟然密密麻麻地钉着数十颗锋利无比的竹钉。这些竹钉尖头朝上,如果贸然从远处割断绳索放下小红花,那么她的身躯必然会直直地砸落在这些竹钉之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必定会让她当场命丧黄泉。 此时,欧阳自得突然听到一阵破空之声呼啸而来,他心中一紧,连忙举剑搁挡开那枚飞镖。紧接着又是“嗖嗖嗖”几声响,无数暗器如雨点般从路边树林里飞射出来。欧阳自得和肖瑶见状,连忙大声呼喊,让大家迅速后退。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红花身上中了两枚飞镖,心中焦急万分。由于对小红花的安危极度担忧,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救下她。肖瑶也心急如焚,想要护着师兄,毫不犹豫地紧跟上前。 宫佩婋和那四煞见此情形,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赶紧跟上去,各自面向一侧路边,共同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力地扫落那些暗器。他们的动作犹如疾风骤雨,紧密配合,为欧阳自得开辟出一条通往小红花的道路。 小红花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她拼命地朝欧阳自得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痛苦和不舍。此时,她心中对欧阳自得和宫佩婋的怨恨早已被深深的感激所取代。 肖瑶和宫佩婋眼看着那些暗器源源不断地从道路两侧的树林里飞射出来,师徒俩心有灵犀,默契十足。突然,她们同时飞身而起,如同两只轻盈的飞燕,各扑向一面,以惊人的速度飞掠而过那片树林。在穿越树林的瞬间,她们迅速撒下一包毒药粉。 只听得两侧树林里传出几声尖锐的惨叫,随后,那些如雨点般的暗器暂时停歇了。说时迟那时快,欧阳自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连忙拍马疾驰上前。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迅速割断了吊着小红花的绳索。 欧阳自得正待伸手去接住小红花,匆忙赶过来的肖瑶却一把将小红花紧紧地抱在怀中,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颤抖的身躯,迅速帮她点穴止血。小红花依偎在肖瑶的怀里,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欧阳自得则朝大家招招手,示意大家赶紧跟上来,迅速离开这里。跑出去几里之后,看到身后并无人追赶上来,欧阳自得才让大家停下来,解开捆绑着小红花手脚上的绳索,让宫佩婋给小红花检查伤势。 由于小红花乃是一介女流之辈,欧阳自得出于男女有别以及礼数方面的考虑,便吩咐宫佩婋为其诊治伤病,而肖瑶则在一旁辅助帮忙。与此同时,他们这些男子们纷纷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三个女人,在外围迅速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严阵以待,以防出现任何意想不到的状况。 当小红花发现竟然不是由欧阳自得亲自为自己医治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只见她撅起小嘴,娇嗔地哼唧着说道:“欧阳哥哥,人家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啦!而且说实话,我才不相信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高超的医术呢。所以,你还是赶紧过来亲自帮我医治好不好嘛?” 面对小红花这般不知羞耻、故作矫情的模样,欧阳自得尚未来得及回应,宫佩婋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没好气儿地一边用力按住躁动不安的小红花,一边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小红花前辈,请您自重一些好吗!就算您不介意,可我的师父她老人家还介意着呢!再说了,我的师父和师伯很快就要喜结连理、共成眷属啦!所以,您就别再痴心妄想了。不过您尽管放心好了,虽然我的医术比不上师伯那般精湛,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为您医治的,如果遇到自己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我自然也会虚心向师伯请教求助。总之,绝对不会把您给治死的啦!” 小红花听得此言,尤其是得知欧阳自得即将与肖瑶成亲这一噩耗之后,犹如遭受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面色惨白。她只感觉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袭来,仿佛有人正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无情地刺穿了她那颗脆弱的心。于是乎,她紧紧抿住双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闭上双眼,任由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肖瑶面带微笑地看着徒儿出色的表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同时,她对于小红花的反应也是相当满意,但她深知小红花对师兄怀有的那份深情厚意,此刻若是贸然出言讥讽,恐怕会令场面变得尴尬不堪。 宫佩婋瞧见小红花终于安静下来后,便毫不迟疑地行动起来。只见她双手如疾风般迅速舞动,动作娴熟而利落,眨眼间就开始帮助小红花处理起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来。 小红花的身上竟然中了整整三枚飞镖以及十余根寒光闪闪的银针!幸亏肖瑶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替她封住相关穴位止住鲜血外流,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然而即便如此,在将其成功解救出来以前,小红花已经流失了大量宝贵的血液,以至于如今她全身上下都沾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污,想要彻底清理干净这些血迹着实需要耗费不少功夫。 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之后发现,那些深深扎入小红花体内的暗器并未沾染任何毒性。也正因如此,小红花方才能够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当所有的伤口都被妥善处理完毕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肖瑶突然间开口发问:“小红花,平日里与你形影不离、忠心耿耿的那两名奴仆这会儿去了哪里呢?怎的此次没有跟随在你身旁护佑周全呀?”听到肖瑶的询问,小红花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悲愤之色,咬牙切齿地回应道:“他们……他们已经惨遭不幸离世了!就在昨天那场激战当中,我与那黔南九怪还有鲁东十雄展开生死较量之际,我的这两位忠实奴仆为保护我奋勇杀敌,最终不敌对方人多势众,双双惨死于敌人之手啊!”说到此处,小红花已是泣不成声,满脸泪痕。 “黔南九怪和鲁东十雄?”肖瑶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小红花不是向来以万人迷自居吗?怎么还能得罪这两拨人呢?而且这两伙人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按理说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他们怎么会搅合到一块儿去了?难不成是你这万人迷的魅力太大,把天南地北的人都吸引过来啦?” 听到这话,小红花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哼,正是因为本姑娘天生丽质、魅力无边,才会招来这场无妄之灾。那些臭男人一个个都对我垂涎三尺,争风吃醋之下自然就结下仇怨了。”说着,她挣扎着想从地上坐起来。 一旁的宫佩婋见状,连忙伸手按住她,轻声说道:“小红花前辈,您先别动,身子要紧。我看您身上这套衣衫已经没法再穿出去见人了,得赶紧换一套才行。”说罢,宫佩婋抬起头,目光投向自己的师父肖瑶,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之意,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肖瑶自然明白徒儿的心思,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解下身后的包裹,在里面翻找起来。不多时,便拿出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裙递给宫佩婋。师徒二人手脚麻利地帮小红花脱下那件满是血污和破洞的衣裳,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新裙子。 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小红花心怀感激之情。然而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她内心的感受,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点点头,表示谢意。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讲述起之前的事情:“那黔南九怪里不是有个人称小童生的家伙嘛,此人长得一副娃娃脸,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个阴险狡诈的好色之徒,而且他还有一门独门绝技——驻颜有术。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肖瑶突然插话说道:“年轻的时候,我可是曾经听说过一个传闻,说他对你倾心已久!如今细细想来,其实你们俩真的挺般配的呀!你们两个人,都如同千年妖怪一般,不仅长得狐媚动人,而且还容颜不老呢!” 小红花听后,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回应道:“哼!就凭他那样子,哪里配得上本姑娘?你这老家伙被关在那黑漆漆的山洞里面整整几十年,对外界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你恐怕根本不晓得那个可恶的小童生,这些年来究竟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子呢!” 肖瑶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追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鲁东十雄呢?你又是如何与他们结下深仇大恨的呀?快给我讲讲呗!” 小红花微微眯起双眸,回忆起往事来,然后缓缓开口讲述道:“说起这个嘛,还得从那个为首的大雄讲起。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是在哪儿偶然见到我的,打那以后,他便一门心思地想要把我弄到手。甚至有一次,他竟然厚着脸皮跑到我家里去提亲!可巧的是,当时我正好不在家中,而我的家人自然是不敢轻易替我做主答应这门亲事的。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我才发现原来这大雄早就已经娶了四房妻妾进门了。于是乎,我一怒之下便放出狠话,如果他当真有心要迎娶我过门,那就必须先把那四房妻妾统统杀掉才行!” 第111章 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啊!该不会是那个大雄真的杀掉自己那四房妻妾,而你又食言了吧!”肖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红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失望。她原本以为小红花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 “可不是么。”小红花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但很快便被尴尬所取代。她轻轻地咬着嘴唇,小声嘟囔道:“我哪想到他会如此无情,竟然真的杀掉了那四个妻妾。如此残暴不仁之人,我又怎敢嫁给他呀……”说着,她还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肖瑶的反应。 肖瑶自然明白小红花这番话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小红花压根儿就不想嫁给大雄,找那个借口无非就是想赌一把,看看大雄是否会因为她的话而放过自己的妻妾。然而,事实证明,大雄不仅没有手下留情,反而痛下杀手,这让小红花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所以,肖瑶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小红花的谎言:“要我说嘛,最为残暴的人不是大雄,而是你!你明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去激他。现在好了,人家依言行事了,你却没有兑现承诺。早晓得的话,刚才真不该救你!”说到这里,肖瑶顿了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肖瑶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既然他们已经把你掳走了,为何不立即跟你成就好事,却要将你吊在路边,自己却跑到路边的树林里躲起来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小红花,试图从小红花的表情变化中找到一些线索。 小红花轻声说道:“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莫要在这荒郊野外多做耽搁了。”言罢,她再次奋力挣扎着坐起身子。宫佩婋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说道:“前辈,您可得小心些,千万别把伤口撑裂了。” 小红花艰难地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厚着脸皮说道:“我没有马,只能与你们中的一人共乘一骑了。” 肖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回应道:“好,本姑娘便与你同乘一骑。不过,事先得跟你说清楚,待到前方有集镇时,你就得下马,不可再继续跟随我们。” 小红花面露苦色,哀求道:“如今我孤身一人,又身负重伤,若不与你们同行,我的安全着实难以保障啊。你们就带上我吧,待到我的家人寻来,我自会随他们离去。” 肖瑶一边示意宫佩婋搀扶小红花上马,一边冷笑一声,说道:“倘若你的家人始终不来寻找,你莫非就要一直跟随我们不成?小红花,还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否则,我此刻便不会带你一同前行。” 小红花连忙应道:“好好,一切都依你所言便是,万不可将我弃留于此。”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急切与无奈。 由于小红花身上带着伤,那朵鲜艳的小红花就像是她脆弱身体的标志一般醒目。众人担心她的伤口会因行走速度过快而再度裂开,所以都不敢加快步伐,只能保持着一种不紧不慢、缓缓前行的节奏。 小红花看着大家如此小心翼翼地迁就自己,心中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欧阳自得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于是,她转过头对着肖瑶撒娇般地说道:“好姐姐,求求你把我带回百香谷吧。只要能让我到百香谷去,就算不能亲近欧阳哥哥,我也可以远远地避开他的。” 肖瑶听了这话,不由得没好气地回应道:“哼!谁要管你和我师兄之间的事情啊。不过嘛,话说回来,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讲明白为什么你会被那些人给吊在路边呢?” 小红花见状,竟然耍起了小性子,赌气地回答道:“如果你不肯带我回百香谷,那我才不会告诉你原因呢!” 肖瑶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瞪大眼睛威胁道:“好哇,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我马上就把你从这马背上推下去,以后再也不管你的死活了!”说着,她还真的做出了要推人的动作。 小红花被吓得尖叫出声,身子猛地一晃,但好在她及时抓住鬃毛,重新坐稳在了马背之上。等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之后,她忍不住偷偷地回头瞄了一眼跟在她们身后的欧阳自得,满心期待能够得到他哪怕一点点的关注或者安慰。然而,令她失望至极的是,欧阳自得那依然英俊的脸庞上面毫无表情,似乎对于她刚刚所遭遇的危险根本就漠不关心。这一刻,小红花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一样,拔凉拔凉的。 她紧紧地咬着牙关,脸上露出一丝倔强之色,愤愤不平地道:“哼!还不是因为当时他们把我五花大绑的时候,我灵机一动,故意吓唬他们说我的欧阳哥哥马上就要赶过来了,如果他们胆敢对我有任何不轨之举,欧阳哥哥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小红花接着说道:“其实,我当时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根本没有想到他们这两拨人竟然都打着《毒谱》的主意。结果一听我说欧阳哥哥要来,他们立马就慌了神儿,当下便凑到一块儿商量对策。最后居然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儿,决定拿我当诱饵,把我像货物一样吊在了路边。而他们自己呢,则悄悄地埋伏在旁边的树林子里,等着你们从这儿路过。只要你们一看见我被吊着,肯定会心急如焚地赶来救我。这时,他们就会突然发动袭击,用暗器招呼你们,妄图将你们一网打尽。好趁机抢夺《毒谱》。” 听到这里,肖瑶不禁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讥讽道:“嘿!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小红花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而且更过分的是,那鲁东十雄这次还特意带来了不少年轻后辈,再加上那黔南九怪,他们加在一起起码得有三十号人呢。他们原本以为你们还是出发时候的那点儿人手,压根儿就没料到那西部四煞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没想到你们这么凑巧的真的在那个时候经过那里。所以说呀,他们的如意算盘这回可算是彻底落空喽!”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集镇。当路过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门口时,肖瑶轻轻地勒住了缰绳,让胯下的马匹停了下来。她低头看向坐在身前的小红花,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小红花。接下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你得靠自己想办法联系你的家人了。” 听到这话,小红花瞬间苦着一张脸,心里清楚就算苦苦哀求肖瑶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她机灵地转过头去,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一旁的欧阳自得,娇声娇气地哀求道:“欧阳哥哥,求求你啦!能不能再多带人家一程呀?至少把我送到武汉好不好嘛?你看这小小的乡下集镇,连个送信的地方都难找,我要怎么才能给我的家人送信啊?” 欧阳自得听了小红花的这番话,心中不禁一动,觉得她说得确实有些道理。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说道:“如今咱们百香谷可是跟那些妄图抢夺《毒谱》的武林各派都结下了深深的仇怨。这一路上,肯定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肖瑶想要在此处放下你,其实也是一番好心呐。不过既然你执意如此,倘若你真的不怕丢了性命,那我们送你到武汉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怕你还没走到武汉,就已经遭遇不测喽。” 小红花听完欧阳自得的这番话,沉默不语,开始在心中仔细地盘算起来。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决然地抬起头说道:“我还是决定跟你们一同前往武汉!哪怕最终会在路上丢掉性命,我也无怨无悔!” 肖瑶面色冷峻,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眼神凌厉地盯着眼前之人,毫无半点怜悯之情地开口道:“哼!若是当真遇到危险状况,你休要妄想能有谁会出手护着你这没用的家伙,更别妄图成为咱们队伍中的累赘。待到那时,我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脚将你从马上踹落下去。”她的话语如冰刀一般锋利,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寒意。 小红花满脸哀怨之色,宛如受了天大委屈般,目光凄楚地望向欧阳自得,娇声哀求道:“欧阳哥哥,你能不能行行好,让人家与肖姑娘一同乘坐一匹马呀?”那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然而,还未等欧阳自得回应,肖瑶便再次发出一声冷哼,声音比之前更为响亮,仿佛要震破人的耳膜。只见她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厉声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要么你乖乖跟在我的身边,要么此刻就立刻给我滚下马去!没得商量!” 小红花被吓得浑身一颤,赶忙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言语半句。但眼眶之中却迅速泛起泪花,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闪烁着令人心疼的光芒。她依旧用那楚楚可怜、满含幽怨的眼神望着欧阳自得,似乎希望他能够出面为自己求情。 第112章 公平对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公平对决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宫佩婋连忙出声打圆场:“既然这位前辈执意要随我们一同前行,那不如我们先去找一家饭馆,好好填饱肚子之后再继续赶路吧。”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师父肖瑶,见对方并未反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欧阳自得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宫佩婋的提议。于是,一行人便在这座热闹非凡的集镇之上开始寻找起合适的饭馆来。不多时,他们便发现了一家看上去颇为干净整洁的饭馆,众人鱼贯而入,纷纷在桌前落座。 经历过之前的事情,这一次当饭菜端上桌之后,所有人都没有急着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大家全都静静地坐着,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肖瑶和欧阳自得,等待着二人先行品尝并确认食物无毒无害之后,示意大家可以放心享用,方才敢动筷进食。一时间,整个饭馆内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没想到他们才刚刚吃上那么一两口饭菜,那紧闭着的大门忽然就被猛地推开,紧接着只听得一阵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呼啦啦一大群身着青袍的道士如潮水般汹涌而入。 为首的那位道士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他在距离肖瑶他们大约两丈远的地方稳稳地站住身形。只见他满脸怒气,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悲愤欲绝地质问:“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白龙山杀害我的师父净无道长?快快给我站出来!” 欧阳自得见状,刚想要起身答话,这时,一旁的金煞却缓缓地站起身子,他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如钟鸣一般说道:“正是老夫所为,不知阁下打算怎样?” 听到这话,那群原本还算安静的道士们瞬间变得躁动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有立刻冲上前去将金煞碎尸万段之势。但为首的那个道士反应极快,只见他迅速地挥动手臂,拦下了冲动的众弟子,并转头对着金煞说道:“好啊,算你还有几分胆量。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到这外面空旷之地一决雌雄,分个高低上下!” 话毕,他便大手一挥,率领着身后的一众道士率先退出了屋子。金煞自然也是毫无惧色,大踏步地紧跟其后走了出去。欧阳自得不敢怠慢,连忙出声吩咐屋内众人继续安心吃饭,而他自己则与肖瑶以及那三煞一同快步跟了上去。一直在旁默默关注着局势发展的宫佩婋实在放心不下,她稍作犹豫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抱着的孩子递交给白于简,并轻声叮嘱二师兄一定要照看好孩子。随后,她也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 当众人来到屋外的大街之上时,赫然发现那名道士已经与金煞相对而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眼看就要爆发。 却听得金煞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丝丝寒意,道:“你们是打算群起而攻之,还是想一个一个上?” 那道士一脸悲愤,怒视着金煞,厉声道:“我武当与你西部五煞向来素无纠葛,你为何却要对我师父痛下杀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金煞的语气冰冷至极,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他缓缓说道:“我也奇怪得很呐,我们西部五煞与你们各大名门正派都不算有仇,他们却为何要将我们置于死地。他们要杀我们,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奋起反抗,双方既然打起来,那便是生死有命了。” 肖瑶也附和道:“想我百香谷也与各大门派无甚瓜葛,我却被囚禁于一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长达几十年之久。这次出门,更是多次被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名门正派暗中偷袭。你们的所作所为,又该如何解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怨恨和无奈。 那道士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阵红一阵白,他显然不想与肖瑶过多纠缠,转而将目光投向金煞,咬牙切齿地道:“好,我今日为师父报仇而来,今日我们也来个生死有命吧。” 金煞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他沉声道:“你可敢跟我订下个约定?我们今日一战,只是我们俩的决断,跟任何其他人无关。双方生死自负,以后各自的师兄弟姐妹及家人或者徒弟都不得为自己报仇。”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那道士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欧阳自得,道:“好,想必这位就是百香谷赫赫有名的欧阳前辈了,今日就请欧阳前辈在此作个见证。贫道愿与你立下这个约定。”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欧阳自得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请恕老朽眼拙,敢问阁下是——” 那道士微微颔首,回答道:“贫道乃是武当门下净无道长的大弟子,无能是也。” 欧阳自得轻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说道:“那么老夫今日必须再次声明,如果你们也是为了那本《毒谱》而来,那就不必白费力气了。实际上,那本《毒谱》早在数十年前,当我的师妹肖瑶被囚禁之时,就已经被我师伯和他的挚友一同摧毁了。我们也是这次在白龙山发现我师伯的遗骸,并看到他留下的遗言后,才得以确认这件事情。可惜啊,在这江湖中,为了那本早已不存在的《毒谱》,这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白白送掉了性命!” 无能道长他们自然也得知了欧阳自得在白龙山散布出去的那个消息。他心中暗自思忖,师父他们实在是过于多管闲事了。既然已经选择归隐,就应该安享晚年,何必还要跑出去掺和那所谓的“正义”之事,最终却白白断送了性命。 此时,无能道长开口说道:“贫道此次前来,只为替师父报仇雪恨,《毒谱》本就是你百香谷的东西,与其他人并无关系。” 金煞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这么些日子以来,老夫总算是听到了一句像样的人话!好,老夫敬你是个有骨气的汉子,快快动手吧,让我们做个了断!” 那些道士们虽然从未亲眼见识过西部五煞的武艺究竟如何,但也听说过他们的赫赫威名,心中不禁有些畏惧。当下,有一个道士挺身而出,上前一步说道:“大家公平比武,切不可使用卑鄙手段,下毒害人。” 金煞立刻满口答应:“那是自然,他用剑,我用锤,一对一,这样总算是公平公正了吧。”说完,他便向无能道长示意,让他先动手。 一时间,街道上锤光闪烁,剑影交错,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中,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黄雾。众人惊恐地纷纷向后退去,生怕被这激烈的战斗波及到。 莫明之和其他人酒足饭饱之后,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喧嚣,赶紧走出来凑个热闹。只见街道中央,两方人马分立两侧,每个人都神情紧张地紧盯着场上正在激战的两人。 那十几个少年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他们兴奋地围拢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场中的打斗。每当看到精彩之处,这些少年们便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和叫好声,那热烈的气氛简直让人误以为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江湖艺人的表演,而非关乎生死的决斗。一时间,那些此起彼伏的掌声和叫好声如同一股强大的引力,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百姓驻足围观。 再看那场上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身形犹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之间已经交手超过了百招。尽管战况如此激烈,但看起来两人依旧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站在场边的其余三煞此刻心中却是焦急万分,对金煞更是充满了担忧之情。原来,金煞此前在白龙山的那场恶战中曾经身负重伤,而且当时还不幸遭到了肖瑶的下毒暗算,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自那以后,他就一直未能得到良好的调养恢复,如今这场持久的战斗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若是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恐怕金煞最终会因体力耗尽而命丧黄泉。并且他刚才已被无能道长击落一锤,手中只剩下一只铁锤了。 就在这三人暗自心急如焚,思忖着是否要暗中施展一些手段帮助金煞取胜的时候,忽然只见金煞灵巧地侧身一闪,惊险地避开了无能道长刺来的凌厉一剑。紧接着,他猛地飞身跃起,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一般高高在上。与此同时,他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铁锤,全身力量瞬间汇聚于双臂之上,向无能道长狠狠砸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能道长心中一惊,他脚下生风,身形急速向左闪躲而去。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金煞这看似凌厉无比的一招竟然只是个虚晃一枪。只见那个寒光闪闪的铁锤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紧紧跟随无能道长的移动轨迹,也朝着左边偏斜过来。眨眼间,长刀已然高悬于无能道长的头顶上方,眼看就要狠狠地砸下去。 无能道长眼看躲不过去了,只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第113章 总算还有个明事理之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总算还有个明事理之人 说时迟那时快,金煞突然身形一转,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向后弹射而出。他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动作,稳稳当当地落在一丈开外的地方。站稳脚跟后,金煞收住铁锤,面带微笑,朝着无能道长拱手施礼,朗声道:“老夫敬道长是条铁骨铮铮的好汉,今日这场较量就此打住吧。” 此时,武当派的众多弟子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冲动,他们一个个怒目圆睁,摩拳擦掌,便要奋不顾身地冲杀过去。无能道长手中长剑猛地一挥,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之声。只听他高声厉喝:“都给我站住,谁也不许乱动!”众弟子闻令纷纷止住脚步,但眼中的怒火依然熊熊燃烧着。 随后,无能道长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金煞深深鞠了一躬。他的脸上满是羞愧之色,低声说道:“多谢金煞前辈手下留情,饶过小道一命。至此,你我之间的恩怨也算彻底了结。贫道这就告辞了。”话音未落,无能道长便带领着那群武当弟子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目睹此景,一旁的欧阳自得不禁微微颔首,表示赞许之意。他轻声说道:“好啊!如此处理甚是妥当!” 站在他身旁的宫佩婋则轻启朱唇,娇嗔道:“总算还有个明事理、讲道理之人。看来在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当中,也并非全都是些表面仁义道德,背地里只会偷袭人的伪君子嘛。”听到这话,欧阳自得连忙伸出手去,轻轻地敲了一下宫佩婋的脑袋,略带责备地说道:“休得胡言乱语,不可对他人妄加揣测和诋毁。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正是因为有这些名门正派千百年传承下来,才能维护江湖稳定,振我武林雄风。希望我们百香谷,以后在你手上也能成为武林中举足轻重的门派之一。” 宫佩婋朝着欧阳自得俏皮地眨眨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灵动的笑容:“好咧,师伯!不过呀,我现在真心觉得我们这百香谷在武林中的地位可不低哦。您瞧瞧方才那武当派,对您多客气啊,还特意请您做证人呢!要是您老人家不是这般德高望重、声名远扬,他们又怎会听说过您的大名,更别提如此信任您啦!”说完,她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看着欧阳自得。 欧阳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罢了罢了,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他请我做证人,说不定仅仅是因为我是在场众人当中年纪最长的那个而已。好了,莫要再贫嘴了,咱们也该动身出发了。”说罢,他抬脚便准备前行。 宫佩婋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一脸惊讶地说道:“师伯,您难道一点儿都不觉得肚子饿吗?我们几个刚才可才刚刚扒拉了两三口饭菜,就急匆匆地跑出来啦!” 欧阳自得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恍然大悟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若不是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真把这事给忘记了。也罢,那咱们赶紧先回屋去填饱肚子,等吃饱喝足之后,也好有力气继续赶路。”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回走。 就在此时,只见金煞缓缓踱步而来。欧阳自得见状,连忙迎上前去,朝着金煞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诚恳地说道:“金煞兄弟真是胸怀广阔,气度非凡呐!刚才那般棘手之事,亏得有你妥善处置,在下着实钦佩不已!” 他内心深处最为担忧的便是金煞以及他的兄弟们会按捺不住冲动,对武当派狠下毒手。就在方才,如果是金煞不幸战败,那么其余三位煞星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势必会展开更为激烈的报复行动;然而,倘若金煞成功斩杀了无能道长,那些武当派的弟子们必然也会同他不死不休地拼命。一旦双方陷入混战之中,局势恐怕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金煞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选择放过无能道长一马,让其保住性命。这样的结局,着实让人感到无比欣慰与满意。如此看来,这声名远扬的西部五煞,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蛮横无理、凶残成性。恰恰相反,从这件事上倒是能看出他们身上还存有几分英雄般的义气呢! 此时此刻,刚刚未能吃饭的几个人匆匆返回饭馆内,准备继续大快朵颐一番。而之前已经用过餐的人们,则静静地守候在饭馆大门外,耐心等待着同伴。 白于简正在兴高采烈地逗弄着小孩子玩耍,并与之愉快交谈。突然间,他敏锐地察觉到街道上传来了车辆行驶以及行人走动所产生的嘈杂声响。出于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街面,目光恰好落在了队伍前方那个身影之上。刹那间,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原来走在队伍首位之人,竟然正是杨逸! 白于简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面色苍白,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他惊恐万分地迅速低下头颅,身体微微颤抖着,生怕自己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举动都会引起杨逸的注意,进而被对方认出来。一想到可能会与杨逸正面相对,白于简心中的恐惧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此刻,他不仅害怕被杨逸识破身份,更担心杨逸和他的同伴们会停下脚步,选择走进这家饭馆用餐。因为一旦如此,杨逸跟师妹相遇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而白于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想来距离上次在路上与杨逸偶然相逢,已经差不多过去整整一年的光阴了。然而,这次再见到杨逸时,白于简却惊讶地发现,这位昔日的故人如今竟是愈发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了。只见杨逸身姿挺拔地坐在马上,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自信和从容。 不过,令白于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杨逸看起来过得顺风顺水、安然无恙,可他为什么没有回到故乡去找寻师妹呢?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苦衷吗? 就在白于简思绪纷乱之际,杨逸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身着男装、英姿飒爽的女子如旋风般冲到了杨逸身旁。那女子神情严肃,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后,压低声音对杨逸说道:“三哥,我刚刚打听到消息,据说就在此地,不久之前曾经爆发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依我看,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切勿停留为宜。” 杨逸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随后,他转过身面向身后的众人,高声喊道:“诸位兄弟姐妹们,加快速度赶路!待到抵达目的地之后,我们再好好歇息一番。”说罢,他抬起头环顾四周,锐利的目光犹如闪电划过天际。 就在这一瞬间,白于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跳声清晰可闻。他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孩子,紧紧蹲下身子,恨不得能立刻变成隐形人消失在原地。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人群遮挡或是其他原因,杨逸的视线并没有在白于简身上过多停留,很快便移开了。 没过多久,只听得马蹄声响彻云霄,杨逸带领着他的队伍以及那一辆辆装满货物的镖车浩浩荡荡地从饭馆门前疾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白于简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缓缓落回了肚子里,但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从杨逸刚才跟那个女子的亲近程度来看,白于简的内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他似乎终于明白了杨逸不回家乡去找寻师妹的原因。 好你个杨逸,竟然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原来也是个喜新厌旧的卑鄙小人!白于简心中暗骂着,越想越替师妹觉得不值。 尽管他曾费尽心思去讨好师妹,可他心里很清楚,师妹的心中始终只有杨逸一人,无法容纳他人。 白于简真的好想让师妹知道杨逸还活着,而且已经有了新欢。但他又实在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师妹,他害怕师妹知道杨逸还活着后,会不顾一切地跑去寻找杨逸,到那时,他很可能会彻底失去师妹。 思来想去,白于简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自己想办法悄悄对杨逸动手,除掉杨逸,只有这样,师妹才能彻底死心。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底萌芽,白于简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阴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怀中的孩子刚才本来就感觉到白于简在害怕什么,现在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如此阴沉,吓得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孩子紧紧地抓住白于简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中盈满泪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白于简察觉到了孩子的异样,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连忙调整脸色,轻柔地揉揉孩子的头,安慰道:“霄儿别怕,坏人走了,没事了。” 第114章 绿姝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绿姝 白于简在心中迅速打定了主意,趁着宫佩婋他们还没吃完饭,他故意对胡志信说道:“胡兄,趁现在有时间,我去寄封信回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胡志信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他和白于简向来不和,白于简为何会突然邀请他一同前往?他疑惑地看着白于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但还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了,等到了百香谷,我再修书一封,给家人报个平安就好。” 白于简心中暗喜,他本来就不希望胡志信同行,听他这样说,便赶紧将孩子塞到他手上,道:“那麻烦胡兄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我去去就来。”胡志信有些无奈地接过孩子,看着白于简匆匆忙忙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 白于简匆匆赶到驿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取出纸笔,开始给乔任峰写信。他的笔触在纸上飞快地舞动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恶意和算计。他详细地描述了杨逸的情况,包括他还活着以及开镖局的事情,最后还特意强调了镖局的名称——“震威镖局”。 写完信后,白于简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中。他的嘴角泛起一丝阴险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杨家再次被乔家毁灭的场景。他将信交给驿站的工作人员,发的是加急快件,付了足够的邮资,然后匆匆离开了驿站。 在回去的路上,白于简心中暗自盘算着。他知道乔任峰一定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而且以乔家的实力,要对付杨家的镖局并非难事。只要杨家的镖局无法发展壮大,那么他们就永远无法回到福云镇,更不可能与乔家抗衡。这样一来,杨逸就永远无法跟师妹见面,他就能永远跟师妹在一起了。 白于简越想越得意,他甚至开始期待着看到杨逸再次陷入绝境的那一天。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只要乔任峰按照他的指示去做,杨家就一定会再次遭受灭顶之灾。而他,也将成为这场阴谋的最大受益者。 白于简一路脚步匆匆,气喘吁吁地赶回饭馆的时候,宫佩婋一行人恰好正准备出发。白于简抬眼一望,竟瞧见那个孩子被胡志信背在了背上。他心中一惊,赶忙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朝着胡志信诚恳地说道:“胡兄弟,这孩子还是由我来背吧。” 胡志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满不在乎地回应道:“我都已经背好了,这一段路就由我背着这孩子走好了。” 白于简见状,深知此时不宜再多纠缠,便不再啰嗦。他急忙走到马厩去牵出自己的马,动作麻溜地跨上马背,紧紧跟上胡志信他们的步伐,跟大家一起匆忙踏上行程。 出得镇子,走出去约七八里,就来到一座大山脚下。走在前头的肖瑶也谨慎起来,让马儿放慢了脚步。 行至山脚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就在这时,肖瑶那敏锐的鼻子突然间嗅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气息。对于这股气味,肖瑶并不陌生,因为她知道白于简一路都携带着他那些令人生畏的毒蛇同行。然而,此刻这股味道却与以往有所不同,仿佛是源自另外一群毒蛇散发而出的,这让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连忙停下脚步,正欲转头提醒众人要加倍小心谨慎。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路边的草丛里猛地探出无数颗绿油油的蛇头来,它们吐着猩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那场景真是让人不寒而栗。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年们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被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有的甚至双腿发软,差点跌落马下。 白于简眼见情况危急,毫不迟疑地伸手入怀,迅速掏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箫。紧接着,他将玉箫凑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箫声如同仙乐般在空中回荡开来。神奇的是,随着箫声响起,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那些蛇头竟然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一般,纷纷以惊人的速度缩回了草丛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大家以为危险已经解除,纷纷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陡生!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一道红影如闪电般从半山腰上疾驰而下,直直朝着白于简飞扑而去。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影已经紧紧抱住了白于简,并放声哭喊起来:“简哥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呜呜呜……” 白于简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抽出腰间佩剑反击。但就在他即将拔剑出手的瞬间,目光扫到来人的身影竟是一名身着鲜艳红衣的少女时,他急忙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此时,那名少女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和诧异神情,只是自顾自地紧紧拥抱着白于简,哭得伤心欲绝,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众人纷纷停下马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白于简,安静地等待着他先将眼前这人的事情处理妥当后再继续前行。 这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异常狭窄,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交错在一起,使得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点点光斑。行走在前头和后头的人们视线受阻,根本无法看清那位紧紧抱住白于简、哭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胡志信恰好就走在白于简的前方不远处。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到一阵疾风呼啦啦地从自己头顶飞速掠过,速度之快令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紧接着,便传来了那个少女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此时此刻,心中满是好奇的胡志信忍不住回过头去张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是吓一跳!只见那个少女的背上竟然赫然趴着一条小巧玲珑的绿色小蛇。那条绿蛇在少女的红衣上显得格外醒目,胡志信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手忙脚乱地胡乱拍打身下的马匹,催促它赶紧快走几步,迅速拉开与白于简之间的距离,直到远离白于简一大段距离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勒住缰绳停在原地静静地等候着白于简。 无需亲眼目睹这名女子的面容,仅仅只是看到那些绿蛇,白于简便已经心知肚明这位女子到底是谁了。待到她尽情哭泣了好一阵子,把他的胸前蹭得到处都是鼻涕和眼泪之后,白于简这才轻轻地将她往外推了一推,但依然温柔地搂着她一同跃下马背,轻声问道:“绿姝,你怎么会来到这内陆之地呢?还有,你的曾祖父呢,他也与你一起来了么?” 少女抬起那张挂满泪痕的脸庞,神情悲痛欲绝,声音带着哽咽缓缓说道:“我的曾祖父……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说罢,泪水又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次奔涌而出。 白于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难道真的是你曾祖父在临终之前,嘱咐你来内陆寻找我的吗?”他的目光落在绿姝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上,此刻她这张小脸就跟小花猫似的。真是女大十八变,时隔五年不见,当年那个十一岁的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如今也长成一个漂亮水灵的大姑娘了。若不是那些绿蛇标明了她的身份,让白于简在路上偶遇她的话,还真的认不出来。 绿姝乖巧地点点头,眼眶瞬间泛红,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轻声说道:“简哥哥,我不知晓你究竟居住在何处,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地走着。今日在那家饭馆门口瞧见了你,可毕竟这么多年未曾相见,我心里实在没底,根本不敢确定那个人就是你。因此,刚刚才会驭使出那些宝贝蛇儿来试探一番。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你啦,简哥哥!我这一路走来,真是历经千辛万苦。自从来到内陆之后,都已经过去半年时间了。起初的时候,由于我压根不会说这里的官话,一路上可是吃尽了苦头呢!”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无助与辛酸,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她这一路所遭遇的种种艰难险阻。事实上,绿姝仅仅知晓白于简这个名字而已,对于他具体的住处却是一无所知。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询问路人,但白于简在江湖之上声名不显,想要打听到他的下落谈何容易。 白于简听说绿姝此番前来竟是专门为了投靠自己的,心中便明白,只怕短时间内是无法轻易将她打发走的了。于是,他转头呼唤一直走在最后面的宫佩婋,和声说道:“婋妹,还得劳烦你暂且先与绿姝共乘一匹马。待到前方出现集镇之时,再替她购置一匹良驹吧。” 然而,绿姝却急忙摆手,连连摇头说道:“哎呀,简哥哥,不必如此麻烦的。我其实并不会骑马。” 白于简微微皱眉,面露难色:“那好吧,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你且先与婋姐姐共乘一匹马,待到后面再作计较。”说完又道:“收起你身上的毒蛇,以免吓到人。” 绿姝很听话的连忙将趴在她背后那条小绿蛇收进衣袖里去。 白于简心中暗自思忖着,只觉自己好似招惹上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可此时此刻,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却始终难以寻觅到一条妥善的应对之策。 第115章 一见如故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见如故 宫佩婋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骏马缓缓而来。行至白于简和绿姝身旁时。只见她轻盈地探出手臂,稍稍用力一提,便轻而易举地将绿姝提到了自己的马背之上。 绿姝先是一惊,随即便满心欢喜起来,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不禁惊叹道:“哇!姐姐的身手好生厉害,竟有如此惊人的臂力。”说罢,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马背上,由于担心自己会不慎滑落下去,整个人都紧紧地趴在马背上,双手更是死死揪住马鬃不放。 宫佩婋见状,微微一笑,随即伸出一只玉手,轻柔地揽住绿姝纤细的小蛮腰,轻声安慰道:“绿姝妹妹莫怕,有姐姐护着你呢,定然不会让你从马背上跌落的。”言毕,她抬头朝着前方大声呼喊:“师父,可以启程啦!” 肖瑶闻声应了一句,随后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继续踏上了他们的旅程。 一路上,绿姝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向宫佩婋询问道:“姐姐,不知你们此番究竟是要前往何处呀?” 宫佩婋柔声回答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乃是百香谷,妹妹可有听说过此地?” 绿姝满脸困惑地摇着头,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中透露出迷茫之色:“我打小就在那座蛇岛上长大,对于内陆的这些地方,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熟悉呀!就连这官话,还是等我到了内陆之后,费了好大劲儿才逼着自己学会的呢。” 宫佩婋仔细聆听着绿姝说话,果然从她的口音里还能分辨出夹杂着十分浓重的方言味道。宫佩婋微微一笑,轻声安慰起绿姝来:“别着急,凡事都得慢慢来嘛。对啦,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一直在内陆居住下去啦?” 绿姝眨了眨眼睛,脸上绽放出灿烂而纯真的笑容,脆生生地回答道:“嗯嗯,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简哥哥,心里可踏实多啦!简哥哥走到哪里,我自然就要跟到哪里,从今往后啊,我就赖定简哥哥啦!” 宫佩婋听到绿姝这番天真无邪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之情。暗自思忖道:二师兄有了绿姝陪伴在身边,日后恐怕会把更多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应该也就不会再想着与我成为真正的夫妻之事了吧。若是真能如此发展,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宫佩婋笑靥如花地对绿姝说道:“好呀,那你可要紧紧地跟着你的简哥哥哦!毕竟他生得那般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且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女孩子的倾慕目光呢。” 绿姝娇嗔地撅起那粉嫩欲滴的樱桃小口,似是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哼!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们,可真叫人厌烦呢!居然一个人要迎娶好几个妻妾。瞧瞧这位简哥哥,穿着如此光鲜亮丽,想来定是富贵人家出身吧?”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而又略带羞涩地向前望向不远处的白于简。 宫佩婋连忙开口解释道:“绿姝妹妹莫要这般说。你这简哥哥嘛,确实也算有点钱财,但并非那种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超级大富豪。不过,你尽管放宽心好了,你这简哥哥可不是那种整日沉迷于花街柳巷、寻欢作乐的浪荡纨绔子弟哦。倘若你能够成功博得他的欢心呐,说不定他就会对你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呢!”说完,还调皮地冲绿姝眨了眨眼。 绿姝听后,不禁掩嘴轻笑起来,那笑声犹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嘻嘻嘻……既然如此,那我便信了姐姐所言。我想,我的简哥哥定然是个心地善良、正直可靠的好男子,否则我的曾祖父怎会放心让我前来投奔于他呢?”言语之间,满是对白于简的信任与期待。 此时,走在前方不远处的白于简将两人这番若有若无的对话尽收耳底。当他听到自己的小师妹宫佩婋竟在背后怂恿绿姝来纠缠自己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烦闷之意油然而生。他暗自思忖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净给我添乱! 宫佩婋又一次好奇地开口问道:“妹妹,你远在海外那小小的岛屿之上,到底是怎么结识你简哥哥的呢?” 绿姝微微一愣,短暂地迟疑之后,便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五年之前,简哥哥似乎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听说我祖父有着极为高明的医术,于是他就前往蛇岛找我祖父去了。只可惜他去晚了那么几日,我祖父在他抵达岛内的十天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宫佩婋自然是清楚白于简所患的是什么病痛。一想到他那些年里不断穿梭于全国各地,四处探访良医,这期间必然历经了无数的艰辛磨难,而且肯定也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念及此处,宫佩婋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对二师兄深深的怜惜之情。 绿姝没有听到宫佩婋的答复,就自顾自地往下讲述着:“就在那天,正好赶上我们岛上有那么一个霸道蛮横的一家人。他们瞅着我们家的男人,年老的已经是风烛残年,年轻的又去世了,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欺负我们家人丁单薄,妄图抢走我的堂姐,拉回去给他们家做小妾。亏得有简哥哥在呀,他仗义地挺身而出,将那一群恶霸打得一败涂地。那几天海上正起着风暴呢,简哥哥一时之间无法离开蛇岛。我曾祖父觉得简哥哥对我们家有如此大恩,却没有办法报答,于是就教会了他如何驾驭毒蛇阵。” “哦,原来是这样啊。”宫佩婋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怜惜,“那么现在,你们家里难道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不,我们家还有许多人呢。”绿姝的话语中略带一丝悲伤,“我曾祖父和曾祖母生下了好多孩子,他们的孩子又陆续生了不少的孩子。不过呀,那些男人们每次出海的时候,经常是有去无回。所以呢,那些还没有成婚生子的男孩子,一般家里都不会让他们出海的,就怕万一遭遇不测,家族就会断了香火。” 宫佩婋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大海,听绿姝这么一说,感觉那海上竟是如此的危险重重。 “我们那蛇岛上有一股势力非常大的恶霸家族,他们经常肆意欺负其他人。不是抢走别人辛辛苦苦打来的鱼虾,就是蛮横地强抢妇女,拉回去给他们家做小妾或者奴仆。”绿姝一边说着,一边满脸愤恨之情。 “我的父亲在我还没有出生时就去世了,我母亲在生我时去世。我祖父母当时还在世,因为别人要来求我祖父诊治伤病,那时岛上的所有人对我们家都还算恭敬。因为我长得漂亮,我祖父母生怕我被别的男人觊觎,自小将我装扮成男孩子,拿我当男孩子般养着。” 听到绿姝这样说,宫佩婋奇怪地问道:“那你现在是女子打扮,你简哥哥怎么一下就认出你来了呢?” “姐姐且听我慢慢说。”绿姝缓缓述说道,“我祖父去世后,那恶霸就来欺负我们家了。所以我曾祖父当时就想将我托付给简哥哥,就让他知道了我是个女子。只可惜简哥哥当时说他身上的怪病尚未医治好,还得四处寻访大夫给他治病,不方便带上我,而拒绝了我曾祖父的请求。” “哦,我明白了,然后你曾祖父去世了,就让你到内陆来寻找简哥哥,是不是?”宫佩婋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也觉得绿姝这个曾祖父太冒险了,竟然敢让绿姝只身一人前来寻访白于简。并且五年过去,万一白于简已经成亲了呢,绿姝找到他还不是得做小妾?不过好在白于简尚未成亲,并且也医治好他的隐疾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想必这就是白于简和绿姝的缘分吧。 “正是这样。”绿姝大方回答道,“我曾祖父非常疼爱我,生怕我会被那恶霸抢去做小妾,自小就教我毒蛇阵。” “是啦,你们家既然有那么厉害的毒蛇阵护身,又怎么会惧怕那家恶霸?”宫佩婋不解地问。 “姐姐,那蛇岛上因为蛇多,一般人都会些驱蛇避蛇之术。我们的毒蛇阵,是用来对付外人或者临时逃脱的。我曾祖父还让我练跑,要我往那些树木草丛的顶部跑过去,说是那样才能更快逃生。” “啊!怪不得你的轻功如此了得!”宫佩婋感慨道。 “轻功?你是说跑得快就叫轻功么?”绿姝天真地问。 “正是,你刚才从山腰上冲下来时,用的就是轻功。” “咯咯咯——”绿姝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我们就叫跑啊。我应该是我们岛内跑得最快的一个了。而且我曾祖父还教了我三招蛇拳。” “三招?为何只教你三招?” “因为他也只琢磨出这三招啊。这还是他为了能让我和我们家的人自保,整整琢磨了十年,才练成的。一招挖眼,一招掏心,一招穿肠。以前我曾祖父认为,女人应该由男人来保护,所以他的毒蛇阵和蛇拳都传男不传女。直到我祖父去世后,被那家恶霸欺负上门来了,我曾祖父才幡然醒悟,这才将毒蛇阵和蛇拳传授给家中所有的人。” 宫佩婋听到这三招的名称,直接吓了一跳好的,心道:好歹毒的招式啊!听起来怪吓人的,简直是招招致命。 不过想到这些招式既然是绿姝的曾祖父琢磨出来给她和家人保命的,也必须狠毒些,方能制住那些企图对绿姝心怀不轨的男人。这大概也是绿姝的曾祖父眼看那家恶霸在岛上横行霸道,不得不想办法反抗和自保,才琢磨出这些致命的招式来吧。 第116章 出言相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言相激 于是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你到了内陆后,一直无人敢欺负你吧?” “那是当然。”绿姝自豪地说,“就是在蛇岛上,如今也无人敢欺负我。并且我们家的男女老幼,现在都会毒蛇阵和那三招蛇拳,现在也无人敢欺负我们家的人了。正是这样,我曾祖父才放心的在临终前嘱咐我到内陆来找简哥哥。”说完绿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呼一声,“坏了。婋姐姐,我曾祖父嘱咐过我,见人说话留三分。我这么信任你,什么都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得帮我保密,不要让简哥哥和其他人知道我会什么毒蛇阵和蛇拳呀。” 宫佩婋心里好笑,压低声音说道:“你会毒蛇阵的事怕是大家都知晓了。至于你会打蛇拳这事嘛,暂时还未暴露,我可以帮你保密。”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自然喜欢这个心直口快的绿姝。这一路走来,是真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突然,走在前面的肖瑶大声朝后面喊道:“大家快跟上来,前面几里外有个城镇,我们赶到那个城镇去再歇息。”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宽阔平坦的大道上,于是刚才排着队走的一行人,渐渐拍马上前,两三个人并驾齐驱,大家热切地交谈起来。 只有小红花误以为前面那个城镇便是武汉,苦着一张脸,生无可恋的频频看向欧阳自得,几次欲开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却在这时,他们看到一行人在马路上一字儿排开,拦住了去路。 欧阳自得拍马上前,高声问道:“前面何人拦路?” 那行人中亦有一个青年上前一步,回欧阳自得的问话:“在下一行人乃华山派弟子,请问来者可是百香谷的人?” 肖瑶以为这伙人又是为《毒谱》而来,大声回答道:“是又如何?女魔头肖瑶在此,尔等放马过来吧。” 那个青年却道:“这么说来,想必那西部五煞也在其中了。我们听武当派那些弟子说五煞亲口承认曾杀死那些欲往白龙山毁掉《毒谱》的各方人士,请五煞出来回话,可否属实?” 金煞正欲上前,木煞赶紧拦住他,自己拍马上前道:“杀死那些可恶的人是真,但他们并不是为毁掉《毒谱》而去,应该是为抢夺《毒谱》而去吧。他们行事卑鄙无耻,仗着人多势众,还要暗中偷袭别人,打斗之中,当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死由命了。” “那些人除开武当那个道长,其余人皆被老娘毒杀。你们想要报仇,尽管冲老娘来就是。”肖瑶冷冷地说道,“这西部五煞也跟那群人一样被我下了毒,他们身上的毒现在还没解呢,我想着就这样杀死他们,太过于便宜他们,于是才留他们一条小命。老娘今天在这里放出话去,无论你们哪个帮派哪个家庭想要来报仇,就冲我肖瑶来好了。老娘这条命本来就是在白龙山被你们各个帮派的人合伙暗算后捡回来的,死又何惧?” 此时,华山派弟子当中忽然有一人眼尖地发现了隐匿于人群之中的莫明之。只见那人面色一喜,伸出手指着莫明之高声叫嚷起来:“师兄,快看呐!可不就是这个可恶至极的小子嘛!当日便是这小子寻到咱们师父跟前,口出狂言,言说其他几大门派皆已派遣人手前往那白龙山了。此等大事,当然不能少了我们华山派。若是《毒谱》当真在白龙山现世,就合众人之力,将其毁掉,并趁此机会一举剿灭百香谷。” 听到这番指责,莫明之急切地开口回怼道:“你这家伙可别在此信口胡诌、肆意污蔑啊!分明是你在此搬弄是非、蓄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老子我本就是正儿八经的百香谷弟子,又怎会生出铲除自家门派的心思来?再者说了,老子压根儿就未曾与你打过照面,更别提见过你这号人物了。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小角色罢了,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请得动你们华山派的诸位高手前去寻觅那《毒谱》呀!” 面对莫明之的驳斥,那位华山派弟子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继续强硬地回击道:“哼,少在这里强词夺理了!就是你,千真万确!你当时可是跟那个姓乔的二公子一块儿去的,而且还摆出一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模样呢!”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场面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这时,面色阴冷的肖瑶高声喊道:“好了,既然各执一词,难以分辨真假,不如就让莫明之亲自上阵迎敌吧!也好借此机会证明一下,他身为曾经的百香谷弟子,确实没有觊觎《毒谱》以及妄图消灭百香谷的不良居心。事先说好,此番比试乃是一对一的公平较量,生死全凭各自本事,后果自负!” 莫明之听得肖瑶此言一出,刹那间面色惨白,满脸惊恐之色难以掩饰,嘴角微微抽搐着,露出一副苦瓜脸,忙不迭地向欧阳自得苦苦哀求起来:“欧阳前辈,您看看这在场的诸位可都是德高望重、武艺高强的前辈呐!哪还用得着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辈前去与人交手过招?而且……而且晚辈之前所受的伤势至今尚未痊愈呢!” 未等欧阳自得开口回应,一旁的肖瑶便冷哼一声,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娇斥道:“莫明之,亏你还是个堂堂七尺男儿!此时此刻,怎得如此畏缩不前?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就该敢作敢当,当初可是你有胆量去邀约他人前来送死,如今人家寻仇来了,你反倒吓得像只缩头乌龟一般,不敢露面了吗?” 面对肖瑶这番毫不留情面的斥责,莫明之心知再也无法推脱逃避,只得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地拍马向前几步。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胸膛,装出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大声喊道:“罢了罢了!来吧,你们谁先上来与我一战?” 此时,对方人群中为首的那位青年手持长剑,稳步走出队列,朗声道:“在下华山派弟子赵天刚,自然是由我先来领教阁下高招!不过在此之前,咱们需得把规矩讲清楚——此番比试仅限于剑术切磋,双方皆不可使用暗器或是暗中下毒伤人。” 莫明之一听这话,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哼,你们倒是精于算计,专挑自己擅长的方面来比斗,分明就是想占尽便宜嘛!”但表面上却故作豪迈地应道:“好!今日就遂了你们的心愿,即便如此,我莫某也未必会怕了你们!”话虽如此,其实他内心深处却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之所以还能强撑场面,无非是依仗着肖瑶在旁,多少能给他壮壮胆子罢了。并且他觉得肖瑶和欧阳自得不会见死不救,到时他若不敌,他们应该会出手救他的。 只见莫明之一个敏捷的翻身动作,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双脚稳稳地落在地面之上。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疾风般冲向华山派那位赵天刚,瞬间两人便交起手来。 华山派的剑术向来精妙绝伦,这可不是浪得虚名。仅仅十几招过后,莫明之便明显处于下风,只能勉力招架对方凌厉的攻势,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要知道,平日里莫明之闯荡江湖依靠的多是那身出神入化的毒术,与人正面比试剑术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 再看眼前这位对手,年龄似乎与莫明之不相上下,但从其展现出的实力来看,想必功力也是颇为深厚。起初,莫明之本以为自己能够轻松应对,毕竟双方年岁相仿,可谁曾想这年轻人的剑术竟然如此高超!只见他手中的长剑犹如一条灵活游动的蛟龙,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风声呼啸而过,令人眼花缭乱。而且,这剑势变化万千,时而刚猛有力,时而轻柔婉转,在其身前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使得莫明之根本无从找到一丝破绽。 眨眼间,两个人又过了三十几招,此时的莫明之已经显得有些左支右绌、疲于奔命。他的衣衫也在激烈的交锋中被赵天刚的剑划破了两三处,每一处破口都距离肌肤仅有毫厘之差,险象环生。莫明之不停地左闪右避,样子甚是狼狈,不一会儿工夫,额头上已满是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华山派的众多弟子们则站在一旁,兴奋地大声呼喊着,为自家同门加油助威,场面好不热闹。肖瑶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她皱紧眉头,高声喊道:“这位小英雄,你干脆直接给莫明之一剑算了,也好让他免受这般折磨,给他个痛快吧!” 欧阳自得也附和着说道:“莫明之,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赶紧退出来吧,直接认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只是一场比试而已,有输有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其实,他们对莫明之的性格可谓是了解得十分透彻,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道莫明之这个人呢,虽说本领不算高强,但却是个极好面子的主儿,最受不了别人这般言语上的刺激。果不其然,肖瑶和欧阳自得这番话一出口,莫明之便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恼羞成怒起来。 第117章 输得心服口服 第一百一十七章 输得心服口服 此时此刻,莫明之心头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他暗自思忖着,倘若自己真的不是对手,那么按照对方狠辣的手段,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而且,从肖瑶和欧阳自得刚才这些话来看,这两人绝对不会出手相助于他。如此一来,莫明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猛然间振作起精神,紧接着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随着这声怒吼,他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直直地冲向高空,随后在空中来了一个极其潇洒利落的翻身动作。与此同时,他手中长剑挥舞,施展出百香剑法中的那一招式——“玉杵捣药”。莫明之平时练功不太勤奋,导致这套剑法他最多也就能够连续击出三四下而已,但即便如此,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还是让赵天刚大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莫明之的剑尖如闪电般划过赵天刚的头顶上方,竟是硬生生地从他头上削下了一缕头发!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在场的众人全都瞠目结舌,惊得合不拢嘴。尤其是那些华山派的弟子们,更是一个个脸色大变,其中有些胆子较小的甚至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还以为他们这位平日里备受尊崇的大师兄已然遭遇了不测呢! 那赵天刚终究还是太过年轻,当他亲眼目睹莫明之一招使出,竟能同时连击数剑,且剑招虚实结合,变幻莫测,如此凌厉精妙的招式,简直令人叹为观止!然而,他却并不知晓此时此刻的莫明之已经是拼尽了全力,方才勉强能够削掉自己的一缕头发罢了。天真的赵天刚只当是莫明之心慈手软,有意放他一马,饶过他这条小命。于是乎,他连忙纵身一跃,跳到一旁,双手抱拳作揖,脸上满是羞愧与歉意,恭恭敬敬地道:“多谢莫兄高抬贵手,手下留情,赵某今日输得心服口服。我这便告辞离去,不再叨扰。” 莫明之心里却是十分清楚,如果此刻赵天刚突然反击,猛然反扑回来,以他目前的状况,着实已是毫无还手之力了。可谁曾想,这赵天刚居然丝毫没有瞧出他实际上已经后继乏力,再无其他招数可用。想到此处,莫明之心头不禁一阵狂喜,赶忙也朝着赵天刚拱手回礼,口中说道:“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略施小计,承蒙赵兄承让罢了。” 待到华山派的那帮弟子渐行渐远之后,肖瑶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鄙夷之情,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冲着莫明之嘲讽道:“哼,莫明之,现在你总该晓得咱们百香谷剑法的厉害了吧?瞧瞧你刚才那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能够连击这区区两三下,而且出手绵软无力,毫无气势可言。今日算你运气好,碰上这么个初出茅庐没啥经验的愣头青,才让你侥幸蒙混过关。要是真遇到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武林高手,在你落地之时就立即对你下狠手,看你往哪逃?” 莫明之心中忐忑不安,面对肖瑶强大的气场,他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见他唯唯诺诺地点点头,然后像个听话的孩子一般,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缓缓走向自己的马匹。 当他靠近那匹骏马时,莫明之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马背,仿佛想要从这个熟悉的伙伴身上汲取一些力量和安慰。接着,他一个利落的动作翻身上马,稳稳地坐在马鞍之上。此刻的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内心却如波涛汹涌般难以平静。 而另一边,胡志信和那十几个少年则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满脸都是惊讶与羡慕之色。在他们眼中,刚刚莫明之所展现出的那一招已经堪称精妙绝伦、威力惊人。然而就是如此厉害的招数,居然还是遭到了肖瑶毫不留情的数落,这让他们不禁对肖瑶的实力越发敬畏起来。同时,他们心底也涌起一股强烈的向往之情——百香谷必定藏有更多高深莫测、令人惊叹的武功秘籍!只要能够顺利抵达那里,跟随师父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定能习得这些绝世神功。 绿姝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吸引住了目光,尤其是看到两人精彩绝伦的剑法对决之后,更是目不转睛,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对于完全不懂剑术的她来说,这场比斗简直如同一场梦幻般的表演,美丽而又充满神秘色彩。 等到众人重新踏上旅途,绿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扭头看向身后的宫佩婋,急切地问道:“好姐姐,你是不是也精通剑术呀?能不能收我为徒,教教我如何用剑呢?”宫佩婋微微一笑,柔声回答道:“妹妹想学剑术自然是好事,不过你若是真心想要拜师学艺,不如去拜那位肖瑶前辈为师。她的剑术可是出神入化,厉害非常呢!而且她也是我的师父,你若拜她为师,日后我们还能成为同门师姐妹呢,这样我们就可以相互照应,共同进步了。当然,此事最终还需征得你简哥哥的同意才行哦。” 绿姝满脸兴奋之色,声音清脆地回答道:“他肯定会同意的啦!简哥哥的剑术可是相当厉害的哟!”听到这话,宫佩婋不禁在心中暗自轻笑。其实,她并不是看不起自己的二师兄,只是觉得二师兄的武功与眼前这几位前辈相比起来,确实存在一定差距,完全没有可比性。 宫佩婋的内心深处早已暗暗立下决心,她一定要努力修炼,不仅要达到师父那般高超的剑术水平,更要实现超越。她知道师父能够倒悬在空中连续挥出十剑,威力惊人。所以,她给自己定下目标,要争取在空中连击十二剑。而且,对于剑法中的虚实和轻重变化,她也要做到拿捏自如,运用得恰到好处。 除此之外,她还在脑海里构思着如何将后面那招名为“敷香膏”的招式完美衔接上去。所谓“敷香膏”,就是在完成前面的攻击之后,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连贯使出的后续杀招。当从空中落下时,必须迅速稳住身形,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之剑向前猛刺。这一招同样可以同时刺出好几剑,但与之前那一式有所不同的是,前一式是自上而下直直地刺去,而这一式则是平行于身体前方刺出,可以同时击打对手的上、中、下等多个不同部位,让敌人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宫佩婋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开始默默演练起这两招精妙绝伦的剑术,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真实地呈现在眼前,她全神贯注,沉浸其中,期待有朝一日能够真正掌握这些绝世剑法,成为江湖上令人瞩目的高手。 实际上,百香谷的这十二式剑法并没有被划分得泾渭分明,它们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灵活地打乱使用。宫佩婋曾经亲眼目睹过自己的师父如此运用这些剑法。师父从来不会拘泥于固定的招式和顺序,而是凭借着高超的剑术造诣和敏锐的洞察力,随心所欲地施展剑招。 师父的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手中的长剑更是如同灵动的毒蛇一般,能够根据对手的剑势瞬间做出反应。无论是拆解对方凌厉的攻势,还是巧妙地克制住敌人的剑路,师父总是能够信手拈来,游刃有余。这种境界让宫佩婋深感钦佩,同时也对师父越发崇拜起来。 尽管江湖中人皆称师父为女魔头,之前宫佩婋对此称呼还有些心生畏惧。然而如今,当她看到师父坦然接受甚至颇为享受这个名号的时候,她心中的想法也渐渐发生了转变。她开始觉得这个称号并非完全贬义,反而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魅力与威严。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他们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先前在远处便望见的那座城镇。令人诧异的是,整座城镇显得异常冷清,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仿佛生怕遭遇什么不测之事。 他们好不容易寻得了一家客栈,本以为能够在此歇脚休息,可没想到这家客栈同样也是大门紧闭。无奈之下,肖瑶只得派遣莫明之走上前去敲门。莫明之一边用力拍打着门板,一边高声呼喊:“店家开门啊!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行人,想要投宿一晚。”就这样持续叫唤了好半晌,屋内才总算传出一个略带不耐烦的声音:“本店今日不接客,诸位还是另寻别处吧!” 他们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寻找其他的客栈,但令人失望的是,每到一处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都是大门紧闭,人在院子里回话说不接客。 肖瑶心中的怒火逐渐升腾起来,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拒之门外的待遇。当来到又一家客栈门前时,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只见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到客栈门口,双手叉腰,对着紧闭的大门高声喊道:“今日这门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你们若是不开,休怪本姑娘不客气,我亲自来帮你们把门踹开!”话音未落,她便作势要飞起一脚踢向那扇门。 第118章 多了一个姐妹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多了一个姐妹 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那扇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来,他快速地扫了一眼肖瑶等人后,便准备再次合上大门。然而,肖瑶眼疾手快,猛地伸出一只手用力一推,那扇沉重的大门瞬间被完全推开了。随后,她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地踏进了客栈,并大声地质问道:“我们又不是不给你们银子,凭什么不接待我们?难道有钱还花不出去不成?” 见此情形,那个店小二吓得脸色煞白,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屋里跑去。肖瑶见状,冷哼一声,带领着身后的众人快速涌进客栈。进入院子后,大家先将自己的马匹牢牢地拴在了一旁的木桩上,这才迈着大步径直朝屋内走去。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站着掌柜的以及另外几名店小二。掌柜的见到肖瑶一行人进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忙不迭地解释道:“哎呀,这位婆婆您千万别动怒啊!实在是事出有因呐。昨天有一队军队从此处经过,那些当兵的蛮横无理,不仅抢走了城中许多老百姓家里的粮食和财物,还把我们店里闹得个鸡飞狗跳。是已现在我们一看到一大队人马进城,就胆战心惊。以为又是那些军爷来啦!所以大家一个个的,赶紧关门闭户,生怕再遭抢劫。” 肖瑶一脸不耐之色,冲着莫明之一扬下巴,没好气地道:“快点掏出五锭银子来搁到桌上!”莫明之见她这般模样,也不敢怠慢,赶忙从怀中摸出五锭沉甸甸、白花花的大银锭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面之上。 肖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对着站在一旁笑容满面的掌柜大声说道:“掌柜的,这些银子你且收好了!赶快给咱们弄些好酒好菜端上来,另外再把客房给预备妥当喽!还有啊,找个机灵点的店小二去帮我们把马匹都喂饱,等会儿我们吃完饭可得好生休息休息呢!” 掌柜的眼见着肖瑶如此豪爽大方,心中自是欢喜异常,忙不迭地应承下来,一边迅速将银子收入怀中,一边高声吆喝着让店里的伙计们各自忙活起来。 没过多久,三大壶热气腾腾的香茶便被小二恭恭敬敬地送了过来。肖瑶等人先是人手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只觉这茶水清香扑鼻,入口甘醇,令人精神一振。 而就在他们喝茶的当口,一道道美味佳肴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上桌了。一时间,满桌子都是色香味俱佳的珍馐美馔,直看得人垂涎欲滴。 这边厢,白于简微笑着从胡志信手里轻轻地接过孩子,满眼尽是温柔与慈爱。只见他轻声细语地对孩子说道:“霄儿乖哦,你是不是肚子饿啦?阿爸这就先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呀?” 坐在旁边的绿姝听得此言,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她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地伸手指着那个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孩子,结结巴巴地道:“简……简哥哥,你……你……难道说这个孩子,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不成?” 白于简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没错,这正是我的孩儿,名叫霄儿。”说着,他又转头看向怀中的孩子,柔声道:“霄儿啊,来,叫绿姝姐姐。” 谁知绿姝一听这话,急忙摆手摇头道:“不不不,可别叫什么姐姐哟!我叫你哥哥,这小家伙就应该叫我姨姨或者姑姑才行呢!” 尽管绿姝早已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但此刻却全然没有半点食欲。她那无助而又迷茫的目光,求助般投向了宫佩婋。正当她张开口,想要询问宫佩婋关于白于简夫人身在何处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之音的童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只见那个可爱的小孩子,从白于简怀里溜下来,满脸笑容地朝着宫佩婋飞奔而去,并欢快地喊出了一声:“阿妈!”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绿姝一下傻在那里,她脸上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和希望的神情瞬间凝固住了,紧接着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垮了下来。此时此刻的她,真可谓是欲哭无泪啊! 自从踏上这段旅程以来,宫佩婋一直被绿姝视作亲如姐妹般的存在。然而,谁能想到呢?这位自己如此信任和依赖的女子,竟然就是白于简的妻子!这样残酷的现实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绿姝那颗脆弱的心上。她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曾祖父当初让她前来投奔白于简,其本意分明是想促成她与白于简之间的婚事。可如今倒好,白于简不仅已有家室,而且连孩子都有了!那么,难不成要让自己委身成为一名妾室吗? 一旁的小红花并不知晓白于简和宫佩婋其实只是一对假夫妻。当她看到绿姝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同情,似乎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伴。于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唉!绿姝妹妹,事已至此,你还是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说罢,小红花走到绿姝身边,伸手去拉绿姝,试图将她带到她身边去坐下。 绿姝宛如一座雕塑般固执地坐在白于简身旁,一动不动,目光紧紧锁定在宫佩婋身上。只见宫佩婋满脸慈爱地将那可爱的孩子轻柔地抱入怀中,然后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饭菜,温柔地送到孩子嘴边。孩子则满心欢喜地张开小嘴,狼吞虎咽起来,同时还不忘欢快地挥动着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偶尔抬起头来,用那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望向绿姝,嘴里含混不清地叫嚷着:“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声音稚嫩而清脆,犹如天籁一般动听。 宫佩婋见状,微微一笑,轻声嗔怪道:“宝贝儿,吃饭的时候可不许说话哦!等吃完饭了,再去找漂亮姑姑一起玩耍。记住啦,要叫姑姑哟。”听到母亲的话,孩子乖巧地点点头,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奶声奶气地喊道:“姑姑,姑姑……”接着又是一大口饭菜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绿姝努力抑制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感到无比的伤心和失落,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千里迢迢地赶来投靠白于简,满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期待,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早已成家立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有些可笑,因为从头到尾,白于简从未对她做出过任何承诺,他当然有权选择结婚生子,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之事。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过狭隘和小气了,平白无故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这里,绿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调整好情绪,原本紧绷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微笑着回应孩子道:“哎,乖宝宝,等你吃完饭后,姑姑就教你玩儿小绿好不好呀?”说罢,她轻轻地从衣袖中摸出那条小巧玲珑的绿色小蛇,放在掌心之中。小绿蛇蜿蜒扭动着身躯,吐着猩红的信子,显得格外灵动。绿姝随手夹起一块鲜嫩的肉块,小心翼翼地递到小绿蛇嘴边,看着它津津有味地吞食起来。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那条绿蛇身上。令人意外的是,这条原本可能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心生厌恶的绿蛇,此刻竟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看它乖乖吃东西的样子,也如个孩子般可爱。 与此同时,人们终于得以清晰地目睹绿姝的真容。这位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材高挑婀娜,面容姣好。尤其是那双圆润的大眼睛,又黑又亮,闪耀着灵动而活泼的光芒。这双眼睛就如同两颗珍贵的明珠,巧妙地镶嵌在她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上,为其增添了无尽的神采和魅力。 再看她那两扇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翘起,犹如蝴蝶翅膀轻轻颤动时的优美弧度,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那头秀发略微显得有些枯黄。然而,这丝毫不影响整体的美感,反而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独特的气质。这种略带微黄的发色与她那浅棕色的肌肤相得益彰,更显和谐自然。她的肌肤细腻光滑,宛如上等的绸缎一般柔滑,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一下。而她那双小巧玲珑的手更是细嫩无比,手指修长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被富贵之家悉心呵护、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丝毫没有半点海岛渔民所应有的粗糙痕迹。 这时,绿姝察觉到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了自己的身上。想到大家还没正式认识她,自然对她感到好奇。想了想,绿姝干脆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 她先是环顾了一圈与自己同桌而坐的人们,接着又轻盈地转过身去,将视线投向另外两张桌子旁的众人。随后,只见她双手抱拳,朝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拱了拱手,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诸位,小女子名叫绿姝,今年芳龄十六,来自遥远的海外蛇岛。此次本是投奔简哥哥而来,机缘巧合让我遇见了你们。更是跟婋姐姐一见如故,故而小女子也心生拜师之意。听说各位此行的目的地是百香谷,小女子便下定决心追随大家的脚步一同前往,希望能得到肖瑶前辈和欧阳前辈的应允。”言罢,她恭恭敬敬地向着肖瑶和欧阳自得深深鞠了一躬,礼数周全,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 肖瑶见状,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真是个乖巧伶俐的孩子。快快坐下吧,咱们边吃边谈。如此甚好,这下我的婋儿可就多了一个姐妹啦!” 一旁的宫佩婋也是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可不是嘛,这样一来,我们的霄儿就有一个温柔可亲的姑姑了呢!” 白自霄听到这话,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双小手不停地拍打着,嘴里还欢快地叫嚷着:“姑姑,姑姑!”绿姝看着可爱的小家伙,忍不住朝他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小家伙见此情形,更是乐不可支,咯咯咯地笑得像只快乐的小鸟,那纯真无邪的笑声瞬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纷纷跟着哄堂大笑起来,一时间,整个场面充满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第119章 敌人不战自败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敌人不战自败 次日清晨,在客栈内用过早餐后,众人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启程。绿姝面露难色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高大的马匹,心中不禁有些发怵。原来,经过昨晚一番商议后,由于绿姝此前从未接触过骑马这项技能,即便此刻给她购置一匹良驹,短时间内她也难以掌握驾驭之法。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安排她与宫佩婋共乘一骑。 肖瑶一边将小红花扶上马去,一边面带微笑地说道:“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旅途能够一帆风顺,不要再遇到什么麻烦啦!特别是可别再有仇家找上门来哦。” 欧阳自则显得较为淡定从容,他轻抚着胡须分析道:“如今《毒谱》被毁之事想必早已传遍五湖四海。想来众多江湖人士对此消息也多有耳闻,并深信不疑。毕竟这些年来,为了找寻这本传说中的秘籍,不知有多少人前赴后继,命丧黄泉。先前那些前来滋事的所谓大帮派,不过是碍于颜面,想要做做样子、虚张声势罢了。实际上,他们心里头清楚得很,这种擅自去寻找百香谷的传家宝、妄图夺取宝物的行径,本就见不得光,实非君子所为啊!” 在过去的几天里,小红花一直在宫佩婋和肖瑶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下养伤。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她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尽管如此,宫佩婋和肖瑶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担心小红花独自一人骑马可能会导致伤口再度裂开或者引发其他意外情况。于是,她们决定依旧让小红花与肖瑶共乘一匹马。 就在昨天晚上,小红花原本满心欢喜地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感同身受、相互慰藉的同伴。毕竟大家都是身处异乡,又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或许可以彼此倾诉心中的苦闷。可谁能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拥有如此乐观豁达的心态。这个小姑娘此次前来本是为了投奔白于简的,却在得知他早已成家立业并且已有子嗣之后,仅仅只是经历了片刻的伤心难过。紧接着,她便毫不犹豫地表示希望能够拜肖瑶为师! 对于这一系列变故,小红花实在感到困惑不已。她怎么也想不通,肖瑶究竟有着怎样独特的魅力,竟能够吸引如此众多的孩子们心甘情愿地追随着她?不仅如此,就连欧阳自得,同样也是对肖瑶一往情深。数十年来,欧阳自得始终如一地执着于寻找肖瑶的下落,甚至连身边其他的女子都不曾多看一眼。 说起欧阳自得这个人,虽说他身材算不上高大威猛,但那副清秀俊朗的面容倒也颇具儒雅之气,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流露出几分大儒的风范。而且,他总是给人一种成熟稳重、值得信赖的可靠感觉。即便欧阳自得平日里行事低调内敛,甚至从不主动与任何门派结交往来,但是凭借着自身出色的武艺和高尚的品德,他在偌大的江湖之中依然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之辈。 当然啦,在小红花的心目当中,欧阳自得简直堪称完美无缺,仿佛身上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光芒,令她深深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转眼间数十载光阴匆匆而过,但她对欧阳自得的倾慕之情非但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愈发浓烈深沉。这么多年来,她始终只能默默地站在远处,用满含爱意与敬仰的目光痴痴凝望着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甚至连接触一下他那温暖宽厚手掌的机会都未曾有过。每每想到此处,小红花心内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甘情绪。 这一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小红花终于下定决心要勇敢一回。她打算不顾颜面地跟随欧阳自得一同返回百香谷,即便只是去亲眼目睹他和肖瑶盛大而隆重的成亲仪式也罢。没错!待到抵达武汉之时,她就要鼓起勇气向他们坦诚相告:自己要去参加他们二人的结婚喜宴。如此一来,想必他们应该不至于断然拒绝吧? 在心底暗暗拿定了主意之后,小红花原本沉重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舒畅了许多。尽管在这一路同行的旅程之中,她与肖瑶之间的交流互动并不算多,而且多数时候都是肖瑶在言辞上对她冷嘲热讽、百般挤兑。然而实际上呢,肖瑶却是那种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之人。别看她表面上对自己诸多挑剔嫌弃,但内心深处对于自己的关怀照料以及呵护备至可一点儿都不少。至于究竟是因为同情怜悯她才会这般对待她,亦或是肖瑶本身天性善良乐于助人,小红花一时之间还真有些琢磨不透。不过话说回来,像肖瑶这样一个被整个江湖中人称之为“女魔头”的狠角色,竟然能够被自己视作心地善良之人,一想到这里,小红花不禁在心中暗自发出一阵无奈又苦涩的轻笑。 “呔,往哪里跑,你个臭娘们!”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瞬间打断了小红花原本纷乱如麻的思绪。她猛地一激灵,如梦初醒般抬起眼眸望去,这才惊觉他们此刻竟已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跟前。 视线所及之处,但见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正跌跌撞撞地朝着宽阔的马路飞奔而来。而在其身后不远处,则紧紧尾随着好几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瞧那副穷追不舍的架势,仿佛恨不得立刻将那女子生吞活剥一般。 肖瑶见状,秀眉微蹙,对身旁的莫明之冷冷吩咐道:“莫明之,你且上前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莫明之得令后,毫不犹豫地一拍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待临近那几名男子时,他猛地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颇有一番威风凛凛之势。紧接着,莫明之挥剑指向那几个汉子,大喝一声:“何方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强抢良家妇女,难道你们眼中就没有王法了吗?” 那名被追赶的女子听到居然有人挺身而出为自己仗义执言,心中大喜过望,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莫明之的马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哭诉道:“英雄救命啊!” 那几个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男人眼见莫明之等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莫明之的剑已出鞘,面露不善之色,顿时心生怯意,再也不敢贸然向前追击。其中为首的一人眼珠一转,悄悄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铜制口哨放入口中,用力一吹,只听得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响彻云霄。 刹那间,原本平静的村庄里骤然涌出一大队人马。这些人鱼龙混杂,看上去毫无纪律可言,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更令人咋舌的是,每个人手中都或多或少地搂着一些从村民家中抢掠而来的财物,有的家伙怀里还死死地抓着几只尚在扑腾挣扎的活鸡活鸭! 这时,那些少年终于看清了对面那伙人的面容,瞬间便认出了他们正是之前被欺骗而去投奔的那支队伍!其中一名机灵的少年迅速跑到了欧阳自得身旁,压低声音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告知于他。 其他少年们个个都显得兴奋异常,他们紧握拳头,不停地活动着筋骨,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冲上去大显身手的模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欧阳自得与肖瑶身上,只待二人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伙人,好好地教训对方一番。 只见欧阳自得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胯下骏马缓缓走向肖瑶所在之处。待到靠近后,他微微俯身,凑近肖瑶耳边轻声说道:“师妹,据你那些乖巧徒儿所言,眼前这群家伙正是昔日诓骗他们前去当兵入伍的所谓‘军队’。不知师妹是否有意让你的徒儿们出手,给这帮骗子一点颜色瞧瞧呢?” 肖瑶转过头来,目光扫过身后那群早已按捺不住的少年们。看着他们满脸期待、跃跃欲试的神情,肖瑶不禁微微一笑,随即提高嗓音喊道:“好哇,徒儿们,既然如此,那就大胆地上前去吧!今日便是你们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之时。但是切记,如果遇到强敌难以招架,千万不要硬拼,速速退回我这里来,莫要伤了自身性命!” 这些少年尚未正式拜入师门,肖瑶自然也未曾向他们传授任何武功招式。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面那伙人似乎同样不懂武艺,而且瞧他们那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模样,想必是因为长期缺乏食物和衣物,迫不得已才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无辜百姓。想到此处,肖瑶心中对于徒儿们此番行动多了几分信心。 那伙人此刻也认出了那十几个少年来,看到他们衣着光鲜,骑在高头大马上,以为他们找到了强硬的靠山,哪里敢跟他们动手,还不等这群少年跃下马来,他们早已丢下手中抢夺来的财物,四散奔逃,唯恐跑得慢点就会没命一样。 这群少年第一次尝试“见义勇为”,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都不需要他们动手,对手就不战自败。他们禁不住一个个喜气洋洋,回转身来大声禀报给师父:“师父,那伙人不战自败,跑走了。” 肖瑶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徒儿们威武,这个阵势就吓跑了对手。很好,你们在前面开路,我们继续赶路吧。” 第120章 逼婚 第一百二十章 逼婚 莫明之看到刚才那个女子瑟缩在路边,竟然也动了恻隐之心,对她道:“你回去吧,他们不敢再来了。” 那个女子朝莫明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想要开口求他们带她走,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莫明之他们渐渐远去。 到得武汉时,那十几个少年就向肖瑶告假,说是想回去跟家人禀明原因,再跟师父到百香谷去。肖瑶得知他们这十几个人都是同村或者附近村庄的人,彼此相距并不遥远,就准了他们假,并且还让莫明之拿银票去兑回银子,每人分发了五两银子,让他们带回去给家人。当然也告诉他们这笔钱算是他们提前预支的以后的月银,这样也省得他们以后再往家中寄钱。 那些少年自然欢喜,领命而去,约定三天后在客栈集合,启程回百香谷。 打发走那群毛头小子之后,肖瑶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那朵娇艳欲滴的小红花身上。只见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开口说道:“小红花啊,咱们一路护送你到此,也算仁至义尽啦。如今瞧着你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若是囊中羞涩、缺少盘缠,我这儿倒也能略施援手,赠予你些许钱财应急。不过呢,接下来如何与你的家人取得联系并让他们前来接应于你,那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喽!” 听到这话,小红花立马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娇嗔地回应道:“哎呀呀,我的好姐姐,我俩可是情同手足、亲如姐妹呐!你大喜之日将近,如此重要之事,妹妹我要是不前去讨杯喜酒喝,岂不是太说不过去啦?不仅如此,我还非得精心备上一份厚礼当作你的嫁妆不可呢!” 其实,肖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深知这不过是小红花绞尽脑汁想出的托词罢了。她真正的意图无非是想要跟随她们一同前往百香谷,然后借机再度纠缠自己师兄欧阳自得。于是乎,肖瑶不动声色地凑上前去,看似亲热无比地伸出双臂一把搂住小红花纤细的肩膀,然而暗地里却悄悄运起内力,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并压低声音警告道:“哼,小红花,少在本姑娘面前耍这些小心思!倘若你胆敢耍赖不肯罢休,可休怪我手下无情,此刻便将你的肩膀生生捏碎!” 小红花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握拳,奋力抵御着肖瑶施加的压力。她那娇美的面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嘴里却仍不忘向欧阳自得撒娇抱怨道:“欧阳哥哥,你看看姐姐啦,她这么凶巴巴的,真是太暴力了!人家不过就是想在你们的大喜日子里讨杯喜酒喝嘛,怎么就这样对我呀?” 欧阳自得面带微笑,轻轻地朝着师妹摇了摇头,柔声劝道:“师妹,你还是先把手松开吧。我已经让莫明之前去通知小红花的家人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赶到这里了。” 肖瑶听了欧阳自得这番话,立刻松开了手,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对着小红花说道:“瞧瞧,我师兄考虑得多么周全呀!”就在三人说话间,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呼喊声:“姑姑,您在里面吗?”小红花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没好气儿地应道:“在呢,还没死呢!”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衣着华丽、身材矮小、体型肥胖的男子急匆匆地跨过门槛走进屋里。这人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圆滚滚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当他一眼瞧见小红花安然无恙地端坐在那儿时,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哎呀,可把我给担心坏了!那位去传话的莫公子说姑姑您受了伤,行动不便,吓得我一路狂奔过来,姑姑您没事吧?” 只见小红花狠狠地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满脸怒气冲冲的模样,没好气儿地回道:“哼!我暂时还死不了呢!”那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其脾性好得简直令人惊叹。当他听到姑姑这般言语时,竟是二话不说,立刻转过身去朝着门外轻轻拍了拍手。 刹那间,门外鱼贯而入一群奴仆。其中几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老妈子更是不紧不慢地稳步上前,直至走到小红花跟前才稳稳站定。她们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小红花深深地行了一礼,紧接着便手脚利落地抬起手和脚,仿佛这一系列动作早已练习过无数遍一般熟练。就这样,小红花被她们轻而易举地抬了起来,并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停在门口的那一顶装饰华美的轿子之中。 那个男子目送着姑姑上了轿子,再次转向欧阳自得,同样深深鞠了一躬,礼数周全地道:“姑姑这段时日多亏有欧阳前辈悉心照料,此等大恩大德,红某今生今世都没齿难忘。听说欧阳前辈与肖瑶前辈的大喜之日即将来临,红某特意代替姑姑为二位精心筹备了些许薄礼,还望二位能够欣然笑纳。”言罢,他又一次转过身去,朝着门外再次轻拍双手。 随着他的动作,众人只瞧见一众男仆正艰难地抬着整整十个巨大无比的铁箱子缓缓走了进来。每个箱子看上去都是沉甸甸的,显然里面装满了各种珍贵之物。 欧阳自得赶忙连连摆手推辞道:“红公子真是太客气啦!你的这番美意,欧阳心领了便是。不过这些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且不便携带,所以还是请红公子收回吧。” 红公子爽朗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欧阳前辈,您就放心收下吧。我早已准备好了马车,这份礼物我必定会亲自送到百香谷去。现在不过是让您先过过目罢了。” 说罢,那些奴仆们便发出一阵咣当咣当的响声,将那些铁箱子一一打开。箱盖掀开的瞬间,屋内顿时被金银珠宝的光芒照亮,熠熠生辉,仿佛整个房间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莫明之按捺不住好奇心,第一个冲上前去观看。他的目光先是被前面那几个装满财宝的箱子吸引,口中不停地啧啧惊叹。然而,当他看到后面几个箱子时,脸色却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终于,他忍不住失声大叫道:“红家帮岂不是欺人太甚!” 肖瑶和宫佩婋听到莫明之的叫声,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跑过去查看。当她们看清箱子里的东西时,同样被吓得脸色惨白。只见箱子里赫然摆放着一些骷髅头,一个个空洞的眼窝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而且,接连四个箱子里都是如此,密密麻麻地塞满了骷髅头! 红公子却依然镇定自若,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莫公子莫要误会,这批嫁妆原本是为我姑姑准备的。可惜如今她的爱人要与他人成亲,这笔嫁妆自然也就用不上了。丢掉实在可惜,所以还是按照她原来的意愿送到百香谷去比较好。这些骷髅头,其实是姑姑的心头所爱。因为这些人都是这些年来追随她身边的忠诚男人,对她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他们死后,姑姑为了留下一份念想,便将他们的头骨收集起来,存放在一起。每当想念他们的时候,姑姑就会打开箱子,看看这些头骨,回忆起曾经与他们共度的时光。你们看仔细了,每个箱子盖上都刻有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呢。” 肖瑶耐着性子听那位红公子解释完,冷哼一声,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意:“哼!你姑姑方才不已经被你们给抬回去了么?既然如此,她的心头之爱,难道不应该留在她身边吗?为何还要拿到此处来惹人嫌恶?” 随着这声冷哼,原本还面带笑容的红公子瞬间收敛了笑意,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再次轻击双掌。 随即便见白于简和那个孩子已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团布,如同两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硬生生地抬进了场内,放到那个红公子面前。此时的红公子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呵呵……在下可并非是在逼迫成亲啊,肖瑶前辈。您虽然身为女子,但恐怕此生都未曾真正倾心爱过任何一人吧,自然也就无从知晓真心喜爱一个人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想当年,我的姑姑自十七岁时有幸被欧阳前辈救下一命之后,便对他情根深种、一心一意。她生得那般花容月貌,又是我们红家帮曾经的掌门人,不知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其倾心不已。然而,即便如此众多的追求者环绕左右,她的眼中却始终只有欧阳前辈一人,再难容纳其他任何人的身影。不妨跟你们说实话吧,那些堆积如山的骷髅头当中,无一不是对我姑姑心怀爱慕之情的男子。只是其中有些人敢于大胆表白自己的心迹,而另一些人则选择将这份深情默默埋藏在心底罢了。” 第121章 快如闪电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快如闪电 欧阳自得淡淡地问道:“依红公子的意思,想要如何?” 宫佩婋看到他们之间的问题恐怕一时半会儿之间解决不了,着急地说道:“红公子,你不要为难孩子,要不,解开孩子,我来替他,将我绑起来可好?”她都不知道何时白于简将孩子带了出去,又是怎么被红公子这伙人给绑了起来。 红公子瞄一眼宫佩婋,问:“这是你的孩子?” 宫佩婋用力点头,就要走过去替换孩子。 红公子赶紧抬手阻止她:“夫人切莫过来,绑这么一会儿,伤害不了你的孩子。”转而回答欧阳自得刚才的问题:“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姑姑非你不嫁,而你并不想娶她。她现在也作了退步,只说能常伴你身边就好,所以,刚才我并不是接她回去,而是已经将她送往百香谷了。这些东西嘛,等会儿也一并送去。有这么多金银珠宝,也够我姑姑在百香谷养老了。” 肖瑶被气笑:“说得好像百香谷是你家的似的。是你们想去就去的么?就不怕我毒死你们?” “你若毒死她,可就毁了欧阳前辈的一世英名了。”红公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想你百香谷应该也不是方寸之地,你若嫌她碍眼,大可以安排她住得离你远些就是。她自己出钱购买物品,自己请奴仆,甚至房子也可以自己建造,她都一把年纪了,无非是借百香谷一住而已,难道欧阳前辈这点面子都不给红家帮吗?” 说话间一点恳求的意思都没有,倒含着几分威胁。 欧阳自得看似温和,却也不是个软骨头,听到这些满含威胁的话,心里当然不舒服。如果红公子说话客气点,或许他还会考虑一下怎样安排小红花。可是这个红公子这样来威胁他,他怎能示弱:“不好意思啊,红公子,并非是老夫不给红家帮面子,而是百香谷从来不收留外人。” “她到了那里,不就是百香谷的人了么?”红公子蛮不讲理地说道。 “那可不是。除非她愿意投入百香谷门下。”欧阳自得冷峻地回应道。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堂堂红家帮的人,为何要投身入你那小小的百香谷门下?”红公子气恼地说道,“我姑姑真是看错了人,也不知道您有哪点好,值得她对您如此用情至深?您不愿意娶她就罢了,还要这样来羞辱她吗?”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想投入百香谷门下的话,就不能到百香谷长住。”欧阳自得毫无商量余地地说道,“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么多男子钟情于你姑姑,你姑姑为何不跟他们成亲呢?道理很简单,喜欢那个人就是喜欢那个人,不喜欢那个人就是不喜欢。这种事强求不得。” 红公子当然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甚至他们全家人都恼恨姑姑不争气,硬要在欧阳自得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以前姑姑甚至被她的父亲吊起来打过,也被关起来长达几个月,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去找欧阳自得,免得她丢人现眼。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们依然得维护姑姑,并且姑姑现在也一大把年纪了,他们这些小辈们更是怜惜她,所以就决定将姑姑硬塞给欧阳自得。当然他们也是在赌欧阳自得下不去手杀他姑姑,才敢走这一步。 宫佩婋看他们在这里争论起来没完没了的,心里烦躁起来,知道红公子一行人之所以将白于简和孩子绑好放在他们面前,就是为了防备他们下毒。宫佩婋以前只知道小红花来自红家帮,却不知道红家帮的底细。看样子师伯他们也不想得罪红家帮的人,知道不能跟他们硬拼,就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将孩子抢过来,突然大声道:“红公子,你们不妨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讨论一番。只是那个孩子,能不能将他交给我?以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做人质,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红公子鼻腔之中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脸上满是自鸣得意之色,傲然说道:“哼,红某人正是因为深知这孩子乃是夫人的心肝宝贝、心头至爱,所以才特意将其绑架至此。如若不然,恐怕此时此刻我们这群人早就无法安然无虞地站立在此处与尔等交谈了。” 听到这话,肖瑶同样也是一声冷哼,毫不示弱地回击道:“算你还有这点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那还不快些速速放了那无辜的孩子!说起脸皮之厚,放眼整个江湖,想必没有哪个帮派能比得上你们红家帮了。” 被肖瑶这般讥讽,红公子瞬间脸色一沉,先前对肖瑶的尊称“前辈”也抛诸脑后,直接怒目而视,口中更是不客气地骂道:“你这可恶的女魔头,休得在此张狂放肆!难道你不清楚吗?如今你那所谓的百香谷已经没落,仅剩下你和你师兄二人苦苦支撑罢了。即便你广纳门徒,收了众多弟子,但那些个初出茅庐之人又能有何能耐?而我红家帮在武汉所设之分舵,那可是兵强马壮,人数众多。今日为了对付你,我已将所有兄弟全部召集而来。” 言罢,只见红公子猛地举起双手,用力一击掌。刹那间,只听得屋外四面八方齐齐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应之声:“舵主英明!”这声音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震得瓦背上的灰尘纷纷飘落。 绿姝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直直地落在被五花大绑的白于简身上,心中的焦急之情比起宫佩婋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眼见着这两位前辈只是一味地与对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但却丝毫没有要动手较量的迹象,她不禁心急如焚。于是,绿姝抬起眼眸迅速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形。 只见那西部四煞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旁若无人地品着香茗;莫明之则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蜷缩在欧阳自得的身后,偶尔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张望一番;而胡志信则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宫佩婋身旁,他双拳紧握,肌肉紧绷,显然已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从刚才屋外那震耳欲聋的回应声来看,对方肯定在外围部署了众多人手,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涌上心头,绿姝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略作思索之后,绿姝暗下决心,决定先下手为强,将外面那批敌人消灭了再说。于是悄然伸手探向腰间,轻轻地解下了那支精美的玉箫。 就在她将玉箫凑近唇边的瞬间,清脆悦耳的箫声骤然响起,宛如天籁之音般回荡在整个屋子之中。这看似美妙的箫声对于屋外的那些敌人来说,却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只听得箫声所及之处,立刻传来一阵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紧接着,便是一声声重物扑倒在地的沉闷声响,不绝于耳。 正在屋内僵持不下的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位一直镇定自若的红公子,此时也脸色大变,满脸惊愕之色。未等他回过神来,便已有一名手下神色慌张地破门而入,气喘吁吁地高声喊道:“不……不好了,舵主!外面的兄弟们不知为何突然遭到大量绿蛇的袭击,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就倒地了!” 只见那红公子的双眸如同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正在吹箫的绿姝。知道是他轻敌了,刚才定然是这个小姑娘在吹箫驭蛇。他面沉似水,突然抬手猛地一挥,瞬间一大把铁砂如疾风骤雨般朝绿姝呼啸而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宫佩婋反应极其迅速,她身形一晃,如闪电一般抢步上前,稳稳地挡在了绿姝的身前。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那些铁砂纷纷被击落。 此时,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肖瑶见状,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向红公子,手中利剑闪烁着寒芒,直直地刺向红公子的心口。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红公子微微一惊,但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肖瑶的这一击。然而,肖瑶的攻势并未就此停歇,她手腕一转,剑光如雪片般纷纷扬扬洒下,一时间竟逼得红公子有些手忙脚乱。 那群人见红公子已经动手,立刻蜂拥而上,对他们展开了更为猛烈的攻击。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震耳欲聋。 宫佩婋深知绿姝完全不会武功,稍有不慎便可能遭遇不测。于是她转头大声喊道:“志信兄,快护住绿姝姑娘!”胡志信连忙应声赶到绿姝身旁,全神戒备地守护着她。 宫佩婋放心不下刚才还躺在地上的白于简和孩子,担心混战之中大家会不小心踩伤他们。她心急如焚,左冲右突,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硬生生地在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白于简和孩子所在之处。 可就在她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红家帮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看出宫佩婋是想去救那个孩子,搂起那个孩子转身就跑。宫佩婋心里一急,连忙追赶过去,突然间,只觉得身旁有道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宫佩婋心头一紧,急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待到她追到近前一看,原来是绿姝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抢先一步到达了这里。此刻,绿姝怀中紧紧抱着孩子,一只手则将一团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东西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宫佩婋又惊又喜,高声喊道:“绿姝妹妹,做得好!你先护着孩子还有你简哥哥!我来杀敌。” 第122章 三个女魔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个女魔 刚刚那一瞬间,竟然没有任何人目睹绿姝究竟是如何出招的!众人仅仅听到宫佩婋急切地呼喊着让胡志信保护好她。然而此刻,胡志信却眼睁睁地看着绿姝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一般,飞速射向了门口附近。他心中一惊,急忙想要追上前去。 可是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胡志信呢?他们迅速做出反应,一部分人手忙脚乱地前来拦截胡志信,试图阻止他靠近绿姝;而另一部分人则心急火燎地冲向那个可怜的小孩子,妄图将其抢夺到手。 至于那位名叫白于简的人,方才在场的所有人似乎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想来此人定然不会是什么至关重要的角色,所以此时此刻,这些人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存在。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抢先一步冲到绿姝面前企图抢走孩子的家伙,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状况,便突然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声。紧接着,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那人竟毫无反抗之力地扑倒在了绿姝的身前。定睛一看,只见绿姝面无表情地像是丢弃一块破旧不堪的抹布一般,随手又扔掉了一团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东西。 随后,绿姝手脚异常麻利地开始解开绑缚在孩子身上的绳索。眼看着就要成功解救出孩子的时候,突然间,又有一名红家帮的狠角色气势汹汹地冲杀了过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绿姝满脸嫌恶之色,毫不犹豫地闪电般伸出玉手轻轻一探。刹那间,屋内再次回荡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悲惨嚎叫声,这个人也如同前面那个人一样,毫无悬念地重重扑倒在了绿姝的跟前。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不断从绿姝所在之处传来,犹如夜枭啼哭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此时,红家帮众人终于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这个被他们视作柔弱不堪、需要他人庇护的小姑娘,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的狠辣角色。 只见绿姝手中空无一物,未持任何兵刃,但她每一次出手却都是快如闪电、疾似疾风,往往只消一招便能取人性命。面对如此恐怖的杀招,再也没有人胆敢轻易靠近绿姝半步。而此刻,她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仿佛变成了索命的恶鬼,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起来,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惨死在这双血手之下的亡魂。 趁着敌人心生畏惧不敢上前的间隙,绿姝连忙转身奔向被捆绑束缚的白于简。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置在身前护住,然后开始拆解缠绕在白于简身上的绳索。这些绳索错综复杂,系得极为牢固,她手上又没有刀,要想解开绝非易事。但绿姝毫不气馁,她全神贯注地与绳索展开一场艰苦卓绝的搏斗。 足足花费了一刻钟之久,绿姝额头上早已布满细密汗珠,可她始终没有放弃。终于,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最后一根绳索也被成功解开。重获自由的白于简长长舒出一口气,他刚站直身子,便迅速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箫,毫不犹豫地放到唇边吹奏起来。 悠扬婉转的箫声瞬间响彻整个房间,宛如天籁之音。原本已经冲杀到屋外迎战敌人的西部四煞在听到箫声后,立刻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屋内。其中一人身形一闪,来到白于简、绿姝以及孩子身旁,将他们紧紧守护在身后;而另外三个人则怒吼着向红家帮那群人猛扑过去,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震耳欲聋…… 红公子眼见形势急转直下,心中暗叫不好,急忙高呼一声:“兄弟们,情况有变,先撤!”说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身先士卒地朝着后方杀去。身后的众喽啰们见状,纷纷跟随其后,边打边退。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尽管红公子等人奋力抵抗,但百香谷的攻势却汹涌而来,尤其是那威力无穷的毒蛇阵,更是让他们防不胜防。只见无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从四面八方窜出,吐着猩红的信子,向他们猛扑过去。 红公子之前万万没有料到,欧阳自得他们居然还藏有如此厉害的手段。原本,他看到欧阳自得一方人数稀少,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自己这边则有着上百号兄弟,即便欧阳自得与肖瑶武艺高强,想必也是能够轻松应对的。哪曾想,这小小的队伍竟能布置出这般恐怖的毒蛇阵,更要命的是,这里还有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女坐镇。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红公子一伙最终还是不敌对手,只得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只是来时有上百人,回去时只有那么十几个人了。 待敌人离去之后,战场上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绿姝轻舒一口气,唤出那些早已躲进厨房里吓得不敢动弹的店小二来,让店小二打来一盆水,迅速地将手上戴着的指甲套脱下来,然后蹲下身去,仔细地清洗起来。 一旁抱着孩子轻声安抚的宫佩婋走上前来。她盯着绿姝手中那些约一寸长的指甲套,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哎呀,我原先还以为是你们那儿的女子都喜爱留长长的指甲呢,没想到你戴的竟是指甲套啊!如此说来,你的武器莫非就是这些指甲套?” 绿姝听后,抬起头来看着宫佩婋,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此时的她显然并未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战场上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有多让人胆寒,依旧笑嘻嘻地回答道:“没错,这些指甲套可是我们家专门请工匠精心打造而成的哟!只有套在手指上使用,才能发挥出它们最大的威力呢!”说着,她还晃了晃手中的指甲套,朝着白自霄做了个鬼脸。 白自霄突然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咯咯咯……”他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笑容。不得不说,这个小家伙胆子可真大!自从呱呱坠地以来,便跟随宫佩婋四处闯荡、历经艰险,但在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却很少像其他同龄孩子那样哭闹不休。并且往往只要确认自身处于安全境地之后,便能迅速恢复愉悦心情,重新展露笑颜。 宫佩婋满脸慈爱地看着白自霄,微笑着轻声说道:“霄儿,方才若不是绿姝姑姑出手相救,恐怕你这条小命就难保喽!所以呐,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姑姑,凡事都要听姑姑的话,尽心尽力地孝顺她哟。可千万不能忘记啦,知道吗?” 白自霄一边用力地点着头,一边乖巧地回应道:“嗯嗯嗯,霄儿记住啦!对姑姑好,孝顺姑姑!”同时,他的小嘴也没闲着,不停地喊着:“姑姑,姑姑……”声音软糯甜美,让人听了心里不禁泛起丝丝暖意。 绿姝温柔地应和着白自霄,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刚刚洗净的指甲套,擦干了,慢慢地戴回到纤细修长的手指之上。待一切收拾妥当,她这才转头看向宫佩婋,心有余悸地说道:“姐姐,今日可是我生平头一遭斩杀这么多人呢!刚才瞧见那些人一个个面目狰狞、穷凶极恶的模样,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宫佩婋尚未来得及开口宽慰绿姝几句,胡志信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只见他一脸戏谑之色,调侃道:“嘿哟喂,要说吓人呐,别人的样子哪里比得上你半分可怕哟!绿姝,真没想到你居然深藏不露哇,实在是厉害至极!快跟我们讲讲呗,你究竟使用了何种精妙绝伦的招数?怎会做到招招致命呢?” 绿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地说道:“哪里来的精妙绝伦的招数哟,无非就是那普普通通的三招罢了,但这可是我家祖传的独门功夫呢,绝不外传的啦。” 肖瑶迈着大步快速走了过来,她满脸笑容,伸手用力地拍了拍绿姝的肩膀,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哎呀呀,我的乖徒儿啊,可真是好样的!瞧瞧方才你那副杀人不眨眼的狠劲,简直太有魔女的风范啦!实在是太棒了,从今往后,为师我便是那威震天下的女魔头,你大师姐则是名震江湖的大魔女,而你嘛,自然就是可爱又迷人的小魔女咯。咱们师徒三人出马,定要让那些所谓的武林中人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不可。” 一旁的白自霄听到这里,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他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古灵精怪地插嘴道:“婆婆,那我呢?我也是魔头吗?” 肖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连忙应声道:“哎哟喂,好好好,咱家霄儿当然也是小魔头啦。” 此时,肖瑶的目光落在了初入江湖的绿姝身上,别看她瘦瘦弱弱的样子,刚才面对强大的敌人时,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不仅如此,这小姑娘还胆大妄为到竟敢率先出手攻击对方。收得如此爱徒,肖瑶心中不禁大喜过望,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二话不说便从宫佩婋的怀中一把将孩子夺了过来,兴高采烈地说道:“来来来,宝贝儿,等一下婆婆就亲自传授给你如何投掷毒药瓶的绝技,如此一来,下次就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轻易地绑缚住你啦。” “好呀好呀!”白自霄一听这话,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一边拍着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一边欢快地叫嚷着。 第123章 才不跟这种人坐在一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才不跟这种人坐在一起 此时正值午时时分,阳光高悬于天空,洒下炽热的光芒。清扫完战斗过后一片狼藉的现场之后,肖瑶毫不犹豫的让莫明之从包裹中掏出了十锭沉甸甸、亮闪闪的银子,递到了掌柜面前,并轻声嘱咐道:“烦请您速速派人前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恶战,此时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急需好好吃上一顿来补充一下消耗殆尽的体力和精力。” 掌柜望着手中那十锭银子,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不仅让他的店铺遭受了不小的损失,而且还要花费人力物力去重新收拾整理。但看着眼前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他纵使心里有些许怨言,却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于是只能连连点头应承着,赶忙转身吩咐手下伙计们赶紧去置办酒菜。至于那些大铁箱嘛,掌柜的还得差人看守着,以防有人浑水摸鱼,偷走一些珠宝。他知道那个红舵主等下缓过劲来了,肯定会差人来将这些铁箱抬回去的,到时候若少了些什么东西,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多时,一桌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便摆在了众人面前。当他们这几个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再次围坐在那张略显破旧的饭桌边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自得终于缓缓开口说话了。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首先落在了绿姝身上,略带责备之意地说道:“绿姝,此次行动你怎可如此自作主张?竟然率先使用那危险至极的蛇阵!下次可要注意了,有长辈在场的话,长辈不开口让你行动,切不可自作主张。”话虽如此说着,但语气却是十分温和,显然并没有真的要责怪她的意思。只不过是轻描淡写、不痛不痒地随口说了这么两句罢了。 紧接着,欧阳自得将视线转向了对面坐着的那西部四煞,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诸位好汉,实不相瞒,如今咱们百香谷可谓是树大招风,结下了不少仇家。日后想必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敌人前来寻仇滋事。今日之事便是一个极好的例证。所以为了避免连累到各位,待大家用过这顿饭之后,就请四位自行离开此地吧。”原来,这西部四煞当日在白龙山上曾遭肖瑶下毒暗算,看似迫不得已才跟随他们一同回到百香谷。然而实际上,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算计。此刻听到欧阳自得主动提出让他们自行离去,四人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这兄弟几人均尚未婚配成家,家中亦无至亲之人让其挂念。如今他们年岁已高,心中便琢磨着,或许到那传闻中的百香谷去安享晚年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谁曾料到,欧阳自得竟会如此大发善心,表示愿意放他们离去。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各自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儿,金煞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着欧阳自得,缓缓开口道:“欧阳前辈,想当初我们毅然决然地决定追随二位前辈一同前往百香谷之时,就从未想过会半途而废、临阵脱逃。二位前辈肯收留并带领我们回到百香谷,便是将我们视作自家人一般看待了。既是如此,我等兄弟四人自然应当与百香谷的弟子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共同抵御外敌入侵。哪怕前方道路崎岖艰险,需历经千难万险,甚至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绝不退缩!” 欧阳自得静静地聆听着金煞慷慨激昂的话语,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他微微点头,赞许地说道:“也好,既然你们已经想得如此透彻明白,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说罢,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胡志信身上,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胡志信,方才你在面对危险时所展现出的英勇无畏和果断决绝,着实可圈可点,颇有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风范和气魄。”接着,他又将视线移向一旁的莫明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严厉地斥责道:“然而,莫明之你今日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太过失望了!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胆小怯懦?遇到些许困难就畏缩不前,成何体统!刚才我还指望你会自觉地去保护绿姝呢,却没想到你竟然只会躲到别人身后去,还指望别人来保护你。” 莫明之似乎已经对欧阳自得的责骂习以为常了,只见他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然而,在他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如波涛汹涌一般暗自翻腾着。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嘀咕:“这世上又有谁会不怕死呢?在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我当然得先想办法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才最为紧要啊!”这般想着,莫明之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旁的绿姝。当他的视线触及到绿姝衣袖上趴着的那条翠绿小蛇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嘴里更是小声嘟囔着:“她可比我厉害多了,哪里还需要我去保护呀?” 这时,肖瑶开口劝解道:“好了好了,师兄,你就别再生莫明之的气啦。你早就清楚他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难道还能期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不成?”话音刚落,肖瑶便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她对面的白于简,问道:“对了,白公子,不知你究竟是在何处被红家帮的人给绑走的呢?” 白于简面色从容,语气淡淡地回答道:“就在门口。当时我正带着霄儿在那儿玩耍,见红家帮的那些人前来,本以为他们真的是专程过来送礼物的,所以也就未曾对他们设防。怎料,他们竟然趁我不备,突然撒出一张大网,瞬间就把我和霄儿给牢牢困住,并迅速将我们捆绑了起来。” 肖瑶心中暗自嘀咕着:“真是个没用的家伙!”然而,她的嘴上却仅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莫明之则是满腔愤恨难以平息,他把怒气一股脑儿全都撒在了白于简的身上:“要不是你们父子俩被红家帮的人给牢牢捆住,咱们哪里会陷入这般被动的局面!只需轻轻松松地洒下两包毒药粉,就能让那些来袭之人有来无回,又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在这里苦苦打斗了大半天。” 听到这话,白于简转头看向满脸怒容的莫明之,心中暗暗思忖道:“哼,你不过就是一个被百香谷所遗弃的门徒罢了,最好别轻易招惹我,否则一旦真的把我给惹怒了,保管叫你连怎么死的都弄不清楚!”尽管心中如此想着,但白于简的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口中还颇为敷衍地回应着莫明之道:“实在对不住啦,莫明之,害得你跟着一起受苦受累。” 绿姝自然是看不惯有人如此欺负她心心念念的简哥哥,只见她美目一斜,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坐在自己身旁的莫明之,然后娇嗔地开口说道:“我说你这个人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大家既然身处同一支队伍之中,就理应如同刚才那位老前辈所说的那样,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啊。如今出了事情,不想办法共同应对也就算了,反倒只知道在这里一味地埋怨他人,这还算得上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哟!” 说完绿姝竟然冷哼一声,起身就走,走到宫佩婋身边去,挨着她坐下。嘴里还气鼓鼓地咕哝着:“我要跟姐姐坐在一起,才不跟那种人坐在一起。” 肖瑶看着眼前自己这位惹人怜爱的小徒弟,不禁笑得前仰后合。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徒儿的脑袋,满含宠溺地说道:“好啦,小家伙,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姐姐吧。至于那个莫明之嘛,等我们回到百香谷之后,我就让他去负责买菜做饭这些琐事。嘿嘿,这可不是什么苦差事哦,反而是个美差呢!”说罢,肖瑶调皮地朝着莫明之眨了眨眼,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莫明之的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其实,他内心深处非常渴望能够重新成为百香谷的弟子。这样一来,他每天只需心无旁骛地专注于练武和炼制丹药就行了。然而,此时此刻的情形让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种种表现或许已经让两位前辈大失所望了。想到这里,莫明之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自懊恼不已。 原本,莫明之满心期待着跟随大家一同返回百香谷,他便有机会获取到那本梦寐以求的《毒谱》。可如今看来,那本珍贵的秘籍很有可能已经被那位令人憎恶的大师公以及那个讨厌的老和尚给毁掉了。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般模样,他当初真不该离开乔家啊!毕竟待在乔家的时候,虽说需要时刻留意乔家兄弟的脸色,但至少偶尔还能与乔二公子结伴外出寻欢作乐、尽情享受生活。但若是这回真的回到了百香谷,想必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约束吧?到时候若再想出门玩乐,恐怕就得颇费一番周章喽! 第124章 不如不见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如不见 且说此时此刻,乔任峰和其弟乔任飞正围坐在一起,对着那封由白于简加急送来的信件苦思冥想、反复斟酌,心中对其可信度摇摆不定。 乔任峰不禁回想起以前曾经也有这么一封匿名信寄到自己手中,但当时的他,一来根本不信杨逸竟然还能活下来;二来则认为从郑州到福云镇路途迢迢,实在过于遥远,因此便未对此事加以求证。然而此刻,看着眼前这封来信,字里行间将情况描述得这般详尽细致,想来杨家应当确实是在郑州开设了一家名为震威镖局的镖局无疑了。 这时,一旁的乔任飞按捺不住性子开口说道:“大哥,要不然这次就让小弟走一趟,前去探个究竟如何?”只见乔任峰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深邃而精明,深思熟虑后才徐徐说道:“万万不可!我们切不可亲身前往,需谨防此乃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倘若一不小心落入杨家所设下的调虎离山之圈套,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呐!” 稍作停顿之后,乔任峰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接着说道:“依我看,不妨再次效仿之前那次的做法,请黄龙帮出手相助吧。”听到这话,乔任飞却是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可是大哥,那黄龙帮不是远在黄山嘛,而且他们向来狮子大开口,索要的酬金极高。我们手头哪还有那么多银子经得起这番折腾呢?”面对弟弟的质疑,乔任峰倒是显得颇为淡定,大手一挥应道:“无妨,这点钱财我们家还是拿得出的。” 即便已经下定决心聘请黄龙帮来对付杨家,然而对于究竟派遣何人前往与黄龙帮进行接洽一事,乔任峰依旧感到踌躇不定、难以抉择。如今他全面执掌着家里的各类大小事务,自然不可能亲身前往。若将此重任托付给二弟呢?这个二弟平日里素来自由散漫惯了,做起事情来实在让人觉得不太靠谱。 就在乔任峰为此事愁容满面之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乔家的二小姐乔英娴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其语气温婉且欢快地对着自家大哥说道:“大哥,您回来啦!” 乔任峰微微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了眼前这位娇俏可爱的小妹身上,突然间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要不这样吧,英娴,你陪着二哥一同前往一趟黄山如何?”要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不仅为人处世沉稳得体,而且一身功夫也是相当不俗。唯有让她陪伴着二弟一起去办这件事情,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况且像这般雇凶杀人的机密要事,务必要严格保守秘密才行,最好还是由自家人出面去与之交涉更为妥当,断断不可派遣那些外姓之人前往。 听到大哥此言,乔英娴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赶忙开口询问道:“大哥,为何要我同二哥一道前往黄山呢?莫不是镖局里的镖师人手不够,所以需要我们兄妹二人过去帮忙押送货物吗?” 面对小妹连珠炮似的发问,乔任峰赶忙摆了摆手,并刻意压低嗓音解释道:“并非如此,此事关系重大,乃是一桩极度隐秘之事,小妹切记千万不要对外声张。” 得知大哥是想让她和二哥前往黄山,跟黄龙帮接洽,请黄龙帮去追杀杨逸,乔英娴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身形。 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杨家和乔家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杨家如今已经成为了乔家的死敌,不共戴天。如果不除掉杨逸,乔家必将面临无穷无尽的后患。想到这里,乔英娴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紧紧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大哥派给她的这个艰巨任务。 下午,兄妹俩匆匆收拾好行囊,便踏上了前往黄山的征程。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就像是背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他们一样。一路上,乔英娴的心情愈发沉重,她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但她也明白,这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必须勇敢地面对。 与此同时,杨逸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正悠然自得地行走在押镖的路上,刚刚走过一片绿油油的田野,眼前便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江。这条江波涛汹涌,江水奔腾不息。杨逸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着江水,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他们这些镖车需要乘船渡过江去,这样才能更快地到达目的地。杨逸与船家早已熟识,每次经过这里,他都会选择搭乘这个船家的大船过江。船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人,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杨逸与他闲聊了几句,便登上了大船。 大船缓缓地驶离了岸边,向着江心驶去。杨逸站在船头,感受着江风的吹拂,心中的忧虑渐渐被吹散。他看着江面上往来的船只,心里充满戒备。 这时,宫佩婋和她的同伴们所乘坐的那艘船,犹如一条缓慢游动的巨龙,逐渐远离了码头。宫佩婋由于有晕船的毛病,根本不敢踏出船舱半步,只好乖乖地待在船舱里,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思绪却早已飘向远方。 突然间,一道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宫佩婋的视线,牢牢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定睛一看,原来在一艘大船上,有一名男子正背对她而立。这名男子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紧身劲装的女子,两人亲密无间地交谈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更让宫佩婋震惊不已的是,那名男子竟然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女子的头发,这一幕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痛了宫佩婋的心。 宫佩婋惊愕得险些叫出声来,内心的冲动驱使着她不顾自己头晕目眩的状况,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出船舱,一心只想弄清楚眼前所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所乘的这艘船虽然个头比不上那艘大船,但行驶速度却比那艘大船快。刚才经过那艘大船身边后,很快就超过了它,驶到它前头去了。当宫佩婋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跑到甲板上时,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软绵绵地瘫坐在甲板上,心痛得无法呼吸,仿佛有成千上万把刀子在她心上搅动。因为仅仅只是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宫佩婋便可以毫不犹豫地断定,此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逸哥哥——杨逸!回想起上次在路上偶遇的情景,如果不是当时没有听清那个人的声音,以至于不敢完全确定那人是否真的是杨逸,那么今天她相信自己绝不会看错!那个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逸哥哥! 然而,令宫佩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逸哥哥明明安然无恙地活在世上,为何却迟迟没有回来寻她呢?莫非是经历过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之后,杨父已经向逸哥哥和盘托出了事情的真相,将他们两家人之间那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一道明,并严词告诫逸哥哥切勿再与她有所往来?从方才逸哥哥与那位陌生女子亲昵无间的举止来看,二人之间的关系显然非同一般。如此想来,难不成逸哥哥竟已这般迅速地觅得了新的意中人? 这个念头一旦涌上心头,便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痛着宫佩婋的心窝。原本就因晕船而倍感不适的她,此时此刻更是心如刀绞、痛苦不堪,只觉腹中好似有惊涛骇浪在汹涌翻腾,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瞬间袭来,令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哇啦哇啦地狂吐不止。 白于简怀抱着儿子伫立在船尾处悠然欣赏着江畔的迷人景色。不经意间,他的目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逸。目睹此景,白于简心中不禁一动,旋即匆匆返回船舱去寻找宫佩婋,一心想要让她亲眼目睹杨逸与那名女子亲密互动的场景。可当他风风火火地赶回船舱时,却惊讶地发现宫佩婋并不在此处。于是,他心急火燎地又奔向甲板,果不其然,远远地便瞧见宫佩婋软绵绵地瘫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正肆无忌惮地呕吐着,直吐得天昏地暗。 白于简心急如焚地飞奔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甲板上,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把抱起宫佩婋,眼中满是心疼和关切。他轻声说道:“婋妹,你既然晕船,就不该出来吹风啊。”宫佩婋的脸色白中泛青,她虚弱无力地轻轻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自霄一边焦急地叫着“阿妈”,一边跟在他们身后小跑着。白于简抱着宫佩婋,快步走进船舱,焦急地寻找着欧阳自得。终于,他在船舱的一角找到了欧阳自得,连忙将宫佩婋放在床上,请求欧阳自得为她把脉。欧阳自得仔细地把着脉,过了一会儿,他微笑着说道:“无妨,只是晕船而已。等会儿下了船,休息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第125章 并没有要跟他共度此生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五章 并没有要跟他共度此生的想法 白于简听了欧阳自得的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看着宫佩婋那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他知道,宫佩婋一直对杨逸情有独钟,而她刚才突然跑出去,想必也是看到了杨逸的身影,才想出去看个究竟吧?这次看到杨逸和那个女子的亲热场景,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想到这里,白于简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他暗自想道:“杨逸,你这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家伙,有朝一日可别落在我手里,若落到我手里,哼!我一定要让你好看。婋妹舍不得下手的话,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心里这样想着,白于简的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狠戾。 他又看了看宫佩婋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一软。他知道杨逸在宫佩婋心中的分量,就算是知道了她家跟杨家是仇人,她还是一直不肯答应跟他在一起。或许,这次的经历会让她重新考虑一下,是时候该放下杨逸那个王八蛋了。 白于简轻轻地抚摸着宫佩婋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婋妹,你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宫佩婋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白于简那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当然知道白于简的心思,他的关心和爱护让她感到无比温暖,但是,她并没有要跟他共度此生的想法。就算是杨逸移情别恋,不要她了,她也不会跟白于简走到一起。 宫佩婋心里琢磨着,等到自己身体舒服一些了,就必须得向白于简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然的话,他很可能会产生误会。宫佩婋认为,绿姝喜欢白于简这是一件挺好的事情。本来呢,她回到百香谷后的计划就是要想法子撮合绿姝和白于简两个人。 就在宫佩婋刚要张口说话的时候,肖瑶、绿姝以及胡志信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肖瑶在挺远的地方就大声地叫嚷起来:“乖徒儿呀,你这是怎么了呢?听说你刚刚呕吐了,晕船晕得这般厉害呀?” “师父,我没什么事儿的。”宫佩婋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看望自己,她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白于简赶忙按住她,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婋妹,你现在头晕着呢,可不要坐起来了呀,就安安稳稳地躺着吧。” 肖瑶也很快走上前来,满是关切地注视着宫佩婋,同样说道:“是啊是啊,不要乱动,这样感觉会好一些的。等会儿船靠岸的时候,为师背着你下船。” 绿姝紧接着急忙说道:“师父,让我来背姐姐吧。我的力气可大得很呢。” 宫佩婋有些不好意思地讲道:“你们搀扶着我走就行了呀,哪有那么严重呢,不需要背着的。现在是不是快要靠岸了呀?” 胡志信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回答说:“大概再过上一刻钟左右就能到岸边了,你且再忍耐一会儿。” 绿姝脸上洋溢着笑嘻嘻的神情,说道:“姐姐,你应该是不怎么乘船的,所以才会晕船呢。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就带你出海去捕鱼,多乘几次船之后,就不会晕船了。” 宫佩婋此时头晕得极为厉害,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出口。 白于简赶忙说道:“大家还是先出去吧,让我婋妹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来扶她下船就好。” 肖瑶心里清楚,宫佩婋和白于简不过是假扮夫妻罢了,她可不会让白于简去扶宫佩婋下船的,当下就说道:“白公子你照顾好小孩子就行了,等会儿就由我或者绿姝来背婋儿下船吧。” 没过多久,船缓缓地靠岸了。绿姝反应极快,抢先一个箭步上前,一下子就弯下腰把宫佩婋背了起来。下岸的时候,宫佩婋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整个脑袋被塞进了一团乱麻,脑袋里嗡嗡作响。尽管如此难受,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江面的方向望去。 原来,杨逸所乘坐的那艘大船,是和她们这艘船朝着相同的方向前行的,显然他刚才也是正在渡江。宫佩婋心里忍不住想,这家伙过了江之后,又会朝着哪个地方去呢? 宫佩婋的目光刚落在那艘船上,就迅速地把视线收了回来,同时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还想着他干什么呢?简直是自讨苦吃! 宫佩婋只要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就像是见到了极其恶心的画面一样,心里本能地产生一种抗拒感。她似乎很害怕再看到类似的场景,于是干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把那些糟糕的回忆都挡在外面似的。 下船之后,宫佩婋果然感觉自己的状况好了不少。一开始呢,考虑到宫佩婋还头晕得厉害,大家就商量着想先将就她一下,在岸边休息一阵子,等她不头晕了再继续出发。但是宫佩婋现在心里是一刻钟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了。她一想到杨逸和那个女子,就满心的烦躁和愤怒。她害怕在这里会遇见他们,更害怕自己一旦见到了他们,就会完全失去理智,会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对杨逸动手。甚至在她内心的最深处,涌起一股很可怕的冲动,她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杀掉那个女人,一想到这里,她就更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了。 众人瞧见宫佩婋坚决要即刻出发,瞅她那神色,就想当然地以为她头晕之症已经好了。宫佩婋身形婀娜,一袭月白长裙随风而动,她的面容略显苍白,却透着一股倔强。众人也不再多劝,纷纷翻身上马。宫佩婋仍然同绿姝共乘一骑。 这绿姝生得十分娇俏可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关切。她在准备上马的时候,开口对宫佩婋说道:“姐姐,要不你坐前面,我坐后面可好?你教我骑马吧,我在后面护着你,你就不会摔下去了。”说这话时,绿姝的双手紧紧拽着缰绳,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宫佩婋。 宫佩婋冲她勉强笑了笑,那笑容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透着一丝无力。她说道:“无碍,现在急着赶路,不方便教你骑马,等回到百香谷,再教你骑吧。”说完,她轻轻拍了拍绿姝的肩膀,示意绿姝先上马。绿姝点了点头,灵巧地翻身上马。宫佩婋随后身姿轻盈,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轻一跃,坐到了马背上去。只见她双腿一夹马腹,口中轻喝一声,那马便撒开蹄子,跟随众人疾驰而去。 那二十多个人骑着马在路上狂奔起来,马蹄疯狂地践踏着地面,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如同雷鸣一般,刹那间,就在马路上扬起一阵浓浓的黄烟。这黄烟滚滚而起,如同一条黄龙腾空,将那小小的马队都笼罩起来。 杨逸此时还在船上未下,他静静地伫立在船头,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长长的。他远远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小队伍,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迷茫,那迷茫像是浓重的雾气,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洛天雪迈着轻快的脚步,一路小跑着来到杨逸的身旁。她的面容上还带着些许惊慌,心有余悸地说道:“三哥,我刚刚听船家讲了个不得了的消息呢。你知道吗?刚刚靠岸后离开的那群人,居然是百香谷的。那个恶名远扬的女魔头,带着她那两个同样凶狠残暴,杀人不眨眼的女弟子也在队伍之中。”洛天雪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眉头,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前两天,他们跟红家帮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三哥,你可能无法想象,百香谷就那么几个人,可是据说,那场战斗结束之后,红家帮近乎有上百人丧生。这个女魔头,真的是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咱们可千万不能去招惹她呀。” 杨逸听着洛天雪的讲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出门在外,的确还是少招惹是非的好。”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看起来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洛天雪敏锐地察觉到杨逸的状态不太对劲,她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三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是不是在船头吹了太多的风?这江风虽然凉爽,但吹久了也容易着凉呢。我看你还是回船舱里待着吧,那里暖和又舒适,总好过在这外面吹冷风呀。” 杨逸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心中突然就被一种难言的难过情绪所笼罩。那是一种莫名的忧伤,就像是一片淡淡的阴云,悄无声息地飘进了心里。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那模糊的天际线,思绪渐渐飘远。可是,当一想到今年冬天,最迟不会超过明年春天,他们就要回到福云镇去开设镖局分局了,他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和那热切的期待。在那福云镇中,有他心爱的婋婋。他在心里默默地倾诉着:婋婋,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等我。他仿佛看到了婋婋的脸庞,那是一张调皮可爱的脸,这脸庞如今是他心中抵抗所有负面情绪的力量源泉。 第126章 甩不掉的小红花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甩不掉的小红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红家帮那场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恶战吓到了众人,令人心生恐惧,所以大家都心有余悸,不敢再来招惹肖瑶他们。亦或是大家真的相信了《毒谱》已毁的消息,毕竟这《毒谱》是江湖中引起无数纷争的根源,一旦被毁,很多纷争似乎就没了源头。接下来那几日,肖瑶他们可谓是一路顺风顺水,再也没有任何帮派前来寻仇或者大不敬地骚扰他们了,日子过得格外顺遂。 回到距离百香谷还有五六十里的那座山谷时,很意外的,竟然看到小红花一行人正坐在路边休息。小红花和她的手下们散坐在四周,有一两个人正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看起来略显疲惫,而小红花本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神似乎有些空洞,但又好像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莫明之看到小红花,内心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一般,瞬间害怕起来。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之前与红家帮交战的场景,那些可怕的红家帮的人好似又要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拿着武器向他们刺来。他以为小红花是为红家帮那些人报仇来了,毕竟红家帮下场惨烈,那些人多数都与小红花有着或亲或疏的关系。于是他吓得赶紧躲到金煞背后去,金煞身材高大魁梧,在莫明之眼中就像一堵能够遮风挡雨的墙一样。 小红花看到欧阳自得一行人,眼睛里顿时闪烁出欣喜的光芒,立即高兴地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她那娇滴滴的语气还是跟往常一样,就像山间的清泉一样清脆悦耳,却又给人一种不谙世事的感觉:“欧阳哥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只知道百香谷在这一带,具体在哪,却不清楚呢。” 欧阳自得他们听到小红花这话,都觉得有点不可置信,眼里满是疑惑和震惊。他们知道她曾为红家帮的掌门人,红家帮那些人,多数是她的家人吧,就算不是至亲,起码也有点血缘关系。想着在江湖中,家族门派就是他们的根,家人们有了仇怨必定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才是江湖的行事准则。她竟然能冷漠到这种地步,不为红家帮那些人报仇雪恨就算了,还打算来投奔欧阳自得吗?这实在是违背常理,让人难以捉摸透这个女子的心思。 肖瑶站在原地,心中恐防有诈,她那双明亮而又警惕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隐藏着未知危险的迷雾,她担心在那些看似平常的角落里会突然窜出埋伏的人。每一片树叶的晃动,每一声轻微的风声,都让她心头一紧,仿佛那背后都藏着敌人。 小红花看到肖瑶这般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十分滑稽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调侃道:“女魔头,你在害怕什么啊?瞧你这紧张兮兮的模样,好像周围全是要吃人的猛兽似的。你就放心吧,我们这一行人拢共就这么几个人。除开我,你看他们,一个个看着就没什么战斗力,甚至都不会功夫。红靳力那王八蛋向来就小气,怎么会派什么得力的人手给我呢?他啊,恨不得我在半路上就出点什么事才好呢。” 肖瑶听到小红花这么一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表情上却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她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她的眼睛依然紧盯着小红花,疑惑地问道:“小红花,你红家帮那么多人死在我们手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当真还要来投奔我们,难道你心里不恨我们吗?这按常理说不太说得通啊。” 小红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姿态就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她轻松地说道:“如果我说我要谢谢你们,你们相信吗?你们是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想去追随欧阳哥哥。我对什么掌门之位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可是,他们那些人,一个个古板得很,硬要用一个掌门之位来束缚住我。他们觉得我要是不接任掌门之位,却要去追随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就丢人现眼了。他们还生怕我跑了,就把我直接关押于红家帮总舵。女魔头,其实,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呢。你之前是被关押在山洞中,我呢,虽然是在红家帮,但也是被关押的状态啊,都是失去自由的可怜人。”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令肖瑶他们感到震惊不已。连那西部四煞,向来都是见多识广、处变不惊的人物,此刻都震惊得同时抬眼看向小红花。他们四个人原本冷漠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诧异的神情,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肖瑶却在心里暗自揣摩,觉得这肯定是小红花的阴谋。看现在这个情况,她明着打不过他们,就想来阴的。她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让肖瑶以为她有多恨红家帮,从而让肖瑶放松警惕,然后再趁机对他们不利。肖瑶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眼神中又重新充满了警惕。 小红花心中对百香谷有着强烈的向往,她心心念念要去到那个地方。于是,她甚至有些急切地说道:“女魔头,你们要是不想让我在你们眼前晃悠,不想被我打扰,那完全可以帮我安排一处住处,让我远离你们呀。我只要能到百香谷去就好,哪怕到了那儿,我把自己的头发都剃光,像修行之人一样整日吃斋念佛,从此不再过问世间的任何事情,这样总该能满足你们的要求了吧?” 肖瑶听得这番话,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戏谑地说:“老妖婆,你若是真有吃斋念佛的心,那你就该去找一家尼姑庵或者和尚庙去呀,跑到我百香谷去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那百香谷里可没有什么尼姑庵。” 小红花脸上露出更为急切的神色,赶忙说道:“好姐姐呀,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又没有人疼爱的苦命之人吧。你是不知道,那红家帮里的人,各个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掉呢。想当初,还有我那两个忠心耿耿的左右护法陪着我在江湖上闯荡,那时候虽说也有危险,可好歹有他们陪着我。但是现在呢,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就只剩下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我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了,真的不想再这样四处游荡了,可我也没有个安身之所。” 肖瑶看到小红花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听着她说的都是些掏心窝子的话,心中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突然翻身下马,然后缓缓地走过去,凑近小红花的耳边,轻声地对她说了几句悄悄话。只见小红花一边听着,一边一个劲地点头,口中还不停地连连说着好。 肖瑶和小红花窃窃私语结束之后,她很是豪爽地一挥手,大声说道:“好了,大家继续赶路吧。小红花,你们可得快点跟上哦,如果跟不上的话,在这荒郊野外迷了路,可没有人会回来找你们的。” 小红花听了这话,急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接着迅速地钻进轿子里去,对着轿夫和那两个老妈子喊道:“你们务必要跑步跟上他们,可千万不能掉队啊。” 一行人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停歇,紧赶慢赶了许久,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回到了百香谷。 同行的白于简和绿姝,还带着不少毒蛇呢。肖瑶可不会轻易地让他们把那些毒蛇带进百香谷。这百香谷可是大家生活的地方,要是毒蛇进去了,指不定会惹出多少麻烦呢。白于简四处寻觅,终于在距离百香谷大概三四里之外的地方发现了一条奇特的峡谷。这条峡谷就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死胡同一般,它只有一个出入口,另一头完完全全被连绵起伏的山峦死死堵着,简直就是专门为养蛇打造的风水宝地。于是,白于简便决定把那些毒蛇安置在此处,这样也好让大家安心。 在绿姝和白于简忙着安顿那些毒蛇的时候,小红花一行人居然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瞧他们那模样,跑得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来这一路跟得也是十分辛苦呢。 当大家到达进入百香谷的那个小山洞时,肖瑶停了下来,对着那四煞说道:“你们看,这个山洞可是有点特别呢,它两头都是连通的,这就是咱们百香谷的入口啦。你们四个,武功那么高强,我们把你们带回来,就是盘算着让你们帮我们守好百香谷这个入口的。不管是谁,只要是没经过我们允许的外人,都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去。以后,你们就安心住在这个山洞里吧。至于莫明之嘛,他就负责照顾你们的日常起居,每天都要到外面去采购各种东西,而且一日三餐都会给你们送饭的,你们就不用担心生活方面的问题啦。” 那四煞听了肖瑶这么一说,即刻停下了脚步,还以为当天晚上就得在这山洞里住下呢。 第127章 大喜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喜 这时候,欧阳自得出来说话了:“今天你们先跟着我们一起进谷吧。在谷里先住上几天,等莫明之和香九把这里的环境收拾干净了,变成一个能住人的舒服地方了,你们再搬到这儿来住。” 穿过那个小山洞,那些年轻人们眼睛里满是好奇,开始不停地东张西望起来。可惜天色已晚,周围就像是被一层朦胧的薄纱给罩住了一样,一片模糊,什么东西都看不太清楚。他们只能凭借着微弱的感觉,察觉到百香谷似乎非常宽广,而且空气里还幽幽地飘荡着一阵阵淡淡的中草药香味,这股香味像是有一种神秘的魔力,让大家对这个百香谷更加充满了好奇。 在妥善地安排好那些人的饮食住宿之后,欧阳自得和肖瑶便带着宫佩婋往主屋走去。此时的主屋,乃是欧阳自得居住之所。 踏入主屋,只见老管家香九早已如同往日一般,恭敬地等候在那里。欧阳自得微笑着,示意宫佩婋一同在桌前坐下,大家可以边吃边聊。 欧阳自得率先打破沉默,温和而又郑重地说道:“婋儿,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到主屋来住吧。而我呢,则要搬去和你师父共同居住了。你可得知道,这主屋的四周,都被下了毒药。你一定要记得告知白公子,千万不要带着孩子来这里找你。一会儿呢,我也会把毒药放置的地点告诉你,就是为了避免你不小心触碰到毒物而中毒。这个事情至关重要,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把这些毒药放置点告诉任何人。” 宫佩婋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师伯,为何要在屋子周围下毒呢?难道是担心有外人闯入此地吗?”宫佩婋心里清楚,师伯这里是单独配备了一套炼药工具的,而且师父那里同样也单独有一套炼药工具。在她的认知里,这想必是百香谷自古以来的规矩,只有谷主以及达到某种级别的长辈才有资格在自己的屋子里炼制药物。而那些普通的弟子,只能统一前往那个宽敞又明亮的炼药房去炼制药物。 “这当然是为了保密。”肖瑶道,“我们炼制的毒药和解药都跟那些普通弟子的不同,炼制方法和炼成的成药都要保密,不能让外人偷看,更不能让别人将药物偷走。那些企图来偷看炼制方法或者偷盗药物之人,不是被毒瞎双眼就是被毒得四肢不能动弹。再也走不了路干不了活。” 宫佩婋吓了一跳的同时,又在心中暗喜,这么说来,以后她也有个秘密炼药的地方,可以让她继续尝试炼制《毒谱》里那些厉害非凡的毒药和解药了。 当即点头同意,然后宫佩婋又调皮地问道:“不知道师伯和师父选了哪天做吉日,我们可得好好准备一番,将师父那座院子装扮一新才是。” 肖瑶微笑着说道:“都一把年纪了,我们就不穷讲究那些了。不如趁明日那些弟子们正式拜师,我们也顺便拜堂了。” 欧阳自得却道:“这可使不得,不管年纪老少,今生我们也只是成这一次亲,当然得讲究些。不过这些事自有那些奴仆去做,婋儿就不要费心了。” 宫佩婋连忙道:“我也想为师伯和师父的婚礼出一份力呢,剪窗花和大红喜字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百香谷中,一片祥和宁静。欧阳自得早早地开始为胡志信他们筹备正式的拜师仪式。宫佩婋站在一旁,心中满是新奇与期待,她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和这些新入门的伙伴们就将正式成为师兄弟姐妹了。 此时的白于简却有自己的心思。他看着这一切,想到以后宫佩婋会长久地住在百香谷,而自己总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游离于此,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他鼓起勇气提出来也要拜肖瑶为师。宫佩婋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在她看来,肖瑶或许会拒绝白于简的请求。因为肖瑶平日里看起来颇为神秘,而且其收徒标准也让宫佩婋捉摸不透。但让宫佩婋没想到的是,肖瑶就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了白于简。 拜师仪式遵循着百香谷由来已久的传统,庄严肃穆地进行着。首先是要拜祖师爷,众人在祖师爷的牌位前恭敬地跪下,心中默默祈祷祖师爷保佑。长久的宁静中,只有众人衣物的轻微摩擦声,他们心怀敬意,低着头,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对先辈的敬仰,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拜完祖师爷后,就轮到拜师父了。众弟子恭敬地来到肖瑶面前,依次行礼,肖瑶则面色平和地接受着他们的参拜。 宫佩婋凭借着先入为主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的大师姐。紧接着,他们那十几个人便按照年龄长幼顺序排了下去。白于简被排为二师兄,胡志信排在了第三,绿姝则是六师妹,她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对未来的百香谷生活充满了向往之情。 这时,宫佩婋才恍然大悟般明白了师父这一番安排的良苦用心。以后,白于简就得尊称她为大师姐了,这一称呼的转变,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多了一份师门的敬重感,而“婋妹”这样亲昵却稍显随意的称呼,就再也不能使用了。 拜师仪式过后,师父按照惯例,自去指点那些新收的弟子。而宫佩婋则主要仍然由欧阳自得亲自指点。宫佩婋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肖瑶还告诉她一个安排。原来肖瑶跟小红花讲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小红花教会宫佩婋至少用两种暗器,这样才允许她在百香谷常住。当时小红花想也不想,就欣然答应了。同时,这也意味着宫佩婋每日都要抽出一个时辰去跟小红花学习发射暗器的功夫。 这一来,宫佩婋一下子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从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百香谷,到半夜月光如水洒满庭院,她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她要学习本门的功夫,要炼药,还要额外抽出一个时辰去跟小红花学习发射暗器。每日里,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和白自霄相处一下,这短暂的相聚时刻,成了她忙碌生活中的一抹温馨的点缀。 这次从外面回来之后,欧阳自得便开始悉心地教宫佩婋学习点穴术。在此之前,宫佩婋已经对人体内复杂的经络系统相当熟悉了。可以想象一下,那些经络如同隐藏在身体深处的微小河流和蜿蜒小径,宫佩婋早已将它们的布局和走向牢记于心。所以,当开始涉足点穴术这一奇妙领域的时候,她学起来就轻松得多了。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仅仅掌握点穴的技巧是远远不够的。想要真正在点穴术上有所造诣,还得大力提升自己的内力才行。内力就像是一个武者隐藏在体内的强大力量源泉,内力越是浑厚的人,在点穴的时候,出手的速度才能更快、下手的位置才能更加准确、力量也能控制得恰到好处,可谓快准狠。 在每一个空气清新的清晨,当第一缕曙光照亮大地的时候,宫佩婋总是按时去找绿姝一起练习一种特殊的功夫。这种功夫在绿姝眼里,就像是他们村落里那些孩子追逐玩耍时的奔跑一样,她不知道这其实是高深的轻功。绿姝施展轻功的时候简直就如同一个飘忽的鬼魅,她身形一闪,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绿姝也不藏着掖着,丝毫不吝啬地把自己在练习轻功这个过程当中的心得体会都告诉宫佩婋。作为对绿姝传授轻功经验的回报,宫佩婋也不遗余力地指点绿姝练习剑法。宫佩婋会细致入微地讲解剑法的每一个动作,告诉她握剑的姿势、发力的诀窍。而且,宫佩婋还教会绿姝骑马,从如何靠近马匹、如何驯服马匹到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再到熟练地驾驭马匹奔驰起来,每一个细节都耐心地教给绿姝。 这一段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时光就像潺潺的溪流,缓缓地流淌着,每一日都充满了淡淡的喜悦和满足。而肖瑶和欧阳自得的婚礼,在经过两个月的精心准备后,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宛如一个盛大的节日,如期而至。 这天,大地像是被白色的绸缎铺满了一样,到处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屋外极度寒冷,寒冷到滴水成冰的程度,每一滴落下的水珠瞬间就会被冻结成晶莹剔透的冰棱,而屋内的景象却截然不同。屋里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画面,温暖如春。 大红灯笼高高地悬挂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那火红的颜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屋子里到处贴着宫佩婋那双巧手剪出来的漂亮窗花和大红双喜。满屋子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 奴仆们和宫佩婋他们这些徒弟们都穿上了崭新的衣裳,这些衣裳都是专门为了这场婚礼精心准备的。新衣服的颜色十分鲜亮,把每个人都衬托得精神抖擞。他们个个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满含着对新人的祝福以及对这个喜庆时刻的热爱。 小红花本来说好会安静地待在自己那座小院子里,不来参加这场热闹非凡的婚礼,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大家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最后,内心的挣扎还是抵不过她对欧阳自得的那一份特殊情感,她还是忍不住换了套新衣。那套衣服是她很少穿的艳丽颜色,她仔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故作很高兴的样子,出现在婚礼现场,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来祝福她的欧阳哥哥。 第128章 追杀杨逸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追杀杨逸 欧阳自得请他们敬重的老管家香九做主婚人,香九在百香谷里德高望重,每一个人都对他充满敬重。拜高堂时当然是去拜祖师爷了,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传统。随着香九那庄重而又带着喜悦的一句“送入洞房”,婚礼的仪式圆满完成。 小红花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空洞。她知道她心心念念数十年的欧阳哥哥,今天永远地成了别人的郎君。她原来不想来凑这个热闹,就是生怕自己会伤心欲绝,可是当真正面对这个时刻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哭。她的内心虽然还是难受的,毕竟那是自己深爱多年的人,但与此同时,又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一样轻松,好像多年来一直背负的沉重包袱突然被卸下了。 宫佩婋时刻关注着小红花的状况。生怕她会受不起这个刺激而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来。她知道小红花是在师父的胁迫下,才不得不传授发射暗器的绝招给自己的。宫佩婋心里有点愧疚,但又不知如何是好。而小红花呢,虽然是被迫的,但教起她来还是非常尽心尽力的。 她传授的这两种暗器各有其独特之处。一种是银针,这银针可不简单,每一枚都打磨得极为精细,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小红花教导宫佩婋时,要求她一次发出十枚银针。这不仅需要极高的手法精准度,还考验对内力的把控。只见小红花手中银针一甩,十枚银针如同流星般射出,瞬间扎入远处的树干上,整整齐齐地排成一行,看得宫佩婋钦佩不已。 另一种暗器是一朵小小的铁制梅花,花瓣被打造得如同剑尖一般是尖角的。这铁梅花看似小巧精致,实则杀伤力非常强。它在制作的时候,每一片花瓣的弧度、厚度都是经过精心考量的。这是小红花自己的独门暗器,平常是绝不会轻易示人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宫佩婋那一双明亮有神像是充满灵气的眼睛,又看到她对待自己那么恭敬有礼的态度,小红花一时头脑发热,就将自己这个独门暗器传授给了她。 小红花心想,自己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自己的一身本事总得有个传承之人,虽然宫佩婋没有拜她为师,可她还是很想把自己的剑法传授给宫佩婋。这剑法可是她多年钻研、历经无数苦战才磨练出来的,那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她的心血。可惜宫佩婋却不肯接受,说她练好百香谷那十二式百香剑法即可。小红花也知道百香剑法看似简单,实则奥妙无穷,每一式都像是一道未被解开的谜题,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力量,也就不好勉强宫佩婋了。 宫佩婋看到小红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眼睛望着某个不知名的远方,并没有什么惹事的举动,想了想,就轻轻牵起白自霄那肉嘟嘟的小手,缓缓朝小红花走过去。 白自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小红花,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甜甜地问道:“姐姐,您是来吃喜酒的吗?我以前未见过您呢,您长得好漂亮啊!” 听到白自霄竟然叫她姐姐而不是叫婆婆——他可是叫肖瑶做婆婆的。这句话成功地逗笑了小红花。这一刻,小红花的心里突然得到了某种平衡,她那原本略显忧愁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她轻轻抬起手来,手指纤细而柔软,缓缓捏捏白自霄那粉嫩得如同刚出锅馒头般的小脸,笑着说道:“是的呢,宝贝儿,你也是来吃喜酒的吗?我们以前见过的呀,你不记得了么?” 白自霄皱起小眉头,费力地想了想,那小脑袋瓜里像是在搜寻什么一样。当然,他怎么可能想得起来他以前见过小红花呢,他只是说他昨天或者今天早上在百香谷确实没见过小红花而已。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在热闹非凡的百香谷里,肖瑶和欧阳自得正喜气洋洋地举行着拜堂成亲的大礼,现场满是喜庆的红色装饰,人们欢声笑语,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 而此时,杨逸却正准备动身前往自己的家乡福云镇。福云镇,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着如诗如画的美景,那里的青山绵延起伏,云雾缭绕其间,仿佛仙境一般。杨逸打算先回去把房子建起来,那房子的样式他在心里已经构想过很多次了:是一座带有两个宽敞的大院子的两进楼房,青瓦白墙,院子里种满各种各样的花草。屋后当然少不了那个宽大的练武场。房子建好后,他还要在福云镇开设一家镖局分局,真正让震威镖局威震大江南北。 想到此次回去,就可以去寻访他那心心念念的婋婋了,杨逸就觉得莫名的激动。婋婋,那是一个如同仙女般的姑娘,她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星子一样闪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总带着几分调皮。皮肤白皙细腻,一头乌黑的秀发如同瀑布般垂在脑后。只要一想到能再次见到她,杨逸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此刻,他正在屋里收拾行李,将衣物、干粮还有一些防身的兵器一件一件仔细地放入包裹之中。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嘈杂,那声音犹如炸开了锅一般,有怒吼声,也有喊杀声。洛天星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屋来,她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对杨逸道:“快!快!三哥,黄龙帮的人冲进来了。” 杨逸顿时神情一凛,迅速站直身子,此时的他根本来不及问事情缘由,只是迅速地悄悄跟洛天星耳语几句,那话语简短而又透着些神秘。洛天星听了之后,立即应声而去,脚步匆匆,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门口。 不一会儿,院子里便烟雾弥漫起来。那烟雾越来越浓,如同一片白色的幕布一样渐渐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其中。黄龙帮的那些人如潮水一般冲进院子里来,看到那些烟雾,正心生疑惑之际,猛听得对面房间里一个女子的声音惊慌地叫道:“不好了,三哥,他们冲进来了。”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尖细,带着一丝恐惧,在这烟雾弥漫的院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别怕,天星,跟我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随即响起。那声音雄浑有力,透着一股沉稳与镇定。 黄龙帮的人大喜,他们心中笃定那个声音必是杨逸的无疑,于是毫不犹豫地立即飞扑过去。进得院子里,烟雾突然浓重起来,那浓雾就像有魔力一样,明明刚才听到声音就在对面房子里,可他们却感觉走了好久都走不到对面。他们的脚步有些慌乱,眼神中也带着些许迷茫,在这浓雾中感觉晕头转向。 这时,浓雾中突然神出鬼没地刺出几剑,那剑好似来自黑暗中的幽灵,速度极快,寒光一闪,便将走在外面的那三个人刺倒了。那三个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倒地身亡了。黄龙帮那些人感觉不妙,想要赶紧找路出去,可是这浓雾就像是一座迷宫,他们四处乱转,却始终找不到路出去,竟然在这个看起来并不宽敞的院子里迷失了方向。他们绝望之余决定只向一个方向走,心想这样必能走到一个尽头,但杨逸没给他们机会,他们隐藏在烟雾中,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猎豹一般,悄悄地寻找时机击杀黄龙帮的人。可怜那些心狠手辣的杀手们,就这样全部被杨逸困在这迷雾阵中,被逐个击杀,一个都没能逃出去,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杨逸和洛天雪姐妹俩熟练地收起了迷雾阵,周围的雾气渐渐散去,战场的全貌展露出来。姐妹俩对着其他镖师高声喊道:“来,你们打扫一下战场。”那些镖师得令后,纷纷走向横七竖八躺着的黄龙帮杀手。这些杀手之前还凶狠无比地攻击杨逸等人,此时却大半都已倒下,不过还有些没死透的,在地上残喘挣扎着。镖师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按照姐妹俩的吩咐,将那些没死透的杀手一个一个地全部杀死,然后像拖死狗一般把尸体拖出去丢掉,处理得干干净净。 杨家遭遇那场劫难的那晚,月黑风高,暴雨倾盆,气氛诡异得紧。杨逸当时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心里暗自琢磨着,乔家的实力他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就他们家那点镖师数量,绝对不可能在那晚弄出那么大的阵仗。后来,杨逸好不容易身体好了起来,在与黄龙帮杀手的一些偶然交手当中,又好好领教过他们那厉害的身手。那些杀手个个出手狠辣,动作敏捷,绝非一般的小喽啰可比。杨逸经过仔细分析与推断,才终于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应该是乔家花了重金聘请黄龙帮那些专业杀手干的好事。这些杀手可是出了名的为钱不要命,只要有人给足价钱,什么狠事都干得出来。 第129章 大好机会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好机会 也正因如此,自从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之后,一直以来,杨逸都对乔家和黄龙帮防备得甚是严密,时刻警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西哈努里这个神秘的高手,他拥有着许多独特而厉害的本领,他早已将自己的那两个神奇阵法传授给了聪明的杨逸。这两个阵法,一个是充满神秘氛围、能够制造出大片浓雾干扰敌人视线的迷雾阵,另一个则是颇具玄妙、以七星布局为蓝本的七星阵。 杨逸本就聪明绝顶。在他充分掌握了这两个阵法的各种玄机与窍门之后,还不满足于仅仅学会这两个阵法的原本模样。他开始绞尽脑汁地尝试着各种组合的可能性,在经过无数次的摸索与试验之后,他竟然成功将这两个阵法巧妙地结合起来了。这个由他自己创新的阵法刚一成型,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慑力,一看便知这是一个威力无穷的杀阵。而且这个阵法最妙之处在于它并不一定需要七个人才能成阵。在战斗当中,只要敌人被成功陷入迷雾阵那浓浓的雾气之中,就算只有一个人在里面操控这个阵法,也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将敌人击杀,让敌人毫无招架之力。 这次乔任峰得知杨逸还活着,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死性不改,又一次不惜花重金聘请黄龙帮的杀手来追杀杨逸。只是,这次的情况可不像以前那般顺利了。因为杨逸早有防备,他提前做好了各种应对措施,就像一座严阵以待的堡垒,只等着敌人来攻。黄龙帮的人原本以为这次又是一笔轻松的买卖,没料到却遭遇了杨逸的重重抵抗。他们可真是损失惨重啊,算上今天这次的失败,黄龙帮在接下这单追杀杨逸的生意后,已经是第三次出手了,而他们的人,也已经死了三十多个。可以想象,黄龙帮现在肯定是心里憋着一股怨气,却又拿杨逸没什么好办法。 杨逸心中对黄龙帮满是仇恨,这仇恨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无比渴望能够将黄龙帮这个邪恶的帮派连根拔起,在他眼中,黄龙帮简直就是一个只认金钱不认人的恶魔团伙,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违背了江湖的道义,这种行径是杨逸所不能容忍的。然而,令他感到无奈的是,到如今为止,偌大的江湖竟然无人知晓黄龙帮的老巢究竟位于何处,这就像是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让人找不到其踪迹,也就无法进行猎捕。 自从欧阳自得在白龙山发布了《毒谱》已被毁掉的消息以来,这个消息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巨石,在江湖中掀起了阵阵波澜。虽然最初还有一些人半信半疑,毕竟《毒谱》在江湖上已经被传说了几十年,这几十年来,众多人为了这本号称蕴含着无上毒功秘籍的《毒谱》,明争暗斗、大打出手,无数人因此丧生,却连《毒谱》的一丝踪迹都未曾见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慢慢觉得也许欧阳自得所说的是事实,渐渐地便开始将注意力从《毒谱》转移到了黄龙帮这个神秘的杀手帮派上。 这个黄龙帮是最近几年才现身江湖的。无人知道黄龙帮的帮主是谁,也无人知道黄龙帮那些人到底居住在哪里,更无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似乎全国各地都有黄龙帮的人,并且斩不尽杀不绝一样。黄龙帮在江湖上的名声可谓是臭名昭着。他们毫无原则可言,完全不分辨是非对错,也不管黑白善恶,只要雇主出得起钱,他们就会接受委托,去追杀任何人,根本不在乎被追杀的人是无辜者还是作恶多端之人。这种行为就像是一对黑色的翅膀,无情地扑扇着,给江湖带来了无尽的黑暗和恐慌,从而激起了江湖人士的公愤。 近日里,江湖传闻少林和武当这两大声名显赫的门派,或许是出于维持江湖正义,亦或是为了门派的声誉着想,有意向召集全武林的人士,大家齐心协力去探寻黄龙帮的巢穴,然后以雷霆手段将黄龙帮一举消灭,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欧阳自得也收到了一封邀请函。看到邀请函的时候,肖瑶不禁冷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她说道:“哼,现在遇到棘手的事情了,这才想起邀请我们。之前为了那本《毒谱》,他们像一群饿狼一样集体来对付我们百香谷的时候,又何曾将我们当成过朋友?想起当时他们那副嘴脸,我就恨得牙根直痒痒,这种人怎么配和我们一起共事,我们才不要与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欧阳自得听了肖瑶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之后方才缓缓说道:“那些当初来对付我们的人,并非都是各门派的掌门人,他们之中或许夹杂着个人的私心和欲望,这一点我们也不能完全否认。而且,他们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今各门派愿意摒弃从前的恩怨,想要和我们交好,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改善关系的好机会,如果我们能够参与其中的话,说不定也有助于我们在江湖中的地位的提升,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参与其中比较好。” 肖瑶是打心底里一点都不赞成去参加这件事情的。她刚刚和欧阳自得新婚不久,正甜蜜地沉浸在新婚燕尔的幸福氛围之中,内心里只想着好好享受这种悠然自得、闲适惬意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打打杀杀,那是她现在极其排斥的,她的心现在就像一湾平静的湖水,只想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的幸福小窝,丝毫不想被外界的纷争打扰。 那闻名江湖的四煞呢,自从来到百香谷做了看门人后,就好像在这一方安宁的角落里找到了归宿。每天守着这山谷的大门,或是看着门口的一草一木,或是偶尔和进出的人聊上几句闲天。他们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常常带着满足的笑容,看样子他们对于目前这种安宁平静、与世无争的日子很是满意。肖瑶也清楚他们的心思,她是绝对不会去打发他们再出去闯荡江湖,涉足那些凶险之事的。 再看看自己这些徒弟们吧,他们才刚刚拜师不久,就像刚刚学步的小娃娃,还在蹒跚学步的阶段呢。他们仅仅只是对本门的一些基本功夫有了初步的接触,什么高深的本领都还没摸到门道,甚至可以说在这个江湖里,他们还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这样的他们若是出去面对江湖上那些险恶之人,那可真是毫无还手之力,出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这是肖瑶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所以,经过这一番考量,她觉得这百香谷确实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派出去掺和这次的事情。 欧阳自得静静地听着师妹细致地分析完这一切,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眼中满是温柔的神情,温和地说道:“师妹,其实我们还有婋儿呀。她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让她出去闯荡一番吧。你也知道,江湖可是个能让人快速成长的地方,就像一块磨刀石,只有经历磨砺,才能让宝剑出锋。让她出去历练历练,她的武艺、心智都会得到飞速的提升。再说这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江湖纷争,这也是一件替天行道,行侠仗义的好事。他们别的门派都已经邀请我们了,如果我们不参与其中的话,日后恐怕会落人口实的呀。” 肖瑶可从来不把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她向来只在意自己关心的人和事。不过听欧阳自得这么一提,想到这其实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历练的好机会,那颗原本坚定的心就开始动摇起来了,仿佛有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欧阳自得看到师妹有些心动了,又接着说道:“师妹,你可能还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他们也说了现在并不需要各个门派统一行动,而是各个门派自己派人出去探寻。等探寻到黄龙帮的巢穴位置了,再去通知少林和武当两大门派。这两个门派呢,一向自恃地位尊崇,总是觉得自己在江湖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这次也如此,觉得应该由他们来召集大家一同前去消灭像黄龙帮这样的恶势力。” 肖瑶听到这儿,不由得冷笑出声来:“哼,这是什么道理?别人辛辛苦苦地找到了那个险恶之地,还得去通知他们?他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没了他们,这江湖上其他人就一事无成了?若是咱们的婋儿特别厉害,找到了黄龙帮的老巢,就婋儿一个人,凭借着她自身的实力和我们百香谷的特殊功夫,就能直接将黄龙帮给灭了。” “对啊,师妹。所以说啊,少林和武当正是看到了咱们的实力,才邀请咱们一起参与的嘛。”欧阳自得瞄见师妹的态度又有所缓和,连忙趁机说道,“师妹,你不是一直都有着振兴我们百香谷的远大抱负么?这正是个好机会啊。要是婋儿这次能够在江湖中立下大功,我们百香谷的名声必定会在江湖上再次响亮起来。这也是让婋儿在江湖中扬名立万,确立她在江湖地位的绝好机会啊。” 肖瑶听着欧阳自得的话,心中犹豫不决,她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是,我们都知道那黄龙帮的人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啊,手段极其残忍。我实在是担心婋儿,她还年轻,万一有个闪失,可叫我怎么舍得。”“师妹,我们老是将她关在百香谷这个小小的天地里,就像将一只本应翱翔天际的鹰关在笼子里一样,这会让她成为井底之蛙的。到时候,她的见识、武艺都得不到很好的提升,你又怎么能指望她实力超群,顺利地接管百香谷谷主之位呢?”欧阳自得急切地说道,“不要犹豫了,师妹,我真的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可就太可惜了。” 第130章 决定跟婋妹同行 第一百三十章 决定跟婋妹同行 欧阳自得凭借着他那能言善辩的口才以及深思熟虑的策略,最终成功说服了肖瑶。说起这肖瑶,她本就是个个性独特之人,心中所念所想全然不同于常人。对于黄龙帮的生死存亡,她丝毫未曾放在心上,真正让她挂心的大事,乃是要借这个机会,让宫佩婋扬名立万,从而让她所在的百香谷也能声名远扬。 可是,宫佩婋毕竟年纪轻轻,犹如初出茅庐的小雏儿,在江湖阅历这一方面实在是匮乏得很。肖瑶深知这一点,她可不会急于把宫佩婋推向充满未知的江湖。思前想后,肖瑶决定还是在这段时间里多炼制出一些厉害无比的毒药,然后让宫佩婋带上。在这危机四伏的江湖之中,毒药就像是一道保命符,有了这些毒药,宫佩婋在面对各种危险的时候,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消息传开后,白于简听说肖瑶和欧阳自得正在筹备,打算让宫佩婋出去历练一番,而且是要和武林中各路英雄豪杰一起去探寻黄龙帮的老巢。这白于简听到此消息后,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主动站了出来,表示自己要跟宫佩婋一同前去。肖瑶一听,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深知宫佩婋肯定是不愿意与白于简结伴同行的。就是在百香谷中,他们假扮夫妻就很辛苦,出到外面,仍要假扮夫妻的话,住店投宿都有诸多不便。 然而,肖瑶毕竟是个顾全大局之人,她静下心来仔细一思考,想到白于简虽然在武功造诣方面实在是不敢恭维,几乎算不上上乘。但是呢,他却有着自己的独门绝技——毒蛇阵。那毒蛇阵可是不容小觑,一旦施展出来,密密麻麻的毒蛇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敌人涌去。在千钧一发、生死较量的关键时刻,那毒蛇阵就如同死神的催命符一般,能够给敌人带来致命的一击,说不定这个毒蛇阵到时候真能保宫佩婋周全呢。再有就是,有个男人陪伴在身边,她的爱徒就不必遭受外面那些臭男人的骚扰了。 如此这般权衡利弊之后,肖瑶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白于简的请求。紧接着,肖瑶看向白于简身后的母子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个孩子呢,要不将他留在百香谷,让我们来照顾他吧。” 白于简轻轻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不,我们还是带着他吧。师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母子俩的。” 宫佩婋静静听完师父和师伯的一番打算后,心中当真极其不愿意带上白于简。她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甚至大胆地提出来,如果真要找个人一同前行的话,她宁愿带上绿姝。绿姝那乖巧机灵的模样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至少和绿姝在一起,她觉得会自在许多。 肖瑶听了她的话后,立刻直摇头,一脸不赞同地说道:“绿姝可不行啊。你们两个都是姑娘家,如果就你们俩出去,我心里就更加不放心了。你想啊,绿姝在进百香谷之前,连剑都没有摸过,她就只会那三招蛇拳来护身。这江湖是什么地方?到处都充满了危险,稍不留意就会有性命之忧。绿姝那点防身的本事,在这险恶的江湖之中,就如同蚍蜉撼树,根本不足以自保。到时老要你抽身来护着她,可就麻烦了。” “婋儿,你要是有什么顾忌的话,不如就公开你跟白于简不是夫妻这事。而且,公开你的真实姓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欧阳自得沉稳地说道,他那眼神里透着一种淡定从容,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你想想看,现在就算是乔家知道了真相,他们也拿你没有办法了。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去忌惮乔家呢?你何必要让乔家成为你前进路上的束缚呢?” 宫佩婋听了师伯的话,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她仔细地思考着师伯所说的话。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这件事情还是再缓缓吧。还是等把黄龙帮彻底消灭掉之后再说吧。”其实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气恼着杨逸。杨逸这个人,明明活得好好的,却竟然一直都没有回去找她。这让她满心的委屈和怨恨。既然他如此无情,那她就决定隐姓埋名一辈子,让杨逸永远都找不到她。哪怕是有一天杨逸就站在她的面前,也要让他认不出她来。 是的,就应该这样做。宫佩婋已经考虑得十分清楚了。这次出行的话,她打算易容出去,用一个全新的面貌示人,让那些曾经认识她的人都无法认出她来。她要让自己像一个谜一样,在江湖中穿梭,不再被过去的那些人和事所羁绊。 三个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反复商量之后,权衡利弊,最终决定还是让白于简跟宫佩婋一同出行。宫佩婋心里满是期待,对于这即将到来的出行之旅,她早就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的画面。 于是,宫佩婋这如同“一家三口”般的小团体,开始有条不紊地为出行做准备。这一准备就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一个多月里,最主要的还是炼药,炼毒药也炼解药。 终于,他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出发了。那天,阳光温暖,春风和煦。 肖瑶和欧阳自得率领着百香谷中的众弟子前来给宫佩婋一家送行。众人站在主屋前为他们送行,场面甚是热闹。 告别大家后,白于简背着孩子,跟宫佩婋骑上马,向百香谷口缓缓走去。就在他们出到山洞口的时候,正遇上莫明之端着早饭,迈着轻快的步伐给那四煞送早饭过去。 此时的莫明之,小日子过得可谓是十分滋润。想当初,肖瑶带他回来可是有着两个重要目的。其一呢,就是要照顾这四煞的饮食起居,这四煞在谷中也是颇为重要的存在,可不能有一点马虎,饮食上都得精心准备。其二呢,便是外出采买。这采买之事可不容小觑,毕竟关系到谷中的许多物资供应。尤其是上宏原镇去采买的时候,这一去一回虽说有点辛苦,但是他还能经常顺便带些毒物的解药去给药铺。 百香谷的解药因为是独家炼制。这些解药在江湖上可是颇有名气的,不知拯救了多少中了毒物之人的性命。因为其配方独特,制作工艺复杂,所以价格颇为昂贵。但即便如此,依然是供不应求。每次将解药送到药铺的时候,药铺老板都是笑脸相迎,满心欢喜地接过那珍贵的解药。然后奉上几张银票。这正是百香谷的主要收入。 莫明之可是有着令人羡慕的生活状态呢。他既不需要像旁人那般辛辛苦苦地练武,也不必投入大量精力去炼药。每当外出采买的时候,那便是他享受生活的好时机,他可以悠闲地漫步于市井之中,感受着世间的热闹与繁华,还可以去逛逛窑子,放松一下心情。 闲下来的时候,他还能够和那四煞凑在一起,交流关于使用毒药方面的心得。这四煞可都是在炼制毒药方面极其厉害的高手,只不过他们炼制的毒药,都是用本身有毒的药物来炼制。 他们偶然间看到百香谷之中竟然种植有许多无毒的普通药材,当时就觉得非常诧异。在他们的认知里,像欧阳自得这样痴迷医术的人,种植这些普通药材,应该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吧。他们哪里会晓得,百香谷中的毒药之所以独特而又神奇,奥秘就在于这大多数的毒药,都是依据普通无毒药材药理相克的这种深奥原理精心炼制而成的。 莫明之心里对这个秘密可是守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字都不敢泄露出去。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怀着一个小心思呢。他一心就想从那四煞的身上学到一些在百香谷内部所没有的炼制药物的配方和方法。但这事儿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于是呢,他就想到了一个妙招,经常拉着那四煞一起喝酒。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就容易打开了,他就趁势热络地跟他们聊天,在这种轻松惬意的氛围里,他满心期待着,万一这四煞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他可就能得到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那些知识了。 莫明之早就知晓宫佩婋和白于简要外出历练的事情,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俩今日就要启程出发。莫明之与白于简之间仿佛有着某种解不开的仇怨似的,一向彼此不对付,所以他看到宫佩婋和白于简的时候,只是朝着宫佩婋打了招呼说:“白夫人,今天这就出发了吗?”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探究的意味。 宫佩婋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优雅而利落。她轻轻一跃,便从马上跃了下来,然后稳稳地牵着马缰绳,缓缓走进山洞口。此时,那四煞听到动静,已经静静地站在山洞中的通道两侧,像四根坚固的石柱一般,给宫佩婋和白于简送行。 宫佩婋如今在欧阳自得和肖瑶面前可是大红人一般的存在,身为百香谷中的大师姐,她备受谷中众人的敬重。无论她走到哪里,人们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宫佩婋一看到四煞站在那里,连忙恭恭敬敬地朝着那四位前辈抱拳行礼,那真诚的态度尽显无遗,她和声细语地说道:“四位前辈,不要如此多礼,大家快去吃早饭吧,这刚做出来的早饭,要是耽搁久了,可就凉了呢。”她的声音就像一阵轻柔的春风,在这山洞之中轻轻飘荡着。 第131章 自当奉陪到底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当奉陪到底 那四煞满含感激之情,毕恭毕敬地朝着宫佩婋行了一礼,随后缓缓地走到桌边坐下,开始享用起饭菜来。宫佩婋平日里对待这四煞就颇为敬重,从不会摆出主人的架子来,向来都是以谦恭有礼的态度与他们相处。这四煞现在的身份仅仅只是百香谷的守门人,可宫佩婋心里清楚得很,他们既然能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必然是有着真才实学的。而且在宫佩婋看来,他们并不像江湖传闻中那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恰恰相反,他们的身上倒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江湖义气。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肖瑶才会把他们带到百香谷来,让他们担任守门人的职务。 出了百香谷之后,白于简看了看宫佩婋,轻声问道:“婋妹,我们接下来先去哪里呢?”宫佩婋也是一脸茫然,她挠了挠头说道:“是啊,我们该先去哪里呢?我寻思着,要不我们先去黄山看看吧。传说中不是讲了嘛,要是想找到黄龙帮的人,就得跑到黄山上去挂黄绸条子才行呢。” 白于简一听,立马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到那里去可是找不到黄龙帮的人的呀,搞不好还得把命都给丢了。”说着他顿了顿,而后提议道:“婋妹,要不我们还是先回龙关镇吧。你瞧瞧,这眨眼间呢,我们又出来半年了。”其实,他并没有要去寻找黄龙帮的念头,他只不过就是想在师妹身边陪着她罢了。那些一心想要消灭黄龙帮的人,在白于简看来,真的就是吃饱了撑的。在他心里,黄龙帮和其他门派可有着很大的区别呢。人家黄龙帮都是靠着自己的真功夫来吃饭的。至于雇凶杀人这种事情嘛,那也是双方你情我愿的。这和其他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除非黄龙帮主动招惹了那些门派里的人,你要是想去报仇,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就算是报仇,那也仅仅是特定门派和黄龙帮之间的恩怨呀,为什么非要把那么多不相干的人给牵扯进来呢? 白于简不禁想起以前寻找《毒谱》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些人仿佛觉得那本《毒谱》就像是自家的一样,自己去找还不够,还到处鼓动这个鼓动那个一起去找,结果就把整个武林搞得几十年动荡不安。 宫佩婋原本以为白于简是因为思乡心切,所以才提出想要前往龙关镇。她略微思考了一番后,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们不妨沿着去往龙关镇的道路,一路慢慢地打听、探寻一番。” 白于简听着师妹这单纯的话语,心中不禁暗自偷笑,觉得师妹实在太过天真无邪。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解释道:“婋妹,我们可万万不能如此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去询问黄龙帮之人的居所所在。据我所知,这黄龙帮中的所有弟子皆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个个心狠手辣。而且,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犯下罪行之后走投无路,或者是孤苦伶仃、在家乡难以生存下去之辈,才会选择投靠黄龙帮以求活路。此外,这个帮派极为神秘,其势力范围几乎覆盖整个国家。不管是谁雇佣他们去何地追杀他人,他们总能迅速抵达目的地,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准确找到被追杀者的下落。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甚至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无所不在。” 宫佩婋秀眉轻蹙,面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照你这么说,确实有些怪异。即便只是传递消息,总归也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呀!那他们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能够如此迅速地将信息从遥远的黄山传送到全国各地的呢?”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趴在白于简背上的孩子突然兴奋起来,他高高地举起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喊道:“鸟!大鸟!”这一声呼喊,引得白于简和宫佩婋同时抬起头望向天空。只见一只矫健的雄鹰正以惊人的速度从他们头顶上方呼啸而过,那伸展的双翅犹如两片巨大的乌云,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望着远去的雄鹰,宫佩婋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对啊,也许他们正是利用这些鸟类来传递消息呢。毕竟鸟儿能够自由翱翔于蓝天之上,其飞行速度终究还是要比马匹快得多啊。”白于简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嗯,想来应当如此。如此一来,想要找到他们的住所可就难如登天了。婋妹,我们这次权且当作是出来游山玩水、增长见识罢了。” 宫佩婋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驳道:“不行,简哥。像这般作恶多端的帮派,实在是天理难容,理应被众人合力铲除。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带着霄儿返回家乡探望伯母,我独自一人外出探寻那帮恶徒的藏身之所即可。” 白于简不禁长叹一口气,目光温柔而坚定地凝视着宫佩婋,缓缓开口道:“我之所以决定陪你一同出行,本意便是要守护在你身旁。如今又怎能放心让你孤身一人前去冒险闯荡呢?既然你决意要去查访一番,那么做兄长的自当奉陪到底。” 想了想,白于简突然又提议道:“婋妹,不如我们绕道前往长安游玩一番,如何?”那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热情。说罢,他又补充道:“你看,你我皆未去过长安呢。师父不是让我们出来长见识吗?我们就应该找些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走走,在那样的地方,才能够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以前从未遇见过的人和事,这样才能真正地达到增长见识的目的。” 宫佩婋听说后,微微歪着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犹豫,随后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她心想,到长安去看看倒是挺有意思的,之后再踏上回乡之路,如此一来,自己就走过不少地方了。想到这儿,她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丝坚定,便答应了白于简的提议。其实,他们这次出行打着出来寻找黄龙帮的巢穴的旗号,但却连个具体的目的地都没有。宫佩婋觉得,多到几个地方走走,说不定对寻找黄龙帮的巢穴还有帮助呢。 白于简呢,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他暗暗想:我就跟婋妹顺着路游玩过去。就带着她往那繁华热闹的市井中走。以她以前那贪玩的性子,只要到了那片喧嚣的闹市之中,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应接不暇。在吃喝玩乐享受一通之后,她恐怕就把寻找黄龙帮巢穴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种无聊的事,还是让那些主动挑起这件事的人自己去做吧。黄龙帮的巢穴究竟在什么地方,其实和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关系。何必让自己风餐露宿,辛辛苦苦地去寻找呢。 自从宫佩婋正式拜入肖瑶门下之后,他便很难再有与小师妹单独相处的机会了。而这一次,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他终于成功地争取到了这样宝贵的时光。对于白于简来说,如此良机岂容错过?他早已在心中暗自谋划,决心要借着此次与师妹亲密接触的契机,一鼓作气将其拿下,使其心悦诚服地与自己共结连理、步入婚姻殿堂。 曾经,由于自身患有难以启齿的隐疾,白于简在面对心仪的师妹时总是心存顾忌。然而幸运的是,如今他的顽疾已经被医术高明的欧阳自得彻底治愈,从此成为了一个身心健全的真男子!正因如此,他内心对师妹的渴望愈发强烈起来,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白于简深知师妹平日里十分勤奋地修习武艺,为了能够与之比肩而立,共同闯荡江湖,他在背地里同样付出了超乎常人想象的艰辛努力。只不过往昔跟随师父肖瑶等人一同外出历练之时,若非遇到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他绝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此番出行,白于简暗暗发誓,定要不遗余力地守护在师妹身旁,尽可能避免让师妹亲自出手迎敌。他期望通过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保护,深深感动师妹的芳心,令师妹对他心生感激之情,并逐渐萌生出爱意,最终欣然应允下嫁于他。 在宫佩婋和白于简缓缓骑行在山间小道上时,杨逸也正骑着马驰骋在官道上。他此番出行,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使命——前往福云镇,回去安排建房子事宜。 等房子建好后,就可以在福云镇开设震威镖局的第二分局,这是他们早就做好的计划。然而,在房子建好前,他深知不宜打草惊蛇,必须谨慎行事。 杨逸暗自盘算着,首先要去找师父,由师父在暗地里去安排建房子的事。师父经验丰富,定能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的。等房子建好了,他们可以入住了,那时再回来跟乔家好好算账。当然,他也要趁这次回家乡的机会,寻访一下他心爱的婋婋。想起他的婋婋,杨逸就不由得加快了马速,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她。 听孙进雄说,乔齐立那老儿竟然在洗劫了杨家后半年的一天,突然离奇失踪。这个消息让杨逸一家人深感痛快,但同时也心生疑虑。大家都猜测他很可能被杀死了,毕竟当时的情景如此诡异。 据说当时只见一个像是小厮的男子骑在马上,快速冲向正走在大街上的毫无防备的乔齐立。紧接着,升起一团黑烟,其他人都被毒晕,乔齐立则离奇失踪。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让人不禁怀疑其中是否有阴谋。 杨逸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他担心这是乔家的阴谋,说不定是乔齐立那小老儿为了不让别人前来寻仇,故意装失踪呢。若是如此,那么他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以免落入乔家的陷阱。 杨逸紧紧握住缰绳,加快了马速。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杨家讨回公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险阻,他都不会退缩。 第132章 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余晖洒落在古老而宁静的小镇街道上。宫佩婋与白于简缓缓踏入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的身影在落日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疲惫。经过一番寻找,两人最终决定投宿于镇上那家号称最好的客栈。 当他们迈进客栈大门时,店小二原本懒散地靠在屋檐底的廊柱上,抬眼瞅见这对“夫妇”,脸上立刻流露出明显的嫌恶之色。并没有热情地迎上前来。宫佩婋此时已易容成一个面容丑陋、年约三十多岁的妇人,她的皮肤粗糙暗沉,眼角布满细纹,头发随意挽起,毫无半点美感可言;而白于简为了配合她,同样易容成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五官平凡无奇,身上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裳。这样一对组合实在难以让人产生好感。 然而,当白于简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并要求店小二为他们安排一间上好的上房以及准备最精致的酒菜时,那店小二的脸色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见他的眼睛突然瞪大,原本耷拉着的嘴角迅速上扬,绽放出谄媚讨好的笑容,连忙点头哈腰应道:“客官您放心,小的一定给您三位安排得妥妥当当!”说着,他赶忙接过银子,转身跑去为二人安排房间。 白于简自己去拴马,宫佩婋拉着白自霄的小手站在那儿等白于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她那原本精致而温婉的容颜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以往那如同春日花朵般娇艳欲滴的面容,如今像是被岁月狠狠揉搓过一番,失去了往日的娇艳与灵动。而且,不只是容颜,连她的声音也变得截然不同了。以前她说话轻声细语,仿佛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过人心,可现在呢,说起话来却是粗声大气的,那声音就像是未经雕琢的糙石相互摩擦,又像是汹涌的浪涛猛地拍打在礁石上,毫无美感可言,活脱脱一个乡下粗鄙妇人的模样。 原来,宫佩婋第一次见到小红花时便大为惊异。小红花虽然已是几十岁年纪的人了,可说起话来竟然还跟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似的,那声音娇滴滴的,像清晨带着露珠的花瓣,透着一股清新与甜腻。宫佩婋心中满是好奇,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诀窍,于是就忍不住问小红花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小红花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神情,她那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神秘而又骄傲的光芒,告诉宫佩婋,她可是会变声术的。小红花说得眉飞色舞,声称无论什么样的人,无论是垂髫小儿、青春少女,还是垂暮老者,不管是什么年龄层次的声音,她都能够轻松地模仿出来。说完之后,小红花当场就给宫佩婋演示了一番。只见她一会儿模仿小孩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就像刚学会说话的幼童在牙牙学语;一会儿又模仿起中年人的沉稳嗓音,浑厚而低沉。宫佩婋被她这一手功夫给震惊得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这样一副对小红花崇拜到极点的样子,大大取悦了小红花。小红花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似乎很是享受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于是,小红花便决定将这个变声术传授给宫佩婋。她拍了拍宫佩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变声术以后对你可是大有好处的,尤其是在易容出行的时候。这让宫佩婋想起了之前易容失败的例子,就是她第一次易容的时候,虽然容貌伪装得还算成功,可是一开口说话,因为那声音和她易容后的年龄完全不匹配,马上就被欧阳自得识破了她的真正年龄。 拴好马后,白于简和宫佩婋大步走进了客栈的大厅。刚一进门,他们的目光就被厅内的情景吸引住了——只见好几个年轻人身佩刀剑,正围坐在一起大声喧哗,一边痛饮美酒,一边高谈阔论。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各异,但无一例外都透露出一种江湖人士特有的豪放不羁之气。 仔细聆听一番后,白于简惊讶地发现他们正在热烈讨论着要前往何处才能寻觅到那神秘的黄龙帮的藏身之所。瞧他们那副模样,显然也是受其师所托,前来参与探寻黄龙帮巢穴的行动。然而,让白于简感到诧异和不屑的是,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在这人来人往的场所公然谈论这般敏感且危险的话题。 白于简心中暗自冷哼一声,心想:“这群毛头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地谈论此事,真不知他们能否平安度过今夜。”就在这时,他们一家三口在店小二殷勤而热情的引领与安排下,缓缓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边落坐下来。没过多久,一道道美味佳肴以及香醇美酒便陆续端上桌来。此时的白自霄已经年满两周岁,聪明伶俐又能干的他早已学会如何手持汤匙自行进食。当小家伙的目光扫到桌上那一碟色泽诱人的小河虾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想要去舀取,怎奈小小的胳膊长度有限,怎么努力都够不着那心心念念的美食。 一旁的宫佩婋见状,不禁轻声浅笑起来,温柔地说道:“好啦,我的宝贝霄儿既然这么爱吃虾,那就先别急嘛,等阿妈把它们剥好之后再给你享用哦。你看呀,那些虾头和虾须可都是尖尖利利的呢,如果不小心碰到,可是会刺伤你那可爱的小嘴巴哟。”说着,她便要伸手去夹那些河虾。 白于简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拦住了正要动手剥虾的她,急忙说道:“别弄啦,可千万别弄脏了你和宝贝儿子那白净的小手呀!还是让我来吧。”话音未落,他便已经开始熟练地剥起虾来。 白于简专心致志地忙碌着手中的活计,不一会儿功夫,他面前的小碗里就已经堆满了五六只鲜嫩肥美的虾仁。这时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虾仁一个一个轻轻放入儿子的碗中,生怕有丝毫差错。 一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阿爸剥虾的小家伙,此刻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期待。只见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汤匙,舀起其中一只晶莹剔透的虾仁,但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把虾仁塞进自己的小嘴巴里大快朵颐一番,反而是将其缓缓伸向坐在一旁的宫佩婋,同时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妈先吃。”那稚嫩而真挚的话语仿佛一股暖流,瞬间流淌进宫佩婋的心间,让她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感动。于是,她微笑着顺从了儿子的心意,微微张开樱桃小嘴,满心欢喜地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虾仁,细细品尝起来。 紧接着,小家伙又一次舀起一只虾仁,不过这次,他的目标换成了白于简。只见他胖乎乎的小手努力举高汤匙,将虾仁送到白于简嘴边,同样甜甜地喊道:“阿爸先吃!”就在那一刻,白于简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热,眼眶竟有些湿润了。这两年来,所有的辛勤操劳、奔波忙碌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幸福满满地吃下了儿子送来的这份饱含爱意的虾仁,然后双手不自觉地加快了剥虾的速度。 看着爸爸妈妈都吃到了自己亲手送上的虾仁,小家伙脸上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随后,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赶忙舀起一只虾仁,急不可耐地塞进自己那张早已馋得不行的小嘴里。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小家伙越吃越开心,笑声也越来越响亮,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浓浓的温馨与欢乐。 这才是白于简内心深处一直渴望拥有的家庭该有的温馨画面啊!不像他曾经所在的那个家,父亲总是如同一个匆忙的过客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在他那模糊不清的记忆里,甚至都不确定是否曾与父亲一同坐在餐桌前共进过餐食。正因如此,白于简对他的父亲充满了怨恨,对母亲那个家也丝毫提不起喜爱之情。 此刻,宫佩婋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乖巧可人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万般感慨。当她如此近距离且细致入微地端详起这个孩子时,竟惊讶地发现,尽管这个孩子与白于简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无论是面容轮廓还是神态举止,都隐隐有着白于简的影子。她暗自思忖道:或许正是由于白于简长期陪伴并照顾着这个孩子,日复一日,潜移默化之中,孩子便自然而然地沾染了他的一些特质吧。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宫佩婋的脑海——倘若将来某一天,白于简迎娶了别的女子为妻,按照常理推断,他大概率是不会放心将这个随他姓氏的孩子交给她抚养的。到那时,这个孩子就得称呼白于简的妻子为“阿妈”了,而她与这个孩子之间的缘分也将走到尽头。随着时光的流逝,彼此间的联系越来越少,渐渐地,这个孩子恐怕会将她彻底遗忘在岁月的长河之中……一想到这些,宫佩婋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一般,隐隐作痛起来。 第133章 投宿黑店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投宿黑店 白于简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瞬间捕捉到了宫佩婋脸上那细微的神色变化。他心头一紧,满含关切之情地开口询问道:“婋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还是心中藏着什么烦心事?” 面对白于简的关心,宫佩婋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那如水般温柔的目光缓缓移开,再次落在正忙于大快朵颐的白自霄身上。看着小家伙吃得那般香甜,宫佩婋不禁轻声发出一声慨叹:“我们的霄儿真是被你教导有方啊,如此乖巧懂事、懂得孝敬长辈。你瞧他,明明心里特别想吃那些美味的虾肉,但当好不容易得到之后,第一反应却是先让爸爸妈妈品尝。这般贴心的举动,真叫人感到欣慰又心疼呢。” 听到宫佩婋这番赞扬儿子的话语,白于简微笑着表示认同,并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应当说是被我俩共同教育得好才对呀,婋妹。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吗?每一个孩子,内心深处都无比渴望能够拥有一份完整无缺的父母之爱。也唯有在双亲无微不至的关爱与呵护之下茁壮成长起来的孩子,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源自家庭的温暖与幸福,从而过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想来我们的霄儿之所以会如此懂事听话,大概就是因为他深知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爱意的环境当中吧。” 说话间,白于简悄然留意起身旁师妹的神情变化。他清楚地看到,宫佩婋望向白自霄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不舍之意。这个仿佛是上天特意赐予给他俩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为连接彼此之间情感的一道坚韧纽带和稳固桥梁。白于简暗自思忖着,或许正是由于婋妹实在难以割舍下对白自霄这份深厚的母爱,所以最终她只能够选择与他以及孩子一同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白于简心中像是被春日暖阳照耀着一般,温暖而喜悦。他不在乎师妹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最后选择了自己,他只希望,从此往后,能够与师妹相互依偎、携手走过这漫长人生道路便已足够美好。 用过饭后,两人正欲歇息。白于简便寻了个由头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哥,我们这屋里的床铺实在太过狭窄啦!我们一家三口睡在上面,恐怕会挤压到孩子。不知可否劳烦您再给添张床铺呀?”那店小二听后,眼神暧昧地朝着白于简瞟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心领神会般连连点头应道:“客官放心,小的这就去给您安排。”说罢,便赶忙手脚利落地为他们加上了一张床铺。 夜渐深,万籁俱寂。白于简和宫佩婋躺在各自的床上渐渐进入梦乡。夜半时分,原本宁静祥和的客栈内忽然传来一阵仓促慌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阵阵清脆刺耳的刀剑相交之声,以及一声声凄厉悲惨的惨叫响彻整个客栈。 睡梦中的宫佩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出门查看情况。可还未等她下床,一旁的白于简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按回到床上,并压低声音急切地道:“师妹莫要冲动,此事恐不简单,我们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宫佩婋闻言虽心有不甘,但见白于简一脸凝重之色,也只好乖乖听话不再乱动。 就这样,两人静静躺在床上等待着外面的动静平息下来。不过短短片刻功夫之后,客栈外果然重新恢复了先前的死一般寂静。白于简松了一口气,轻声安抚着身旁的宫佩婋道:“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了,我们赶紧休息吧。”说着,便拉起被子准备再次入睡。 可就在这时,一股若有若无、淡如轻烟的诡异雾气竟透过窗户缓缓飘进屋内。宫佩婋闻到那股味道,不由得在心里冷哼一声,从腰间掏出三粒药丸来,让白于简和自己各服下一粒,孩子服下半粒,继续装睡。 夜,静谧得有些可怕,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一切。过了一刻钟后,门被轻轻推开了,门框与门扉之间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吱呀”声,就像一只老鼠在偷偷磨牙的声音,紧接着,两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脚步很轻很轻,每一步都透着一种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的感觉。 这两个黑影慢慢靠近床铺,看到白于简一家三口都静静地躺在床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他们那两个大包裹安静地放在一旁。那两个黑影对视一眼后,鬼鬼祟祟地过去轻而易举地提起那两个大包裹,就要转身退出房间去,就好像他们已经得手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这时,一直装作熟睡的白于简突然装着害怕的样子开口道:“银两都在我身上呢,那两个包裹里都是破旧衣衫。只要英雄能饶命,这些银两你们尽管拿去便是。”白于简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透露出一种极度的不安。 那两个窃贼一听,心中暗自冷笑,只当白于简真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看了看彼此,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贪婪,竟然大着胆子点亮了油灯。瞬间,昏黄的灯光弥漫了整个房间。灯光照在白于简和宫佩婋的脸上,他们的表情清晰可见。白于简和宫佩婋看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猖狂,心里又惊又怒。他们定睛一看,这二人却正是客栈里的两个店小二。 原来,他们竟然住进了一家黑店。傍晚的时候,店小二看到白于简豪爽地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时,那个店小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看到了猎物的饿狼。那锭银子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他的脑海里立刻就认定了白于简夫妇是有钱人,只不过不想引起他人注意而装穷而已。他们甚至以为白于简提着的那两个沉甸甸的包裹里全是银票。所以,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就按捺不住心中的贪念,对他们下手了。 只见那两个店小二先是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其中一人便凶神恶煞般地开口喊道:“识相点!赶紧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给老子交出来,咱们兄弟俩只求财,不想害你们性命!”说罢,他还晃了晃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大刀,试图以此来威慑住眼前之人。 白于简却是强忍着笑意,一脸戏谑地回应道:“哟呵,两位好汉既然这么有胆气,那就自己过来取吧。银子就在我腰间这个钱袋子里呢,只不过我现在手抖得厉害,实在没办法解开这袋子啊。”说着,他还故意将手颤抖着伸向腰间的钱袋处。 那两人见状,心中虽有些许疑虑,但终究还是被贪婪冲昏了头脑。于是,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便硬着头皮朝白于简一步步走过去。可正当他们距离白于简仅有几步之遥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而又稚嫩的童声数数道:“一、二、三,倒!”伴随着最后那个“倒”字出口,那两名店小二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毫无征兆地“扑通”一声直直扑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白于简再也忍不住了,当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房间。笑够之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人,嘲讽道:“哼,就凭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也敢打本大爷银两的主意?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快老老实实交代,刚才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不是你们这两个家伙杀人越货、劫财行凶了?” 此时的那两个店小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根本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好端端地走着,突然之间就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了。而且更糟糕的是,此刻他们手脚发软,嘴巴虽然还能够勉强说话,但是浑身上下却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似的,无论怎样努力尝试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逃跑,都始终无法成功。直到这时,他们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今天算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那两个店小二此刻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苦不堪言。只见其中一人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老实地回答道:“真……真不是我们干的啊!应该是黄龙帮的人所为。今日店里来了一伙神秘的客人,他们围坐在一起高声谈论着,说是奉自家师父之命,积极响应少林和武当两大门派发出的号召,准备踏上征程去寻觅那黄龙帮隐藏至深的巢穴,并誓言要将其一举歼灭,彻底铲除这个江湖大患。想必是这番豪言壮语不慎传入了黄龙帮的耳中,结果今晚这些人就遭受到了黄龙帮惨无人道的毒手,全都被杀得一个不留。” 另一人也赶忙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我们俩只是见这局势动荡不安、人心惶惶,想着趁此机会能偷偷摸摸地捞取一些不义之财罢了,绝无半点加害他人之意呀!求求两位大侠大发慈悲,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就当我们是个微不足道的臭屁,把我们给放了得了。” 第134章 奈何相见不相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奈何相见不相识 然而,宫佩婋却不为所动,她美眸圆睁,目光冷若冰霜,寒声呵斥道:“哼!二位想要将我们身上的钱财搜刮得干干净净,害得我们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没有害人之心?你们二人可真是‘善良’至极啊!快快从实招来,你们究竟与那黄龙帮有没有关系?或者说,你们其实本来就是黄龙帮的弟子!” “女侠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又怎能入得了大名鼎鼎的黄龙帮的法眼呢?”其中一个店小二满脸惊恐地说道,说话间,他甚至试图手脚并用地从地上往外爬去。而另一个店小二则不断的连声哀求着:“求求两位大侠发发慈悲,快把解药赐给我们吧!我们对天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敢再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们遭受五雷轰顶之刑!” 面对两人的苦苦求饶,那个小孩却认为甚为有趣。只见他站在床上,拍着手,兴高采烈地喊道:“哼,就凭你们这些坏蛋,还妄想本小侠给你们解药?没门儿!”一旁的宫佩婋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孩子的做法。接着,她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两个店小二,义正言辞地说道:“想来你们开设这家黑店,目的就是为了打劫过往客人的钱财。真不知这么多年来,你们到底犯下了多少罪行,坑害了多少无辜之人!今日你们既然落入我们手中,若是不让你们尝尝苦头,长长记性,恐怕日后你们依旧会不知悔改,继续作恶多端。” 听到宫佩婋这番话,那两个店小二顿时面如死灰。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到了天理难容的地步。如今被抓个正着,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想到这里,他们越发害怕起来,生怕惹恼了宫佩婋,真给自己招来更严厉的惩罚。于是,两个人都紧紧闭上嘴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浑身颤抖地蜷缩在地上。毕竟,他们开这家店无非就是想趁着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趁机捞取一些不义之财而已。平日里,只要看到哪个客人衣着光鲜、行囊丰厚,便会想方设法将其诱骗进店,然后再伺机下手,半夜三更打劫人家。 那掌柜的站在楼下,时不时抬头望向楼梯口,心中暗自嘀咕着:“这小二上去都有好一会儿了,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遇到个大财主,那俩家伙见钱眼开,拿了银子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掌柜的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匆匆地往楼上奔去。 刚跑到房门口,掌柜的就被屋内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房间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而那两个店小二竟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掌柜的心头一紧,暗叫一声:“不好!”正欲转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时,突然耳边传来“嗤”的一声轻响。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最终重重地摔倒在了房门口。 此时,坐在床边的白于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如水,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然后转头淡定的对身旁的宫佩婋轻声说道:“婋妹,我们还是再睡个回笼觉吧。等到天亮之后,一把火烧了这家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的黑店,然后继续赶路。”宫佩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动作利落地躺回床上,没过多久便与孩子一同进入了梦乡。 而那两个店小二和掌柜的意识是清醒的,听到白于简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后,气得肺都要炸了。他们在心底把白于简三人的祖宗十八代统统咒骂了一遍,可又慑于对方的厉害手段,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能咬牙切齿地躺在原地,等待命运的裁决。 白于简他们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直到清晨那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才悠悠醒转。而那三个家伙呢,则依旧像死猪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当他们看到白于简一家三口已经起床,并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囊,一副即将出发的模样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担忧。尤其是那个掌柜的,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白于简一家人,生怕他们真的会说到做到,一旦踏出这家店门,就立刻放火把这里烧成一片灰烬。于是,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和尊严,连忙开口苦苦哀求起来:“好汉饶命啊!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就算您真想烧店,也请先把解药赐给我们服用,好歹让我们有机会逃出去之后,您再放火不迟啊!” 然而,白于简他们原本就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这几个恶人罢了,哪里真有胆量去放火烧店呀?街道上这些房屋都是彼此相连的,一家挨着一家,而且大多都是木质结构,如果火势失控蔓延开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的家庭会因此遭殃,遭受无情的火灾侵袭。 但是白于简一家人表面上却依然装作冷酷无情的样子,对那三个苦苦求饶的人视若无睹。也不告诉他们,其实他们所中之毒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自行消除。他们继续埋头整理着自己的行李,然后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出了房间。 当他们来到外面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令人瞠目结舌,触目惊心。只见狭窄的楼道里、楼梯口以及楼梯上,到处都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尸体。尽管这些尸体早已被鲜血染得面目全非,散发着阵阵刺鼻的血腥气息,但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他们就是昨晚在大厅里边喝酒边高谈阔论的那些年轻人。 此刻,宫佩婋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白于简为何执意阻拦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谈论追查黄龙帮巢穴一事。原来,这个黄龙帮竟然如此无孔不入、势力庞大。她心中暗自懊恼,如果早知昨晚来袭之人乃是黄龙帮,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与他们正面交锋一番。 然而,白于简的想法却与宫佩婋截然不同。回想起昨夜惊险万分的场景,他不禁暗暗庆幸自己成功拦下了冲动的婋妹,避免她闯出大祸。毕竟一旦招惹上黄龙帮这样难缠的对手,即便能够侥幸胜过他们一次,但接下来这段旅程恐怕也难以安宁。要知道,黄龙帮可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想尽办法报复。 由于客栈掌柜和店小二至今仍昏迷未醒,宫佩婋一家人无奈只能前往酒楼享用早餐。待用过餐之后,一家三口缓缓走出酒楼大门。只见宫佩婋温柔地牵着儿子那稚嫩的小手,静静地伫立在酒楼门前的道路旁,耐心等待着白于简前去将马匹牵过来。 而此时此刻,杨逸恰好也刚刚结束早餐,正准备踏上新的征程。当他不经意间瞥见宫佩婋那熟悉的背影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他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般,紧接着便情不自禁地脱口高呼道:“婋婋!”声音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之情。话音未落,他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朝着宫佩婋所在之处奔袭而去。 听到杨逸那熟悉而亲切的呼唤声,宫佩婋娇躯猛地一颤,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几乎就要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回应她日思夜想的逸哥哥。然而,就在即将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只见宫佩婋紧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她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挺直了原本有些弯曲的背脊,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翻涌的情感强行压下去。 杨逸满心欢喜地朝着宫佩婋飞奔而来,脸上洋溢着激动与期待。眨眼间,他便来到了宫佩婋身前,张开双臂,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心爱的人儿拥入怀中。 可就在他看清宫佩婋面容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眼前这个女子,哪是他记忆中心心念念的婋婋啊!这只是个身形跟婋婋极为相似的三十岁左右的农妇。她的脸庞粗糙且毫无光泽,肤色更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眼角处已爬上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皱纹,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是凌乱不堪,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杨逸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失望之色。他定了定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朝着宫佩婋微微躬身施礼道:“不好意思,在下认错人了。”话毕,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略显踉跄的步伐匆匆离去。 刚刚才踏出几步,杨逸心中那股强烈的不甘情绪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不断冲击着他的心房。以为是自己刚才太过于激动而看错了。情不自禁地又一次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急切而焦灼地朝着后方张望过去。 这次他才发现,在那农妇的身侧居然还静静地站立着一个年纪尚幼、面容稚嫩的孩童。只见那孩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好奇之色,用一种奶声奶气且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口吻询问道:“阿妈,这个人究竟是谁呀?” 那个农妇当即轻柔地蹲下身子,伸出她那双略显粗糙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孩子柔软的头发,语气温和地回应说:“阿妈也并不知晓呢,他方才告诉我说是自己认错人啦。” 当杨逸捕捉到那个农妇说话时所发出的声音之后,他终于相信他刚才并没有看错。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眼前这位妇人决然不可能会是他日思夜想的婋婋。要知道,他心爱的婋婋不但拥有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就连其嗓音也是那般清脆悦耳、甜美动人,宛如黄莺出谷一般婉转悠扬。 可是反观眼前这名妇人,她的声音却是如此的粗声粗气,毫无半分温柔婉约之感,听起来着实令人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不适与反感。 杨逸不禁在心底暗自叹息一声,感慨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竟然真的存在身形长得这般相似之人。不过细细想来,这个妇人除了身形与他心心念念的婋婋颇为相像之外,其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没有丝毫共同之处可言啊! 看着那孩子天真无邪的模样,杨逸心头不禁一阵酸楚:倘若他们的孩儿能够平安降生并长大成人,想来应该也和这个孩子差不多年纪了吧……只可惜,如今他的婋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想到此处,杨逸眼眶微红,长叹一声后,终是狠心扭过头去,回到自己的马前,翻身跃上马背,扬鞭疾驰而去。 第135章 相助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助 目送着杨逸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宫佩婋方才缓缓地直起身子。她望着杨逸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此次见到杨逸孤身一人匆忙赶路,宫佩婋不禁暗自思忖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急切?而一旁的白于简早已牵出了马匹,他同样目睹了杨逸与师妹相认的那一幕。然而,经过精心易容后的师妹并未被杨逸认出,这使得白于简心中暗喜不已。 刚刚那一刻,当白于简看到杨逸时,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其中最为强烈的便是趁着杨逸毫无防备之际,出手将其击杀,好让他尝尝那百蛇缠身的痛苦滋味。但一想到师妹也在此处,且她对杨逸并无杀意,白于简便强压下了这个冲动。如果自己贸然行动激怒了师妹,事后想要哄她开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白于简若无其事地牵着马走到宫佩婋身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像往常一样蹲下身子,示意宫佩婋将怀中的孩子放入他背上的背篓之中。待一切妥当后,两人翻身上马,继续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阵阵,扬起一路尘土,将他们所有的思绪都抛在了身后。 将近中午时分,太阳高悬在天空,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洒向大地。此时已是春末夏初时节,太阳显得有些炎热了。白于简和宫佩婋正行走在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上。小路的两旁是齐腰高的杂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小山丘,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不知名鸟儿的鸣叫声,为这略显寂静的乡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可是,眼看时间已接近中午,他们却还未找到一个集镇来吃午餐。长途的跋涉让两人都感到疲惫不堪,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他们正打算就在此处就地休息,吃点干粮来填填肚子,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打斗声从前面不远处传了过来。 二人本就不想多管闲事,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体力。然而,毕竟宫佩婋生性善良且充满侠义之心。远远的,宫佩婋看到那打斗的双方中似乎有两个女子的身影时,内心的侠义精神就像被点燃的火焰,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转过头,对白于简急切地道:“简哥,你就在这边等着,照顾好孩子,我过去看看情况。”话还未说完,她就已经握紧缰绳,双脚一夹马腹,不等白于简回应,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立即拍马冲了过去。 白于简望着宫佩婋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背囊里取出一块面饼,递给背在背后的儿子。白自霄此时正安静地待在背篓里。白于简温柔地对他说:“霄儿乖,自己先吃,我们去看看你阿妈,可别让她遭遇什么危险。”白自霄懂事地点点头,伸出两只小手乖乖地捧住面饼,然后坐在背篓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宫佩婋骑着马很快就冲到了那两伙人面前,停下来定睛一看,只见一方是镖局的人。那些镖局的人个个看起来训练有素,虽说此时战斗得较为吃力,但动作仍然沉稳有序。另一方则应该是劫匪了,他们看起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出手十分凶狠。 宫佩婋的目光落在了镖局这边的两个女子身上,这两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一个手持长鞭,长鞭在她手中如灵蛇舞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另一个则舞动着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那架势真是英姿飒爽。 再看对方那些人,全是一身紧身黑衣,将自己的身形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透着凶光的眼睛。他们出手的时候丝毫不留情面,每一招每一式都狠辣决绝,似乎想要一招制敌。 只听得其中一个女子大声对同伴们说道:“弟兄们,我认出来了,这些人是黄龙帮的人,上次去袭击我们镖局时,使的就是这种剑法。”她一边喊一边咬着牙,手中的长鞭挥舞得更加有力了,试图冲破对方的包围圈。 宫佩婋听到那个女子这样说,下意识地仔细打量对方。她发现镖局这边算上那两个女子仅有十人,而黄龙帮那边,则多达三十人。人数上的巨大差距让镖局这边明显处于下风,镖局的人们此时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仍然拼死抵抗着。 宫佩婋得知是黄龙帮的人在此寻衅滋事。她这个人向来是个急性子,最看不惯以多欺少的勾当,一听到对方是黄龙帮的人,二话不说,立即策马扬鞭,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进去,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之中。 那镖局的众人,本已被黄龙帮的人围攻得有些招架不住,此时见到突然来了个帮手,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一个个大喜过望。只见他们原本有些萎靡的眼神瞬间充满光亮,个个如同被注入新鲜活力,振奋精神,握紧手中兵刃,口中高呼着,朝着黄龙帮的人奋勇杀敌。 那肖瑶被关押了数十年之久。欧阳自得呢,又是个行事谨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从不轻易出手。所以,这些个年轻的江湖后辈们,对于江湖上的一些高深剑术根本无从知晓。就像这百香剑法,那可是百香谷的绝学,却几乎无人见识过。大家的目光都被宫佩婋吸引住了,只见她身形极为敏捷,像一只灵巧的飞燕般在人群里穿梭飞来飞去。她手中的剑好似夺命的利器,所到之处必定会带来一阵血雨腥风,撕裂的皮肉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惨叫声一声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她的出招狠辣无比,比起黄龙帮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黄龙帮的弟子遍及全国各地。即便是这些黄龙帮弟子从未见识过百香剑法,但也早就听说肖瑶收了十几个徒弟这件事。在肖瑶的众多徒弟之中,她最为得意的就是大徒弟肖婋。 此刻,黄龙帮众人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出手如此果敢狠辣,那作风,简直就是传闻中的女魔头的模样。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就觉得,这个女子必定就是肖瑶那个闻名遐迩的大弟子肖婋。可是据江湖传言,肖婋乃是年轻漂亮之人,而眼前这个出手狠辣的却是个面貌丑陋的中年妇女。一时间,黄龙帮那些人都迷糊了,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参与到战斗中来。他们满心疑虑,却也不敢放松警惕,战斗还在继续,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微妙起来。 白于简背着孩子静静地站在远处观望,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师妹的身影,眼神里满是担忧。一旦师妹有丝毫危险的迹象,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将师妹从危险之中救走,并且放出隐藏于暗处的毒蛇助阵。 他看清了师妹正在相助的这群人竟然是杨逸家新开的震威镖局的镖师后,便打消了出手相助的念头。在他心中,这些镖师与自己毫无干系,就算是遇到万不得已必须放出毒蛇的情况,他也不会去理会这些镖师的死活,任那些毒蛇肆意攻击,不管是哪个被攻击都与他无关。 当然,白于简心里非常清楚,直到现在,师妹还不知道这震威镖局是杨家所开。 此刻,黄龙帮的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在此为难震威镖局的镖师。早上的时候,白于简瞧见杨逸独自一人匆匆赶路的模样。这是不是代表着乔任峰终于听信了他说的话,所以特意请了黄龙帮的人来对付杨家呢? 这般想着,白于简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如此看来,早上杨逸的那副狼狈模样,倒像是慌张地匆匆出逃啊!哈哈哈哈!白于简心里暗自嘲笑道,想你杨逸平时总自诩为英雄豪杰,在江湖上到处宣称自己的侠义之举,却在此时露出这般怯懦的一面,不过是个只知道逃逸的懦夫罢了!他为了害怕被乔任峰赶尽杀绝,竟然躲在外面快三年的时间都不敢回去。也不想想自己的结发妻子还孤身一人流落在外面,忍受着未知的风险,他却全然不顾妻子的死活,只管自己保住这条小命要紧。这般自私而没有担当的人,还谈什么英雄豪杰呢?简直是个笑话。 宫佩婋的勇猛真是令人惊叹,其勇猛程度简直超乎常人想象。她手持的那柄杨家传家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那剑刃看起来就如同能斩断世间一切的神兵利器,其锋利程度自是无与伦比。 瞧啊,她在战场上身形飘飞,仿若一只灵动而又迅猛的飞燕。那身影如此轻盈,每一次的腾挪跳跃,看她这飘逸不凡的身姿,就可清楚地知道,她的轻功造诣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冽的杀意,那杀意如同实质化了一般,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这样的她,像极了她的师父肖瑶,不过此时的她,似乎比肖瑶更有一种女魔头的韵味。肖瑶给人的感觉是有一种内敛的威慑,而宫佩婋则是毫无保留地散发着这种凛冽的气息。 假若此刻肖瑶就在此地,看到自己的徒儿宫佩婋有着如此令人瞩目的出色表现,她定会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仰天发出一阵畅快的狂笑。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她内心的喜悦与自豪。 第136章 不知道震威镖局到底是谁开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知道震威镖局到底是谁开的 这边白于简看得如痴如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场上的局势。而那边的战斗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接近尾声了。原本战况就十分激烈,在宫佩婋加入之后,战况更是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胜利的天平朝着震威镖局迅速倾斜。毕竟震威镖局有了宫佩婋这样的得力帮手,那结果自是不言而喻,体力与士气逐渐衰败的黄龙帮之人只能节节败退。 只见黄龙帮那三四个浑身血污的人,血污沾满了他们的衣衫,脸上也布满了灰尘与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他们此时眼见大势已去,根本没有了再战斗下去的勇气,求生的本能让他们转身就想要逃跑。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惶恐,脚步慌乱得如同没头的苍蝇。 宫佩婋又怎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只见她神色冷峻,手中微微一动,便随手一扬,几枚银针从她的手中飞射而出。那银针在阳光下如同银色的丝线一般,带着破风之声,瞬间就袭向了那几个想要逃跑的黄龙帮之人。那几个人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应声倒地。 震威镖局的两个镖师简直训练有素,反应极其迅速。就在那几个人倒地的瞬间,他们就如同猎豹发现了猎物一般,快速冲了过去。宫佩婋用尽全力大叫道:“刀下留人!”那声音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炸开。那两个镖师听到这喊声,身形一顿,连忙停下了原本决绝仿若要奔赴战场杀敌般的脚步。 待宫佩婋急匆匆地走过去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惊失色。只见刚才中了银针倒地的那四个人,此时皆已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身体僵硬,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的模样透着一股倔强。他们的脸色苍白,紧闭的嘴唇微微泛青,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宫佩婋满心疑惑地问:“他们这是自杀吗?”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目光在那几具尸体上来回扫视着,似乎想要从他们身上找出什么线索。 其中一个镖师恭敬地答道:“正是这样的,夫人。这黄龙帮,可是江湖上一个极为神秘且狡黠的帮派。他们这些人白天不轻易出动,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蝙蝠一般,多数是半夜三更去偷袭别人。他们狡猾得很,若要是被人抓住了逃不掉,就会毫不犹豫地咬舌自尽,那股决绝劲儿,就好像他们身体里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一般。他们可是坚决不会让对手从他们嘴里掏出半个有关于黄龙帮的秘密的字来,这简直就是他们的帮规一样。” 宫佩婋这才恍然大悟。她原来还以为,只要抓住黄龙帮的人,就不难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他们的居住地。想不到事情竟是这样,她现在总算明白了江湖中人为什么要为此大费周章了。这黄龙帮就像是一个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的巢穴,找不到准确位置的人,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毕竟这黄龙帮的居住地,从他们嘴里无法问出来的话,这样盲目去找,还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样,极难找得到啊。 经过一番苦战,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震威镖局的人强忍着疲惫,简单地清理起了战场。 此时,洛天雪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快步走向宫佩婋,恭敬地朝她施礼致谢:“今日全仰仗女侠仗义出手相助,我等才能逃过此劫。女侠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敢问女侠高姓大名,家住何方?改日小女子必登门致谢!” 宫佩婋站在那儿,面色冷淡得如同冬日的冰霜,她粗声粗气地回应道:“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妇罢了,没有什么名讳。我本就是冲着黄龙帮而来的,与你们狭路相逢罢了,却也并非特意来相助你们。”说完话,她便想转身朝着白于简所在的那边迈开大步走去。 震威镖局那些镖师们平日里可是极讲究礼数的,即使此刻刚刚经历了一场凶险万分的变故,情况颇为狼狈,也依然秉持着镖局一贯的作风。瞧,除开那一个受伤严重得根本无法站立的可怜人之外,其余的几个镖师,竟然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他们站得笔直,身姿挺拔,一个个神情庄重肃穆。 在那个沉稳干练、英气逼人的女镖头洛天雪的带领下,镖师们向着宫佩婋深深地躬身行礼,真挚地向她致谢。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今天可真是撞了大运了,要不是在路上偶然遇上宫佩婋出手相助,他们现在说不定早就横尸荒野了,能不能站在这里平心静气地好好说话,那可真的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所以说,将宫佩婋视作他们的救命恩人,那可一点也不为过。 宫佩婋呢,却像是对他们的这番举动感到极度厌烦似的。只见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着手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呀。在这儿没完没了地摆弄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我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妇罢了,才看不上这种装模作样、虚头巴脑的东西。”说完这话,她好似嫌弃那些人就那样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特别碍事一样,双腿一屈,整个人如一只轻盈敏捷的燕子,直接从他们的头顶之上飞身掠出,眨眼间就到了白于简那边。 洛天雪倒也洒脱,并不介意宫佩婋的无理,而是豪爽地在后面大声喊道:“小女子乃是震威镖局的女镖师洛天雪,今日有幸得见女侠姐姐。小女子对姐姐钦佩不已,姐姐若是到长安去,可到震威镖局第一分局来找我们。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洛天雪的这句话传入白于简的耳中,使他大吃了一惊。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杨逸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过了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竟然就开了两家镖局?之前听说他们逃到了郑州,还以为他们一直在郑州生活呢。现在这情况,难道是他们已经把镖局搬到长安了?亦或是他们既在郑州继续经营镖局,同时又到长安开拓了新的分局呢?这其中的变化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白于简又将目光投向了周围这片狼藉的战场,心中想到:看来黄龙帮的这些人可真是名不副实,不过是一群饭桶罢了。原先听说他们又厉害又神秘,可是今日一见,这么多号人,却被仅仅十一个人杀得片甲不留,简直是不堪一击啊。 震威镖局的那一群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行装后,便又启程继续赶路了。白于简见状,赶忙招呼宫佩婋先坐下来,从包裹里取出干粮,满脸笑意地邀请道:“婋妹,先别急着走,坐下来跟我一起吃点干粮补充下体力吧。” 宫佩婋听话地坐了下来,接过白于简递来的干粮。刚才白于简已经让孩子先吃,孩子吃饱后,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最后竟然直接睡着了。他靠在背篓里,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均匀,仿佛周围的危险气氛以及嘈杂的喧嚣声都被他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丝毫影响不到他。 宫佩婋轻轻地探头过去,眼睛里满是慈爱地看着孩子睡着后那可爱的小脸。那小脸像是被天使吻过一般,肉嘟嘟的,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就像两把小扇子。宫佩婋忍不住笑着说道:“我们霄儿将来必定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他倒好,不管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吃得饱睡得安呢。” 白于简听到这话,打趣地调侃道:“他呀,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阿妈在身边保护着他呢,自然就安全感满满的啦。婋妹,我刚才可看到你施展轻功了,那身法真是轻盈极了,看起来你的轻功可精进不少啊。” 宫佩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然后点点头:“可能也就进步了一点点吧。说到这,这还得多亏了绿姝呢,她把自己练轻功的心得都分享给我了,我跟着她学习,这才也跟着进步了一点点。哎!说起绿姝,我这心里就开始想念起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来了。那个小姑娘呀,只要一笑起来,眼睛就弯弯的,就像月牙儿一样,特别讨喜。” “这个震威镖局,竟然会有女镖师,这可真是挺少见的呢。”白于简一边说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宫佩婋的表情,心里有些担忧,因为他担心刚才在那场激烈的打斗过程中,会有镖师无意中说出杨逸的名字来,要是这样的话,师妹可就知道震威镖局是杨家开的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镖局到底是谁开的,居然会想到任用女子来做镖师。”宫佩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的光芒,“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女子可真是不错呢,刚刚交手的时候就看得出她们的功夫很好,而且性格看起来也是极为豪爽的,跟那些男镖师比起来可是丝毫不输呢。” 稍作休息之后,宫佩婋和白于简又踏上了前行的路途。他们二人的神情十分悠然自在,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扰他们此刻的心绪,所以他们并不着急赶路。那两匹马儿就像是他们默契的伙伴,他们也未曾挥鞭催促马儿快跑。只见那马儿迈着自己的步伐,不急不徐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蹄子落下又抬起,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 这边的地方对他们来说极为陌生,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涉足过这片土地。于是,他们就像是两个初到人间的小好奇鬼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究的欲望。那周围的景色真是美不胜收,青山环绕着绿水,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时不时还能听到鸟儿清脆的鸣叫声,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远处,有几个小小的村落,缕缕炊烟缓缓升起,给这片大地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他们真的是把此次的行程当作了一场游玩之旅。他们一边缓缓前行,一边用眼睛贪婪地扫视着周围的景色,还不时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当地的风土人情。 然而,当他们走出去二三十里后,原本平静的道路上竟然渐渐出现了三三两两的难民。这些难民们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凄惨与无助,他们扶老携幼,艰难地前行着。老人们拄着拐杖,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眼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孩子们紧紧地拽着大人的衣角,小脸脏兮兮的,眼中含着泪,时不时飘出一两声孩子的哭泣,那哭声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更加揪心。大人们呢,身上衣衫褴褛,破布片在风中无力地晃动着,那消瘦的面庞上满是生活留下的痕迹,神情憔悴而又绝望,仿佛他们经历了世间最为可怕的灾难。 第137章 又见面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又见面了 宫佩婋看到这样的场景后,连忙翻身下马,径直向着一对看起来较为和善的中年夫妇走去。她快走几步,伸手拦住了这对夫妇,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疑惑,温和地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听到询问,长叹了一口气,眼里泛起泪花。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宫佩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告诉宫佩婋,前面四十里外有个县城。那原本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他们在那里过着平淡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安宁。可是现在,那里已经打了三个多月的仗,战火打破了往昔的平静和安宁。士兵们在城中穿梭、战斗,烧杀抢掠,无所不作。他们的房子被烧毁了,存粮也被抢走。他们实在没有活路了,在这无尽的绝望下,才不得不逃离家园,外出谋生,想要寻找一个能活下去的地方。 宫佩婋意识到:他们可能走错路了。于是连忙问那个男人,到长安去可是朝这个方向走。那个男人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他只是听说过长安,并不知道长安在哪里,要往哪里走。 宫佩婋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向一个村民问去长安的路,着实有些可笑。想起自己以前生活在福云镇时,就连距离福云镇只有五六十里之遥的龙关镇都没听说过呢。现在他们起码距离长安城还有上千里路,这些村民又怎么会知道长安城在哪里。 就在宫佩婋准备放弃问路时,那个男人却又说道:“夫人再往前走二十里这样,就有一个三岔路口,您可千万别走中间那条路,那条路正是通往我们原来居住的那个县城的。” 宫佩婋点点头,回去跟白于简说了,决定到时候再看斟酌一番该走哪条路。 到了那个三岔路口一看,根本用不着考虑,因为那三条路中,只有一条通往北边。而他们现在正是要北上。 由于对这片区域的状况一无所知,宫佩婋心中暗自担忧前方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抵达下一个集镇。经过一番思索权衡之后,他们决定选择那条向北延伸的道路后,宫佩婋就与白于简一同快马加鞭,急速驰骋而去。 一路上,马蹄声如雷贯耳,扬起阵阵尘土。宫佩婋和白于简全神贯注地驾驭着马匹,不敢有丝毫懈怠。太阳逐渐西沉,天色渐渐暗下来。就在夜幕即将笼罩大地之际,他们远远望见前方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镇子。 这个小镇仅有一条狭窄而笔直的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头。街道两旁稀稀疏疏地分布着一些简陋的房屋和商铺。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镇子里居然还有一家看上去颇为陈旧的小客栈。当宫佩婋和白于简将马缓缓牵进客栈的院子时,巧合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正巧看见中午曾经偶遇过的那支来自震威镖局的队伍此刻也正在那里拴马。 洛天雪眼尖,率先发现了宫佩婋的身影。只见她面露喜色,兴奋地朝着宫佩婋挥手并大声喊道:“女侠姐姐!真是太巧啦!没想到在这里又能碰到您二位。不知你们此番匆忙赶路,究竟是要前往何方呢?”听到洛天雪热情的问候,宫佩婋回应道:“我们打算前往长安城,只是不太确定是否选对了这条路。”说罢,她略微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疑虑之色。 性格豪爽的洛天雪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哈哈,原来你们也要去长安呀!那可真是太巧啦!恰好我们这支镖局也是奉命押送货物返回长安呢。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不妨与我们结伴而行吧。不过嘛……我们可是押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镖车哟,行进速度可能会稍微慢一些。” 宫佩婋心想反正他们也不着急,正要答应洛天雪时,白于简急忙拦住她,焦急地说道:“跟镖局走,实在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自己走吧。”宫佩婋听后,觉得二师兄说得不无道理,于是转头对洛天雪道:“我们还是自己走吧,就不打扰你们了。”洛天雪见状,也不好勉强,她刚才听到宫佩婋说不认识路,便赶忙向店家要来纸笔,仔细地为宫佩婋画了两条简单的路线。 洛天雪指着路线图,耐心地向宫佩婋解释道:“这两条路线都是官道,相对来说会安全一些。而我们为了节省时间,将会选择走小路,但也会不时地走到官道上。也就是说,我们走的路线将会是走一段小路,又走一段官道。虽然这样的路线危险系数较高,但相对能提前两三天到达长安城。” 宫佩婋感激地接过那张路线图,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连声对洛天雪道谢:“谢谢!谢谢!多谢洛姑娘。”心里想着这一路走下去,再也不需要找人来问路了。宫佩婋心里对洛天雪充满感激之情。 洛天雪豪爽地笑了笑,说道:“女侠姐姐,您今天救了我们大家一命,我们正寻思着该如何报答您呢。画张草图而已,您可千万别太客气了。到了长安城,一定要来找我们哦,我们定会尽地主之谊,带你们领略长安城的繁华。” 洛天雪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诚挚地邀请宫佩婋一家三口与他们一同共进晚餐。宫佩婋心中明白,洛天雪此举无非是想要报答她之前的相助之恩,于是赶忙婉言相拒道:“多谢洛姑娘的好意啦!只是我家这孩子特别怕生,我们陪着他回房间里吃点东西就成,免得惊扰到大家。”说着,宫佩婋温柔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白于简抱在怀中的孩子。 此时,那孩子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四处张望着,丝毫不见有半点怕生的模样。洛天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宫佩婋随口找来的托词罢了。既然对方执意如此,她自然也不好再强求。而且,眼看着宫佩婋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愿透露给他们知晓,对于他们的来历更是讳莫如深,洛天雪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要知道,此次他们所押送的镖物皆是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虽说宫佩婋曾经出手帮过他们一把,但在尚未摸清其真实底细之前,确实不适宜与之走得太过亲近,凡事还是谨慎一些方为上策。 这家客栈看上去颇为简陋,都是低矮的平房。店里的伙计手脚麻利地为他们一行人安排好了住宿之处——位于院子东头的一间客房。而在此之前,已经有另外两名客人先行入住了两个房间,余下的便全都是震威镖局诸位镖师们的落脚之地了。 掌柜的脸上笑开了花,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儿了;伙计们也是忙前忙后,但每个人的脚步都显得格外轻快,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热闹场景啊!今天店里的生意出奇的好,所有的客房居然全都住满了客人。而且更让人惊喜的是,这些客人可不是那些手头拮据、非得跟店家讨价还价半天才能勉强入住的穷苦之人。 白于简想起自己上次因为过于豪爽地掏出一锭大银子而引起他人注意的经历,心里不禁暗暗告诫自己,这次可得小心行事。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钱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了一些他特意提前去钱庄兑换好的零碎银子。这样一来,旁人看在眼里,只会觉得他们不过是普通的过路人,绝不会把他们当作腰缠万贯的富人,从而减少被心怀不轨之徒盯上、觊觎他们钱财的风险。 待服侍完孩子洗完澡后,白于简端起那装满洗澡水的盆子,准备出门倒掉。他轻轻地推开房门,然而就在门刚刚开启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瞥见乔任飞和乔英娴正从不远处的走廊那头缓缓走来。白于简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赶紧将身体缩回到房间里,并迅速把门关上。 正在给孩子穿衣服的宫佩婋见到白于简如此慌张的模样,不由得心生好奇。她看着白于简手里仍旧端着那盆脏兮兮的洗澡水,疑惑地开口问道:“简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你怎么又端着这盆水退回来了呢?” 白于简面色凝重地向宫佩婋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小心翼翼地迈步靠近她,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嘘……小声点!那乔任飞兄妹俩不知为何竟也来到此地,此刻正待在外面的走廊之上。”然而,虽然白于简嘴上这般言语,但实际上,他心中已经对此事猜出了七八分来。定然是乔任峰忌惮派遣外人前来与黄龙帮接洽会有所闪失,故而才派出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妹妹出马。只是,白于简一时之间难以断定他们此番行程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打算返回家乡?亦或是听说长安城繁华热闹,心生向往,想要前往开开眼界、增长些见识?倘若他们当真也要奔赴长安城,那么明日启程之时,务必要留神观察他们选择的路径,万万不可与之踏上同一条道路。否则,一路上诸多麻烦怕是在所难免。 宫佩婋蛾眉微蹙,满脸狐疑之色,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们真的也是要去往长安不成?又或者,他们是否同样收到了邀请函,此次出行亦是为了寻觅黄龙帮而来?”白于简不禁冷笑一声,略带轻蔑地回应道:“哼!就凭借那小小的乔家镖局,他们哪有那个资格能接收到任何邀请函啊!只怕少林和武当这等名门大派,未必知晓世间还有乔家镖局这么一号人物呢!” 第138章 保证守口如瓶 第一百三十八章 保证守口如瓶 乔任飞兄妹俩方才前往厅堂准备用餐的时候,就瞧见了那一群人。待听到了那群人的交谈后,发现他们正是震威镖局的人。兄妹二人不禁心怀鬼胎,心里就像是被猫爪挠过一般,七上八下。虽说他们心里清楚得很,那些人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想来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一想到黄龙帮,兄妹俩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这段日子以来,黄龙帮为了完成任务,那可是煞费苦心呐,甚至打破了他们白天不轻易出动的规矩,四处奔走忙碌,然而至今为止,都未能灭掉震威镖局。这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兄妹俩的喉咙里,吐不出又咽不下,让他们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瞧着震威镖局的这些人就在眼前晃悠,可兄妹俩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瞪眼。他们就像是两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兄妹俩匆匆吃过饭之后,就赶忙回到房间,想要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乔英娴的房间就紧挨着宫佩婋他们的房间,中间只隔着一堵泥墙。乔任飞兄妹俩进了房间之后,尽管已经刻意地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就像蚊子哼哼似的,可还是被宫佩婋听出了个大概。宫佩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天所遇到的那伙黄龙帮的人,竟然是乔家请来专门对付震威镖局的。 宫佩婋一得知这个消息,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就好像火山爆发一般。她马上又想起了杨家遭遇偷袭的那个可怕的血腥夜晚,那一幕幕残忍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当时的喊杀声、惨叫声还在她的耳边回荡着,刺鼻的血腥味似乎都还在空气中弥漫着。今天跟黄龙帮的人交过手后,她才想起那晚那些杀手的功夫和手段跟黄龙帮这些人何其相似。今天乔家能请黄龙帮来对付震威镖局,那么当年那些杀手也必是乔家请来的黄龙帮的人。这么一来,宫佩婋对乔家的憎恶就如同滔滔江水,达到了极点。别说是为杨家报仇了,就算仅仅是为她自己报仇,她也一定要让这兄妹俩吃点苦头才行。 想到自己已经易了容,乔任飞绝对不可能认出现在的自己,宫佩婋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自信和得意。她转头看向白于简,轻声说道:“简哥,麻烦你照看一下孩子,我出去一小会儿。” 白于简心头一紧,他深知宫佩婋性格冲动,担心她此番外出是想要去斩杀那乔家兄妹,于是赶忙伸手拦住她,焦急地问道:“天都这么晚了,而且这个镇子白日里都冷冷清清的,婋妹,你这究竟是要去哪儿啊?” 宫佩婋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洛天雪之前帮他们绘制的那张路线图,朝着白于简轻轻扬了扬,解释道:“方才我没有详细询问清楚,所以这会儿打算再去找洛姑娘问问看,到底该走哪一条路比较好。看看哪条道路沿途经过的集镇会更多一些,能更方便我们投宿休息。如此一来,我们明天也好早点做出决定,选择最合适的行进路线呀。” 听完宫佩婋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白于简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不过他们此时应该都还在厅堂里面用晚餐呢,婋妹你速去速回,千万别耽搁太久。” 宫佩婋点了点头,应声道:“知道啦,简哥!”随后便转身快步离去,径直来到了大厅之中。只见她装出一副虚心求教路线详情的模样走向洛天雪,然而靠近之后,却又突然压低声音,对着洛天雪急切地低语道:“洛姑娘,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那个花钱聘请了黄龙帮来对付你们震威镖局的乔家兄妹,眼下居然也正好投宿在这家店里呢!” 洛天雪听到宫佩婋所言之后,神色紧张地赶紧压低声音追问道:“此话当真!”宫佩婋一脸严肃的用力点头,轻声道:“千真万确!他们一个名叫乔任飞,另一个则唤作乔英娴。如果你对我的话有所怀疑,大可以直接去到他们所住的房间门前,扯开嗓子大喊一声他们的名字,然后观察一下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自然就能知晓我说的是否属实了。” 洛天雪听后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她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询问道:“姐姐难道与他们相识吗?”宫佩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缓缓开口解释道:“没错,我不仅认识他们两个,而且和他们之间还有一些旧日恩怨未了呢。因此,就算你们不出手对付他们,我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定然会亲自出手教训一番。我来找你们,只是想先跟你们打个招呼罢了,等我动手的时候,还望你们莫要插手干涉此事。” 然而,洛天雪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不,姐姐,还是将这两个人交给我们来处理吧。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希望能够活捉他们,并把他们押送回长安,交由主子发落处置。他们乔家跟我们震威镖局,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的。” 宫佩婋听得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展颜轻笑起来。笑过之后,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洛天雪的提议,而后便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且说另一边,那乔家兄妹二人在商议好半夜偷袭震威镖局众人的计策之后,便果断吹灭了屋内的灯火,早早地上床歇息养精蓄锐,只待夜半时分来临,便可按照原定计划展开行动。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乔任飞如同一只蹑手蹑脚的猫一般,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打开房门,轻轻地溜了出去。他的心中怀揣着紧张与兴奋,因为今晚,他和妹妹乔英娴将要共同执行一项至关重要的偷袭计划。如果计划成功,回去可就要到大哥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了。 正当他准备悄悄摸到隔壁房间去叫醒熟睡中的妹妹时,异变突生!只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一张巨大而坚韧的网犹如天罗地网般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毫无防备的乔任飞牢牢罩住。 乔任飞瞬间大惊失色,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开始拼命地挣扎扭动身体,试图挣脱这张束缚他自由的大网。同时,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叫骂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王八蛋,竟敢来招惹老子!有本事站出来光明正大地打一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赶快把本公子给放了!” 回应他的只有几道如鬼魅般迅速靠近的黑影。这些黑影行动敏捷如风,眨眼间便来到了乔任飞身侧。只见他们二话不说,熟练地将乔任飞连同那张网紧紧捆绑起来,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此时,其中一名黑影发出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语气冰冷地说道:“乔任飞,乔二公子对吧?哼,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得罪我们黄龙帮,害得我们损失惨重。今日若不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恐怕难以向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交代!”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嘈杂声。原来是乔英娴也被同样五花大绑着,像个粽子一样被粗暴地从房间里拖拽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妹妹遭此待遇,乔任飞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浑圆,冲着那几个黑影怒吼道:“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家伙,快点放开我妹妹!黄龙帮怎么能如此不讲信誉!当初明明收了我们的钱办事,结果事情没办好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想杀人灭口,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哼哼!”只听那人口中发出一声不屑地冷哼,仿佛信誉二字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词汇。他斜睨着眼睛,冷冷说道:“信誉?那玩意儿能值几个钱?向来只有我们黄龙帮收取别人钱财办事的份儿,哪有让别人从咱这儿收钱的道理!自从咱们黄龙帮出道以来,这几年间,你可曾听说过有谁敢收黄龙帮的赔偿款?今天你居然敢把这么个棘手的活儿丢给我们,害得我们没法顺利完成任务,白白死掉那么多兄弟,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来找茬,故意让我们黄龙帮去送死的。今晚既然让我们逮到了你们,就是你们兄妹俩的死期!到时候,又有谁会知道你们曾经找过我们黄龙帮去对付那震威镖局呢?” 听到这番话,乔任飞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万万没想到,黄龙帮还会这样操作,完不成任务就杀那些聘请他们的东家灭口。乔任飞深知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他赶紧开口哀求起来:“大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和妹妹吧!那些聘金我们一分都不要了,全都归您。您要是觉得那震威镖局不好对付,那就别去招惹他们了,什么三倍赔偿款之类的,我们统统都不想要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来找过你们,你们也压根儿没见过我们,行不行?只要您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半个字的,保证守口如瓶!” 第139章 竟然穷追不舍 第一百三十九章 竟然穷追不舍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起,宫佩婋缓缓地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她睡眼惺忪,仿佛刚刚从美梦中被吵醒,一脸无辜的模样,嘴里还打着哈欠,懒洋洋地问道:“到底发生何事啦?深更半夜的,你们在此处吵吵闹闹,扰人清梦。难道有什么事情如此紧急,非得要在这个时候说不可吗?就不能等到天亮之后再行商议吗?”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猛地向前扑去。她的动作快若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眨眼之间,她已经伸出右手,稳稳地捏住了乔任飞的下巴,然后迅速地将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接着,她又如法炮制,以同样迅猛的速度给乔英娴也喂下了一粒药丸。做完这一切后,宫佩婋轻轻拍了拍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啦,这下子他们兄妹二人肯定会乖乖地守口如瓶了,我终于能够安安心心地好好休息一番喽。”言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屋内,顺手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站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洛天雪,看到宫佩婋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忍不住暗自偷笑起来。她看着乔任飞和乔英娴两人此刻只能在那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哼哼唧唧之声,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窘态,心中更是觉得有趣极了。于是,她扬起玉手轻轻一挥,示意身边的那几个手下赶紧行动。那几个人心领神会,立刻走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乔家兄妹俩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停放在院子里的一辆空车走去。原来,他们每次出镖的时候,如果路程比较遥远,为了以防万一有人在途中不慎受伤导致无法骑马前行,通常都会特意准备一辆空车备用,以便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次日宫佩婋他们出发时,早已不见震威镖局那些人的身影。他们家三口吃过早饭,也不慌不忙地朝着选定的路线走去。昨晚解决了乔任飞兄妹俩这个麻烦,今天他们无论走哪条路,都不用担心会遇上那兄妹俩了。 此时已是春末,天气有些转暖了,白于简生怕孩子背在背后会闷着他,偶尔也将他放在自己前面坐着,带他骑行一段路。这个孩子也忒胆大,坐在马背上,很有气势地喊着“驾驾驾”,一边挥舞着小手,高声叫道:“阿妈,我们快要超过你了!” 宫佩婋干脆停下来等他们,跟他们并辔而行。还开心地逗他:“哟,我们霄儿多能干啊,要不等下到了集镇,我们就给霄儿买一匹马,让你自己骑行可好?” 白自霄兴奋地大叫起来:“那可太好了!阿爸阿妈,霄儿也会骑马的呢。” 望着眼前那孩子天真无邪、憨态可掬的模样,宫佩婋心中的母爱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起来。她愈发觉得,此生此世,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这个孩子了。然而,每当思绪飘至孩子姓氏随白于简这件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便会如阴霾般笼罩心头。因为按照常理,孩子将来必定是要与白于简共同生活的。 白于简右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孩子,左手则紧紧握住缰绳。他全神贯注地欣赏着道路两旁树木上新长出的嫩绿枝芽,心情愉悦无比。同时,还不忘一次次地提醒孩子关注四周的景致,仿佛这一路上有无尽的美妙风光等待他们去探索。就这样,一家三口骑着马缓缓前行了一段路程之后,白于简担心孩子会感到疲倦,于是果断勒住缰绳。紧接着,他动作轻柔地将孩子背在了背上。 此时此刻,他们正沿着一条波澜壮阔、水流湍急的大河徐徐而行。孩子那双充满好奇的小手一刻也没有停歇下来,只要看到河面上驶过一艘大船,便会兴奋地伸手指向它们,并大声叫嚷着引起父母的注意。而正是由于孩子如此活泼好动的表现,使得宫佩婋和白于简很快便留意到了一个异常情况——只见远处一艘中等规模的船只正风驰电掣般地全速前进,其行驶方向恰好是朝着他们所在位置的正前方而来。而且从那艘船的行进态势来看,它似乎正在紧追不舍某个人或者某些东西。 那艘船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眨眼间便超过了宫佩婋和白于简,并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岸边稳稳停靠。宫佩婋与白于简两人见状,心中不禁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因为从对方如此急切的行动来看,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冲着他俩而来。 然而,仔细思量一番后,宫佩婋和白于简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何时何地招惹过别人。要知道,除了黄龙帮那帮家伙曾经与他们结下梁子之外,他们平日里行事低调,并未与人发生过太多冲突。 此时,那群不速之客已经纷纷登上岸来,粗略一数竟有二三十人之众。他们个个手持锋利的兵器,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宫佩婋和白于简的去路。 宫佩婋忽然注意到人群中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躲藏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身后。一边用手指着他们,一边小声对那个大汉说道:“正是他们。” 宫佩婋定睛一看,待看清那人面容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是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当是谁呢,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这个黑心店家!怎么着,那天晚上我们没有一把火烧掉你的黑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敢动手,害怕了你不成?居然还有胆量追到此地,真可谓是要钱不要命啊!” 只见那个掌柜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着一下躲到了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身后。他倒不是担心宫佩婋会杀了他,他是担心宫佩婋再次对他下毒。那个大汉倒是显得颇为镇定,他斜睨了一眼宫佩婋他们绑在马背上的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粗声粗气地下达命令:“兄弟们,给我上!” 面对这帮穷凶极恶、妄图杀人越货的狂徒,宫佩婋可不会手下留情。她那双美眸中寒芒一闪,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飞掠而出。还未等那群贼人靠近自己这边,她已经凌空而起,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从那帮人的头顶飞跃而过。 伴随着她身影的移动,只听得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骤然响起。刹那间,血花四溅,骨肉横飞,场面极其血腥恐怖。这些个小喽啰哪里经得起宫佩婋这般凌厉的攻势,纷纷倒地不起,痛苦呻吟。 对于这种不入流的鼠辈,宫佩婋压根儿就用不着使出她百香谷独门秘制的毒药来对付他们。要知道,早在出门之前,宫佩婋就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但凡能够凭借自身武艺解决掉的麻烦,就尽量避免动用毒药。毕竟,一旦使用了毒药,就极有可能会不慎暴露她身为百香谷弟子的真实身份。 此刻,那些原本气势汹汹冲上来的贼人全都傻眼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率先出手的竟然会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而且其身手之矫健、动作之迅猛简直超乎想象。更令他们感到惊诧不已的是,与这名女子同行的那个男子居然稳坐于马背之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毫无反应。 原来,这帮贼人本以为宫佩婋和她身旁的男子不过是一对故意装扮成穷苦模样的有钱夫妇罢了,料定他俩并不会什么武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方才一路紧追不舍,满心欢喜地盘算着如何打劫这二人身上的财物。谁曾想,这个女子竟是如此威猛凶悍,让他们瞬间陷入了绝境之中。 不过须臾之间,那群人便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嘴里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之声。他们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与难以置信之色,因为直到此刻,他们竟然连宫佩婋究竟是如何出剑的都未曾看清!只见寒光一闪,自己便已经身中数剑,摔倒在地。 宫佩婋手持长剑,稳稳地立于一旁,美眸微眯,轻哼一声,冷声道:“姑奶奶我今日心情不错,暂且饶过你们这几条小命。但你们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若敢再行那偷鸡摸狗、杀人越货之事,休怪姑奶奶手中之剑无情!”她的声音硬邦邦的,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那些人听到这满含杀意的话语,皆浑身一颤,忙不迭地点头应诺。有的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一边忍受着身体传来的剧痛,一边艰难地哼哼唧唧;而能够勉强站起身来的,则是战战兢兢,生怕动作稍慢便会惹恼这位煞星。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以为自己今日遇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女魔头,恨不能立刻逃离此地,离得越远越好。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竟突兀地冒出一名青年男子。他静静地伫立在远处,宛如一株傲然挺立的青松,身姿挺拔如峰,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身上所穿乃是一袭华丽无比的月白色锦袍,随风微微飘动,更显其潇洒不凡。只见他面带微笑,轻轻鼓掌喝彩道:“女侠所言极是,此等狂徒实在不堪入目,还不快滚,莫要在此处弄脏了本公子的眼睛!” 第14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一百四十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群人被方才的情景吓得不轻,腿脚发软,连忙连滚带爬的,你拉着我,我拽着你,相互扶持着,就像是一群惊弓之鸟,在崎岖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朝船的方向走回去了。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显得有些滑稽又十分狼狈,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些什么,仿佛是在庆幸自己终于能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器宇不凡的公子轻轻抬了抬衣角,神色从容地略略上前,朝着宫佩婋施了一礼。他的动作优雅且彬彬有礼,看得出是家教极好之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两个随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们跑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道:“公子,你跑得可真快啊!”那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响亮。说话间,那两个人已经如一阵风般跑到跟前来了。 看到公子身边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污,面前还站着一个面容丑陋、穿着朴素布衫,眼神中透着几分犀利的中年妇女,两个随从先是一愣,随后赶紧双双站到公子面前去,就像是两道屏障一般。其中一个身手较为敏捷的人迅速抽出剑来,目光警惕地盯着宫佩婋,那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严阵以待,似乎只要宫佩婋有任何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却见那个公子轻轻拔开那两个如临大敌的随从,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休得无礼,本公子对女侠敬佩有加,正欲请教女侠的尊姓大名呢。”他的声音清澈而有磁性,在空气中缓缓传开。 宫佩婋听他这么一说,没有任何迟疑,立即转身走向自己那匹马。她步伐沉稳,边走边说:“乡野村妇,无名无姓。公子自去吧。”她的声音平淡而又清冷,仿佛对眼前的公子毫无兴趣,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站在不远处的白于简眉头紧皱,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位与宫佩婋交谈的公子,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的来意。只见那公子衣着华丽,风度翩翩,白于简马上将他纳入登徒子一流。 “定是这登徒子想要纠缠婋妹!”白于简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拍马上前。他一边疾驰,一边高声喊道:“婋妹,莫要与此等无赖多费口舌,快快上马,随我离去!”话音未落,他已经来到近前,同时还用冰冷的眼神狠狠地瞥了那公子一眼,仿佛要用自己的目光将其洞穿一般。 宫佩婋听到呼喊声,迅速转身,脚下轻点地面,如同飞燕般轻盈地跃至马背之上。她身姿矫健,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而此时,那位公子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宫佩婋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宫佩婋如此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时,不禁眼前一亮,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叹:“好一个身手敏捷的女侠!只可惜在下无缘得知女侠的芳名……在下姓李,单名一个崇字,表字为浩。今日能在此处与女侠邂逅相遇,实乃李某之幸事啊!不知可否有幸与女侠结交?” 未等宫佩婋回应,一旁的白于简早已怒不可遏。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双腿猛夹马腹,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便要朝着李崇浩冲杀过去,欲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当众调戏宫佩婋的家伙。 就在这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怒吼之声:“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凌我阿妈,纳命来吧!”原来是一直藏身于背篓之中的白自霄已经站起身来。只见白自霄手腕一抖,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并用力朝着那三人投掷而去。那只小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飞向李崇浩等人。 眼看那个小瓶子即将击中目标,李崇浩身旁的两名随从突然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了他的身前。其中一人反应极快,只见他手腕轻轻一转,手中长剑顺势一挥,化作一道寒光迎向那个飞来的小瓶子。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个小瓶子被长剑准确无误地击中,飞落到五六丈开外,瓶子顿时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并散发出一阵绿色烟雾来。 那两名随从见状,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们快速冲到那位公子身前,如同母鸡护雏一般将其紧紧护住,架起他脚步急速后退。眨眼之间,便已倒退出十余丈之遥,方才稳住身形。待公子站稳脚跟之后,这两名随从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低沉的怒吼声,作势就要猛扑过去与宫佩婋等人一决高下。 这时,那位公子急忙伸手阻拦住自己的两名随从。只见他微微摇头,示意二人不可轻举妄动。与此同时,这边骑在马上的宫佩婋也赶忙朝着那位公子欠身施礼,并诚恳地致歉道:“小儿年少无知,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听到这话,李崇浩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而豪放。笑罢,李崇浩朗声道:“这位女侠真是教子有方啊!如此勇敢无畏、护母心切的好儿郎,实在是令人赞赏有加,又何来计较之说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咱们后会有期!”说罢,李崇浩潇洒地转身,领着那两名随从迈步走向不远处的河边。到得岸边,三人登上了一艘装饰极为华美的大船。这艘大船通体漆成朱红色,船舷两侧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船头高高翘起,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随着船夫们的齐声吆喝,大船缓缓驶离河岸,向着远方破浪而去。 宫佩婋、白于简以及他们的孩子,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一个小县城。此时,太阳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刚刚开始偏西,天边被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虽然天色还尚早,但他们已经决定就在此处住宿一晚。 一家三口缓缓地走到一家客栈前,只见掌柜的和两个店小二像事先得到了消息似的,早早就守候在客栈的大门口。那掌柜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布衫,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两个店小二看起来年纪不大,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同样也是满脸笑意。他们一见宫佩婋一家三口,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一边恭敬地施礼,一边热情地笑着说道:“三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快快请进,已给三位留好一间上房,备好热水。”这三人的热情令宫佩婋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说话间,两个小伙计动作麻利得很,看到宫佩婋和白于简翻身下马了,两个店小二赶紧一人牵起一匹马,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边,将马缰绳熟练地拴在柱子上。掌柜的则殷勤地走上前,双手稳稳地拎起他们那两个包裹,然后在前面引路,将宫佩婋他们引进热闹非凡的客栈大厅里。 这个客栈大厅布置得颇为精致,木制的桌椅摆放得很整齐,墙上挂着几幅颇有韵味的山水画。尽管大厅里人来人往,却并不显得杂乱。宫佩婋和白于简心里都觉得很是诧异,他们并不认识这位掌柜的,心中不禁暗自琢磨:他们为何像是专门在门口等待他们的样子呢?难道他们对待每一个前来投宿的客人都这么热情周到么?这样的待遇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进得屋来,掌柜的只管将宫佩婋和白于简领上楼去。那楼梯是木制的,走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掌柜的打开一间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的上好客房。屋内的床榻看起来柔软舒适,床单被褥都像是新换的。桌椅摆放整齐,窗户也擦得透亮,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街景。掌柜的满脸讨好地问他们是否满意。 宫佩婋点了点头,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挺好的,就这间吧。就是我们有个孩子,能不能给我们加张床?”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小的这就去办。”掌柜的放下那两个包裹,赶紧匆匆忙忙地出去安排去了。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热水就被端进来了。那热水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在清冷的空气中升起一片氤氲。再过了一小会儿,满桌都是热腾腾的饭菜,每一道菜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散发着腾腾的热气。饭菜样式繁多,荤素搭配,颜色各异,恐怕将客栈里的拿手好菜都端上桌了。 在他们开始吃饭的时候,掌柜的亲自指挥着两个手脚矫健、行动敏捷的伙计抬来了一张床。那两个伙计干起活来利利索索、麻溜得很,几下就将床稳稳当当地安置好了。掌柜的看着床安放妥当之后,满脸堆笑,对着他们连连点头哈腰,接着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自始至终,关于住店的价钱一个字都没有提。 宫佩婋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疑惑地问道:“简哥,我们该不会是又住进一家黑店了吧?这情况可要不得啊。等下吃过饭,你去打听打听,在这住一晚,到底需要多少银钱呢。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说,这可有些让人心里没底了。万一等明天结账的时候,突然狮子大开口要一个天价,非得把我们的全部身家都留在这儿才肯放行,那可就糟糕透顶,麻烦大了去了。” 白于简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谅他们也不敢如此行事。不过等下我确实可以去问问,他们的表现的确非常反常,热情过度了。我们这一路行程之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哪家店的掌柜跑到门口迎接客人的。这种情形可不是寻常的待客之道。” 宫佩婋大力地点了点头,应和道:“可不是嘛,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她的视线一转,看到儿子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赶忙温柔地说道:“慢点吃,霄儿,可千万要小心,别烫着了。”说罢,她用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肉片,把肉片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又吹,等觉得温度合适了,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儿子的碗里。白自霄见了,眼睛里满是开心的神色,迫不及待地立即将那块肉片塞进嘴里。他这一急切的动作,不小心弄响了藏在身上的那两个小瓷瓶,发出一阵轻微的叮当声。 第141章 再见李公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再见李公子 宫佩婋见状,连忙将那两个瓷瓶从孩子的衣服里轻轻地掏了出来,嘴里带着些许嗔怪地说:“阿妈跟你说过了,这些小瓶瓶啊,就放在你的背篓里就好了,不要放在身上。你看这多危险呢,要是放在身上不小心弄破它们的话,自己可是会中毒的。那可就严重了,阿妈会担心死的。” 白自霄奶声奶气地回答道:“霄儿不想阿妈有危险,霄儿要保护阿妈。看到有坏人靠近阿妈,霄儿就向他掷小瓶瓶,把坏人毒死,这样阿妈就安全了。” 宫佩婋听着孩子说出的这一番话,她的心中就像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同时又满是感激。她温柔地看着孩子说:“好了,阿妈知道霄儿已经是个小小的男子汉了,都想着要保护阿妈了呢。不过,霄儿啊,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要保证自己是安全的,知道吗?阿妈可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呀。对了,你肖瑶婆婆送了多少个小瓶瓶给你啊?” 白自霄现在才仅仅两岁多一点,粉嫩的小脸蛋就像熟透的红苹果那般可爱,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真。这么小的年纪,当然还对数字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奶声奶气地回答道:“好多好多的。” 那些小瓶子,都是肖瑶送给他的。肖瑶之前教他掷小瓶子玩。就是想让敌人在对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一招制敌。因为每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瓶子里装的都是毒气。真不知道肖瑶是怎么想的,她可真是心大,居然就这么直接地将那些装有毒气的瓶子送给一个孩子,还说是送给他保命用呢。当时宫佩婋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她单纯地以为师父只是拿些空瓶子过来哄孩子玩呢。毕竟,哪有人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孩子呀。可是今天,当她亲眼看到孩子掷出那个小瓶子真的有绿烟冒出来的时候,宫佩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竟然真的送了那些装满毒烟的瓶子给孩子。 一家三口吃过温馨的晚餐。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幸福满足的神情。宫佩婋笑着站起身来,带着孩子走向浴桶,准备给孩子洗个舒舒服服的澡。 就在宫佩婋忙碌着给孩子洗澡的时候,白于简缓缓地走到了一楼的大厅里。大厅里人不多,几盏烛火摇曳着,为这个小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白于简走向掌柜的柜台,他身材挺拔,一袭青衫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面容温润而平和。他轻声问掌柜:“掌柜的,在这住宿一晚,还包括吃两顿饭,需要多少银两呢?” 掌柜这时正站在柜台后面,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听到白于简的话,他连忙摆摆手,笑着回答:“无需公子再付钱了,已经有人付过了。” 白于简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疑惑地问:“是谁呢?他怎么知道我们要住进你们这家店里。” 掌柜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依然未减:“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掌柜的笑容可掬地说道,“中午时,有个小厮送来一片金叶子。那小厮跟我描述了公子一家三口的样貌,要我们务必招待好公子一家人。” 白于简听后,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有些凝滞,仿佛在脑海里搜索着各种可能的线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踱回房间。房间里,孩子已经洗好澡,被宫佩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正准备哄睡。白于简走到宫佩婋身边,轻声说道,原来已经有人提前跟客栈掌柜打过招呼,并且送来了一片金叶子,所以掌柜的才会如此盛情款待我们。 宫佩婋听了,也是满脸的惊讶与疑惑。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秀眉微蹙。她在脑海里把能想到的人都过了一遍,可是思来想去,都不知道会是何人这样做。他们在江湖上结识的人并不多,洛天雪算一个,但他们走的是小路,并且她只是个镖师,恐怕不会有这么多钱,应该不会这样做。那么还有谁呢?难道是那个李公子?看样子他倒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们仅仅见过一面,他甚至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大方地提前给他们安排好住宿? 宫佩婋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这个人这样做,必是对她和白于简有所求,他所求的又是什么? 白于简看着师妹那副忧心忡忡、思绪万千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轻声说道:“婋妹,快快躺下歇息吧!别再为此事烦忧啦。至于究竟是谁替我们精心安排好了这食宿之事,又何必过于纠结呢?即便此人对我们有所企图,待到那时,若我们不愿相助于他,想必他也拿我俩没辙呀!顶多把人家花费的银钱如数归还便是。” 宫佩婋听了白于简这番话语,原本紧紧皱起的双眉瞬间如同被春风拂过一般,缓缓舒展了开来。只见她连连点头应道:“对对对,简哥所言极是!管他到底怀着何种目的呢。反正既已早早地替我们安顿妥当,那我们就心安理得地尽情享用呗。大不了日后再把此间花销的钱财交还予他即可,我们又不缺这点银子。” “嗯,师妹果然聪慧过人,一下便想通此节。如此甚好,那我们现下就早些安歇吧。”白于简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动作利落地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铺上躺下身去。 宫佩婋见状,亦是赶忙在儿子身边迅速躺下。此时此刻,她对于这位二师兄的信任可谓与日俱增。她心里很清楚,二师兄为人正直坦荡,绝不会对她有任何轻薄之举,更不可能趁着她熟睡之际做出什么不当行为。故而,哪怕如今两人共处一室,她也能够毫无顾虑地放心酣然入梦。 实际上,每当夜幕深沉、万籁俱寂之时,白于简总会默默地凝视着安然沉睡的宫佩婋。望着那张娇美的面容和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的内心犹如被猫爪子不停地挠抓一般,奇痒难耐。 他并非不想与这位心爱的师妹亲昵缠绵,而是心中充满了顾虑。他对师妹的情感深厚无比,以至于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唐突佳人,令她心生不悦。因此,即便内心的欲望如火般燃烧,他也始终强忍着冲动,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白于简一心期盼着师妹能够主动地向他敞开心扉,心甘情愿地投身于他温暖的怀抱之中。于是,每一个夜晚,当他凝望着睡梦中的师妹时,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种种美好的幻想场景——想象着有朝一日,师妹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纵身扑入他的怀中,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柔情蜜意;想象着两人紧紧相拥,彼此倾诉衷肠,享受那份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甜蜜爱恋……唯有沉浸在这些美好的憧憬之中,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能稍微得到些许慰藉。 在随后的数日里,他们所经历的情况竟然与之前在那个小小的县城别无二致。无论他们走到何处,选择在哪家客栈落脚投宿,迎接他们的总是同样的说辞:“客官,已经有人提前替您安排好了一切,无需支付费用。”这接二连三的巧合让宫佩婋不禁心生疑惑,暗自思忖道:“难道真的有人神通广大至此?居然能够预先知晓我们何时抵达何地,甚至还能精确地猜到我们打算入住哪家客栈,并事先做好周全的安排?若真是如此,此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要这般费心费力地关照我们呢?”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与风雨兼程,他们在这一日总算抵达了一座距离长安城仅有区区百里之遥的宁静小镇。一路的疲惫让他们毫不犹豫地决定在此稍作停歇,养精蓄锐一番,待到明日清晨,便可以快马加鞭,直抵那座宏伟壮丽的长安城。 如同之前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一般,今日当他们踏入这座小镇的时候,同样受到了当地一家客栈掌柜以及众多店小二们极其热烈而又殷勤的欢迎。众人满脸堆笑、前呼后拥地将他们迎进了客栈之中。 刚一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宫佩婋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清凉宜人的世界当中。她慵懒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之后,就再也提不起半点起身离开的念头。随着时间悄然流逝,季节已经从温暖和煦的春天转眼间迈入了炎热难耐的夏季。此时此刻,外面的天气可谓是一天更比一天酷热难当。然而,当她步入这间凉爽舒适的大厅,并安安稳稳地坐下来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惬意所包裹着,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了。 见此情景,白于简连忙微笑着向一旁忙碌的店小二招了招手,示意其赶紧送上一桌丰盛美味的酒菜来。他心里想着:“还是先让大家填饱肚子再说吧!等酒足饭饱之后,再回到房间好好休息一宿。”至于房间方面嘛,根本无需前去查看究竟如何,因为以他们过往的经验来看,必然会被安排住进这家客栈最为豪华精致的上等客房当中。 就在这一家三口正安安静静地享受着温馨晚餐之时,突然间,一阵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原本紧闭着的房门毫无征兆地被人猛地推开。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那位风度翩翩的李公子赫然出现在门口处。只见他依旧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华丽锦袍,手中轻轻握着一把制作精良的折扇,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儒雅之气。而在他的身后,则紧紧跟随着两名神情肃穆的随从以及两位面容姣好的婢女。 第142章 千万别提黄龙帮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千万别提黄龙帮 那位李公子仿佛早有预谋,是专程赶来与宫佩婋一家三口会面一般。当他望见他们时,那张俊朗的面庞瞬间绽放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你们好呀,真是缘分不浅,咱们竟然又在此处相逢了。”话音未落,他便步履轻快地朝着他们径直走去。 此刻,正埋首于碗碟之间大快朵颐的白自霄,猛然抬起头来。目光触及那逐渐靠近的身影——竟是李崇浩!他心中一惊,不假思索地纵身跃上椅子,同时右手迅速伸向怀中,意欲掏出藏于其中的小瓶瓶。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小瓶瓶早已被阿妈放置在了身后的背篓之中。一时间,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坏蛋,休要再上前一步,否则本少爷定叫你尝尝我的毒药的厉害!” 听到这话,李崇浩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仰头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小家伙,莫要这般无礼。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哦,而是大大的好人呢!好人总该能过去了吧?”宫佩婋急忙伸出双臂将儿子紧紧拥入怀中,并柔声细语地安抚道:“霄儿乖,不可如此莽撞无礼,更不许轻言用毒伤人之语。快快坐下好好吃饭,大人们谈话之时,小孩子可不能随意插嘴哟。”尽管白自霄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听从了母亲的教诲,乖乖地重新落座,继续享用起面前的美食佳肴。 就在娘俩说话的当儿,李崇浩与其一众随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跟前。李崇浩那豪迈不羁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桌子前,一屁股坐到那张他的随从早已为其拉开的凳子上。 此时的白自霄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享用着饭菜,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未太过在意。而李崇浩则面带微笑,目光投向了正在埋头用餐的白自霄身上,随后又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宫佩婋,微笑着朝着她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女侠一家人这一路走来想必一切安好,未曾遇到什么麻烦吧。” 宫佩婋心中暗自思忖,她其实早就有所猜测,恐怕这一路上他们所享受到的周到食宿安排皆是出自眼前这位李公子之手。如今看他亲自前来,十有八九是要与他们商谈他的所求之事了。于是,她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回应道:“承蒙李公子的庇佑和关照,这一路上我们真是吃得美味可口,住得舒舒服服,简直不能更好啦!” 李崇浩微微一笑,顺手将手中的折扇合拢收起,并递给了身旁站立着的一名随从。紧接着,他向店小二挥了挥手,高声喊道:“小二,再来些上好的酒菜!”然后转过头来,满脸笑容地对白自霄等人说道:“既然咱们如此有缘能够在此再度相逢,不如就一起共进这顿晚餐如何?”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于简这时抬起头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张桌子倒是宽敞得很呢,坐下咱们这么多人完全绰绰有余。虽说旁边还有不少空闲的桌子,但既然公子你执意要过来与我们同坐一处,倒也未尝不可。”他当然不想跟这个李公子同桌吃饭,可是他也明白,看这种情形,他即使想要反对,恐怕也是无效的。 李崇浩面带微笑,朝着自己身后站着的那两个随从以及身旁的婢女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自行前去用膳吧。”只见那四人恭恭敬敬地点头应诺后,立刻迈步走向一旁不远处的一张空荡荡的桌子旁边,然后动作利落地坐了下来,并高声呼喊着店小二赶紧过来上些酒菜。 宫佩婋和白于简两人自然明白,这种大户人家的仆从们通常都是不被准许与自家主人一同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的。看这个李公子的架势,就知道他的出身一定不一般。就在此时,手脚麻利的店小二已经端着李崇浩所点的酒菜快步走了过来。不仅如此,这位热情周到的店小二还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拿起酒壶,极为殷勤地为李崇浩满满地斟上了一杯美酒。 李崇浩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宫佩婋和白于简二人,发现他们丝毫没有要举杯喝酒的意思,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二位难道不想喝杯酒来缓解一下旅途的疲惫吗?”一向沉默寡言的白于简听到这话,只是淡淡地扫了李崇浩一眼,似乎连开口答话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干脆直接选择不去理睬他。 倒是宫佩婋显得较为礼貌,她嘴角含笑,轻声回答道:“多谢公子美意,不过我们确实不太擅长饮酒,公子您请随意就好。”李崇浩听后点了点头,随后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美酒。然而刚放下杯子,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安静乖巧的白自霄身上,脸上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情,笑着调侃道:“嘿呀,小家伙,莫不是你年纪虽小,但已身怀绝技,习得一身厉害的功夫啦?那天看到你扔出那个小小的瓶子时,可真是威风凛凛,颇有一番气势呢!” 白自霄抬起头斜睨了一眼李崇浩,小小的脸蛋上满是骄傲之色,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道:“那是自然!任何人都休想欺负我的阿妈,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周全的!” 李崇浩满脸笑容地朝着白自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好啊!真是个有志气、有孝心的好孩子。如此乖巧懂事,实在让人喜爱不已。不如这样吧,我认你做我的干儿子怎么样?到时候你可得甜甜地叫我一声干爹爹哟!” 白自霄眨巴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对于“干儿子”和“干爹爹”这些陌生的称呼感到十分困惑。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阿妈。 宫佩婋见状,连忙摆手推辞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我们只是普通的乡下人,家境贫寒又没什么见识,哪里敢高攀您这位尊贵的李公子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拉了拉白自霄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言。 李崇浩却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女侠太过谦虚啦!我可是真心实意觉得这孩子可爱至极,所以才动了收他做干儿子的念头。方才确实有些唐突,但我对这件事可是非常认真的哦。要不,你们夫妻俩先好好考虑一番,然后再给我答复,不知意下如何?”说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白自霄身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开口问道:“我猜猜看哈,你年纪这么小,应该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吧?” 宫佩婋想要出声制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见白自霄扬起下巴,一脸骄傲地大声回答道:“哼!谁说我不知道的?我当然晓得啦,我叫白自霄!我阿爸阿妈平时都亲昵地唤我霄儿呢,就连家里的婆婆公公他们也是这么叫我的!”那稚嫩清脆的童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输的劲头。 李崇浩脸上挂着得意洋洋、阴谋得逞般的笑容,嘴巴咧得大大的,发出一阵哈哈哈的笑声,然后开口说道:“哎哟哟,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白自霄啊!真是个好名字,啧啧啧,好名字呀!”说完,他转过身来,对着宫佩婋和白于简分别深深地鞠了一躬,并恭恭敬敬地施礼说道:“白夫人在上,请受李某一拜。还有白公子,李某这厢有礼啦!” 看着李崇浩如此费劲心思,好不容易才从孩子的口中套问出自己家族的姓氏,白于简心里清楚得很,按照眼前这人一贯的行事作风,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么接下来,对方肯定就会毫不掩饰地讲出他所期望得到帮助的事情了。于是乎,白于简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回应道:“李公子太客气了,您无需这般多礼。有什么想说的话,但说无妨便是。想来这段时间里,我们一路上的吃住等各项事宜皆是由李公子精心操持安排的。而李公子呢,想必也是有所图才会如此尽心尽力吧?所以不妨直说好了,究竟有何事需要我与内人相助的呢?” 听到白于简这番直截了当的话语,李崇浩心知肚明,对方已经洞察到了自己的意图。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拐弯抹角了。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稍微咳嗽了一声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实不相瞒,二位大侠,在下确实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想要恳求二位出手相助。具体来说呢,就是希望能够邀请二位加入我们这边,大家一起共同商议如何彻底铲除那作恶多端、臭名昭着的黄龙帮,还江湖一个清平世界!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白于简装作害怕的样子,嘴角却不易察觉地扬起一抹冷笑,他颤声说道:“有一次,我们好不容易寻到一家客栈准备歇息。刚踏进店门,便听到一伙年轻人大声叫嚷着,说是要去找那恶名昭彰的黄龙帮算账,还要将其一举消灭呢!谁曾想,当晚就在那家客栈里,那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竟然被黄龙帮的歹人给杀得一个不剩!李公子,您瞧瞧这事儿多吓人呐!所以呀,您可千万莫要在我们跟前嚷嚷着要去找黄龙帮的麻烦哟,万一真惹出什么祸端来,连累了我们一家老小,那可如何是好哇!” 第143章 那个叔叔不像坏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那个叔叔不像坏人 李崇浩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宽慰道:“白兄莫怕,此处仅有咱们自家人而已,并没有其他不相干的外人在场。因此,白兄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嘛。” 听了李崇浩这番言语,白于简缓缓转动脑袋,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圈整个大厅。可不就是这样吗?方才还满满当当坐着在此用膳的客人们,不知什么时候竟都已悄然离去。诺大的一个宽敞大厅里,此时此刻,仅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以及李崇浩带来的那一帮子人罢了。 白于简轻咳一声,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即便如此,我们终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罢了,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之中,能够平平安安地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每天有口饭吃,不至于挨饿受冻,也就心满意足啦。像这种与黄龙帮有关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我们可是万万没有胆量参与其中,更别提与李公子一同商讨对策咯。” 宫佩婋在一侧附和着说道:“的确如此,李公子。您之前好心帮我们先行垫付的那些食宿费用,待会儿我们一定会如数奉还于您的。”她与身旁的白于简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思忖着眼前这位李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毕竟对于陌生人,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儿才行。 听到这话,李崇浩连忙摆了摆手,回应道:“白夫人言重了!那不过只是些许小钱罢了,而且也是我心甘情愿掏出来的,哪里需要你们归还呢。”语毕,他深深地叹息一声,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却是愁云密布,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一般,只见他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般地嘟囔着:“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承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之久,然而却始终未能找到合适之人去将其完成。这般下去,我该如何交差呀?” 宫佩婋与白于简静静地听着,两人对视一眼后,皆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过了片刻,只听见李崇浩继续说道:“那黄龙帮简直就是一群无法无天、善恶不分的恶徒,他们肆意屠杀无辜百姓,实在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想我李崇浩一时冲动,自不量力地接下了这份沉甸甸的重任,但时至今日仍未取得丝毫进展,真是愧对圣上对我的信任呐!” 直到此时,宫佩婋和白于简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李公子竟是来自朝廷的人物。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二人愈发不敢轻易与之搭话,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给自己招来麻烦。于是乎,三人之间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李崇浩将目光投向宫佩婋夫妇,只见他们面色苍白,嘴唇紧闭,仿佛被吓得不轻,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而,回想起那天亲眼目睹宫佩婋孤身一人与那三十个穷凶极恶之徒浴血奋战的英勇身姿,李崇浩心中便清楚得很,这对夫妻此刻的恐惧模样不过是伪装罢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神在两人身上快速扫过之后,再次开口说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隐瞒二位了。其实,李某乃朝廷中人,此次身负重要使命而来。想必你们也曾听说过那黄龙帮近年来在江湖上的种种恶行。这帮匪徒到处肆意杀害无辜百姓,只要有人肯出钱,不管对方要求他们去刺杀何人,哪怕是妇孺孩童,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手。而且,他们行事狠辣无比,常常一言不合就将受害者全家灭口,手段残忍至极,令人发指!正因如此,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已引起了民众的强烈愤怒。” 说到此处,李崇浩不禁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下杯子,继续说道:“朝廷深知此事关乎民生安危,绝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派遣我前来剿灭这个邪恶帮派。可如今,眨眼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我却依然未能寻得志同道合、愿意一同对抗黄龙帮的侠义之士。不仅如此,关于黄龙帮的具体情况和行踪线索,也是毫无头绪。唉,每每想到这里,我真是烦闷到了极点啊!” 话音刚落,李崇浩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宫佩婋和白于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自行离去休息了。 白于简和宫佩婋如同被赦免了死罪一般,以风驰电掣之势迅速从座位上弹起身子,手脚麻利地抱起孩子,头也不回地拔腿便走。他们匆匆忙忙的身影很快来到了楼梯口,但就在即将消失在转角的时候,宫佩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脚步猛地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对李崇浩道:“李公子,实不相瞒,我与夫君这一路行来,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些许江湖传闻。据说如今江湖中的各位英雄好汉们皆已闻风而动,纷纷踏上了寻觅黄龙帮老巢之路,欲要齐心协力、一鼓作气将其彻底剿灭。依妾身之见,李公子不妨前去打探一番这些侠士们的动向。或许能从中寻得助力,共襄此等除暴安良之举。” 李崇浩心中不禁一动。但他面上却未显露出丝毫异色,而是连忙朝着宫佩婋拱手深深施了一礼,并诚挚地道谢:“多谢白夫人仗义相告!李某感激不尽。”事实上,对于这个消息,他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当今武林各门各派大都忌惮与朝廷扯上一星半点的瓜葛,生怕惹祸上身。而他自己呢?由于三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导致他麾下的精兵强将伤亡殆尽,如今身边能够调遣使唤之人着实寥寥无几。这几年一直战乱不断,朝廷是无法给他派遣人手的。正因如此,他才不得已打起了招募江湖义士的主意,期望能有仁人志士挺身而出,与他并肩作战,一同成就铲除黄龙帮这桩惊天动地的伟业。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身处这烽火连天、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只想保全自身,明哲保身成为了众人不约而同的选择。所以,尽管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多月之久,他费尽心力四处游说,却始终未能成功拉拢到哪怕一个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人。 回到房间里,白于简急切地压低声音说道:“师妹,你可千万不能与那个李崇浩有任何瓜葛!他可是朝廷命官,我们惹不起的。我们还是离他远点为妙。至于寻找并消灭那黄龙帮一事,依我看呐,武林中的各路豪杰恐怕要比朝廷靠谱得多!” 宫佩婋点头同意。她转身走向床边,抱起孩子,轻声说道:“我先去给孩子洗个澡。”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的白自霄忽然开口问道:“阿妈,什么是干儿子呀?还有干爹爹又是什么意思呢?”原来,这小家伙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呢。 宫佩婋不禁微微一笑,温柔地摸了摸白自霄的小脑袋,耐心解释道:“干儿子嘛,就是说某个孩子原本并不是某人亲生的,但那个人却非常喜爱这个孩子,一心想要当这个孩子的父亲,于是便认下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儿子。由于并非亲生骨肉,所以若是男孩,就称之为干儿子;要是女孩呢,则叫做干女儿啦。而被认作干儿子或干女儿的孩子,就要称呼认亲的这位男子为干爹爹或者干爸哟。不过呢,干爹爹这种叫法通常是北方人这么喊,像我们南方那边一般都叫干爸爸。明白了吗,宝贝儿?” 白自霄听到阿妈的解释后,眼睛里仍然透着疑惑,小脑袋里像是有一团迷雾般,还是似懂非懂的。刚才他跟那个名叫李崇浩的人相处了一会儿。看到李崇浩坐在那儿,身姿挺拔,脸庞如同被精心雕琢的美玉,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嘴唇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穿着更是精致,一身锦缎衣裳,上面绣着华丽的花纹,腰带的配饰都闪烁着微光,整个人透着一种不凡的气质。白自霄和他待在一起时,突然觉得这个李崇浩似乎并不像一开始觉得的那样讨厌。而且,他长得这般好看,穿得如此漂亮,最让白自霄高兴的是,他还表扬了自己呢。这让白自霄觉得,这个伯伯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白自霄在浴桶里欢快地拍着水面,水面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儿。他一边拍着水花,一边用稚嫩的声音问阿妈:“那个漂亮伯伯说要认我做干儿子呢,阿妈,他说的是真的吗?”白于简此时就在一旁,他立马急忙说道:“霄儿,他那就是哄哄孩子罢了。你还小,不懂这世间的复杂。这世上只有爸妈是真心对你好的。其他人,你可千万不能轻易就相信他们的话呀。” 没成想,白自霄马上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反驳白于简道:“不对不对,阿爸。还有婆婆呢,婆婆教霄儿掷小瓶瓶。还有公公,他会带着霄儿去看院子里的小兔子。绿姝姑姑也对霄儿好,她会给霄儿讲好多有趣的故事。信叔也对霄儿好,信叔会让霄儿骑到他肩膀上去呢。他们可都是真心对待霄儿的呀。” “好了好了,我们霄儿这么乖,就像是个小天使一般,真是人见人爱呢。”宫佩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说着将孩子从浴桶里轻轻地捞了出来。她一边用柔软的布巾给孩子擦拭着身体,一边轻声说道:“阿爸跟你讲这些呀,主要是想让你明白,这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人。不要轻易地去相信陌生人说的话啊。公公婆婆他们都是自家人,他们对霄儿当然是真心地喜欢。可是那些外人呢,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可就不好说了。” 白自霄茫然地摇摇自己的小脑袋,他毕竟才两岁多啊,对于阿妈说的这些复杂的话,就像是面对一团乱麻,可实在是弄不明白呢。 第144章 千万莫让杨逸过早归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千万莫让杨逸过早归来 白于简一整晚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在那张舒适的床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叫李崇浩的人的样子,心中满是担忧,担心这个李崇浩会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对他们纠缠不休。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洒在他有些疲惫的脸上,他时不时皱起眉头,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他们就早早起了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为数不多的行囊后,便决定趁早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可不想再在这儿多做停留,以免被李崇浩缠上,若是那样,必定会徒增许多麻烦。 当他们下到厅堂的时候,看到掌柜已经在忙碌地张罗着店里的生意了。一脸和气的掌柜看到他们,便热心地告知,那个李公子昨夜吃过饭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行色非常匆忙,想必是有什么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吧。白于简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气。 当天下午,白于简就带着宫佩婋和孩子来到了长安城。他们曾经生活的乡下,一直是宁静而质朴的,那里没有太多的喧嚣,有的只是青山绿水相伴,邻里间淳朴真挚的情谊。而他们从来就没到过像长安城这样宏伟壮丽的大城市。 刚进长安城的大门,一幅热闹非凡的画卷就徐徐展开在眼前。那雄伟巍峨的城门,像是一位巨人矗立在那里,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城市的威严。城门是用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的,每一块石块都仿佛能感受到工匠们的心血与力量的倾注,缝隙间虽已长满了青苔,但依旧难以掩饰其雄伟的气势。 走进城中,宽敞得能让七八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时不时驶过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那马车简直如同移动的宫殿一般。车身被擦拭得锃亮,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或为展翅欲飞的凤凰,仿佛下一刻就能冲入云霄;或为奔腾的骏马,栩栩如生,像是要从车上跃下驰骋。马车两旁跟满了丫头奴仆,他们着装统一,步伐有序,举手投足间尽显主家的气派。那整齐而庞大的排场可将宫佩婋他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街道两旁,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精美首饰的,那些首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每一件首饰都像是一件艺术品,有的是用金银细细雕琢而成的蝴蝶造型,翅膀上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轻轻触碰就会翩然飞走;有卖特色小吃的,阵阵香气弥漫在空中,引得人口水直流。那刚出锅的肉夹馍,馍皮烤得酥脆,夹着的肉鲜嫩多汁,咬上一口,肉香与馍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还有卖色彩斑斓的布匹的,那一匹匹布像彩云般挂在店铺前。那些布匹有鲜艳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有深邃的蓝色,恰似静谧的深海;还有柔和的黄色,就像春日里最温暖的那缕阳光。 这里的建筑高大气派。那些楼阁亭台,飞檐翘角,仿佛要冲破云霄去与天空对话。楼阁的墙面有的是用青砖砌成,整齐而不失庄重;有的是用白玉石打造,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清冷而高贵的光芒。建筑上的装饰更是精美华丽,雕梁画栋,绘制着各种神话传说或者人间美景,让人不禁沉浸于其中的艺术魅力。 白于简一家三口如同真正的乡下人进城一样,眼睛就像不够用似的。他们瞪大了眼睛,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是那么好看,整个人都沉浸在这新奇的世界里。 他们缓缓地牵着马匹,悠然自得地漫步前行,目光不停地四处张望。宫佩婋不禁心生感慨:“尽管如今正值乱世,但丝毫没有对长安城的繁荣与热闹造成任何影响呢!”她那双美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洋溢着惊叹之情。 一旁的白于简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赞同:“没错呀,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自然与众不同。这座城池规模宏大至极,只怕我们骑着马绕它走上一圈,起码也得耗费个大半月的时间才行。而且这儿有着数不清的美味佳肴和有趣玩意儿。婋妹,我们可得尽情玩乐一番,一定要玩得酣畅淋漓后再返程。”他满脸期待地看着宫佩婋,眼中满是宠溺之意。 宫佩婋立刻欢快地点头应承下来。果不其然,当他们踏入长安城的那一刻起,原本心心念念要去探寻黄龙帮老巢的事情便被抛诸脑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于简留意到师妹这般反应,暗自窃喜不已。一家三口兴致勃勃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但凡瞧见有什么可口诱人的食物,都会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就这样,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尝尝,不知不觉间已走过了大半条街。等到好不容易寻觅到一家合适的客栈时,三个人的肚子早已被各种美食填得满满当当,几乎快要撑破了。 只见那店小二满脸带笑,热情无比地将白于简一家三口迎入店中。他手脚麻利地为他们安排好了舒适的房间,然后殷勤地询问道:“客官,您几位是想在房间内用膳呢,还是到楼下去享用?” 白于简微笑着摆了摆手,回答道:“多谢小哥美意,我等方才在外边闲逛时已经用过餐啦,这会儿实在是吃不下任何东西喽。”一旁的宫佩婋和孩子也纷纷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听到这番话之后,店小二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沉的表情。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对白于简说道:“既然如此,那楼下厨房倒是备有热水,若是客官有需要,自个儿前去取用便是。”说完便转身要走。 白于简何等聪明之人,他自然瞧出了这店小二态度的转变缘由——想必是觉得他们一家乃是来自乡下的穷苦之人,甚至连顿饭都舍不得在此处消费,故而心生鄙夷之意。想到此处,白于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恼怒,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两碎银,手腕一抖,那银子便如流星般朝着店小二飞射而去。同时,他略带不耐烦地开口说道:“我们一家子逛了这大半日的街,着实有些疲乏不堪了。麻烦小二哥跑一趟腿,替我们打上些热水来吧。” 只见那店小二满脸堆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他兴奋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住那块银子。接过后,他迅速将银子放在手心里掂量了几下,又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反复确认着银子的真伪。待确定无误后,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一边眉开眼笑地点头哈腰,一边欢快地转身朝着门外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就给您把热水送来!”眨眼间,他便消失在了门口。 白于简默默地望着店小二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苦笑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的宫佩婋,轻声叹道:“婋妹,这大城市里的人和我们乡下的可真是大不相同啊!他们不仅会根据一个人的外貌和穿着来评判其身份地位,还要看这个人出手是否阔绰大方呢。你瞧瞧我俩今儿个这一身行头,走在街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旁人不耐烦的白眼哟。” 听到白于简这番话,宫佩婋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她忽然展颜一笑,娇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别再易容乔装出门啦,而且还要去好好购置两套光鲜亮丽的衣裳穿在身上。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出去游逛街市,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轻视小瞧我们!”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与倔强。 白于简听着师妹所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他深知若是在此地与杨逸相遇,恐怕会生出诸多麻烦事来。然而转念一想,杨逸那小子为了逃避黄龙帮的穷追不舍,不是早已逃离长安城了么?如此一来,只要他们以本来面目示人,倒是能够巧妙地避开李崇浩和洛天雪的耳目。而且此次行程不过短短十天半月罢了,想来杨逸那家伙应该不至于这么快便赶回城中。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白于简终于下定决心。于是乎,一家三口在完成洗漱之后,趁着天色尚未完全漆黑,再度踏出房门,朝着附近的裁缝铺走去。进入店铺,各自精心挑选并购买了好几套崭新的衣衫。随后,当他们漫步街头时,望着整座城市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景象,不由得心生欢喜,竟情不自禁地多停留了片刻。待尽情享受完这番繁华夜景之后,方才缓缓回到客栈,准备歇息就寝。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白于简默默合上双眼,双手合十,暗暗向苍天祈求道:“愿上苍保佑,千万莫要让杨逸那小子过早归来啊!最好让黄龙帮将他杀了。更期望我们此番旅程顺利,切莫与他碰面。”与此同时,他已经在心底拿定了主意,决心抓住这次难得的机遇,全力以赴地讨好师妹,想尽办法让师妹将杨逸彻底忘却,心甘情愿地投入自己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 第145章 噩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噩耗 且说杨逸一路上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路,终于在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下午赶回了福云镇。自从杨家遭遇那场突如其来的劫难之夜,他侥幸死里逃生后,便一直在外漂泊流浪,这还是他头一次重返故地——福云镇。 此时,天空中雷声滚滚作响,震耳欲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一般。杨逸身骑骏马,稳稳当当地端坐于马背之上,目光凝视着自家那片已然经沦为废墟的地方,一动不动。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犹如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在他心底翻腾咆哮起来。他真想立刻掉转马头,风驰电掣般冲向乔家,然后放一把熊熊大火,将乔家烧个精光,以解心头之恨。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于是,他紧紧咬着牙关,以至于嘴唇都被咬出了深深的印痕,同时双手死死握住缰绳,用尽全力克制住内心那股几乎就要喷涌而出的冲动。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之后,他最终还是默默地转过身去,毅然决然地决定先前往师父家中寻找安身之所,打算在师父那儿借宿一晚。 待杨逸抵达师父家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他望着眼前那扇破旧不堪、布满密密麻麻蜘蛛网的院门以及门上那把落满厚厚一层灰尘的铜锁,心中不禁猛地一颤!刹那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师父早已驾鹤西去,而其女儿却未曾告知于他们这些徒弟吗?想到此处,杨逸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思索片刻之后,杨逸紧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或许从师父的大女儿那里能够探听一些有关师父去向的消息。主意已定,他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师父大女儿家的路途。 一路上,杨逸脚步匆匆,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与师父以及两位师姐相处的点点滴滴。大家平日里总是亲切地称呼师父的两个女儿为大姐和二姐,而且对她们各自的夫家地址也是了然于心。因为她们所嫁之处相距并不遥远,一个在相邻的东村,另一个则在西村。 不多时,杨逸终于来到了大姐家门口。正当他抬手准备敲门之际,门却忽然被打开了。只见大姐一脸惊喜地望着站在门外的杨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连忙热情地将杨逸迎进屋内,并关切地询问道:“哎呀,三公子,你可算回来了!一路奔波劳累,想必还未曾用过饭吧?快进来坐,大姐这就去给你做些好吃的。”说着,大姐便转身朝厨房走去。 杨逸赶忙伸手拦下大姐,急切而又直截了当地问道:“大姐,先别忙乎这些,我想问问您,我师父他人在哪里啊?” 听到杨逸的问话,大姐原本微笑的面容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只觉得自己的手好似不听使唤一般,猛地一抖,手中端着的碗竟“当”的一声掉落在地,摔成了无数碎片,四下飞溅开来。 大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杨逸,声音颤抖地说道:“师……师父!我,我父亲不是已经出门去找你们了吗?怎……怎么?难道他一直没有找到你们吗?” 听到大姐这么一说,杨逸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瞬间坠入无底深渊一般,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大姐,难道是师父曾经跟您提起过,打算亲自去寻找我们吗?” 大姐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自从得知你们家遭受那一场可怕的劫难之后,父亲整日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一心想要外出寻找你们夫妇二人的下落。然而,他的这个想法遭到了他的一位多年好友以及孙叔的极力劝阻。后来,又听说孙叔已经成功找到了你们,父亲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并拿出孙叔写给他的信件让我们传阅。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父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慰笑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说他始终坚信杨家世代积德行善,定能逢凶化吉,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被乔家斩草除根。当时,我见父亲年事已高,且此去路途迢迢、艰难险阻重重,便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打消外出寻人的念头。父亲听后,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表示既然知晓了你安然无恙,他心中也就踏实多了。而且他还要留在家中,等待他另一名爱徒的消息传来……” 讲到此处,大姐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黯淡:“我与你二姐也曾在附近四处打听婋儿的消息,但始终一无所获。想来她也是怕会牵连到我们,所以才一直没有主动前来找我们吧。” 杨逸此刻内心的忐忑与不安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且一浪高过一浪:“大姐,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这么久以来,您一次都没有回去探望过师父吗?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师父家,感觉那里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走动过了。”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大姐微微摇了摇头,轻缓地说道:“并非如此,三公子,我每月都会回去一趟呢,只是想瞧瞧父亲有没有回来。自从那次回家吃了闭门羹之后,父亲一直杳无音讯,我始终放心不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哀愁。 “啊!既然您每月都回去,那您又是如何得知师父是出远门了呢?”杨逸满脸疑惑,眉头紧紧皱起,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大姐听到杨逸这般发问,原本还算镇定的心瞬间慌乱起来,她支吾着回答道:“我......我记得大约就在两年前的某一天,对了,那天恰好是父亲的生日。我便和妹妹约好了一同回家给父亲庆生,满心欢喜地想着能一家团聚。可当我们到家时,却发现大门紧闭,一把冷冰冰的大锁挂在上面。于是,我俩赶忙跑到隔壁邻居家里打听情况,但那些邻居们也是一脸茫然,纷纷表示不清楚我父亲是什么时候出的门,而且据说已经有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了。当时,我和妹妹思来想去,觉得父亲多半是因为太过挂念你,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性子,上你那里去了。”说到这里,大姐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杨逸越听越是心急如焚,他猛地伸手抓住大姐的胳膊,急切地催促道:“大姐,事不宜迟,赶紧随我回师父家再好好查看一番吧!说不定是乔家那帮人找上门来了……万一师父遭遇什么不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听说杨逸姐弟二人打算趁着夜色匆忙赶回家去,大姐夫以及他的那两个儿子听说此事之后,心中不禁一紧,赶忙表示要与他们一同前行。毕竟,他们对于自己的妻子和母亲此趟行程充满担忧,唯恐会遭遇什么不测之祸。 于是乎,一行人迅速燃起熊熊火把,心急火燎地朝着丁骏远家疾行而去。待到抵达目的地时,杨逸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多说,径直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那把看似坚不可摧的铜锁。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铜锁应声而开,杨逸又抬起脚用力踢向门扇,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闷的破裂声响起——门被强行破开了。 众人鱼贯而入,踏入屋内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展开一番仔细搜寻。不多时,他们就在餐厅之中发现了当初白于简仓促掩埋丁骏远所留下的那个土堆。土堆旁边,隐隐约约能够瞧见些许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 见到如此场景,在场的几人瞬间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完全不知所措。然而,最先回过神来的却是大姐。只见她像疯了一般猛地扑向那个土堆,整个人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土堆,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令人闻之心酸不已。 大姐夫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情绪近乎失控的妻子从地上拉起来。随后,他用眼神向杨逸以及自己的儿子示意,让他们动手将这个土堆刨开来瞧个究竟,务必要先搞清楚这下面到底埋藏着何物。 得到指示后的杨逸等人没有丝毫犹豫,纷纷撸起袖子,操起手头可用的工具,开始奋力挖掘那个土堆。因为这个坑挖得不深,三几下功夫,土堆便已被彻底刨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具已经变得乌黑的尸骨。单从这具尸骨的状况来看,便能轻易推断出死者乃是中毒身亡无疑! 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约而同地涌起一个巨大的疑问:究竟是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胆敢在丁骏远的日常饮食当中下毒谋害,并且在其不幸离世之后,还要这般草草地将他掩埋了事? 当确凿地认定那具冰冷的尸骨就是父亲的时候,大姐悲痛欲绝,哭声震天动地,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在她无尽的哀伤之中。她瘫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怎么也止不住。 第146章 怎么不去救救他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怎么不去救救他呢 而杨逸和大姐夫父子尽管同样心如刀绞、悲从中来,但他们深知此刻沉浸于悲伤并无济于事。眼下最为紧迫之事乃是尽快揪出真凶,以报血海深仇,慰藉亡父之灵。再者,按照丁俊远生前的遗愿,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妥善安排其葬礼,让他能安息在夫人的墓旁。 于是乎,几位男士围坐一团,开始仔细商讨对策。经过反复推敲与揣测,众人一致认为乔家动手的概率微乎其微。因为丁俊远对乔家人定然心存戒备,绝不会轻易给对方可乘之机,让他们得以在自己的饮食里投毒得逞。如此一来,这背后的下毒黑手必定与丁俊远关系匪浅,不仅时常往来走动,甚至还常常同桌共餐。 最终,大家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那群从杨家转投至乔家的镖师们。想来定是其中某人急于建功立业,妄图通过毒害丁骏远来取悦乔家。这样一来,即便杨逸夫妇侥幸逃脱一劫,也会因失去依靠而陷入绝境。 认定了谋害自己师父的凶手是那些镖师后,杨逸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抬起头,用坚定而决绝的目光看着大姐夫,声音低沉地说道:“此仇不报非君子。大姐夫,这事就交给我好了,到时候新仇旧恨,我一并跟乔家算清楚。”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向大姐夫详细地讲述了他这次回来的打算。原本,他希望师父能够在暗中协助他,帮助他重建那座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宅院。然而,如今师父已经不在了,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大姐夫身上。 杨逸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心。他告诉大姐夫,他希望大姐夫对外宣称,是一个外地大老板买下了杨家老宅那块地,并在那里重建宅院。这样做不仅可以不引起乔家的注意,避免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做准备,为师父报仇雪恨。 大姐夫听完杨逸的计划,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帮忙。他拍了拍杨逸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三公子,大姐夫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商量好这些事情后,天已破晓。大姐夫立刻行动起来,他先是命大儿子前去通知小姨一家,让他们尽快赶来。然后,又让二儿子前去购买丧葬用品,为岳父的后事做准备。 二姐一家人得知这个噩耗后,二姐顿时痛哭流涕,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她不停地自责,后悔当初看到大门紧锁时,没有及时跟姐姐一起破门而入。她坚定地认为,如果当时她们能够果断采取行动,或许父亲就还有一线生机。她却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是当场身亡,而凶手或许正是为了不让邻居闻到血腥味或腐臭味,才将父亲草草埋葬在屋内。 此刻,杨逸的心中也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真凶,为师父讨回公道。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困难和挑战,他都将毫不退缩,勇往直前。 安葬了师父之后,杨逸怀着沉重的心情,又马不停蹄地安排好了建造宅院的各项事宜。原本,他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去寻找自己失散已久的妻子,但每当念及此事,心中便涌起一阵无力感。 要知道,师父一家人为了帮他找寻妻子,早已将福云镇附近的村镇翻了个底朝天,四处打听宫佩婋的下落,可最终却连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未能获取到。杨逸深知,妻子为了逃避乔家的追杀,极有可能已隐姓埋名,躲藏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如此一来,即便他盲目地去四处打听,恐怕也难以有所收获。 就这样苦思冥想了许久,杨逸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传说中的白于简竟然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肖瑶的大徒弟的丈夫!想到此处,他连忙询问两位姐姐以及她们的家人是否曾听说过这件事情,并且急切地想要确认那个人是否就是他的师弟白于简。 大姐听到杨逸的问题,稍稍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关于这件事,我倒是略有耳闻。听人们说,就在今年春季的时候,无数武林豪杰因为一本名为《毒谱》的秘籍,纷纷云集于龙关镇的那座白龙山之上。一场激烈的争夺过后,死伤无数,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所为。据说当时她的那位女婿也身负重伤,甚至到了需要有人背着才能行走的地步呢。不过,这些消息我们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然后大姐又道:“肖瑶大弟子那个夫婿应该不会是他。因为前些日子,我也是因为想去打听婋儿的下落,去过一次白于简家。当时听他母亲讲起来,他尚未婚配。他母亲更是为他的婚事忧心忡忡,还说不知道他在哪里,他那个师妹她更是从未见过,也从来没有到过他们家。因为白于简都经常不归家,偶尔回来一趟,也是来去匆匆。他师妹怎么可能会来找他呢。” 杨逸听到大姐这样说,心中不禁一沉,原本就紧锁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了。他深知大姐所言不假,但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他暗自思忖着,若白于简真的与此事无关,那他们的计划是否还能顺利进行呢?而婋儿如今又身在何处?是否安全?这些问题涌上心头,让他心烦意乱。 大姐见杨逸如此忧心忡忡,不禁心疼地劝道:“你们既然做好了计划,还是按计划行事吧,婋儿的事,我们会多加留意的。那乔家的人并不认识婋儿,想必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她。”杨逸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也清楚这个道理,但心中的不安却始终萦绕不去。 他担心的是那些已经投靠了乔家的镖师们,他们都认识婋儿。若是乔家派他们出去寻找婋婋,那婋婋可就真的危险了。想到这里,杨逸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但是,他又实在是不知道该上哪里去寻找他的婋婋,三年了,眨眼间他们已经分别三年了。也不知道这三年,婋婋是如何熬过来的。杨逸只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补偿她。 在福云镇附近那些村镇盲目地搜索几日后,杨逸不得不失望而归,满怀惆怅地踏上返回长安城之路。 此时此刻,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宫佩婋和白于简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家伙,一家人欢声笑语地穿梭在长安城繁华热闹的大街小巷之间。 他们一路停停走走,兴致勃勃地品尝着长安城各式各样的风味小吃。有香气四溢的肉夹馍、甜滋滋的糖葫芦、软糯可口的凉皮等等,每一样都令人垂涎欲滴。 这十几天以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无比惬意。无论是住宿环境还是饮食娱乐,都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仿佛已经忘记了外界的一切烦恼与忧虑,甚至有点儿乐不思蜀了。然而,宫佩婋心里清楚,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明天他们就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前往那荒僻的山野之中继续前行,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寻找到黄龙帮的老巢。 就在这时,一家三口被不远处一个色彩斑斓的泥人摊吸引住了目光,纷纷停下脚步围拢过去。只见那位经验丰富的老艺人手法娴熟地摆弄着手中的泥巴,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泥人很快便呈现在众人眼前。正当大家看得入神的时候,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白自霄突然扯了扯宫佩婋的衣袖,并压低声音轻轻说道:“阿妈,那个伯伯在那里呢!” 宫佩婋急忙转过头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李崇浩刚刚从一顶装饰精美的轿子中缓缓步出。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衫,似乎受了重伤,脸色看上去略显苍白。此时的李崇浩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他,而是被两个随从架着径直朝着路边的一家药铺走去。 宫佩婋心中一紧,连忙伸手将孩子一把拉到自己身前紧紧护住。她深知李崇浩虽然可能无法认出如今恢复真实面貌的他们夫妻二人,但却一定能够辨认出孩子的模样。所以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李崇浩发现孩子在这里。 谁知,年幼天真的白自霄眼睛格外尖锐,居然一眼就注意到了李崇浩那只微微下垂且不断滴血的右臂。他不禁瞪大眼睛,满脸关切地嚷道:“阿妈,那个叔叔受伤了呀,您怎么不去救救他呢?” 给他这么一喊,原本正准备抬脚迈入药铺的李崇浩那两个随从猛地停住了步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们循声望去,目光瞬间落在了宫佩婋他们所在的方向。李崇浩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粉雕玉琢、漂亮可爱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孩子。当他的视线稍稍移动,又瞧见那紧紧牵着孩子小手的,竟是一对年轻貌美的青年夫妇。这对夫妇宛如画中人儿,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温婉动人。 第147章 去吃好吃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去吃好吃的 李崇浩不禁愣住了,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的嘴角忽然扬起,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胳膊上还带着伤痛,他们仅距离十步之遥,看到白自霄,李崇浩连忙挣脱开那两个搀扶着他的随从。他迈开大步,毫不犹豫地朝着宫佩婋他们直直走来。一边走他一边热情地跟白自霄打起招呼来:“嗨,可爱的白小公子,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啦!” 宫佩婋眼见避无可避,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也只能无奈地硬起头皮缓缓转过身去。待她看清李崇浩那张苍白却又隐隐泛着黑气的面庞时,不由得惊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道:“站住!千万别再往前走一步!否则你体内的毒素顷刻之间就会发作,到时候神仙难救啊!” 李崇浩被宫佩婋这番话吓得浑身一颤,双脚仿佛钉在了原地,当真一动也不敢动了。宫佩婋见状,心急如焚,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她动作利落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抬起李崇浩的下巴,另一只手则迅速将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并督促他咽下去。做完这些后,她顾不得多想,连忙转头看向李崇浩那条受伤的胳膊。 宫佩婋眉头紧蹙,一脸凝重地说道:“李大人,您是中毒了,如果信我,我马上给您取出毒镖来。” 李崇浩强忍着疼痛,点点头,声音有些虚弱地问道:“就在这里吗?还是你们跟我回去。” 宫佩婋轻摇一下头,毫不犹豫地从腰间取下一把锋利的短刀。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只见她敏捷地捉住李崇浩那条受伤的胳膊,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会有点痛,忍一下。”宫佩婋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然而,实际的疼痛远超出了李崇浩的预期。那支毒镖深深地嵌入他的胳膊,几乎要射穿骨头。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 随着毒镖被缓缓取出,李崇浩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两个随从早已备好布条,焦急地等候在一旁。看到宫佩婋处理好伤口,他们赶紧将布条递了过去。 宫佩婋熟练地用布条包扎好伤口,动作轻柔而细致。包扎完毕后,李崇浩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他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一个随从身上,大口喘着粗气。 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着给宫佩婋深施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白夫人捡回李某一命。此等大恩大德,李某没齿难忘。”说罢,他示意随从取出一些银两,递给宫佩婋。 宫佩婋微微一笑,婉言拒绝道:“李大人之前给我们安排食宿,花费了不少银两,今日只是还李大人一个人情而已。其实若不是犬子多嘴喊这一句,李大人大可进到药铺请大夫医治。”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谦逊,让人不禁对她的品德肃然起敬。 李崇浩心里很清楚,宫佩婋刚刚可绝对不是随口吓唬他而已,如果今天他没有在这里幸运地碰到宫佩婋,那么他这条小命多半就要葬送在此处了。此刻的他感到身体异常虚弱,只能无力地摇着头,嘴巴微张似乎还想对宫佩婋说些什么。然而,宫佩婋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她动作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来,然后随手递给身边的一名随从,并郑重其事地吩咐道:“你们家李大人现在急需好好休息一番。赶快把他小心抬回府里去吧。记住,这包药先放着,等再过两天的时候记得帮他重新换上新药。”那两名随从不敢怠慢,赶忙恭恭敬敬地接过药包,连连道谢之后便合力将李崇浩轻轻地抬起,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轿子之中。随着一声令下,他们稳稳当当地抬起轿子,缓缓朝着李崇浩的府邸方向走去。 此时,宫佩婋突然察觉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围拢过来一大群看热闹的路人。人群中不时传来各种议论声和猜测声。只听见其中一个人感慨万分地说道:“哎呀呀,真得算是咱们这位九爷福大命大啊!这次居然能够逢凶化吉,想必一定是平日里积德行善,所以才有这样的好运气,正所谓好人终究会有好报嘛。”紧接着,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只是让人好生奇怪啊,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恶势力竟敢对我们堂堂九爷下此毒手呢?实在是太无法无天啦!”话音未落,又有一个人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依我看呐,要我说除了那位一直被九爷心心念念想要彻底铲除的黄龙帮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什么人胆敢如此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了吧!”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表示赞同此人的观点。一时间,现场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宫佩婋和白于简听到周围有一些人在讨论黄龙帮的事情。宫佩婋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暗想着:这些人竟敢在这繁华热闹的集市当中如此肆无忌惮地讨论黄龙帮,真是有些不知深浅。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些人的莽撞行为而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宫佩婋和白于简对视一眼,赶忙拉上白自霄,三个人匆匆忙忙地就走开了。 此时,太阳高悬在天空的正中央,无情地散发着炽热的光芒,整个大地都像是被烘烤着一般。天气炎热得厉害,仿佛空气都是滚烫的,只要轻轻呼吸一口,嗓子里就像是被火烤过一样难受。三人被这暑气蒸得心烦意乱,早就没有了继续逛街游玩的心思。他们正寻思着去哪里寻一家饭馆吃午饭,好躲躲这难耐的酷热。 就在这时,却见两顶轿子出现在眼前。那两顶轿子十分引人注目,轿子的四周装饰着华丽精美的锦缎,轿帘是用轻薄却昂贵的丝绸制成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轿子旁边站着李崇浩身边的一个婢女,那婢女穿着一身得体的服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她满脸带着恭敬的神情朝着这边走来,一到宫佩婋的跟前,便毕恭毕敬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恭敬地说道:“白夫人,白公子,小少爷,我家九爷有请,恭请三位到府上用午膳。请上轿吧。” 宫佩婋和白于简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他们与这个九爷并没有什么交情,这样贸然前去总归有些不妥。可是还没等他们开口说出拒绝的话,没想到旁边的白自霄却兴奋地拍着小手,开心地叫着好,并带着期待的眼神问到:“有无白玉糕,烧鸡,金玉满堂?” 婢女听到这稚嫩的童声,不禁笑得眉眼弯弯的,她连忙回答道:“有的有的,小少爷想吃什么,只管点,我们府上有六个厨子,都是厨艺精湛的大师傅,无论是多复杂的菜肴,想吃什么都能给你做。” 白自霄一听这话,高兴得不得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之情。他拍着小手欢快地跳了起来,还拉着宫佩婋的衣角撒娇般地说道:“好耶好耶,阿爸阿妈,我们去吃好吃的。” 白自霄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边兴奋地说着话边迫不及待地要往轿子里钻,要知道他自出生以来可从来没有坐过轿子呢。那轿子就停在那里,朱红色的轿身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味,轿帘随风轻轻摆动,仿佛在召唤着他。 那个婢女训练有素,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赶紧抱起白自霄。婢女手臂稍一用力,就稳稳地将他放进了轿子里。宫佩婋和白于简对视一眼,看到孩子这么欢喜去做客,内心满是无奈,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无奈地跟着他一起去。 在去的路上,宫佩婋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侧过脸问那个婢女:“你家老爷在官府中担任何种职务啊?”她的眼睛里透着疑惑,目光紧紧地盯着婢女。 婢女恭敬地欠了欠身,轻声答道:“回夫人,我家老爷并无官职。” 宫佩婋皱起了眉头,心中的疑惑更甚,“没有职务?”她诧异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既然没有职务,他又为何要说承揽下什么重要任务。” 婢女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是这样的,夫人,我家九爷跟当今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九爷虽无职务,可毕竟和皇上的关系如此亲近,皇上还是会经常派任务给他的。”说到这里,婢女又微微弯腰,靠近轿子,轻声对坐在轿中的宫佩婋道:“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婢女的声音虽轻,但是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言下之意,让宫佩婋不要再问了。宫佩婋听到皇上二字,心中一惊,联想到宫廷间那些因为多问一句话就被惩处的事情,也不敢多问。再仔细一想,这个九爷既然是皇上的兄弟,他的身份何其尊贵,如果他硬要要求自己去做什么事,自己一介小女子恐怕也不得不从,要是违抗了,那可是会掉脑袋的,这可不是小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 第148章 吃了还要打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吃了还要打包 说话间,他们缓缓地来到了一处清幽雅静的住所。宫佩婋在来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想象着这会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她本以为会是那种特别气派的高门大户,朱门铜环,楼阁林立,门户高大得让人望而生畏。可等真的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一座宛如园林般的住所。 这里环境优雅安静,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四周静谧得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看样子这是那个李崇浩的别院,那想必这李崇浩也是个颇为讲究之人,才会打造出这么一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别院。 轿子平稳地一直抬到湖边一间八角亭子前,才稳稳地停了下来。宫佩婋一家三口小心翼翼地下得轿来,刚一出来,就只觉得凉风习习,如同春风拂面般清爽宜人。白自霄那孩子生性活泼,到了这陌生而又有趣的环境,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样自在,欢呼着就要往亭子里跑。宫佩婋眼疾手快,忙一把拉住他,并且柔声说道:“霄儿,到了别人家里,可不能乱跑。你看这亭子就在湖边,要是不小心,可就掉进湖里去了,湖水那么深,到时候阿妈就救不了你了。” 白自霄却满不在乎,满脸兴奋,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欢喜的光芒,他大声嚷嚷着:“不会的,阿妈,我看到红鲤鱼了。”说着就伸出小手直指向亭子脚下的湖面。那小手肉嘟嘟的,白白嫩嫩的。 宫佩婋听儿子这么一说,也好奇地看过去。可不是么,那亭子脚下的湖水清澈见底,竟然围着一群锦鲤。那些锦鲤颜色各异,有红得似火的,有白得像雪的,还有橙黄相间的。它们正在那里欢快地游动着,争相吐着泡泡,那泡泡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一群锦鲤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像极了是想逗白自霄玩儿。 那个婢女在一旁看到这场景,也是惊喜地说道:“啊呀!这些锦鲤轻易不到湖边来,难不成它们也知道今日府中来了贵客,前来欢迎你们来了。”然后她彬彬有礼地转而征询宫佩婋的意见:“夫人是喜欢在这里用膳还是回屋里到餐厅用膳?” 宫佩婋看了看孩子,只见孩子那双眼睛直盯着那群锦鲤,眼睛里满是好奇与喜爱,都移不开了。宫佩婋心里想着,孩子定然是很喜欢这些锦鲤的,多让他看一会儿也好。于是就回答道:“就在这里吧,这里凉快,空气也清新。” 那婢女得了吩咐后便应声称是,随即快步离去。不多时,只见一个丫头双手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杯散发着缕缕凉气的凉茶;另一个丫头则小心翼翼地端着装满精致糕点和可口小吃的盘子,一同缓缓走来。 宫佩婋等人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那清凉宜人的茶水,顿感通体舒畅,燥热尽消。就在他们刚刚放下手中茶杯之际,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紧接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饭菜被陆续端上了餐桌。 原本宫佩婋还暗自揣测,李崇浩会不会派遣某个人过来与他们一同用餐,但左等右等也未见有人前来。此时,唯有两名伶俐乖巧的丫头安静地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侍奉他们,为他们添饭加菜。 望着眼前满满一桌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白自霄兴奋得眼睛放光,两只小手不停地挥舞着,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应该从哪一道菜开始品尝才好。不过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故作镇定地摆出一副对美食深有研究的模样来。 每当他拿起筷子伸向某道菜肴之前,都会煞有介事地询问一下菜名,待尝过一小口之后,更是摇头晃脑地点评起来:“嗯……此菜口感醇厚,调味恰到好处,实乃佳品!”逗得在场之人不禁莞尔。 尤其当一只色泽金黄、香味四溢的烧鸡被摆上桌时,白自霄立刻眼前一亮,赶忙转头向身旁的小丫头说道:“快帮我把鸡腿扯下来一块!”待到小丫头依言将香喷喷的鸡腿放入他碗中后,他却并未急着大快朵颐,而是轻轻地将其拿起来,放入了阿妈的碗里,并一脸认真地说道:“阿妈,您最爱吃烧鸡啦,快尝尝这块儿!”这番举动让那两个小丫头再也忍不住,纷纷用手捂住嘴巴,吃吃地笑出声来。她们只觉得这位小少爷不仅风趣幽默,而且还如此孝顺懂事,真是讨人喜欢极了。 就这样,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之中,那两名原本负责侍奉所有人的小丫头,不知不觉间竟然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白自霄身上,全心全意地伺候起他来了。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庭院里,宫佩婋一家三口围坐在石桌旁,愉快地享用着丰盛的午餐。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爽,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就在一家人满足地放下碗筷时,李崇浩身旁那位身姿婀娜的婢女再次款款走来。她微微欠身,轻声说道:“白夫人、白老爷、小少爷,用过午膳想必有些疲倦,请随我到屋里歇息片刻再行离去吧。” 宫佩婋原本打算起身告辞,但一想到刚刚饱餐了这顿美味佳肴,却连主人的面都未曾见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意。这时,白自霄眨着灵动的大眼睛,仰头望着母亲说道:“阿妈,我们去看看那个伯伯吧,看看他的身体是否已经康复了呢?” 宫佩婋与白于简相视一笑,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然而面对儿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们也实在难以拒绝。于是,宫佩婋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道:“好吧,既然宝贝儿子这么关心,那我们就去探望一下那位伯伯,然后便离开这里。” 听到母亲应允,白自霄兴奋得拍起手来。而一旁的婢女见状,更是满心欢喜,就要领着他们朝屋内走去。白自霄却转身看向正在收拾桌面的那个老妈子,奶声奶气地说道:“婆婆,桌上还有好多糕点我都还没来得及品尝呢!能不能帮我把它们都包起来呀?”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忍俊不禁,纷纷被这个可爱的小家伙逗乐了。那个婢女连忙应声道:“好嘞,小少爷放心,这些糕点都会给您仔细包好,待会儿让您一并带走。”说着,她向老妈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其赶紧照办。 白自霄倒是颇有分寸,并未显露出丝毫贪婪之态。他伸出粉嫩的小手,先是指向这边,然后又转向那边,口中说道:“这些可都是本少爷从未品尝过的美味呢,就把它们都给我包起来吧!”一旁的老妈子见状,赶忙连连点头应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早有一名手脚麻利、头脑聪慧的小丫鬟如一阵风般快速跑回屋内,不多时便取来了纸张,小心翼翼地为白自霄将那些精致的糕点一一包裹好。 在那位伶俐婢女的引领之下,宫佩婋一家人沿着曲折蜿蜒的小径,缓缓绕着园子行走了许久,终于抵达一处清幽宁静的小院落。婢女轻车熟路地走进院门,向里通报了一声之后,旋即快步走出,微笑着将宫佩婋一家三口径直引入李崇浩所在的卧室之中。 进入房间后,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床榻之上。只见李崇浩正斜倚着床背而坐,其面容虽依旧显得有些苍白,然而先前笼罩其上的那股浓重黑气此刻已经消散无踪。宫佩婋款步上前,轻声示意李崇浩将手臂伸出来,她要亲自为其诊脉。李崇浩依言照做,宫佩婋则伸出纤纤玉指搭在了他的腕间,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跳动。 稍顷过后,宫佩婋微微颔首,缓声道:“所幸如今您体内的毒素已被清除大半,不过伤口之处仍需多加留意。接下来的数日里,您这只受伤的手万万不可用力,同时也要避免伤口接触到水,以防引发感染恶化伤势。” 李崇浩满脸感激之色,连连拱手作揖,说道:“白夫人,今日可真是多亏了您!若不是有幸与您相遇,我这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今日啦!白夫人您不仅武艺超群、高深莫测,就连这医术也是如此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啊!在下对您的实在钦佩至极!” 宫佩婋听着他这番夸赞,倒也没有过多地谦逊推让,只是微微皱起秀眉,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问道:“依如今这江湖形势来看,能够使出这般厉害剧毒之人可是寥寥无几啊。不知李大人究竟是如何开罪了他人,竟然引得对方下此毒手呢?” 李崇浩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地回答道:“实不相瞒,今日我偶然间得到消息,说是那黄龙帮的人在城西郊外有所活动。于是乎,我便打算前去探个究竟。谁曾想,这竟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原来他们故意放出假消息,就是想要引诱我上钩,然后趁机将我一举消灭掉。本以为自己还算是有些运气,能够从他们手中逃脱出来。哪晓得他们居然暗中给我下了如此剧毒!幸好天可怜见,让我在这关键时刻幸运地遇到了白夫人您,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呐!” 宫佩婋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口中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哦”。她那美丽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似乎正在努力消化着刚刚得知的信息。 第149章 利用一下小可爱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利用一下小可爱 或许在此之前,无论是宫佩婋还是其他人,都未曾预料到黄龙帮会拥有如此厉害的下毒高手。毕竟,江湖之中擅长用毒的门派并不多见,而且能够施展出这般致命毒药的更是凤毛麟角。 宫佩婋发现李崇浩所中之毒乃是从一种极为罕见且凶猛的毒蛇口中提取而出的剧毒。这种毒蛇,宫佩婋等人称之为“五步倒”,其毒性之猛烈令人咋舌。据说只要被此毒蛇咬上一口,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中毒者也绝对无法走出五步距离,便会因毒发而命丧黄泉。 此次对李崇浩下毒之人或许在提取毒物的技艺方面尚欠火候。其所使用的毒液要么纯度不够高,未能完全发挥出“五步倒”应有的威力;要么便是将毒液涂抹于兵器之上的时间过长,导致部分毒性逐渐消散、削弱。正因如此,李崇浩才得以侥幸逃脱,并坚持回到城中寻求救治,从而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宫佩婋不禁暗暗感叹:这黄龙帮果然并非等闲之辈,着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也难怪就连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的少林和武当两大门派,此番也要召集武林中的各路英雄豪杰共同出手,合力来应对这个棘手的敌人了。 刚才太医前来瞧过他的病情,太医面色凝重,细细地同他讲述了他所中之毒的凶险万分。那毒来势汹汹,仿若潜藏在黑暗中的夺命恶鬼,毒性发作非常快,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黄泉。听了太医的话,他心中对宫佩婋的感激之情又增加了几分。所以他才赶忙派人去将宫佩婋他们接到府中,要在这府中好生招待他们一番,以表达自己内心无尽的感激。 而他,从宫佩婋那高超独特的解毒手法,以及她独特的外貌特征仔细端详,心中也已暗自猜测到了宫佩婋来自那神秘的百香谷。并且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个女魔头肖瑶的年轻貌美的大弟子。宫佩婋身为女魔头肖瑶的大弟子,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虽然家财万贯,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手下却无兵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为了不触碰皇帝那敏感的猜忌之心,他始终小心翼翼,不曾在朝中任职,只是安心地经营着自己那庞大的生意。那生意遍布各地,就像一张巨大的网,给他源源不断地带来财富。然而他生性多疑的皇兄,连他养着三四百个看家护院的家丁这件事都不肯放过。三年前,南方一个侯爷发起了叛乱。他那皇兄毫不犹豫地就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他,非要他带着那些看家护院的家丁,前去南方平定叛乱。 那一趟可真是凶险万分,面对着诸侯的叛军,他的家丁虽然英勇,但数量上的差距和武器装备的悬殊,使得战斗异常艰难。虽然最终叛乱得以遏止,可他带去的家丁也死伤无数,只剩下寥寥几人。他原本热闹非凡的宅院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他也差不多成为了孤家寡人。从那之后,他连家丁都不敢再过多招募了,生怕再次引起皇兄的猜忌,给他扣个试图谋反的罪名。所以他的府中现在只有区区六十名家丁,无论想要办什么事,人手都是明显不够的。 那日,皇兄听说武林中各大门派计划集结起来,共同剿灭这几年来在江湖上如毒瘤般为祸众生的黄龙帮。他皇兄一时热血上头,激情澎湃,想在武林中人面前彰显皇家威严,便又给了他一个艰难的任务,要他前去剿灭黄龙帮。并且还下了死命令,命令他最好能在武林中人出手之前就将黄龙帮连根拔起,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唯有如此,才能够充分地显示出皇家那至高无上的威严。 他一脸诚恳且焦急地向皇兄要人,毕竟这关乎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皇兄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之上,却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些年来,这天下就没太平过啊,四处战乱不断,哪里还有什么兵将可以派给你呢。这人手的事啊,恐怕得你自己想法子解决了。” 李崇浩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深知皇兄向来是说一不二之人,在朝堂之上只要皇兄下了定论,任凭是谁,那反对也是毫无作用的。不过他心里琢磨着,这总归是件正义之事,若是真的努力尝试一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呢。 于是,李崇浩便踏上了这寻找人手的艰难旅程。他不辞辛劳地奔波了数月之久,这数月里,他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可他渐渐发现,那些但凡有点本事,心中还存着些侠义之心的英雄豪杰,都极其瞧不起朝廷,觉得那朝堂之上尽是些勾心斗角之人,他们根本不屑于与朝廷为伍。在他们眼中,哪怕做个闲云野鹤般的江湖侠客,也比卷入那朝廷纷争要好得多。所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李崇浩竟然一个人手都没能找到,沮丧的情绪慢慢地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他心里很清楚,宫佩婋可是肖瑶极为得意的弟子。所以,他料定宫佩婋必然是不愿意与自己为伍的。想到这儿,他索性就放弃了继续劝说宫佩婋夫妇的这个打算。 不过呢,他深知宫佩婋是个心地极其善良的人,眼珠一转,心头便有了个主意,于是决定先利用一下他们那个可爱的孩子。他脸上堆满了笑,眼睛盯着那个孩子,温和地说道:“好孩子,刚才在这儿可吃到你喜欢吃的菜肴呀?”刚才他听了婢女前来禀报去请宫佩婋一家三口来时的详细经过。那婢女说,宫佩婋本来是犹豫的,不太想来,可这孩子一听有好吃的,就特别感兴趣的样子,一个劲儿地说想去看看,若不是这个孩子满心期待地想来,恐怕还真就请不到他们一家三口过来呢。 白自霄听到他这么问,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贪吃的小仓鼠。他连忙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答道:“吃到了,吃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呢。那里的菜可丰盛啦,各种好吃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子,光是看着就流口水。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糕点,那些糕点看起来就像花儿一样,可惜呀,我的小肚皮太不争气了,还没品尝完所有的糕点呢,肚子就饱饱的啦。”说着,他还像个小大人似的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像个小皮球一样的小肚子。 “那你在我家住几日呀,将那些好吃的东西都尝遍了,再回去,那可多好呀?”李崇浩眼睛里带着笑意,嘴角也翘得高高的,笑眯眯地问道。 白自霄那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反应极快地立即仰起他那张粉嫩的小脸,乖巧地看向阿妈,那小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在无声地问他的阿妈可以吗? 白于简一看这情形,还没等宫佩婋开口说话呢,赶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谨慎地说道:“不敢叨扰李大人,我们此次来长安城,已十日有余,所以我们明天就准备离开长安城了。” “可别叫我什么大人,我可不是朝廷里那些威风赫赫的命官。”李崇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地说道,“我呀,在家族中行九,你们要是不嫌弃,叫我小九就行。” “啊!您不是朝廷命官,为何又说在圣上那里接了任务?”宫佩婋瞪大了美眸,满脸狐疑地盯着面前的男子,娇声质问道。 李崇浩微微一怔,旋即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婢女赶紧去倒些茶水,并取一些精致的零食送上来。待婢女退下后,李崇浩这才轻抿一口香茗,缓缓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 紧接着,他便开始讲述起自己与当今圣上之间的关系来。并说起了三年多前,南方地区发生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叛乱,局势一度失控。当时的李崇浩虽无任何官职在身,但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胆略,以及在商界积累的广泛人脉资源,竟成功帮助圣上平息了这场动乱。自那时起,圣上对他另眼相看,时常会暗中交办一些特殊的任务给他。 说到此处,李崇浩不禁皱起眉头,流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唉,我不过一介商人,本想安安分分地经营生意,可谁能想到圣上如此看重于我呢?或许真如我所猜测那般,圣上见我日子过得太过清闲自在,心中有些嫉妒吧。这不,眼看着我好不容易从三年多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中缓过气来,他老人家立刻又给我派下新的任务了。” 李崇浩长长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更为可悲的是,这次圣上不仅没给我调拨人手协助,甚至连一文钱的经费支持都未曾提供。明知道以我的力量根本无法圆满完成此项艰巨任务,但君命不可违,即便前方困难重重、荆棘满布,我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大概是圣上看到您财大气粗,觉得只要有钱就能办成任何事情,自然也就认为您有能力招揽到足够的人手,所以才不打算给您派遣帮手吧。”白于简语气平淡地说道。 听到这话,李崇浩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或许圣上真就是这么想的。但你们二位同样身为江湖人士,应当比我更明白其中的道理。那些稍有本事、心怀侠义之情的武林高手们,又怎会轻易被金钱所折服呢?他们又岂会因为区区钱财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尊严?”若不是皇兄威胁他,他敢不接下这个任务,就让他迎娶户部尚书那个丑女,他才不会明知这是个烫手山芋也硬着头皮接下来。 宫佩婋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如此呀!正因如此,您这趟任务恐怕很难顺利达成了。” 第150章 想去找个人 第一百五十章 想去找个人 李崇浩见状,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满不在乎的神情,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罢了罢了,反正咱们做事只需竭尽全力即可,至于最终结果如何,那就只能听从上天的安排啦。哎呀!刚刚提到南方那一场战乱的时候,倒是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一直想要寻找一个人,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年多的时间。在此期间,我也曾先后派出好几批人手前往南方探寻此人的下落,但始终杳无音信。所以这次,我打算借着寻访黄龙帮老巢这件事的机会,亲自走一趟南方。只是不知三位是否愿意稍作等待,容我养好身上的伤势之后,再与你们一同前行,可否?” 宫佩婋的好奇心犹如一只不安分的小猫,被李崇浩巧妙地勾了起来。只见她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九爷此番出行,究竟想要去寻访什么人呢?难不成会是一个拥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绝世容颜的美貌女子吗?” 李崇浩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宫佩婋竟能如此敏锐地猜到自己的心思。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白夫人当真是料事如神啊!没错,此次我所要去寻访之人,的确是一名女子。不过,关于她的容貌究竟如何,说实话,我还真不太清楚。”说完,李崇浩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紧接着,李崇浩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向宫佩婋等人讲述起那段深埋在他心底已久的往事。 原来,事情发生在三年多以前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当时,由于敌我双方兵力悬殊过大,他所率领的队伍人数明显处于劣势,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将会无比残酷。双方在战场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一时间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尽管李崇浩指挥有方,但面对敌人源源不断的进攻,他的部队逐渐陷入了困境。 更为糟糕的是,当敌方得知领军作战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九王爷时,更是对他恨之入骨,不惜倾尽所有力量,想尽各种阴险狡诈的办法,妄图将他置于死地。 可是,李崇浩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即使身处绝境,他依然毫不畏惧,奋勇杀敌。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鏖战,最终,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卓越的军事才能,成功地扭转了战局,一举战胜了强大的敌人。 只不过,这场胜利实在来之不易。在最后的那场围剿行动中,为了确保能够彻底消灭敌军,李崇浩不得不采取兵分三路的策略。可谁曾想,就在这次行动中,他所带领的那一队人马遭遇了敌人最猛烈的反扑。在激战过后,整支队伍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好在有忠诚勇敢的随从们拼死相护,以生命为代价为他杀出一条血路,他才得以在刀光剑影中且战且退,侥幸逃脱。 他骑着那匹骏马,如疾风一般在道路上狂奔着,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原本,他心急如焚地想要与另一路人马尽快汇合,共同完成这项至关重要的任务。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里,他竟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他不知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多远的路程,只感觉四周一片漆黑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胯下的这匹马。而此时的他早已身负重伤,伤口处不断渗出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不敢停歇,强忍着剧痛继续狂奔,希望能找到正确的道路。就这样,整整一夜过去了,疲惫不堪的他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身体一晃便从马上狠狠地摔落下来。 “啊呀!是不是然后您就被一个美貌女子救回家中啦?”正听得入神的宫佩婋,见李崇浩讲到此处突然停住,不禁着急地插话问道。 李崇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摇了摇头:“我确实是暂时被人所救,可救我的并非什么善良的女子,而是一个心怀不轨的男子。那人有着龙阳之癖,见到我长得俊秀非凡,竟然心生邪念,打起了坏主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李崇浩仍感到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更糟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乃是堂堂九王爷。他看到我身上配有宝剑,心中有所忌惮,生怕我反抗不从,会将他斩杀当场。于是,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强行给我灌下了迷情药,妄图对我做出那不轨之事……好在,在我的意识尚未完全丧失之前,凭借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我奋力拔剑而出,一举将其击杀。” 李崇浩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时,我被那个神秘的男人强行带入了一间光线昏暗、气氛诡异的屋子之中。杀死那个男人后,,一种强烈的不安便涌上心头。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阴谋。于是,我顾不得许多,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跌跌撞撞地向着屋外狂奔而去。”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仍能感受到当时的惊恐与无助,继续讲述道:“然而,我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跑出去了有多远,只是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感从内而外地蔓延开来,犹如熊熊烈火在我的肌肤下燃烧,让我痛苦不堪。终于,在这双重折磨之下,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黑,再次昏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宫佩婋听到这里,不禁掩嘴轻轻一笑,打趣地说道:“照此情形看来,此次定然是被某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出手相救啦。”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李崇浩微微点头,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羞愧难当的神色。他垂下头,轻声说道:“确实如此。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恍恍惚惚之间,我突然听到一阵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传来。我拼尽全力,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透过朦胧的视线,隐约看见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正满脸关切地俯身询问我的状况。那一刻,我只觉得全身绵软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被抽离殆尽;而体内那股火烧火燎般的痛楚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愈发肆虐起来。我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艰难地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两个字——‘水……水……’满心期望能够喝下一肚子清凉的水,从而缓解这份难耐的苦楚。” 宫佩婋沉默不语,她身为用毒的行家,对于各种毒物的特性和解毒之法可谓了如指掌。此刻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李崇浩所中之毒仅仅是寻常的迷情药,或许凭借他坚韧的意志力尚有一线生机能够熬过去。然而,若是不幸沾染到了那百香谷独有的奇毒——迷情香,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这种毒药药性极其猛烈,若不及时行那夫妻之事,中毒者必将遭受经脉爆裂、暴毙身亡的惨祸。因为这种药物一般都会被心怀不轨之人用于干那丧尽天良的坏事,已被欧阳自得明令禁止炼制此种药物。但是百香谷以前流传出去众多弟子,难保那些人中的某个人为了谋取暴利,不炼制这种药物去暗中高价出售。 李崇浩当时也是全然不知道那种药物的厉害之处的,后来回到长安,经太医指点,方知那个女子当时救了他一命。今日的他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只想将心底积压已久的秘密一吐为快。他接着讲述道:“那时的我懵懵懂懂,根本未曾料到这毒药竟有这般厉害。当那位善良的女子手持树叶,盛满清冽的泉水,小心翼翼地凑近我的唇边想要喂我喝水时,仅是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我整个人便如同失去理智一般,完全丧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并且刚才还觉得绵软无力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竟然浑身一下充满了力量,鬼使神差般地对那女子做出了不可饶恕的暴行。可是,待到我从昏迷中悠悠醒转之际,却惊觉自己孤身一人躺卧在茂密的草丛之中,四周空无一人。那一刻,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 “我的那些手下,在战争结束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我的踪迹,这一找啊,就是整整三天三夜。”李崇浩目光有些放空,似乎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缓缓地讲述着,“你知道吗?最后找到我的时候,我都已经远离战场五百多里地啦。那可是相当远的距离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那里的。又或者是我自己走了一段路,又被那歹人劫持了一段路。” “当时,我的情况那叫一个糟糕。身上的伤口因为一直没有处理过,已经开始溃烂化脓了。我的那些手下看到我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说,当时我就只有出的气,几乎没了入的气。那时候我整个人就像在死亡边缘徘徊一样。不过我的手下们都很机灵,赶紧让随行的军医先粗略地处理一下我的伤口,然后二话不说,就快马加鞭,准备把我紧急送回长安城。要知道,长安城是我们的大本营,那里才有更好的大夫能救我。”说到这儿,李崇浩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后,又开始继续讲述。 第151章 恐怕还有一个地方未曾寻访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恐怕还有一个地方未曾寻访过 “也许真的是我命不该绝吧。我们出发之后,走出去不过两三百里的路程,就很幸运地遇上了一位江湖人称神医的赵来瑞赵老先生。这位赵老先生可是大有来头啊,以前他曾在皇宫里当过太医呢。他一得知我受伤了,赶忙就给我医治。他特别细致地把我伤口上那些已经腐烂的肉全部割除掉,然后仔仔细细地包扎好我身上所有受伤的地方。弄好之后,又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很虚弱,就让我在当地好好地休养了几日,等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元气,这才继续回长安。” “回到了长安之后呢,我听那些太医们提起一种叫做迷情药的东西,这才了解到这种药物到底有多么厉害。我这才恍然大悟,当初那个女子,竟然是阴差阳错地救了我一命啊。”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崇浩的脸上满是羞愧的神色,“我之前还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呢,现在才知道那是确有其事,也确有其人啊。我心里很明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名节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赶紧派人去寻找那个女子。我派出去的那个人,真的是非常尽心尽力。他把当时事发地方圆百里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寻访过了,前前后后奔波劳碌了三个多月。而且还放出消息称,只要是哪个在伏牛坡那里曾救过一位年轻将军的,就能赏得黄金万两。可谁能想到呢,这么诱人的赏钱,却一直都没有人前来认领。” “后来我才偶然得知,我在生意场上颇为重要的合作伙伴胡老板,居然举家迁到了龙关镇。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有些突然,也让我心中一动。我想着,这龙关镇距离伏牛坡并不远呐,只有六七十里的距离。于是,我心里便琢磨着,不妨托胡老板帮我打听一下那个事儿。”李崇浩话还没完全落音呢,旁边的宫佩婋就迫不及待地急忙问道:“那个胡老板可是那个德福酒楼的老板?” 李崇浩稳稳地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正是,他家的产业可不少呢。不但拥有一家在龙关镇相当有名气的德福酒楼,而且还经营着钱庄和绸缎庄。我和他在生意往来上可算是比较密切的了。他长期从我这儿采买绸缎布匹,这么长时间的合作关系,我们彼此之间颇为熟悉。怎么?白夫人您也认识胡老板么?” 宫佩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胡老板,但说来也巧,我跟他那两个儿子却是朋友呢。”宫佩婋心里知道,这件事怕是瞒不住的,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干脆就照实说来吧,于是补充道:“我也是龙关镇的人。” 李崇浩一听,眼睛里满是惊喜的神情,说道:“啊!这可真的是太凑巧了啊!”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又满脸期待地说道:“却不知道白夫人您在龙关镇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此事的传闻呢?您瞧,我这儿一直想打听这个事儿,可这胡老板也是一头雾水啊,他用尽了办法,几乎搜索不到任何一点消息。他为了找到线索,甚至将寻访的范围不断扩大,扩大到了两百里外,连那个福云镇那边都去寻访过了,可却始终毫无线索,就像大海捞针一样,一点头绪都没有。” 宫佩婋微微皱了皱眉头,平静地说道:“未曾听说过此事。您仔细想想啊,您既不知道那个女子的长相如何,又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年龄多大。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盲目地去寻访她,不就跟大海捞针没有区别吗?并且这可不是件小事,此事关系到一个女子的名节问题。纵使您悬赏万两黄金,消息传出去,也不会有人敢出面去承认此事的,毕竟谁都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啊。”同时心里想着,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多前,也许那时她还没有搬到龙关镇去住呢。要不然这悬赏万金的大事,应该也会轰动一时了,而她竟然从未听说过此事。当时要么她还在福云镇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日子,要么就是刚逃到白龙山,不问世事。 “正是这样,所以这三年多来,尽管我一直在坚持寻访那个女子,却一直没有结果。”李崇浩有点无奈地说,“而我这几年呢,不是受伤就是养伤,加上诸多事务缠身,一直未能亲自前往伏牛坡去寻访一番。所以,我决定趁此机会,跟随你们一同前去,而你们正好是龙关镇的人,相信一定能帮我不少忙。” 这时,一直默默坐在一旁安静聆听的白于简,突然间面无表情、冷冰冰地插话进来:“依我看呐,你们肯定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尚未前去寻访。” 原本已经有些灰心丧气的李崇浩听得此言,犹如看到一线希望的光明一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究竟是何处啊?还请阁下明示!到底是哪个地方被我们遗漏掉了?” 只见白于简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说道:“自然是那风花雪月之地——青楼喽。我敢断言,你们这些正人君子压根就没想过去那种地方探访一番吧?你们仅仅凭着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固执地认为那位女子必然是个恪守妇道的良家妇女,根本不愿意相信她有可能会是个沦落风尘的烟花女子。因此,从未踏足过青楼这种场所去打听有关她的消息。”说这番话时,白于简的语气中明显夹杂着一缕淡淡的讥讽与嘲笑之意,同时那双锐利的眼眸更是一刻不停地紧盯着李崇浩,仿佛要将他看穿看透。 李崇浩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当场愣住,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呆立在原地。的确,他之前确实从未朝这个方向思考过问题。他打心眼里觉得那名女子应当是个本本分分的良家女子,至于青楼女子……这实在太超乎他的想象了。毕竟,青楼女子大多周旋于繁华都市之中,又怎会跑到那偏僻荒凉的郊外荒野之地呢?按常理推断,更有可能是某位寻常人家的女子因生活所需而不得不外出劳作,这才凑巧途经了那个地方罢了。 看到李崇浩那满脸失望的表情,白于简的语气冰冷得仿佛能结冰,他毫不留情地说道:“假若救下九爷的那个恩人就是个烟花女子,九爷还想去寻访她吗?” 李崇浩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决心,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出身如何,我都希望寻访到她,好生感谢她一番。”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一直希望她是个良家女子,他甚至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找到了那个恩人,假如她尚未婚配的话,无论她的出身如何卑微,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个名分,将她娶回家来,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与他共度一生。 然而,刚才白于简的那番话却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无情地浇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瞬间从以前的美好幻想中清醒过来。是啊,假如她真的是个烟花女子,他除了按照原定的赏金赏赐她黄金万两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不禁感到有些茫然。 白于简似乎看出了李崇浩的心思,他继续说道:“既然九爷寻访那个女子长达三年多,却也未有人前来认领那笔丰厚的赏钱,我想,要么那个女子是个青楼女子,她可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么就是她已经嫁作他人妇,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节外生枝。所以,九爷,我劝您还是不要这么执着地去寻找她了,倘若她已经婚配,而又不幸被您找到的话,这事一旦公开出来,您这不是活生生地要了她的命吗?” 李崇浩听了白于简的话,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白于简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女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考虑到那个女子很可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决定暗中去寻访一番,不再像以前一样大张旗鼓地去寻访她。倘若让他暗中寻访到了那个女子,到时就可以根据她目前的身份和生活来确定该如何去感谢她了。 心里拿定了主意之后,李崇浩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经过深思熟虑,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亲自踏上寻找她的征程。至于后续如何发展,届时只能根据具体情况再做决断了。真心期望二位能够稍安勿躁,等待我数日时光,与我结伴而行。如此一来,不仅能够相互照应,而且我还能趁机悄悄探寻一下那黄龙帮的巢穴所在之处。即便以我的能力尚不足以将这黄龙帮一举剿灭,但至少也可为江湖中的各位英雄豪杰们觅得些许有用的线索。” 宫佩婋觉得方才白于简为了阻止李崇浩跟随他们一起南下所说的那番话语,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存在一定的合理性,然而言辞之间未免显得有些过于偏激和苛刻了。为了缓和当前略显紧张的氛围,使其变得更为轻松愉悦一些,宫佩婋灵机一动,故意打趣地开口笑道:“依我看呐,说不定那位女子乃是上苍特意派遣下凡来拯救您的仙女呢!待她成功救下您的性命之后,便重返天庭而去啦,正因如此,您才会苦苦寻觅了这般长久的时间,却始终未能寻得其踪迹。” 听到这话,李崇浩先是一愣,随即便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回应道:“哈哈,或许真如白夫人所言啊!”紧接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猛地抬起头望向窗外,惊呼一声:“哎哟喂!光顾着与你们在此谈笑风生了,不知不觉间这天色竟然都快要暗下来了。二位还是快快前去享用晚膳吧,莫要饿着肚子了。” 第152章 走不成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走不成了 宫佩婋和白于简猛然间发现,天空已经被晚霞染成了一片橙红,不知不觉间,时间竟已悄然流逝到如此之晚。他们急忙跟李崇浩告辞,走出厅堂,打算带着孩子返回客栈休息。然而,当他们来到厅堂外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白自霄和那个婢女正兴高采烈地蹲在一张大桌子旁边,手中拿着一片片金灿灿的金叶子,正在全神贯注地拼凑着房子亭子。那些金叶子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宫佩婋见状,忍不住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哎呀,这李府果真是家大业大、财大气粗呢!连这珍贵无比的金叶子都能拿出来给孩子们当作玩具玩耍。”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白自霄招了招手,柔声道:“霄儿,快过来,我们也该跟这里道别,回客栈去啦。” 这时,那个婢女十分恭敬地站起身来,朝着宫佩婋和白于简微微福身行礼,然后微笑着说道:“白老爷、白夫人还有小少爷,请留步。府上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不如你们就在此用过饭之后再行离去吧。方才瞧见你们与九爷聊得甚是开心,所以便未敢上前叨扰。” 宫佩婋刚要开口婉言谢绝这番好意,突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高喊声从远处传来——“皇上驾到!” 这四个字犹如一道惊雷,猛地在宫佩婋和白于简耳边炸响。两人瞬间呆若木鸡,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驾临李府!一时间,整个庭院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此时,身处里屋的李崇浩听到外面传来的呼喊声后,面色一沉,低声对着那个婢女吩咐道:“速速带领白夫人一家人前往偏厅用餐,待皇上离开之后,方可出来随意走动。切不可有任何差池!”那婢女连忙应诺,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引领着宫佩婋一家三口匆匆忙忙地朝着后院的一条幽静回廊走去。 他们刚刚迈过回廊那蜿蜒曲折的拐角之处,突然间,一阵爽朗而洪亮的笑声从李崇浩所在的方向传来:“哈哈哈哈哈!小九啊,我听说你今日又负伤了,作为兄长,我自然得专程前来探望一番。不知你如今身体状况可好一些了吗?”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回廊,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宫佩婋和她身边的人一听便知,这位说话之人正是当今圣上。然而,尽管心中充满好奇与敬畏,他们却丝毫不敢停下匆忙的脚步,更别提驻足观望圣上的龙颜了。相反地,每个人都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脚步愈发急促,几乎快要变成一路小跑了。此刻,他们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可能远离圣上,千万别让圣上注意到自己等人。 不多时,一家三口便被引领至一间清幽宁静、布置典雅的屋子内用膳。屋内窗明几净,桌椅摆放整齐有序,墙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字画,为这间屋子增添了几分书香气息。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这些菜品无一不是色香味俱佳,而且与中午所享用的完全不同。 看着眼前如此丰盛的美食,白自霄这个小馋猫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只见他左右开弓,嘴里不停地咀嚼着食物,那张小小的嘴巴简直忙得不亦乐乎。就在众人吃得津津有味之时,白自霄突然抬起头,眨巴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疑惑地问道:“阿爸阿妈,那位伯伯为什么不来一起吃饭呢?中午的时候他没有来,就连晚上也不见人影,难道他一点儿都不觉得饿吗?” 宫佩婋听到儿子的问话,微笑着放下手中的碗筷,温柔且耐心地回答道:“宝贝呀,那位伯伯因为受了伤,行动不便,所以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啦。会有专人负责照顾他,并给他喂食的,你就不用操心他会不会挨饿了。我们还是赶紧享受这顿美餐吧!”说罢,她轻轻地摸了摸白自霄的脑袋,继续优雅地用餐。 白于简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对白自霄说道:“臭小子,你怎么老是去关心那个伯伯呢?今天要不是你多嘴,提出来让你阿妈给那个伯伯治病,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白自霄看着阿爸,心中有些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阿爸会不高兴,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阿妈医术高明,不应该治病救人吗?而且,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呀,有那么多金叶子可以玩,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宫佩婋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安慰道:“对,霄儿说的是,阿妈懂医术,不能见死不救。”然后,她转过头,瞪了白于简一眼,轻声说道:“简哥,霄儿还小,他并没有说错什么做错什么。我知道你是急于想回到客栈去,但是,我们谁也料不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呀。” 白于简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有些小心眼了。他看着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因为嫉妒而忽视了儿子的感受。于是,他走过去将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我吃那个伯伯的醋了。臭小子,你以后要多关心一下你阿爸阿妈,而不是只去关心那个伯伯。” 白自霄感受到了阿爸的温暖,他也紧紧地抱住了阿爸,开心地说道:“霄儿知道了,阿爸。霄儿会一直关心你们的。” 宫佩婋看着父子俩,心中充满了欣慰。她知道,虽然白于简有时候会有些孩子气,但他对孩子的爱是真挚的。 用过晚膳之后,得知皇上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李崇浩屋里,丝毫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听说这皇上居然跑到李崇浩家里来蹭饭吃,真不知会逗留到何时方能回宫去。尽管心中急切万分,但白于简也是无可奈何。 白自霄呢,在用完餐之后便又兴致勃勃地玩起了那金灿灿的金叶子,似乎完全沉浸其中,玩得好不开心。宫佩婋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玩耍,并耐心地教导他如何用金叶子拼房子。 至于那位婢女,则已经被白于简反复差遣多次,前去探听皇上是否离开了。然而每次回来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这让白于简愈发焦躁不安起来。 终于,白于简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开口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吧!这位皇上也不晓得还要在这里磨蹭多久,难道就这么巧,我们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要打道回府不成?” 那婢女连忙回应道:“白老爷,可不能如此莽撞行事啊!且不说咱们这样做可能会不小心冲撞了圣上,单说皇上此次前来可是带了众多侍卫呢。如今这大门口、院子里,到处都站满了手持兵器的侍卫。如果您三位在他们尚未撤离之前贸然外出,而且身边又没有九爷相陪护着的话,定然会遭到那些侍卫们的一番严厉盘问甚至是搜查的。” 听完婢女这番话,白于简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几近抓狂崩溃。他怎么也没想到,想要离开这里竟会变得如此困难重重。 就在白自霄玩得正起兴之时,突然之间,一个大大的哈欠从他口中冒了出来。看到宝贝儿子开始犯困,宫佩婋连忙轻柔地将他抱进温暖的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希望能够哄他入睡。与此同时,她眼神示意一旁站着的那个婢女,把散落在地桌面上的那些金灿灿的金叶子收拾起来。 只见那个婢女手脚麻利地拿起一只硕大的钱袋,小心翼翼地将桌面上的金叶子一片片拾起装进袋子里。不一会儿功夫,所有的金叶子便被整整齐齐地收纳完毕。婢女将装满金叶子的钱袋稳稳当当地放置在桌面上,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宫佩婋开口说道:“夫人,等会儿您和小少爷离开这里的时候,请记得把这袋金叶子一起带走哦。我们家九爷特意吩咐过了,他说既然小少爷如此喜爱把玩这些金叶子,那就索性直接送给他玩耍吧。” 听到这话,宫佩婋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那满满一袋的金叶子。她心里暗自估摸了一下,这袋金叶子少说也得有个三四斤重啊!要知道,对于许多普通人来说,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赚取到如此巨额的财富,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拿给小孩子当作玩具呢?于是,她赶忙推辞道:“哎呀,这实在是万万使不得呀,这份礼物太过贵重啦!” 面对宫佩婋的拒绝,那个婢女却是微微一笑,十分乖巧地回应道:“夫人,您可是救了我们家九爷的性命啊!莫说是这区区一些金叶子了,就算是换成金锭,九爷也是毫不犹豫会相送的。其实白天的时候,九爷原本打算送些银两给夫人以表谢意,但夫人执意不肯收下。所以这会儿,九爷一时间还真没想好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夫人欣然接受这笔谢礼呢。” 第153章 留宿李崇浩府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留宿李崇浩府中 话说完之后,那个婢女目光轻柔地看向白自霄,只见他已然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于是她压低声音,对着宫佩婋轻声提议道:“白夫人,您看要不要把小少爷送到客房的床铺上休息呢?那里的床铺更为舒适一些,小少爷能睡得更安稳。”还未等宫佩婋回答,一旁的白于简便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急切地催促道:“别管那么多了!你快去瞧瞧,看看那位皇上是否已经离开了?小孩子嘛,让他就这样在怀里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边说着,白于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动作太大惊醒了怀中的孩子,然后轻轻地从师妹宫佩婋手中接过了熟睡中的白自霄。他得帮抱着孩子,这样才不会累到师妹。 那婢女见此情形,心中虽然无奈,但也不敢违抗白于简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又朝着李崇浩所在的方向匆匆跑去。终于,过了好一阵子,那婢女才气喘吁吁地折返回来。她先是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向众人回报道:“刚才奴婢去到那边时,听到那皇上正和九爷谈论着事情呢。似乎是国师夜观天象后推断出,今年的秋冬季节西部地区将会遭遇干旱无雨的情况。所以皇上恳请九爷能够多多储备一些粮食,以防备朝廷日后可能出现的紧急需求。可九爷却回应道‘你朝廷所需要的粮食,理应由你们那些当官的去筹备啊,怎么反倒来找我呢?’接着,那皇上又苦着脸解释说,由于近年来战事不断,国家的库房早已变得空空如也。如今,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兄弟也就只有九弟了。如果连九弟都不肯出手相助的话,那可真就是无人可用啦!” 白于简眉头紧皱,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啊!这兄弟俩恐怕也是很久才见一面,竟然有这么多话要说,真不知这位皇帝老儿究竟还要在此逗留多久才肯打道回宫。也罢,姑娘,烦请你引领我们前往客房吧。”那婢女听得此言,不敢怠慢,赶忙应承下来,随即提起手中的灯笼,快步走到前方引路。只见她脚步轻盈,似乎为能成功留下宫佩婋一家三口而高兴,很快便将白于简一家三口带到了客房所在之处。 抵达目的地后,婢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伸手指着眼前的一排房间,轻声说道:“这里便是客房了。这些房间数量众多,即便你们一家三口每人各自居住一间,也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呢。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你们的衣物给取过来,然后立刻着手安排你们洗浴和更换新衣之事。” 宫佩婋微微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多谢姑娘好意,但若是你打算前往客栈替我们取回衣物,那就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了。我们暂且就在此处歇息一会儿,稍后还是返回客栈去吧。” 那婢女微微一笑,解释道:“夫人误会了,并非是要去客栈为你们取衣物哦。其实,这些衣物早在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放置于此。当时九爷有意挽留你们在此多住几日,待他过几日再与你们一同南下,所以特意吩咐奴婢们在府上为你们准备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九爷名下既有绸缎庄,又有成衣铺,想要准备这些衣物自然是极为便利之事。” 白于简皱着眉头,对于李崇浩这般细致入微、面面俱到的安排感到极度厌恶。本来好好的夜晚,竟被这突如其来的皇帝横插一脚,强行把他们留在李府过夜,这使得白于简心中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烦闷异常,难以抒怀。 就在那名婢女转身出去寻找人手安排他们沐浴之事的时候,白于简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宫佩婋抱怨道:“婋妹,就算今晚迫不得已要在此处留宿一宿,但明日清晨我们依旧按原计划启程动身,绝对不能等待那个李崇浩!哼,他执意要与我们一同前行,无非就是企图借助我们的力量来护他周全罢了。” 宫佩婋敏锐地察觉到二师兄对李崇浩抱有深深的成见,她轻柔地开口回应道:“嗯,简哥所言极是。不管怎样,他毕竟出身皇室,身份尊贵,我们确实不适合与他走得太近。”听到师妹这番话,白于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定下来。 不多时,便有两位年事稍长的老妈子提着装满热水的木桶走进房间。她们依次为白于简和宫佩婋准备好洗漱用品,并恭敬地退出门外。随后,那个婢女也将为他们准备的衣物取来了。于是宫佩婋和白于简两人分别进入各自的浴房开始清洗身子。白于简体贴地嘱咐宫佩婋独自前往另一间客房休息,而自己则带着孩子住在同一间屋里。尽管满心不情愿,可也别无他法,只好无可奈何地躺倒在客房的床榻之上,伴着满腹的牢骚和郁闷渐渐入睡。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虫鸣声打破这片宁静。然而,躺在床上的白于简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无论如何都决不能让李崇浩与他们一同前行。原因有二,其一便是唯恐李崇浩察觉到他和宫佩婋不过是佯装成夫妻罢了;其二则更为重要,他实在害怕李崇浩会对宫佩婋心生爱慕之情。若是真如此发展下去,那他岂不是半点获胜的希望都荡然无存了吗? 论及身世背景,他可谓是毫无优势可言,没有显赫的家族撑腰,又怎能与出身皇族的李崇浩相提并论呢?再谈到财富方面,那就更是望尘莫及了,李崇浩可是拥有着富可敌国的巨额财产呐!就连相貌,李崇浩也是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啊!想到这些,白于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身旁正熟睡着的孩子身上,思绪开始飘忽不定起来。凝视着孩子稚嫩的面容,他不禁联想到孩子的年纪,心头猛地一惊:“难道说……这个孩子竟然会是李崇浩的不成?”回想起之前在李崇浩那里所听说的那些相关事宜,这种可能性似乎变得愈发真实可信了。或许当初那位女子怀上了李崇浩的骨肉之后,由于某些不得已的苦衷,只得狠心将刚出生的孩子遗弃在荒郊野外,随后便选择了自我了结生命。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里扎根,便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开来。白于简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与担忧,索性直接坐起身子,凑近孩子,仔仔细细地端详起那张熟睡中的小脸儿。然而,任凭他左瞧右瞧,横竖都看不出这孩子的容貌与李崇浩存在丝毫相似之处。直到这时,白于简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稍微落定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在这个漫长的夜晚里,白于简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思绪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终于,当第一缕柔和的晨光照亮了窗纸,并悄悄地渗透进屋内时,他猛地坐起身来。 由于昨晚白于简是和衣而卧,所以此刻他迅速地整理好衣物,手脚异常麻利地下床并穿上鞋袜。尽管孩子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但时间紧迫,他无暇顾及太多,匆匆忙忙地抱起儿子便往房门外走去。原本他还打算先去叫醒师妹,却不曾想,刚踏出房门,就与同样正从房间出来的宫佩婋撞了个正着。 只见宫佩婋也是一副行色匆匆、急于离开此地的模样,白于简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高采烈地开口说道:“婋妹,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啦,这就赶紧出发吧!”宫佩婋却是微微皱眉,轻声回应道:“且慢,不管怎样,我们总归还是应该去向九爷通报一声,也好做个正式的道别。走吧,我们一同前往。”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昨晚那位面容姣好的婢女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们走来。她笑意盈盈地向三人打招呼道:“早上好呀,白夫人、白老爷还有白小少爷,你们今天可是起得够早的啊!餐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要不你们先去吃早餐?等用过餐后,我再领你们好好参观一下这座美丽的园子,怎么样?” 白于简神色紧张,连连摆手拒绝道:“不必了!我真怕过一会儿再冒出个人来,横生枝节。所以恳请姑娘速速去通报九爷一声,就跟他讲,我们对九爷的盛情款待感激不尽,这会儿便要告辞离去啦。”说话间,他额头上已渗出一层细汗。 那婢女眼见白于简一家三口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然而她迅速调整表情,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三位在此稍作等候吧。小女子这就前往向九爷通禀此事,并为诸位备好轿子送行。”说完,她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便匆匆转身离去。 白于简本还想再多解释几句,却被一旁的宫佩婋伸手拦下。只见宫佩婋面带微笑,语气和缓地应道:“好的,那就辛苦姑娘跑一趟了。”话音刚落,那婢女微微俯身朝着他们行了一礼,随后加快脚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恰在此时,一直安静躺在白于简怀中熟睡的白自霄缓缓睁开了那双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小家伙似乎还有些迷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赶紧奶声奶气地开口问道:“阿爸,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呀?”看着儿子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白于简忍不住轻笑出声:“乖儿子,我们还在九爷府上呢,不过很快我们就要回家咯。” 第154章 甩不掉的李崇浩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甩不掉的李崇浩 没过多久,只见那个婢女一路小跑着赶了回来,而在她身后紧跟着的,则是同样步履匆忙、神色略显焦急的李崇浩。 当宫佩婋的目光触及到李崇浩时,她不禁轻轻地惊呼出声:“哎呀!九爷,您怎么如此着急赶来呢?您现在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实在不宜过多走动呀。”言语间满是关切之意。 李崇浩则一脸苦笑,无奈地说道:“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会不会是下面那些下人伺候得不周到,对你们三位有所怠慢,所以特意过来请求三位能够再多等待我一天。明天一早,我便会与三位一同启程南下,不知这样可否?”说罢,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三人,似乎想要从他们的表情和反应中捕捉到一些端倪。 其实,李崇浩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清楚得很,定然是这对夫妇并不愿意与自己结伴而行,所以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此地。然而,自从见到那个孩子之后,他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爱之情,总想着能够跟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多待上一些时日。说不定等彼此熟悉起来以后,那孩子就会心甘情愿地认他做干爹呢。 再者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接触,他深知这夫妇二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那位白夫人更是医术精湛,堪称妙手回春。若是能与他们一起结伴同行,那可真是好处多多。像他这种时不时就会受点小伤的人,如果身边能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随时照应着,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所以他决定来跟这对夫妇好好谈谈。即便他们不为自己所用,成不了自己的人,也要跟他们相处一段时间,让自己平安抵达南边那个叫伏牛坡的地方。 李崇浩心里很清楚,自己确实存在着想要利用这对夫妇的心思。以这对夫妇的聪慧程度而言,想必他们也早已洞察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因此,他索性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便是想与二位达成一项协议。我的请求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恳请二位能够准许我与你们一同结伴而行。在这段旅程之中,所有需要花费的经费都将由我一人承担。待咱们平平安安抵达目的地之后,我定会双手奉上整整一万两黄金作为酬谢!不过呢,咱们仅仅只是结伴同行而已,至于这一路上可能遭遇的种种危险和生死状况,自然是各凭本事、各自负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 听到李崇浩这番话,白于简不禁冷哼一声,一脸严肃地回应道:“九爷此言差矣!您身份尊贵,乃是堂堂的王爷之尊;而我们夫妻二人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罢了,实在不敢高攀与九爷结伴同行。还望九爷大人有大量,开开恩放行,就让我们一家三口就此离去吧。” 李崇浩倒也并非那种不讲道理之人,他自然不会强行逼迫对方答应自己的要求。然而,眼看着这对夫妇即将转身离开,他心中又着实有些不甘,于是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孩子身上,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哀求道:“哎呀,这位小公子!你看看我如今身负重伤,行动多有不便。能否发发善心,替我向你那武功高强的阿爸阿妈求求情,让他们带着我这个可怜人一起踏上南下之路呀?” 年仅两岁多的白自霄哪里能明白大人们心里那些复杂的念头呢?小家伙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一会儿瞅瞅这边,一会儿瞧瞧那边,好奇得像只小猫咪。最终,他那纯真无邪的目光停留在了阿妈宫佩婋的身上,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妈,这个伯伯看起来好可怜哦!您能不能把他医治好之后,我们再回家呀?” 听到儿子这番充满童真的话语,宫佩婋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温柔地回答说:“孩子,这位伯伯其实并不需要阿妈一直在这里守着给他医治啦。阿妈之前已经给了他药,只要明天按时更换一次药,然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休养,别乱动,用不了几天,他就能够康复如初咯。” 白自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转过身去,朝着李崇浩挥动起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乖巧地劝说道:“伯伯,您还是快点回床上躺着吧。一定要乖乖听我阿妈的话哟,这样您才可以快快好起来呢!” 面对如此可爱懂事的白自霄,李崇浩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委屈地说道:“哎呀,小朋友,其实伯伯很想和你们待在一起呢。要是你们这么着急就要离开,伯伯会舍不得的。要不,你们别走那么快嘛,好不好?如果你们坚持现在就要走的话,那伯伯也只能跟着你们一起走喽,到时候恐怕就没办法好好躺着养伤啦。” 一边说着,李崇浩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转头对着身旁的婢女高声吩咐道:“既然他们非要今天就启程离开,那我也决定今天就出发好了。快去准备两辆舒适宽敞的马车过来,记住,速度可要快些哦!我坐一辆,他们一家人坐一辆。” 看到李崇浩再一次自作主张地把他们一家三口给安排进去,白于简心中的不满瞬间被点燃,他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地开口说道:“九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准备回客栈收拾行李然后离开,请您不要再这样纠缠不休了!还望您能自重一些!” 李崇浩面对白于简毫不客气的话语,却表现得相当淡定从容,甚至嘴角还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缓缓回应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们确实是应该先回去收拾一番。”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只见两顶装饰精美的轿子不知何时已经抬到了众人面前。 白于简见状,连忙摆手拒绝,表示自己宁愿步行返回客栈,坚决不肯上轿。一旁的那个婢女赶忙劝说道:“白老爷,您还是赶紧上轿吧,这样才能更快到达客栈哦。如果选择走路的话,恐怕你们还没走出这座院子就得迷路啦!” 听到这番话,白于简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别扭,毕竟谁愿意被人说成连路都找不到呢?不过当他转头环顾四周之后,不得不承认这座园子的确规模宏大、道路错综复杂,看起来似乎真如婢女所说容易迷失方向。经过短暂的犹豫,最终白于简还是无奈地妥协了,他咬咬牙,抱着孩子弯腰钻进了其中一顶轿子里。 站在原地的李崇浩则一直朝着白自霄热情地挥着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就等会儿再见咯!”而此时坐在轿中的白于简和宫佩婋两人,则暗自盘算着待回到客栈取完行李后,立刻骑上马迅速离去,彻底摆脱这个令人头疼的李崇浩。 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好不容易从客栈房间里拿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赫然发现两辆无比奢华的大马车正静静地停靠在客栈大门前,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李崇浩轻轻掀开帘子,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面带微笑地说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身体还有些不适,就不便下车了。还烦请各位移步到后面那辆马车上去吧。其实呢,我已经让人在车里垫了厚厚的垫子,就算躺在马车上休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嘛,我想着干脆与你们一同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好了好了,大家赶快上车出发吧!” 听到这话,白于简和宫佩婋不禁对视了一眼。只见白于简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回应道:“九爷身份尊贵,自然是适合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而我们这些粗人,早就习惯了骑马奔波,再说了,我们可舍不得把这两匹跟随自己多年的骏马丢弃在此处。所以,九爷您尽管安心乘坐马车,我们还是骑马前行比较自在。”说罢,便不再看李崇浩一眼。 李崇浩见状,赶忙又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习惯骑马,那就骑马吧。不过,这孩子要是也跟着一起骑马,那得多辛苦啊!不如就让孩子坐上马车,也好轻松一些。”然而,此时的白于简根本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直接与宫佩婋翻身跃上各自的马背,扬起马鞭,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李崇浩气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哇哇大叫着:“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随后,他急忙催促马夫快些赶上前去,千万别跟丢了。 原本白于简和宫佩婋都认为,以他们骑马的速度,肯定会远远超过那慢悠悠的马车。可谁能想到,这李崇浩大抵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之人,就连用来拉马车的马匹竟然都是能够日行千里的绝世宝马。不一会儿功夫,那马车竟已稳稳追赶上了前方飞驰的二人。 第155章 试试乘坐马车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试试乘坐马车的感觉 出到城郊外,白于简和宫佩婋缓缓停下脚步。白于简从腰间轻轻抽出那支晶莹剔透的玉箫,将玉箫凑近唇边,轻轻吹奏起来。箫声悠扬婉转,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又似潺潺流水流淌。 李崇浩坐在马车里,看着白于简吹奏,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原本以为这位白公子是个精通音律的雅士,看到如此美景,一时兴致大发,所以才吹奏一曲。然而,他仔细聆听,却听不出这曲箫声的名堂。李崇浩暗自思忖,决定还是听从白于简的行动,对那些赶车的家丁吩咐道:“我们只需跟着他们,他们走,我们就走;他们停,我们就停,务必紧跟其后。” 那辆空马车也紧随其后,每辆马车都有两名家丁负责赶车。这样的安排既能让家丁们轮流休息,不至于过于疲惫,又能确保行程的顺利进行。而这几名家丁不仅要负责赶车,还肩负着保护李崇浩的重任。尽管李崇浩跟随白于简夫妇一起同行,但他心中并不确定,在关键时刻,他们是否会全力保护自己。因此,他还是决定带上几名家丁,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婢女,他则没有带在身边,因为他此行的目的是寻访那名女子,到时候可能需要前往那些大大小小的青楼。带着婢女多有不便,反而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片刻之后,白于简忽然敏锐地察觉到路边草丛之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和细微的响动。凭借着他多年来对于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与这些毒蛇之间独特的默契,他深知这正是前些日子藏匿在此处的那些毒蛇已经响应了他的召唤。 只见白于简微微一笑,从容地将手中精致的玉箫收入怀中。然后转身面向身旁的宫佩婋,轻声说道:“好了,婋妹,我们可以出发了。”宫佩婋微微点头。此处的官道显得格外宽敞平坦,阳光洒落在路面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绸缎,完全足够让他们两人并肩骑行,一同踏上归途。 而走在后方的李崇浩,则默默地注视着前方那两道并行的身影。白于简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宫佩婋则娇小玲珑、温婉可人。他们二人看上去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如此和谐美好。李崇浩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之情。 要知道,如今的李崇浩已经二十六岁,早过了适婚之龄。然而,这些年来他的婚姻大事却始终未能有着落。一方面,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们虽然出身名门望族,但往往娇生惯养且心机深沉,并非他所中意之人。而他既不入朝为官,手中自然没有权力,那些官家小姐往往是自家父兄往上爬的阶梯,官位低者不敢高攀他,官位高者瞧不上他,加上他也无心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所以一概回绝那些官家小姐;另一方面,在市井之中,虽也有不少女子中意他,但那些女子要么容貌欠佳,要么脾性不合他胃口,亦难入他的法眼。因此,他的婚事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地拖延到了现在。 此次李崇浩之所以亲自前往寻访那位女子,实际上内心深处也是怀揣着一份隐隐的期待。他衷心地期望那位女子尚未出嫁,能够与他喜结连理,携手共度余生。可是就在昨天,当他听到白于简所说的那番话语时,原本满心的热情瞬间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凉透了半截。但即便如此,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继续前行,去寻找那位女子。同时,他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这将会是他最后的尝试,如果此番依旧无果,那么便也只能认定是他跟那个女子缘尽于此,从此彻底放下这段心事,不再为此劳心伤神。 行至中午,烈日高悬,白于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宁静的小镇。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准备继续前行。白于简心里暗自盘算着,过了这个小镇,到郊外找个阴凉的地方,吃些干粮填饱肚子就好。晚上再找个客栈,好好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们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他们料想养尊处优的李崇浩一定会在小镇上停下来,尽情享受美食和休息,然后再继续赶路。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加快速度,将李崇浩远远地甩在身后。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李崇浩看到他们不停留,竟然也没有丝毫犹豫,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白于简和宫佩婋无奈地对视一眼,不禁摇头苦笑。他们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个小红花的身影。 当初,那个小红花也是如此死皮赖脸地硬要跟着他们一起走。只不过,小红花的目的是为了追随欧阳师伯,而这个李崇浩的目的却是死缠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照应他这一路的安全。 白于简和宫佩婋心中暗自叹息,这个李崇浩可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他们加快了步伐,试图摆脱身后的两辆马车。但无论他们怎样努力,李崇浩始终如影随形,仿佛生怕跟丢了他们。 白于简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崇浩坐在马车里,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看到他回头,他还朝他挥了挥手,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看到李崇浩那个样子,白于简心中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夫妇俩心中满是对孩子的关切与疼爱,当然不想因为要跟李崇浩置气而饿到孩子。生怕孩子挨饿着,一出那个小镇便匆忙停下脚步。他们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两人停下马来,快步走到树荫下,轻轻放下身上背着的包裹,从中取出一些精致的糕点和清凉的水来。 李崇浩那一行人瞧见了这边的动静,也赶紧停下马车,涎皮赖脸地凑了过来。只见他们手中同样拎着自己的糕点和水,毫不客气地走到大树的另一面,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开始享用起午餐来。 李崇浩嘴里嚼着食物,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很快就瞄到了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糕点的白自霄。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伸手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一块洁白如玉、香气扑鼻的白玉糕,对着白自霄晃了晃,故意大声说道:“小家伙,伯伯这里可有你最爱吃的白玉糕哟!快来尝尝吧,又香又甜哦!” 聪明伶俐的白自霄早就敏锐地察觉到父母似乎不太喜欢与这位伯伯一同前行。尽管面前那块白玉糕看起来诱人无比,但他还是不为所动。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白玉糕,细细咀嚼后咽下肚,这才抬起头看向李崇浩,奶声奶气地回答道:“谢谢伯伯,不过我这儿也有白玉糕呢,味道可好啦!”说完,又低下头继续享受美味。 见诱惑孩子不成,李崇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即眼珠一转,将目标转向了一旁的宫佩婋。他满脸堆笑,语气亲热地说道:“白夫人,你瞧这大太阳热辣辣的,老是把孩子背在背上晒着可不是个事儿呀!咱们那辆马车现在正好空着呢,要不你带着孩子去坐上一段路呗,也好让孩子少受点苦哇!” 谁知,白自霄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来,小脸涨得通红,大声反驳道:“霄儿才没有遭罪呢!背在阿爸背上,可凉爽可舒服啦!”说着,小手紧紧搂住母亲的脖子,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看到自己似乎吓到了那个孩子,李崇浩心里暗自自责,他连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好好,伯伯说错话了,真是抱歉。不过伯伯觉得,如果你能躺在马车里睡觉,肯定会比坐在背篓里舒服很多呢。要不,你试试看怎么样?” 白自霄眨了眨眼睛,他其实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坐过马车。他只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被阿爸背在背篓里的。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那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然后仰起小脸,用稚嫩的声音问阿妈:“阿妈,您想去试试吗?” 宫佩婋和白于简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明白,无论如何,恐怕是甩不掉李崇浩了。而且,他本来就为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再让孩子在这炎炎烈日下暴晒,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倒不如就让孩子也去体验一下乘坐马车的感觉吧。 宫佩婋温柔地笑了笑,缓缓开口说道:“好呀,等会儿阿妈就和霄儿一起去试试。”白于简则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并没有出声。李崇浩听到宫佩婋这样说,立刻喜出望外,他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就是应该去试试嘛。不然那辆马车一直空着,多可惜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过来热情地拉着白自霄的小手,走向那辆马车。白自霄有些紧张地看着李崇浩,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个陌生的伯伯。但当他看到阿妈也走过来时,他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李崇浩打开马车门,小心翼翼地将白自霄抱进了马车里。宫佩婋也跟着上了车,她坐在白自霄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白自霄好奇地打量着马车里的一切,他看到柔软的坐垫,精美的装饰,还有那扇可以打开的窗户。他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觉得这里真的比背篓里舒服多了。 李崇浩看着白自霄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心想,这个孩子真是可爱极了。或许,这次的旅途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呢。 白于简并未坐进马车里来,而是骑着他那匹马,带着宫佩婋那匹马,紧紧跟在马车旁边。 第156章 又中毒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又中毒了 接下来的行程,大家都一致同意听从李崇浩的指挥。此时,太阳才刚刚开始西斜,天边染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座繁华热闹的县城。 一进入县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李崇浩环视四周后,果断做出决定,今晚就在此处留宿歇息。一来可以让众人缓解一路奔波的疲惫,二来也正好趁着夜色降临前,有足够的时间外出走动一番,顺便探听一些关于黄龙帮的消息。 既然李崇浩已经表态,此次行程中的一切开销均由他负责承担,宫佩婋一家三口自然也就没有异议,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待住宿事宜安顿妥当之后,瞧着时间尚早,李崇浩兴致勃勃地提出要带领众人前往附近的茶楼品尝香茗。 宫佩婋和白于简两人却面露倦色,表示路途劳累,实在不愿再随李崇浩出门。尤其是宫佩婋,心中暗自揣测李崇浩此番出门恐怕另有目的,说不定是想借机出去寻欢作乐、花天酒地。于是,她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九爷,您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还是多加小心为妙,切莫肆意妄为,到处乱跑啊!” 面对宫佩婋的担忧与警告,李崇浩不禁苦笑一声,解释道:“白夫人有所不知,我此次出行,除了最终要到达的目的地所肩负的那项任务之外,还有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便是打探黄龙帮的相关情况。若不走出房门,四处走动闲逛,或者去茶楼这样人员聚集之地稍坐片刻,又怎能获取到有用的情报消息呢?所以还请白夫人放心,我心里自是有数的。”说罢,便带着两个家丁朝着茶楼方向走去。另外留下两个家丁看守马车和照顾马匹。不过宫佩婋和白于简都认为,李崇浩留下这两个家丁在这守着,恐怕是担心他们一家三口会趁他不在这里,悄悄溜走。 宫佩婋和孩子安静地坐在宽敞而舒适的马车里,尽管路途有些漫长,但她丝毫没有感到困倦之意。相比之下,骑马而行的白于简则显得疲惫不堪,他决定先去洗漱一番,然后小憩片刻,等待李崇浩归来后再一起安排丰盛的晚餐。趁着李崇浩还未回到客栈这个空档,心思缜密的白于简连忙吩咐店小二为他们额外添加一张床铺,以便能与宫佩婋分床而眠。 白于简刚刚躺下身来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打破了客栈原本的宁静。只见一名身形健壮的家丁正扛着昏迷不醒的李崇浩如疾风般飞奔而来,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白夫人!白夫人!求求您快救救我们家九爷啊!” 正在房内哄着孩子的宫佩婋一听到这阵急切的呼救声,心头猛地一紧,顾不上多想,立刻抱起孩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门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速跑去。眨眼间,她已来到走廊之上,而此时那个心急如焚的家丁也恰好跑到了她的面前。 当宫佩婋看清李崇浩那张毫无血色、且被一层诡异黑气所笼罩的面容时,心中不禁咯噔一声。但她毕竟见多识广,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粒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丸,迅速塞进了李崇浩的口中。紧接着,她一边向家丁打着手势,示意其赶紧将李崇浩扛进他自己的房间安置好,一边焦急地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难道是外出与人斗殴了不成?” 那家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李崇浩平稳地放置在了床上。他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气来,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夫……夫人,我家九爷并没有与他人动手打斗,只是在茶楼里喝了两杯茶而已。” “这么说来,竟是有人胆大包天,敢在这茶水里头暗中下毒不成?”宫佩婋蛾眉紧蹙,面露忧色地质问道,“那可曾抓到这下毒之人?” 那家丁连连摇头,急喘着气说道:“未曾啊!我家九爷刚喝下那两杯茶没多久,便觉有些不对劲,赶忙唤来了掌柜的,命他速速将方才前来倒茶水的那个伙计给找过来。结果掌柜的一番查问之后发现,原来刚才给九爷倒茶水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本店的伙计,而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歹人,冒充本店伙计混了进来。这人给九爷倒完茶水之后,立马就脚底抹油溜走了。小的当时瞧见九爷的脸色突然变得乌黑一片,心中猛地一惊,想起夫人您上次提及过,九爷一旦中毒,连五步都走不出去。小的哪还敢耽搁半分,当即扛起九爷,一路狂奔而回。”说完这番话,那家丁总算是稍稍缓过气来,但依旧气喘吁吁的。 只见那家丁顺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作势就要往嘴里灌。宫佩婋眼疾手快,出声制止道:“且慢!先莫要着急喝,等我仔细查验一番再说。”那家丁慌忙停下动作,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茶杯呈到宫佩婋面前。 宫佩婋接过茶杯,先是轻嗅了几下,确定其中并无毒素之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放心地把茶杯交回到那家丁手中。而后她不再理会那家丁,俯下身去,开始认真查看李崇浩此刻的状况。 此时的李崇浩依旧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沉睡在了另一个世界之中,对外界毫无感知。而坐在一旁的宫佩婋则一脸凝重,她先是伸出三根玉指轻轻搭在李崇浩的手腕处,仔细地感受着脉搏跳动的节奏和强弱变化。片刻之后,她微微皱起眉头,示意身旁的家丁将李崇浩的衣袖缓缓向上卷起。 只见宫佩婋从怀中掏出一套精致的银针,每一根都闪烁着寒光。她手法娴熟且迅速地在李崇浩的双手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尖分别刺出一个细小的孔洞。紧接着,她向家丁们做出示范动作,让他们学着自己的样子,用手掌紧紧握住李崇浩的手臂,然后自上而下用力捋动,试图将其经脉中的黑色毒血一点点挤迫而出。 令人惊讶的是,年纪尚小的白自霄竟也毫不畏惧眼前这有些血腥的场景。他勇敢地凑上前去,主动帮助阿妈一起用力按压李崇浩的其中一只手。虽然他的力气不大,但那份坚定与认真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众人不断努力,李崇浩手上原本漆黑如墨的经脉颜色逐渐变浅。终于,当最后一丝黑色彻底消失不见时,宫佩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停下手中动作。然而,她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减轻半分,反而愈发沉重起来。她望着李崇浩那仍旧苍白得近乎发青的面容,低声喃喃自语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所下之毒竟是这般霸道猛烈!” 家丁们听到宫佩婋的话语,纷纷停止了手头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清理掉刚刚从李崇浩身上挤出的那一滩滩黑血,然后满含忧虑地看向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李崇浩,其中一名家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白……白夫人,我家九爷他不会有事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宫佩婋似乎仍沉浸在对下毒者身份的思考当中,没有立刻回应家丁的问题。倒是机灵的白自霄见状,连忙抢过话头替阿妈答道:“放心啦,有我阿妈在这里,伯伯肯定会平安无事的!”说罢,他还冲着那家丁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李崇浩终于悠悠醒过来了。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众人中,白自霄最为眼尖,他第一个发现李崇浩睁开了眼睛,兴奋地大叫起来:“阿妈快看,伯伯睁开眼睛了,他活过来了!” 李崇浩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也在这里,心中不禁一暖,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说道:“小家伙,伯伯没吓到你吧?”白自霄连忙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说:“霄儿是男子汉,才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呢。霄儿刚才还帮伯伯挤毒血了。” “好样的,赏!”李崇浩对家丁说道,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家丁立刻将那天白自霄在李府中玩耍的那袋金叶子递给白自霄,白自霄却没有伸手去接。宫佩婋见状,连忙阻拦道:“这可使不得,九爷,我们晓得您有钱,就莫要动不动就拿金叶子来砸我们了。” 李崇浩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宫佩婋,缓缓说道:“是啊,我有钱,但不知道有没有命受。这条小命今天算是又让白夫人给捡回来了,只不知以后,若离开白夫人,我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宫佩婋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沉思片刻,提议道:“我觉得给您下毒之人是冲着您一个人来的。九爷您走南闯北,交游广阔,并且早已名声在外。为保险起见,要不,从明天起,我帮您易容出行,可好?这样您就不会轻易被那些意图谋害您的人辨认出来了。” 第157章 该成亲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该成亲了 李崇浩却一脸坚毅地用力摇着头说道:“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我行事光明磊落,从不更改姓名,也不易容出行。李某绝非那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人,又何需戴上一副虚假的面具外出行走呢?” 宫佩婋听到李崇浩这样说,在心里腹诽道:不怕死,不怕死你为何非要死皮赖脸地与我们同行。 李崇浩直直看向宫佩婋,开口问道:“如此说来,贤伉俪先前之所以选择易容出行,莫非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不成?”宫佩婋只是微微抿唇,并未给出明确答复。实际上,此时的她早已不再惧怕那乔家,但她当初选择易容出行,缘由却是多方面的。一来,她深知自己容貌出众,唯恐因这美貌引来诸多不必要的纷扰与麻烦;二来,则是不愿被杨家之人轻易认出她来罢了。然而,她心里同样明白,一味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长久之计,总有一天,她还是需要勇敢地去直面杨家人的。即便最终决定与杨逸分道扬镳、和离收场,那也必须当面向其写下一份和离书才行。 李崇浩见宫佩婋似乎并不想回应此问题,倒也未觉丝毫尴尬之意,旋即转头看向一旁的白自霄,和声问道:“霄儿啊,你此刻可感觉肚子饥饿难耐了?若是想吃些什么美味佳肴,尽管告知站在你身旁这位成伯伯便是,让他速速前去传话给店小二,好为咱们精心筹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呐。”白自霄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的小脸瞬间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滔滔不绝地报出一连串菜名,当然也不忘帮阿妈点一只烧鸡。 那家丁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静静地等待着白自霄将所有的菜名都报完之后,他这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脚步匆匆地走出屋子,去找店小二为他们精心准备丰盛可口的晚餐。 此时屋内只剩下李崇浩、宫佩婋和白自霄三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宫佩婋轻蹙蛾眉,一双美目凝视着李崇浩,沉默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沉声开口问道:“依九爷之见,此次妄图加害于您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大胆妄为!” 李崇浩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放下杯子,右手摩挲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回答道:“说实话,我现在也无法确切地知晓到底是何人所为。不过嘛……前段日子皇上曾放出风声,说是要派遣人手前去剿灭那臭名昭着的黄龙帮。我寻思着,此番对我下毒手的这帮家伙说不定就是黄龙帮的人。想必他们已经探听到我便是皇上钦点负责剿灭他们帮派的那个人,于是瞅准时机便想要先下手为强,将我除之而后快。而且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黄龙帮的老巢恐怕并非藏匿在荒无人烟的深山密林之中,反而极有可能隐身于这繁华喧嚣的闹市街巷之内。唯有如此,他们方能更为便捷快速地获取各种情报信息,并能够在第一时间迅速展开行动。” 宫佩婋听了李崇浩这番详尽的分析之后,不禁轻点臻首,表示认同其观点确实存在一定的合理性,但与此同时她内心的忧虑之情却是愈发深重起来,忧心忡忡地说道:“唉,真不知道像您这般毫无防备地外出行走,还能够侥幸逃脱多少次劫难啊!以妾身愚见,您日后再出门时,身边最好还是带上一名医术高明的太医随行为妙。否则万一遭遇不测受了重伤,又该如何是好呢?” 李崇浩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带着随行太医,都不如跟你买些解毒药来得更方便、更妥当啊。不知道白夫人的解毒药卖不卖呢?” 宫佩婋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她心里明白,百香谷的解毒药虽然也会出售给药铺,但是自己身上携带的解毒药数量实在有限。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解毒药恐怕仅仅够李崇浩在这一路上使用,实在没有多余的可以赠送给他了。她暗自思忖着,还是等回到龙关镇后,炼制出一些解毒药来,到那时再送一些给他吧。于是,她轻声说道:“也不是不卖,只是我随身携带的解毒药并不多。等回到家乡后,我会炼制出一些来,到时候再赠与一些给您吧。” 李崇浩感激地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说道:“真的不需要夫人赠送,到时候我买下来就是。” 此时,一旁的白自霄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渴望。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不时地瞄向家丁刚才放在桌面上的那袋金叶子,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拿,但又因为胆怯而不敢轻易动手。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心中却一直在惦记着那袋诱人的金叶子。眼看着两个大人只顾着说话,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白自霄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伯伯,您这袋金叶子真的是送与我的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确定,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当然是送给你的。早在长安的时候,就送给你了,只是你们当时忘记拿走,我们才帮你们带着。”李崇浩满脸笑容,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轻声说道。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他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啊。 白自霄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他用力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迈着小步子向那袋金叶子走去。然而,由于他个子矮小,即使踮起脚尖,也无法够到桌面上的袋子。 宫佩婋看着儿子的可爱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她轻轻地走过去,将白自霄抱到凳子上坐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解开那袋金叶子。柔声对白自霄说:“霄儿,金叶子是非常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随便接受伯伯这份厚重的礼物。你可以玩一会儿,但等一下还是要将它归还给伯伯哦。” 白自霄眨了眨大眼睛,乖巧地点头答应:“好嘞,阿妈,我知道啦。我要砌一座亭子玩!”说完,他便兴奋地拿起一片金叶子,开始有模有样地卷成一根圆柱状。他的小手虽然稚嫩,但却充满了创造力和想象力。 李崇浩看着白自霄认真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他连忙说道:“说了送与霄儿了,这些金叶子就是他的了。白夫人,昨天要不是霄儿提醒您帮我医治伤口,恐怕那时我就命丧黄泉了。俗语说,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们一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李某实在是无以为报。这区区些许金叶子,真的算不得什么。而且,对于李某来说,这点金叶子就如同九牛一毛。你们就不要再推辞了,直接收下吧。” 他的话语真挚而恳切,让人无法拒绝。宫佩婋听了,心中也十分感动。还没等她开口再拒绝,白自霄突然高兴地拍着小手道:“阿妈,伯伯送与霄儿的,霄儿就收下好了。以后我也对伯伯好就是了。” 宫佩婋知道,这个孩子实在是喜欢这些金叶子,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他的一件好玩的玩具,又怎么会知道这些金叶子有多贵重。 李崇浩听到白自霄这样说,立即赞许地说道:“瞧霄儿,多么爽快。这才像个真正的小男子汉。”说完用眼色制止住宫佩婋,不让她再说出推辞的话来。 这时,家丁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房门口,微笑着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下楼去吃饭。白自霄眼睛一亮,竟第一个开口,声音清脆地问李崇浩:“伯伯,您能和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吗?”李崇浩轻轻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好了许多。 家丁仍然有些不放心,他快步走到李崇浩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搀扶住他的胳膊。这时,宫佩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轻声说道:“哎呀,刚才只顾着和您聊天,都忘记帮您换药了。”李崇浩微笑着回答:“没关系,等下吃过饭回来再换吧。您的药真的很神奇,这么深的伤口,才不过短短两天,今天就已经感觉不那么疼痛了。” “那是当然。”白自霄骄傲地扬起下巴,“我阿妈的医术可是得了我公公的真传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仿佛在向李崇浩展示着家族的荣耀。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了起来:“哎呀,我这两日竟然忘记扎马步了!”李崇浩露出惊讶的表情,微笑着问道:“啊!你年纪这么小,就已经开始练习功夫了吗?” 白自霄挺了挺小小的胸脯,自信满满地回答:“那是当然,婆婆说练武要从小练起,要我每天扎马步一刻钟,这样才能打好根基。等我长到五岁以后,她就会开始教我练轻功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啊!你们一家子可真是了不起!”李崇浩由衷地赞叹道。就在这时,白于简恰好迎面走来。白自霄一看到父亲,立刻兴奋地一边叫着“阿爸”,一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向他。白于简连忙蹲下身来,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儿子。父子俩紧紧相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把一旁的李崇浩看得好生羡慕。在心里暗道:我也该成亲了,若能生个如白自霄这般懂事可爱的孩子,该多幸福啊! 第158章 让你尝遍五湖四海的美味佳肴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让你尝遍五湖四海的美味佳肴 宫佩婋看着李崇浩的背影,心中不禁暗暗叹息起来。短短两日之间,这个男人竟然已经身中两回剧毒,实在是命运多舛。而此刻,他又被那恶名昭彰的黄龙帮给盯上了,真不知接下来这一路上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数不清的艰难险阻和重重麻烦。然而,尽管如此,李崇浩却执意要与他们一同前行,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甩都甩不掉,让人着实无奈。 一行人来到客栈一楼的大厅。待所有人都缓缓落座之后,宫佩婋这才留意到一个细节——原来,出门在外的李崇浩竟丝毫不拘泥于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他并未让随行的家丁们另外单独坐上一桌,反倒是十分随和地与大家共同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甚至连主次之分都全然不顾。就这样,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准备享用晚餐。 由于有李崇浩这位财大气粗的人物在场,今晚的晚餐自然是格外丰盛。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摆满了整张餐桌,令人垂涎欲滴。眼尖的白自霄一眼便瞧见了桌上堆积如山的美食,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只见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夸赞道:“伯伯,您可真有钱!每一餐饭都能品尝到如此之多的山珍海味,简直太棒啦!” 与白自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白于简却是一脸冷漠,不咸不淡地回应道:“哼,不过就是区区几个人罢了,真能吃下这么多的食物吗?” 李崇浩仿若未听白于简所言一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扭头转向白自霄,用无比热情的口吻说道:“霄儿,你尽管放开肚子尽情享用!伯伯我虽然没啥大能耐,但唯独赚钱这方面还算有些手段。这一路行来,定会让你尝遍五湖四海的美味佳肴!” 坐在一旁的宫佩婋眼波流转,悄悄地伸手扯了扯白于简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他莫要多言。毕竟此番用餐无需他们自掏腰包,既是李崇浩做东请客,那便任由他随意点菜便是。即便有剩余的食物,也断然不会浪费,客栈门外尚有众多乞丐与难民正翘首以盼着呢。 此时的白自霄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小手一会儿指向这边,一会儿又指向那边,口中还咿咿呀呀地催促着阿爸快些给自己夹菜。李崇浩全然不顾自身身体的孱弱,只要一瞧见白自霄的小手指向何处,根本不给白于简动手的机会,便抢先一步将菜肴稳稳地夹到了小家伙的碗中。 短短小半天未见,竟听到李崇浩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家儿子为霄儿,如今更是这般殷勤备至地替其夹菜,白于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别扭之感。他暗自思忖着,难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样轻易地被李崇浩的钱财所收买了?想到此处,白于简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用过晚餐之后,白自霄那倔强的小身影就急匆匆地奔向了院子中央,非要坚持去扎马步不可。只见他一脸坚定地说道:“我昨天忘记扎马步了,今天一定要把它给补上!”看着孩子如此执着与认真,宫佩婋和白于简相视一笑,便一同陪着小家伙来到了院子里。 此刻,天空已经逐渐被暮色所笼罩,但夕阳的余晖依然顽强地洒落在院子之中,使得整个院落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尽管如此,空气中弥漫着的闷热气息依旧令人感到有些窒息。然而,年幼的白自霄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些外界因素的影响,只见他稳稳地扎起马步,小小的身躯犹如一棵挺拔的青松般屹立不倒。 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开始从白自霄的额头缓缓渗出,并迅速汇聚成一道道细流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可即便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始终紧紧盯着前方,身体更是纹丝不动地保持着标准的扎马步姿势。 一旁的白于简静静地注视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之色。他深知这个孩子虽然年龄尚小,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超乎常人的坚韧劲儿。而另一边的宫佩婋则时而看看认真练功的儿子,时而转头望向身旁的白于简,心中不禁涌起百般滋味。她暗自思忖道:如今他们三人这般温馨和睦地相处在一起,宛如真正的一家人。可是,二师兄毕竟年岁已长,终有一日会成家立业。待到那时,他们这临时拼凑起来的“一家三口”恐怕也将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一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一般疼痛难忍。更为重要的是,如果将来有一天孩子知晓了真相——他们并非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么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是否会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难以磨灭的创伤呢? 当然,宫佩婋也明白,要想彻底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一家三口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心里暗自揣测,二师兄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尽管二师兄对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她却始终觉得与二师兄之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难以真正走进他的内心,更别提产生男女之情了。 时至今日,她对二师兄的感情依旧停留在师兄妹的情谊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曾经有好几次,宫佩婋都努力说服自己,为了这个可爱的孩子,不如就委屈一下,和二师兄共度余生。这样一来,孩子就永远不会知晓他们并非亲生父母的秘密。然而,当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自私。倘若日后真的与二师兄共同生活,二师兄肯定不会满足于现状,更不会愿意一直和她分床而眠。可是,只要一想到要和二师兄亲昵,她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从心底里抗拒这种事情。 所以,宫佩婋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二师兄生活在一起。如此一来,二师兄唯有另娶他人为妻。到那时,这个孩子要么跟随二师兄一同生活,要么就与她相依为命。而二师兄的新妻子,恐怕也不会再让孩子称呼二师兄为“阿爸”了。 察觉到身旁的师妹出奇的安静,白于简缓缓地把视线从自己儿子身上移开,转而落在师妹身上。只见师妹仿佛完全沉浸在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那微微皱起的柳眉,恰似初春刚刚舒展的柳叶,透着丝丝愁绪;而那张如樱桃般小巧红润的嘴唇,则似嗔还羞,惹人怜爱。此刻,她身着一袭粉绿色的薄纱衣裙,轻柔的布料随风舞动,宛如仙子下凡一般,静谧而又美好。 白于简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试图抓住师妹那一缕被晚风吹拂而起、肆意飘飞的发丝。就在此时,宫佩婋突然回过神来。当她瞥见白于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时,几乎是本能反应地迅速侧身躲开。刹那间,白于简的手就这样突兀地悬在了半空之中,场面显得颇为尴尬。 不过,白于简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脸上露出一丝略带讨好的讪笑,说道:“师妹这是在想些什么呢?竟然想得如此入神。你瞧那边,有个男人穿着好生怪异!”听他这样一说,倒像是方才伸手并非有意要撩拨师妹的秀发,而是为了指向那个人让师妹注意到罢了。宫佩婋闻言,顺着白于简所指的方向转过头去,果然瞧见走廊下方站着一名男子。此人衣着打扮极为花哨,五颜六色的服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却略显滑稽的风格,并且正目不转睛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张望着。 看到宫佩婋调头看他,那名男子竟不知死活地轻浮地扬起手中精美的折扇,并朝着她轻轻挥动起来。他脸上还挂着一抹令人作呕的笑容,仿佛觉得这样能引起宫佩婋的注意一般。白于简见此情形,顿时怒火中烧。只见他紧握双拳,毫不客气地朝着那个无耻之徒用力挥舞了几下,以此作为严厉的警告。 宫佩婋满心厌恶地转过头来,不再理会那个讨厌的男人。她温柔的目光迅速落在身前小小的儿子身上,轻柔地开口说道:“好啦,我的小宝贝儿,今天我们就练习到这儿吧。瞧瞧你呀,这浑身都是汗水湿透了呢,要是再不赶快回去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恐怕会不小心着凉生病哦。”然而,白自霄却是个十分倔强的孩子,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回应道:“不行啊,阿妈!我刚刚只是把昨天落下的功课补上而已,接下来要练的才算是今天的任务呢。”听到这话,宫佩婋不禁与白于简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满满的欣慰、心疼以及无可奈何之情。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客栈的伙计点亮了走廊上的灯笼,白自霄依旧稳稳地扎着马步,丝毫没有放弃或者偷懒的意思。但随着体力渐渐不支,他小小的身子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眼看着就要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了。见此情形,宫佩婋急忙快步走过去,伸出双臂一把将他紧紧抱入怀中:“好啦好啦,小家伙!你看你这马步都扎了这么长时间啦,真的已经很了不起咯。我们还是赶紧回房间去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换上干爽的衣物吧。”说罢,她便抱着白自霄往屋里走去。 一回到房间,宫佩婋先是小心翼翼地将白自霄放在床上,接着转头对白于简吩咐道:“简哥你来帮孩子洗澡吧,我得先去给九爷换药了。”说完,她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房间,脚步显得有些急切。 第159章 惩戒小童生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惩戒小童生 宫佩婋替李崇浩换完药后,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房间。她一推开门,便瞧见二师兄白于简正搂着孩子白自霄躺在那张舒适的木床上,看样子已经做好了入睡的准备。 宫佩婋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哟,你们这么快就要进入梦乡啦?方才我听九爷提及,今日乃是此县城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呢!据说夜晚时分,那河边可真是热闹非凡,不仅有众多绚丽多彩的花灯可供观赏,还有精彩的舞狮与舞龙表演哦!我们要不也出去凑凑热闹,感受一下这喜庆的氛围如何?” 白于简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如今正值炎炎夏日,雨水本就颇为丰沛,怎会在此刻举行舞龙祈雨之活动呢?”他向来性格清冷,对这类喧闹的场合并无太多兴趣,但若是师妹有心前往,他自然愿意舍命相陪。想到此处,他连忙坐直身子,毫不犹豫地应道:“婋妹若有意前去瞧瞧,为兄必定相随左右。” 宫佩婋转头看向白自霄,只见小家伙双眼微闭,仿佛随时都会沉沉睡去。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柔声说道:“罢了罢了,瞧霄儿这般困倦模样,想来定是十分疲乏劳累了。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莫要扰了他的清梦。”言罢,她缓缓走到属于自己的床铺前,轻轻坐下。 白于简见师妹如此体贴入微,心中自是欢喜不已。既然师妹已决定不去看热闹,那他正好求之不得,可以早些休息养精蓄锐。于是乎,他如释重负般再次躺下身子,闭上双眸。而此时的白自霄,则在这短短一瞬之间,早已酣然入睡,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整个房间瞬间变得静谧安宁起来,唯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夏虫的鸣叫。 宫佩婋白日里于马车之中已经小憩过一番,此时的她毫无困意。待熄灯之后,索性就在床上打起坐来,开始运气修炼。时光悄然流逝,约摸一个时辰过后,她正欲躺下身去歇息,却蓦地听得窗边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声响。 宫佩婋心中一紧,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慌乱之色。只见她悄无声息地缓缓自怀中摸索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而后蹑手蹑脚地朝着窗户方向移步而去。行至近前,恰在此刻,从方才已被粘湿的窗纸之处,竟鬼祟地探入了一支细长的小竹管。说时迟那时快,宫佩婋眼疾手快,瞬间便将手中瓷瓶的瓶口精准无误地套在了那支小竹管之上。 几乎与此同时,只听得窗外传来一道沉闷的哼声,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响,仿佛有什么沉重之物轰然倒地一般。宫佩婋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森冷的笑意。而这一连串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家丁们。他们闻声而动,即刻打开房门前来察看究竟。待到瞧清楚那个倒伏在地、已经昏厥不醒之人的面容之时,其中一名家丁当即扯开嗓子向着屋内的李崇浩大呼道:“九爷!此人乃是那黔南九怪之一的小童生啊!” 李崇浩一听到来人是谁,心中顿时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七八分。他暗自思忖着,想必是这位小童生日间偶然瞥见了白夫人的绝世容颜,被其倾国倾城之貌所倾倒,以至于色胆包天,竟敢趁着夜色前来妄图采摘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想到此处,李崇浩不禁轻笑出声,心中暗暗鄙夷道:“呵呵,此子真是不自量力!以他那微末的下毒功夫,竟然也胆敢来招惹白夫人,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纯粹是自寻死路罢了!”于是,他神色从容地摆了摆手,对屋外众人说道:“由他去吧,不必理会这厮。你们都各自回房安歇便是。” 其实,早在看到白夫人展现出那出神入化的解毒绝技时,李崇浩便已经心生疑窦。再结合江湖上流传已久的种种传闻,比如肖瑶那位大名鼎鼎的大弟子肖婋乃是一名年轻貌美、风华绝代的女子,而且她的夫君名为白于简等等。尽管这些人尚未向他透露姓名与来历,但仅仅凭着他们都姓白,以及白公子对白夫人亲昵地称呼为“婋妹”,李崇浩便能轻而易举地推断出,眼前这位白夫人必定就是百香谷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肖瑶的得意门生——肖婋无疑。只是传闻中肖婋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他却觉得传闻有误。在他的印象中,这些传闻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肖婋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爱憎分明之人。没错,善良固然是她的本质,但当面对自己的仇敌时,她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想必那位白夫人之所以会被江湖人士传成这般模样,定是因为在对付那些仇家的时候表现得太过杀伐果断了。 回想起上次亲眼目睹白夫人独自应对那二三十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时的情景,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当时的场面可谓惊心动魄,可白夫人却毫不畏惧,身手矫健地与那群歹徒展开殊死搏斗。只见她身姿轻盈如燕,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和杀意。片刻功夫,歹徒们地便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而白夫人则毫发无损地站在血泊之中,宛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血色玫瑰。 想到此处,李崇浩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如此天生丽质、温婉动人的佳人,本应拥有一段美满幸福的姻缘,可命运却偏偏捉弄人,让她最终委身嫁给了像白于简那样性格阴沉、毫无情趣可言的男人。一想到这里,李崇浩就感到无比的惋惜和痛心。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能让他早几年结识这位美丽的肖婋,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只可惜,如今一切都已为时过晚,他终究是迟到了,错过了这段天赐良缘。而且看眼下这情形,恐怕这对小夫妻也不屑于跟他交朋友,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愿意告诉他呢。 直到次日清晨,阳光照射到了走廊之上,那名小童生依然保持着昨夜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客栈中的客人们陆陆续续起了床,当他们经过走廊时,一眼便瞧见了这个奇怪的身影。好奇之心驱使着众人纷纷围拢过来,想要一探究竟,看看是谁竟然会睡在这走廊之中。 待他们靠近之后,终于看清了此人的面容和穿着。只见这位男子身着一袭花花绿绿、色彩斑斓的衣裳,看起来颇为怪异。而当有人认出眼前这个老不死的男人竟然就是江湖中臭名昭着的采花大盗——小童生时,原本还带着几分好奇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他就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小童生?”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这种败类居然敢出现在这里,真是不知死活!”另一名身材瘦弱的书生也跟着附和道。 一时间,众人对小童生充满了鄙夷与憎恶之情。看着此刻依旧昏迷不醒的小童生,一些胆大之人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纷纷走上前去,趁其不备,狠狠地朝着他踹了几脚,以此来发泄内心的愤恨。更有几名好事之徒相互使了个眼色后,一同上前将小童生粗鲁地扒拉着翻过身来。原来,他们听说这小童生长相奇特,虽年过半百,但却有着不老童颜,如同妖魔一般驻颜有术且千年不变。所以这些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验证一下传闻是否属实。 当所有人真正看清楚小童生的面容时,不禁都大吃了一惊!只见他长着一张圆润可爱的娃娃脸,肌肤白皙如雪,细腻柔嫩得仿佛吹弹可破;面庞之上既没有胡须,也不见一丝皱纹的踪影。这般模样,若说他今年才不过二十岁出头,恐怕也是毫不夸张的吧! 李崇浩面色阴沉地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家丁们赶紧行动。这些家丁训练有素,迅速冲进围观的人群之中,毫不留情地驱赶着众人。人群一阵骚乱,但在家丁们的威严之下,还是很快散去了。 而那可怜的小童生,则被五花大绑起来,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随后,家丁们合力将他吊起,挂在了客栈大门口街道边一棵粗壮的大树之上。不仅如此,他们还特意在小童生的脖子上挂上了一块大大的木牌,上面醒目地写着他的名字,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他的罪行。 李崇浩此举显然别有用心,他知道这个小童生劣迹斑斑,数十年来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女子。那些女子有的被逼无奈选择自尽,结束自己悲惨的生命;还有更多的女子则遭受了难以言说的折磨和痛苦。如此罪大恶极之人,仅仅将其送交官府简直太便宜他了!所以,李崇浩决定把他吊在这里,让过往的行人能够尽情地羞辱他、惩罚他,以泄心头之恨。 宫佩婋听说了关于小童生的种种恶行后,气得柳眉倒竖,银牙紧咬。没想到世上竟有这般无耻之徒!于是,一怒之下,她悄悄地给小童生下了一种名为“香泪毒”的毒药。这种毒药正是当日肖瑶在白龙山给那群英雄豪杰们下过的,中毒之后,会让人一直流泪不止,痛苦不堪。 等到宫佩婋等人用过早餐,收拾好行囊准备继续赶路时,他们远远便望见那个小童生已经苏醒过来。只见他被高高地吊在树上,涕泗横流,嚎啕大哭,哭声凄惨无比,真可谓是撕心裂肺。而路过的行人们也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们手头有什么东西就往小童生身上砸过去,石头、烂菜叶、臭鸡蛋、粪尿……一时间,各种杂物如雨点般纷纷落下,小童生的身上早已变得狼狈不堪。此刻他那件花花绿绿的衣服上粘满了粪尿、果蔬、泥巴,简直臭不可闻。 第160章 枉为人夫 第一百六十章 枉为人夫 李崇浩等人刚刚行进大约二三十里路程,到了一处四周均无人烟的荒野,耳畔忽然传来阵阵激烈的打斗声响。此处地形开阔,官道亦是平坦无阻。究竟是何人会在这种地方打斗,难道是那些劫匪如此大胆,竟敢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实施抢劫行径吗? 一名机灵的家丁随即领命,迅速跃上宫佩婋那匹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向前方,去探查具体状况。没过多久,那家丁便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回,并向李崇浩禀报:“启禀九爷,前方乃是一伙凶悍的劫匪正在打劫震威镖局的镖车!” “震威镖局?”听得此言,李崇浩不禁面色一紧,急切地说道,“不好,快快,你们几人速速赶过去援助震威镖局,那批货物可是我特意托付给他们运往江南的啊!” 一旁的宫佩婋听说是震威镖局遇袭,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那位英姿飒爽的女镖师洛天雪的身影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关切之情。她赶忙匆匆忙忙地自马车中走出,随即将怀中抱着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此刻仍骑在马上的白于简手中,朗声道:“简哥,烦请你务必保护好孩子与九爷的安全,我且先过去瞧个究竟。” 白于简见状,本欲开口阻拦,但转念一想,若强行阻拦恐会引起他人怀疑,从而暴露出破绽。于是,他只得俯身伸手接过孩子,一脸忧虑地叮嘱道:“婋妹多加小心,千万要护自身周全啊!” 坐在马车之中的李崇浩将车帘微微掀开一角,外面的对话声便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听着那话语中的内容,他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对白于简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他暗自思忖道:“这白于简可真是枉为男子!每次遇到危险,为何总要让自己的女人冲在前面?而他自己呢,则像个胆小怕事的孩童一般,只会躲藏在一旁。上次亲眼目睹白夫人独自一人面对着二三十个穷凶极恶的匪徒,那场面可谓惊心动魄。然而这一次,当再次遭遇险境之时,居然又是白夫人挺身而出前去应对。而这个白于简,除了在此处假惺惺地叮嘱自家夫人一句‘护自身周全’之外,竟无任何作为!哼,如此自私怯懦之人,实在不配为人夫君!” 想到这里,李崇浩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对白夫人的选择感到十分惋惜。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温柔善良、勇敢坚毅的白夫人究竟看上了白于简哪一点,竟然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为妻。即便明知自己如今身负重伤,且已经连续两次不幸中毒,此时此刻,李崇浩也绝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白夫人这样一个弱女子孤身犯险,而自己却能心安理得地如同一只缩头乌龟般龟缩在马车里面。 一念至此,李崇浩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只见他猛地一掀车帘,纵身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快步朝着前方奔去。尽管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无力直接参与这场激烈的战斗,但他暗暗下定决心,一旦发现白夫人遭遇危险,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守护她的安全,确保她能够全身而退。 白于简面沉似水,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低头对着怀中的幼子轻声说道:“乖儿,快些叫住那位李伯伯,莫要让他就这样傻乎乎地冲上前去白白送死。”只见那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白自霄立马乖巧地点点头,旋即毫不犹豫地扯开嗓子,用稚嫩而响亮的声音大喊道:“伯伯,您千万不能走啊,赶快停步!只要您再往前走上五步,那可就要命丧黄泉啦!” 李崇浩正埋头急匆匆地赶路,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白自霄这番惊世骇俗的呼喊声,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浑身一个激灵,双脚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在了原地。他满脸惊愕之色,迅速扭过头来,目光狐疑地望向白自霄所在的方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又被下毒了。 此时的白于简见到李崇浩这副惶恐不安、呆若木鸡的模样,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继而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呵呵冷笑声:“哟呵,九爷,瞧您这样子,原来也还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呀。倘若您当真不想给我的夫人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那就恳请您老老实实地回到车上去,安安静静地待着吧。您瞧瞧您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身躯,即便真的硬着头皮赶过去了,恐怕也不过是去充当人家的刀下亡魂罢了。到那时,您之前答应支付给我们的那整整一万两黄金的丰厚酬劳,可就化作泡影喽。既然您一意孤行非要跟着我们一同前行,就得听从我们的安排,不能够败坏我家夫人的名声。”说到这里,白于简的话语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愈发凌厉:“还磨蹭什么?赶紧给我回到车上去,如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自霄察觉到自家阿爸的语气似乎有些过于严厉了,不由得心生怜悯,连忙开口补充道:“伯伯,您不必感到害怕,有我和阿爸在这里呢,一定会护您周全的。”说这话时,小家伙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露出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真诚与善良。 李崇浩面露忧色,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说道:“可是前方情况未明啊!咱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马。就凭咱们这区区五个人贸然冲过去,万一遭遇大批敌人,岂不是会陷入寡不敌众的险境吗?我只是想过去看看情况如何。” 白于简却没有丝毫犹豫,只见他双目圆睁,怒喝一声,手臂猛地一挥,“唰”的一声,寒光闪闪的宝剑瞬间出鞘,直直地指向李崇浩:“哼!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如此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叫您回去守着马车,您就赶紧给我滚回去!再敢多嘴半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剑斩了您!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状况,自然有我的夫人会及时通知我。您在这儿瞎掺和啥!”白于简满脸怒气,声如洪钟,震得周围树叶都微微颤抖起来。 李崇浩被白于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瞪眼看着白于简那锋利无比的宝剑,感觉喉咙一阵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想:看来这对夫妻之间应该是有着明确的分工的。白于简之所以如此镇定自若地留在此处守护孩子,想必是对白夫人的实力充满信心。而且看他这样子,如果白夫人那边真的出现危机,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施展一些厉害手段前去营救。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李崇浩仍然放不下心来。他一边缓缓后退,朝着马车走去,一边继续与白于简商量道:“那个……白公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稍微往前靠近一点儿,找个既能看清敌人动向又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暗中观察。这样既不会太冒险,又能掌握第一手情报,你觉得咋样?”说完,他满怀期待地望着白于简,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认可。 白于简听了李崇浩的话后,沉默片刻,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方案。他也希望他的婋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中,这样他才能真正放心。 于是,李崇浩赶着前面那辆马车,白于简跟在后面,催促后面那辆马车跟上,往前面走去。 大约往前走了两里路的样子,便瞧见前方道路已经被一片浓郁的黄色烟尘所笼罩。那漫天飞舞的黄色尘埃之中,隐约可以看见有数十道人影正在上下翻飞、激烈地打斗着。只听见刀剑相互撞击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凄惨叫声,声声入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李崇浩此时面色凝重,满脸都是深深的忧虑之色;而一旁的白于简同样也是神情肃穆。尽管眼前尘土飞扬,视线受到极大阻碍,但白于简还是凭借其敏锐的目光,一眼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婋妹的身影。只见宫佩婋身姿轻盈如燕,一次次敏捷地从那些人的头顶上方飞速掠过。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长剑挥舞得犹如疾风骤雨一般,施展出那套瞬息万变、威力惊人的百香剑法来。随着她每一次身形的闪动,周围都会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显然是敌人在她凌厉的剑招之下纷纷受伤倒地。 此情此景,足以说明敌人的数量相当之多。然而,宫佩婋却毫无惧色,在敌群中来去自如,剑势如虹。白于简望着婋妹如此英勇的表现,一时间竟是看得有些痴了。其实,这百香剑法他也曾学习过,只是尚未能够完全精通掌握。如今看来,自己的剑术水平与师妹相比已经相差甚远。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勤奋练功,目的就是不想被师妹甩在身后。可谁知,自师妹得到欧阳自得和肖瑶两位高人的悉心指点之后,其剑术竟然进步神速,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让他都只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 想到此处,白于简不禁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待此次事情结束返回之后,定要加倍刻苦地练习这百香剑法,绝不能再让自己落后于师妹!虽说这百香剑法乍看起来招式简洁明了,但实际上其中蕴含的精妙变化却是无穷无尽,非得下苦功钻研方可领悟其中真谛啊! 第161章 痛快 第一百六十一章 痛快 李崇浩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夫人,心中的震撼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曾听说过白夫人的武功高强,但如今亲眼目睹,才真正领略到其厉害之处。只见白夫人身姿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在空中腾挪转移,那绝妙的轻功令人叹为观止。而她手中的长剑,则犹如闪电划过夜空,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凌厉的剑气,让人不寒而栗。 更让李崇浩感到惊叹不已的是,白夫人不仅武艺超群,就连医术也是出神入化。这般文武双全、才华横溢的奇女子,当真是举世罕见。然而,一想到这样的人才无法为自己所用,李崇浩不禁在心底深深地叹息起来。 与此同时,身处战阵之中的宫佩婋一眼便认出了对面的敌人正是黄龙帮的那群恶徒。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宫佩婋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她手中的宝剑舞动如风,化作一片寒光闪闪的剑幕,向着敌人狠狠劈去。一时间,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鲜血四溅,惨叫连连。宫佩婋越杀越是兴奋,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放声高呼:“痛快!” 此次黄龙帮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在此处将这批货物劫持下来,给震威镖局一个沉重打击。虽然乔家迫于无奈退了订单,不再聘请他们来对付震威镖局。但是他们因为前面接了乔家这单生意后,损失惨重,就将这笔账算到了震威镖局头上。无须他人聘请,他们自己就跟震威镖局较上劲了。他们这次出动了足足五十人,数量远远超过了震威镖局的区区十位镖师。眼看着胜利在望,黄龙帮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料到,宫佩婋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李崇浩身边的那四位家丁深知保护主人安危的重要性,他们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绝非等闲之辈。论起功夫来,他们甚至比那些镖师还要高出一筹。此刻,有了这四名实力强劲的家丁以及勇猛无畏的宫佩婋的加入,战局瞬间发生了逆转。原本处于下风的震威镖局一方逐渐稳住了阵脚,并开始展开反攻。 早在之前,黄龙帮便已同震威镖局展开了一场激烈交锋,双方你来我往,持续缠斗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就在胜利在望之时,宫佩婋等人及时赶到并加入战局。于是乎,这两拨人马再度陷入鏖战之中,时间又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 此刻,黄龙帮一方眼见己方人员死伤惨重,所剩之人不过寥寥十来个而已。面对如此不利局面,他们深知大势已去,心生怯意。突然间,只见黄龙帮众人猛地抛出一阵黄色烟雾,趁着烟雾弥漫之际,这帮家伙纷纷转身狂奔而出,眨眼间便逃出老远。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震威镖局这边的众人以及那四名家丁根本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之下全都吸入了黄烟中的毒气,瞬间就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一个接一个地昏倒在地。然而,宫佩婋却是反应极快,她当机立断紧闭呼吸,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掏出一粒解毒药丸吞入腹中。随后,为了不让敌人起疑,她也装作中毒倒地不起。 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观战的白于简和李崇浩,起初见到黄龙帮那帮人狼狈逃窜而去,还误以为是他们无法抵挡震威镖局的强大攻势落荒而逃呢。可待到他们看清震威镖局的人和那四个家丁竟然无一幸免,尽数瘫倒在地之时,两人不禁心头大惊。刹那间,他们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便要朝着战场中央飞奔过去施救。 正在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宫佩婋忽然将手中长剑竖立起来,朝着白于简和李崇浩所在方向轻轻晃动了几下。白于简何等聪明,他立刻领悟到这是宫佩婋精心设计的诱敌之计,当下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下来。随即,他赶忙停下脚步,并伸手拦住了身旁同样焦急万分的李崇浩。 黄龙帮那一群人一路狂奔,直到确认到达安全地带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他们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去,却惊喜地发现对手们此时正一个接一个地晕倒在地。他们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原本惊恐不安的情绪瞬间被嚣张的气焰所取代。 于是乎,这群家伙们满以为阴谋得逞,又气势汹汹地折返回来。他们满心欢喜地认为,这些人既然都已中毒倒下,那么无疑成了待宰的羔羊,可以任其随意摆布和宰杀了。 然而,当他们再度踏入那片看似平静的阵地之中,准备痛下杀手、解决掉仇敌,并顺势抢走那几辆装满财宝的镖车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应该瘫软在地的宫佩婋突然如闪电般猛地从原地飞跃而起,同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哈哈狂笑:“居然敢到你姑奶奶面前下毒?真是太小瞧你们了!” 话音未落,宫佩婋右手轻轻一挥,刹那间,十几枚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如同流星一般呼啸而出,直直地射向黄龙帮的那群人。其中有几个身手敏捷、眼疾手快的家伙,迅速挥动手中长剑,试图将那朝自己飞射而来的银针击落。只听得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几枚银针纷纷坠落在地。 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幸运,还有三四个反应稍慢一些的家伙,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措施,便被那疾驰而至的银针射中要害,当即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剩下的那几个人眼见宫佩婋竟然丝毫未受毒药影响,反而精神抖擞、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不由得大为惊诧。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柔妩媚的女子居然有着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和解毒之法。一时间,恐惧和犹豫占据了他们的心头,再也不敢轻易与宫佩婋交手过招。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调转方向,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暗自懊悔不已——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就不该贪心不足,又傻乎乎地跑回来送死! 宫佩婋深知无法活捉这些黄龙帮的人,只见她手中的飞镖如流星般接连不断地激射而出。那些黄龙帮众尚未逃出十丈之遥,便纷纷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李崇浩远远望着这位身手矫健、狠辣勇猛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爱之情。然而,他也清楚地意识到,即便自己倾尽万贯家财去聘请她,恐怕也难以打动她的芳心。一时间,李崇浩心中既对宫佩婋的武艺钦佩不已,又为无法将其招致麾下而深感惋惜。 此时的宫佩婋正忙碌地给那四名受伤的家丁以及震威镖局的众人喂食解药。在救治的过程中,一个疑问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心头:这神秘莫测的黄龙帮究竟是何来头?为何他们竟也擅长使用下毒药这种阴险手段?莫非,这黄龙帮的首领乃是从那百香谷流散出来的弟子不成?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同样精通用毒之道的西部五熬。难道说,这黄龙帮的首领竟是他们的传人吗? 在宫佩婋陷入沉思之际,李崇浩与白于简已领着孩子匆匆赶来,一同查看那四个家丁及震威镖局那些镖师们的伤势状况。现场气氛紧张而凝重,每个人都忧心忡忡地关注着伤者的安危。 洛天雪身上两处负伤,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她强忍着疼痛,看到李崇浩也现身于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九爷,您怎么来了?” 李崇浩一脸严肃,他的目光落在洛天雪的伤口上,沉声回答:“我们恰好路过这里而已。洛姑娘的伤势怎样?” 洛天雪连忙答道:“无甚大碍,九爷放心,震威镖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然而,她心里清楚,这次若不是又凑巧遇上这位白夫人,他们现在恐怕早已一个个身首异处,镖车也落入黄龙帮之手了。 宫佩婋这时走过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轻声对洛天雪道:“天雪姑娘,让我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洛天雪感激地看着宫佩婋,说道:“多谢姐姐,我刚才已自行撒上金创药,不需要劳烦姐姐了。这次幸得遇上姐姐一行人,要不然,小妹这条小命恐怕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李崇浩瞧着这二位似乎很相熟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惊奇。他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宫佩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九爷。我与天雪姑娘曾有过两面之缘。今日在此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洛天雪也附和道:“正是。姐姐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地善良,侠义心肠。已经帮助我们多次了。这次若不是姐姐出手相助,我们恐怕难以脱身。”洛天雪感激地看着宫佩婋,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第162章 乔家兄妹逃跑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乔家兄妹逃跑了 李崇浩听了,对宫佩婋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次还真是多亏了白夫人。” 宫佩婋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谦逊地问道:“乔家那兄妹俩呢,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们?”洛天雪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目前尚未处置,我们只是将他们暂时关押在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一切都要等主人归来后,再由主人定夺。” 宫佩婋的目光扫过眼前那几人,关切地问道:“你们收拾一下,准备继续赶路吧。我看你们这十人之中,有八位都身负创伤,还能支撑得住吗?”洛天雪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无妨,对于我们这些常年走镖的人来说,受点小伤实属平常。只要还能行走,就不会有太大问题,这些小伤,过不了几日便能痊愈。” 李崇浩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们也是南下,既然在此相遇,不妨一同前行一段路。”他的心中暗自担忧,洛天雪他们都已受伤,倘若黄龙帮再次来袭,恐怕他们难以招架,最终可能会导致他这几车珍贵的珠宝丢失。他甚至认为:恐怕是黄龙帮打探到这几车珠宝是他托震威镖局帮押送的,才来劫镖的。想必这黄龙帮是冲着他来的。他却不知道,黄龙帮先前受乔家聘请,几次欲灭震威镖局,都未得逞,还损失惨重。这是黄龙帮跟震威镖局较上劲了,才下此狠手。 洛天雪自然明白李崇浩的顾虑,连忙婉言拒绝道:“不,不必麻烦诸位了。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地给你们带来危险。九爷放心,我们定会竭尽全力,确保这几车货物安全抵达江南。” 李崇浩生性豁达,此时见对方似乎另有打算,也不勉强,只是神色平静地说道:“那行,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他目光平和地看着对方,心中虽有担忧,却也不愿过多纠缠。 洛天雪为人豪爽且重情重义,朝他们拱拱手,这一拱手动作沉稳有力,眼神中满是诚挚,大声道:“大恩不言谢,今日之恩,洛某及震威镖局将铭记于心,永不敢忘。”此时,其余镖师已经全部齐聚过来,就像上次一样,他们训练有素,整齐排列成一排,动作齐刷刷的,表情庄重而严肃,朝宫佩婋一行人深深地鞠躬致谢。 而后,他们一行人便押着镖车,不做耽搁,快速离去。那镖车发出的辘辘声响在寂静的道路上渐渐远去。 李崇浩转过身,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地朝宫佩婋道:“这正是震威镖局令人钦佩之处。就算是这些镖师,也一个个谦逊有礼。他们一言一行都彰显着镖局的良好作风,由此可见这个镖局的管理也是极为严谨的。” 白于简心思细腻,他发现李崇浩似乎对震威镖局十分了解,心中不禁推测,搞不好他跟杨逸还是朋友呢,他心里暗暗担心,生怕他说多了会不小心说漏嘴,将杨逸的名字说出来。于是赶紧说道:“我们也赶快走吧,这里躺着这么多尸体,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种环境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他皱起眉头,捂着鼻子,似乎那股血腥味已经熏得他难受至极。 李崇浩听了连忙说道:“对对,我们也走吧。”说罢,又忍不住叹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的神情,缓缓地说道:“我好担心是我连累了震威镖局,这黄龙帮极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也许是他们打探到这批货物是我委托震威镖局押运的,才会前来劫镖。我要是早知道会给他们带来这样的危险,就自己运送这批货物好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后续会不会还遇到什么麻烦。”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白于简不屑地道,“如果您真怕给别人惹来危险和麻烦,当初何必要死缠着我们,硬要跟我们同行?” “这个,这个,说真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黄龙帮盯上我了。”李崇浩着急地说道,“要不,我们也各走各的吧,那辆马车就送给你们乘坐了。” 宫佩婋生怕白于简会跟李崇浩吵起来,连忙说道:“这个九爷倒是多虑了。据我们上次偶遇洛姑娘他们时所知,原是那乔家请了黄龙帮来对付震威镖局,想要彻底灭了震威镖局。这乔家也是有所图谋,才会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啊!原来如此。”李崇浩一脸惊讶,眼睛微微睁大,好奇地问道,“那乔家,又是哪里的人家?是干什么的?” 白于简看到李崇浩跟宫佩婋聊得起劲,心中有些不耐烦,便插嘴道:“这乔家只是你想去的那个地方的一个小小的镖局。江湖中恐怕都鲜少有人知道他们,他们在江湖中也没什么地位,根本不足挂齿。” 李崇浩明白了原来这是两家镖局之间的同行相争,不再多言。此时他们已经走回停放马车的地方,李崇浩想了想,又说道:“为了不连累你们一家人,那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 还未等白于简答应,白自霄就着急地叫道:“伯伯,您说过要带我吃遍各地美食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宫佩婋轻笑一声:“九爷说的什么话,既以同行,就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我们依旧同行便是。” 李崇浩感激地回应白自霄:“好好,伯伯说到一定做到,一定带霄儿吃遍天下美食。” 白于简气得直翻白眼,听到师妹这样说了,却也无可奈何,温柔地转身对宫佩婋说道,“婋妹你依旧带着儿子坐马车吧,这样也能好好休息一下。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你也累了。” 宫佩婋乖巧地点点头,轻轻提起裙摆,先上了马车,再从白于简手中接过孩子。跟孩子坐到马车里去。 他们这行人刚刚走出一段路程,还没有走得太远呢,突然间,有两道黑影如同闪电一般从他们身旁急速掠过。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奔腾而去,扬起一阵尘土,瞬间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正缓缓前行着,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奔来。那匹马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他们的马车旁边。就在这时,骑马的女子猛地一拉缰绳,那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稳稳地停了下来。 这名女子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乃是九王爷的座驾。她急忙勒住马头,高声喊道:“请问可是九爷在此?”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 赶车的家丁闻声望去,见来人是个熟悉的面孔,连忙回应道:“正是我家王爷,洛姑娘,您这般匆忙赶来,所为何事啊?”原来,这家丁认得这个姑娘,知道她是震威镖局那对姐妹花中的妹妹洛天星。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宫佩婋听到外面提到“洛姑娘”三个字,心中不禁一动,赶忙好奇地探出脑袋张望起来。待看清楚那名女子的面容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这位洛姑娘看上去比洛天雪要年轻一些,但眉眼之间却有着几分相似之处。想来,她们二人应该是亲姐妹无疑了。 只听见那位洛姑娘急切地问道:“不知道刚才你们可有看到一男一女从此处经过?”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 那家丁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回洛姑娘话,方才确实有两匹快马疾驰而过,但由于速度太快,我们并未看清马上之人究竟是谁。而且,这都过去了足足半个时辰啦,就算真有那一男一女,恐怕也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喽!” 那个洛姑娘气得直嚷嚷:“该死,让这乔家兄妹逃脱了,姐姐回来要责罚我了。” 宫佩婋听闻到乔家兄妹成功逃脱的消息后,心中不由得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你们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将那乔家兄妹给关押起来了吗?为何现在却让他们逃走了呢?” 洛天星听到宫佩婋如此质问,心里不禁一紧。尽管她之前从未见过宫佩婋,但从姐姐曾经对她说起的那些事情里,她瞬间就猜到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姐姐口中的救命恩人。而且,当初能够顺利擒获乔家兄妹,其中少不了宫佩婋的助力。此刻面对宫佩婋的责问,洛天星感到十分羞愧和内疚。 只见洛天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宫佩婋面前,恭恭敬敬地朝着她拱了拱手,并深深施了一礼,然后才缓缓开口解释道:“回禀夫人,当时我们确实将乔家兄妹关押在了一间屋子里,并且还用绳索牢牢地捆住了他们。由于觉得绳索足以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由,所以我们只是取下了他们随身携带的长剑,而没有仔细搜查他们身上是否还有其他藏匿的武器。谁能料到,他们居然不知在何处偷偷藏了一把短刀。更糟糕的是,那间用来关押他们的屋子恰好位于后院围墙边上。这对兄妹趁我们不备,竟用那把短刀日夜不停地挖掘,经过多日努力,硬是在地下挖出了一条地道来。一直到昨晚,前去给他们送饭的小厮打开房门时,这才惊觉屋内早已空无一人,原来那兄妹俩早就顺着地道逃之夭夭了。” 白于简听到这番解释后,心中暗自窃笑起来。而宫佩婋则轻轻叹息了一声:“唉,如果你们当初能够当机立断地将这对兄妹解决掉,那么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些令人头疼的麻烦事了。罢了罢了,或许真的是那对兄妹命不该绝,那就暂且让他们再多苟延残喘几日吧。只是,姑娘你孤身一人前去追捕那对兄妹,恐怕不是明智之举啊。” 第163章 贴心小可爱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贴心小可爱 洛天星听得此言,面露感激之色,连忙回应道:“多谢夫人关心。实不相瞒,小女子原本并未打算一直追下去,只是想追踪到此为止。其实,此次出门我乃是为了追寻我的姐姐而来,希望她在赶路途中能够稍加留意那乔家兄妹二人的行迹。然而现在想来,想必我的姐姐早已远去了。镖局之中还有诸多事务等着我处理呢,我实在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所以这就要赶回镖局去了。” 宫佩婋轻点颔首,表示理解:“的确如此,正如你所预料的那般,你姐姐她们一行人早已走远。既然如此,洛姑娘还是早些启程回去吧。” 洛天星本就是个性情豪爽之人,见此情形,当下也不再多言,先是朝着宫佩婋和李崇浩所在的马车分别躬身行了一礼,接着又向那些家丁以及白于简拱了拱手,然后迅速飞身跃上骏马,扬鞭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等到马车缓缓地重新启动起来,车轮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踏上新的旅程时,坐在马车内的宫佩婋微微皱起眉头,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向那两个正专心赶着马车的家丁询问道:“请问两位大哥,那位洛姑娘是否就是洛天雪的妹妹呢?” 其中一个家丁听到问话后,连忙转过头来恭敬地回答道:“回夫人的话,您所言极是,那位洛姑娘正是洛天雪的亲妹妹。”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对姐妹花在他们震威镖局可算得上是至关重要的人物啊!姐姐洛天雪性格豪爽,武艺高强,常年奔波在外负责押送贵重的货物和保护客户的安全;而妹妹则能打会算,心思缜密,留在镖局内部掌管着镖局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别看她们是女子,但姐妹俩的功夫都十分了得呢!” 宫佩婋听完这番介绍,轻轻点了点头,自以为原来这震威镖局竟是洛家所开设,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这对姐妹能够在镖局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了。 此时的宫佩婋感到身体略有疲惫,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她轻轻地伸展了一下双臂,然后慢慢地斜靠到舒适的坐椅上,微微闭上双眼,准备稍作休憩。随着马车有节奏地摇晃前行,宫佩婋渐渐进入了浅眠状态,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轻柔,仿佛已经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小小的白自霄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悄悄地观察着正在熟睡中的阿妈。只见阿妈安静地靠在马车上,头随着车身的晃动而不时地摇晃着。小家伙心里不禁一紧,生怕阿妈一不小心就会磕到坚硬的马车壁。 于是,白自霄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身子,慢慢地爬到了阿妈身边。他轻轻地伸出小手,搂住阿妈的脖子,然后将阿妈微微倾斜的头缓缓地靠在了自己稚嫩的肩膀上。就这样,白自霄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守护天使一般,默默地守护着熟睡中的阿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当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家热闹非凡的酒楼前时,原本沉睡中的宫佩婋终于被轻微的颠簸给惊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家宝贝儿子用一种无比贴心的姿势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 宫佩婋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将孩子紧紧地搂进怀中,然后用力地亲吻着他那粉嘟嘟的小脸蛋,一下又一下,似乎怎么亲都亲不够似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手,满含疼惜地看着孩子问道:“我的乖宝宝呀,你就这样一直搂着阿妈,一定累坏了吧?” 白自霄则仰起小脸,露出灿烂的笑容,奶声奶气地回答道:“霄儿一点儿都不累呢!霄儿现在长大了,可以保护阿妈啦!”听到这话,宫佩婋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她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温柔地抱起孩子,一同走下了马车。 此时,李崇浩等人早已等候在一旁。众人见母子俩如此亲昵温馨的模样,脸上纷纷流露出会心的微笑。随后,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朝着那家宾客盈门、生意兴隆的酒楼走去。 然而,就在宫佩婋刚刚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和身旁的白于简突然同时停下了脚步。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一个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不远处吃饭的身影牢牢吸引住了…… 啊!那个熟悉的背影,不是杨逸又会是谁?宫佩婋抱着孩子,身体猛地一僵,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慌乱。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跑开,仿佛见到了最可怕的敌人。 白于简同样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与杨逸不期而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他连忙一把抓住宫佩婋的手臂,紧紧地握在手中,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和力量。 白于简故意装作没有看到杨逸,大声叫道:“婋妹,那边还有一张桌子,我们坐那里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试图掩盖内心的紧张。 杨逸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正要回头去看那个说话之人是否是他的师弟白于简,他对面的那四个大汉突然唰的一下站起来,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如闪电般刺向杨逸。 杨逸的反应极快,他迅速拔剑搁挡,剑身与剑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整个饭馆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食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尖叫着往外跑。 白于简紧紧地拉着宫佩婋和孩子,快步跑回马车上。他们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宫佩婋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紧紧地抱着孩子,生怕他受到一丝伤害。 那李崇浩和家丁刚才也是刚走到门口,看到大家都惊慌失措地往外跑,里面又传来了激烈的刀剑撞击声,他们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回到马车上去。 李崇浩的眉头紧皱,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此处不太平,我们还是另择一家饭馆吃饭吧。”他的目光扫过宫佩婋和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马车缓缓驶离,离开了那家一片混乱和紧张的饭馆。宫佩婋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她确信那个人就是杨逸,不知道杨逸能不能战胜那几个人,而白于简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杨逸最好死在那几个大汉的剑下。 他们又缓缓前行了约莫二三里地,这一路尘土飞扬,阳光炽热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终于,在郊外一处稍显偏僻之地,一家简陋的小饭馆映入眼帘。这家饭馆看起来颇为陈旧,门口挂着一块略显褪色的招牌,随风轻轻摇晃着。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决定在此处停歇用餐,以解旅途之饥乏。此时的宫佩婋却是心不在焉、心神不定。她的目光游离,思绪早已飘回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四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如饿虎扑食般朝着杨逸猛冲而去。那场景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反复闪现。 她几次三番想要掉转马头,飞奔回去查看一番,瞧瞧杨逸是否需要她出手相助。可每当这个念头涌起时,她的脑海里便会立刻浮现出另一段回忆:上次在一艘船上,她亲眼目睹杨逸与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相依相伴,谈笑风生。那个瞬间仿佛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宫佩婋不禁暗自懊恼起来,心中暗骂自己实在太过没出息。明明杨逸已经弃她于不顾,甚至连家乡都未曾回去寻找过她,而且如今他的身旁已经有了别的红颜知己,可为何自己还是无法将他彻底忘却? “宫佩婋啊宫佩婋!”她在心底狠狠地告诫着自己,“你该清醒过来啦!他早就不要你了,你们之间已经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你没能手刃此獠,替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也就罢了,怎还能存有前去帮他的念头呢?他的死活,与你究竟又有何干系呢?”这般想着,宫佩婋紧咬嘴唇,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恢复理智。 李崇浩敏锐地察觉到宫佩婋的神情有些异样,心中不由得一紧,赶忙上前一步,满脸关切地轻声问道:“白夫人,您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宫佩婋的脸色。 宫佩婋轻轻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那颗怦怦乱跳的心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多谢九爷关心,妾身并无大碍,可能只是刚才受到了些许惊吓而已。”她紧紧抱住儿子,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宫佩婋的这番话却引来了周围几个家丁的一阵哄笑。其中一人更是毫不顾忌地大声笑道:“哈哈,白夫人您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怎么会被这么点小动静给吓到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笑声此起彼伏。就连一向稳重的李崇浩,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是啊,白夫人见多识广,想来这样的场景应该不至于让您受惊才对。” 第164章 不许对我阿妈无礼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许对我阿妈无礼 宫佩婋听了这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看起来却是如此牵强。她定了定神,解释道:“诸位莫要取笑妾身了,方才妾身正在马车上小憩,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谁曾想这一下车就碰上这般混乱的局面,实在是事发突然,妾身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所以才……”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眼神中仍流露出一丝惊惶之色。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崇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感慨道,“唉,如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在闹市之中大打出手,也不知这些闹事之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白于简赶紧接过话头回答道:“我们也是刚刚抵达门口,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响。紧接着,那些原本在店里的客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往外逃窜,我们见势不妙,自然也就跟着一起跑了出来,根本来不及看清到底是哪些人在打斗。”说完,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显然也是心有余悸。这句话其实是向所有人暗示,他刚才并没有看到杨逸。假如李崇浩认识杨逸,以后又知道了他和杨逸是师兄弟,也不敢说他见死不救,不去帮助杨逸。因为他根本就没看到打斗的那些人嘛,怎么会知道是杨逸在里面呢。 就在他们一行人刚刚在桌边安然落座之际,突然间,一阵嘈杂声传来,紧接着便看到门口呼啦啦地涌进了四个人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仔细端详起这四位不速之客。 只见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人,圆脸圆眼,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仿佛时刻都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而他那突兀的鹰钩鼻,则更是引人注目,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只猫头鹰,给人一种阴森诡异之感。 紧随其后的第二个人则完全是另一种模样。此人身材圆润如球,通体上下白白胖胖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好似一个移动的雪球,让人忍俊不禁。 再看第三个,他身形高挑,手长脚长,四肢修长却显得有些不协调。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副鼻梁塌陷的朝天鼻,与猩猩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令人过目难忘。 最后面的那位,长得粗鼻大眼,厚厚的嘴唇微微撅起,乍一看去,宛如一头憨厚可爱的大熊。然而,从他眼神中偶尔闪过的精光可以看出,这人恐怕并非表面上那般愚笨。 一直坐在桌旁未曾言语的李崇浩,此刻见到这四人,眼中立刻流露出警觉之色:“这四个便是那声名狼藉的黔南九怪中的四怪,他们此番前来,莫非是想替那小童生来报昨日之仇?” 一旁的宫佩婋听到“小童生”三个字,顿时脸色一变,满脸厌恶地说道:“哼!光是想想那小童生的所作所为,我就觉得一阵恶心。想来这黔南九怪也都是一路货色,定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那四怪许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甫一坐下便扯起嗓子高呼起来:“小二!快些上菜来!”然而,这看似不起眼的简陋小饭馆里,哪有什么店小二呢?瞧这样子,分明就是一家夫妻店嘛。只见那男子在厨房中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得闲;而女子则站在外头笑脸相迎,招揽过往客人。这女人估摸约摸三十岁上下年纪,肤色蜡黄得好似久未见过阳光一般,脸上更是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好几块黑斑,实在算不上好看。可奇就奇在,尽管面容欠佳,但她的身材却是曼妙至极。此刻正值炎炎夏日,暑气逼人,她身着一袭单薄的粗布衣裙,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展露无遗,尤其是身上该凸起的部位,更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令人不禁多看几眼。 其中那个长得形似猫头鹰般的鹰怪,自打进门开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就没从那妇人高耸的胸脯上移开过。待到那妇人端上茶水,他竟然厚着脸皮要求道:“这位娘子,劳烦再给我们哥儿几个倒杯茶呗。”那妇人顿时拉下脸来,没好气儿地道:“真是对不住了,诸位客官。小店本就生意清淡,利润微薄,实在请不起店小二呐。妾身我还得赶紧到后厨去帮衬夫君一把,着实抽不出空来给各位倒茶哟。”话毕,她转身作势要走。 岂料,那鹰怪色胆包天,竟不知死活地轻浮地伸出一只爪子似的手,直直朝着那妇人浑圆挺翘的臀部探去。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目标之时,突然感觉到一股钻心的刺痛袭来,犹如被蝎子蜇了一口。那鹰怪吃痛不已,吓得像触电般迅速缩回了手。 那鹰怪吃痛,不禁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他迅速环顾四周,目光如炬。在这个小饭馆里,除了他们这一伙人,就只有李崇浩他们那一桌。原本,他们是为了给小童生报仇才来到此地,刚才看到李崇浩他们人多势众,而自己这边的人手尚未到齐,便不想轻易招惹。然而,此刻鹰怪却认定刚才是李崇浩那伙人暗中偷袭,伤到了自己,它的眼神变得凶狠而恶毒。 李崇浩却依旧镇定自若,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平静地看着鹰怪,说道:“李某虽不才,但却不屑于使用这种卑鄙手段暗中伤人,鹰怪可莫要血口喷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时,宫佩婋突然站了起来,她的动作优雅而轻盈,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转过身来,面对着那四怪,朗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公然调戏良家妇女,实在是令人深恶痛绝!” 宫佩婋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又似银铃般动听。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正义感和愤慨,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那四怪原本正盯着宫佩婋看,此刻听到她的斥责,不禁有些惊愕。他们的目光在宫佩婋身上游移,眼中流露出贪婪和欲望。那个白白胖胖的猪怪更是啧啧啧地发出几声惊叹,道:“怪不得小童生会深夜涉险,原来这个小娘子竟然长得如此漂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猥琐和淫邪。 宫佩婋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愤怒。她紧紧地握着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她的声音却依旧坚定而有力:“你们这些无耻之徒,难道不知道羞耻吗?” “嘿嘿,我们当然知羞耻。”那猪怪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响,一边眯着眼睛摇头晃脑,那声音简直就像是一头正在大快朵颐吃着潲水的肥猪:“如此标致的小娘子,我们哪里敢有非分之想啊。不过嘛,我们那位小童生可是对您心心念念已久,怎么着也得让他得偿所愿不是?” “哈哈哈哈!这么说来,诸位今天是专程冲着本姑娘来的咯。”宫佩婋闻言不仅不害怕,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她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群怪人,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是打算现在就动手呢,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那鹰怪听了这话,赶忙扭头瞥了一眼身旁的猪怪,然后满脸堆笑地对着宫佩婋说道:“小娘子,实不相瞒,我们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都快要贴到后背啦。要不,等我们吃完饭之后再和你慢慢商量如何?大家都是文明人,凡事好说好商量嘛,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以免伤了和气。只要小娘子你乖乖跟我们走一趟,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这时,那个妇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走了过来。宫佩婋见状,也不再理会那群怪人,施施然地坐下身来,与同桌的其他人一同开始享用美食美酒。而店家那对夫妇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刀光剑影的场面,即便听到这群人在这里口出狂言、喊打喊杀,依旧面色不改地忙碌着炒菜上菜,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酒足饭饱之后,宫佩婋那一行人准备起身离去。然而,他们刚一起身,便发现去路已被那四怪牢牢拦住。 只见宫佩婋柳眉倒竖,美眸圆睁,狠狠地瞪了那四怪一眼:“想要打架也得挑个合适的地方啊!在这里大打出手,万一损坏了店家的东西,到时候恐怕你们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赔偿给人家!人家做点小本生意多不容易呀,我们可不能随意捣乱。” 这时,那鹰怪向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嘿嘿,我们其实并不想打架,只要这位小娘子能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那么之前你们对那位小童生所做的事情,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站在一旁的白于简见状,冷哼一声,随即从怀中缓缓抽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箫。只见他手腕轻转,用玉箫轻轻拨开了鹰怪拦在宫佩婋面前的那只粗壮手臂,然后一脸傲慢地说道:“哼,那个小童生难道是你们的祖宗不成?值得你们如此死心塌地、巴心巴肝地替他卖命?” 与此同时,一直安静待在白于简怀中的白自霄突然探出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大声喊道:“不许你们对我的阿妈无礼!”小家伙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那鹰怪,满脸都是愤怒之色。 第165章 黄龙帮又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黄龙帮又来了 那鹰怪本来就因为白于简的傲慢态度而怒火中烧,正欲发作之时,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白自霄那张粉雕玉琢、可爱至极的小脸蛋上。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瓷娃娃一般惹人怜爱的孩子,鹰怪心中的怒气竟然瞬间消散了大半。最终,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硬是没有立刻对白于简动手。 只见宫佩婋身形一闪,迅速地拦在了白于简身前,她美眸流转,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却坚定:“简哥,你一定要护住孩子周全,和九爷他们赶紧先行离去。这里交给我,待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便会跟上你们。” 白于简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担忧,他如何能够放心让自己心爱的师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穷凶极恶的四怪?于是他面色一沉,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师妹,你带着孩子速速离开此地,这些家伙就由我来应付。我的毒蛇定会让他们好好尝一尝苦头!”说罢,他右手微微一动,似乎准备将玉箫放到唇边去。 宫佩婋见状,急忙出言阻止道:“千万使不得啊,简哥!那些毒蛇乃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切不可轻易动用。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妙计应对这四个恶人,你们赶快走吧。”话音刚落,她转头面向李崇浩等人,提高音量喊道:“九爷,事不宜迟,你们快些离开吧。今日之事皆是因我而起,就让我随这四怪走上一遭。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牵连到诸位身上。”言罢,她还不忘向李崇浩递了一个眼色,暗示他莫要冲动行事。 李崇浩自然明白宫佩婋的意思,然而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独自涉险,尤其对方还是那四个色胆包天、不怀好意的怪人。只见他怒目圆睁,对着那四怪高声吼道:“少在这里啰嗦!若尔等执意要阻挡我们的去路,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分个胜负高低出来!” 那四怪望着对面宫佩婋一行人的数量明显多于己方,一时间面面相觑,踌躇不定起来。正当他们犹豫之际,只听得道路那头传来几声阴森怪异的笑声,紧接着便有三道身影如疾风般飞驰而来。 那四怪一瞧到来者,原本紧绷着的面容瞬间绽放出惊喜之色,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望。只见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就要朝着李崇浩等人猛扑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宫佩婋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率先冲向那四怪。与此同时,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物,轻轻一挥,一团浓郁的黄色烟雾骤然弥漫开来。 “快走!”宫佩婋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向着李崇浩等人大手一挥。原来,她早已有了下毒的打算,实在不愿与这声名狼藉的黔南九怪过多纠缠。怎奈白于简和李崇浩皆是侠义心肠之人,又岂会眼睁睁看着她一介女子独自去应对那凶狠残暴的四怪?因此,对于宫佩婋的安排,两人竟是置若罔闻。 好在李崇浩他们反应也算迅速,眼见宫佩婋已然出手并成功制敌,当下不敢怠慢,纷纷跃上马车,扬起马鞭,驱赶着马匹急速离去。车轮滚滚,带起一片尘土飞扬。而白于简则紧紧跟随在宫佩婋身旁,各自翻身上马,二人的坐骑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后方,那几个被黄色烟雾笼罩的家伙此时已是倒地不起,口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嚎之声,其状惨不忍睹,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宫佩婋等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出老远之后,方才逐渐放缓速度。白于简勒住缰绳,缓缓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抱着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身后的背篓之中。 这时,李崇浩他们那两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只见李崇浩动作优雅地下了车,然后转身对着宫佩婋柔声说道:“白夫人,路途劳累,你且带着孩子去马车内歇息吧。”然而,白自霄听到这话后,却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大声喊道:“伯伯,骑马可凉快啦!我才不要去坐什么马车呢。我最喜欢让阿爸背着我一起骑马了,这样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其实,这并非是白自霄故意调皮捣蛋,而是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他早已习惯了如此这般与父亲一同出行的方式。几乎每一次出门,都是白于简宽厚温暖的后背承载着小小的他,迎着风在道路上扬鞭疾驰。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畅快感受,深深烙印在了白自霄幼小的心灵深处。 面对小家伙的执拗,李崇浩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但他也深知小孩子的脾气一旦上来,想要轻易改变绝非易事。于是乎,李崇浩只得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身手矫健地钻进了马车之中,并对着驾车的家丁高声下令道:“继续赶路吧!”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彻云霄,马车再次缓缓前行起来,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飞扬……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余晖洒在古老的街道上。李崇浩一行人缓缓地朝着前方的客栈走去,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当他们刚刚跨过客栈那厚重的大门时,眼尖的白于简瞬间便注意到了正在大厅里用餐的乔任飞兄妹二人。 白于简心中不禁暗自叹息,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小得令人难以置信,怎么会如此凑巧,竟能再次让他的妻子宫佩婋与这对兄妹相遇。然而,他并未露出丝毫异样,反而突然提高音量,向着乔任飞热情地打起招呼来:“哟呵,乔二公子,真是太巧啦!” 此时,原本正专注于享受美食的乔任飞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猛地抬起头来。当他看清来人竟是白于简夫妇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他慌乱地伸出手,紧紧拉住身旁妹妹的衣袖,试图站起身来迅速逃离此地。 原来,就在不久前,乔任飞兄妹俩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洛家姐妹的穷追不舍,本以为已经成功躲过一劫,可以松口气好好休息一番。谁曾想,命运却如此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撞上了白于简夫妇。 面对此情此景,宫佩婋只是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乔二公子,这么急匆匆的,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乔任飞,似乎早已看穿了他内心的恐惧和慌张。 乔任飞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哈哈,我们可没有打算去哪里哦,只不过刚刚酒足饭饱,有些困倦罢了,正准备回房歇息呢。哎呀呀!没想到竟然能在此地与白公子、白夫人不期而遇,实在是太巧啦!” 站在一旁的乔英娴一脸茫然,她压根儿就不认识眼前这对男女——白于简和宫佩婋。看着二哥那副惊恐万分、如临大敌的模样,乔英娴心中充满疑惑,忍不住压低声音向二哥询问道:“二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乔任飞同样小声地回应着妹妹:“嘘……小点声!这位女子可不是一般人物,她乃是百香谷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肖瑶的首席大弟子,名叫肖婋。至于旁边那位男子嘛,则是她的夫君白于简咯。” 听完二哥这番话,乔英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二哥过去四处怂恿他人前去争夺《毒谱》的场景。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二哥为何一见到这二人便如此惊慌失措。于是,乔英娴赶忙向前迈进一步,恭恭敬敬地朝着白于简和宫佩婋分别行了个礼,言辞恳切地说道:“真可谓是‘他乡遇故知’啊!白公子、白夫人,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过去若曾有过什么不愉快或者误会,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往云烟啦。还望二位能够宽宏大量,高抬贵手,饶恕我二哥之前犯下的过错吧。” 宫佩婋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当初你二哥跟那些人暗中偷袭我们,欲将我们置于死地时,你为何不求求你二哥,让他手下留情。他能活到今日,已是他天大的造化。” 听到宫佩婋这番话,乔任飞的脸色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给宫佩婋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而现在,他已经无法挽回这一切。 宫佩婋正要动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大群人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为首的那个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狂妄和不可一世的神情。他嚣张地叫嚣道:“黄龙帮在此,闲杂人等一律离开!” 客栈掌柜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大爷们,本店有的是客房,不需要他们退出,本店也是住得下的。”然而,那人却毫不领情,蛮不讲理地说道:“住宿嘛,我不会逼迫他们搬走,但是现在,我们要边吃饭边讨论事情,就不能允许外人在场。随便他们爱上哪吃就上哪吃去。” 第166章 趁乱逃跑 第一百六十六章 趁乱逃跑 李崇浩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瞪着眼前的这群人,毫不示弱地说道:“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们是后来的,才应该爱上哪上哪去。老子先来,今日非得在这里吃饱了再离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向对方宣告自己的立场。 客栈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宫佩婋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乔任飞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反应。而乔任飞则低着头,不敢与宫佩婋对视,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就在李崇浩的话语刚刚落下之时,只听得“唰唰唰”的声响不绝于耳,原本安静的大厅瞬间被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所笼罩。而那黄龙帮为首的彪形大汉更是毫不迟疑,口中暴喝一声,手持利剑如疾风般直直地朝着李崇浩猛刺过去!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李崇浩却是不慌不忙,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只见他身形一闪,轻松地躲过了对方的这一击,同时还不忘出言讥讽道:“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啊!你们这黄龙帮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这次又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前来取我的性命呢?” 那大汉怒目圆睁,声如洪钟地吼道:“少废话!这次可没人花钱请咱们出手,而是我们老大亲自下令要将你们赶尽杀绝!但凡有谁敢妄图去探寻黄龙帮的秘密,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说罢,他手中的长剑挥舞得越发凶猛,招式也是一招紧似一招,直逼得李崇浩连连后退。 刹那间,整个大厅陷入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混战之中。双方人马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斗乐章。一时间,场面混乱到了极点,让人根本分不清敌我。 就在这一片混乱当中,乔任飞眼疾手快,趁着众人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一把拉住自己的妹妹,两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出了大厅。来到门外后,他们翻身上马,毫不犹豫地挥动马鞭,胯下骏马便如脱缰野马般狂奔而去。此刻天已完全黑下来了,但乔任飞和他的妹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心中唯一所想便是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白于简依旧像往常那样,静静地背负着年幼的孩子站在远处。他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场混战,当看到乔任飞兄妹二人惊慌失措地逃离时,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未上前阻拦。对于他来说,这场纷争与他并无太大关系,他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背上的孩子,远离这片危险之地。 杨逸那头呢,他虽然战胜了那几个人,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他强忍着疼痛,简单地包扎了一下那两个还在渗血的伤口,因为身体有伤不能骑马,就雇了一辆马车,咬着牙继续赶路。 为了回家乡安排重建宅院的事宜,他已经离开镖局很久了,心中充满了对镖局现状的担忧。他深知洛天雪姐妹俩的能力出众,但仍不禁担心黄龙帮是否会派出大批人马去对付震威镖局。尤其是洛天雪此时又走镖去了,他实在不知道洛天星那丫头能否独自应对这样的局面。 而此时的洛天星,正在为弄丢了乔家兄妹而气恼不已。她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每天都在镖局里狠狠地惩罚自己,一练就是十小时的功夫。她将乔家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下次再见到那乔家人时,能够有足够的能力将他们碎尸万段。 她想起姐姐好不容易帮三哥抓住了两个仇人,本以为等三哥回来后,就可以亲眼看到三哥亲手手刃仇人,以报血海深仇。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不仅没有搜那兄妹俩的身,还没有注意到那座小屋子建在围墙边,根本不适合用来关押人。 想到这里,洛天星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地练功夫,争取日后跟随三哥杀回福云镇时,能出一份力。同时,她也祈祷着姐姐和镖局能够平安无事,等待着三哥的归来。 经过这一场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大战之后,宫佩婋不禁暗自惊叹:原来李崇浩不仅为人正直豪爽,其剑术更是精妙绝伦,可谓登峰造极!那行云流水般的剑招,刚柔并济的力道运用,无一不显示出他高深莫测的武学造诣,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再看那黄龙帮众人,虽个个面露凶光,气势汹汹,但真要论起武功来,与宫佩婋和李崇浩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差之千里。尽管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妄图以数量优势压制对手,然而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皆是虚妄。只见宫佩婋和李崇浩配合默契,身形如鬼魅穿梭于敌阵之中,手中兵器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不多时,黄龙帮便已溃不成军,死伤惨重。 此时,宫佩婋目光锐利如鹰隼,一眼瞥见剩下的几个黄龙帮余孽正企图趁乱逃窜。她怎会轻易放过这群恶徒?当下脚步一错,身若疾风般疾驰而去,瞬间便追上其中一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玉手轻扬,如同闪电一般精准地揪住那人后领,同时右手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已然横在了对方脖颈之上。 那被擒之人眼见逃脱无望,竟欲咬舌自尽,以保秘密。好在宫佩婋眼疾手快,左手迅速探出,死死捏住对方下巴,紧接着用力一挥,干脆利落地将其舌头割下,断绝了他自我了结的念头。 另一边,李崇浩见大局已定,遂收剑入鞘,高声喝令家丁们速速清理战场。安排妥当之后,他快步走向宫佩婋,脸上满是关切之色,急切地询问道:“白夫人,你可有受伤?”待走近一看,却惊讶地发现宫佩婋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活捉了一名黄龙帮成员。他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追问道:“可曾从他口中问出黄龙帮的老巢所在?” 宫佩婋轻轻摇了摇头,秀眉微蹙道:“可惜未能抓住他们的头领,我抓到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罢了。不过据他所言,他们的巢穴就位于我们此前路过的那个小镇之上。至于其他详细情况,他却是一问三不知。此次出动的这些人,已是他们这个小小分堂的全部人马了。” 李崇浩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果不其然啊!正如我之前所预料的那般,这黄龙帮极有可能全体藏匿于闹市街巷之间。从这点便能看出,他们的组织管理甚是严密,恐怕唯有各个头领才知晓其上一级的藏身之所。这般情形之下,待到下一次再有黄龙帮之人自投罗网时,咱们定要采取擒贼先擒王之策。” “确实如九爷所言。”宫佩婋颔首表示赞同,秀眉微蹙接着说道,“然而,他们皆是采用单线联络的方式,至于他们内部到底划分了多少层级,着实难以揣测。若想要揪出黄龙帮的老巢所在,怕是得抓获不少小头领才行。”言语间,她不禁流露出些许忧虑之色。 李崇浩见状,则显得相对乐观一些,他宽慰道:“此事暂且无需过于担忧,且行且看吧。起码如今我们已经明了,黄龙帮大概率全员隐匿于市井之内,无需前往那荒僻幽深的山林苦苦寻觅,如此一来倒是便利不少呢。” 听得李崇浩此言,宫佩婋脸上泛起一抹浅笑,轻声回应道:“话虽如此,但亦难断言呐。说不定仅是部分小喽啰藏身于此,而那些位高权重的帮主、掌门之类人物皆躲藏在深山老林里呢。”说罢,她轻叹了一口气。 白于简目光急切地望向师妹,当他看到师妹安然无恙、毫发未损之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钦佩之情,而这份钦佩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深沉。不仅如此,他对师妹的喜爱之情也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开来。 此时,听得师妹竟为那黄龙帮之事忧心忡忡,白于简不禁眉头微皱,但语气却依然平静淡然,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既然你们已然推测出那黄龙帮的巢穴隐匿于这闹市街巷之间,不妨将此消息散布出去。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若能引得各路豪杰侠义之士纷纷留意此事,集思广益,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寻得那黄龙帮的藏身之所。” 一旁的李崇浩听得此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连连点头称是,接口道:“不错,白兄所言极是!即便眼下只是一个初步的推测,让大伙都多加留意总归是有益无害的。”言罢,他探过头去,满脸慈爱地看向白自霄,笑着说道:“乖霄儿,今日咱们可是收获颇丰呢!想及中午那顿饭菜着实过于简便,等会儿咱们定要找一家上好的酒肆饭馆,开怀畅饮,大快朵颐一番,也好借此良机好好庆祝一番呐!” 坐在背篓中的白自霄听说又有好吃的,立即兴奋得小脸通红,连忙高高举起自己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欢呼雀跃起来:“好耶!好耶!又可以吃到美味可口的食物啦!”其稚嫩的童声在空气中回荡着,给这略显紧张的氛围注入了一抹欢快与轻松。 第167章 尽量待在百香谷中为妙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尽量待在百香谷中为妙 第二天一路走来,还算平安顺利。傍晚时分,太阳逐渐西沉,余晖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县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李崇浩带领着一行人踏入了这个热闹非凡的县城。 李崇浩对这里似乎了如指掌,他指挥着众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径直朝着一家装饰精美的酒楼走去。酒楼的掌柜远远地就看到了李崇浩的马车,等他一下马车,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急忙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呀,什么风把九爷您给吹来了!快快楼上请,楼上请!” 李崇浩回应道:“给我们安排一个大点的雅间,然后把你们的招牌菜都送上来,当然,还得加一只烧鸡。再上一坛好酒。”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威严。 掌柜的一听,心中暗喜,知道这位财神爷出手向来阔绰,连忙点头应道:“好嘞,好嘞!九爷您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说着,他亲自带路,领着李崇浩等人登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宽敞而气派的雅间里。 进入雅间后,李崇浩等人依次坐下。掌柜的赶忙让店小二送上茶水和点心,然后小跑着出去,催促厨房加快上菜的速度。不一会儿,一道道美味佳肴如流水般端上了桌。 白自霄看着满桌的美食,欢喜得直拍小手,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忘拍起李崇浩的马屁:“伯伯您真好,跟着您,每天都有这么多好吃的!”李崇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此时,雅间里弥漫着阵阵香气,让人垂涎欲滴。李崇浩等人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夜幕悄然降临,而这个雅间里的欢乐却仍在继续…… 众人在一片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吃过了晚饭,而后便踱步到酒楼附近准备找一家客栈住下。没走多远,一家客栈便映入眼帘,只见那客栈门面甚是气派,后来打听才知晓这竟是本县规模最大的一家客栈。 众人迈着悠闲的脚步走进客栈,刚一进入大厅,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大厅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这里热闹非凡,店小二来来往往地穿梭其中,人们的欢声笑语、酒杯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 宫佩婋他们怀着好奇的心情细细打量着,这才发现这里的人形形色色、鱼龙混杂。有头戴道冠、手持拂尘的道士,那道士的道袍虽有些破旧,但干干净净,眼神中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静谧;有穿着素净僧衣的尼姑,她双手合十,佛珠在手中缓缓转动,面容祥和;还有衣着华丽、肚子微微发福的商人,正在和身边的伙伴谈论着生意经,时而眉飞色舞,时而眉头紧锁;更有那穿着粗布衣裳、皮肤黝黑的农夫,他们憨厚老实的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谈论着庄稼的收成之类的话题。每个人只顾着说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整个大厅里人声鼎沸,好一阵热闹景象。 宫佩婋一行人踏入大厅。那些原本各说各话、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仿若有感应似的,瞬间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看向他们。众人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好奇,也有几分探究的意味。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曾经亲眼见过宫佩婋和白于简,又或者仅仅是根据传闻猜测出他们的身份。就在这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氛围当中,只听得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看到是一个道士,他提高了嗓音大声叫道:“哟,这不是百香谷那个女魔头肖瑶的那两个徒弟嘛。”那道士言语间带着些许揶揄,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宫佩婋听到那声音,不由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灰袍道士。那道士身姿略显清瘦,灰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松,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看似超凡脱俗却又隐隐带着审视他人的神情。 宫佩婋素来不认识这些武林门派之中的人,抱拳,声音爽朗地回应道:“道长所言极是。请恕在下眼拙,不知道长来自何方?”她的声音在这周围的环境中回荡,有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度。 那老道士还未来得及答话,一旁站着的一个小道士便迫不及待地立刻回应道:“我们来自何方不打紧,不知白公子和白夫人为什么不好好在百香谷待着,出来作甚?”这小道士看起来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带着些许青涩与鲁莽,说起话来却是咄咄逼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宫佩婋,好似宫佩婋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宫佩婋听了这话,竟被气笑了,眼里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武林中哪条规矩又规定了我百香谷的人不能走出百香谷了?”她的语气中带着质问,站得笔直,散发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们心术不正,凶狠毒辣,出来行走江湖,必会祸患无穷。所以为了维护江湖的稳定,你们还是尽量待在百香谷中为妙。”那老道士煞有介事地说道,他的表情一本正经,仿佛自己所说的就是真理,周围不少不明就里的人听到这话都纷纷点头。 这番话一出口,立即得到众多人的附和。人群开始逐渐躁动起来,众人议论纷纷,有的面露担忧说这百香谷的人出来确实可能会惹事,有的则是在跟风指责,一时间现场气氛对宫佩婋夫妇很是不利。 李崇浩看到这情形,心中满是愤懑,正要开口为宫佩婋夫妇仗义执言,却见宫佩婋伸出手轻轻拦住了他。只听得宫佩婋一声冷笑,这笑声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显得格外刺耳,她大声讥讽道:“江湖中有你们这些搅屎棍,才会动荡不安。你们这众多道士尼姑齐聚于此,想必是又要去打哪个门派的主意,行所谓的正义之事了。” 那老道士听到宫佩婋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容顿时涨得通红,细长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里充满了恼怒和羞愤。他一下子就恼羞成怒起来,大声吼道:“年轻人休要口出狂言。我们这些名门正派,那可是江湖中公认的正义之士,行的自然是侠义之事。至于要去对付谁嘛,又何必告知于你。” 宫佩婋见这老道士这般无理取闹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冷笑,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她一脸不耐烦地转身对李崇浩说道:“让小二带我们前去歇息吧,跟这些人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我们没必要在这儿和他们纠缠不清,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一直站在一旁阴沉着脸不说话的白于简,他那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担忧,此时他缓缓地靠近宫佩婋,将嘴附到宫佩婋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低声说道:“婋妹,为兄感觉此店外面有埋伏,不知道是冲我们来的还是冲那些人来的。确定要在这里住下吗?这里恐怕不安全啊。” 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却只是轻轻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所谓,满不在乎地说:“管他们冲谁来的,就在这里住下了,天色已晚,也懒得再去找客栈了。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怕事之人,若是真有人冲着我们来,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白于简见宫佩婋这般坦然,心中虽然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但看到宫佩婋坚定的表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不过他也没有放松警惕,眼睛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耳朵也微微颤动着,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声响。 果不其然,当丑时的钟声刚刚敲响,沉闷的声音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混乱,那客栈里瞬间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乱成了一锅粥。人们的呼喊声、桌椅的碰撞声还有东西打翻在地的破碎声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 那些个早早就埋伏在客栈外面的神秘人,皆是冲着店里的道士尼姑前来的。月光洒落在地上,映出他们隐蔽的身形,这些身影犹如暗夜中的幽灵,透着一股狡黠与阴森。 而此时,从道士尼姑们休憩的房间里传出阵阵叫骂声,此起彼伏。循着这声音,宫佩婋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袭击道士尼姑的竟然是黄龙帮的人。 仔细一打听,才知晓这些道士尼姑并非无端被袭,他们亦是受到邀请和上级的命令,特意前去寻找黄龙帮巢穴的人。只是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难道是他们在行路途中不小心说漏了嘴,从而让黄龙帮得到了消息?亦或是这家客栈本就是黄龙帮所开设,所以那些道士尼姑才会在这里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不管怎样,今晚的这些道士尼姑,看来注定要遭受一场劫难了。 这段时间以来,宫佩婋他们自从推测出黄龙帮的巢穴极有可能隐藏在这繁华的闹市街巷之中以后,每进入一个集镇,一行人就变得格外谨慎小心。他们的眼睛如同灵敏的鹰眼,时刻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黄龙帮的举动。 此时,屋外的刀剑撞击声、叫骂声、还有凄惨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首恐怖的乐曲。这声音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涌进宫佩婋的耳朵。只见宫佩婋毫不犹豫地将孩子交到白于简的手里,她的目光坚定而急切,低声细语说道:“简哥,你保护好孩子,我出去看看。”她的声音虽轻,但是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然而白于简听得此言,却一把紧紧拉住宫佩婋的手臂,不让她跨出房门半步。他紧皱着眉头,神情有些不满地说道:“婋妹,那些人如此瞧不起我们百香谷,你又何必去救他们?我们百香谷也曾被他们刁难嘲讽过,这时候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第168章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宫佩婋却像是没有听见白于简的劝阻一般,奋力地挣扎着,着急地解释说道:“我只是想出去制止住九爷他们,不让他们参与进去。”她深知九爷是真正的侠义之士,天性里充满了正义与善良。一旦九爷知道对方是黄龙帮,定然会因为心中的侠义心肠拔刀相助,到时候可能就会卷入一场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白于简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说道:“他要多管闲事的话,你又何必去拦他?他又不是我们的什么人,管他干什么呢?我们自己的事情还顾不过来呢。你看他总是一副自作主张的样子,什么事情都爱插手。这次他又要去多管闲事,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提倡的做法。我们和他不过是同行一段路而已,没必要把自己扯进不必要的麻烦当中。” 宫佩婋听到二师兄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禁一凉。她没想到二师兄竟然一点都不顾及跟九爷这一路同行的情谊,在她看来,二师兄这样实在冷酷得可怕。她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说道:“我只想尽力阻止他,至于他听不听劝,那就是他的事了。简哥,我们虽然开始的时候并不情愿与九爷同行,这你我心里都清楚。可是毕竟也同行了这些日子,你想想这一路上,我们的吃穿住行,所花费的银两,皆是九爷的。他帮我们承担了这么多开销,就算我们不拿他当朋友,只当个一起同行的路人,从基本的情分上来说,去提醒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况且我们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明事理、不懂感恩的人呀。” 白于简撇撇嘴,心里还是觉得很不服气,他感觉师妹和儿子都被李崇浩的银两收买了。他低声咕哝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宫佩婋表达自己的不满:“就算没有九爷,我们也是有银两来花销的。他每次都硬要大包大揽,这可怪不得我们。他自己非要充大方,现在好了,他又硬要去多管闲事的话,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说受伤了,那也只能他自己受着。谁让他自己这么莽撞,不听别人的劝呢。我们可没有义务去为他的冲动行为负责。” 宫佩婋心中满是厌烦,她实在不想跟这个二师兄再有什么纠缠了。二师兄却像是不知趣一般,依旧死死拽着她的胳膊。宫佩婋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使尽全力挣脱开二师兄那紧紧桎梏着她的大手。然后,她像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毫不犹豫地呼的一下拉开了门。 只见外面的楼道走廊早已乱成了一团糟。人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哭喊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一般。宫佩婋心中焦急万分,眼中满是担忧,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朝着隔壁李崇浩的房间飞奔而去。转眼间便来到李崇浩的房间门前,她开始用力地敲门,敲得门板咚咚作响,那声音在这混乱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急促。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她立即听到李崇浩那沉稳而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何人敲门?” 宫佩婋听到这个声音,心里顿时一喜,连忙大声喊道:“九爷,外面混乱得很,你们千万别出来啊。我过来就是想交待你们一声,一定要小心。” 李崇浩的声音再次从门内传出,充满了关切:“好,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宫佩婋连忙应声好,然后转身就想回自己房间去。可就在这时,对面楼道上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尖锐而愤怒的尖叫声:“大胆狂徒!不得无礼,快快放下我师妹。”这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划破了这混乱嘈杂的空气。 宫佩婋心中一紧,急忙定睛朝着声音来源处张望过去。通过楼道上摇晃的灯笼发出的微弱灯光,看到对面楼道里有一个黑衣大汉,那大汉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此时正用他那粗壮的胳膊搂住一个小尼姑。那小尼姑满脸惊恐,一双眼睛里满是无助。而这个黑衣大汉竟然如此张狂,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去剥那个小尼姑的衣服。再看旁边,那个发出叫喊声的尼姑却被两个黑衣大汉缠住了,她虽然奋力挣扎,但是那两个黑衣大汉似乎早有准备,将她的四周围都控制得死死的,她自顾不暇,根本没有能力过来解救她的师妹。 宫佩婋见状,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从心头涌起。她想也没想,迅速从衣袖中随手撒出几枚银针。那几枚银针如同闪电一般朝着那个黑衣大汉射去,只听得那个黑衣大汉哀嚎一声,抱着胳膊就扑倒在地。那个小尼姑趁着这个机会得已脱身,她眼睛里满是感激,朝着宫佩婋这边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然后不敢有丝毫耽误,赶紧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来,再次冲入混乱的人群中,去与敌人奋勇拼杀了。 白于简一直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宫佩婋回来的方向,直到看到她安全地返回,这才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他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显然是之前一直处于担忧之中。随后,他便急忙问道:“那李崇浩一行人可还在房间内?” 宫佩婋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眼神里透着一丝隐忧和愤怒。一想起外面那帮恶徒是黄龙帮的人,她的拳头就不自觉地握紧了,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差点就忍不住要直接冲出去和那些人对峙。可是当她想到刚才那些道士尼姑对待他们的态度时,心里又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那些道士尼姑看到他们就出言相讥,就连九爷都不想出手帮助他们。这么想着,宫佩婋又觉得让那些人吃点苦头也是好的,于是,她干脆就转身回到床边去,缓缓地坐了下来。 看到师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冲动,白于简稍微放下心来,可他的眉头依然轻轻皱着,又接着说道:“搞不好这家客栈都是黄龙帮的产业呢。你看啊,他们怎么会那么早就做好了埋伏?这一切就像是他们精心布设的一个局一样,就像是专门在等着那些不知死活、天真地想要去寻找他们巢穴的人一样,然后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宫佩婋听了二师兄的话,微微低着头思考,觉得他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然而此时,她的脑子就像一团乱麻,各种思绪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实在是太恶心了,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晃动。同为女子,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慨,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欺负女人却无动于衷呢?她不禁担心起来,今晚要是那些人敌不过黄龙帮的人,那几个尼姑会不会被黄龙帮的人掳了去,然后惨遭他们的糟蹋呢?越想越心烦意乱,宫佩婋索性躺到床上去,闭上双眼,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在重复刚才看到的那令人恶心的一幕。 白于简看到师妹已经睡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也缓缓躺了下去。外面一片混乱,各种嘈杂的声音不断传进屋里,吵闹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癫狂。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白于简心想,他们又怎能安心入睡呢?他的心中满是忧虑,眼睛虽然闭着,但是心思却完全被外面的动荡所占据。 不一会儿,寂静的屋子里突然被打破平静。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房门像是被一股大力猛地从外面踢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床上刚躺下不久的两人瞬间警觉起来。紧接着,就看到涌进来两个人,这两人衣衫不整,满脸的凶相。令白于简和宫佩婋惊愕的是,他们一人揪着一个尼姑,直冲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而来,看那架势竟是想在这里成就他们的好事。 只听得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朝屋里的人粗鲁地吆喝道:“闲杂人等,快快滚出去,不要扰了老子的兴致。”那声音如同破锣一般,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让人厌恶的蛮横。 宫佩婋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和愤怒。她霍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边利落地起床一边顺势抽出手中的剑,朝着前面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迅猛地刺出一剑去。她这一剑又快又狠,那男人根本来不及躲避,一声惨叫过后便应声倒地。后面那个男人见势不妙,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放开手中那个不断挣扎的尼姑,转身就想跑。可是他又怎能跑得过宫佩婋呢?他才出去三五步,宫佩婋早已一个箭步跟上,手中的剑寒光一闪,从后面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那男人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死亡,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那两个衣衫褴褛的尼姑劫后余生,自是感激不尽。她们急忙走到宫佩婋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眼睛里含着泪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白于简看到这一幕,赶忙点亮了蜡烛。昏黄的烛光缓缓盈满了整个房间,那两个尼姑这才看清眼前这对夫妇的面容。这一看之后,她们心中大为震惊,眼前这两人竟然就是百香谷那两个弟子。她们不禁回想起今晚这对夫妻刚踏进客栈大厅时的情景,当时他们这伙人还曾对他们进行过为难。虽然她们当时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出声,但实际上也是跟那些讨厌的道士站在同一阵营里的人。想到这里,那两个尼姑顿时羞愧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心中充满了懊悔。 第169章 才不需要你救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才不需要你救治 宫佩婋心中满是焦急,她的眼神中透着关切与担忧,连忙在包裹里迅速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从中找出了两套衣裳来,那衣裳虽然不算华丽,但也足以蔽体保暖。她赶快走到那两个尼姑面前,轻柔地为她们披上衣裳,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下我出去看看情况,你们莫要惊慌。” 在这寂静的夜晚,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一切都笼罩其中。室内的气氛有些压抑,白于简和宫佩婋都竖着耳朵,警觉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那一直乒乒乓乓响个不停的刀剑撞击声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给剪断了一般,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纷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杂沓而慌乱,像是一群被惊扰的野兽在狂奔。 白于简的眼睛瞬间眯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身手敏捷地连忙从腰间取出那支温润而又精美的玉箫,玉箫在昏暗的室内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晕。他手指紧紧地握着玉箫,手臂抬起,就要把玉箫放到唇边吹奏。 宫佩婋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担忧的神色,她忍不住轻声说道:“这样会不会伤及无辜?”她的声音虽轻,却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在这有些紧张的氛围里荡起一圈涟漪。 白于简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动作轻柔却又坚定。他轻声说道:“谅这些人不敢追出去,跑出去这些人应该都是黄龙帮的人。”他的目光冷冽,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外面那些慌乱逃窜的身影。话音刚落,他就将玉箫凑到了嘴边,开始吹奏起来。那箫声先是低沉呜咽,而后渐渐变得悠扬婉转。 此刻,外面那些受伤的人正躺在地上,忍受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他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箫声,心中顿时充满了恼怒。在他们看来,这深更半夜的,定然是谁闲着没事,竟然在这战火刚刚停歇,人人都还惊魂未定的时候吹箫玩儿。一个个气得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就在那里破口大骂起来,那骂声和着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而客栈外面,则传来一阵又一阵惨叫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时,宫佩婋才小心翼翼地出到外面走廊上,刚一出去,那惨烈的景象便映入眼帘。战斗已经结束,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和伤员,那尸体或扭曲着身体,或表情惊恐,由此可见战斗的残酷。还有不少受伤倒地的人,他们有的低声呻吟着,有的奄奄一息,整个画面充满了死亡和伤痛的气息。这场战斗只能说是两败俱伤,双方伤亡惨重,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时,一个倒在地上的尼姑突然有了动静。她满脸是泥土和血污,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哀伤,一边强忍着伤痛往宫佩婋这边艰难地爬着,一边声嘶力竭地骂道:“畜生!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也不知道他们将我那两个师妹掳到哪里去了。”骂完之后,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心中的悲痛再也抑制不住,嘤嘤哭泣起来,那哭声在这满是死亡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凄凉。 宫佩婋见状,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蹲下身子,用温和的动作将她搀扶起来。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尼姑,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和满脸的泪痕,眼中满是疼惜。然后,她关切地问道:“你们一共是多少个尼姑?被掳走了几个?” 那个尼姑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听到声音后,抬眼看到是宫佩婋,瞬间想起正是刚才救下自己的那个人。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连忙说道:“我们总共六个人,还有三个人倒在那边地上,你看,就在那。被那贼人掳走两个。也不知道两位师妹现在是否安全,那些贼人到底是何居心。” 宫佩婋一边小心地扶着那个尼姑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边轻声说道:“这就好,那两个被掳走的尼姑正在我房间里。你放心,我扶你到那里去,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的房间里有些草药,处理一般的伤口还是可以的。”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扶着那个尼姑进了屋,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屋内的那两个尼姑原本正一脸忧愁地相对而坐,看到同伴被扶了进来,不由得一阵轻呼,那声音里满是惊喜和庆幸,为自己的同伴还活着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她们赶忙围了上去,想要查看同伴的伤势。 宫佩婋一边手法娴熟地帮那个尼姑处理伤口,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屋内那两个尼姑。她声音温和但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让那两个尼姑去将另外三个受伤的尼姑找来,以便自己能够一并帮她们医治疗伤。那两个尼姑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上领命而去。她们急匆匆地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眼睛急切地搜寻着另外三个受伤尼姑的身影。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三个尼姑,然后带着她们匆匆往回赶。 等六个尼姑都聚齐了之后,那两个尼姑看着宫佩婋忙里忙外的身影,心中感激不尽,但又有些犹犹豫豫地看着宫佩婋,欲言又止。在宫佩婋疑惑的目光下,她们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地对宫佩婋说想让她去救治其他帮派的人。 宫佩婋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她再次来到走廊上。那走廊有些昏暗,宫佩婋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后,大声喊道:“可有人愿意让我医治?愿意的话就说一声。”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 却听得一个道士阴阳怪气地道:“我们才不会让你医治,万一被你趁机下毒,将我们掳去百香谷做看门人怎么办?据说那西部四熬就是因为被那个女魔头下毒,才不得不跟着他们回百香谷去给百香谷做看门人的。”这个道士一边说着,一边眼神警惕地看着宫佩婋,身体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仿佛宫佩婋真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另一个道士赶紧连连点头,附和道:“刚才我们跟黄龙帮拼命的时候,你们缩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现在打斗都结束了,才来充当滥好人。我们才不需要你救治,我们自有创伤药。”这个道士说的时候还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在宫佩婋面前晃了晃,眼神里满是不屑和怀疑。 宫佩婋冷哼一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屑。她挺直了身子,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这么多人,才杀掉几个黄龙帮的人?天亮后你们再到外面去看看,我们又杀掉多少个黄龙帮的人。懒得跟你们这群老顽固多说,回屋睡觉去。”说完,她便傲娇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子走去,只留下几个道士面面相觑地站在走廊里。 在这静谧而又有些紧张压抑的氛围里,那几个尼姑正静静待在一旁。她们耳中传入那些道士与宫佩婋的对话,听着道士话语中的种种不尊重或者不合理之处,心中已生起一股怒火。尼姑们本就是慈悲为怀、正义感满满的人,哪里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欲起身出去,打算帮宫佩婋说几句公道话呢,却见宫佩婋已经身姿矫健地大步朝着房间走来。 宫佩婋的脚步沉稳有力,眼神中透着一种坚定与淡然。她很快就走到了房间跟前,然后伸手一拉,那扇门就被随手关上了。她转过身来,面向那几个尼姑,微微欠了欠身,话语平静地说道:“且委屈你们几位在地上将就着休息一下。天色已经渐渐破晓,很快就天亮了,等天亮之后我们再去思量应对之策。” 那几个尼姑听到宫佩婋这般说,也没有什么异议。她们性子本就柔顺,更何况宫佩婋的安排也并无不妥之处。于是,她们便乖巧地朝着墙脚的地方慢慢走去,到了墙边之后,几个人并排稳稳地坐在那里。不过,她们心里可还没平静下来,一直还在对那些道士方才不识好歹的举动感到愤愤不平,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些道士的话语,越想越是生气。 终于,一缕曙光划破黑暗,天亮了。这时候,大家就开始各自清点起自己这边的人数来。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忙碌和复杂,大家的表情或严肃,或紧张。一番清点之后才发现,他们这三十多人的队伍,仅仅杀死了四名黄龙帮的人。再看看自己这边,情形实在不容乐观。虽然死去的人只有两个,但是重伤的竟然达到了十人之多,另外还有二十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再看客栈外面,景象更是有些惨烈。昨晚那些企图逃跑的二十多个黄龙帮的人,此刻都横七竖八地倒毙在外面。他们的面色或青或紫,身体呈现出各种扭曲的姿态,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气。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些人看样子都是中毒身亡的。 想必是黄龙帮最近损失惨重,为了保存实力,开始执行打不过就跑的策略,昨晚眼看打不过那些人,就赶紧逃跑了,没想到外面还有一群毒蛇在等着他们,竟然一个都没有逃脱。 众人回想起昨晚那袅袅的箫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晚那仿若空灵的箫声可不是吹着玩儿的,而是宫佩婋夫妇用来驭使毒蛇杀敌的手段。一想到那些神秘而又危险的毒蛇就在黑暗中穿梭游走,悄无声息地夺取敌人的性命,众人心中顿时对宫佩婋夫妇充满了惧怕。这种惧怕像是一股冷气,缓缓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第170章 多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一百七十章 多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几个尼姑满面感激与敬佩之色,眼里闪烁着泪花,她们朝着宫佩婋深深鞠了几个躬,口中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语,一再地感谢宫佩婋的救命之恩。那诚恳的模样,就像是对待再生父母一般。之后,这几个尼姑便向宫佩婋等人告辞离开。她们本来与那些道士是一同出行的,但此刻她们显然更愿意独自离去,所以也不跟那些道士一起结伴而行了。 而那些道士呢,刚才看到的那些黄龙帮的人被毒蛇咬死的场景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还有在客栈里其他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也都被惊到了。他们心存恐惧,都不敢在客栈过多地停留。于是,很快人就走得干干净净的了,仿佛从来没有人在这里聚集过一般。 宫佩婋他们这一行人呢,也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毕竟大家都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做逗留。然后他们寻到了另外一家酒楼。这个酒楼里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大家坐下来,点了些早饭,风卷残云般地吃过之后,就继续踏上了赶路的行程。 走向马车时,宫佩婋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觉得有点奇怪。整个晚上外面那么激烈的打斗,李崇浩居然能够无动于衷。她实在是好奇不已,于是便开口说道:“九爷,昨晚外面打得那么凶,我原本以为你们会出来多管闲事呢。在我的印象里,您一直是个仗义的人,见不得如此凶险之事发生的呀。” 李崇浩听到宫佩婋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缓缓说道:“昨天那些人,看样子他们对你们百香谷成见颇大。当时我就想,若是轻易地出手干预,岂不是破坏了让他们自食恶果的机会。所以我也是存了心思,就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才一直没有出来多管闲事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白于简听到李崇浩说出这番话,顿时觉得通体舒畅,仿佛一直堵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一样。之前他还对李崇浩有着相当大的敌意,可现在听到李崇浩的这个想法,觉得这个人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对李崇浩的敌意都减轻了不少。 宫佩婋听到李崇浩的回答,也是笑了笑,说道:“正是这样呢,九爷。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看到那些人如此针对我们百香谷,我们也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才袖手旁观的。反正也不是什么致命的危机,让他们吃点苦头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你可没有袖手旁观。”李崇浩的眼睛直视着宫佩婋,语气里满含钦佩之意,“昨天的情况那么危急,若不是你及时出手,那几个尼姑可就真的惨了。白夫人,你是这天下最善良的人。” 宫佩婋被李崇浩这一番赞扬,搞得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就像天边那一抹淡淡的晚霞。 正在这时,小小的白自霄像个可爱的小团子一般仰起他那稚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对母亲的关怀,他脆生生地对宫佩婋说道:“阿妈,您昨晚忙着救人,忙了整整一个晚上呢,都没有睡觉,肯定特别累。不如今天霄儿陪阿妈坐马车吧,这样阿妈就可以靠在霄儿的肩膀上睡觉啦。”白自霄一边说着,一边还挺了挺自己小小的胸膛,那副模样仿佛要给阿妈最坚实的依靠。 听到儿子这一番充满暖心深情的话语,就宛如一股暖流注入宫佩婋的心底,她只觉得心里被温暖填满,一时之间满是感动,脸上也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她温柔地说道:“好,阿妈和霄儿坐马车。”说罢,她轻轻地蹲下身子,以极其轻柔的动作将白自霄抱上了马车。 站在一旁的李崇浩看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由衷地说道:“霄儿真是太懂事太贴心了。有子如此,何其幸运。”他的眼神里除了羡慕,还有一丝丝隐藏得很深的寂寞,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境遇吧。 宫佩婋听到李崇浩的话,低着头不敢答话。她心中知道李崇浩这次亲自去寻找那个女子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从他那坚定的眼神和匆忙的脚步就可以看出来。他心中肯定是有所期待的,那是一种对美好感情的向往。可是万一真的找到了那个女子,谁也不能保证那个女子的现状。如果那女子已嫁作他人妇的话,李崇浩应该会很失望吧,而他一直忙于各种事务,到现在还未能找到一个心仪的女子成亲,至于孩子,那就更是遥远的事情了。 离开那个县城,在漫漫的路途之中,宫佩婋一行人缓缓前行,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突然遇上了乔家镖局的镖车。那镖车看起来十分气派,一辆辆结实而又宽敞,车身的木板厚实,散发着古朴而厚重的气息,车辙在地上压出深深的痕迹。押镖的镖师们个个都身姿挺拔,精气神十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其中正好有两个以前是杨家镖局的人,这两名镖师的面容看起来比其他镖师更多了几分沧桑和内敛,岁月在他们脸上刻下了浅浅的痕迹,仿佛见证了往昔在杨家镖局的诸多旧时光。 当时,宫佩婋正好陪着自己的儿子白自霄下车尿尿。白自霄还是个小孩子,他蹦蹦跳跳地下了车,带着孩童特有的懵懂与天真。等他尿完后,宫佩婋细心地帮儿子整理好衣物,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母亲的慈爱。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目光正巧迎上了其中一个镖师警惕的目光。 那个镖师有着一张方正的脸,眉毛微微上扬,此时看到宫佩婋,他不禁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犹豫,但最终还是不敢跟她打招呼。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触碰的禁忌人物一般,迅速转过头去,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催促同伴快速离开。他的同伴们虽有些疑惑,但也在他的催促下,加快了镖车前行的速度。 另一边,李崇浩也看到了乔家镖局的镖车。他敏锐地发现镖车和他们是同向而行的,心中暗自思索之后,便故意放慢了速度。他可不想与乔家镖局的镖车一同前行,毕竟在这复杂的江湖局势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他还记得之前在前面宫佩婋夫妇曾提及乔家镖局的兄妹俩逃脱一事。这一事件在他心中像一个未解之谜般始终存在着。他不由得纳闷起来:既然白于简夫妇跟乔家人有仇,按照常理来说,此刻看到乔家的镖车,应该会有所行动或者至少表露出些许异样的情绪,可他们竟然无动于衷,实在是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这世间真的是太不太平了。宫佩婋一行人在道路上持续行进着,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忽然间,一阵隐隐约约的打斗声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这打斗声打破了他们原本行进中的宁静,大家的神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李崇浩示意家丁停住脚步。他们看着前方,眼神中带着疑惑和警觉。这时候,李崇浩想,自己等人应当对前面的情况先做个打探,也好早做打算。于是,他就从随行的家丁里选了一个骑马颇为敏捷的,让他赶紧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顺便探一探消息回来。 那个家丁领了任务,二话不说就催马向前奔去。马蹄扬起一片尘土,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宫佩婋他们站在原地,眼睛望着家丁离去的方向,心里暗暗揣测着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多长时间,就看到远处扬起一阵尘土,那是家丁骑着马飞奔回来了。家丁脸上带有一丝急切,来到众人跟前,赶忙下马行礼,然后快速地禀报说,原来是乔家镖局的镖车被一伙劫匪给劫了,现在双方正在前面大概两里左右的一处陡坡地方激烈地打斗着呢。 当听到是乔家镖局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李崇浩心里寻思,这乔家镖局看样子跟白于简夫妇有什么过节,如今碰到这等麻烦事,自己等人帮不帮还得斟酌一二。在这种情况下得看白于简夫妇的态度才行啊。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白于简和他的夫人。只见宫佩婋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很平淡、很随意地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吧,等他们决出胜负了,再接着走。”那神情仿佛此事与自己毫无相干似的。 于是,一行人就这样在原地停了下来,安静地等待着前方打斗的结果。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各自沉默着,只有偶尔传来的微弱打斗声时不时地触动着他们的耳朵。 真是不巧,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群道士竟然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也来到了这个地方。这道士们本就因为昨晚的事情,十有八九都受了伤,现在身体还很是虚弱呢。他们听到前面传来的打斗声,一个个不禁吓得脸色都变了。心里想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啊,要是不小心卷入前面的打斗,那可就糟了。 所以,他们看到宫佩婋这行人停下来静候着,自己也只好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眼中满是忌惮,连往前再多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171章 活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第一百七十一章 活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白于简站在那里,看到这群臭道士也停下来了,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晚那帮道士对待一片好心想前去救治他们的师妹时那冷酷无情的样子。那一幕幕场景就像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使得他只要一看到这帮道士,就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这帮道士听到前方隐隐传来的打斗声响,竟然一个个像受惊的鹌鹑般瑟缩着,丝毫没有要上前查看或者帮忙的意思。白于简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由得冷冷地出言道:“喂,臭道士们,你们可听好了,前面正在发生抢劫事件呢。你们平日里不是一天到晚把侠义二字挂在嘴边,处处标榜自己是侠义之士吗?如今这路见不平之事就摆在眼前,你们怎么就跟被定住了似的止步不前了呢?要是真有侠义之心,就该像那些真正的侠义豪杰一样,二话不说冲上去拔刀相助啊。” 为首的那个道士一听,不但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大言不惭地高声说道:“你这后生懂什么。前面的打斗,瞧那个样子,必然是两恶相争。这种恶人与恶人之间的争斗,就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好了,我们何必为这种事情去费心费力。” 白于简听完这话,不屑地冷笑道:“哟呵,你可真是拥有一双千里眼啊,这么老远就能把局势看得这般清晰透彻。你确定前面就是两恶相争吗?怕是你自己胆小怕事,随便找个借口罢了。原来你们所谓的侠义之士,也不过是在安全的时候吹吹牛,遇到事情了就贪生怕死的人啊。” “哼!你在这儿说风凉话倒是轻巧,你说我们贪生怕死,你自己呢?你要是不怕死,你怎么也不走过去打抱不平?”一个年轻气盛的小道士气鼓鼓地朝着白于简质问道。 白于简听了这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可就别想岔了,我们只是赶路赶得累了,在此歇息片刻而已。至于前面那些人的生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我们可没有半点儿关系。我们可不像你们,整天到处自称侠义之士,我们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凭自己的喜好,可没兴趣管那些闲事。” 为首的那个道士,身着一袭略显破旧的道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其实他根本就不清楚白于简到底有着怎样可怕的实力。他内心真正惧怕的是宫佩婋,一想到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和那些令人胆寒的手段,身体就禁不住微微颤抖。此刻,他眼睛偷偷地朝着路边那块大石头的方向瞄了过去,只见宫佩婋正抱着孩子安然地坐在那里。那孩子肉嘟嘟的小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可爱,可宫佩婋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中透着一股子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那道士看到这样的宫佩婋,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两步。他心里想着,一定要离这个女魔头的得意大弟子远一些才好,毕竟那可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而且啊,也不能再继续跟她丈夫争执下去了,要是真的把这个如同魔王般的女人给惹恼了,他们这一伙人估计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到时候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那道士努力让自己站稳了脚步,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说道:“我们呀,也是赶路赶得累极了,就想在这儿歇息那么一小会儿。真的不好意思啊,白公子。要是您觉得我们在这儿有些碍眼的话,那我们往后退出去一些就是了。”说完这话,他根本不敢等白于简有任何的表态,就急忙朝着身后挥动着自己的手,示意他身后那一伙道士赶紧往后退一些。 白于简看着这群道士如此卑微的态度,心里那股子舒坦劲就别提了。他觉得这些道士还算识趣,也就懒得再去理会他们了,原本身上那股子剑拔弩张的气息,也渐渐消散了不少。 宫佩婋正一脸认真地教自己的孩子数数呢。她手指轻轻点着不远处的那群道士,声音温和而又耐心地让孩子仔细将道士们的人数数清楚。孩子那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小嘴巴里有模有样地开始数着:“一、二、三……” 那群道士可不知道宫佩婋这是在教孩子数数呀。他们远远瞧见那母子二人一直在朝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的,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每个人心里都在犯嘀咕,这个时候在这儿干等着,怎么感觉这么不踏实呢?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危险在靠近一样,还不如走到前面去呢,到前面说不定还更安全些。 这时候就有一个道士站了出来,他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道:“各位师兄师弟,我觉得我们在这儿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心里慌慌的,要不我们继续赶路吧,别在这儿受这种煎熬了。”其他道士一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大家都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咦,似乎真的没有再听到前面传来刀剑撞击的声音了。这一发现让他们下定了继续赶路的决心。可是他们刚刚经历了昨晚的一场恶战,身上都带着伤呢,当然不敢到前面去“见义勇为”,所以也不敢快走。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慢吞吞地挪动着脚步,那姿势别提有多怪异了,那小心翼翼的架势就像是前面布置了无数陷阱一般。只要发现前面有一丁点儿危险的迹象,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立即转身就跑。这模样被站在一旁的白自霄瞧见了,他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咧着小嘴咯咯咯地笑出了声,一边笑还一边对母亲说道:“阿妈,这些道士走路好奇怪哦!” 宫佩婋看着那些道士的样子,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她温柔地看着儿子,耐心地解释道:“宝贝儿,他们昨晚受伤了,伤口疼着呢,所以走起路来姿势就奇怪了一些,我们可不能笑话他们哦。” 那些道士呢,真是有苦说不出呀。就这么好不容易一步一挪地磨蹭着走到了前面刚才打斗的地方。刚一到那儿,大伙就都愣住了。只见眼前一片狼藉,乔家镖局那些镖师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些已经没了气息,有些还在微弱地呻吟着,显然是死的死,伤的伤。而他们的镖车呢,也被撞得东倒西歪地横在马路上,车里面本应该装满财物,现在想来肯定是已经被洗劫一空了。至于那伙劫匪,当然早已逃得没了踪影,只剩下这一片残败的景象和一脸惊愕的道士们。 为首的那个道士做出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快走了几步来到乔家镖局众人面前,随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啊呀!这不是乔家镖局的镖车吗?怎么遭遇劫匪了呀,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惜啊,我们来晚了一步。”他一边喊着,一边还特别用力地皱着眉头,脸上满是那种惋惜又遗憾的神情,就好像他真的很想早些赶来帮忙似的。 那些个劫后余生的镖师们,此刻要么忙着给自己包扎伤口,要么手忙脚乱地去救治那些伤得特别严重的同伴。血还在一滴一滴地从伤口落到地上,周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镖师们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突然出现的道士,就好像这些道士根本不存在一样。 道士看到自己这般被忽视,虽然明知道是自讨没趣,可脸上却一点也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这家伙,其实心里正在暗自为这些镖师逃过这一劫而感到窃喜呢。在他的心里,说不定还庆幸自己不必卷入这场危险的纷争之中。不过呢,他可不敢把心中那点小小的欢喜表露出来,还是极力地伪装自己,脸上重新堆起那种看似很关切的表情,走上前靠近那些镖师问道:“你们这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啊,可否需要我们帮忙?”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故意往镖师们的伤口上瞟,可那眼神里并没有多少真诚,更多的是一种敷衍。 终于,有一个镖师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疲倦和些许不耐烦,回答他说:“不必麻烦各位道长了,你们只管自去。” 那些道士听到这话,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立刻调转身形,接着便快步走了过去,步伐轻盈得很呢,丝毫看不出之前还有什么受伤的迹象。在刚才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故意装作一瘸一拐,好像受伤惨重的样子,现在这样,真的是让人看穿了他们的伪装。 等到宫佩婋他们又超过那些道士时,看到这些道士急急忙忙快步前行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瞧不起这些道士的虚伪做作,又觉得他们这样滑稽的行为实在是好笑,就忍不住互相交换了一个充满嘲讽的眼神。 看到乔家镖局的镖车被劫,宫佩婋心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心里想着乔家作恶多端,活该让他们吃点苦头。所以他们并没有停下来询问情况,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第172章 要是医死了人,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七十二章 要是医死了人,这可如何是好 那两个曾经隶属于杨家镖局的镖师,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宫佩婋的马车决绝的径直朝着前方走去,她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丝毫没有想要敷衍他们一下的意思,这让他们心中不禁泛起了五味杂陈的复杂情绪。 想当初,杨家镖局在这一带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可如今呢,他们听说杨家的宅基地竟然卖给了一个外地来的老板,现在那片宅基地上已经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新房子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建之中。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这两个曾经的杨家镖师,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那般难受。虽说他们如今已经投身进入了乔家镖局,表面上看,他们应该全身心地为乔家镖局效力才是,但是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依然还是无比希望杨家能够重新振作起来,让杨家镖局再次开门营业,重现往昔的辉煌。 而且,他们对这杨家三少夫人的事情也是充满了疑惑。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三少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怎么就突然另嫁他人了呢?这也就罢了,还如此迅速地就生下了一个孩子。这在他们的传统观念里,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们心里清楚,乔家与杨家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乔家一直在四处打听三少夫人的下落,企图斩草除根。乔家甚至还特意郑重地交待过他们,一旦看到三少夫人,必须马上汇报上去,只要能找到三少夫人,乔家一定会重重有赏。然而,他们又怎能为了那点微薄的赏钱而做出出卖三少夫人的事情呢?山盟虽移,旧恩难忘,他们内心的道德底线始终不允许他们那样做。所以每次见到三少夫人,他们都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认识她,可他们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痛苦的呢? 这一天,夜色悄然降临,他们这三伙人就像是被命运捉弄了一般,居然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上那家唯一的客栈里,再一次不期而遇,并且一同住进了这家客栈。 这小小的客栈,平日里很少会迎来这么多的客人。看到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可把那个开店的店家高兴坏了。他一会儿忙着为客人收拾房间,一会儿又热情地招呼着客人,满客栈里都回荡着他那充满干劲儿的声音。 吃饭的时候,宫佩婋的目光不经意间就落在了那个曾经是杨家镖师的范叔身上。她敏锐地留意到,范叔的腰部似乎受了伤,在腰部那里,简单地用布条包扎着。那包扎之处,鼓鼓地隆起老大一团,看着就颇为严重的样子。范叔此时好像疼痛到了极点,他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不断地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最后砸在地上。他的一张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就像是一条被拧得变了形的麻花般,每一道褶子仿佛都在诉说着他所承受的痛苦。 宫佩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范叔脚步踉跄又缓慢地从她身边走过去,那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宫佩婋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模样,于是眼珠一转,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突然就提高了声音大声问道:“这位前辈是不是腰部受伤了?需要我帮您瞧瞧吗?” 范叔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停下了脚步。其实他心里并不知道这位三少夫人居然还懂得医术,他满心都是自己受伤的事情。但是这位三少夫人既然这样问了,在他看来,一是表明她是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并不是在假意客套;二也是觉得她既然敢这么问,必然是有把握能够医治好他的,于是范叔感激涕零地说道:“是的,好像是中了一枚暗器。那暗器打入得太深了,我和兄弟们想用点儿土办法把它取出来,可是又怕处理不好,反而加重伤势,所以只能先这样包扎着。我们只想寻得个郎中才医治,却没有想到,来到这个小镇上,那个唯一的郎中一看这伤势,也直摇头,说自己不敢帮我取出那枚暗器。” 宫佩婋听了这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认真地说道:“这大热天的,伤口极易感染恶化,如果再不能及时将暗器取出来,伤口化脓溃烂是迟早的事儿,说不定您就熬不过今晚了。” 说完这话,宫佩婋也不等范叔反应,就赶紧说道:“前辈,您莫要担心,我身边就带着一些简单的工具,虽然条件简陋了些,但也能应急。”话一说完,就让范叔直接躺在地上。宫佩婋蹲下身子,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把短刀,略微擦拭了一下,就要帮他取暗器。 乔家镖局的总镖头,那可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多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他看到宫佩婋年纪轻轻的,怎么看都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子,心中就对她能否真的治好范叔,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当下,他毫不犹豫地制止道:“这可不行啊,这位夫人看着也不像是郎中,都没有个行医的样子。这贸然行医,可是大忌,如果出了岔子,要是医死了人,这可如何是好?这其中的干系可就大了去了。” 宫佩婋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句话呢,范叔就急切地抢着说道:“总镖头,您的好意我范某心里明白。但是这位夫人那可是好心来帮我医治的,我现在这身体状况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听天由命啦。如果真的医死了我,那也是我这条命该走到头了,与这位夫人可没有半点关系,您就别为难人家夫人了。” 宫佩婋本来就没什么耐心跟这些人啰嗦个没完没了,听了范叔的话之后,二话不说就解开了范叔受伤处的那条布条。这布条一解开,她着实吓了一跳。只见那个受伤的部位此时已经又红又肿得不像话,就像个熟透了即将要爆开的桃子一样。伤口之前应该是被他们割了一刀,找不到那枚暗器,就胡乱撒些创伤药,简单包扎了一下。宫佩婋心中暗忖,恐怕这里面已经在灌脓了,这情况非常危急,必须得赶紧处理才行。于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拿起刀就急切地一刀切了下去。刚一切开,那恶臭的脓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立即喷涌而出。那股难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范叔哪里承受得住这么一下,当下就惨叫了一声,随后便疼得立即昏死了过去。 乔家镖局那些人一听范叔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他们立马就把剑拔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就要朝着宫佩婋和范叔这边围过来。那架势就像是生怕晚了一步就会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似的。 这边的李崇浩可是比他们更快上一步。只见他带着那几个家丁一下子就把宫佩婋和范叔给团团围住,人人都手持宝剑,目光坚毅地迎着乔家镖局那些人,严阵以待。 李崇浩双眼透着一股威严,大声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今天你们哪个再敢上前一步?就不怕我手里的这把剑不长眼睛!”那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在空中回荡着。乔家镖局那些人,他们虽然不认识李崇浩,此时也被他这股王者般的威严震慑住了,心里虽然还带着几分不甘和担忧范叔的情绪,但是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闹事一步,生怕惹恼了李崇浩。 宫佩婋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坚定,她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只管自己忙碌着。范叔躺在那里,伤口处脓血横流,这状况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可是宫佩婋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的双手有条不紊地动作着,一点一点地帮范叔把那些脓血小心地挤干净。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开始寻找那枚暗器。 此时,白于简手持一根蜡烛,烛光摇曳着。那微弱的烛光照在这片空间里,勉强为宫佩婋照亮了周围。他蹲得稳稳的,眼睛随着宫佩婋的动作动着,确保光线一直能落在适当的位置,以方便宫佩婋寻找。而白自霄就蹲在一旁,他小小的身子缩着,眼睛里却满是崇敬之情,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场景虽然充满了血腥味儿,到处都是脓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那纯真的小脸庞上只有满满的好奇。 看到阿妈似乎要在这个伯伯身体里寻找什么东西,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发现了新的宝藏一般。他那小小的身子忍不住向前倾,好奇地探过头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全神贯注地仔细查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下,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微微的呼吸声。最后还是白自霄眼尖,他突然兴奋起来,伸出小手指着里面的一个亮点,那小脸上满是惊喜,轻轻地叫道:“阿妈,那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 宫佩婋听到儿子的声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点点头。她的动作轻柔又谨慎,立即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银针取出来。取出来之后,她又从各个角度仔细查看一番,等确认里面再无银针之后,她才从旁边拿过药粉,轻轻撒在范叔的伤口上,随后又动作麻利而认真仔细地包扎伤口。 然后宫佩婋直起身子,站起身来,她的目光看向乔家镖局那些人,眼神里有着一丝淡淡的威严。她说道:“你们好生将这位前辈抬回房间去,好好照顾着,一个时辰后,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她的声音不高,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另一个前杨家镖师老许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这个事情的缘由。他知道三少夫人肯定是看在他们曾是杨家镖师的面子上,才会出手救治老范,要不然以杨家和乔家的关系,她才懒得搭理乔家镖局的人呢。想到这里,他连忙毕恭毕敬地向宫佩婋道谢,随后招呼一个同伴过来。那个被招呼的同伴也是个机灵人,马上小跑着过来,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动手,动作轻柔地将老范抬回房间去。 第173章 给你指点一条发达之路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给你指点一条发达之路 一个时辰的时光缓缓过去,昏迷中的老范真的苏醒过来了。他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笼。老范发觉自己身体有了一些变化,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伤口,那原本肿胀得厉害的伤口竟然已经瘪了下去,不再有之前那种仿若被烈火灼烧般火烧火燎的剧痛了。老范心中十分清楚,这定是三少夫人出手的结果,想到这儿,他的心中对三少夫人充满了感激之情。他心中急切,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想要立刻前去好好感谢一下三少夫人,表达自己这份诚挚的谢意。 那个一直守在床边、不曾片刻休息的老许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按住他道:“那个夫人已经睡下了,你呀,就好好休息,莫要去打扰她。我们只要将夫人的这份恩情牢牢地记在心里就好。” 老范听到老许这么说,只能重新缓缓躺下了。他望着简陋的屋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杨家的宅基地都卖给别人了。杨家——”老范的声音中满是惋惜与无奈。 老许一听老范这话,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忙伸出手掌捂住老范的嘴巴,同时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低声谨慎地道:“休要再提杨家,当心隔墙有耳啊。”要知道,这乔家虽然收留了他们,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说罢,两个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皆无力地摇头叹息,不敢再说话。他们都是从杨家镖局过来的镖师,刚来乔家投奔的时候,乔家人倒是摆出了一副一视同仁的大度模样来。可是这时间一长,情况就慢慢变了味。他们这几个从杨家镖局来的镖师开始受到乔家镖师的排挤了。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的镖行任务,乔家的镖师都让他们打头阵,仿佛他们这几个外来者就是专门用来当炮灰的。然而,若是有什么好处的时候呢,那可完全没他们的份,乔家的镖师就像是忘了他们的存在似的,所有好处都自己瓜分干净了。他们虽然心中有诸多不满,可寄人篱下又能怎样,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既然遇上了乔家镖局的人,那就意味着距离福云镇不远了。乔家镖局在这一带可是颇为有名,他们常常穿梭于各个城镇之间,路线也与福云镇息息相关。所以只要见到乔家镖局的镖师或者他们的镖车,就仿佛看到了福云镇的路标一样。 第二天,李崇浩一行人紧赶慢赶。清晨太阳光还未升起,他们就已经踏上了旅程,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一路上,他们顾不得欣赏沿途的风景,心中只想着早日抵达福云镇。道路有些崎岖不平,可他们丝毫没有放缓速度。终于,在天刚黑时,他们到达了福云镇。此时的福云镇,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中,镇子里的灯光星星点点,仿佛在召唤着这些疲惫的旅人。 天已黑了,宫佩婋满心的不情愿,她本不想在福云镇停留的。她想回到龙观镇去,可现实的情况是,晚上继续赶路充满危险,不仅道路难辨,而且可能遭遇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无奈之下,今晚必须在福云镇住一晚了。 经过杨家宅院旧址时,他们的目光被那里吸引住了。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稀可见那里已经砌起了丈余高的墙壁。那墙壁像是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那里,又像是一道屏障隔断了曾经的记忆。白于简和宫佩婋心里俱是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杨家回来重建宅院了。宫佩婋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曾经在杨家的美好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杨家父母和蔼的笑容,杨家宅院里的欢声笑语,仿佛就在昨日。 等他们到了一家看上去颇为古朴的客栈。白于简立即迫不及待的装作好奇的样子向掌柜的打听杨家旧址上所建宅院是不是杨家的。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期待,声音也似乎比平时高了一些。 掌柜是个热心肠的中年人,听到这个问题,他放下手中的账本,笑嘻嘻地回答说是一个外地老板买下了杨家的宅基地来建宅院。 白于简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他的肩膀仿佛一下子放松了,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宫佩婋则有点失望,她轻轻咬着嘴唇,眼睛里的光彩暗淡了些许。这几年来,她只是偶尔遇上过杨逸,那个身影在她心中总是若即若离。知道他还活着,这是她这些年唯一的慰藉,可却不知道杨家父母是否还活着。杨家父母曾经那么疼爱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在杨家的日子里,她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幸福。是杨家父母教会她许多做人的道理,给她讲那些古老的故事。她想着,就算杨家是他们宫家的大仇人,以后她不能在他们膝下尽孝,也是希望他们能好好活着的。 福云镇,这座古老而繁华的小镇,依旧如往昔那般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边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五颜六色的幌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吆喝声、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热闹的市井交响曲。乍一看去,福云镇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还是那熟悉的模样,熟悉的氛围。然而,仔细去感受,却又好像一切都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气息。 宫佩婋静静地走在福云镇的街道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曾经给予她无尽快乐和幸福的杨家。杨家,曾经在福云镇上也是声名显赫的家族,府邸气派非凡,庭院里常常欢声笑语不断。她记得杨家那宽敞的大堂,每逢佳节,杨家上下齐聚一堂,热闹非常;她还记得杨家花园里的那片花海,每到花开时节,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绽放,香气扑鼻。可如今,杨家却真真切切地从福云镇上消失了,就像一颗曾经闪耀的星辰,突然陨落。想到这里,宫佩婋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这种难过如同一团丝线,在她的心中越缠越紧。 第二天,在客栈吃过早饭,,李崇浩伸了个懒腰,对宫佩婋说道:“趁我们现在在福云镇,我想顺便在这镇上寻访一番,白夫人在这待了十几年,就带我出去走走吧。”宫佩婋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当经过杨家曾经的府邸时,一座刚建成一半的新建宅院映入眼帘。这座宅院风格与杨家截然不同,显得有些陌生和冰冷。宫佩婋停下脚步,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座新宅上,思绪飘回到了昔日在杨家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那时的她,无忧无虑,每天都充满了欢笑。她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在微风中渐渐消散。 他们此次的寻访结果,自然还是令人失望的。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根针一样,毫无头绪。到了晚上,李崇浩心有不甘,决定跟家丁们去那些烟花之地再寻访一下,说不定能从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宫佩婋考虑到自己要照顾孩子,便让白于简去给李崇浩当向导,自己则留在客栈里照看孩子。孩子此时正甜甜地睡着,粉嫩的脸蛋泛着红晕,宫佩婋坐在床边,轻轻为孩子掖了掖被子,眼神中满是温柔。 白于简带着李崇浩一行人出去。这些青楼的夜晚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白于简将青楼的位置一一指点给李崇浩他们后,便拱手告辞道:“九爷,福云镇就这三家青楼,希望你们能有所收获。”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在福云镇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此时显得格外静谧。树影在微风中婆娑摇曳,仿佛一个个神秘的舞者在黑暗中舞动。今晚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那微弱的月光洒在地上,给四周的景色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整个小树林安静得可怕,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增添了几分寂静。乔任峰迈着匆匆的步伐,穿梭在树林中,树枝不时地划过他的衣衫。终于,他赶到了那棵歪脖子松树下。他看到那里果然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那蒙面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乔任峰站稳了身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神镇定下来。然后,他朝着那个蒙面人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拱手,用略带紧张的声音问道:“在下乔任峰,不知英雄深夜约在下前来,有何指教?”那蒙面人发出的声音嗡嗡作响,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需仔细倾听方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眼看你乔家日渐没落,家族产业萎缩,人丁也不如往昔兴旺,我特来给你指点一条发达之路。” 乔任峰疑心自己听错了,他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纳闷之色,不由得提高音量,礼貌又略带警惕地问道:“请问阁下是——” 第174章 那人乃是九王爷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那人乃是九王爷 话音刚落,那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那个蒙面人双手抱臂,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立即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乔大公子,你可别觉得我这话难听。仔细想想,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你们乔家一直以来都意欲铲除杨家,妄图在江湖中独占鳌头。可现实却无比残酷,自从你父亲不幸去世后,乔家就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你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对付杨家。那杨逸更是厉害,如今都已经把镖局开到长安城去了,他的势力就像那燎原之火,越烧越旺。你乔家若还是这般坐以待毙,再不想办法自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杨家彻底灭掉,到时候乔家的百年基业可就毁于一旦了。” 乔任峰听了这番话,心中“咯噔”一下。昨天他才从弟弟妹妹口中得知刺杀杨逸失败的事,正为此事忧心忡忡,没想到今天就听到这个神秘人物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顿时大骇。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色,急忙惊问道:“你到底是谁?”边问边下意识地警觉地退后了几步,眼睛紧紧地盯着黑衣人,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做好了随时应对危险的准备。 那个黑衣人见状,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何必如此纠结我是谁?我只想问问你,现在有一条粗壮的大腿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想不想抱了。抱上了,说不定乔家就能转危为安,重振往日的辉煌;要是不抱,那乔家的未来可就堪忧了。” “你倒说来听听。”乔任峰迟疑了一下,说道。他虽然对黑衣人的话心存疑虑,但也明白乔家如今确实处境艰难,或许这是一个转机,所以他决定先听听黑衣人的想法。 “你应该听说过三年多前,有个将军四处寻访一个救命恩人的事吧?”黑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乔任峰,缓缓问道。 乔任峰微微皱眉,陷入了回忆,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答道:“听说过。当时这件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想成为那个恩人,从而获得将军的赏赐和庇护。” 那个黑衣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乔任峰说道:“那个人表面上是将军,实际上他乃是当今皇上的一母同胞兄弟九王爷。九王爷身份尊贵,权势滔天,要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别说是杨家,就算是其他的江湖势力,也不敢轻易招惹乔家。” 乔任峰听了,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他微微点头,冷静地说道:“听说这些年来并未找到那个恩人。” “要是找到了,恐怕乔家也就没机会和九王爷搭上关系了。”黑衣人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仿佛在暗示乔任峰,这是乔家唯一的机会。 昏暗的夜色中,冷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沙沙作响。乔任峰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凑近黑衣人,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英雄,您的意思难道是想让在下前去冒认九王爷的救命恩人?这……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被拆穿,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黑衣人裹紧了身上那身黑色的斗篷,将帽檐又压低了几分,再次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不是你,是你妹妹乔英娴。”他顿了顿,目光透过夜色似乎看向了遥远的过去,缓缓接着说,“当年救下九王爷的那个人,是个女子。那时候九王爷遭遇歹人下毒,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是那个女子不知从何处出现,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接着,黑衣人便将九王爷当年跟那个女子的故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黑衣人说完,冷冷地看一眼乔任峰,语重心长地说:“九王爷对那个女子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来,他以前一直派人四处寻访那个女子,可惜因为他当时中毒,神智不清,既没看清那个女子的长相,也不知道她年龄大小,姓甚名谁。所以一直没找到。如今,这次九王爷亲自来了,现在就在福云镇的福云客栈里歇着,明天就会前往龙关镇去,并且会在龙关镇小住几日。你若想抱住九王爷这条大腿,以后家族荣耀加身,就速回去准备。可不要让别人占了先机,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 乔任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差点懵了。他脚步虚浮地往家走去,一路上,脑海里全是黑衣人所说的话。直到回到家门口,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弟弟乔任飞。 乔任飞见到大哥这么晚了才从外面回来,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心虚地问道:“大哥,有何要紧事?需要您这么晚还去处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乔任峰的脸色。 乔任峰此时根本没心情责问弟弟为何这么晚才回家,他像是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清醒过来了一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一把抓住乔任飞的胳膊,急切地说道:“明天一大早你就上福云客栈去打听打听,看福云客栈昨晚是否入住了一主四仆。对了,这五个人是坐着华丽马车来的,而且都是带北方口音的男人。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问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来告诉我。” 乔任飞听到大哥乔任峰交代的事情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点头赶紧答应下来。第二天天还未完全亮透,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乔任飞就已经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福云客栈门口。此刻,客栈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寂静。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客栈周边扫视着,终于,在客栈大门外的空地上,他看到了停放着的两辆华丽的马车。这两辆马车装饰极为考究,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车轮的辐条闪耀着金属的光泽,车厢上挂着的帘子随风轻轻飘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拥有的。 当乔任飞的视线落在这两辆熟悉的马车上时,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意识到白于简夫妇也跟那些人同行。他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心中满是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如此关注这群人,打听他们的行踪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心里清楚,自己可不敢在这些人面前露面。万一被他们发现,说不定会惹出大麻烦。于是,他不敢再多做停留,脚步匆匆地转身,一路小跑着回去向大哥复命。一路上,他心里还在不停地琢磨着大哥的意图。 乔任峰在屋内焦急地等待着弟弟的消息。当乔任飞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哥后,乔任峰听弟弟说确有这些人,眼睛顿时一亮,立即在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 然而,昨晚那个神秘男人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那个神秘男人曾详细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况,说九王爷中的毒是迷情香,而那个女子是以跟九王爷行那夫妻之事,才给九王爷解了毒,救了他一命。 乔任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设想各种可能的情况。如果自己妹妹以一个处子之身前去冒认九王爷的救命恩人,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万一九王爷心思缜密,请来稳婆查验,到时候证明妹妹是前去冒认九王爷的恩人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妹妹的性命不保还只是小事,只怕会诛连九族,将他乔家彻底灭了啊。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乔任峰不由得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缓缓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陷入了沉思中。 他的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得失盘算。这件事情就像一场豪赌,充满了不确定性。万一失败了,他将失去一个妹妹,乔家也可能会因此遭受重创;但万一成功的话,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到时他乔家抱着九王爷这条粗大腿,必能飞黄腾达,家族的势力也会得到极大的提升。而且,还能利用九王爷的权势将杨家给彻底灭了,报了多年来的仇怨。 想到这里,乔任峰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的内心在理智与欲望之间不断挣扎,难以做出最终的决定。 昨晚李崇浩带着一行人,神色匆匆地朝着那热闹却又藏着无数秘密的青楼赶去。一路上,他们脚步急切,心中满是找到那个女子的期待。青楼里,灯红酒绿,丝竹声声,弥漫着一股脂粉香气。李崇浩等人仔细询问了青楼里的每一个人,然而,得到的却都是摇头和茫然的眼神。时间一点点过去,希望也一点点破灭,最终,他们只能无奈地承认,这一夜的寻访,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清晨,李崇浩等人收拾好行囊,虽然心中带着些许失落,但也只能按原计划前往龙关镇而去。一路上,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路边的野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秋风阵阵吹来,让人感觉到阵阵凉意。 第175章 住在我们家最好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住在我们家最好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龙关镇。当经过宫佩婋家那座安静的小院子时,宫佩婋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李崇浩他们,出于客套,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随口邀请道:“你们要不要进去坐坐,喝杯茶呀?这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李崇浩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赶紧点头答应,脸上堆满了笑容:“那就叨扰了,真是太感谢白夫人的好意了。” 他们走进院子,李崇浩好奇地四处打量着。院子里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走进屋子,他看到宫佩婋家有好几个房间,房间布置得简单而温馨。他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便笑着说道:“不如我们在白夫人家叨扰几日,房钱照付,如何?我知道这样有些冒昧,但我们实在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住处。” 宫佩婋和白于简还未来得及回应,一旁的白自霄就兴奋得拍着小手,蹦蹦跳跳地欢叫道:“好耶好耶,伯伯,住在我们家最好了。我们家可好玩啦。”李崇浩看到小家伙这么热情欢迎他,心里有些忐忑,生怕白于简夫妇会反对,于是立即笑着说道:“好好,那我们几个就在这里住下了。至于吃的嘛,我们当然得上龙关镇最好的酒楼去吃饭,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白自霄一听吃饭,眼睛顿时放光,又欢快地拍起小手,迫不及待地说道:“德福酒楼,德福酒楼。那里的糖醋排骨可好吃啦,还有那烧鸡,好香好香哦,伯伯您一定要尝尝。” “好啊,小家伙,你认为德福酒楼的菜好吃,咱们就上德福酒楼吃去。”李崇浩边说边笑着弯下腰,一把抱起白自霄,白自霄开心得咯咯直笑。“走,我们这就吃午饭去,伯伯早就饿啦。”说着,李崇浩抱着白自霄,带着其他人,朝着德福酒楼走去。 宫佩婋满脸无奈之色,脚步拖沓地跟着众人一同朝着德福酒楼走去。一行人慢悠悠地终于迈进了德福酒楼的大门。此时,站在柜台边正忙着整理账本的胡志忠,眼睛那叫一个尖,一眼就瞅见了走在队伍末尾的宫佩婋。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马把手中的账本一放,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肖姑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哥是不是也跟你们一块儿回来了呢?”那急切的语气里,满是对兄长的关切。 宫佩婋赶忙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次出来是办点事情,顺便回家看看。你哥这会儿正在百香谷专心致志地练功夫呢,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她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摆了摆手,似乎想要安抚胡志忠那期待的心情。 胡志忠听了宫佩婋的话,原本明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又堆满了笑容,热情地说道:“你们这是来吃饭的吧?快,快请上楼!还是老规矩,这顿饭我请了!”说着,还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显得十分豪爽。 走在队伍前面的李崇浩听到胡志忠这话,不由得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他低下头,轻轻拍了拍怀中抱着的白自霄,柔声问道:“霄儿,这个叔叔是你父母的好友吗?” 白自霄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记忆的时间不长,这几个月没见胡志忠,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来。但当他听到胡志忠说还是他请客时,小脑袋瓜里立马浮现出德福酒楼那两个和蔼可亲的叔叔的模样。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奶声奶气地答道:“这是忠叔。”那清脆的声音,在酒楼里回荡着。 胡志忠听到小家伙还记得他,就像中了大奖一样,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他激动地说道:“啊呀,难得霄儿还记得忠叔!想吃什么,尽管跟忠叔说,忠叔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说着,还走过去轻轻摸了摸白自霄的头。 德福酒楼里,宾客满座,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李崇浩身着一袭深蓝色的华丽长袍,气宇轩昂地站在大堂中央,目光扫视着周围,他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只见他微微欠身,礼貌地问道:“这位想必就是胡家的二公子吧?”那声音温和又不失威严。 被问到的胡志忠正准备转身给李崇浩他们引路上楼,他连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双手抱拳,略带歉意地说道:“恕在下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敢问这位是——”说话间,眼睛还好奇地在李崇浩身上打量着。 李崇浩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下跟你父亲有点生意上的往来,江湖中,大家都称我为九爷。”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胡志忠的耳中。 胡志忠一听,原本还带着些许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震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关于九爷的种种传闻,那可是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令人敬畏的人物啊!想到这里,他吓得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打哆嗦,嘴唇也有些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九,九爷,不知您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万望您恕罪。小的这就回家将我父亲叫过来。”话还没说完,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转身一溜儿跑了出去,那速度快得仿佛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一般。 李崇浩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原本想伸手制止,话到嘴边却来不及说出口,只能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时,一直在旁边留意着这边动静的掌柜的,立刻满脸堆笑地快步跟了上来。他身材微胖,穿着一件整洁的褐色长衫,头上的帽子也戴得端端正正。只见他微微弯腰,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热情地说道:“九爷,这边请,小的亲自引领您和您的一行人上到二楼的一个雅间去。”那语气中满是恭敬。 李崇浩点了点头,带着随行人员跟在掌柜的身后,沿着楼梯缓缓而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胡志忠和他的父亲胡老爷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李崇浩所在的雅间里。胡老爷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长袍,显得庄重又沉稳。他一看到李崇浩,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急忙快走几步上前,然后恭恭敬敬地给李崇浩行了一个大礼,满脸愧疚地说道:“不知九爷到了龙关镇,在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九爷您多多见谅。” 李崇浩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双手将胡老爷扶起,微笑着说道:“胡老爷不必多礼,我此次需要在龙关镇停留几日,原本正想明日再到府上拜访,没想到在这偶然遇上了您的二公子。”他的话语中带着真诚和客气。 在这古色古香的雅间里,茶香袅袅,气氛略显拘谨。只见胡老爷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摆,连忙赔着笑脸说道:“犬子不成器,平日里就没个正形,刚刚没冲撞到九爷吧?真是对不住了。”说着,他还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九爷的神色,眼神中满是担忧和惶恐。随后,胡老爷又将目光落在九爷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九爷您抱着这位是——”胡老爷心里清楚,九爷尚未婚配,所以这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把“是不是令公子”给咽了回去,生怕说错一个字惹得九爷不高兴。 李崇浩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一旁的胡志忠就像个急性子的炮仗,“噼里啪啦”地抢先说道:“爹爹,这位小公子就是我和兄长的朋友肖姑娘的儿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热情地朝着孩子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友善的笑容。 “哦,原来如此。”胡老爷恍然大悟,目光不由得转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宫佩婋。只见宫佩婋身姿婀娜,气质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兰花。胡老爷心中暗自赞叹,连忙起身,双手抱拳,微微弯腰向她施礼,动作十分恭敬。宫佩婋见状,急忙起身回礼,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声说道:“胡老爷真是折煞晚辈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啼鸣。 胡老爷笑眯眯地看着宫佩婋,眼中满是赞许和感激。他微微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缓缓说道:“早就听犬子肖姑娘长肖姑娘短的提起过无数次肖姑娘,说您如何聪慧过人,武艺超群,如何心地善良。今日得见,果然贤良淑德,如同那美玉一般光彩照人。”胡老爷的话语真诚而热烈,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温度。 宫佩婋听了胡老爷的夸赞,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轻声客套道:“胡老爷过誉了,贵公子真是太抬举晚辈了。”她的声音轻柔婉转,犹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不,肖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两个儿子以前不学无术,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到处招惹是非。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他们操碎了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他们就是不听。”胡老爷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自从来到龙关镇,遇上肖姑娘后,这兄弟二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们不再沉迷于玩乐,开始努力上进。志信能到百香谷去拜师习武,还是托肖姑娘的福呢。肖姑娘,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胡老爷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也有些哽咽。 第176章 九爷要寻之人,恐怕就是小女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九爷要寻之人,恐怕就是小女 宫佩婋听到胡老爷那颇为郑重的话语后,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且谦逊的笑容,说道:“胡老爷言重了呀。二位公子可给予了我诸多帮助呢。无论是在生活琐事上,还是在我遇到难题时,他们都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朋友之间,本就理应互相帮助、相互扶持,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啦。” 胡老爷听闻宫佩婋这番真诚的话语,赞许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随后,他转而将目光投向李崇浩,和颜悦色地说道:“不知道九爷可已经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了?要是还没安排妥当,要不就上我家里去住几晚吧。我家虽说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干净舒适,保管能让九爷住得舒心。” 李崇浩微微欠身,忙回应道:“多谢胡老爷的好意,我们已在白夫人家安顿下来了。白夫人热情好客,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十分温馨,我们都很满意。” “哦,好好好。”胡老爷热情地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这几日你们就上这里来吃饭。这家德福酒楼是我胡家的产业,菜品都是精心烹制的,食材也都是选用最新鲜的。你们尽管放开了吃,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 李崇浩豪爽地大笑一声,说道:“好!我可不会跟您客气。刚才霄儿还点名要上这里来吃呢,可见你们家的德福酒楼在小家伙心里那是相当不错啊。看来酒楼的美食已经征服了霄儿这张小馋嘴。” “哈哈,是么?小家伙也喜欢吃我们家酒楼的菜啊。”胡老爷边说边顺着李崇浩的目光看向坐在他膝盖上的白自霄。当他看清小家伙的长相时,不由得愣了一下,小家伙的眉眼之间,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责怪自己想多了,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就算被别人看出来,别人也不敢妄加猜测吧。看着那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胡老爷心里真是又欣慰又惆怅。 就在这时,酒楼的伙计们端着热气腾腾的酒菜上来了。那一盘盘色泽诱人的菜肴,散发着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大家纷纷动起筷子,开始愉快地吃起饭来。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了。李崇浩放下酒杯,一脸认真地跟胡老爷讲起了他此行的目的,言辞恳切地拜托胡老爷也帮他留意一下相关的线索。 胡老爷听他这样说,眉头微微一皱,疑惑地说道:“这事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不知道那位将军……如今是何情况,时间过去这么久,要再查找线索恐怕会有些困难啊。” 李崇浩苦笑一声,心中本想将事情和盘托出,但又转念一想,这是在酒楼里,人多嘴杂,担心隔墙有耳,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说不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还是按捺住那股冲动,只是说道:“等明日我到您府上去,再跟您详谈。到时候,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您说清楚。” “好啊好啊,那咱们今晚就抛开一切,只管喝个痛快!”胡老爷站了起来,双手豪爽地一挥,脸上满是爽朗的笑容,声如洪钟般说道。他那洪亮的声音在这热闹的酒楼雅间里回荡着,让人听了都不由得心生畅快之意。 这一顿饭,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佳肴,热气腾腾的菜肴不断地端上桌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大家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宾主之间交谈甚欢,时而分享着生活中的趣事,时而讨论着江湖上的奇闻轶事。大家尽情地享受着美食,品尝着美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直吃到酒楼里的伙计们开始陆陆续续地收拾桌椅,准备打烊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崇浩就忙碌起来。他精心挑选了一份厚礼,有珍贵的绸缎,那丝绸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手感顺滑无比;还有上好的茶叶,打开茶罐,一股浓郁的茶香便扑鼻而来;更有精致的古玩,造型独特,工艺精湛。他带着这份厚礼,满怀感激地前往胡府,去感谢胡老爷这几年为他四处寻访那个女子所付出的心血。 宫佩婋原本满心期待地想跟二师兄一起前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师父,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师父了,心里十分挂念。可李崇浩却一脸诚恳地说道:“白夫人,咱们需要在龙关镇多待几日,过两天再去看望你师父也不迟。这胡老爷对我帮助极大,我理应去拜访他。而你作为我在本地的朋友,就当是给我当个向导好了。”宫佩婋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李崇浩一同前往胡老爷家。 而白于简则看着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笑着对大家说:“你们去吧,我在家带孩子,就不上胡老爷家去了。这孩子一刻也离不得人,我得好好照看他。”大家都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李崇浩便带着宫佩婋出门了。 到了胡老爷家,胡老爷全家人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胡老爷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热情地拉着李崇浩的手,说道:“九爷,您可来了,快请进!”胡夫人和家里的晚辈们也都笑容满面地跟在后面,把李崇浩一行人迎进了屋里。大家分宾主落座后,丫鬟们便端上了香气四溢的茶水。那茶水在青花瓷杯中冒着热气,轻轻抿上一口,唇齿留香。 待大家都品了几口茶后,李崇浩清了清嗓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缓缓地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语气诚恳地说道:“胡老爷,当年我说是为一个将军寻找救命恩人,实在是情非得已啊。一来这种事涉及到皇家的颜面和那个女子的声誉,实在不宜张扬;二来我也生怕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知道对方是九王爷,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冒认,那场面只怕会混乱不堪,难以收拾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欠身,脸上满是愧疚和感激之情。 没想到,当胡老爷一家人仔仔细细听完李崇浩所说的话后,那一张张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恐之色,一个个都慌了神,双腿一软,扑通扑通地全都跪了下来。那场面,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安静得只听得见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李崇浩瞧见这阵仗,心里满是疑惑。他一边伸手做出让胡老爷他们起身回话的手势,一边满脸纳闷地开口问道:“这究竟是为何啊?”那语气里,尽是不解。 此时的胡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下来,打湿了身前的衣襟。她双手掩面,身体微微颤抖着。而胡老爷呢,整个人诚惶诚恐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里满是惶恐与不安。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九爷啊,您需得答应不杀我全家,老朽才敢起来回话啊。”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哀求。 李崇浩见状,连忙说道:“好,好,我不杀你们,你们快快起来回话吧。”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胡老爷听到这话,这才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十分艰难。好不容易走到座位旁,重新坐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把心中积压已久的忧虑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来。然后,他缓缓地说道:“只怕九爷要寻之人,正是老朽的小女胡玉馨。”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房间里瞬间炸开了锅,满座皆惊!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李崇浩也是又惊又喜,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那为何三年多前,我托您帮寻访那个女子,您一直说没有消息?”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质问。 “唉!此事说来话长。”胡老爷又重重地叹一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绪,准备从头到尾慢慢讲来。 原来,胡老爷家本来位于一个古老而宁静的江南小镇上。胡老爷为人和善,经营着几家不小的商铺,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胡夫人温柔贤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原本,这一家人的生活可谓是和和美美,令人羡慕。 后来,胡老爷的小女儿胡玉馨呱呱坠地。这小丫头生得粉雕玉琢,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劲儿,一张小嘴粉嫩粉嫩的,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可爱极了。全家人看到这个新生命的降临,欢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胡老爷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整日里忙前忙后,又是请稳婆吃酒,又是吩咐下人准备各种滋补的食材给夫人调养身体。亲朋好友们也纷纷上门道喜,整个胡府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自从胡玉馨出生之后,胡夫人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起初,只是有些虚弱,脸色苍白,稍微走动一下就气喘吁吁。胡老爷赶忙请了镇上有名的郎中来看,郎中开了几副药,可吃了之后却不见有多大的起色。渐渐地,胡夫人连下床都有些困难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身体愈发消瘦,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第177章 曾丢掉一个孩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曾丢掉一个孩子 就在胡家人为此忧心忡忡的时候,小镇上一些好事之人开始在背地里议论纷纷。不知从哪里传出一种说法,说胡玉馨这孩子克母,是个不祥之人,恐怕留不得。这些流言蜚语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在小镇上传开了,甚至传到了胡夫人母亲的耳朵里。胡夫人的母亲本就心疼女儿,听到这些话后,心急如焚,整日里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为了能让女儿和外孙女平安无事,胡夫人的母亲决定到附近那座香火旺盛的观音庙去给胡玉馨求签算命。这座观音庙历史悠久,庙中的老尼据说很是灵验,方圆百里的人遇到难事都会来这里求个签,问个吉凶。胡夫人的母亲一大早就赶到了观音庙,她在观音菩萨像前虔诚地跪下,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诉说着心中的担忧和祈求。 过了一会儿,庙中的老尼缓缓走了过来。这老尼身着一身朴素的僧袍,面容和蔼,眼神中透着一股慈悲。胡夫人的母亲赶忙起身,拉住老尼的手,把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尼听完后,微微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了几句经文,然后睁开眼睛,对胡玉馨的外婆说道:“施主莫要担忧,此女并非克母。你看她生就一副大富大贵之相,日后必定会给家里带来好运。只是她母亲早年福薄,受不起这等富贵之气,所以才会身体欠佳。这样吧,你将那个女娃送到我这里来吧,我会好好照顾她。待到她及笄之后,就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了。在这期间,你女儿的身体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胡夫人的母亲听了老尼的话,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为了女儿和外孙女的安危,也只好点头答应。回到家后,她把老尼的话告诉了胡老爷一家。胡老爷和胡夫人虽然心如刀割,但想到夫人日益衰弱的身体,也只好忍痛割爱,将小女胡玉馨送到了外婆家附近那座观音庙去寄养。 自从胡玉馨被送到观音庙之后,说来也奇怪,胡夫人的身体真的渐渐有了起色。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有了血色,也能慢慢地起身走动了。而且,胡老爷家里的生意也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一般,一日好过一日。原本有些冷清的商铺,突然变得热闹起来,顾客络绎不绝,生意越做越红火。不仅如此,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胡老爷还结识了九爷这样的大贵人。九爷在商界颇具影响力,他很欣赏胡老爷的为人和生意头脑,便与胡老爷合作了几笔大生意,让胡家的财富更是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时光飞逝,转眼间胡玉馨已经长大成人。因为胡老爷家离胡夫人娘家距离甚远,路途遥远,见一面多有不便。为了以防不测,他们还是不敢让胡玉馨离开那座观音庙太远。胡老爷和胡夫人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为了将就小女,举家搬迁到龙关镇来。龙关镇离观音庙比较近,这样既能方便照顾胡玉馨,也能让他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听到胡老爷说到这里,宫佩婋忍不住插话道:“是了,你们刚搬来那天,正是我认识二位公子的那天。我记得那天天气晴好,你们家的家眷乘着马车,两位公子骑着高头大马。” 胡志忠听了宫佩婋的话,一下红了脸,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对不起啊,肖姑娘,我们当时,实在太过于轻浮。初次见面,举止失当,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宫佩婋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她轻轻摆了摆手,声音清脆地说道:“哎呀,那些可都是过去的事儿啦,就像那飘远的云朵,还提它们作甚呀?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倒也成了这难得的朋友呢。” 一旁的李崇浩,眼神里满是急切与好奇,他向前微微探了探身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后来呢?快跟我说说后来怎么样了。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们家正是三年多前搬到龙关镇来的吧?” 胡老爷坐在椅子上,缓缓点了点头,神情带着些许追忆,说道:“你们那件事呀,却是发生在我们搬到龙关镇之前。”说罢,胡老爷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着那段往事,而后又是轻轻轻叹一口气,才接着继续往下说。 “这些年来,虽然小女是寄养在观音庙里的。那座观音庙就在我岳母村子的边上,平日里清幽宁静,很是适合修身养性。我岳母也是个善良慈悲之人,她时常到庙里去陪伴我小女,和她说说心里话,给她带些好吃的。那几天,小女的外婆突然生了重病,整个人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直哼哼。胡小姐眼看外婆生病,赶紧去请了村上的郎中前来诊治,却丝毫不见好转,外婆的病更是一日重过一日。胡小姐心里着急,打听到龙关镇上有个刘大夫医术高明,决定前往镇上去请刘大夫来诊治外婆。她是信佛之人,相信“心诚则灵”,当时恰好丫鬟告假回家奔丧,于是胡小姐留下老妈子在家看护外婆,自己只身前往龙关镇去请刘大夫。 胡小姐心急火燎地出了门,一路小跑着往龙关镇走,没想到在路上就遇上了九爷,于是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唉,现在想来,也算是一场机缘巧合吧。发生了那件事后,也得亏胡小姐挂念着病中的外婆,才没有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知道外婆生病了,正是需要她尽孝心的时候,若她轻生的话,恐怕外婆也活不了了。 说到这里,胡老爷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皱着眉头,神情满是纠结与无奈:“当时接到九爷的书信,信里说托我帮一个将军寻找救命恩人。我和夫人一看到那信,心里就想到九爷要找之人肯定是我小女。可是,看看如今这世道,战乱不断,到处都是硝烟弥漫,那做将军之人肯定是要常年在外征战的,刀光剑影,生死难测。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去那将军府里守活寡呢?并且还不知道那个将军是否已婚配,如果他已婚配,小女入府就是去做妾室。我们做父母的,可万万舍不得让小女去受那份委屈的。所以,我就只管说找不到就是,哪怕九爷后来又问了几次,我也是这么个说法。” 李崇浩静静地听着胡老爷的叙述,原本平静的脸庞上渐渐泛起了满脸的喜色,那兴奋的神情就像在黑暗中突然寻到了光明。他满脸堆笑,欢喜地说道:“这事真怪不得你们,只怪我自己没把事情讲清楚,说得模模糊糊的,才让大家有了误会。这么说来,令千金到现在都还未曾婚配,是这样没错吧?”说完这话,他还轻轻叹了一声,满脸懊悔地摇头道,“我真是糊涂啊,早该亲自早点前来的,白白耽误了这些时日。” 胡老爷瞧见李崇浩那副欢喜的模样,心中的忧虑却如同乌云一般愈发浓重。他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了,眉心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突然,“扑通”一声,他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沉闷而惊心。一想到他们丢掉的那个孩子是皇家血脉,他就觉得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全家的头上,他们怕是终究逃不过一死了。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跪在那里,嘴唇嗫嚅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浸湿了他的头发。 李崇浩见此情景,连忙起身,快步走到胡老爷身边,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扶起来。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心和急切,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快起来,快起来。”然而,胡老爷这次哪里还敢站起来,他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老朽该死,老朽该死啊!”那声音里满是自责和恐惧,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撕裂他的心。 李崇浩见胡老爷不肯起身,便将目光转向胡夫人,只见她也跪在那里,低着头,默默地流泪,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面前的地面。再把视线移到胡志忠身上,胡志忠跪在地上,紧紧咬着嘴唇,咬得嘴唇都泛出了一丝血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听天由命的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李崇浩看着这一幕,又急又气,忍不住跺了跺脚,大声说道:“我都已经说过了,无论如何,都会免你们一死。你们就痛痛快快地把事情跟我讲个清楚明白吧,这样遮遮掩掩的,何时是个头?”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胡老爷听了李崇浩的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说道:“实不敢瞒九爷,小女曾经诞下一子。当时,为了保住小女的清誉,我,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就狠心将那个孩子丢到郊外去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着,然后又猛地抬头看向宫佩婋,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和惶恐。 宫佩婋看到胡老爷的眼神,只觉得大事不妙,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入了心底。她一下子傻在那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知所措,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鹿。 第178章 犹如仙子下凡 第一百七十八章 犹如仙子下凡 果然,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胡老爷咬了咬牙,再度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道:“回想起当初,当我们得知小女怀有身孕时,那情形当真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和夫人心里那叫一个着急,简直是热锅上的蚂蚁。我们知道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小女的名声那可就全毁了,在这世俗眼光的重压之下,我们也曾苦口婆心地劝她把那个孩子落掉。小女从小是在观音庙里长大的,她的性子非常善良,菩萨的慈悲为怀在她骨子里都生了根。她一听到我们的提议,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哭得梨花带雨,说什么也舍不得去谋害这么一条小小的生命。我们看着她那可怜又坚决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听到这里,李崇浩实在觉得胡小姐是个坚强而又有主见的好姑娘。 胡老爷继续往下说:“无奈之下,等孩子呱呱坠地之后,我们只能瞒着她,骗她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小女当时信以为真,哭得肝肠寸断,我们心里也难受极了。趁着小女沉浸在悲痛之中,我们偷偷地把孩子用小棉被包好,小心翼翼地拿到郊外的草丛中放着。我躲在一旁等了好久,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能有个好心人路过,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抱走,给他一个温暖的家。看着孩子小小的脸蛋,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想着这孩子要是能平平安安长大该多好。” 李崇浩听到这里,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仿佛有无数金星在闪烁,差点一个踉跄就昏倒过去。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发软,身子也摇晃起来。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可就因为他当时没能及时找来,没能保护好他,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被胡家抛弃在了荒野的草丛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孩子可能遭遇的种种危险,心疼得如同刀绞一般,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胡老爷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干脆一口气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我当时根本不敢让下人去做这件事。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那个孩子会被荒野里的野兽给吃掉,毕竟那荒郊野外,什么危险都有。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抱走了这个孩子。所以,孩子是我亲自抱到郊外草丛中放着的。我想着,如果天黑前没有人来抱走这个孩子,我还得将他抱回去,免得他被野兽吃掉,或者被饿死。如果是个穷人家抱走了孩子,我一定会悄悄地资助他们,让他们能把孩子健健康康地抚养长大。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捡走孩子的,竟然会是白夫人夫妇。”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般,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张大了嘴巴,许久都合不拢。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宫佩婋,简直难以置信。 李崇浩更是震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灵魂都出了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像是疯了一样立即扑过去,双手紧紧地握住宫佩婋的双手,那双手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感激的泪水,一个劲地说着“谢谢”,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哽咽,每一个“谢谢”都饱含着他内心深处无尽的感激之情。 尽管刚才胡老爷看向她的时候,宫佩婋就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那个孩子应该是李崇浩的亲生骨肉。可是当胡老爷亲口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之中。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样,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若不是李崇浩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给了她一点支撑,恐怕她早就双腿一软,昏倒过去了。她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里满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胡老爷滔滔不绝,把心中那些积压已久的话语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一张嘴像是上了发条般说个不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他的话语在微微颤动,气氛显得既紧张又有些压抑。终于,胡老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完全停歇,像是一头耗尽了力气的老牛。紧接着,他马上垂下头去,那脑袋低得几乎要贴到了地面,脖颈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双手也不自然地揪着衣角,整个人就像是在等待李崇浩的最终判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李崇浩此前一直沉浸在又惊又喜的情绪旋涡之中,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场美梦中。那惊喜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的心跳都快得失去了节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眼睛里的迷茫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感激。他匆忙地迈开步子,脚下有些踉跄,却又带着一种急切,三步并作两步地赶紧过去。到了胡老爷一家人面前,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扶起来,双手微微颤抖着,眼眶也渐渐泛红,声音哽咽着说道:“谢谢!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了!好在最终没有酿成大错,孩子还好好地活着,还能平平安安地站在我面前,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啊。” 胡志忠揉了揉跪得发酸的膝盖,脸上的表情既好气又好笑。他皱着眉头,嘴巴微微嘟着,像是在埋怨又像是在调侃:“父亲,你可倒好,连我们都瞒着,这事儿做得也太保密了。本来霄儿应该叫我舅舅的,结果被叫成忠叔了,你说这不是闹笑话嘛。” 李崇浩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宫佩婋面前,眼神中满是敬意和感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腿一弯,就要给宫佩婋跪下行礼。宫佩婋见状,吓得脸色都变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慌乱地伸出来,赶紧拦住李崇浩,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九爷这是干什么?可千万别折煞了妾身。您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啊。”李崇浩却并没有起身,仍然恭恭敬敬地朝宫佩婋深施一礼,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语气坚定而诚恳:“白夫人的大恩大德,李某定当铭记于心,这辈子都不敢有丝毫忘怀。霄儿被你们养育得很好,身体健康,乖巧懂事,活泼可爱,这等大恩,李某也会让霄儿永远铭记于心,等他长大了,也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们。” 宫佩婋想到以后要将孩子还给李崇浩,并且从此以后,想要再见他一面都难了,心里就像是被一把钝刀狠狠地割着,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泛白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她只是无力地朝李崇浩摆摆手,那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崇浩自然知道宫佩婋心里难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感激。他转过头去,目光真诚地对胡老爷说道:“不知现在可否让李某跟胡小姐见一面?” 胡老爷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双手不停地搓着,说道:“好好,我这就让丫鬟去叫她出来。您稍等片刻,很快就好。”说完,他赶紧朝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见那胡玉馨在两个丫鬟的小心搀扶下,迈着莲步,缓缓地走进了厅堂之中。只见她莲步轻移,身姿摇曳生姿,那娇柔的模样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她今日身着一件粉绿色的衣裙,那粉绿之色相互交融,恰似春日里初绽的嫩蕊,清新而又娇艳。裙摆随风轻轻飘动,上面绣着的淡粉色桃花花瓣,犹如真花般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阵阵淡雅的花香。她的眉如远黛,恰似那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黛色含烟,勾勒出一抹动人的弧度;目似星辰,清澈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而又灵动。一张粉嫩的小脸上,肌肤吹弹可破,好似那三月里的桃花,娇艳欲滴。这副清新脱俗的模样当真如仙子下凡。此时,她朱唇微启,声音轻柔婉转,宛如黄莺啼鸣一般悦耳动听:“不知父母唤女儿前来,有何要事?” 说罢,她抬眼轻轻一扫,这才发现厅堂里竟然人数众多。只见厅堂之上,众人或坐或站,目光纷纷投落在她的身上。她顿时感觉脸上一阵滚烫,羞怯之意涌上心头,那原本粉嫩的脸颊变得更加红扑扑的,宛如熟透的苹果。她立即吓得低下头去,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手指微微颤抖,不敢再多言语半句。 这时,李崇浩迈着沉稳而又轻柔的步伐,慢慢走了过去。他走到胡玉馨面前,身姿挺拔,然后恭恭敬敬地朝她深施一礼,脊背挺直,头低至合适的角度,尽显礼仪。他轻声说道:“胡小姐,请受李某一拜。”他的话语甚是轻柔,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生怕自己稍微大声一点,就会惊吓到眼前这位柔弱的佳人一样。 跟胡小姐距离近了,李崇浩闻到她身上那股长期处于香火熏陶下的特有的檀香味,心里便认定这个姑娘正是当年救他之人。一直以来,这股味道一直萦绕在他心间,所以,他是不会让居心叵测之徒有冒认机会的。 第179章 计划失败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计划失败 胡小姐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当她的目光落在李崇浩身上时,瞬间认出此人正是三年多前对她行凶之人。刹那间,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一丝血色。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之色,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脚步慌乱而又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一旁的宫佩婋眼疾手快,连忙伸出手去,稳稳地扶住了胡玉馨。她轻轻地拍了拍胡玉馨的手背,轻声安慰道:“胡小姐莫慌,此人是九王爷,今日专程寻你来了。”宫佩婋的声音温柔而又沉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胡玉馨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然后,宫佩婋扶着胡小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声细语、耐心细致地将三年多前那段缘由讲给胡小姐听。她从李崇浩如何中了那迷情香的毒说起,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以及胡小姐如何在无意中解了李崇浩的毒,救了他一命。 胡小姐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最初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恍然和理解。她向来慈悲为怀,心地善良得如同那春日里的暖阳。听完事情的缘由后,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然后朝李崇浩微微躬身行礼,动作优雅而又端庄:“事出有因,本姑娘原谅九爷了。” 李崇浩心中一喜,那原本平静的眼眸中瞬间泛起了层层喜悦的涟漪。他愈发喜欢眼前这位善良又大度的胡小姐,语气更加温和,带着一丝恳切:“多谢胡小姐宽宏大量。不过李某今日既然寻到了胡小姐,就决定要跟胡小姐共度余生。不知道胡老爷及胡小姐意下如何?”他说完,目光真诚地看向胡玉馨和一旁的胡老爷,眼神中满是期待。 当李崇浩表明想要迎娶胡家小女的心意后,胡老爷欢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脸上的皱纹都因这笑意而堆在了一起,嘴里不住地说道:“这样才好,这样才好啊。”那语气里满是欣慰与欢喜。 可这欢喜劲儿还没过,胡老爷忽然又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量:这李崇浩身份不凡,家中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事儿,我家女儿嫁过去可别只能做个妾室。这么一想,他赶紧坐直了身子,脸上堆着些许担忧,急切地问道:“不过九爷,您会不会将小女娶回去做妾室啊?”那眼神紧紧地盯着李崇浩,仿佛在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李崇浩神色平静,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缓缓开口说道:“不,我要将胡小姐娶回家做正妻。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纳妾。”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郑重,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 胡家人围在一旁,将李崇浩的话听得真真切切。胡夫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嘴里喃喃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胡志忠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为妹妹能有这样好的归宿而高兴。胡老爷更是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眼眶里满是喜悦的泪水。 胡老爷缓了缓情绪,立刻站起身来,提高了音量,赶紧吩咐站在一旁的仆人们:“快去,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番。让厨房把最好的食材都拿出来,做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好菜。”仆人们领命后,赶忙跑去各个地方忙碌起来,客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 乔任峰在心中反复思量许久,终于打定了主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与急切,仿佛身后有什么紧迫之事在催促着他。他的双脚快速地在地面上挪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那副模样就好似一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兽,急于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前些日子,乔家镖局所护送的镖车在半道上遭遇了劫匪的袭击。那场劫案可谓惨烈至极,所有货物被劫,还有两个镖师不幸殒命。今天,正是这两位镖师出殡的日子。乔任峰皱着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把妹妹乔英娴叫到跟前,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妹妹,此次镖师遇难,我们乔家理当尽到心意。你身为东家代表,前去吊唁再合适不过了。他们为我们乔家丢了性命,我们不能薄待了他们。”乔英娴本就是个善良且重情义的女子,听到哥哥这么说,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哀伤,随即就准备出门。 乔英娴参加完葬礼之后,心中满是悲痛与伤感。她独自一人骑上骏马,踏上了返回家中的路。当她经过郊外那片幽静的小树林时,突然,骏马的前脚被一个隐蔽的索套死死套住,那索套就像一条冰冷的蟒蛇,紧紧地缠住了马脚。受惊的骏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抗拒着命运的安排。乔英娴毫无防备,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被狠狠地掀翻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乔英娴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只觉得头顶一阵黑影袭来。她抬头一看,一张巨大的网如乌云般从天而降,那网的绳索粗如手臂,将她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她的鼻腔,紧接着她的意识就开始模糊,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正午时分,乔任峰鬼鬼祟祟地扛着一个大麻袋,从府邸的后门偷偷摸摸地走进院子。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他将那个麻袋扛进柴房里,轻轻地放在地上,还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周围的柴火。当他从柴房里出来时,恰好瞧见家里那个喂马的马夫罗二。罗二正拿着一把草料,准备去喂马。乔任峰连忙走上前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罗二说道:“罗二啊,你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柴房里有个女人,是我的仇人。你是不知道啊,她长得那叫一个奇丑无比,脸上全是麻子,眼睛小得像绿豆。我看你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今天就给你发个福利。你可不要揭开她头上罩着的黑口袋,也不要解开绑住她双手的绳索,只管行那好事即可。” 罗二听到大公子要给他发这样的福利,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了贪婪和兴奋的神情,连连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谢谢大公子,谢谢大公子。”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的草料,三步并作两步地钻进了柴房。 从未尝过女人滋味的罗二,在柴房里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个细皮嫩肉的年轻女子,心中不禁一阵激荡。他如饿虎扑食般地扑向女子,双手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和柔软的身躯。 在激烈的缠绵中,罗二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欲望,直到自己手脚酸软,几乎没有力气走路了,才心满意足地提溜着裤子走出来。 出来时,他正好看到厨师许大。罗二想着许大平时对自己不错,便压低声音将大公子给他发福利之事告诉了许大。许大丧妻多年,一听有这样的好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溜进了柴房里。 就这样,等许大出来后,他又赶紧叫上自己的同伴老旭进去…… 而此时,乔任峰正在前厅与前来索要赔偿金的易老爷周旋。他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罗二帮妹妹破处,然后将妹妹送去九王爷那里,冒认九王爷的救命恩人。为了不让妹妹察觉,他甚至还给妹妹下了一些以前跟莫明之买的迷魂香。 令乔任峰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易老爷会亲自前来索要赔偿。因为前面被劫的那批货物正是这个易老爷的。易老爷亲自来了,乔任峰不得不跟他仔细地将那些金银珠宝折算一番。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乔家镖局需要赔偿二万两银子给易老爷。 乔任峰好说歹说,终于让易老爷同意让他在三个月内付清这笔赔偿款。可也因为跟易老爷扯皮扯得太久,耽误了将妹妹送到李崇浩那里去。 送走易老爷,看到此时已是暮色四合,乔任峰一拍大腿,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往后院柴房赶去。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生怕妹妹已经醒来,发现了这一切。 乔任峰心急如焚地快步冲进柴房,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着妹妹的身影。然而,整个柴房空空荡荡,哪还有妹妹的半点儿踪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乔任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着,转身一把揪住刚刚赶来的罗二,声音因恐惧和焦急而变得有些嘶哑:“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呢?”罗二被乔任峰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满脸惊愕地回答道:“大公子,小的……小的不知道啊!我,我当时办完事之后就去喂马了呀。”说着,罗二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乔任峰对视。 第180章 生不如死 第一百八十章 生不如死 见此情形,乔任峰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迅速吩咐下去,将府中的所有下人全部召集到一起,挨个盘问是否有人见到过妹妹被带走的情景。可是,一番询问过后,下人们纷纷摇头,表示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此时的罗二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来,他误以为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女人真的是乔任峰不共戴天的仇人,料定乔任峰此番前来是要取那女子性命的。出于对生命的怜悯,罗二便趁人不备,悄悄地用运送马草料的马车把那女人运到了郊外的一个山洞里藏匿起来。此刻面对乔任峰的追问,罗二深知一旦说出实情,恐怕难逃责罚,但要他眼睁睁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就此消逝,又实在于心不忍。于是,他紧紧咬着嘴唇,强作镇定,始终坚称对此事毫不知情。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直以来,罗二都坚信着这个道理。所以当他看到那个可怜的女子时,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正义感。他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好事,毕竟一个弱女子又能犯下多大的过错呢?总不至于罪该至死吧! 罗二以为乔任峰对那个女人充满了恶意和侮辱,不仅派家中的下人去与她行那不轨之事,甚至还动了要取她性命的念头。这实在是太过分了!罗二无法坐视不管,毅然决定出手相助。 经过一番周折,罗二成功地将那个女人藏匿了起来。而另一边,乔任峰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在自己家里,居然会把妹妹给弄丢了。此刻的他懊悔万分,原本他精心策划好了一切:先让罗二帮助妹妹破除处子之身,接着立刻杀掉罗二以绝后患,最后迅速将妹妹送到李崇浩那里,去冒认李崇浩的救命恩人。可谁能料到,那位难缠的易老爷竟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找上了门,足足耽搁了他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结果倒好,如今妹妹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他之前所打的如意算盘瞬间化为泡影,所有的计划全都落了空。 乔任峰心急如焚,立刻召集全家人紧急行动起来,一同外出寻觅那个至关重要的女人。然而,出于某些难言的原因,他绝口不提那个女人其实是他的亲妹妹,而是继续谎称其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并扬言无论生死,一定要找到她! 为了确保整个计划能够严格保密,并且最大限度地控制知情者的数量,就连乔任峰的弟弟乔任飞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此刻,乔任飞满心欢喜地以为大哥已经成功擒获了宫佩婋,于是凑上前去,兴冲冲地对大哥说道:“大哥,我听说那黔南九怪已然来到了我们这片地域。您说,那个女人有没有可能落入他们手中呢?尤其是其中那个号称‘小童生’的家伙,传闻他对于女人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嗅觉。哪怕距离一里之外有个女子,他都能精准地嗅出味道来,甚至还可以分辨出此女究竟是年长之人还是年轻姑娘。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个女人长得太过貌美如花,结果被这小童生给相中了,趁着大哥您不在的时候,就把她给强行掳走啦!” 听到这番话,乔任峰气得浑身发抖,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一方面,他愤恨不已地咒骂着易老爷,责怪对方破坏了他精心策划的大计;另一方面,他也懊悔万分,后悔当初不该给自己的妹妹下如此狠辣沉重的毒药。 此时此刻,那位小童生的确正与乔英娴待在一起。他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当路过山脚下的时候,突然嗅到一股属于年轻女子独有的气息从山上飘散而来。这股若隐若无的香味瞬间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沿着香气传来的方向一路寻觅而去。 最终,他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前,而那诱人的香味正是从此处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走进山洞后,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小童生吃惊不已——只见乔英娴宛如一件被随意丢弃的物品般,静静地躺在地上。她依旧保持着在柴房中时的模样,头上戴着一块漆黑的布罩,将整个头部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那双纤细的手则被紧紧地反绑于身后,双足也被紧紧绑住,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疼的扭曲姿态。 可怜的乔英娴已经遭受了那几个可恶男人整整一下午的折磨,身心俱疲、万念俱灰的她觉得自己如今简直是生不如死。然而,即便是如此痛苦绝望的时刻,当她试图通过咬舌来自尽以求解脱时,却惊恐地发现因为嘴里塞着一团布,就连自己的舌头都似乎不再听从指挥,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完成这一简单的动作。 小童生见到乔英娴这般凄惨的状况,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悯和愤怒。他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伸手猛地一把将套在乔英娴头上的那块黑布袋狠狠地扯了下来。可就在他看清乔英娴面容的一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几步,险些仰天摔倒在地。 原来,乔任峰为了防止他人认出自己的妹妹,竟然丧心病狂地用画笔将她原本秀丽的脸庞涂抹得丑陋不堪,那些杂乱无章的线条和诡异的色彩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让人毛骨悚然、望而生厌的画面。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四周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气息。然而,这一切对于那小童生而言,可没有什么好怕的。毕竟,这小童生平日里就不是个安分守己之辈,他可是那声名狼藉、万花丛中过的采花大盗。他行事向来肆无忌惮,每到一处,便搅得鸡犬不宁,无数良家女子惨遭其毒手。 此刻,小童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他点燃了一个火把,那明亮的火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些许黑暗。他将火把高高举起,朝着不远处的身影定睛细看。只见那姑娘身形曼妙,只是脸上却蒙着一层异样的妆容,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易容。 小童生那狡黠的目光在姑娘身上来回扫视,当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露出来的那一小片肌肤时,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那肌肤白皙如玉,细腻嫩滑,没有一丝瑕疵,一看就是长期养尊处优、从未经历过风吹日晒的。他心中暗自揣测,这必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说不定还带着不少金银珠宝呢。想到这里,他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全然不顾那张易了容的脸是否会让自己感到恶心。 他快步走到乔英娴身边,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欲望的光芒。也不管乔英娴的反抗和挣扎,就这般强行与乔英娴好一通快活。乔英娴只觉得一阵羞愤涌上心头,她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屈辱和绝望。她心中想着,自己堂堂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竟落得如此这般境地,还不如一死了之。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她想死却怎么也死不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紧紧地扼住她的咽喉。 小童生看到乔英娴这般被动地接受,心中却并不满足。他觉得这样的乐趣还远远不够,于是,他竟解开了乔英娴手足上的绳索,想要给她行动上的自由。他心里盘算着,这样一来,乔英娴就可以更“配合”自己,他也能玩得更加尽兴。 没想到,乔英娴的双手一得到自由,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她毫不犹豫地迅速抽出小童生放在一旁的宝剑,那宝剑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宝剑用力地朝着自己的脖子刺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结束这屈辱的一切。 小童生眼疾手快,他的反应十分迅速。就在乔英娴的宝剑即将触碰到脖子的那一刻,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乔英娴持剑的手。他的力气很大,乔英娴根本无法挣脱。接着,他用力一夺,抢过宝剑,然后用力将宝剑丢出远远的。宝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小童生迅速将一粒药丸塞进乔英娴嘴里,强迫她咽下。 小童生看着乔英娴,脸上装作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假惺惺地说道:“姑娘,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事已至此,你何必要想不开呢?你瞧瞧你这如花似玉的模样,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如好好享受吧。要知道,被我小童生看上,也是一种荣幸呢。多少女子想求都求不来呢。” 乔英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想要反抗,想要挣脱这可怕的一切。然而,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不知羞耻地配合起小童生来。她的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这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被小童生喂了药了。这药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住了她的身心,让她无法自拔。 第181章 我是你亲爹爹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是你亲爹爹 胡家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漫长,从中午时分,一直吃到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绚丽的橙红色,这才渐渐散去。胡家今日摆下这桌丰盛的宴席,众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推杯换盏,时间便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悄然流逝。 因为胡家与宫佩婋他们所住之处路途并不远,早上宫佩婋一行人是步行过来的。现在散席后,他们依旧选择步行回去。 此时的宫佩婋,也不知道是因为在饭桌上多喝了几杯香醇的美酒,还是心中那复杂的情绪作祟,只觉得自己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一样,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飘起来。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孩子的模样。想起从此以后,那个孩子就不属于她了,她的心口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一样,憋闷得难受。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与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那孩子刚来到他们身边时,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令宫佩婋心疼不已,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这两年多来,他们一起追逐嬉戏,一起在简陋的屋子里分享简单的饭菜,那份温馨的感觉仿佛还在指尖萦绕。 但是她也十分清楚,其实这样对于孩子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孩子回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就能够重新拥有完整的父母之爱。李崇浩,也就是九爷,家大业大,肯定会给最好的生活,给他找最好的老师,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将来能够有一个光明的前程。 如果孩子继续跟着她和二师兄,等二师兄成亲后,家里的情况肯定会发生变化,也许孩子就要受苦了。就算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这“一家三口”能维持现状,可是百香谷终究是一个偏远的小地方,资源有限。而长安城,那可是繁华的都城,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好的发展空间,孩子去到长安城,总比跟他们待在百香谷要好得多。 所以,宫佩婋思来想去,为了孩子的幸福和前程,她觉得孩子还是跟李崇浩回长安的好。她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告诉自己这是正确的决定。她以为自己想开了,然而内心深处还是难受得很,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心房。 当宫佩婋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回到自己家那座小小的院子里时,刚一迈进门槛,就听到了孩子那清脆悦耳、咯咯咯的欢笑声。那笑声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原本就疼痛不已的心更加难受了。 宫佩婋和李崇浩并肩走着,两人的脚步竟都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几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们。他们急切地穿过外屋,进到里屋一看,只见屋内水汽氤氲,原来是白于简正蹲在浴桶旁,专心致志地给孩子洗澡。 那孩子正欢快地站在浴桶里,两只小胖手不停地用小手掌拍打着水花,溅起的水珠在晚霞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伴随着那清脆的“咯咯咯”欢笑声,孩子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快乐,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李崇浩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眷恋,仿佛要把这画面深深烙印在心底。看着看着,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为自己错过儿子这两年多的成长而感到深深的遗憾。这两年多的时光,儿子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了如今活泼可爱的模样,而自己却没能陪在他身边,错过了太多儿子成长的珍贵瞬间。另一方面,又为儿子能遇上宫佩婋夫妇而感到无比庆幸。 别看白于简平日里成天阴沉着那张脸,总是沉默寡言,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在对待孩子这件事上,他却是全心全意,总是将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无论是孩子的衣食住行,还是日常的玩耍嬉戏,白于简都考虑得十分周全,就像一棵大树,为孩子遮风挡雨,给予他温暖和庇护。 李崇浩缓缓地向前走去,脚步轻盈而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美好的画面。他轻轻地走到白于简身旁,从白于简手中拿过那条柔软的布巾。那布巾还带着些许温热的水汽,他轻轻地蹲下身,温柔地给儿子揉搓着身体,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会搓痛儿子一样。 白于简察觉到李崇浩的举动,不禁觉得有点奇怪。他微微皱起眉头,正准备开口说不需要李崇浩帮他儿子洗澡时,就被宫佩婋一把拉了出去。宫佩婋的动作有些急切,差点让白于简一个踉跄。 白于简一脸疑惑地跟着宫佩婋来到屋檐下,他看着宫佩婋,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师妹,我发现你有点不对劲。”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疑惑,不明白宫佩婋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地把他拉出来。 宫佩婋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地上,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简哥,九爷找到他那个救命恩人了。”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带着一丝沉重。 白于简听了,满脸的不相信,他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这不是说托人找了三年多都没找到,怎么他一来就找到了?别不是被人骗了,知道他贵为王爷,就来冒充他的救命恩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警惕,毕竟这种事情在这复杂的世道中并不少见。 “不是,这个是千真万确的。”宫佩婋连忙解释道,“并且,那个女子当年还生了个孩子。”她提起孩子,情不自禁地回头向里屋望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眷恋和无奈。 听到师妹这样说,白于简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着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这个孩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宫佩婋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悲哀。白于简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腿一软,一下瘫坐在地上。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宫佩婋深知二师兄对这个孩子投入了极深的感情,这两年多年来,二师兄一直将白自霄当作自己最珍视的宝贝。突然得知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难以接受的。此刻,宫佩婋内心也如刀绞一般难过,她能体会二师兄的痛苦,自己又何尝不煎熬呢?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二师兄身旁,没有说一句劝解的话。师兄妹俩就这么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彼此都沉默着,然而两人却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屋里传来的每一丝动静,仿佛这样做能让他们暂时忘却心中的沉重。 屋内,帮儿子洗好澡后,李崇浩一把将儿子从桶里抱了出来,抱得紧紧的,就好像一松手儿子就会消失不见似的。他赶紧用干布巾将儿子的身子擦干,接着又拿起准备好的干净衣裳,仔细地帮儿子穿上。然后,他将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他把脸贴在儿子的小脸上,用力地亲了他好几下,声音有些颤抖,动情地说道:“霄儿,叫爹爹。” 白自霄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感觉伯伯今晚的举动和平时很不一样,有点奇怪。他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道:“伯伯是要给霄儿做干爹爹吗?” 李崇浩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模样,心里一阵刺痛,他轻声说道:“不,不是干爹爹,是亲爹爹。霄儿,我的宝贝,我是你亲爹爹。” 小小的白自霄一时间有点懵了,他的小脑袋里还无法理解“亲爹爹”这个概念和“伯伯”有什么不同。而且伯伯将他抱得太紧了,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他扭动着小小的身子,挣扎着从李崇浩怀里溜了下来,然后迈着小短腿,一溜烟地跑出去找阿妈,嘴里还大声喊着:“阿妈,阿妈,伯伯是要做我亲爹爹吗?” 宫佩婋看到儿子向她跑来,心都揪紧了。她一把将儿子抱住,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好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把她对孩子的不舍和即将到来的分离和无奈都哭出来,可又害怕会吓到怀里的孩子。她只能拼命地忍住眼泪,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回答孩子的问题,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滴落在儿子的小脸上。 白自霄看到阿妈默默流泪、满脸难过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给阿妈擦着眼泪,奶声奶气地安慰着阿妈:“阿妈不哭。阿妈不喜欢霄儿叫伯伯做亲爹爹,霄儿就不叫。霄儿乖,不惹阿妈生气难过。” 听到孩子这么懂事的话,宫佩婋心里更加难受了,跟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第182章 以后就是一家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以后就是一家人 柔和的夕阳余晖洒落在小院里,勾勒出一片温馨而又略带忧伤的氛围。李崇浩双手抱在胸前,斜斜地倚在门口,他的目光落在屋外的宫佩婋身上。只见宫佩婋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脸上满是难过与哀愁,那哀伤的神情如同一把尖锐的小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李崇浩的心,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也不自觉地紧紧皱了起来。 白自霄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阿妈哭得那么伤心,他的眼眶也瞬间红了起来。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没一会儿,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哭声。白于简心疼地看了看哭泣的孩子,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白于简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一丝温柔与安慰说道:“霄儿,你可是个小小男子汉呢。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总是赖哭哦。你看阿妈,她心里头正难过着呢,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会儿,等哭完了,心里也就好受啦。” 白自霄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气鼓鼓地说道:“都怪那个坏伯伯,要不是他,阿妈才不会这么伤心呢。霄儿以后再也不跟坏伯伯玩儿了。”那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对“坏伯伯”的埋怨。 宫佩婋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听到儿子这样说,她赶忙俯下身,将脸凑近白自霄,柔声说道:“霄儿,这事可不怪伯伯,都怪阿妈自己,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并且,从今天起,你不能再叫他伯伯了,要叫爹爹。” 白自霄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抬眼瞪了一下倚在门框上的李崇浩,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满和倔强,然后又转过头来,认真地对宫佩婋说道:“可是……阿妈,如果阿妈不喜欢霄儿叫他爹爹,那霄儿就不叫。” 宫佩婋看着如此懂事的儿子,心里满是感动。她又将孩子轻轻抱进自己怀里,轻轻亲了亲他那粉嫩的脸颊,柔声说道:“阿妈喜欢的,阿妈这眼泪,可不是伤心的泪,而是欢喜的泪水。从今天起,霄儿不但多了个爹爹,还多了个娘亲。你想想呀,我们家霄儿这么乖巧可爱,就像天上最闪亮的星星一样招人喜欢。以后呀,会有好多好多的亲人来疼爱霄儿,霄儿一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这时,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说话的李崇浩适时地接口道:“对呀,霄儿。阿爸阿妈永远是你的父母,这是谁都替代不了的。爹爹和娘亲呢,以后也会像阿爸阿妈一样疼爱你。以后我们霄儿就有两对父母疼爱了,霄儿以后一定会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白自霄这才满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小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可爱。他扬起小小的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满满的依赖与亲昵,用力地亲了一下阿妈那温暖而又柔软的脸颊。随后,他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扑到阿爸那宽厚而又结实的怀里,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环抱住阿爸的脖子,又轻轻地亲了一下阿爸刚毅的脸庞。这温馨而又美好的一幕,恰好被一旁的李崇浩看在眼里,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之情。那羡慕,如同潺潺的溪流,在心底缓缓流淌。他正打算逗逗儿子,想着怎么让儿子也亲昵地亲他一下。 然而,白自霄此时却没了先前的活泼劲儿。只见他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粉嫩的小嘴巴张得圆圆的,眼睛也被哈欠挤得眯成了一条缝,一边软绵绵地说道:“阿爸,我困了,睡觉觉。”那声音奶声奶气的,仿佛带着一丝甜腻的睡意。白于简见状,小心翼翼地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轻轻地将儿子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得就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爱,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还没等他多感受一会儿儿子在怀里的温暖,儿子就已经沉沉地睡着了。看着儿子那可爱至极的模样,粉嫩的小脸蛋泛着微微的红晕,小巧的鼻子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耸动着,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白于简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等孩子安稳地睡下后,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轻微的鼾声。李崇浩轻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走到宫佩婋和白于简的面前,神色认真地跟他们商量起自己的打算来。他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说道:“我决定明天就上县城去置办聘礼,一个月后迎娶胡小姐。”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接着又说道:“并且,我想将胡小姐迎娶进你们家来。” 宫佩婋听了,不由得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轻声说道:“您堂堂九王爷,身份尊贵无比,在我们家拜堂,这里会不会太简陋了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略显朴素的房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李崇浩听后,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心。他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不会简陋。这是霄儿的家,而霄儿就是我们家庭中最重要的一员,所以这里就是我们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相信胡小姐也会理解并同意我这样做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诚与友善。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到长安去生活。我在长安有一座园子,环境清幽,景色宜人,我想把它送给你们。这样,霄儿喜欢在哪边住就在哪边住,你们永远是他的父母,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宫佩婋听了李崇浩的一番话,心中满是感激。她的眼睛微微泛红,真诚地说道:“送园子就不必了。我还是要回到百香谷去的,那里有我熟悉的花草树木,有我的师父师伯和师兄弟姐妹们。至于简哥,你有何打算?”她转过头,眼神中带着询问,看向白于简。 白于简毫不犹豫,语气坚定得如同磐石一般,不容置疑地说道:“婋妹在哪我就在哪。不管前方是荆棘满途还是平坦大道,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与执着,紧紧地盯着宫佩婋,仿佛在向她承诺着一生的守护。 李崇浩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觉得宫佩婋这个问题问得着实有点莫名其妙。他们二人已经是结发夫妻,俗话说夫妻本是一体,在他看来,很多事情都应是相互理解、心意相通的。可宫佩婋怎么突然问起白于简有何打算呢?难道她心里是希望自己留在百香谷,而让白于简一个人前往长安吗?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心里不禁有些五味杂陈。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和迷茫。 好在白于简反应迅速,回答得斩钉截铁,那坚定的语气和真挚的神情,清晰地表达出了他会对自己的夫人不离不弃。李崇远一直仔细聆听着,听到白于简的回答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双手微微摊开,语气平和地说道:“至于到哪居住一事嘛,倒也不必太过纠结地去讨论。你们看啊,反正房子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在那里了。想必那百香谷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但人嘛,总是会有腻味的时候。要是你们在百香谷待腻了,那就上长安去小住几日。长安那可是繁华之地,热闹非凡,顺便还能陪陪霄儿。说不定到时候,霄儿那孩子能带着你们好好逛逛长安的大街小巷,让你们感受感受京城的繁华。当然啦,也或许我们有时间了,就带着霄儿到百香谷来看望你们。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享受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这样岂不是更好?” “对,九爷说得太对了。”宫佩婋轻轻拍了拍手,眼神中满是赞同。紧接着,她眉头微微一皱,流露出一丝疑惑,问道:“按理说九爷不是应该回长安去才成亲的吗?毕竟成亲这么大的事儿,您可还没有禀明您父母呢。这在礼数上,总归是不太周全的呀。” 李崇浩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隐隐闪过一丝哀伤。他缓缓说道:“我父母早已过世,如今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兄长就是皇上。皇上日理万机,朝廷上下那么多的事儿等着他去处理,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精力来管我的婚事呢。在他心里,只要我能娶上媳妇,成家立业,他总是高兴的。等日后回到长安,直接上他那里领赏就是。”说到这里,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皇兄一直以来都催促他早日成亲,只盼着他能安定下来。他娶了个民女为妻,正好免去了皇兄那些不必要的担忧。要是他娶了某个官宦人家的小姐,皇兄说不定又要心生疑虑,提防他是否想拉拢某个势力去对付他了。这皇家的生活,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无奈和算计。 第183章 师父竟然早已去世 第一百八十三章 师父竟然早已去世 宫佩婋静静地站在原地,当听到李崇浩这般言辞时,嘴唇微微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终究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见李崇浩眼神中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光芒,那模样仿佛一刻都等不及,心里只想着要跟胡小姐拜堂成亲。 在李崇浩的心中,跟胡小姐成亲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他觉得,一旦跟胡小姐成了亲,带着她一同回长安的路上,自己照顾起胡小姐来就会名正言顺、方便许多。倘若回到长安,先去禀明皇兄,等一切礼数周全了再成亲,这一路上,面对娇弱的胡小姐,自己诸多照顾怕是会惹人非议,实在有诸多不便。一想到那个娇弱得如同小仙女一般的胡小姐,李崇浩只感觉心里瞬间变得绵软一片,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怜惜与爱意。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神中满是期待,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地呵护她、爱惜她。 俗话说,钱多好办事。在筹备李崇浩婚事这件事上,充分体现了这一点。胡老爷一家人那可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从婚礼的场地布置到各种仪式用品的准备,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们家有个经验丰富的管家,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根本不需要宫佩婋和白于简帮什么忙。 宫佩婋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她心想,既然现在没什么事可做,不如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去看望一下师父。于是,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于简。白于简起初并不愿意,他有自己的顾虑,但终究拗不过师妹的软磨硬泡,只好点头答应。 至于孩子,他们决定把孩子放在家里交给李崇浩照顾。正好可以让他们父子俩培养一下感情。孩子年纪还小,并不太明白爹爹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李崇浩对他很好,每次看到李崇浩都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他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爹爹”,那稚嫩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把李崇浩乐得合不拢嘴。李崇浩每次听到孩子的呼喊,都会一把将他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昨天胡玉馨在得知她的孩子居然还在这世上好好地活着时,内心犹如汹涌的潮水般再也无法平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见到他,李崇浩从胡府告别时答应她,明天一早就将孩子送过来与她相认。 所以今天一大早,天色刚刚破晓,晨曦的微光才刚刚洒在大地上,李崇浩就亲自带着白自霄来到了胡府。李崇浩一路上让孩子骑到他肩膀上,时不时跟孩子轻声说着话。都说“母子连心”,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当胡玉馨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时候,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甚至都来不及好好地仔细看看孩子的模样,就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扑了过去,伸出双臂将孩子紧紧地搂进怀里,仿佛一松手孩子就会再次消失不见。她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最终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愧疚和心疼,说道:“宝贝,娘亲对不起你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白自霄被这个香香软软的陌生女子一下子抱住,他那小小的身子先是微微一僵,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反感。他眨了眨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听到她这样说,便天真无邪地问道:“您就是我的娘亲么?您的怀抱好温暖呀。” 胡玉馨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那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这才将孩子放开一点点,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他来。她的目光从孩子的头发开始,缓缓地移动到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仿佛要把孩子的每一处模样都深深地刻在心里。白自霄也睁着一双犹如星辰般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娘亲,眼神里充满了新奇和亲近。 这时,屋子里的众人也都围了过来,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母子身上。突然,有人惊讶地说道:“你们看,这个孩子的面貌竟然有六七分像玉馨呢。”大家听了,都纷纷仔细地看了起来。再一细看,就发现他那只挺直而秀气的小鼻子简直跟李崇浩的鼻子一模一样,就像是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那微微上翘的唇角,也跟李崇浩的如出一辙,笑起来的时候,嘴角都会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个发现让满屋子里的人都欣慰不已,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样无须再去求证什么,就知道这个孩子是胡玉馨和李崇浩的无疑。李崇浩面带微笑,轻轻地走过去,缓缓地蹲到那母子俩面前,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温声说道:“霄儿,叫娘亲。” 白自霄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娘亲,那声音清脆悦耳,就像银铃一般在屋子里回荡。胡玉馨喜极而泣,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搂住孩子左亲右亲,似乎怎么亲都亲不够,就像是要把这些年缺失的爱都一次性补回来。她轻声问道:“你叫霄儿么?宝贝。你这名字真好听。” 李崇浩忙笑着回答道:“是的,我们的孩子叫霄儿,以后就叫李自霄。希望他以后能光明磊落,像云霄一样高高飞翔。” 过了好久,看到胡玉馨终于稍微放开一点孩子了,李崇浩就轻轻地牵着他的小手,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温柔地说道:“霄儿,来,爹爹带你去叫太外婆、外公外婆和舅舅。”小家伙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显得十分兴奋。他蹦蹦跳跳地跟着李崇浩,一一去认识他这些亲人。小家伙收到了好多红包,他的两只小手都快拿不下了。他高兴地问道:“爹爹,霄儿原来有这么多亲戚的吗?他们都对我好好呀。” “是的,霄儿,这些只是龙关镇的亲戚,到了长安,还有更多亲戚呢。到时候你就能见到更多疼爱你的人了。”李崇浩拉着儿子的小手,紧紧地不愿意松开,他的眼神里满是对孩子的疼爱和不舍。可是转瞬之间,胡玉馨就又将儿子抱进了怀里,她的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 胡老爷站在一旁,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他的心里真的是又欣慰又愧疚。他轻轻地走到孩子面前,眼中满是歉意,说道:“霄儿,最对不起你的是外公,你喜欢吃德福酒楼的菜,外公就将德福酒楼送给你吧。外公希望能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李自霄连忙摆着小手推辞,他的小脸上满是认真,说道:“不用了,外公。阿妈说了,无功不受禄,不能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 “呵呵,这孩子多乖巧懂事啊!”胡老爷感叹道,“外公不是外人,外公的都是你的。”胡老爷乐呵呵地说着,转而又发起了愁,低声咕哝道:“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会不会怨恨我当初抛弃了他啊。” 李崇浩连忙宽慰岳父:“不会的,岳父放心。这孩子给白夫人夫妇教育得很好。那段往事,从此后我们不会再提起。” 另一边,宫佩婋和白于简也是一大清早就骑上快马出发了。一路上,他们马不停蹄,只希望能尽快见到师父。马蹄声哒哒作响,扬起一路的尘土。他们顾不上休息,也顾不上欣赏沿途的风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终于,在傍晚时分,他们赶到了师父家。 当他们来到师父家门前时,眼前的景象让宫佩婋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只见院门上挂着一把满是锈蚀和灰尘的锁子,那锁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铜锈和灰尘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冷清与孤寂。宫佩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的双手微微颤抖,连忙跑到邻居家询问情况。邻居看着宫佩婋焦急的模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丁骏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毒死在家中,前阵子他那个大徒弟找上门来了,才发现了这件事,然后好生安葬了他,就葬在村西头那个小土坡上。” 听到这个噩耗,宫佩婋只感觉眼前一黑,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她想起三年前那次在乔家匆匆见师父一眼的情景,那时的师父虽然已经有些苍老,但精神还算不错,没想到那次见面竟成了他们的永别。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傍晚的天色有些灰暗阴沉,微风轻轻拂动着路边的野草。白于简静静地站在宫佩婋的身旁,看着师妹满脸悲戚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惜,他放轻了声音,带着一丝温和与关切说道:“婋妹,不如我们去买些香烛纸钱,到师父的坟前祭拜一番吧,也让师父的在天之灵能感受到我们的思念。” 他的语气里满是对师父的敬重与怀念。 宫佩婋正沉浸在悲痛之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师兄的提议,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擦了一把眼泪,那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带着无尽的哀伤。她连忙点头,那动作略显急切,仿佛这是当下她最迫切要去做的事情。 第184章 雨夜遇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雨夜遇袭 师兄妹俩并肩朝着村上的杂货铺走去。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言,各自沉浸在对师父的回忆里。到了杂货铺,白于简熟练地挑选着香烛纸钱,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样物品的质量,而宫佩婋则在一旁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脑海中全是师父生前的音容笑貌。付完钱后,他们便朝着那个小土坡的方向走去。 小土坡上,青草萋萋,师父的坟墓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师兄妹俩小心翼翼地走到坟前,白于简轻轻地把香烛纸钱摆放好,然后点燃了香,递给宫佩婋一炷。宫佩婋双手颤抖着接过香,缓缓跪在坟前,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就在这时,宫佩婋突然想起邻居说是杨逸回来安葬师父的话来。一瞬间,让她突然想起了杨家跟她们家是有深仇大恨的。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怀疑和愤怒。她暗自思索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杨逸为何会突然回来?而且还那么凑巧就发现师父被人毒死了。师父那两个女儿嫁得并不远,平日里也经常回娘家,怎么就没发现师父遭遇如此毒手?而杨逸一到师父家,就将此事揭露出来。她甚至怀疑,杨逸特意跑回来一趟,搞不好就是来杀师父灭口的。因为师父是当年杨家灭他们宫家的证人,杨逸得知真相后,就回来杀了师父,好让她永远无法知道真相。这个念头一旦在她脑海中形成,就像一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 宫佩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事实,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泛白了。她跪在师父坟前,眼中燃烧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师父,您一生善良,却遭此横祸,我一定会找到真凶,将他碎尸万段,给您老人家报仇雪恨。我发誓,不将凶手杀了,我宫佩婋誓不为人。” 她心里清楚,师父那两个女儿都不会功夫,在这报仇的事情上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师父的仇,只能靠她自己去报。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查出真相。 一旁的白于简听到师妹这番言辞激烈的话,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毕竟,他自认为自己毒杀师父一事做得天衣无缝,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十分妥当,任师妹怎样去查,都不可能查到他的头上。 这样想着,白于简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他强装镇定地安慰着宫佩婋:“婋妹,你先别着急,我们慢慢查,一定会给师父一个公道的。” 但他的声音里,还是隐隐透露出一丝紧张。 祭拜完师父,天边的夕阳如同一团被揉碎的残霞,渐渐消散在山峦的尽头,天色已经很晚了。宫佩婋站在师父的墓前,双手合十,又默默祈祷了片刻,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敬重。她缓缓转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没有丝毫到附近投宿的打算。在她心中,龙关镇才是此刻的归宿,她毅然决然地决定连夜赶回龙关镇去。 一旁的白于简看着师妹坚定的神情,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心里虽然有些犯怵走夜路,但还是决定舍命陪君子。他迅速收集一些干柴做了个火把,用打火石点燃,那微弱的火光在逐渐浓郁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他紧紧跟在师妹身后,脚下的山路崎岖不平,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他们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周围静谧得只听得见马蹄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没想到,行至半途,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盆而下,瞬间就将火把浇灭了。那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四周围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马儿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惊慌地扬蹄嘶鸣,马蹄在泥泞的地面上不断打滑。 白于简心中一紧,正想让师妹找个地方暂时避雨,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借着偶尔闪过的闪电光芒,他隐约看到夜幕中有众多黑影渐渐围拢上来,那些黑影身形各异,步伐沉稳而又带着一丝诡异。 宫佩婋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迅速跃下受惊的马儿,双脚稳稳站立在原地,双脚微微分开,膝盖微屈,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她的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白于简见状,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宫佩婋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手中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只听得为首那个人在雨中狂笑道:“很好,想不到百香谷肖瑶女魔头的大弟子夫妇,竟然是丁俊远那老东西的徒弟。今日你们是插翅难逃了,快来受死吧。”那人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充满了恶意和挑衅。在他们看来,这二人既然是丁骏远的徒弟,必跟杨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现在不需要任何人出钱聘请他们,他们也跟杨家杠上了。 说完,二十多人如狼似虎般凶恶地扑过来,他们手中拿着刀、剑等武器,身上散发着一股凶狠的气息。宫佩婋的宝剑早已出鞘,剑身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看样子,这些人像是黄龙帮的人,平日里与他们并无过多交集,却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来刺杀自己和师兄。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狂风在天地间肆虐,犹如一头愤怒的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吹得周遭的树木东倒西歪,枝叶狂乱地舞动。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线从漆黑的天空中倾泻而下,打在地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瞬间便形成了一片片积水。一道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夜空,像是一把把锋利的长剑,将黑暗的天幕撕裂开来,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是老天爷在愤怒地咆哮。 在这样一个狂风呼啸、暴雨倾盆、电闪雷鸣的恐怖雨夜,宫佩婋和白于简正置身于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野山间。四周的环境阴森而诡异,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此刻,二十多个身着黑衣、面露凶光的黄龙帮杀手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利刃,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和凶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宫佩婋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她目光坚定,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那把剑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只见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在杀手群中,剑过之处,血光飞溅,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能够斩断世间的一切邪恶。 白于简的剑术虽然比不上宫佩婋那般出神入化,但他一向沉着冷静,有着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在这漆黑的雨夜中,他巧妙地借着每一道闪电瞬间的光亮,敏锐地看清敌人的位置,然后果断出击。他深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每一次出手都必须精准有效,不能浪费一丝力气。因此,他的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总能给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宫佩婋有着出色的轻功,她时而如轻盈的飞燕般飞掠上那些杀手的头顶,居高临下地发动袭击,让杀手们防不胜防。而白于简则稳稳地守住下面,为宫佩婋提供坚实的后盾。每当有杀手试图从下方偷袭时,他都会及时出手,将其击退。这是师兄妹俩第一次合作用剑术御敌,他们之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 原来,那黄龙帮的人经过精心谋划,算准了今夜会有这场暴雨,才敢大胆地前来袭击这对夫妇。他们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满以为下雨了,宫佩婋和白于简无法施展下毒的手段,他们就能轻易地取走这对夫妇的性命。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如此厉害,眨眼间,二十多个杀手已经损伤过半。剩下的杀手们见势不妙,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纷纷想要逃跑。 宫佩婋现在对黄龙帮可谓是深恶痛绝,之前黄龙帮曾经多次对他们进行骚扰和陷害,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她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些想要取他们性命的杀手呢?风依旧在猛烈地刮着,雨依旧在倾盆而下,夜幕黑沉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她既辨不出声音的来源,也看不到那些想要逃跑的杀手的身影。但她没有丝毫犹豫,只是疯狂地挥剑狂扫,每听到一声惨叫,心中就又兴奋几分,仿佛那是对敌人最好的惩罚。直到后来,四周再也听不到一声哀嚎,她才停下手中的剑。 此时,他们的马不知道在混乱中跑到哪里去了。白于简警惕性极高,他生怕黄龙帮还有其他埋伏,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赶紧伸出手,拉起师妹的胳膊,大声说道:“师妹,快走!这里可能还有危险!”说着,便带着宫佩婋消失在了这狂风暴雨的黑夜里。 夜,如一块巨大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淅淅沥沥的雨丝,好似天地间扯不断的愁绪,在夜幕中肆意飘洒。白于简和宫佩婋二人在这雨幕中已匆匆行走了许久,他们的脚步急促而又沉重。 第185章 乔二小姐离奇失踪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乔二小姐离奇失踪 直到天边那浓稠的黑暗开始渐渐泛起一丝微弱的光亮,那一缕鱼肚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夜的寂静与深沉。白于简和宫佩婋这才缓缓放慢了脚步。此时,雨虽然已经悄然停歇,可他们身上的衣裳却依旧湿漉漉的,紧紧地贴在身上,那冰冷的触感仿佛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爬行,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每一个毛孔都在抗议着这份湿冷。 白于简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身旁的宫佩婋,轻声说道:“婋妹,要不我们停下来烤干衣裳再走吧。这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着实难受,若是着了凉可就麻烦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疲惫。 宫佩婋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在四周扫视着。就在这时,她看到路边有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那树林仿佛是夜的庇护所,静谧而又神秘。仔细一看,这片小树林好像昨晚并未受到雨的侵袭,地面相对干燥,应该能找到不少干柴来烧火烤衣裳。 师兄妹俩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进小树林,开始四处寻找干柴。他们在树林中翻找着,将那些干燥的树枝和落叶一一收集起来。不一会儿,便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生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火焰欢快地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温暖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给这寂静的夜带来了一丝生机与希望。 就在他们围着火堆,感受着那温暖的气息时,突然,从不远处的山上,一男一女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他们正一步一步地朝着这边走来。 白于简看到那对男女的瞬间,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中不由得暗暗咒骂起来。在他看来,乔任峰就是个没出息的家伙,让他想办法让自己的妹妹去冒认九王爷的救命恩人,他竟然将妹妹教育成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跟一个采花大盗在一起,还是从山上下来的,可见昨晚他们定然歇宿在山上。此刻看到这对男女,他自然联想到了乔任峰,心中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宫佩婋看到那对男女,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乔家二小姐乔英娴怎么就跟那江湖中人人喊打的采花大盗小童生走到了一起。这两人的组合,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小童生原本正春风满面地走着,当他的目光扫到白于简夫妇时,仿佛看到了瘟神一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连声说道:“我们只是路过啊,你们可千万不要动手。”那慌张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人扒了皮一样。 乔英娴并不认识白于简夫妇。上次她跟二哥被宫佩婋下迷药毒昏,当时她昏迷不醒,根本没看到宫佩婋的真面目。看到小童生那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她不禁轻蔑地冷笑一声,调侃道:“难不成你以前采过这位夫人的花?”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戏谑。 小童生被乔英娴的话吓得脸色更加难看,他一边拉着乔英娴快步跑过去,一边大声说道:“休要胡说八道。”那急切的样子,仿佛是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宫佩婋看着那对男女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声说道:“真是奇怪,乔二小姐怎么跟这小童生混到一起去了?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于简坐在火堆旁,眉头微皱,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咬牙切齿地说道:“乔家真是无可救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乔家的不满与鄙夷。 太阳渐渐升起来,金色的朝霞洒在蜿蜒的小路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这时,寂静的小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得得得”清脆而有节奏的马蹄声,在这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正围坐在篝火旁的宫佩婋和白于简,原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听到这马蹄声,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两匹马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他们这边奔来。仔细一看,可不正是他们那两匹马嘛。宫佩婋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二师兄,我们的马儿可真聪明,居然自己寻来了。”白于简也露出温和的笑容,站起身来走向马匹,一边抚摸着马的鬃毛,一边轻声说道:“辛苦你们啦,还知道回来找我们。” 两人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经过篝火这么长时间的烘烤,已经差不多干了。篝火的火星偶尔溅起,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宫佩婋伸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白于简则拍了拍身上烤火时沾上的些许草木灰。他们很快熄灭了火堆,默契地牵过马匹,双手握住缰绳,脚蹬马镫,翻身利落地跃上马背。白于简轻抖缰绳,口中发出“驾”的指令,两匹马便撒开四蹄,朝着前方继续赶路。 当他们回到福云镇时,太阳已高悬在天空中了。看着依旧繁华热闹的福云镇,宫佩婋坐在马背上,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转过头,对着身旁的白于简说道:“二师兄,反正这几日我们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你不回家看望一下你母亲吗?她老人家肯定很惦记你。” 白于简听了,勒住缰绳,让马放慢了脚步,认真地想了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小翠那光洁细嫩的面容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小翠了,他着实有点想念她。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不如我顺道回家看望一下母亲。婋妹要跟我一起回去吗?”他心里其实很希望能将师妹以自己未婚妻的名义带回家去,让母亲也高兴高兴。可是一想到现在师妹并未答应他要与他成亲,这件事还悬而未决。而且,他又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亲近女人了,心里还想着回家跟小翠好好温存两天。所以,他只是跟师妹客套了这么一句,语气里并无多少诚意和期待,声音也显得有些平淡。 宫佩婋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了摆手,推辞道:“我就不去了,九爷那边虽说不需要我帮什么大忙,但我还是可以帮他们剪些喜字和窗花的,凑个热闹也是好的。再说,你难得回家看望伯母,我跟着去也不太方便。” 白于简听她这么说,也不勉强,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婋妹你自己多注意安全。等我从家里回来。” 说完,白于简抬头看看天空,突然轻笑道:“此时已是正午,不如我们吃过午饭,再作打算吧。” 宫佩婋听到二师兄白于简这般言语,先是微微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肚子竟已咕噜噜地叫了起来,隐隐泛出饥饿之感。仔细回想,他们从清晨出发赶路,到如今日头都已经爬上头顶,确实是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一点儿东西。这一路紧赶慢赶,注意力全放在行程上,倒把这饥饿感给暂时忽略了。 宫佩婋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甜甜地应了一声“好”。随后,她紧紧跟在二师兄身后,朝着附近一家看起来颇具人气的酒楼走去。这家酒楼的招牌高高挂起,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上面的金字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待他们走近,便听到酒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跨进门槛,只见酒楼的生意着实是好得不得了,大厅里熙熙攘攘,几乎没有一张空桌子。每张桌子旁都围坐着客人,大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谈笑风生。店小二眼尖,一看到宫佩婋和白于简进来,立刻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了上去。他一边哈着腰,双手做出邀请的姿势,一边略带歉意地说道:“二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啦!今儿个客人太多,雅间都已经坐满咯,委屈二位就在一楼大厅里用餐,您看行不?” 白于简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师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情愿。在他看来,大厅里人多嘈杂,远不如雅间来得清净自在。宫佩婋却神色坦然,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轻声说道:“既然都进来了,就将就着吃一顿吧。出门在外,也不能太讲究啦。”店小二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连忙引着他们往角落里走去,那里有一张临时添加的小桌子,虽然位置有点偏,但胜在相对安静一些。 店小二麻溜地将他们带到桌旁,又迅速地拿来干净的碗筷,给他们沏上了一壶热茶。热气腾腾的茶水在杯中翻滚,散发出阵阵清香。不仅如此,店小二还热情地赠送了两份精致的小吃,放在桌子上。宫佩婋和白于简谢过店小二后,便坐下来品茶等待。 在二人品茶的间隙,周围客人的交谈声传入他们的耳中。仔细一听,大家似乎都在议论一件离奇的怪事。只听一位客人绘声绘色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乔家二小姐昨日就在自己家里离奇失踪啦!”另一位客人听了,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啊?还有这等事?乔家这是怎么了,真是邪门儿了!” 接着,又有人接上话茬:“可不是嘛,想当年乔齐立也是在自己家门口的大街上离奇失踪,到现在都没个下落。现在乔二小姐又出了这事儿,你说巧不巧?”众人纷纷摇头叹息,猜测着乔家是不是撞了邪。 宫佩婋和白于简听到这些言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发笑。他们心里明白,那乔英娴哪里是什么离奇失踪,分明是春心萌动,想男人想疯了。也许那乔英娴是被那小童生给劫持了去,而她竟然就心甘情愿地跟人家走了,连家人都不打一声招呼,害得全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去寻找她。瞧她早上那个样子,可是一点被胁迫的迹象都没有的。 第186章 你这样的人家是怎样的一户人家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这样的人家是怎样的一户人家 宫佩婋和白于简在热闹非凡的酒楼里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席间,两人相谈甚欢,从过往的趣事聊到未来的憧憬。待酒足饭饱之后,他们缓缓踱步到酒楼门前,准备就此分别。微风轻拂,吹起他们的衣角,仿佛也在为这场分别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氛围。白于简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就此别过,三五日后我就会回龙关镇。”宫佩婋也笑着回应:“好,不着急的。”随后,白于简转身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而宫佩婋则踏上了前往龙关镇的路途。 白于简的家位于福云镇附近的一个宁静小村庄里。村庄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环绕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村边潺潺流过。沿着蜿蜒曲折的乡间小道前行,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正值秋季,田野里黄澄澄的麦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白于简便看到了自家那熟悉的房屋。那是一座古朴的小院,院墙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几株不知名的小花在藤蔓间探出头来,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白于简刚迈进家门,就听到母亲在屋里呼唤他的名字。他加快脚步,走进母亲的屋子。刚一进屋,白于简便愣住了,眼前的母亲与记忆中那个光彩照人的形象判若两人。这段时间,母亲明显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如今增添了不少白发,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她那原本风情万种、漂亮灵动的凤眼,现在看起来呆滞无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母亲脸上的皱纹也愈发明显,仿佛每一道皱纹都记录着她的孤寂。白于简心里猛地闪过一丝愧疚,决定这次在家多陪陪母亲。 短暂的欣喜过后,母亲拉着白于简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简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收收心了。我们家的产业也需要你好好打理,而且,你也该找个合适的女子成亲,成个家了。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我这心里才能踏实啊。”白于简听着母亲的话,脸上露出了满脸的不耐烦。他敷衍地笑了笑,然后假装疲惫地说道:“母亲,我一路奔波劳碌,实在是乏累得很,先回自己屋里休息一下,晚上再过来跟您一起吃晚饭。”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白于简的手,说道:“那你先去休息吧。” 白于简走出母亲的屋子,径直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他的心里还在为母亲的唠叨而烦闷,脚步也有些沉重。当他来到自己的小院子前,轻轻推开院门,却没有看到期待中小翠满脸笑容地迎出来。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依旧,那些曾经被小翠精心照料的花儿依然绽放着,但因为没有了小翠那熟悉的身影,整个院子显得有几分冷清。微风拂过,花草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寂寞。 白于简一边热切地呼唤着:“小翠,小翠!”一边大步走进院子。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走进屋子里,屋子里干净整洁,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但却透露出一股久无人住的霉味。那股霉味刺鼻而又浓烈,让白于简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小翠年岁大了,被母亲发卖了去? 白于简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慌和焦急,他开始在屋里四处寻找。他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却始终不见小翠的踪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最后,他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进母亲的屋里,大声质问母亲:“小翠呢?小翠到哪去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白母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犹豫,那犹豫如同一道微弱的闪电,稍纵即逝。随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选择如实相告,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她怀孕了,我让她落胎,她不肯依从。最后,她竟自己投了井。”那语气冷漠至极,就好像她正在述说的只是一件与己无关、微不足道的小事,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或怜悯之情。 白于简听得此言,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崩溃。他的双眼瞬间充血,通红一片,如同燃烧的火焰。紧接着,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狠狠地揪住母亲的衣领。他的双手因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发疯般地狂叫道:“你杀了她!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你还杀死了我的孩子!”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和痛苦,仿佛要将这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白母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儿子如此癫狂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令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唇也哆哆嗦嗦的,好半天才颤抖着说道:“我,我们这样的人家,哪能让一个丫鬟先生孩子啊?我,我这可都是为你着想嘛。你的嫡长子,理应是由你正妻来生才对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白于简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他恶狠狠地盯着母亲,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屑,质问道:“你这样的人家!你倒给我好好说说,你所谓的这样的人家,究竟是大贵人家还是大富人家?你不过是一个妓女,一个被男人偷偷摸摸养在外面的外室罢了。你生个儿子,连那个男人的姓氏都冠不上,族谱也上不了。你今日就给我好好说说,你到底是怎样的一户人家?”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母亲的心窝。 白母被儿子这番毫不留情的问话气得浑身哆嗦,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都因愤怒和激动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只能用手指着白于简,示意他放开自己。然而,白于简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并未理会母亲的示意,看到母亲不回答他的问题,便认为母亲是理屈词穷,没有办法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于是,他又是一顿数落:“你这样的人家,不过是仗着那个男人有几个臭钱罢了,你一个连妾室都算不上的人,还好意思让下人们叫你夫人。这个家,除了那几个臭钱,还有什么?你倒告诉我,还有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仿佛要将这些年来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接着,白于简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但眼中的愤怒和悲伤却丝毫未减。他开始缓缓地说起小时候的那段痛苦经历,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父亲无情地将他抛进水池里,他在冰冷的池水中不知道浸泡了多久,那种刺骨的寒冷和绝望,至今仍让他刻骨铭心。从那以后,他便落下了不能人道的病根,这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这么多年以来,他为了能治好自己的病,四处奔波寻访名医,吃尽了苦头。无论是崎岖的山路,还是繁华的都市,都留下了他疲惫而又坚定的身影。他尝遍了各种草药,经历了无数次的治疗,每一次的希望都伴随着失望,但他从未放弃过。直到后来,终于在百香谷遇到了欧阳自得,在欧阳自得的精心治疗下,他的病才得以痊愈。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也看清了身边人的真面目。在这个家里,只有小翠真正了解他的苦,只有小翠才是他真正的亲人。他与小翠的感情深厚而真挚,他们共同期待着那个新生命的到来,那个孩子,也许会是他今生唯一的一个孩子啊。然而,如今母亲却无情地杀害了他,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如何能不悲痛欲绝。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日,他定要为那无辜的母子俩报仇,让母亲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白母神情恍惚。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恐惧,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直到今天,听到儿子这番控诉,她才如梦初醒般明白儿子总是不归家的真正原因。 以往,每当夜幕降临,别家的孩子都陪伴在父母身边时,白母看到自家儿子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酸涩。她总以为儿子生性爱玩,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成天在外面四处游荡,与那些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她曾多次在夜深人静时暗自垂泪,埋怨儿子的不懂事,可她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是拖着病体出去四处寻访治病的法子。 想到这里,白母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地往下流着。她泣不成声,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说道:“儿啊,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和你父亲呢?你父亲认识那么多人,人脉也广,怎么不让他去给你寻访那些有名的郎中前来医治你的病症呢?儿啊,你父亲当年那真的是无心之过,你怎么能因为心中恨他,就一直瞒着我们,不让他请人帮你诊治呢?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啊!” 第187章 再也无人知晓他的身世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也无人知晓他的身世 白于简站在母亲面前,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怨愤,大声说道:“哼!你们只顾自己快活,何曾管过我的死活?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外面受尽了病痛的折磨,你们谁又在意过?这个家若不是有小翠真心待我,我连回来都觉得多余。”说到这里,他恶狠狠地盯着母亲,厉声问道:“说,你把小翠埋在哪里了?” 白母被儿子凶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她惊慌失措地用手指向后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又说道:“儿啊,小翠不过只是个丫鬟而已,没了就没了。她不过是个外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赶明儿母亲再花些银子给你买一个伶俐乖巧的,保准能伺候好你。” 白母这话就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白于简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他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本紧握的双拳握得更紧了,骨节都泛出了白色。他猛地向前一步,用手狠狠地掐住母亲的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咆哮道:“你跟你那死鬼丈夫一样无情无义。这么多年,你们亏欠我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还害死了小翠。今天我就送你去跟她团聚吧。” 这时,那个一直在白母身边小心侍候她的老妈子,脸上满是惊恐。这个老妈子以前并不知晓白母竟然是别人养在外面的外室。平日里,她看着这一家人吃穿用度虽然不算奢华,但也颇为讲究,还以为他们家真是有钱人,只是夫人需要修心养性,才选择居住在这山清水秀的小村庄中。刚才被白于简控诉的那些消息震惊得差点晕倒在地,她的双腿发软,好半天才稳住身形。现在眼看着就要闹出人命来,她顾不上自己的害怕,连忙上前,双手颤抖地拉住白于简的胳膊,急切地劝阻道:“公子,你且放开手好好说话,有什么话我们都能慢慢商量,可千万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啊。” 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白于简满脸涨红,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发怒的困兽。他狠狠咬着牙,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积攒已久的愤怒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只见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甩手臂,那动作犹如挥舞着一把重锤。随着“呼”的一声带起的风声,站在他面前的那个老妈子像一片被狂风席卷的落叶,瞬间被甩到了一边。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这是老妈子重重摔倒在地的闷响,沉闷得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老妈子整个人重重地磕到了桌子脚边,她的身体在碰撞后扭曲着,发出痛苦的闷哼。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双手本能地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抓到。紧接着,她缓缓地瘫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鲜血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伤口处迅速涌出,在她身下的地面上迅速蔓延开来,殷红的血迹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白母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因为惊恐而扭曲着。她的嘴巴大张着,想要发出声音,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咯咯”的干涩声响。她的身体颤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双脚发软,差点坐立不稳。 而此时的白于简,早已被疯狂的情绪完全吞噬,理智的缰绳早已断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癫狂,双手死死地掐住白母的脖颈,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加重手上的力量,每一丝力气都带着多年来积压的怨恨。白母拼命地挣扎着,双脚在地上胡乱地蹬着,发出“噗噗”的声响,椅子也被她摇晃得“嘎吱嘎吱”作响。她的眼睛向上翻着,眼球几乎要凸出来,舌头也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痛苦至极。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挣扎逐渐变得微弱,最终,她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瘫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有那微张的嘴巴还残留着一丝未消散的恐惧。 白于简松开手,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但片刻之后,疯狂再次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疯了一样往后院跑去,双脚在地上急促地跺着,带起阵阵尘土。他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衣服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到了后院,他像一头困兽般在院子里四处搜寻着。他的眼神急切而慌乱,时而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时而站起来环顾四周。他的脚步在院子里慌乱地穿梭着,踢飞了不少碎石和杂物。终于,在那棵树叶差不多落光了的石榴树下,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土堆。土堆上的泥土有些松散,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干枯的树叶。 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扑到那个小土堆上,身体紧紧地贴着土堆,双手用力地抓着泥土,嚎啕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这寂静的空气。他的哭声中,有这些年来在这个家里所遭受的无尽委屈,那些被忽视、被打骂的场景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也有心中那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愤恨,愤恨这个家给他带来的痛苦和伤害。他的哭声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仿佛要将这一切的不幸都发泄出来。 白于简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哭得声嘶力竭,直哭得身心俱疲。他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就那样毫无力气地伏在小翠的坟上,缓缓地睡了过去。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悄然降临,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秋风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萧瑟,像是一条冰冷的鞭子,抽打着世间的一切。白家本就透着一股冷清劲儿,平日里就鲜有人来,此刻,偌大的一座庭院里,竟只有白于简这一个有呼吸的活物。那寂静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被风卷起,在空中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起来格外的刺耳,好似鬼魂在低低地呜咽。 当月亮缓缓爬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在白于简的身上。他被这股寒意猛地冷醒了过来。他的意识还处于朦胧的状态,睡眼惺忪间,恍惚看到小翠正静静地站在石榴树下。她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幻,却又那么的熟悉。她浑身湿漉漉的,怀里抱着他们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孩子的小脸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小翠的脸上满是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又温暖。她惊喜地叫道:“公子,你回来了!”白于简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像一只受伤后看到亲人的野兽般猛扑过去,想要紧紧地抱住小翠,把她和孩子都拥入怀中。然而,当他的双手触碰到小翠的那一刻,却只摸到了粗糙的石榴树干。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那股酸涩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地漫过他的心头。他的眼眶再次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他的小翠再也回不来了,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罢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都已经出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决定,明天一定要去买副上好的棺材回来,好生将小翠和孩子安葬了。想到小翠死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一阵刺痛。他知道,他的母亲肯定就那样随便地把她埋了,甚至连一套干爽的衣裳都没有给她换上。母亲平日里的刻薄和狠心,一幕幕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白于简想到母亲,不禁愣了愣神。原本脸上刚缓和过来的那抹温润马上又变得狠戾起来。他可一点都不后悔杀了母亲,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解脱。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无人知晓他那令人感到屈辱的身世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就那样吧,他在心里暗自想着,反正以后他不会再回这座屋子里来。这座屋子曾经是他生活的地方,可如今却充满了痛苦的回忆。就让那间屋子做那两个老女人的大坟墓吧,也不枉她们主仆一场。 他想抬脚进屋去休息一下,舒缓一下这疲惫不堪的身体。然而,当他想要迈出脚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似有千斤重,每挪动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热得难受,像是被一团火包围着,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他的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又扑跌到小翠的坟上去。他趴在坟上,眼神迷离,呵呵傻笑起来:“小翠,你舍不得我走,是吧,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也不去。”说完,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期待能在梦中,再跟小翠相聚。 第188章 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白于简再次悠悠醒来时,阳光早已透过斑驳的枝叶,肆意地洒落在院内的每一寸角落,日上三竿的光景,已清晰可见。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炽热的火炉之中,浑身热得犹如被火舌舔舐一般难受,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发烫。口干舌燥的感觉如同一团干燥的棉花塞在嘴里,让他连咽一口唾沫都觉得异常艰难。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般的剧痛,仿佛有熊熊烈火在其中燃烧,随时都可能喷出火来。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是生病了,病得还不轻。 而这座清冷的屋子,此刻显得格外死寂。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再无一人会来关心他的死活。那冰冷的墙壁,仿佛都在诉说着他的孤独与凄凉。他仰躺在小翠的坟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晴朗的天空,嘴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道:“小翠,你说当年我母亲为何要生下我呢?在这世间,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被温暖过。而我在得知自己那不堪的身世后,又为什么还要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不早早地一了百了呢?我在这世上,本就如同无根的浮萍,没有一丝依靠。就算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昨晚我本是下定了决心,打算去陪你和孩子的。我在黑暗中,满心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没想到,我竟然熬过了漫长的一夜,并没有死成。一个人想要自尽,得鼓起多大的勇气啊!那得是对这世间多么绝望,才会迈出那一步啊。”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戚,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小翠,我知道你是被那个老妖婆逼得走投无路,才选择了这条路。你呀,真的太傻了。你斗不过她,为什么就不能想办法逃走呢?这世上那么大,总有你容身的地方。可你却那么决绝,为什么要投井呢?你知道吗,现在你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就像那飘零的落叶,无依无靠。你让我以后该怎么办啊?以后的日子,我该怎么一个人度过啊?”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只有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落,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仿佛是在为他的悲戚而轻轻叹息。远处,从村上传来几声鸡啼和犬吠,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也让白于简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 那刺眼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明晃晃的阳光直直地照射在他身上,可他却觉得浑身冷得直发抖,仿佛那阳光根本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他的身体在颤抖,心也在颤抖。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自己要去给小翠买副棺材。小翠走得那么仓促,他不能让她就这样寒酸地离去,他要给她一个体面的归宿。 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的双腿发软,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倒下。他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朝前院走去,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好不容易,他终于走出了家门口。然而,他的身体终究还是支撑不住了。一阵眩晕袭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的身体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了一小片灰尘。此刻,他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宫佩婋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缓缓回到龙关镇那个熟悉的家。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她刚一跨进家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屋子的下人们正忙碌地穿梭着。他们有的手中抱着色彩斑斓的绸缎,准备装点屋子;有的端着精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摆放着;还有的正爬上梯子,在房梁上挂着喜庆的灯笼。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 宫佩婋的目光在屋子里急切地搜寻着,却始终不见孩子那活泼可爱的小身影。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一丝失落和惆怅涌上心头。她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餐桌前,独自坐在那里,看着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但此刻的她却没有丝毫食欲。她只是机械地拿起碗筷,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她心想,早点洗漱休息吧,或许睡一觉,这种失落感就会减轻一些。于是,她缓缓起身,朝着卧室走去。当她走进卧室,正准备找衣物时,突然,她的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紧接着,门口探出了李自霄那小小的脑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闪烁的星星,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奶声奶气地问道:“阿妈,您回来了吗?” 宫佩婋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地冲过去,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她紧紧地抱着儿子,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她使劲亲了亲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蛋,温柔地说道:“阿妈回来了,霄儿今天玩得开心吗?” 李自霄在宫佩婋的怀里兴奋地扭动着身体,开心地回答:“玩得可开心了,阿妈。我们家好多亲戚啊!他们都可喜欢我了,还给了我好多红包。”他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伸手进怀里去掏红包。他的小手在怀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将一个个红包掏了出来。他把红包全都递到宫佩婋的面前,认真地说:“都给阿妈收着。” 宫佩婋接过红包,轻轻地将它们放到桌子上。她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轻声问道:“霄儿今天见到娘亲了吧?” 李自霄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说道:“娘亲可喜欢霄儿了。她拉着我的手,给我讲了好多有趣的故事,还带我去花园里玩。阿妈,爹爹说以后他和娘亲也会像阿妈阿爸一样爱霄儿。霄儿有这么多人爱着,一定会很幸福的。” “嗯,对对对,霄儿这么乖这么懂事,真是人见人爱呢。”宫佩婋微笑着对儿子说道,可笑容背后,却是无尽的苦涩。她一想起一个月后就要跟儿子分开,以后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心里就像被一把钝刀割着,难受得慌。但她又不愿意将这股离愁别绪让孩子察觉,她只能强颜欢笑,用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希望孩子永远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李崇浩那愉快且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仿佛在和孩子玩一场有趣的游戏:“霄儿呀,你今天可玩得太开心啦,连晌午都顾不上休息,现在得去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啦。你好好想一想哦,是想要阿妈帮你洗澡呢,还是想要爹爹帮你洗澡呀?” 李自霄听到爹爹的声音,他瞬间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两颗璀璨的星星。他毫不犹豫地立即应道:“那当然是阿妈啦!霄儿可是有整整一天都没见到阿妈了。”说完,他快速搂住宫佩婋的脖子,在宫佩婋的脸颊上“啵”地亲了一下。 宫佩婋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回亲了一下孩子。她轻轻抚摸着李自霄的头,那动作就像微风拂过树梢一样轻柔。然后,她温柔地抱起儿子,缓缓地向外走去,边走边轻声说道:“好呀,阿妈这就去帮霄儿洗澡。你玩了整整一天,这会儿肯定累坏了,泡个热水澡,等会儿睡觉就会舒舒服服的啦。” “阿爸呢?阿爸没跟您一起回来吗?”李自霄原本还沉浸在即将和阿妈一起洗澡的喜悦中,可当他想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突然就忘记了阿爸要几日后才回来这件事。以前基本上都是阿爸带着他睡觉的,阿爸温暖的怀抱就像一个安全的港湾,让他睡得特别香甜。所以,一想到睡觉,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阿爸。 “阿爸回老家看望他母亲去了,要过几日才回来呢。”站在门口的李崇浩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就像春天里的阳光一样温暖。他看到宫佩婋抱着孩子出来了,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问道:“霄儿今晚跟爹爹睡觉,好不好呀?爹爹会给你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哦。” 李自霄歪着小脑袋,眼睛骨碌碌地转着,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他连忙摇了摇头,两只小手还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就像在驱赶什么东西似的:“不,阿爸不在家,霄儿就跟阿妈睡。阿妈身上香香的,抱着可舒服啦。” 李崇浩看着儿子那坚决的小模样,心里既觉得有些失落,又觉得儿子可爱极了。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得让儿子慢慢接受他们。于是,他无奈地笑着,轻轻拍了拍李自霄的头,说道:“好,现在快去洗澡吧,洗得干干净净的,晚上就能做个甜甜的美梦啦。” 宫佩婋知道,她迟早得跟孩子分开,不如在这一个月里,让孩子试着去亲近他的亲生父母,这样也好过以后孩子见不到他们了,会哭闹。于是在给孩子洗澡时,柔声告诉他,他长大了,是个小小男子汉了,从今天起就得自己睡觉了。她相信坚强勇敢的霄儿一定能自己睡觉的。 孩子虽然感到有些害怕,但又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可以自己一个人睡觉,只好拉住阿妈温暖的大手,要求她在自己睡着后才离开。 事实上宫佩婋并没有离开,她担心孩子半夜醒来,见不到大人会害怕,在孩子床前守护了孩子一晚上。 第189章 怪不得悲伤成这样 第一百八十九章 怪不得悲伤成这样 时间在李崇浩和宫佩婋的忙碌中匆匆过去,直到第六日的黄昏时分,白于简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龙关镇。只见他大病初愈,原本白皙且带着几分英气的脸色此刻苍白得泛青,毫无一丝血色,胡茬子又脏又乱,神情憔悴至极,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疲惫。才短短几日不见,他仿佛被岁月狠狠地抽去了生气,整个人瘦了好几斤,脸颊凹陷下去,眼窝也深陷进去,原本明亮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像是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宫佩婋正在院子里打量着仆人们刚挂好的红灯笼,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却又显得格外虚弱的身影翻身下马。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紧,只见白于简身形晃了晃,差点跌倒在地。她连忙快步冲过去,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白于简。她满眼关切,眉头紧紧皱起,声音中满是担忧地问道:“简哥,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瞧瞧你,这身子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白于简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悲痛,他虚弱地回答道:“我母亲去世了,我遣散了家里的奴仆。以后,那个家就不存在了,这里,就是我唯一的家了。”他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落寞。 “啊呀,没想到你这一趟回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宫佩婋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同情,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白于简往屋里走去,一边轻声宽慰他:“好在,你还能跟伯母见上最后一面。你可要节哀啊,简哥。伯母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消沉的。我先扶你回房间躺着,再去给你熬些汤药补补身子,你瘦得太厉害了,肯定是大病了一场吧,这身子得好好调养调养才行。” 看到师妹如此贴心地关心自己,白于简那原本冰冷而绝望的心犹如被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只觉得畅快淋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一边慢慢地躺到床上去,一边说道:“不必劳神了,婋妹,我休息两日就没事了。可别累着你,你这几日想必也忙得很。” “没事,你先躺着,要不要喝点水?”宫佩婋温柔地问道,边说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桌子,拿起桌上的茶壶,轻轻地晃了晃,发现里面还有些热水,便小心地倒了一杯水。她端着水杯,缓缓走到床边,又轻轻地扶起白于简的头,将水杯凑到他的嘴边,轻声说道:“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白于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喝下了那杯水,随后感激地说道:“还好我有你,婋妹。你现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宫佩婋知道白于简话里的意思,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但她却故意调皮地说道:“等你给我娶了个嫂子,那时你的亲人就会越来越多了。” 白于简无奈地苦笑一下,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他缓缓躺下去,闭上眼睛假寐,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宫佩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眼看着九爷的大喜之日将近,简哥,我们要不要避避嫌?要不,我带你到客栈去暂住几日吧。”她是担心二师兄有孝在身,生怕九爷会介意,所以想让二师兄出去避一避。 白于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突然说道:“其实,其实我母亲在我们上次前往百香谷不久,就去世了,如今算起来,也差不多过去一年了。婋妹,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九爷就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应该也不会冲撞到他的喜事了。” 宫佩婋听到二师兄这样说,这才知道二师兄竟然连他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怪不得悲伤成这样。 这几日,李自霄每日午后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娘亲家,去陪娘亲玩。每天中午,不是宫佩婋就是李崇浩送他过去,他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一路上,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街边的一切,看到街边卖糖人的小摊,还会忍不住多瞧上几眼,但想到要去娘亲那儿,便又加快了脚步。到了娘亲家,他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跟娘亲分享着自己在外面看到的新鲜事儿,一会儿说看到了一只花色特别的小猫,一会儿又讲起阿妈家的变化,因为李崇浩要在宫佩婋家成亲,这段时间都在装饰屋子,自然是一天一个样的。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时间也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 傍晚时分,小家伙陪娘亲吃过晚饭,多数时候是由舅舅送他回家,每天他都心满意足地踏上回家的路,该去哪去哪,从不哭闹。今天一进家门,小家伙就瞧见阿妈一脸担忧的模样,赶忙上前询问。当得知阿爸生病了,他那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神里满是焦急和心疼,甚至都顾不上让阿妈抱一抱,小短腿撒开了就跑,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地摆动着。宫佩婋在后面急得一个劲地叫:“慢点慢点,当心摔倒了。”那声音里满是担忧,可小家伙此时心里只惦记着阿爸,哪里还听得进去。 只见小家伙像一阵旋风一样,风风火火地冲进阿爸的房间。他跑得太急,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脸蛋红扑扑的。一冲到床边,便直接扑到白于简身上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关切,奶声奶气地问道:“阿爸,您是生病了吗?哪里痛?霄儿给您吹吹就好了。”那软糯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 白于简此时身体虚弱,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到儿子这么着急的模样,还是虚弱地笑了笑,声音也带着几分温柔:“阿爸肚子疼,霄儿帮吹吹吧。”李自霄听了,立刻将粉嫩的小嘴凑到白于简肚子上,腮帮子鼓得像两个小皮球,使劲吹了两口气,那模样认真极了。吹完气后,又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揉了几下白于简的肚子,每一下都很轻柔,边揉还边抬头看看阿爸的表情,然后才问道:“阿爸您好了吗?” 白于简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里暖烘烘的,忙说道:“已经好了,霄儿真厉害。”李自霄一听,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只小手欢快地拍了起来,嘴里还兴奋地喊着:“耶,阿爸好了!”说完就要伸手去拉白于简出去玩。 宫佩婋见状,赶忙上前阻止他,温柔地说道:“阿爸肚子是不疼了,但还需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来,我们喂阿爸吃些粥吧。”说完,转身端过刚才放在桌面上晾凉的粥。这粥熬得十分浓稠,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和药香,每一粒米都煮得软糯香甜。宫佩婋一边用勺子搅着粥,一边轻声说着:“这粥啊,可是阿妈精心为阿爸熬的,里面加了好多补身体的药呢。” 白于简看着忙前忙后的师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他进门后,师妹就一直在为他忙出忙进,一会儿煎药,一会儿熬粥,已经累了好一阵子了,生怕累着她,忙说道:“我手没问题,可以自己吃的。不劳烦师妹。”那语气里满是感激和心疼。 宫佩婋也不坚持,只是微微一笑,将碗递到白于简手里,认真地说道:“我加了补药在里面,你要吃完这碗粥哦。吃完了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那眼神里满是关心和期许。白于简感激地点点头,低头看着手里的粥,轻轻吹了吹,然后慢慢吃起来。每一口都吃得格外仔细,仿佛在品尝着师妹的一片心意。 天将黑时,李崇浩风尘仆仆地从县城采购归来。一路上,他马不停蹄,原本崭新的衣袍也沾染了些许旅途的尘土。刚一踏入府邸,就听说了白于简生病的消息。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担忧起来,顾不上自己的疲惫,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装,便直奔白于简的住处。 待他赶到房间,只见白于简正虚弱地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头发凌乱,脸上胡茬丛生,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久未沐浴的味道。李崇浩眉头微皱,心里满是心疼,他赶忙转身,对着一旁站着的两个家丁说道:“你们两个,动作麻利点,快去打来热水,要热乎的,给白公子好好洗个澡,务必让白公子舒舒服服的!”两个家丁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去准备热水了。 不一会儿,热水被端了进来。李崇浩亲自指挥着家丁将热水倒进浴桶,又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合适后,才让家丁们扶着白于简起身,慢慢走向浴桶。在白于简洗澡的过程中,李崇浩一直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询问白于简水温是否合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等白于简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物后,李崇浩看着他依旧有些邋遢的面容,毫不犹豫地拿起剃刀,亲自为白于简剃胡子。白于简想要拒绝,说让一个家丁帮他剃胡子就好。李崇浩却说道:“白公子,你和白夫人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我为你做这些,实在是微不足道,就算我倾尽全力,也难以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啊。” 白于简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李崇浩的悉心照料,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和婋妹这两年多来含辛茹苦地抚育那个孩子,那孩子就像他生命的一部分,在他心里,那孩子和婋妹就是他在这世间最珍视的宝贝。可如今,李崇浩贵为九王爷,身份尊贵无比,他不得不答应将孩子还给对方。 尽管嘴上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但白于简的心里始终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他在心里暗自嘀咕:“我可是一百个不甘心啊,这孩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抚育了两年多,早就和我血脉相连了。他们当初既然狠心抛弃了孩子,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哪有抛弃了又要回来的道理?要不是看在他是王爷的份上,我说什么也不会把孩子还给他。” 想到这里,白于简偷偷地看了一眼正在认真为他剃胡子的李崇浩,心中那点不情愿虽然依旧存在,但也在这悉心的照料中渐渐有所松动。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迷茫。 第190章 我也要去迎娶娘亲 第一百九十章 我也要去迎娶娘亲 宫佩婋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细心照顾二师兄白于简的李崇浩身上,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她看着李崇浩那专注而认真的模样,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每一个举动都透露着关切。要知道,她跟二师兄虽情谊深厚,但始终男女有别,在诸如洗漱、剃胡子这类私密的事情上,由男人来做才更为合适。 想起自家的情况,她们家以前并没有仆人,生活诸事都得靠自己亲力亲为。如今二师兄身体不便,若是李崇浩不主动来照顾二师兄,宫佩婋心里早就盘算着开口要求李崇浩派个家丁过来。她甚至已经在脑海中设想过场景,如何礼貌又诚恳地跟李崇浩提出这个请求,希望能有个人帮二师兄洗个澡,让他能清爽一些。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崇浩竟是这样一个懂得感恩之人。不用她开口,便主动承担起照顾二师兄的责任。这让宫佩婋对李崇浩又多了几分好感和敬佩。 过了许久,李崇浩带着那些家丁离去了。宫佩婋再次看向二师兄,只见洗漱过后的二师兄,仿佛褪去了之前的疲惫与憔悴,恢复了往日的清爽俊逸。他的面容干净整洁,头发也梳理得十分整齐,那熟悉的模样又重新出现在宫佩婋眼前。宫佩婋笑着调侃道:“二师兄,你福气可真好呀!九王爷亲自给你剃胡子耶,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说不定以后传出去,大家都会羡慕死你呢。” 白于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说道:“若我们当初没有将霄儿捡回家,又哪来今天这所谓的福气?我时常想,要是霄儿只是个普普通通人家的孩子该多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毫无顾虑地赖着不将霄儿归还给他们了。唉!可惜霄儿是皇家血脉,从他来到这个世上,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说着,白于简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和不舍。 宫佩婋听着二师兄的话,心中也满怀惆怅。她看着二师兄那落寞的神情,走上前去,轻声宽慰道:“看开点吧,二师兄。或许我们跟霄儿的缘分就只有这两年多。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来了挡不住,走了留不住。我们能陪霄儿走过这一段时光,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可不是嘛,孩子的记忆短。”白于简想到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难受极了。他微微皱眉,继续说道,“说不定等他到了长安之后,过得三五个月,就将我们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到时候他在那富贵繁华的皇宫里,有新的亲人,新的玩伴,哪里还会记得我们这些曾经照顾过他的人。” 宫佩婋轻轻叹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是那样显赫的人家,自然是跟在亲生父母身边,才有更好的前程。我们虽然舍不得他,但也要为孩子着想。就算是心中再痛苦,也得忍痛割爱,让他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 白于简无奈地点点头。 宫佩婋又道:“二师兄,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早再来看你。” 说完帮白于简掖了下被子,转身离去。 宫佩婋缓缓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推开那扇有些陈旧却不失古朴韵味的木门。屋内,昏黄的烛光摇曳,将温暖的光影洒在每一处角落。她目光扫视一圈,竟意外地发现李自霄正乖乖地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等着她。那小凳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边角都被磨得圆润光滑。 小家伙端端正正地坐着,两条小腿晃荡着,眼睛时不时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当看到宫佩婋推门进屋的那一刻,他原本略带困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他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小身子晃了晃,像是因为坐得太久有点麻了。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他扑向宫佩婋的速度,他迈着小短腿,飞快地冲了过去,嘴里还带着几分软糯的撒娇声:“阿妈,霄儿打瞌睡了。”那声音就像一阵轻柔的风,轻轻拂过宫佩婋的心间。 宫佩婋见状,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连忙伸出双手,稳稳地将李自霄抱了起来。小家伙顺势搂住她的脖子,脑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宫佩婋轻声说道:“好,阿妈这就带霄儿去睡觉。” 李自霄在宫佩婋的怀里不安分地扭着小身子,小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讨好地说道:“阿妈,霄儿今晚,跟您一起睡,好不好嘛?”说完,还扬起小脑袋,在宫佩婋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湿漉漉的小嘴唇就像柔软的花瓣轻轻触碰着她的脸。 宫佩婋回亲了一下孩子的额头,温声细语地说道:“我们霄儿长大了,昨晚就很能干,自己一个人睡觉了。今晚霄儿当然也会自己一个人睡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李自霄的后背,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李自霄听了,嘟起了小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情愿,小眉毛也微微皱了起来。但是,还没等走到他的房间,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儿就伏在宫佩婋的肩膀上睡着了。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轻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宫佩婋的脖子上,痒痒的。 宫佩婋连忙将孩子横抱进怀里来,低头看着他那可爱的样子,小巧的鼻子微微耸动着,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颤动,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宫佩婋的眼神里满是疼爱怜惜。 宫佩婋小心翼翼地将李自霄抱进他的房间,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然后,她拉过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床边,守护在孩子身边。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自霄的脸庞,就像一尊守护天使,默默地守护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洗漱过后的李崇浩,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长袍,脚步轻轻地朝着孩子的房间走来。他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孩子睡了没有,当他轻轻地推开房门,就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昏黄的烛光下,宫佩婋静静地坐在床边,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温柔和专注,而李自霄则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李崇浩站在门口,心中五味杂陈。他在心里轻轻叹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愧疚。暗暗在心里计划好,以后无论有天大的事,每年都要将孩子送到百香谷去跟白夫人夫妇小聚几天,不能让孩子忘记了这两个大恩人。他希望孩子能够记得曾经给予他温暖和关爱的人,也希望孩子永远将白夫人夫妇当成自己的父母来爱戴和孝敬。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间就在众人的忙碌与奔波中匆匆溜走了。在这段日子里,无论是操办喜事的管事们反复核对各项流程,还是帮忙的仆役们进进出出搬运物件,亦或是绣娘赶制喜服、厨子调试菜品,每个人都在为一场盛大的喜事而精心筹备着。转眼间,就迎来了李崇浩迎娶胡玉馨的良辰吉日。 李自霄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对于娶亲这个概念似懂非懂,只模模糊糊地知道,今天是个特别重要的日子,是爹爹和娘亲成亲的大喜日子。清晨,阳光洒在庭院里,仿佛给整个府邸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身边所有的人都早早地换上了崭新的衣服,那鲜艳的色彩在阳光下格外夺目。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欢快的光芒,仿佛这喜悦都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一般。 府邸前热闹非凡,唢呐声、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欢快的旋律。李崇浩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色锦袍,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脚蹬黑色的靴子,显得英姿飒爽。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那匹高大威猛的骏马,这匹马毛色油亮,犹如黑色的绸缎一般,它高昂着头,时不时地打着响鼻,仿佛也在为这喜庆的日子而兴奋。李崇浩伸手轻轻抚摸着马的脖颈,然后利落地上了马,稳稳地坐在马鞍上。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李自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大声叫道:“爹爹,我也要去迎娶娘亲!”那清脆的声音在喧闹的环境中格外响亮。李崇浩听到儿子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豪迈。他双手紧紧握住缰绳,身体微微后仰,然后一个翻身下了马。他快步走到李自霄身边,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儿子那稚嫩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扭动着,还咯咯地笑着。接着,李崇浩再次发力,飞跃上马背,稳稳地坐在马鞍上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放在身前,用一只手臂紧紧地护着他,高兴地说道:“好,我们父子俩一起去迎娶你娘亲。” 在府邸的后院里,两百个脚夫早已整齐地排列着,他们每个人都精神抖擞,肩上抬着沉甸甸的聘礼。这些聘礼种类繁多,有一箱箱光彩夺目的金银珠宝,那金银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有一匹匹色彩鲜艳的绫罗绸缎;还有各种珍贵的古玩字画及瓷器,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富有。队伍出发了,脚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街道上,那场面十分壮观。 这个迎亲队伍一出发,立即引来了整个龙关镇居民们的围观。街道两旁站满了人,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有的居民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有的则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大家并不知道李崇浩和胡玉馨之间那个动人的故事,只是一个劲地羡慕胡老爷家有福气。他们纷纷感叹,胡老爷家的女儿竟然嫁了个王爷,这聘礼,怕是龙关镇有史以来最排场的了。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惊叹声和赞美声,为这个喜庆的日子增添了更多的热闹氛围。 第191章 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迎娶师妹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迎娶师妹 宫佩婋今日精心装扮,身着一袭崭新的淡粉色锦缎长裙,裙摆随风轻扬,袖口绣着精致的淡蓝色花纹,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带,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又光彩照人。她站在院子里,神情自若地指挥着那些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准备宴席。下人们有的忙着摆放桌椅,将一张张大圆桌擦拭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排列在院子各处;有的端着一盘盘精美的餐具穿梭往来,瓷器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还有的在布置装饰,将五颜六色的彩带系在树枝上,随风飘舞,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 今日胡家格外重视这场宴席,特意将德福酒楼里手艺精湛的厨师们都派到了这里来帮忙。那些厨师们各个技艺娴熟,在厨房中忙得热火朝天,炉灶里的火焰熊熊燃烧,锅里的热油滋滋作响,他们手中的锅铲上下翻飞,一道道美味佳肴便在他们的巧手下诞生了。他们在院子里和门前街道上摆起了流水席,准备宴请龙关镇的居民们,让大家免费吃喝一天。只见那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有香气扑鼻的红烧肘子,皮红肉嫩,色泽诱人;有鲜嫩多汁的清蒸鱼,上面点缀着翠绿的葱花,香气四溢;还有精致小巧的点心,造型各异,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白于简虽说身体已经大好,气色也恢复了许多,但心中还是有所顾忌。他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迈出房门一步。房间里布置得简洁而温馨,窗户半掩着,微风轻轻吹进,吹动了床帏。他坐在床边,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热闹声,欢声笑语、杯盘交错之声不绝于耳。他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气,目光望向窗外,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无奈,不知道何时,婋妹才能敞开心扉接受他的爱意,让他也能像今日这般大摆宴席,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地将她迎娶进门,从此两人携手共度余生。 又一想到三日后,新娘回了门,就要带着孩子一起到长安去了。长安,那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白于简仿佛已经看到新娘带着孩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顿时万般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没有改变,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白忙活了一场。 他慵懒地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屋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东想西想。当然,想得最多的就是宫佩婋和杨逸。一想到杨逸,他的眉头就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暗恨。他觉得乔任峰实在是太无能了,连个杨逸都搞不定。杨逸就像一颗隐藏在暗处的定时炸弹,万一以后让他翻了身,东山再起,那乔家可就完蛋了。乔家一倒,自己的很多计划可能都会受到影响。还有那个乔二小姐乔英娴,平日里看起来温婉端庄,怎么会做出那么惊人的举动,跟那小童生走了呢?难道是因为恼恨她大哥想要用她来欺骗九爷,才毅然决然地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吗? 白于简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些事情。当然,他一再在心里对自己说,乔家是死是活,与我何干?管他乔家和杨家怎样斗呢,我只要守住师妹,想办法讨她欢心,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就好。只要能和师妹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白于简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紧接着,李自霄那圆圆的小脑袋就探了进来,他那红彤彤的小脸蛋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可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他欢快地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跑到白于简床边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住他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阿爸,院子里摆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有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豆沙包,我们一起吃去。” 在这热闹喧嚣的氛围中,平日里习惯见到孩子这般兴致勃勃模样的白于简,心里头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今天,孩子瞧见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并没有着急的自己去吃,而是记挂着他,要与他一同分享。这一幕,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直直地照进了白于简的心底,让他的心头陡然涌过一股温暖的热流,那暖意顺着血脉蔓延至全身。 白于简的眼神里满是宠溺,连忙柔声答应了孩子。他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随后站起身来,抬手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将褶皱一一抚平,又仔细地捋了捋袖口。接着,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牵住孩子粉嫩柔软的小手。那小手在他的掌心乖巧地窝着,让他的心愈发柔软。他带着孩子,步伐轻盈而又带着几分温柔,缓缓走出了房间。 此时,白于简的脑海中浮现出新郎新娘此刻的场景,料想他们应当已经完成了拜堂的仪式。为了避免与众多宾客过多碰面,白于简没有选择从主屋直接穿行。他带着孩子沿着回廊慢慢前行,回廊的柱子上缠绕着喜庆的红绸,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诉说着这场喜事的甜蜜。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平整,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廊里回荡。绕过回廊的转角,前方的院子渐渐映入眼帘。 院子里的景象格外热闹,一幅生动的民俗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客人们围坐在一张张摆满美食的桌子旁,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们有的正大口地咀嚼着美味佳肴,腮帮子鼓得像可爱的松鼠;有的端着酒杯,与身旁的人高声谈笑,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肆意飘荡。那些仆从和新丫鬟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穿梭在人群之间,犹如灵动的燕子。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脚步匆匆却又不失稳重,每一个动作都熟练而又利落,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白于简牵着孩子的手,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朝着角落里的一张空桌子走去。到了桌旁,他轻轻拉过椅子,缓缓坐下,然后双手稳稳地将孩子抱起来,轻柔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还贴心地帮孩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角。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孩子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询问道:“宝贝,告诉阿爸,你想吃些什么呀?” 李自霄兴奋得眼睛亮晶晶的,小手指像灵动的蝴蝶一般,一会儿指着色泽诱人的烧鸡,一会儿又指向香甜软糯的糕点。每吃到一样好吃的东西,他都会迫不及待地用小手捏起一块,递到白于简的嘴边,奶声奶气地说:“阿爸,你也尝尝,可好吃啦!”那纯真无邪的模样,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成功地将白于简从之前那落寞孤寂的情绪里拉了出来。白于简看着孩子可爱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也跟着儿子一同大快朵颐起来,院子里弥漫着他们欢快的笑声。 热闹的喜宴上,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李自霄坐在桌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美食,小嘴吧唧了几下,然后迫不及待地用小勺子舀起阿爸夹进碗里的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兴奋得满脸通红,含糊不清地说道:“成亲有好多好吃的呀,阿爸,要是我们家天天都有人成亲就好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仿佛成亲这件事最大的吸引力就是能有吃不完的美食。 他这天真烂漫的话语刚一出口,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立即引起大家一阵哄笑。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捂着肚子,有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其中一个人笑着伸手轻轻指向李自霄,逗他说:“你快点长大呀,好让我们来吃你的喜酒。这个孩子真是太可爱了。”大家也都随声附和着,笑声在热闹的喜宴上回荡。 白于简坐在一旁,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对儿子的喜爱。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自霄,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李自霄察觉到大家的反应,有些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是需要长大了,才可以成亲的么?”那模样就像一个对未知世界充满好奇的小探险家。 白于简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桌上的盘子里夹了一只大虾回来。他把虾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剥虾。他先把虾头去掉,再把虾壳一点点地剥下来,动作熟练而又温柔。不一会儿,一只鲜嫩的虾仁就剥好了。他把虾仁放在李自霄的碗里,温柔地说:“吃吧,儿子。” 李自霄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拍着小手,大声说道:“这么说阿爸阿妈也成过亲了。”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在热闹的喜宴上格外清晰。一旁的人听到他的话,觉得这孩子问得太有趣了,于是理所当然地答道:“那当然了,你阿爸阿妈不成亲,哪会有你呀。”大家又被李自霄的天真逗笑了。 李自霄听了,若有所思地转脸看向阿爸,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阿爸,那我是不是也跟您一起去迎娶过阿妈?”他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仿佛自己真的参与过那场重要的婚礼。 他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又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大笑。许多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直说这个孩子可爱。大家的笑声此起彼伏,把喜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然而,白于简的心里却一阵惆怅。他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他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师妹,不知道要到何时,他才能风风光光地迎娶师妹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第192章 浪费一瓶毒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浪费一瓶毒药 三天的时光悄然流逝,热闹的婚礼过后,新娘回了门,一切的喜庆与喧嚣似乎也渐渐落下帷幕。李崇浩一行人开始着手准备启程回长安,那座繁华的都城仿佛在远方召唤着他们。李崇浩与他的夫人诚心诚意地邀请白于简和宫佩婋一同前往长安城,在他们看来,长安的繁华与机遇或许能给这二人带来不一样的生活。然而,宫佩婋和白于简却坚定地拒绝了这份好意,他们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与坚守。 为了不让孩子李自霄起疑,宫佩婋和白于简甚至提前一天就踏上了回百香谷的路途。他们对孩子谎称要骑马先走一步,让他跟着娘亲乘坐马车,随后就会跟上。宫佩婋蹲下身来,温柔地看着孩子的眼睛,轻声叮嘱道:“霄儿,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听娘亲和爹爹的话,知道吗?”李自霄乖巧地点头答应着,他那纯真的眼眸里满是对父母的信任,却全然不知这一别,与阿爸阿妈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次相见。 直到走出了很远很远,宫佩婋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才终于奔涌而出,顺着她的脸颊肆意流淌。那泪水里饱含着不舍与无奈,毕竟与孩子分离,对于任何一位母亲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痛苦。白于简心里同样难受,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将孩子背在背后出行,孩子的温暖与重量仿佛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而此刻,背上没了孩子,总觉得背后空荡荡的,那种空虚感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仿佛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马蹄声在道路上急促地回响着。沿途的风景如飞逝的光影般从他们身边掠过,可他们却无心欣赏。中午时分,阳光炽热地洒在大地上,往常这个时候,他们或许会找个阴凉的地方停下来,享受一顿简单的午餐,聊聊家常。但今日,他们心中满是离别的愁绪,毫无吃饭的心情,于是便没有停留,继续赶路。就这样,他们竟然一口气跑出去两百多里路,直到黄昏的余晖渐渐笼罩大地,才在一个热闹繁华的城镇停留下来。 那两匹马儿也累得够呛,呼哧呼哧直喘气,马背上的汗水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宫佩婋看着疲惫的马儿,心中满是愧疚,觉得有点对不起它们。她赶忙让店小二搂来草料,自己则先去喂马。她一边把草料递到马儿嘴边,一边轻声说道:“马儿啊,今天心情不好,对不起你们了,让你们累着了。明天我们慢慢走,随便你们想走多慢就走多慢,不会再这样催促你们了。”她的眼神中满是怜惜,仿佛在与马儿倾诉着自己内心的痛苦。 白于简在一旁听得好笑,他走过去,也拿了一把草去喂马,说道:“你呀,还不如说好好休息一天呢,反正九爷他们走的不是跟我们同一条路。无论我们走得快或慢,都不用担心会遇上他们。据说九爷还要改乘大船,带着他夫人和霄儿去感受一下乘船浏览风光的美好,他们的行程可比我们悠闲多了。”说罢,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选择的坚定。 听到二师兄提及霄儿,宫佩婋的心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又是一阵钻心的难过。那关于霄儿的回忆,就像潮水一般,瞬间将她淹没。她正想张口让二师兄别提霄儿了,话都到了嘴边,突然,一阵令人作呕的淫荡笑声如同刺耳的噪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宫佩婋和白于简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到了,两人惊诧地回过头去。只见那乔家二小姐乔英娴,身姿摇曳,左右两边各搂着一个年轻男子。她一只手紧紧地搭在左边男子的肩膀上,那男子身材挺拔,面容白皙,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另一只手则勾着右边男子的脖子,那男子模样俊俏,嘴角却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乔英娴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妆容因为过度的大笑而有些花了,胭脂和口脂都晕染开来,原本精致的面容变得有些可怖。她一边笑着,一边往客栈里走去,那走路的姿势扭扭捏捏,哪里还有半分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倒跟个浓妆艳抹、招摇过市的青楼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白于简和宫佩婋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写满了疑惑和不解。就在他们正感到诧异和费解的时候,只见小童生畏畏缩缩地随后跟了进去。小童生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脚步拖沓,仿佛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依然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但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无奈。那副皮囊看着依然年轻,脚步却显出老态来。 这时,店小二轻手轻脚地走到白于简他们身边,悄声告诉他们:“这个女的据说是小童生的徒弟,名叫小欲女,您是没瞧见她平日里的做派,每天至少要找五六个男人相陪。那架势,就跟饿狼扑食似的,看到好看的男人就两眼放光。昔日里威风八面的采花大盗小童生,如今可沦落到每天都要想方设法去给他这个爱徒找男人的地步了。为了满足她的需求,小童生到处打听哪里有年轻俊朗的男子,有时候还得低声下气地去求那些人。” 宫佩婋和白于简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真是又震惊又好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小童生老了老了,还会找到个克星。不过乔英娴怎么会变成这样,却让他们很费解。宫佩婋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嘴里喃喃自语道:“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白于简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只是我们一时还不清楚罢了。” 宫佩婋和白于简两人在马厩旁忙碌许久,好不容易才将那些马匹喂饱饮足。马儿们吃饱后,惬意地打着响鼻,甩动着尾巴。两人拍打了一下身上沾染的草料和灰尘,相互对视一眼,这才慢悠悠地朝着客栈大厅走去。 当他们踏入大厅时,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却早已不见了那乔英娴和小童生的身影。大厅里热闹依旧,食客们高谈阔论,店小二穿梭其间,吆喝声此起彼伏。宫佩婋和白于简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可两人此刻也无心细细品味,简单地扒拉了几口,便各自回房休息。 如今没有了那个孩子在身边,宫佩婋心里不再像之前那样惧怕乔家人。之前为了那个孩子,他们不得不假装成夫妻,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乔家众人。而现在,他们也不必再继续那虚假的身份。并且,她也打算从今日起,光明正大的以百香谷弟子宫佩婋的身份示人。 宫佩婋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坐在床边,长舒了一口气。而白于简回到房间后,正准备宽衣解带休息,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淫荡娇笑声。那声音仿佛一把尖锐的针,直直地刺进他的耳朵里,让他顿时心头火起。 白于简紧皱眉头,眼神中满是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来,拉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到乔英娴的房门口,“咣当”一声踢开了那扇门。房门被踢得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站在门口,大声吼道:“回你自家玩乐去,在这吵吵嚷嚷的,别人还要不要休息了。” 那乔英娴原本正和两个男子调笑着,听到这吼声,转头一看,看到来了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哥,顿时两眼放光。她那双细长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白于简,上下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放荡的笑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故意扭动着腰肢,娇声道:“哟,这位公子是想来跟妹妹玩玩吗?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妹妹不但让你白玩,玩得妹妹开心满意的话还有赏银,怎么样?”说完,她用力甩开那两个男子的手,迈着轻盈却又放荡的步伐,朝着白于简扑了过来。 白于简见状,又气又恼,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他怒目圆睁,盯着乔英娴,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用力丢在地上。那小瓷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瓶身破裂,里面的粉末迅速弥漫开来。白于简转身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这个小瓷瓶还是以前李自霄放在背篓里的。那时,他们一起赶路,李自霄的背篓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物品。而这个小瓷瓶,是肖瑶送给李自霄的,前几天白于简整理背篓时看到了,就收了起来。白于简知道这是迷魂香,原本他只是想来警告乔英娴一下,让她收敛些,不要如此吵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连他都侮辱上了,那他就干脆让她们彻底禁声,免得她们扰得他睡不着觉。 宫佩婋听到响动,连忙跑出房间来,正看到白于简气呼呼地走回房间去。宫佩婋看到白于简没事,正要回房休息,就看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绿烟从乔英娴的房间里飘出来。 宫佩婋摇头轻笑,喃喃自语:对付这种人,哪用得着下毒啊,二师兄真是气昏了头,白白浪费一瓶毒药了。 第193章 还不快将她拖出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还不快将她拖出去 令宫佩婋和白于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采花大盗小童生,竟然带有解药。白于简给乔英娴下毒时,那小童生恰好去了茅厕,小童生匆匆解决完内急,便赶忙往回赶。当他回到乔英娴的房间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只见乔英娴软绵绵地瘫倒在椅子上,身旁的那两个男子也同样双眼紧闭,面色潮红,显然是中了迷魂香毒。 小童生没有丝毫犹豫,急忙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巧的药瓶,打开瓶塞,倒出了几粒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分别喂给了乔英娴和那两个男子。在药力的作用下,乔英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两个男子也逐渐恢复了意识。 乔英娴本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她的一双美目滴溜溜地转动着,心中迅速打起了算盘。她知道白于简就住在自己隔壁的房间,而且不知为何,她竟对白于简动了别样的心思。于是,她凑到小童生的耳边,轻声说道:“此事暂时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接着,她又对着那两个男子摆了摆手,故作虚弱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好好休息。”那两个男子虽然还有些迷糊,但还是听从了乔英娴的吩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房间。乔英娴这样做,就是要给白于简制造一种他们中毒昏迷不醒,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假象。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夜幕降临,整个客栈渐渐安静下来。到了半夜时分,月光如水,洒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银霜。乔英娴和小童生鬼鬼祟祟地来到了白于简房间的窗户下。乔英娴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正是迷情药。她先轻轻地用口水打湿了窗纸,然后将一根小竹管伸进去,将一粒迷情药在小竹管的另一头点燃了,用力一吹,一股带着奇异香味的迷情药便顺着小孔钻进了房间里。 此时的白于简,经过白天一整天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正睡得香甜。他不像宫佩婋对药物那么敏感,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乔英娴和小童生的小动作。他在睡梦中还微微皱着眉头,仿佛还在为白天的事情而烦恼。 乔英娴和小童生在窗外静静地观察着,眼看着迷情香发挥了作用,白于简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小童生见状,立即悄悄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轻轻地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拔开门栓。他正准备进去将白于简扛出来,却听到乔英娴迫不及待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在他房间里与他成就好事吧。”说完,她忍不住“咯咯”地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然后,她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 小童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返身回到了乔英娴的房间,心里想着这女人还真是急性子。 静谧的夜晚,万籁俱寂。正是乔英娴那几声得意且充满挑衅意味的轻笑,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划破了夜的宁静,也惊醒了本就浅眠的宫佩婋。她原本就因心中隐隐的不安而难以睡得安稳,这笑声更是让她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宫佩婋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轻轻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她生怕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脚步轻盈得如同猫一般。她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眼睛紧紧地贴在门缝上,从那狭窄的缝隙中,刚好看到乔英娴扭动着腰肢,鬼鬼祟祟地进入白于简房间的那一幕。 看到这场景,宫佩婋的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她的眉头瞬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愤怒,来不及多想,赶紧伸手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她疾步走到白于简的房门前,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开了房门。 门开的那一刹那,一股刺鼻且带着奇异香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宫佩婋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迷情香的味道。她心中暗叫不妙,赶紧往后倒退了几步,远离那扇门。同时,她迅速抬手,手腕一抖,两枚银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刺中了正衣衫不整、满脸潮红地趴在白于简身上的乔英娴。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小童生听到这边的动静,像是屁股着了火一般,迅即飞奔出来。他原本睡眼惺忪的脸上,在看到是宫佩婋之后,瞬间露出又惊又怕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大声喝道:“休要伤她性命!”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慌乱。 宫佩婋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冷冷地说道:“想要她活命的话,你还不快去将她拖出来。”她双手抱在胸前,紧紧地盯着小童生,目光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小童生听了宫佩婋的话,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冲进白于简的房间。他弯下腰,双手抱住乔英娴的身体,想要将她抱出来。就在这时,又听得宫佩婋说道:“小童生,既然你们有迷情香这种毒药,想必是有解药的,快将解药给我二师兄服下,否则定不饶你们。”宫佩婋的语气强硬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千斤的重量。 小童生却苦着脸,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女侠,我真的没有解药。我这迷情香都是跟别人买的,只买毒药,不买解药,才能成就好事嘛。想必您也清楚我是干哪行的,这种助兴的东西,用人去解毒才最好,用解药就没意思了嘛。不跟您说了,我得帮我宝贝解毒去,您也快点帮您夫君解毒吧。”说到这里,小童生似乎才意识到,这对夫妇这次竟然是分房睡的,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心里暗自琢磨:这小两口,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说完,小童生也顾不上其他,扛起乔英娴就匆匆忙忙地回了他们的房间。那乔英娴此时既中了毒,又中了宫佩婋的银针,整个人软绵绵的,自然只能先让小童生帮她解毒了。 宫佩婋站在原地,听着他们房间里传来的肆无忌惮的哼唧声,不由得一阵恶心。她皱起眉头,厌恶地撇了撇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布巾,用水浸湿后捂住口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粒解药来。她紧紧地握着那粒解药,快步去到二师兄的房间。她轻轻地坐在床边,将二师兄的头扶起,小心翼翼地将解药喂进他的嘴里,然后又迅速退了出来。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白于简想到自己在睡梦中被乔英娴下了迷情香毒,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股怒火瞬间填满,肺都快气炸了。这种迷情香十分歹毒,它就像一个无形的恶魔,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人的心智。被迷之人先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神智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每一个念头都变得混沌起来。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心底涌起,欲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中毒者的理智防线。只让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只想跟别人成就好事。 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白于简都觉得有点后怕。那个乔英娴,脸上露出狡黠而又贪婪的笑容,缓缓地靠近他,双手已经开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走。他虽然意识混沌,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不断地挣扎着。就在他差点就要被乔英娴得逞的危急时刻,师妹及时赶到了。师妹心急如焚的制服了乔英娴,并迅速地给他喂了解药。 白于简真是越想越愤怒,真恨不得立刻将乔英娴抓过来,千刀万剐,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却在这时,壁房间隐隐约约地传来乔英娴那恶恨恨的声音,音调又尖又高,满是不满与嗔怒:“我说你这个小童生啊,你也太不中用了吧!瞧瞧你这副样子,真是太扫兴了,就不能上点心吗?”那声音仿佛带着尖锐的刺,直直地扎进空气里。 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传来一个重物滚倒到地上的声音。那重物许是个木凳,倒地时与地面剧烈摩擦,凳腿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这时,小童生嗫嚅着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好似带着点无奈:“我的心肝宝贝呀,我这可都是为你着想呢。你瞧瞧你今天,都已经跟四个男人寻欢作乐过了。我心疼你,想让你悠着点,别把身子累坏了。你可不能像我一样啊,年轻的时候不懂得收敛,肆意放纵自己,等到年纪大了,身体这儿疼那儿痛的,就只剩下后悔的份儿了。到时候,就算想吃后悔药都没地儿买去。” 乔英娴听了小童生的话,突然娇笑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轻佻。眼睛眯成一条缝,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不是你自己说的嘛,人生在世,就得及时行乐呀。我才没有想那么长远呢,未来的事儿谁知道会怎样呀。我就觉得吧,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在年轻时玩得开心,过得自在。管他以后会怎么样呢,先把当下的快乐抓住再说。” 小童生皱了皱眉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担忧。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宝贝。明天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归是不太安全的。我心里总是害怕你那两个哥哥会找来。他们要是知道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你怕他们作甚?”乔英娴恶狠狠地说道,“从他们给我下毒,将我绑起来给那些下人们侮辱那天起,我就没有哥哥了。若是他们找来了,你正好帮我弄死他们。” 小童生忙道:“说了我买的只是些迷魂药和迷情药而已,并不是毒死人的药。这药贵着呢,千金难求,我可不舍得用到你那两个兄长身上,那不是浪费嘛。” 第194章 乔家兄弟找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乔家兄弟找来了 白于简听说小童生的药是买来的,心中顿时有了盘算。他急匆匆地赶到师妹宫佩婋处,与她商议如何逼迫小童生供出买药之地。 宫佩婋听说有人售卖迷情药,亦是惊愕不已。她想到小童生对乔英娴视若珍宝,便与二师兄商议道:“不如我们将那乔英娴绑走,以此要挟小童生带我们去找卖迷药之人,待找到后再将乔英娴归还于他。” 宫佩婋进一步推测,这卖迷药之人极有可能与黄龙帮有所牵连,毕竟黄龙帮的人亦擅长下毒。倘若黄龙帮的帮主真如她所料,是百香谷流落在外的弟子,那事情将会变得极为复杂棘手。 然而,这仅仅是她的揣测罢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成功绑走乔英娴。她深知乔英娴与小童生形影不离,要想将其绑走,实非易事。那小童生既背负着采花大盗的骂名,自然有些能耐,至少飞檐走壁的功夫甚是了得,方能掳走众多良家妇女。此外,他身上常年携带迷魂药和迷情药,稍有不慎便会中毒。 师兄妹二人苦思冥想了许久,最终才商定出一个方案。 但是,在宫佩婋他们还未来得及去细致规划并实施那个精心构想的方案之时,乔任峰兄弟俩便风风火火地找上门来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微弱的晨光才刚刚开始努力穿透厚重的夜幕,整个客栈便被一阵喧闹声彻底吵醒了。原本还沉浸在甜梦之中的人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温暖的被窝里猛地揪了出来。大家皆是万分恼火,有的睡眼惺忪,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有的嘴里还嘟囔着不满的话语,穿着凌乱的衣衫,纷纷来到一楼大厅,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众人就看到那乔任峰兄弟俩带着十多个身强力壮的随从,大摇大摆地站在大厅中央。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声叫唤着乔英娴的名字,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仿佛要将整个客栈都震塌。“乔英娴,你赶紧给我出来,跟我们回家去!”乔任峰扯着嗓子喊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怒和焦急。 正在大家纳闷乔英娴究竟是何许人也时,只见楼梯上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乔英娴扭着那纤细的腰肢,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艳丽的衣裳,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而在她的身后,小童生紧紧地跟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关切。 乔任峰看到妹妹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与小童生在一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熊熊燃起。“妹妹,你何等身份?要去跟这个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在一起!快跟兄长回家去。”乔任峰气得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乔英娴在楼梯口处停下了脚步,她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妩媚和挑衅。她装作完全不认识乔任峰的样子,风情万种地娇声道:“哟,这位大爷是看上小妹了吗?小妹的规矩可是从来不跟人回家的哦。如果您有钱,就在这客栈里就好啦。一天要五百两银子,要是再留宿一夜的话又得加五百。怎么样呀?先付钱再办事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撩拨着耳边的发丝,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乔任峰听到妹妹这般厚颜无耻的话语,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气得肺都快炸了。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堵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步冲上去,伸出手就要去拉妹妹走。 小童生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了乔任峰。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乔大公子,这个是小欲女,可不是您的宝贝妹妹乔英娴,您认错人了。”说着,他微微侧身,将乔英娴护在了身后。 乔任峰本就性子急躁,这会儿更是怒目圆睁,只听得“唰”的一声,犹如一道寒光闪过,他猛地抽出腰间锋利的宝剑,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直直地指向对面那身形瘦弱的小童生,声如洪钟般吼道:“识相的就赶紧让开,要是敢多管闲事,可别怪老子剑下无情!” 那小童生看似文弱,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见乔任峰如此凶神恶煞,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运足力气,快速地朝乔任峰丢了过去。乔任峰原本嚣张的神情瞬间一惊,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本能地往后急退。他身后那一众随从们,见此情形,也吓得脸色苍白,慌了手脚,跟着他一起连滚带爬地飞快后退。他们慌不择路,撞翻了几张桌椅,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直退出了客栈大厅那厚重的大门外,站在街道上,他们才心有余悸地四处张望,觉得安全了,这才气喘吁吁地站定下来。 此时,那包药粉在空中散开,化作一阵黄色的烟雾,宛如一朵诡异的云,缓缓地在大厅中弥漫开来。小童生心中暗喜,觉得时机已到,急忙伸手拉住一旁的乔英娴,急切地说道:“宝贝,快走!”边说边拉着她往楼上跑去。可刚跑到楼梯口,小童生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客栈的大门口已经被乔任峰他们堵住了。怎么办?他心急如焚,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突然看到了窗户。于是,他赶忙对乔英娴说道:“宝贝,咱们从窗口跳下去逃跑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而,乔英娴却站在原地,眼神坚定,脸上带着一股决绝。她用力甩开小童生的手,扬起下巴,大声说道:“不,我今日一定要跟那兄弟俩来个了断!从此以后,我跟乔家再无任何关系!”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客栈中回荡。 小童生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得又跟着乔英娴回到了一楼大厅里。其实,他刚才那包药粉只是他平日里为了逃命准备的烟雾粉而已,里面并没有什么毒性。他并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要是公然对乔任峰他们下毒,那可是会惹出大事情的,所以他自然不敢这么做。他跟在乔英娴身后,心中暗暗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乔英娴气得满脸通红,她脚步匆匆,快步如飞地走出大厅之外。站定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地对周围围观的众人说道:“大家伙都好好听着!我,就是福云镇乔家那个声名在外的二小姐乔英娴。不过,这个身份到现在为止就结束了。等会儿我把这番话说完,我就不再是乔家那个被束缚的小姐,我就是人人都能随意评说的小欲女了。从这一刻起,我跟福云镇乔家再无半点瓜葛!” 围观的众人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听到乔英娴这番话后,瞬间一片哗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惊讶,实在想不明白这乔家兄妹三个到底是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事情摊开解决。有人皱着眉头小声议论,有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乔任峰见状,脸上露出了急切的神情。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想要拉住乔英娴,嘴里赶忙说道:“妹妹,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这里人多嘴杂的。你现在就乖乖跟我回去,别在这儿闹笑话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乔任飞也连忙从一旁挤过来,满脸担忧地附和道:“是呀妹妹,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撞了什么邪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闹起离家出走来了呢?你可不能这么任性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去拉乔英娴的胳膊。 乔英娴却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对哥哥们的话充耳不闻。她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她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大声说道:“今日我就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话说清楚,也让大家都来为我做个见证。我乔英娴,绝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说完,她猛地伸手指向乔任峰,声音激昂地厉声道:“乔任峰,你身为乔家现在的当家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禽兽不如!一个月前,你亲手下了迷药,趁我不备将我迷昏,还指使那些下人们去糟蹋我。你简直丧尽天良!” 乔英娴的这句话就像一道晴空霹雳,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大家原本还半信半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震惊无比,有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呼。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指责乔任峰的恶行,有的人则在为乔英娴感到可怜和不平,现场乱成了一团。 站在人群后面的白于简听到这话,不禁长叹一口气。他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无奈和失望的神情。原来,是乔任峰把事情搞砸了。之前是他让乔任峰送他妹妹去冒认九王爷的救命恩人,想着这或许能让乔家攀附上九王爷这棵大树,从而飞黄腾达。可谁能想到,乔任峰竟然害怕九王爷会验身,想出了这么一个愚蠢至极的主意,想先让妹妹破了处子之身再将她送去。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第195章 借刀杀人计谋失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借刀杀人计谋失败 满腔怒火的乔任峰听到乔英娴的指责,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就失去了理智。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地握着剑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恶狠狠地瞪着乔英娴,就要拔剑刺向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小童生反应极快。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伸出手臂一把拎起乔英娴,身体微微下蹲,然后用力一蹬地,瞬间如离弦之箭般退出去两丈远。站稳之后,他大声喝道:“乔大公子,你这是想杀人灭口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还想对自己的亲妹妹痛下杀手,简直天理难容!” 乔任峰气得浑身哆嗦,双手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他恶狠狠地瞪着小童生,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乔家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掺和。我妹妹定是被你施了什么邪术,才会如此鬼迷心窍地跟着你。她现在神智不清,刚才说的话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乔家兄弟平日里待自己的妹妹如何,福云镇的街坊四邻们自有定论。妹妹,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再不跟我们回去,休怪为兄手下无情!”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在这热闹非凡却又暗藏玄机的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嘈杂声不绝于耳。乔英娴站在那里,脸色略显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白于简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神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他质问乔任峰道:“哦,乔大公子,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个不留情法?”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让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了几分。 白于简的突然现身,着实让乔任峰十分意外,他的眉头瞬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不屑的神情。而乔任飞更是下意识地躲到了兄长背后,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里满是恐惧,双手紧紧地抓住兄长的衣角,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乔任峰不屑地撇撇嘴,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这是我乔家的家事,还望白公子不要多管闲事。”他的声音虽然故作镇定,但还是能听出一丝底气不足,眼神也不自觉地避开了白于简那犀利的目光。 白于简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嘲讽,他缓缓说道:“本公子今天偏要管管这桩龌龊事。你们乔家人向来自私自利,凡事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你这妹妹为何会和那小童生在一起,你为何不让她把事情经过说完,这么急着灭口?”他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如同一把把利刃,直刺乔任峰的心窝。 乔任峰兄弟俩心里都清楚,白于简并非是要护着乔英娴,不过是想看他们乔家的笑话罢了。乔任峰气得青筋暴起,额头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紧地握拳,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他生怕多说下去场面会愈发失控,于是先发制人,扬起手中的剑就朝白于简刺去。那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带着乔任峰的愤怒和决绝,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白于简而去。 白于简显然早有防备,轻松地避开了乔任峰这一剑,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就移到了一旁,嘴角依然挂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乔任飞,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说道:“你们兄弟俩是想逼我动手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乔任飞知道白于简会使毒蛇阵,那是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阵法,一旦陷入其中,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眼睛里满是惊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赶忙拉住大哥,压低声音说:“大哥,要不我们先撤吧。这个白于简不好对付,他在这儿,他夫人肯定也在,他夫人更厉害。”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透露出对眼前局势的担忧和恐惧。 乔英娴见有人为自己出头,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光芒,有了底气,她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乔任峰,你为了自己飞黄腾达,如此糟践同胞亲妹妹。要不是那小童生劝住我,我早就含冤死了。我今天就声明,我小欲女从此跟福云镇乔家再无瓜葛。你们就等着被人唾沫淹死吧!”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空气中回荡,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好奇,也有的是对乔任峰的谴责。 乔任飞没想到大哥还瞒着自己干出这种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震惊,既然二妹都这么说了,大哥又气成这样,想来事情是真的。一时间,他百感交集地看着大哥,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担心,哪天大哥为了利益,会不会也对自己下狠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在这略显嘈杂的场合里,那位小童生站在原地,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心里着实不明白,眼前这位名叫白于简的人,为何会突然站出来为乔英娴出头。白于简气宇轩昂,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小童生不敢多问,只是心里暗自揣测着其中的缘由。不过,小童生也不是个不懂得分寸的人,他深知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当下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再纠缠下去,说不定会生出更多的事端。于是,他急忙伸出手,轻轻拉住乔英娴的衣袖,声音急促地说道:“咱们赶紧走吧。”乔英娴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感激与慌乱,跟随着小童生快速地离开了现场。他们的脚步匆匆,身影很快便在人群的视线中逐渐模糊。 乔任峰看到妹妹就这么被人拉走,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双眼圆睁,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大声吼道:“站住!”说着,便迈开大步想要追上去。就在这时,白于简像是不经意间一般,缓缓地将手放到了腰间那支温润的玉箫上。那支玉箫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夺目。白于简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乔任飞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一惊。他深知白于简的厉害,要是大哥真的追上去,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死死地拉住大哥的胳膊,大声喊道:“大哥,别冲动!”乔任峰奋力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骂道:“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把妹妹带回去!”乔任飞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拦着大哥,说道:“大哥,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冲动了,否则我们都得吃亏!” 乔任峰今天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心中的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望着妹妹渐渐远去的背影,声音悲痛且带着一丝绝望地吼道:“妹妹,自小到大,我和二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数吗?我们兄妹之间,能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呢?妹妹,你何必如此决绝啊!跟我们回家吧,你跟着那个采花大盗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啊?”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丝凄凉和无奈。周围的人听到他的话,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同情,有疑惑,也有嘲讽。乔任飞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大哥这番话出口,好像给他们乔家找回了一点面子。他试图让周围的人觉得,他们兄妹之间只是产生了一个小误会,是乔英娴任性,一时糊涂,被那采花大盗小童生蛊惑了,才选择了离家出走。 而此时,乔英娴和小童生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去,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乔任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久久无法平静。 待到乔英娴和小童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宫佩婋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猛地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想起要向小童生打听他的迷药是从哪里购买的。也许这样就能找到黄龙帮的老巢了。想到这里,宫佩婋心急如焚,抬脚就要去追他们。就在这时,白于简返回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拦住了她。白于简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婋妹,那事不急。你想想,让乔英娴继续在外头折腾折腾,说不定还能多败坏一下乔家的名声呢。我们就先看看好戏,再做打算。”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无奈地放下了脚步,心中却还惦记着那迷药的事情。 在这纷繁复杂的江湖与朝堂交织的世界里,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局势变幻莫测。乔家,作为当地颇具影响力的家族,一直在权力的旋涡中努力挣扎求存。而此时,看到乔家兄妹闹成这样,白于简看在眼里。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心中暗自盘算着。在他看来,如今乔家兄妹闹成这副模样,这个结果简直比他原本预想的还要理想得多。他原本心里有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认为,若是能让乔家成功抱上九王爷的大腿,借助九王爷的权势和力量,乔家便能在江湖和朝堂中拥有更强大的战斗力。有了九王爷这棵大树撑腰,乔家就可以更有底气地去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杨逸。毕竟,杨逸在江湖中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他行事果断,手段狠辣,让白于简一直如鲠在喉。 第196章 眼皮跳得厉害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眼皮跳得厉害 然而,乔任峰这个家伙却如此不争气,最终将原本有望促成的合作关系搞得一团糟。白于简想到这里,不禁在心中暗自摇头,对乔任峰充满了失望和鄙夷。 看着乔家如今这混乱不堪的局面,白于简心中笃定,乔家离灭亡恐怕已经不远了。乔家内部的纷争就像一颗毒瘤,正在不断侵蚀着这个家族的根基。没有九王爷的支持,乔家在江湖和朝堂中的地位岌岌可危,迟早会被其他势力吞并。而杨逸,看来还得他亲自出手才行。白于简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深知杨逸绝非等闲之辈,这一战必定艰难,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已别无选择。 且说九王爷这边,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归程。队伍中不仅人多,而且货物堆积如山。有胡老爷为女儿精心置办的几大马车嫁妆,那些嫁妆琳琅满目,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还有各种生活物资和行李,将一辆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九王爷并不着急赶路,他深知此次行程安全第一,所以并不追求速度。他们走走停停,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天下来,一行人也不过才走出去百多里路。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余晖洒在大地上,给整个队伍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胡老爷对女儿宠爱有加,除了丰厚的嫁妆,他还特意安排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妈子和两个机灵乖巧的丫鬟陪嫁。这几个人各有分工,家丁负责护送队伍的安全,老妈子则照顾胡小姐的生活起居,丫鬟则在一旁随时听候差遣。他们跟随着李崇浩一家三口,一同踏上了回长安的路途。 早在一个月前,心思缜密的李崇浩就已经给长安的家里去了加急信件。信中详细说明了此次行程的情况和重要性,特意嘱咐家里人聘请震威镖局前来接应他们。震威镖局如今在江湖中可是声名远扬,以办事靠谱、武艺高强而着称。有他们帮忙押送那些嫁妆,李崇浩心里多少能踏实一些。 此时,李崇浩接到了前方传来的消息,震威镖局已经到达了前面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离他们只有百里之遥,就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李崇浩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此次回长安的路途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一路上,他心里一直悬着一块大石头。整个队伍中,就他和他那四个家丁会些功夫。要凭借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护住这么多人和价值连城的货物,他实在是心里没底。 事实上,九王爷在龙关镇大张旗鼓地迎娶胡小姐这件事,早已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那些贪婪的劫匪们听说胡小姐那份丰厚的嫁妆,个个垂涎三尺,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们各路人马纷纷出动,在九王爷一行人的路途中做好了埋伏。他们像一群隐藏在暗处的饿狼,静静地等待着时机。只等九王爷他们远离龙关镇,让胡老爷来不及救援,便会如恶虎扑食般出手,将那些财宝据为己有。一场危机,正悄然向九王爷一行人逼近…… 在一路的颠簸与风尘中,杨逸终于回到了长安。本想着能稍作歇息,然而刚踏入长安的城门,还未来得及洗去满身的疲惫,就接到了九王爷的这封加急信件。杨逸深知此次给九王爷押送嫁妆一事责任重大,意义非凡。这嫁妆不仅是一份财物,更关乎九王爷的颜面以及背后复杂的人情世故和皇家尊严。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特殊的使命,稍有差池,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次决定亲自出马。 信件上的字迹透着急切,杨逸不敢有片刻耽搁,草草吃了几口饭,便再次跨上战马,带着手下人等,风尘仆仆地朝着龙关镇赶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与李崇浩一行人会合,确保嫁妆能够安全无恙地送达。 与此同时,乔任峰兄弟俩也知晓了胡小姐拥有一笔数额巨大的嫁妆这件事。乔家兄弟这些日子一直愁眉不展,他们日夜都在为易老爷那笔庞大的赔偿款而忧心忡忡。这笔赔偿款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乔家镖局的生意本就大不如前,如今又面临如此巨额的赔偿,镖局的未来一片黯淡。 而此时突然出现的这笔嫁妆,无疑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乔任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开始打起了坏主意。他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只要能成功劫走这笔嫁妆,不仅能还清赔偿款,还能让乔家过上富足的日子。可是乔任峰却有所顾虑,他虽然也渴望这笔钱财,但更顾忌着乔家镖局多年来积攒的名声。乔家镖局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字号,若是做出偷鸡摸狗的抢劫之事,那乔家的招牌可就毁于一旦了,以后在这江湖上还怎么立足? 于是,乔任峰心中有了主意,就跟以前二弟企图去抢夺那本《毒谱》一样,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表面上若无其事,照常处理镖局的事务,但暗地里却任由二弟带人前去劫持李崇浩。他觉得只要自己不直接参与,就算事情败露,也能保住乔家镖局的名声。 看到妹妹那么决绝地离开后,乔家兄弟心照不宣地分了手。乔任峰怀着复杂的心情自回福云镇,一路上他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既希望二弟能成功劫到嫁妆,缓解乔家的困境,又担心事情会败露,给自己和乔家带来灭顶之灾。而乔任飞则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经过一番精心的乔装打扮后,带着一众随从,鬼鬼祟祟地出发了。他们沿着李崇浩等人可能经过的路线,四处寻找合适的埋伏地点,一心想着能成功劫持胡小姐那笔嫁妆。 乔任飞心里盘算着,他不想跟李崇浩那些人动武。毕竟李崇浩手下也有不少武艺高强之人,若是动起手来,胜负难料,而且一旦闹出太大的动静,引来官府的人就麻烦了。所以,他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和打听,最终选择了一个李崇浩他们必经的镇子——五里坡。 五里坡是一个偏僻的小镇,四周群山环绕,道路狭窄而崎岖,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乔任飞计划等半夜三更,人们都熟睡的时候动手,到时候悄悄劫走那些满载金银财宝的马车就好。他觉得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只要能顺利得手,就能解决乔家的燃眉之急。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他到来之前,这里早已埋伏有其他三路人马。这三路人马各怀鬼胎,都是冲着九王爷的嫁妆来的。他们也都深知这笔嫁妆的价值,都希望能先下手为强,大赚一笔。所以,他们经过一番打探和分析,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个距离龙关镇约有二百多里路的五里坡镇,希望能在这里满载而归。此时的五里坡镇,就像一个即将引爆的火药桶,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秋天的早上,众人在围观了乔家兄妹的一场闹剧后,纷纷散去。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尘土在马蹄的踢踏下微微扬起。乔家兄弟那矫健的身影也逐渐在众人的视线中远去,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宫佩婋和白于简相互对视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朝着他们所住的客栈走去。 踏入客栈,那熟悉的木质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客栈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味和饭菜的香气,伙计们正忙碌地穿梭于各张桌子之间。宫佩婋和白于简径直走向他们的房间,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 收拾妥当后,他们牵着马匹走出了客栈。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们翻身上马,刚要策马前行,宫佩婋突然觉得眼皮一阵猛跳,那跳动的频率快得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与此同时,胯下的马匹也不安地刨着蹄子,耳朵不时地转动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说什么也不愿意迈出脚步。 宫佩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起先怀疑是有人对马匹动了手脚,毕竟江湖险恶,他们这次的行程也并非一帆风顺。于是,她翻身下马,动作敏捷而利落。她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马匹的四肢、腹部,甚至掰开马嘴检查了一番,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然而,一番仔细检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白于简看到师妹刚上马又下去,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连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宫佩婋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婋妹。”他的声音温和而关切,眼神中充满了对师妹的担忧。 宫佩婋茫然地摇了摇头,眉头依然紧锁,眼中满是忧虑,说道:“好奇怪,我突然眼皮跳得厉害。简哥,会不会是霄儿有什么危险啊?”提到李崇浩那一大队人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虽然九王爷名声在外,等闲之辈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但对于他们这一路的安危,宫佩婋始终放心不下。 第197章 五里坡真的出事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五里坡真的出事了 她心里暗自思忖,李崇浩并没有开口要求他们护送,自己也不好自作主张去护送他们。毕竟,她觉得他们既然认回了孩子,在这一路上正好是跟孩子好好培养感情的机会。若自己和二师兄再去护送他们,孩子肯定会缠着他们,这样一来,就会影响李崇浩夫妇跟孩子培养感情。而且,她担心李崇浩夫妇心里也会不舒服,以为是他们想要缠着孩子不放手。 但是这才离开孩子一天,宫佩婋心里就像有一只小猫在抓挠一样,牵挂那个孩子牵挂得紧。现在眼皮一直跳,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孩子那可爱的模样,各种不好的念头也随之而来。 白于简看着师妹担忧的神情,不禁笑了笑,他认为眼皮跳并不意味着什么,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兴许是你吃多了烧鸡,有点上火了,没事的。你忘了吗?那九王爷不是提前送了加急信件,让长安的一家镖局前来接应他们的吗?想必现在,他们已经会合了,正安安稳稳地赶路呢。”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让师妹放下心中的担忧。 然而宫佩婋自踏上这段行程以来,始终心绪莫名地不宁。那丝丝缕缕的不安,如缠绕在心头的乱麻,怎么也理不顺。她的眼神中总是透露出几分忧虑,脚步也变得迟缓而沉重。白于简瞧在眼里,心中满是担忧,便决定陪着她一路慢行。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道缓缓前行,路边的野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缓慢节奏而伴舞。可即便如此悠闲的步调,走了整整一天,他们也没走出多远。沿途的风景在他们眼中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宫佩婋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美景之上,白于简则一心留意着她的状态。 日头刚刚西斜,师兄妹俩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两人早早便投宿在了这家客栈之中。客栈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气,大堂里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椅,伙计正忙忙碌碌地招呼着客人。 这一晚,宫佩婋刚一入睡,噩梦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一会儿,她梦见杨逸浑身是血,那殷红的鲜血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杨逸就那样直直地倒在她面前,双眼圆睁,仿佛有无数的话语想要诉说。宫佩婋想伸手去扶他,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渐渐没了气息。一会儿,又梦见李自霄浑身是血,小小的身躯在血泊中瑟瑟发抖,大声哭喊着“阿妈”。那凄惨的哭声在宫佩婋的耳边回荡,让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在梦中拼命地奔跑,想要抱住李自霄,可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衫,她在梦中痛苦地挣扎着。 寅时刚过,夜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宫佩婋刚从那可怕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就在这时,她听得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如鼓点般敲击着她紧张的神经。紧接着,就有人使劲敲客栈的门,敲门声震得客栈的窗户都微微颤动。只听那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白于简夫妇在里面吗?” 宫佩婋听说来人是来找他们的,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顾不上自己凌乱的衣衫和蓬乱的头发,赶紧起床,双脚慌乱地套上鞋子,飞速跑下楼去。看到店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吵醒,正一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准备去开门。宫佩婋忙走上前去,急切地说道:“小二哥,来人是找我的,我去开门就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店小二却不放心宫佩婋一个女子前去开门,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宫佩婋一眼,说道:“夫人,这大半夜的,外面不知是什么人,还是让我去开吧。”就在这时,白于简也快速冲了下来,他手里还拎着他们的包裹,显然也是听到动静后匆忙收拾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快步走到宫佩婋身边。 宫佩婋、白于简和店小二来到客栈外,黑暗如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一切都笼罩其中。他们就看到黑暗中一个黑影正站在马匹旁边,那匹马喘着粗气,鼻孔里喷出白色的雾气。黑影也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奔波。店小二高高举起手中的灯笼,那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他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那个人借着灯光,仔细看清楚了眼前之人正是他要找的人,双腿一软,连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他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边磕头边急切地说道:“求白公子和白夫人去救救我家小姐和姑爷,他们遭大难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焦急和绝望。 宫佩婋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旋转起来,差点晕倒。一旁的白于简连忙伸手扶住宫佩婋,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宫佩婋的胳膊,给她力量。宫佩婋努力定了定神,看清来人正是胡家陪嫁过来的一个家丁。她知道事情紧急,顾不上自己还在颤抖的双腿,赶紧和白于简回到院子里。院子里的马匹在黑暗中不安地刨着蹄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他们熟练地牵出自己的马,翻身上马,让那个家丁带路,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他们快速向五里坡奔去。 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马蹄声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扬起阵阵细碎的尘土。那个家丁骑在马上,微微侧过身,将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给宫佩婋和白于简听。 原来,在今天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五里坡这个荒凉偏僻的地方,住进了五里坡那家唯一的客栈。这家客栈外观陈旧,木质的门窗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有些破败,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因为别无选择,他们只好在这家客栈里将就着安顿下来,各自找了房间休息。 从吃饭到入睡,一切看起来正常。没想到到了半夜时分,原本宁静的客栈突然被一阵刺鼻的烟味打破。有人大喊:“着火啦!”众人从睡梦中惊醒,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火苗像一条条凶猛的火蛇,迅速吞噬着客栈的每一处角落。九爷反应迅速,他紧紧护着夫人和少爷,在弥漫的烟雾中摸索着跑出客栈,来到了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 而马夫和家丁们,因为之前考虑到要守着马车,都没有进店去住宿。此刻,他们望着熊熊燃烧的客栈,也是惊慌失措。众人正准备匆忙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时,突然,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涌出起码有两百人之众。这些人个个身形矫健,手持利刃,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光芒,如同一群饿狼般向他们围攻上来。 “我们这支队伍里,只有九爷和他那四个随从会功夫。”家丁焦急地说道,“九爷看到情况不对,眉头瞬间紧皱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他连忙差一个家丁,快马加鞭前去告知估计还在前面一个小镇上的震威镖局。而我呢,因为以前跟着胡老爷外出经商,走南闯北,对这一带的道路颇为熟悉。我心里快速地盘算着你们的行程,觉得你们应该还未走远,便下定决心前来寻求你们的帮助。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回龙关镇搬缓兵的话,路途太过遥远,只怕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所以我趁乱,在刀光剑影中找了个空隙,拼尽全力跑了出来,凭记忆抄近路前来寻找你们。还好,老天保佑,被我找到了。只是现在,也不知道五里坡那边的情况究竟怎样了。” 宫佩婋听完那个家丁的叙述,她那原本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起来,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种可怕的场面:客栈的大火,想必是贼人有预谋放的,旨在烧死李崇浩一家,好趁机劫持马车里的嫁妆。两百个凶神恶煞的人将九爷他们团团围住,九爷和他的随从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对方人数众多,他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且不说各人的武功如何,单是力量上的差距就如此悬殊啊! 宫佩婋真是越想心里越着急,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来,快速飞到五里坡去。她心里最牵挂的,就是那个孩子的安危,心里暗自为她没有主动要求护送他们回长安去而懊悔不已。因为心里着急,他们也顾不上夜黑看不清路。宫佩婋心急如焚,不断地挥动着马鞭,催促着马儿快跑。那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哒”地传出去老远,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他们的马儿一路狂奔,扬起的灰尘弥漫了一里路之长,仿佛一条灰色的长龙,在夜色中缓缓游动。 第198章 幸亏孩子并无大碍 第一百九十八章 幸亏孩子并无大碍 当夜幕的最后一丝漆黑逐渐被晨曦吞噬,天空中终于露出了第一缕曙光。那微弱而又充满希望的光芒,如同一把金色的利剑,划破了黑暗的帷幕。宫佩婋一行人在历经了一个多时辰的奔波与艰难跋涉之后,终于拖着疲惫却又坚定的步伐,到达了五里坡。 此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五里坡,宛如一幅惨烈至极的人间炼狱图。尸横遍野,那些死伤之人或躺或卧,姿态各异,鲜血从他们的伤口汩汩流出,在地面上肆意蔓延,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血河,在清晨的微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暗红色泽。而在那弥漫的晨雾之中,还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奋力地挥舞着武器,与那些穷凶极恶的劫匪进行着殊死拼杀。他们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每一次的挥砍、每一次的格挡,都透露着坚韧与不屈。 宫佩婋看着眼前这惨烈的景象,心中怒火瞬间燃起。她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寂静的清晨回荡。她翻身下马,如离弦之箭般立即冲了过去,手中的宝剑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朝劫匪们斩去。那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充满对劫匪暴行的愤怒。 而一直守护在胡小姐和孩子乘坐的马车前的杨逸,早已浑身是伤,却坚定地站立在那里,不允许自己倒下去。在这混乱而又紧张的战斗中,精神高度紧绷。恍惚间,他的目光在晨雾中突然捕捉到了师弟白于简的身影。那一刻,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放松,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看到了港湾。他知道援兵来了,自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那连日的疲惫和伤痛,终于缓缓地倒了下去,眼睛在闭上的那一刻,还带着一丝安心。 绿姝和胡志信此刻也早已浑身血污,他们的衣衫被鲜血浸透,黏在身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已经拼尽了全力,体力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当看到他们的大师姐宫佩婋如同战神一般冲过来的那一刹那,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坚持也随之消散。他们的双腿一软,也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倒了下去,倒在这满是鲜血和尸体的土地上。 宫佩婋在战斗中敏锐地观察着局势,她看到对方竟然还有两百人之众,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武器,虎视眈眈。再看看地上,已经躺满了死伤的人,横七竖八,场面惨不忍睹。她心中不禁暗自思索,要么就是黑夜那个家丁在慌乱之中没看清对方的实际人数,要么就是对方在战斗过程中又来了援兵,或者又另外有别人加入了这场劫持,使得局势变得更加严峻。 宫佩婋深知此时必须速战速决,她运起体内的真气,身形如电一般,直朝那些人的上方飞掠过去。她的身影在空中轻盈地划过,所过之处,黄烟弥漫。那黄烟带着丝丝诡异的气息,在空气中迅速扩散开来。而那些刚才还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劫匪们,在黄烟的笼罩下,一个接一个扑通扑通倒地。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有的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些侥幸还没倒下的劫匪,误以为是传说中的女魔头杀来了,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奔逃。他们的脚步慌乱而急促,在血污和尸体间跌跌撞撞。就在这时,白于简迅速从怀中掏出玉箫,放在嘴边,吹奏出一段急促而又神秘的曲调。随着那悠扬的箫声响起,一条条毒蛇从四周迅速围攻上来,朝着那些欲要逃跑之人扑咬而去。那些毒蛇吐着信子,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让劫匪们陷入了更加绝望的境地。 当宫佩婋飞到距离他们的马车近的地方时,她不敢再轻易下毒,生怕伤到自己人。于是,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宝剑,手腕轻轻一抖,使出了百香剑法十二式来。那宝剑在她的手中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上下翻飞,寒光闪烁。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大杀四方。另一边,毒烟依然弥漫在空中,让人闻之欲呕,而外围又有毒蛇虎视眈眈,那些刚才企图靠近马车劫持马车的劫匪此时已经无路可逃,只能红着眼睛,拼死抵抗,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那些与宫佩婋对峙之人,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呢?宫佩婋武艺高强,身法如鬼魅般灵动,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只见她身姿轻盈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剑影如流星般划过,所到之处,惨叫连连。 那些人在宫佩婋的攻势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们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妄图能够在这场战斗中寻得一线生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才真切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实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惧意。眼看局势愈发不利,他们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求饶之色,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女侠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他们妄图用这些卑微的求饶之词,来打动宫佩婋,让她网开一面,放过他们。 此时的宫佩婋,早已杀红了眼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嗜血的疯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支配。在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一丝善念。那些跪地求饶的人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当她看到那些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不再进行反抗时,心中非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涌起了一股更加强烈的杀意。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加迅猛。只见剑光一闪,那些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些被杀之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死不瞑目。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求饶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宫佩婋将那些人尽数杀光之后,这才喘了口气,转头看向不远处。此时,那边的黄烟已经渐渐散尽。她目光敏锐地看到那个家丁正焦急地在地上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同伴,试图将他们救醒。宫佩婋立即朝着那个家丁招了招手,大声喊道:“那位大哥,快过来。”家丁听到喊声,连忙抬起头,看到宫佩婋后,赶忙小跑了过来。 宫佩婋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柄剑,剑身上还残留着血迹。她将剑塞到那个家丁的手中,又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到他的面前,温和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位大哥,你先服下这粒解药,然后过去将那些刚才被我毒昏的人全部杀了,一个都不要留。” 这个家丁平日里只是个普通的下人,从未练过功夫,更别说杀人了。他接过剑,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张了张嘴,正想要说自己恐怕完不成这个任务。宫佩婋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你不杀他们,等下他们醒过来了就要杀我们。你看看我们的人,全部都受了伤,需要时间来诊治。我们还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你必须去将他们杀了,我们才能够保证安全。” 那个家丁听了宫佩婋的话,心中一阵纠结。他想到现在的局势,的确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如果自己不狠下心来,那么等待自己和同伴的将是死亡。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握紧手中的剑,那原本颤抖的手也渐渐稳定了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毅然决然地朝着那些被毒昏的人走去。 宫佩婋在确认周围的危险暂时解除之后,这才终于准备着手救人。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第一个猛地扑向那辆遭受重创的马车,心急如焚地想要查看马车里的具体情况。 只见胡小姐紧紧地闭着双眼,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恐交织的神情。她的一只手牢牢地握着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即便在昏迷之中,也要紧紧守护住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则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那孩子小小的身体在她的怀抱中瑟瑟发抖,尽管已经昏迷过去,但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恐惧。再看胡小姐那只握剑的手,一道深深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着,将她的衣袖染得一片殷红。此时,母子俩都静静地昏迷在马车的一角,仿佛被黑暗的深渊所吞噬。 宫佩婋见状,连忙将那母子俩小心翼翼地从马车里拉了出来。她先是轻轻地抱起孩子,仔细地查看孩子是否受伤。她的眼神无比专注,不放过孩子身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从孩子的头部到脚部,一寸一寸地检查着。发现孩子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后颈处似乎被人拍了一下或者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宫佩婋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心想,这孩子很可能是被剧烈摇晃的马车震到,又或者是目睹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因为太过于恐慌才晕了过去。 第199章 这不是大师兄杨逸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这不是大师兄杨逸吗 确认孩子暂无大碍后,宫佩婋又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胡小姐身上。她熟练地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药囊,从中取出止血草药,敷在胡小姐手上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地为她包扎起来。处理完胡小姐的伤口后,宫佩婋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倒在马车边的李崇浩身旁。她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探了探李崇浩的气息,感觉到他还有些微弱的呼吸,这才稍稍安心。 宫佩婋连忙扭头,朝着不远处警惕地站着、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动静的白于简大声喊道:“二师兄,快来帮忙!这样我能更快速地处理这些伤口。”白于简听到呼喊,立刻快步跑了过来。 就在这时,那几个原本躲在马车底下、侥幸存活下来的车夫,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疲惫,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伤口。宫佩婋看到他们还能行动自如,,迅速从药囊中取出止血药和创伤药,递给他们,同时严肃而急切地说道:“你们赶紧去把自己人都抬到马车旁边来,先给他们止血,一定要避免流血过多丧命。然后再给那些伤口不深的人敷上创伤药。”车夫们纷纷点头,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按照宫佩婋的吩咐行动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宫佩婋发现李崇浩身上一共有八个伤口。这些伤口虽然都是外伤,没有伤到内脏,但由于失血过多,他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宫佩婋动作迅速而果断,她先清理了李崇浩伤口上的血迹和污垢,然后敷上止血生肌的草药,最后用绷带仔细地包扎好每一处伤口。 处理完李崇浩的伤口后,宫佩婋正准备去帮被那些马夫抬到她身边来的洛天雪疗伤。只见洛天雪静静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她的手脚上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让她再也无法站立起来,更别说挥动那曾经熟悉的长鞭了。 洛天雪微微抬起头,虚弱地睁开双眼,竟然认出了宫佩婋。她的声音微弱而急切:“女侠姐姐,真的是你来了。快,快,先给三哥疗伤。”宫佩婋顺着洛天雪的目光朝她身边看去,就看到浑身血污的杨逸脸色惨白,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廓几乎没有了起伏,仿佛生命的火焰即将熄灭。 宫佩婋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震威镖局竟然是杨家开的。这么说来,以前她看到陪伴在杨逸身边的那个女子,定是洛天雪了。想到这里,宫佩婋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回忆,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但她极力控制住内心汹涌的情绪,脸上不动声色,快步走到杨逸身边,开始为他疗伤。 白于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思量:看来师妹还是放不下杨逸啊,并且并无取他性命之念。现在看到他受伤了,竟然还要毫不犹豫地医治他。 杨逸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他的模样惨不忍睹,与同样伤得严重的李崇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鲜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处汩汩流出,将身下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他的衣衫破破烂烂,几近被撕成了布条,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搐。 宫佩婋蹲在杨逸身旁,她的神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双手快速而又熟练地移动着,一会儿从药囊中取出草药,一会儿又迅速地撕开布条。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迟疑。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专注地为杨逸处理着伤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时,白于简突然像是刚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认出了杨逸一般,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他瞪大了眼睛,手指着杨逸,声音都有些颤抖:“这……这不是我们的大师兄杨逸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啊?”那惊呼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一旁的洛天雪听到白于简的话,脸上露出了十分吃惊的神情。她原本灵动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巴也微微张开。当听说杨逸是这对夫妇的大师兄时,她立马回过神来,认真地解释起来。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震威镖局正是杨逸家开的,我们平日里都喜欢亲切地叫杨逸为三哥。三哥向来做事认真负责,他认为这次押镖任务甚为紧要,关乎着镖局的声誉和九王爷的安危,所以决定亲自出马。他带上了我们十九个镖师,一刻也不敢耽搁,星夜兼程地赶路。一路上,大家都疲惫不堪,但没有一个人有怨言。我们没有在前面那个看似安稳的客栈歇息,而是选择连夜赶路,就是担心会耽误行程。幸亏我们做出了这个正确的决定,及时赶到了这里,与那些凶狠的贼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抵挡了他们一阵,这才等得你们赶来支援。” 说到这里,洛天雪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疑惑,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的目光缓缓地移向宫佩婋,心里实在是纳闷不已,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听三哥说,他的妻子正是他的师妹,这么推算下来,这位女侠姐姐就是我们的嫂子了。可是,以前我明明看到她跟这位白公子是夫妻,而且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是我认错人了?不会吧,我对她的印象那么深刻。”想到这里,洛天雪再次仔细地打量起宫佩婋来。她的目光从宫佩婋的脸庞缓缓下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尽管她以前认识的宫佩婋是个面容丑陋、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打扮,但她清楚地记得她的身影,那是一种独特的气质,即使穿着不同的衣服也难以掩盖。还有她那套特殊的剑法,刚才在战斗中,她正是凭借着那套熟悉的剑法一眼就认出了宫佩婋。每一个招式,每一次出剑的角度,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思索,试图从宫佩婋身上找到答案。 宫佩婋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闻,眼神坚定而专注,宛如一汪深邃的寒潭,不为外界的喧嚣所动。只见她动作迅速而娴熟,仔细地查看着杨逸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她迅速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草药,手法轻柔却又果断地为杨逸清理伤口,小心翼翼地将草药敷在伤口上,然后用布条仔细地包扎起来,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细致。 处理好杨逸的伤口后,宫佩婋又马不停蹄地来到洛天雪身边。洛天雪平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和疑惑。她虽然心里有诸多疑虑,嘴巴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毕竟,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位女侠姐姐的姓名。回想起多次被这位女侠姐姐出手相救的场景,洛天雪心中满是感激之情,那感激之意如同潺潺的溪流,在她的心田里缓缓流淌。她真诚地轻声说道:“女侠姐姐,原来你以前是易容出行啊。你刚才一到这里,我就知道是你来了,刚刚你来到近前,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又疑心是自己认错了人。这仔细一看,才发现你竟然这么漂亮,就跟那下凡的仙女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宫佩婋听了洛天雪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异。她深知自己易容后的模样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就连与她朝夕相处十多年的杨逸,当初都没有认出她来,而这个跟她并不熟悉的洛天雪,竟然有着如此敏锐的辨识能力。她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并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双手如同灵动的蝴蝶,迅速地为洛天雪清理伤口、敷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待到处理完洛天雪的伤口,宫佩婋抬眼望去,突然看到了下一个伤员。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绿姝,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关切,仿佛一道惊雷,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绿姝本已昏迷过去,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听到宫佩婋的叫喊,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突然勉强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迷离而虚弱,嘴唇微微颤抖着,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姐姐”,然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次晕了过去。 宫佩婋心中一紧,连忙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绿姝的伤口。只见绿姝的伤口血迹斑斑,伤势十分严重。她迅速从药囊中取出草药,开始为绿姝处理伤口。这时,白于简看到宫佩婋忙碌的身影,便主动跑到那些敌人的尸体旁,用腰间的匕首割下一条条布条。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不一会儿就割了一大把布条。然后,他急忙跑回宫佩婋身边,将布条递给她,协助她为伤员们包扎伤口。 第200章 全部带走 第二百章 全部带走 宫佩婋和白于简一刻也没有停歇,他们一个负责处理伤口,一个负责递布条、协助包扎,配合得十分默契。处理完绿姝和胡志信的伤口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去处理那些镖师们的伤口。那些镖师们有的伤在手臂,有的伤在腿部,有的甚至伤在胸口,伤势各不相同。宫佩婋和白于简小心翼翼地为他们清理伤口、敷药、包扎,每一个细节都不敢疏忽。他们直忙碌到中午,炽热的阳光高悬在天空,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此时,他们早已汗流浃背,衣服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但总算将那些伤员的伤口处理完了。 接下来,他们开始清点人数。这一清点,才发现那两个丫鬟和两个老妈子及胡家的一个家丁,李家的一个家丁,还有两个镖师都已不幸丧命。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大家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悲痛的阴影。而还能赶马车的人,有六个车夫、李家那个被派去给杨逸报信的家丁,加上那个前去给宫佩婋他们报信的胡家的家丁和宫佩婋、白于简。 宫佩婋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她环顾四周,只见五里坡说是一个小镇,其实只有那么一二十户人家,那家唯一的客栈已被烧成一片废墟,余下那些人家也许是因为这场打斗的缘故,一个个关门闭户,悄无声息,周围是一片荒凉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随时可能会有危险再次降临。经过一番思考,她决定先将这些人和财物全部带回百香谷去,再作打算。 然而,白于简却有不同的想法。他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生怕前面路上还会遭遇劫持。他觉得带上震威镖局那些人是个累赘,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婋妹,我觉得把震威镖局这些人带上太危险了,不如将他们留在五里坡疗伤,等伤好了就让他们自行回去吧。”宫佩婋听了白于简的话,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认真地说道:“简哥,我不赞成你的想法。像五里坡这种地方,缺医少药的,震威镖局这些人都是身患重伤之人,将他们留在这里等于等死。我身上所带的药也差不多用完了,无法给他们留下足够的药物。我既然救了他们,就要救人救到底,将他们救活来。我们百香谷向来以救人为己任,如果因为怕麻烦而抛弃他们,那岂不是坏了百香谷的名声?” 白于简一脸焦急,眉头拧成了麻花,凑到宫佩婋跟前,语速急促地说道:“可是,你瞧瞧这满地的伤员,一个个都痛苦不堪地呻吟着。而我们手头呢,满打满算就只有那么十六辆马车。你再看看,这里面居然有十二辆马车都装着嫁妆,那可都是精心准备、满满当当的嫁妆啊。并且,我们现在连赶马车的人手都严重不足,你说说,要怎样才能把这些伤员全部运走呢?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呐!” 这无疑是个令人头疼至极的难题,宫佩婋秀眉紧蹙,眼神中满是忧虑,她低头沉思片刻,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解决办法。她心里明白,胡小姐的那些嫁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的。于是,她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不得不将那些嫁妆仔细地归拢一番,看看究竟能腾出几辆马车来装人。 李崇浩的那两辆马车相对来说比较宽大,空间还算充裕。宫佩婋心里盘算着,把那几个女人集中装到一辆马车上去,这样她们能稍微宽松一点。然后,另一辆马车就用来装李崇浩、杨逸和胡志信。杨逸他们带来的那两辆马车是空车,不过一辆马车就算勉强挤一挤,最多也只能装四个人。宫佩婋在心里仔细地算了算,无论怎么安排,都没办法将震威镖局那些受伤的人全部塞进去。 宫佩婋当机立断,带着白于简来到那些装着嫁妆的马车旁。只见那些马车上的嫁妆五花大绑,包裹得严严实实,有精美的绸缎、珍贵的瓷器,还有各种金银首饰。宫佩婋和白于简开始动手,小心翼翼地解开绳索,将那些嫁妆一件件地挪动、整理。他们累得满头大汗,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但依然没有放弃。经过一番艰苦的折腾,终于从那些装嫁妆的马车里腾出了两辆马车。宫佩婋看着这两辆空出来的马车,稍微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只能让那些伤势相对轻一些的伤员挤一挤了。” 至于那个孩子,白于简打算仍跟以前一样,将他背到背上去,孩子显然舍不得丢掉他那个背篓,将背篓放在了马车上。 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赶马车,宫佩婋、白于简和那个家丁又来到那些死者身边。从那些死者身上割下布条来。他们动作迅速而熟练,将那些装嫁妆的马车都用布条连接起来。宫佩婋拍了拍马儿的脑袋,轻声说道:“马儿啊,辛苦你们了,跟着走稳点。”那些马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轻轻地嘶鸣了一声。 然后他们才将自己这边那些死去的人草草安葬。做完这一切,太阳已经西斜,宫佩婋他们早已饥肠辘辘,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整天下来,都没有吃过东西。 他们不敢再在这里停留,赶紧分发了一些干粮,决定边走边吃。 这样的一支队伍,就这样缓缓地开始前行。道路崎岖不平,马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旅途的艰辛。因为马车里坐着杨逸,白于简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怨恨。他主动站出来,大声说道:“我去赶装着九爷和大师兄的那辆马车吧。”他心里打着坏主意,想在途中趁宫佩婋不注意对杨逸下手。然而,李家那个家丁护主心切,他瞪着白于简,大声说道:“白公子不熟悉赶马车的业务,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办?还是我来赶这辆马车吧。” 宫佩婋觉得家丁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安排很好。简哥,你去赶我后面那辆装着那几个家丁的马车吧。”白于简听了,虽然心里不满,但也不敢违抗宫佩婋的命令,只好悻悻地去赶另一辆马车。这支满载着伤员和希望的队伍,在尘土飞扬中,继续缓缓前行。 在那夜色如墨的夜晚,他们一行人星夜兼程。一路上,风声呼啸,像是在催促着他们快些前行。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更不敢投宿任何一家客栈,生怕那隐藏在暗处的危险突然降临。在胡家那位经验丰富、眼神锐利的家丁带领下,此人熟知这一带的每一条小道和捷径,他们很快就绕到了回百香谷的路上。那蜿蜒曲折的小路,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条黑色的丝带,引领着他们前行。 孩子在当天晚上,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从睡梦中唤醒。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又稳稳地被阿爸背在背后。他轻轻吸了吸鼻子,那熟悉的、带着阿爸体温和汗味的气息瞬间钻进他的鼻腔。他微微抬起头,看着阿爸那坚实而宽厚的肩膀,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再望向那浩瀚的天空,满天繁星如同镶嵌在黑色幕布上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小家伙一时之间有些懵,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没想起来自己这究竟是在哪里。他只是软绵绵、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说道:“阿爸,我饿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脆。 白于简听到孩子那稚嫩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眼中满是喜悦和激动。他就像一个得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高兴得立即扯着嗓子朝前面大喊起来:“婋妹,孩子醒过来了!”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喜悦,在夜风中传得很远。 宫佩婋正在前面赶着马车,听到白于简的喊声,她连忙拉紧缰绳,停下了马车。她动作迅速地从马车上下来,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她走到孩子身边,小心翼翼地从背篓里抱出孩子,那动作轻柔得就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她先端起一个小水筒,轻轻地喂孩子喝水,看着孩子咕咚咕咚地喝着水,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接着,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些干粮,一点一点地喂他吃东西。 孩子吃了些水和东西后,原本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他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情,着急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地问道:“哎呀,阿爸阿妈,霄儿白天不是跟娘亲和爹爹在一起的吗?他们哪去啦?”那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担忧。小家伙还不知道,他已经是昨天白天跟娘亲和爹爹在一起了。 “霄儿别着急,他们在前面那辆马车里。”宫佩婋连忙柔声说道,她的声音就像春风一样轻柔,试图安抚孩子那颗不安的心。 “哦,原来是他们跟你们会合了,又让阿爸背着我走,是不是?”李自霄天真无邪地说着,那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恐惧和阴霾,似乎对那场惊险的劫杀一无所知。 宫佩婋听了孩子的话,这才突然想到,也许是李崇浩生怕那种血腥、恐怖的场面会吓到孩子,所以一开始就当机立断地将孩子拍晕过去。想到这里,宫佩婋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在心里默默说道:“这个九爷,还真的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有多胆大,竟然亲自拍晕自己的孩子。”随后,她轻声回答儿子道:“正是这样的呢。”那声音,在夜风中飘散开来。让一旁的白于简听着格外舒服。 第201章 有一帮人竟然懂驱蛇术 第二百零一章 有一帮人竟然懂驱蛇术 尽管只是一些简单的干粮和水,李自霄也吃得很香甜,腮帮子鼓得像只可爱的小仓鼠,小手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时不时还喝上一口水,发出满足的“咕噜”声。这孩子就是这样,不挑食,永远都有好胃口。 宫佩婋看着坐在自己膝盖上的孩子,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疼爱,静静地看着李自霄狼吞虎咽的模样。等到李自霄终于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示意自己已经吃饱喝足后,宫佩婋双手捧起李自霄红扑扑的小脸蛋。她微微低下头,在孩子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两下,缓解一下这两日对孩子的思念之苦,那清脆的“啵啵”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之后,宫佩婋小心翼翼地将李自霄抱起来,放进背篓里。她一边整理着背篓里的软垫子,让孩子躺得更舒服些,一边柔声细语地说道:“霄儿乖哦,要乖乖睡觉啦。我们呀,得继续赶路咯,争取早点回到百香谷。” 李自霄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地说道:“咦,我们原来不是打算前往长安的吗?”他歪着小脑袋,努力回忆着之前爹爹说过的话,“爹爹还说了,等我们到了长安,天气就冷了,到时候他天天给我买冰糖葫芦吃。那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上面裹着晶莹的糖衣,咬一口嘎嘣脆,酸酸甜甜的,可好吃啦。” 宫佩婋看着孩子那满是期待的神情,心里一阵柔软,连忙轻声哄着他:“因为公公婆婆来信说想念霄儿了,信上还说想看看霄儿有没有长高长胖呢。所以呀,我们就改道先回百香谷去,过段时间再去长安城。到时候,爹爹肯定会给霄儿买好多好多冰糖葫芦。” 听到能见到公公婆婆,李自霄一下子来了精神,兴奋地说道:“耶,又可以让婆婆教我掷小瓶瓶了。婆婆教得可好了,我每次都能进步一点点。”说着,他在背篓里动来动去,一不小心弄响了他藏在背篓里那几个小瓷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宫佩婋无奈地笑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宠溺。她心里明白,这一路上充满了未知的凶险,他们这一行人中,也就只有她和二师兄及李家那个家丁有些功夫在身,能保护大家。这些小瓷瓶虽然看着不起眼,但里面装着各种奇妙的药物,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还真能保住儿子的性命。所以,她也不打算让儿子将那些小瓷瓶交出来了,只是轻轻拍了拍背篓,说道:“霄儿乖乖睡,我们出发咯。”然后,便让白于简背着李自霄,她又回到前面那辆马车上,踏上了前往百香谷的路途。 行至半夜,周遭一片死寂,唯有马蹄声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仿佛是夜的心跳。绿姝和胡小姐几乎同时从昏睡中悠悠醒来。胡小姐悠悠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昏沉,恍惚间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噩梦里。她猛地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焦急,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呢?”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 坐在车夫位置的宫佩婋听到声音,连忙转过头,脸上带着温和又安抚的神情,赶忙回答她:“王妃别着急,先稳住心神。孩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呢,他安安稳稳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缰绳,似乎是想借此让自己和胡小姐都镇定下来。 胡小姐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是宫佩婋在全神贯注地赶马车,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立即意识到他们已经成功获救了。可她的脸上很快又浮现出诧异的神情,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白夫人,您怎么会到这边来呀?之前不是说你们走的跟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线吗?王爷呢?王爷在哪里?”她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般,透露出内心的焦急。 宫佩婋不急不躁,耐心地向胡小姐解释起来:“你们家的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找到了我们,气喘吁吁地告诉我们你们出事了。我们一听,心急如焚,一刻都不敢耽搁,马上就赶过来了。王爷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得很严重,现在在前面那辆马车里。因为伤员太多了,可马车数量有限,那辆马车里除了王爷,还装着您的兄长和震威镖局的一个镖师。您看现在外面黑灯瞎火的,路上又不太平,实在不方便王妃您前去探望。等天亮之后,光线好了,王妃再去看望王爷吧。”宫佩婋说着,眼神里满是关切。 胡小姐毕竟是个明事理之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心里明白,现在他们正在逃命的紧要关头,身处这荒郊野外,四周危机四伏,更不能贸然停下来。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默默地点了点头,决定一切等天亮再说。但是她的眼神突然又闪过一丝担忧,突然想起宫佩婋刚才说的她兄长也在前面那辆马车里的话来,赶紧又追问:“我兄长?为何会在这儿?”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充满了疑惑。 宫佩婋刚想张口说她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就在这时,原本还在沉睡的绿姝悠悠醒过来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到王妃这个问题,连忙清了清嗓子,开始详细地解释道:“三师兄前些日子接到家中的加急信件,信上说王爷和王妃即将举行婚礼,他心急如焚,一心想回家参加这盛大的婚礼。师父担心他一个人回家路上不安全,就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陪他一起回家。谁知道我们俩都是路痴,对这一带的路况一点儿都不熟悉,在岔路口选错了路,结果在路上白白耽误了好几天的功夫。一路上东弯西绕的,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昨天好不容易走到了五里坡。到那里时,就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我们俩赶紧赶过去一看,正好遇上那场惨烈的打斗。幸亏三师兄眼尖,认得家中那些家丁,得知打斗的一方正是王爷和王妃时,我们俩想都没想,立即加入到战斗中。可敌人实在太多了,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我心急如焚,只能出动了绿蛇阵,那些蛇像箭一样冲向敌人,一下子消灭了上百敌人。我本以为能暂时缓解一下局势,想不到刚消灭一批,又来一批,那些人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什么黄龙帮的人。这些可恶的家伙竟然懂得用驱蛇药,刺鼻的药味一散发出来,一下子就将我那些绿蛇驱散了,我们的形势顿时变得危急起来。”绿姝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宫佩婋听了绿姝的这番话后,这才意识到敌人竟然如此之多,怪不得即便有绿姝在,他们这一方的伤亡依旧如此惨重。 那些敌人竟然懂得驱蛇之术。这一发现,让她更加怀疑黄龙帮帮主便是百香谷的前弟子。 绿姝跟宫佩婋分别了好几个月,现在见到宫佩婋,就像是有许多话要对宫佩婋倾诉一样。她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赶紧说道:“幸亏大师姐和二师兄赶来了,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您是没看到那时的情形,那些敌人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兄弟们都已经拼尽了全力,可还是渐渐陷入了绝境。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们今天恐怕都要命丧于五里坡了。” 宫佩婋微微低头,陷入了沉思,突然说道:“你说你的绿蛇被驱,为何后来你二师兄用毒蛇阵,他们又不能驱蛇了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探究,希望能从绿姝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绿姝快速答道,语速极快,似乎是急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许是他们的驱蛇药用完了吧。您想啊,当时他们被那么多毒蛇围攻,情急之下,只想将那些毒蛇驱走,自然就一次用完了药。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后面还会来一批毒蛇吧。” 宫佩婋轻轻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嗯,很可能就是这样,绿姝,幸亏你们走错了路,要不然王妃他们真的很危险。如果你们没有误打误撞地去到五里坡,及时消灭了一帮敌人。王妃和孩子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胡小姐听到宫佩婋的话,眼中满是后怕地说道:“谁说不是呢,王爷虽然一直紧紧地护在我们的马车前,他那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堵坚实的城墙,挡住了一波又一波敌人的攻击。但是那些人一拨接一拨地攻上来,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眼看着王爷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每一次挥剑都显得那么吃力。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真想冲出去跟他们拼命。可是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我又不得不紧紧护住孩子。那一刻,我真恨自己以前为何不跟着两位兄长练些功夫,要是我有点本事,说不定还能帮王爷分担一些压力,也不至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 听说王妃不会功夫,宫佩婋感到十分惊讶,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胡小姐,说道:“可是我看到您时,您手里是握着一柄剑的。”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不会功夫的王妃为何会握着剑。 第202章 名声大噪 第二百零二章 名声大噪 胡小姐的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说:“那是王爷感觉到他不行了,他的身体摇摇晃晃,脚步也有些踉跄。他在匆忙之中胡乱捡了一柄剑递到我手里,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舍,让我一定要坚强,看到有敌人扑过来就刺他。我当时接过那柄剑,只觉得它沉甸甸的,心里又害怕又无助。幸亏震威镖局的人及时赶到了,他们如同神兵天降一般,驱散了敌人,才使我们逃过一劫。” 在这辆宽敞却略显拥挤的马车里,洛天雪面色苍白地靠在角落。此前,她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那钻心的疼痛如汹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终究是承受不住,痛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转过来的她,意识还有些混沌。然而,耳边那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对话声,却像一团乱麻,不断地往她脑袋里钻,让她越听越觉得糊涂。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困惑。心中暗自嘀咕:那个孩子,之前不是明明说是白夫人夫妇的吗?怎么现在这对话里,又变成了王妃的孩子呢?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复杂的缘由?还有,之前那个白公子见到三哥的时候,明明说三哥是他们的大师兄。可现在呢,白夫人跟王妃的兄长居然也是师兄弟姐妹。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把她彻底困住,只觉得头脑里仿佛被搅成了一团浆糊,混乱不堪。但她深知此时不宜多问,只能把满腹的疑问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这些马车里承载着多数伤员,大家有的闭着眼睛忍受着伤痛,有的轻声呻吟着。为了不让伤员们遭受过多颠簸之苦,驾车的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速度,马车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车外的风声轻轻吹过,仿佛也在为他们的艰难旅程叹息。 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时间就在这琐碎的交谈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原本漆黑的世界,慢慢被一层淡淡的光亮所笼罩。 坐在马车里的胡小姐,揉了揉眼睛,努力适应着逐渐变亮的光线。当她的目光落在宫佩婋的身影上时,仔细辨认一番后,确定天色已经大亮。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焦急的神情,连忙开口问道:“白夫人,现在可以停一下马车吗?我想去看看王爷和孩子。”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急切。 宫佩婋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干脆利落。她探出身去,大声地向前后的人传话,声音清脆而响亮:“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再继续赶路。”那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胡小姐一听,顾不上肚子里的饥饿,也顾不上吃一口干粮,就像一阵风似的跳下了马车。她匆匆忙忙地先跑到白于简的身边,看到孩子正香甜地睡在白于简的背上,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均匀而平稳。她实在不忍心叫醒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神中满是慈爱。 随后,她又心急火燎地赶到前面那辆马车去看望王爷和兄长。宫佩婋也要去查看那些伤员的情况,便跟着她一起去了。胡小姐虽然从未行走过江湖,但以前听兄长说过宫佩婋喜欢易容出行。所以,当她看到宫佩婋此时易容成一个丑陋的中年妇女时,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前面的马车里,胡志信已经醒过来了。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欣喜。当他看到妹妹只是手臂受了点伤,并没有生命危险时,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身上的伤痛扯得皱起了眉头。他顾不上自己的疼痛,直朝着宫佩婋磕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感谢大师姐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大家。”那声音充满了感激之情。 宫佩婋连忙上前,一把扶起胡志信,脸上带着一丝严肃,说道:“三师弟,你有伤在身,可不能乱动,要是崩开了伤口,我可就不理你了。”她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眼神中却满是关心。 胡志信听了,连忙靠坐好,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说道:“大师姐威武。”那模样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宫佩婋板起脸,正色道:“我们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了。他们俩麻烦你照看一下,看到他们醒过来了就及时通知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胡志信连忙点头答应。宫佩婋仔细地查看完那些伤员的情况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马车旁。她拿起一块干粮,慢慢咀嚼着。这时,洛天雪才发现宫佩婋又易容成了一个中年妇女。她的心中暗自猜测,还以为是白夫人生得太漂亮,又需要亲自给她们赶马车,生怕这一路上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易容的。 她哪里知道,宫佩婋其实是担心杨逸醒过来,会认出她。一旦被杨逸认出,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这种未知的尴尬和纠结,让她不得不再次选择易容,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本来她打算这次行走江湖时公开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了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上杨逸。于是她决定还是暂时保持她白夫人的身份。 在江湖的风云变幻之中,有一场激烈的战役在五里坡悄然打响。这一战,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白夫人夫妇瞬间名声大噪。他们的声名远扬,并非是因为他们精湛的功夫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术达到了多么登峰造极的地步。在这高手如云的江湖里,功夫高强、毒术精湛者大有人在。而是因为白夫人夫妇那种独特的、让人胆寒的特质——那股子杀起人来一个不留的狠辣劲儿。 战斗的场景至今仍在人们的口中流传。五里坡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彻山谷。白夫人夫妇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冷酷。他们出手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致命的力量,无论是敌人的求饶还是反抗,都无法阻挡他们杀戮的脚步。鲜血染红了五里坡的土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山坡,这场惨烈的战斗让每一个听闻的人都为之动容。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江湖中传播开来。那些原本觊觎王妃嫁妆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个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望而却步。王妃的嫁妆,向来是江湖中许多人眼中的肥肉,不少人都打着歪主意,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然而,白夫人夫妇的狠辣之名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他们不敢轻易行动。他们深知,一旦触碰到这对夫妇的底线,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情的杀戮。 如此一来,倒让宫佩婋他们过了几天难得的安稳日子。他们一路前行,沿途的风景似乎也变得格外宁静。没有了那些觊觎者的骚扰,他们的行程变得顺利起来。马蹄声在道路上有节奏地响起,仿佛是在演奏着一首平安的乐章。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神情,似乎忘却了江湖中的纷争与危险。 但是,有一个帮派却不甘心就此罢休,那就是黄龙帮。这个帮派在江湖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行事一向心狠手辣。他们早已将杨逸和李崇浩归于他们的大仇人之列。在黄龙帮看来,杨逸和李崇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之难以消心头之恨。如今,他们又怎会眼睁睁地放走这个大好时机呢?此时的杨逸和李崇浩重伤在身,正是他们下手的绝佳机会。 黄龙帮接到乔家交给他们的任务,至今还未完成。他们并不知晓震威镖局那些镖师曾假冒过黄龙帮去绑架乔家兄妹这事。在他们的认知里,乔家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家族,既然委托了他们办事,就应该有始有终。他们不知道乔家是因为怕死才不敢来向他们索要赔偿款,还以为这单生意只是无限期延长了。为了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在江湖中树立起自己的威望,他们当然得想方设法干掉杨逸,完成任务。 而对于李崇浩,黄龙帮更是恨之入骨。他们打听到李崇浩竟然是皇上派出来寻访黄龙帮老巢,意图一举将黄龙帮消灭的人物。这对于黄龙帮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们深知,一旦李崇浩找到他们的老巢,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所以,他们自然也要想方设法杀掉李崇浩才行。 黄龙帮为了对付杨逸、李崇浩以及他们身边的人,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们打听到那白于简夫妇善用毒蛇阵,并且跟李崇浩走得很近,时常结伴同行。为了应对这对难缠的夫妇,他们特意派人到遥远的蛇岛去购买驱蛇药。蛇岛,那是一个神秘而危险的地方,岛上毒蛇横行,寻常人根本不敢轻易涉足。但是,为了能够在与白夫人夫妇的对决中占据上风,黄龙帮不惜冒险派人前往。那些前去购买驱蛇药的人,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躲过了无数毒蛇的攻击,才终于带着驱蛇药回到了帮派中。 他们本以为有了驱蛇药,就能够对付白夫人夫妇。没想到,在五里坡一战中,这对夫妇一出手,还是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他们的毒蛇阵仿佛活了过来,那些原本被驱散了的毒蛇竟然又反扑回来,而且较之先前更加凶猛。一条条毒蛇如同一把把利刃,向黄龙帮的人扑去。最终,黄龙帮的那些人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被白夫人夫妇全部杀掉了。这场战斗,再次让白夫人夫妇的声名在江湖中更加响亮,也让黄龙帮对他们的仇恨更加深了几分。 第203章 决定听从白夫人的建议 第二百零三章 决定听从白夫人的建议 在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劫难后的第三天,杨逸和李崇浩悠悠醒转过来,缓缓从昏迷的混沌中挣脱出来。他们的脸色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苍白,眼眸中却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 李崇浩在清醒过来后,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原来是胡家那位机灵聪慧的家丁,在关键时刻一路疾驰,找到了白于简夫妇前来救援,才使得他们一家脱离了生死边缘。他的心里对那个机灵的家丁以及白于简夫妇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回想起那天在五里坡的遭遇,他仍心有余悸。当时,看到那一拨又一拨的黑影围攻上来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和家人就要永远葬身于那凶险的五里坡了。 所幸,命运似乎并未对他们完全关上希望之门。先是杨逸那一拨人如同从天而降的神兵,及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给他们带来了生的曙光。紧接着,胡志信和绿姝也匆匆赶到,为他们增添了一份力量。而在这之后,白于简夫妇更是马不停蹄地赶到,带来了生的希望。正是有了这么多人不顾自身安危、舍命相助,才如同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保住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在李崇浩的心中,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可有可无。如果当时白于简夫妇为了救人,丢掉那些嫁妆,将马车全部用来搭载伤员,他不仅不会有丝毫的责怪,反而会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深知,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人的生命远比那些金银财宝珍贵得多。 而在另一边,肖瑶在接到自己徒弟名声远扬的消息时,脸上瞬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嘴角高高扬起,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直乐得合不拢嘴。然而,喜悦的笑容背后,她的心中却又涌起了丝丝缕缕的担忧。她想到自己的徒弟们要护送那么多伤员,一路上山高路远,情况复杂多变,万一遇上点什么意外,以她们的力量恐怕会应付不过来。 于是,肖瑶赶紧找到了欧阳自得,和他认真地商量对策。两人一番探讨之后,最终决定由肖瑶带着几个徒弟以及那西部四熬中的二位兄弟前去接应她的爱徒。其实,肖瑶带那些徒弟出去,更多的是想让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增长一些见识,见见世面。毕竟,这些徒弟们平日里虽然也刻苦练功,但缺乏实际的历练。肖瑶心里很清楚,她可不敢指望他们在遇上危险时能真正帮得上忙,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地跟着,在这个过程中有所收获就好。 再看看宫佩婋这边,杨逸苏醒过来之后,白于简心里既有些别扭又有些忐忑。别扭的是杨逸竟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忐忑的是要去和师兄相认。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在中午休息时硬着头皮来到了杨逸的身边。 杨逸见到白于简的那一刻,眼中满是惊喜和感激。他自然对师弟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而且,杨逸听洛天雪提起过,白夫人已经多次在关键时刻相助于他们震威镖局,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在心。于是,杨逸真诚地看着白于简,力邀他加入震威镖局,希望他们能够一起在江湖中闯出一片天地。 白于简听了杨逸的邀请,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微微歪着头,语气平和地说道:“大师兄,我如今已是百香谷肖瑶的二弟子,我的夫人是大弟子。我们都十分喜爱百香谷那清幽宁静的环境,喜欢那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实在是不想去到那喧嚣嘈杂的闹市之中。不过,大师兄,我有件事一直不太明白,您既然好好地活着,为什么不回去找师妹呢?”说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直直地盯着杨逸,等待着他的回答。 杨逸自然是不会轻易就把自己心中那详尽的计划向师弟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他神色平静,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说起来,这其中的缘由真是一言难尽。想当年,那场变故突如其来,我虽然拼尽全力逃了出去,可浑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伤势极重,各种治疗的法子都试过了,却始终难以痊愈。每日里,我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哪也去不了。每一日都在病痛的折磨中艰难度日,那种无助和绝望,旁人实在难以体会。” 白于简敏锐地感觉到杨逸似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怀疑,他不屑地轻轻撇了撇嘴,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那您后来不是身体康复起来了嘛,而且还风风火火地开了镖局,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不会是借口说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去找师妹吧?您这当师兄的,可不能这么不称职呀。” 宫佩婋虽然刻意坐在离杨逸远远的地方,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毫不在意。但她的耳朵却始终竖着,杨逸和白于简的每一句对话都一字不漏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当听到杨逸讲述当时身负重伤,只能无助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惨状时,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阵揪痛涌上心头。她的眼神不自觉地黯淡下去,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脸上露出担忧和心疼的神情。 只听得杨逸缓缓说道:“工作繁忙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们家的孙总镖头为人仗义,重情重义,师父一家人也是古道热肠。在我们家遭遇变故之后,他们四处奔走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一心想要寻找我们家的人。可不知为何,始终都没有师妹的消息。每一次寻找无果,大家心里都充满了失落和无奈。” 听杨逸提起师父,白于简心中一动,故意装作十分惋惜的样子说道:“我上次还想着去看望师父,向他老人家问声好,尽一尽弟子的孝道。谁知道才听说师父竟然在前些日子被人下毒害死了。”说完,他脸上还刻意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低垂着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杨逸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仿佛有一层阴霾笼罩在他的眼眸中。他语气沉重地说道:“不是前些日子的事情了,师父应该已经逝去很久了,连骨头都早已变了颜色。还记得上次我回去看望师父,看到师父家的院门像是锁了很多,一直没有人出入的样子,我赶紧去找大姐,想问问她是什么情况。结果大姐以为师父是上我那里去了。我们觉得不对劲,就去破门而入,进屋看到屋里那个小土堆那一刻,那凄惨的场景让我永生难忘。师父就那样被草草埋在他自己家里,周围一片狼藉。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愤怒和悲痛交织在一起。后来,是我和两个姐姐、姐夫们一起小心翼翼地收敛了师父的尸骨,重新将他安葬到了师母身边,让他能入土为安。”说到这里,杨逸不由得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语气变得凌厉起来:“若让我找到那个残忍的凶手,我定要将那恶徒碎尸万段,为师父讨回这血债。” 白于简心里“咯噔”一下,着实被杨逸那愤怒的气势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却不动声色,假装义愤填膺地跟着附和道:“对,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为师父报此深仇大恨。这等恶徒,实在是天理难容,必须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边宫佩婋也听明白了,原来师父早就被人毒死,杨逸并不是一个人进入师父家,发现师父被害的。他是跟师父的女儿女婿一起去的,这就洗清了师父可能是被杨逸毒死的嫌疑。如此说来,乔家的人嫌疑最大了。 杨逸静静地躺在马车里,他本就是个骨子里透着好强的人。此刻,他得知那些镖师们中有几个人,虽然也是带伤在身,但已经能稍稍挪动脚步,艰难地走动了。杨逸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拖累白于简他们一行人了。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镖局里那些繁杂的事务,一种强烈的归乡之情涌上心头,于是他暗自打定主意,想要带着这些镖师们自行返回长安去。 宫佩婋得知了杨逸的想法后,自然是坚决不同意。她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杨逸的腿伤有多么严重。那伤口深可见骨,周围的血肉已经有些溃烂,若不进行好好的医治,日后很可能会落下残疾,这对于一心想要报仇雪恨的杨逸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然而,宫佩婋并没有直接去跟杨逸说明自己的想法,她自有一番考虑。她把洛天雪叫到身边,轻声说道:“天雪,你们杨总镖头性子太倔,我怕我去说他不会听。你去劝劝他,跟他说务必跟我们回百香谷去。我们百香谷有最好的草药和医术,只有将他身上的伤病都医治好了,他才能安安心心地回长安。如若耽误治疗,他的右腿怕是会落下残疾的。” 洛天雪领命后,便来到杨逸的马车前。她将宫佩婋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杨逸听。杨逸听着洛天雪温柔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对宫佩婋等人的关怀和善意充满了感激之情,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对他悉心照料,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另一方面,他又感到十分无奈,他知道这腿伤想要彻底治愈,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只怕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心中早已燃起了复仇的火焰,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福云镇的房子建成之后,就回到福云镇去,找到那些仇人,报自己的血海深仇。 杨逸躺在那里,眼神有些迷离,他望着马车的顶部,脑海中不断地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想象着自己若是拖着一条残疾的腿回到福云镇,在面对仇人的时候,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呢?只怕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成为仇人的笑柄。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他终于长叹一口气,决定听从白夫人的建议,先跟着他们到百香谷去,把身上的伤病都治好再说。毕竟,只有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他才有足够的资本去实现自己的复仇大计。 第204章 迷情谷 第二百零四章 迷情谷 狂风如咆哮的猛兽,一阵紧似一阵地席卷而来,吹得四周的树木沙沙作响,枯黄的树叶在风中上下翻飞,宛如一群迷失方向的蝴蝶,纷纷扬扬地飘落。山谷里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空气阴冷而潮湿,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那丝丝凉意顺着鼻腔直抵肺腑。 无论春的生机盎然、夏的炽热炎炎,还是秋的萧瑟凄凉、冬的寒冷刺骨,这里似乎始终保持着这副模样。阴冷潮湿的感觉,如同一个忠实的伴侣,从未有过片刻的离开。那风,永远是那么强劲,呼啸着穿过山谷的每一个角落,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而那一层薄雾,就像一层神秘的面纱,始终笼罩在山谷上空,让人难以看清它的真实面目。唯一能让人感受到四季变化的,便是那些树木了。它们在不同的季节里展现出不同的姿态,春天抽出嫩绿的新芽,夏天撑起茂密的绿荫,秋天换上金黄的盛装,冬天则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如今正值秋天,山谷里更是呈现出一片衰败的景象。枯黄的树叶在狂风的肆虐下纷纷飘落,仿佛是大自然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小童生和小欲女在这条隐约可见的山间小径上跌跌撞撞地前行着。他们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是被这恶劣的环境折腾得有些疲惫了。山谷里的薄雾飘飘忽忽,在他们身边飘来荡去,让他们的视线变得十分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前方的道路。 小径湿滑无比,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那翠绿的青苔像是给小径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但同时也增加了行走的难度。小径两旁的草木也都被这潮湿的空气浸润得湿漉漉的,叶片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时不时地滴下一滴,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回荡。 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购买迷情药。这座山谷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或许是因为它太过阴森、太过神秘,让人望而却步。小童生突发奇想,自己给它起了个名字——迷情谷。在他的想象中,这个名字既符合这里的神秘氛围,又与他们此行的目的相契合。他想着,本来在这神秘的山谷里,就隐藏着能让人陷入迷情的奇妙药物,叫迷情谷再合适不过了。 所谓的迷情谷,当然是因为它有迷药卖了。这些药物在外面那些药铺里可买不到。小童生作为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自然需要用到大量的迷情药和迷魂药,迷魂药用于迷晕那些被他看上的女人,迷情药么,自然是用来助兴的。 所有前来购买药物的人,都得将马匹和马车停在山谷口,那里自有马夫照料那些马匹。并且所有人随身携带的兵器也都得留在山谷口,然后在山谷中徒步行走五六里左右,才能到达买药的地方。 本来小童生年纪也不小了,而且现在还有小欲女这个心肝宝贝陪在身边,按道理说他应该不需要再去外面采花了。但是这小欲女可真是被他调教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欲女对其他事情都没啥兴趣,整天就只想着那点男女之事。小童生虽然也很努力地满足她,可还是远远不够。而且他还特别担心小欲女会因为得不到满足而离开他,去找别的男人。所以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帮小欲女掳男人回来。曾经的采花大盗,现在要去偷男人,这事一度成为江湖中的笑柄。而那小欲女呢,也给乔家带去不少负面影响。 要知道,男人的力气可比女人大多了,如果不把他们彻底迷晕的话,小童生这把老骨头,可扛不动他们! 所以,小童生不得不再次来到迷情谷,向谷主购买迷情药。 小童生和小欲女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位于山谷深处的那座神秘庭院前。这山谷,四周群山环绕,树木郁郁葱葱,山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阴冷潮湿,使得整个山谷看起来宛如地狱一般。而那座庭院,就隐匿在这山谷的最深处,仿佛与世隔绝。说它神秘,可不仅仅是因为它宽大无比,从外面望去,那高耸的围墙一眼望不到头,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没有人知道这座庭院究竟有多大,里面住着多少人。 所有前来购买药物之人,都只能在距离庭院门前约十丈远的那个宽大的亭子里等候。这个亭子,建造得颇为古朴,亭顶的茅草时常翻新,上面也会长出青苔,亭柱上也爬满了青苔。小童生和小欲女站在亭子外,朝里面张望。只见亭子中间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椅,亭子周围围着一圈石椅,可坐可躺,方便在这里等候的客人休息。 小童生看到亭子里没人,禁不住心中一喜。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盘算着,如果只有他们前来买药,那么只需等五六日就能买到药了。如果他们前面还有人的话,他们就得排队等候。 不等上个五六天,是买不到自己想要的药物的。因为据那个老奴说,他们的药物须得用上几十种珍贵药物炼制而成。那些珍贵的药物,有的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有的埋藏在深山老林里,还有来自海外的奇花异草。每次炼制时间都得花上最少五日,药物供不应求,没有存货,想要药物的人只能耐心等待。 有一次他来得不巧,整整等了一个月,才买到药。那一个月的时间,对小童生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他每日在亭子外徘徊,心急如焚。幸好当时一同在这里等药的,有个青楼里的老鸨。那老鸨,身材肥胖,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张嘴总是喋喋不休。小童生也不挑人了,才解了他那一日都离不开女人的毛病。 小童生轻车熟路地进到那个亭子里,拉响了挂在亭子边的铃铛。那铃铛,已经有些生锈了,发出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沙哑。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仿佛传向了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不一会儿,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个戴着黑帽子,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来。他就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幽灵一样,毫无预兆。他步履蹒跚,缓缓来到小亭子边。那脚步,一步一步,显得那么沉重而缓慢。 按规矩,所有来客都得先将自己想要的药物报给这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奴,然后在外面静静等候。这老奴,整日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他的脸。他的背驼得厉害,走路时脚步蹒跚,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就是小童生,也不清楚这个老奴到底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还是隔阵子又换一个人。他从三十年前就开始到这里来买药物了,这个老奴始终是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那老奴看到是小童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直接递过一张纸和一支笔给他。这纸,摸起来有些粗糙,上面还有一些淡淡的纹路。笔是一支毛笔,笔杆已经有些磨损,笔头的毛也有些稀疏。小童生接过纸和笔,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写下自己想要的药物名称和数量。他写得很随意,字迹歪歪扭扭,仿佛在炫耀自己的“不拘小节”。然后交了全款,那银票,一张一张叠得整整齐齐,上面印着精美的花纹。那个老奴将银票收好了,这才转身缓缓离去。他的背影,在雾气中渐渐模糊,仿佛融入了这山谷的神秘之中。 等那个老奴走远了,小欲女才惊讶地问道:“这些药物真这么贵啊!以前我还以为你是哄我的,一粒迷魂药要五十两银子,一粒迷情药要一百两银子。我的天呐!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用药了吧。”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心疼的表情。 小童生无所谓地笑笑,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他虽然驻颜有术,面貌看起来跟个三十岁的男人一样,到底抗不住年龄的侵蚀,牙口不好了,走起路来那副模样也尽显老态。他拍了拍小欲女的肩膀,说道:“本大爷有的是钱,只要宝贝能尽兴就好,钱不是问题。”他这几十年来,掳掠良家妇女的同时,也顺便掳到不少金银珠宝,都存有一个小宝库了。那个小宝库,隐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金银财宝,有闪闪发光的金子,有晶莹剔透的玉石,还有璀璨夺目的珠宝。那些钱,足够他和小欲女挥霍一生了。再说他已年近六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有几年活头呢,并且他做梦都想不到,老了老了,他还能有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心甘情愿陪伴在他身边,这个小美人又那么合他心意,他必须要及时行乐,想怎样花就怎样花啊。 第205章 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 第二百零五章 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 在这弥漫着神秘气息的亭子内,小童生和小欲女刚刚坐下不久,周遭的空气还带着一丝静谧。这时,外面小径上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先后有五个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陆陆续续来到了这里。 小童生坐在那里,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每一个进来的人,心中暗自思忖。他心里清楚得很,来买这种药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善类。要么就是青楼里的老鸨,他们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买下这药,是为了给那些红极一时的台柱子用,让她们在灯红酒绿中更添几分魅惑;要么就是那些在江湖上声名狼藉的大盗,他们把这药视为盗取大户人家钱财的利器,在黑暗的夜里,凭借这药来达成自己的贪婪之欲。又或者是那些有钱人家的老爷派来的心腹,那些有钱老爷年老体弱,却偏偏仗着自己有钱,非要一个又一个的纳妾,自然得用些药物才能满足那娇滴滴的小妾。 这五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抵达,每来一个人,那个身形佝偻的老奴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木偶,迈着机械的步伐跑出来迎接生意。不管这单生意是大是小,老奴的脸上始终如同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冷漠无情的表情丝毫未变。他的嘴唇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从来不主动开口说一句话。哪怕是像小童生这样隔三岔五就来光顾的老主顾,他也只是用那毫无波澜的眼神扫上一眼,从不打一声招呼,更不会跟小童生寒暄哪怕一个字,仿佛小童生只是空气一般。别人要是问他问题,他也总是尽量简洁明了地回答。 小童生仔细打量着这五个人,三男两女,他一个都不认识。而那五个人一进来,目光就像饿狼一般在小童生和小欲女身上来回扫视,显然已经猜出了眼前这一男一女正是近来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小童生和小欲女。这个小欲女,最近可真是风头无两,在江湖上的名气就像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多少男人被她的名声所吸引,根本不需要她主动去勾搭,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自动找上门去。 和那些整日在青楼卖笑的女子相比,男人们自然是更愿意跟小欲女在一起。因为这个小欲女行事风格可谓是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别的女子要男人花钱才能陪她们,可小欲女不同,要是哪个男人能把她哄得眉开眼笑,她不仅不需要男人给钱,还会大方地赏钱给对方,这样的豪爽和独特,自然让她在男人堆里成了香饽饽。 当下,有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双眼睛就像黏在了小欲女身上一样,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她。他满脸堆笑,极尽讨好地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当下江湖传闻中风头正盛的小欲女了。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小欲女轻佻地斜着眼睛瞄了一眼那个男人,正准备开口答话,却突然听到小童生怒气冲天的声音炸响在耳边:“滚一边去,离我娘子远点,别在这里打她的主意。”小童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仿佛要把那个男人生吞活剥了。 那个男人听到小童生的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这凉亭里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讥讽和挑衅。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小童生啊,你看看你,都老成什么样了。今年怕是满甲子了吧?守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也没那个本事消受啊。今天我都这么主动了,都不需要你浪费那些药物去掳掠别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你何不让小欲女跟我去共度一夜春宵,说不定我还能让她尝到真正的快乐呢。” 小童生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当面说他老,说他不行。这男人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里。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额头上的青筋也因为愤怒而暴起。他怒目圆睁,对着那个男人破口大骂道:“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瞧你那一脸的胡子,像个刺猬似的,看着都让人恶心。滚一边去,别在这里脏了我们的眼睛。” 就在两人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身形瘦削的女人赶紧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地劝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在这里等待也需要保持安静吗?这里可是谷主大人的领地,若是惹恼了他老人家,他一生气,炼不出药来,我们大家都得在这里干等着,到时候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小童生满脸写着不耐烦,压根儿就懒得搭理那些在一旁叽叽喳喳、指手画脚的人。此时,他一把搂住身旁那个娇俏的小欲女,双臂微微用力,双腿轻轻一蹬,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掠出去。那身姿极为潇洒,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眨眼间就远离了那嘈杂之地。 小童生心里琢磨着,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好歇一晚。他抬眼望向远处的山峦,觉得山上应该有那种干爽又安静的所在。于是,他带着小欲女朝着山峦的方向而去,心里盼着能在那里寻得一方静谧之地,让自己疲惫的身心能有片刻的舒缓。 而那些被小童生晾在原地的人,看到他露了这么一手,一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睛,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冒。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看似年近花甲的小童生,功夫可一点儿都不含糊。他这“采花大盗”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叫叫的,那可是真有几分本事。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里,没有点真功夫,哪能占据一席之地呢? 在这些人当中,有个新来的,他满脸好奇,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旁边的人:“我听说这谷主颇为神秘,从来就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连他是男是女、年龄多大都不清楚,这是真的吗?”他那眼神里满是探寻的渴望。 话音刚落,立刻有个女人接上话,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正是这样。你可千万别对谷主好奇,想着要翻越院墙进去一探究竟。这谷主的事儿,咱们还是少打听为妙。”那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新来的那个人干笑了两声,有点尴尬地说:“我哪敢啊。不过我就纳闷儿了,这些药物卖得这么贵,我看这庭院里的那些屋子,恐怕都装满了金银财宝了。谷主躲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赚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啊?”他挠了挠头,脸上满是不解。 其他人听到他这幼稚的话,都忍不住哄笑起来。不过,他们也不敢过多地议论谷主,毕竟在这谷主的地盘上,还是要小心行事。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变得有些昏暗。就在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老奴又及时现身了。他脚步缓慢而沉稳,手里拿着火折子,依次点亮了亭子四周围挂着的那八个灯笼。顿时,柔和的灯光洒了下来,给这略显清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暖。 刚才说谷主的钱不知道怎么花得完的那个人,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没有经验,出门根本就没带干粮。此时,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问那个老奴:“老人家,你们这里还卖饭食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那老奴不紧不慢地答道:“三菜一汤,饭管够,十两银子一份。酒水另外加钱。”他的语气平淡,仿佛这价格再正常不过。 那个人一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咋舌不已。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但他实在是抵不住肚饿的折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让老奴给他来一份。 没过一会儿,就有个小厮用托盘端来了饭菜。饭菜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大家都好奇地围拢上去,只见米饭白白胖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看就是精心蒸煮出来的。菜更是让人眼前一亮,一只金黄色的烧鸡摆在盘中,鸡皮油亮,泛着诱人的光泽,鸡肉看起来鲜嫩多汁;一个红得发亮的红烧肘子,色泽红润,上面的肉被炖得软糯,轻轻一咬估计就能脱骨;一碟脆绿的青菜,青菜的叶子翠绿欲滴,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珠,让人看着就有食欲。汤是鸡蛋加一种他们叫不出名字来的淡黄色的小花,淡黄色的小花漂浮在汤面上,如同点点繁星,鸡蛋被煮成了薄薄的蛋花,与小花相互映衬,看起来真是色香味俱全。 另外两个男人看到这饭菜如此丰盛,都觉得这十两银子花得值。他们原本还打算吃自己带的干粮,这会儿也改变了主意,纷纷让小厮送饭菜来。那小厮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情,欢快地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小厮又端着两份饭菜匆匆赶来,整个亭子间顿时充满了饭菜的香气。 第206章 有备而来也不行 第二百零六章 有备而来也不行 就在他们几个人尽情享受美食的时候,突然间,又有七八个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那个新来的男人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心里暗自思忖着:“居然有这么多人前来购买这些药物,而且这药物的价格还如此昂贵!我听说迷情谷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售卖迷魂药和迷情药了,照这样看来,这个谷主岂不是已经富得流油、富可敌国了吗?” 然而,尽管他心中充满了诧异,但他却不敢随便开口说话。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惹上麻烦。 众人看到小童生和小欲女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为了打发这漫长而无聊的夜晚,便开始拿他们俩来开玩笑。 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这迷魂药和迷情药上面。有人说:“听说这谷主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只卖这两种迷药呢!”另一个人接着说道:“而且那迷情药还没有解药哦!” 那个新来的人真是鲁莽!他似乎完全不顾及周围的环境和其他人的感受,就这么冒失地开口说话。而且,他压低声音的方式也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见他满脸兴奋地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这迷情香可是百香谷的不传之秘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它的配方。可是这里居然有迷情药卖,虽然名字只相差一个字,但功效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地扫视一下周围的人,似乎在观察大家的反应。然后,他又接着说:“大家想想看,这谷主会不会就是因为得到了那本传说中的《毒谱》,才掌握了迷情香的配方,然后炼制出这种迷情药来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可真是发了大财啦!”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怪不得江湖中几十年来,一直都为那本《毒谱》争得你死我活呢!毕竟,只要得到那本《毒谱》,哪怕只是炼制出其中的两种药物,都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啊!” 没有人敢接他的话茬,因为众人心中都对他所说的事情充满了疑虑和猜测。然而,尽管没有人敢公开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不禁开始暗自嘀咕起来。 如果那本传说中神乎其神的《毒谱》真的在这个谷主手中,那么欧阳自得为何要发布《毒谱》被毁的消息呢?这显然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毕竟,《毒谱》在江湖上一直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许多人都对它的存在和下落充满了好奇。 虽然这些人并非闯荡江湖的英雄好汉,但他们也都听说过关于《毒谱》的种种传闻。几十年来,为了争夺这本神秘的《毒谱》,江湖上可谓是动荡不安,无数人为此丧命。而如今,好不容易江湖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大家都希望这种安宁能够持续下去。 不过,最近又有消息传来,说是黄龙帮近来异常嚣张。这个消息迅速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原本关于《毒谱》的讨论也很快被转移到了最近五里坡那场血腥屠杀上。大家开始议论纷纷,猜测这场屠杀是否与黄龙帮的嚣张行为有关。 说起那女魔头肖瑶的大弟子夫妇,简直就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他们的残忍程度令人发指!这对夫妇杀人如麻,毫不留情,仿佛生命在他们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们所到之处,一片血腥,所有敌人几乎都无法逃脱他们的毒手。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连伤员都不放过,将那些已经身受重伤、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也一并斩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一想到那种惨绝人寰的场面,众人都不禁吓得浑身发抖,寒意从脊梁骨上冒出来。那两个老女人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一再央求那些男人们不要再谈论这件事了。毕竟,这大半夜的,听着这样恐怖的故事,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难以入眠。 此刻,天色渐暗,暮霭沉沉,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正匆匆赶路的宫佩婋,丝毫不知道她与白于简已经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那些绘声绘色的传言,在市井之间如野火般迅速蔓延,说他们有着诡异莫测的手段和心狠手辣的性情。今夜,天空中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他们这几日连续的平安顺利,并没有让他们有丝毫的放松警惕,相反,一种无形的危机感始终萦绕在他们心头。毕竟,树大招风,他们一路上的种种事迹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和敌视。 当他们经过一座山脚时,那山脚树木葱茏,怪石嶙峋,本应是一片宁静之地,但此时却暗藏杀机。果然,黄龙帮的人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在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中现身了。 黄龙帮经过几天精心的准备,这次可谓是有备而来。他们如同即将出征的军队,进行了周密的部署。他们集结了附近将近一百号人,他们每个人都准备好了驱蛇药,那药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似乎能驱散世间一切的蛇虫;还有迷魂药、迷情药和香泪毒的解药,这些解药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仿佛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心中立下誓言,誓要将宫佩婋他们一网打尽,以获取那丰厚的奖赏。 并且这次,还有一个神秘人物洪乾也跟着来了。他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所以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精心化妆成一个普通农夫的样子,穿着粗布麻衣,脸上带着朴实的伪装。到了埋伏地点后,他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悄悄地溜到一个安全距离,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他静静地等候着宫佩婋他们一行人的到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他要亲眼看看这对夫妇如何展现出他们的心狠手辣,又如何在毒蛇被驱的情况下保护那些伤员,他想从他们的行动中找到破绽,以便一举将他们击败。 宫佩婋早有防范,她聪慧过人,早已料到黄龙帮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知道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当她看到黄龙帮的人从路旁如鬼魅般现身时,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心中涌起一股决然。她连忙大声叫道:“简哥,保护好孩子,其他的交给我。”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白于简心领神会,他也想到黄龙帮可能会带有驱蛇药,所以并不打算使用毒蛇阵。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毒蛇阵已经失去了作用,必须另寻他法。 只见宫佩婋犹如一头愤怒的母狮,一个人毫不犹豫地冲进敌阵。她一手挥舞着宝剑,那宝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的障碍;一手撒下纷纷扬扬的毒药粉,那毒药粉如同雪花般在空中飘散,带着神秘的气息。黄龙帮那些人自以为他们事先已经服过解药,身上还带有解药,便有恃无恐,并不把宫佩婋放在眼里。他们毫不畏惧地奋力向那些马车靠拢,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和凶狠,意图亲手杀死杨逸或者李崇浩,因为杀死这两个人,赏银最多。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朝着目标疯狂地扑去。 看到宫佩婋这样操作,就连洪乾都在心中暗自思索:“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黄龙帮的人距离那些马车如此之近,她也敢这样下毒,她就不怕那些毒药粉会被自己人吸进去,伤了自己人?难道他们早有防备,那些人早已服过解药?”不过当他仔细一看,发现宫佩婋他们那些赶车的车夫都戴着帷帽,手上都套着皮套子,将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时,他才惊觉这或许不是因为他们怕冷,而是早有准备,这身打扮只是避免沾上她所下之毒的。洪乾不由得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安。 但是令黄龙帮那些人感到悲催的是,宫佩婋并不按套路出牌。她所下之毒并不是黄龙帮能想到的那几种毒药,而是她为了保全这些伤员,不惜动用她在《毒谱》上看到的配方炼制出来的她起名为“挠挠”的毒药。这种毒药十分奇特,没沾上就没事,只要沾上一点点,整个身体就会奇痒无比,那种痒仿佛深入骨髓,让人无法忍受。没有解药的话,只能拼命挠,直挠到皮肉溃烂,鲜血淋漓,最后痛苦地死亡。而此刻,那些黄龙帮的人还浑然不知,他们正一步步陷入宫佩婋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寂静得能听见虫鸣蛙叫的夜晚,就被一阵又一阵刀剑落地的叮当声打破了。那声音清脆而杂乱,仿佛是一首不和谐的乐章。黄龙帮那些人一个个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又急于挣脱一般,迫不及待地站立在原地,表情极为扭曲。他们原本紧握刀剑的手松开了,那一把把锋利的刀剑哐当哐当地掉落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紧接着,他们纷纷抬起手,开始用力地挠起痒痒来,动作急切又慌乱,仿佛身上爬满了数不清的小虫子。 领头的人见此情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大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他刚想让大家都忍一忍,心里盘算着等下割下杨逸和九王爷的头来,到时候再舒舒服服地挠痒痒。可话还未说完,他自己就感觉身上一阵奇痒袭来,仿佛有成千上万根针在扎他的皮肤。他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中的剑,那把剑“当”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他双手疯狂地在身上抓挠着,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神情,嘴里还不时发出痛苦的闷哼声。那些觉得背后痒得厉害,自己的手又够不到的人,一个个急得团团转,有的甚至都快哭出来了,只能可怜巴巴地求旁边的人帮他挠一挠。有的还不断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借助粗糙的树干来缓解那钻心的痒意。 第207章 突然冒出来个七师兄 第二百零七章 突然冒出来个七师兄 躲在暗处的洪乾,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大,暗道一声糟糕。他看着黄龙帮那些人一个个痛苦不堪的模样,心里清楚他们必是中了一种奇痒难耐的药。他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焦急,心里不断地思索着。以他对百香谷的了解,百香谷向来以各种蛇毒的解毒药和普通的迷药闻名,并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能让人如此奇痒难耐的药啊! 洪乾急得在原地抓耳挠腮,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他知道黄龙帮今天精心策划的偷袭行动失败了,心中充满了懊恼和不甘。他眼神中满是祈求,只求这个如同恶魔般的白夫人快快离开,这样他才能赶紧想办法救治黄龙帮这些痛苦不堪的人。他不停地在心里盘算着,是去请江湖上的名医,还是去寻找一些特殊的解药。 宫佩婋果然并不想动手,连日来的奔波劳碌让她身心俱疲。她的脚步有些踉跄,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疲惫。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动用别人闻所未闻的这种药。她心里有些忐忑,如果以后师父问起来,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自己研制出来的。到时候,她还得悄悄向祖师爷赔个不是,希望祖师爷能原谅她占用他的功劳。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回到马车上,对大家大叫道:“我们继续出发。” 洪乾藏在一棵粗壮的大树背后,眼睁睁地看着宫佩婋他们一行人渐渐远去。他的身体紧紧贴着树干,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身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仿佛稍微有一点动作就会被那个恶魔般的女人察觉。他心里十分清楚,若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并无取胜的把握。在这荒郊野外,独自面对这个像恶魔一样令人胆寒的女人,他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 那一行人的马车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慢慢飘散,等到再也看不到那些马车的影子,就连那“吱呀吱呀”的车轮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洪乾才像一只偷摸觅食的老鼠一样,鬼鬼祟祟地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才迈着小碎步,轻手轻脚地朝着那些正在拼命挠痒痒的人走去。他仔细地查看那些人的症状。只见有些人已经把自己的皮肤抓破了,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可他们还在不停地使劲挠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洪乾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恐惧,他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他心里暗自思忖:若是没有解药,这些人恐怕真的会将自己挠死啊,那场面简直不堪设想。 洪乾站起身来,在原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对策。他思来想去,突然眼前一亮,既然这白夫人来自百香谷,那么她所使用的药物很可能是欧阳自得新研制出来的。百香谷向来以炼制各种神奇的药物而闻名,想必百香谷必然有解药。思及此,洪乾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撒开腿,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迅速离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肖瑶一行人沿着蜿蜒的道路前行,终于成功与宫佩婋他们汇合。当宫佩婋远远地看到师父肖瑶的身影时,连日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像一根拉满的弓弦突然断了一样,彻底放松了下来。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人。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叫道:“师父,您总算来了。”那声音中充满了依赖和安心。 肖瑶看着眼前消瘦了不少的爱徒,心疼得不得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宫佩婋的脸庞。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疼爱,说道:“将马车交给火煞前辈来赶,你到马车里歇一会儿。你这几天肯定累坏了,要好好休息休息。” 转而,肖瑶又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清脆爽朗,得意洋洋。她笑着说道:“乖徒儿,你们这次出行,果真名声大噪,很好!很好!果然有志气,扬我百香谷威名!那些贼人听到你们的名号,怕是连晚上睡觉都要做噩梦了,后面再无贼人敢来骚扰你们了吧?” 这时,火煞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他伸手接过了马车的缰绳。宫佩婋看到火煞过来接过缰绳了,便转身钻进了马车里。胡小姐、洛天雪和绿姝看到宫佩婋进来,赶紧站起身来,七手八脚地给她腾地方。她们有的帮忙整理坐垫,有的帮忙拿过被子,让宫佩婋能舒舒服服地躺下去休息。宫佩婋躺好了,这才缓缓开口回答师父的话:“昨晚还遭遇黄龙帮的偷袭呢,师父,徒儿可是给百香谷惹来麻烦了,跟黄龙帮怕是不死不休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 “无妨,无妨。”肖瑶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宽慰爱徒道,“我们可不怕他黄龙帮,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们百香谷可不是好惹的,他们要是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话说这黄龙帮也是个不怕死的,在五里坡都全军覆没了,还敢来招惹你们,昨晚是不是又将他们全部杀掉了?” “这倒没有。”宫佩婋虚弱地说道,“我都没有力气打架了,只是对他们下了点挠挠,估计他们现在还在原地挠痒痒呢。”她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肖瑶又是一阵大笑,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虽然她和师兄都曾怀疑宫佩婋得到了那本《毒谱》,但宫佩婋现在已成为百香谷的弟子,那本《毒谱》若真的在她身上,倒是好事一桩,说不定能让百香谷的药物炼制更上一层楼。所以她并没有追究宫佩婋从哪得来的如此奇异的药物,只是任由那欢快的笑声在这清新的早晨里飘散。 在那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上,宫佩婋一行人正缓缓前行着。他们的步伐格外缓慢,一方面是因为山路崎岖难行,石头和坑洼布满了路面;另一方面,队伍里还有不少伤员,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加重他们的伤痛。 此时,一个身影从后方快速赶来,此人正是洪乾。只见他身姿矫健,步伐轻快,显然是有着不错的脚力。没过多长时间,洪乾就追上了宫佩婋他们。当他看到肖瑶骑着一匹骏马前来接应宫佩婋一行人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显破旧的衣衫,伸手仔细地整理了一番,拍去上面的灰尘,又捋了捋有些杂乱的头发,这才快步朝着肖瑶走去。 待走到肖瑶身边后,洪乾仰起头,高声朝着坐在马背上的肖瑶喊道:“师妹,真的是你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声音在山间回荡,带着一丝惊喜与激动。 肖瑶听到喊声,勒住缰绳,停下马,定睛朝着洪乾看去。只见眼前这人面容沧桑,皱纹爬满了额头,头发也有些花白,实在难以辨认出这究竟是何人。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洪乾见肖瑶没有认出自己,赶紧又说道:“师妹,我是七师兄洪乾呐!你仔细瞧瞧我,虽说我们已有几十年未见,可我这模样就算变了,声音总不会变吧。你啊,依然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就跟当年在百香谷时一样,岁月似乎都舍不得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而我却老了,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却认不出我来了。”他说着,还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经他这么一说,肖瑶仔细回忆了一番,终于认出他来了。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七师兄,别来无恙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真是让人又惊又喜。” 洪乾连忙装作一副悲苦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实在一言难尽啊,师妹。这些年来,为兄就如那无根的浮萍,在这茫茫世间四处漂泊,四海为家。哪里有容身之所,我就往哪里去,就这么到处游荡,居无定所。有时候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呐。”他说着,还故意皱紧眉头,眼中流露出些许哀伤。 肖瑶看了看洪乾,又看了看身后护送的一众伤员,心中有些犯难。她并没有让洪乾去骑火煞骑来的那匹马,自己也没有下马。只见她坐在马背上,身体微微前倾,冲洪乾打了个拱手,说道:“不好意思啊,七师兄。您看我们这队伍护送着这么多伤员,行走起来十分缓慢。你要是跟着我们,只怕会耽误您的行程,您还是自行先去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第208章 先一步到达 第二百零八章 先一步到达 那洪乾一听,顿时着急起来,赶忙说道:“师妹,我正是听说你跟欧阳师弟成亲了,才想着重新回到百香谷去的。你看看我现在混得这么惨,连匹马都买不起,这一路走来,全靠自己的两条腿,着实辛苦得很。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就行行好,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回百香谷吧。”他说着,眼神中满是期待。 “哦,这样呀。”肖瑶抬眼环顾四周,只见周围都是连绵的山脉,树木郁郁葱葱,根本没有集镇的影子。她思索了片刻,说道:“这里也无集镇,这样吧,七师兄,我赠些银两与您,您自个儿慢慢走。等走到有集镇的地方,就买匹马吧,这样赶路也能轻松些。不过百香谷嘛,能不能回去,还得经过谷主的同意哦。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谷里也有谷里的规矩。”说完,肖瑶便解下自己的钱袋子,用力丢给洪乾。 洪乾连忙伸出双手,稳稳地接过钱袋子。他表面上感激地说道:“多谢师妹。我本就是百香谷的弟子,此行只是回家,想必欧阳师弟不会为难于我。我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也该回谷里享享清福了。”可在心里,他却冷哼一声,想着等回到谷里,一切再作打算。 肖瑶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招呼大家继续前行。众人又沿着山路缓缓走去,只留下洪乾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肖瑶一行人缓缓前行,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交织在一起,在略显空旷的道路上回荡。他们还没走出去多远,远远地就瞧见尘土飞扬,原来是胡志忠带着十个家丁策马狂奔而来。只见那十名家丁个个精神抖擞,身着统一的劲装,手中紧握武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胡志忠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身体随着马的奔跑有节奏地起伏,他不时扬起马鞭,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 胡志忠远远就看到了前方那些华丽的马车,每一辆都装饰得十分精美,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车帘随风飘动。他勒住缰绳,让马放慢了速度,老远就扯着嗓子高声叫道:“前方可是九王爷的车队?”那声音在空气中传得很远。 肖瑶正好走在车队末尾押阵,听到这喊声,不禁皱皱眉头。她微微转头,回头望去,只见十来个人正朝着这边赶来。其中一个人似乎有些眼熟,她停下马来,大声问道:“来者何人?”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丝威严。 说话间,胡志忠已快马加鞭,策马如飞地来到了肖瑶跟前。他勒住缰绳,那匹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胡志忠喘着粗气道:“肖瑶前辈,我是胡志忠啊,您还记得我不?”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马上翻身而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给肖瑶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 肖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点点头,问道:“你是胡家二公子,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胡志忠急忙上前两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说道:“我们得知九王爷的马车在五里坡被劫时,全家人都心急如焚。家父得知这个消息后,眉头紧皱,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后悔当初没有多派些人手去护送九王爷他们。他立即让我带上十个家丁,前来查看情况,并且要我们一路护送九王爷一行人回长安去。我们不知道你们改了路线,一直朝着往长安去的那条路走。一路上,我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好在前两天在一家客栈里,我们偶然听到几个客人在交谈,其中有人讲起曾在哪里见过你们,我们这才更改路线寻过来。好不容易才在这里追上了你们。” 肖瑶听了他的话,略作思考,立即命令车队再次停下来。车夫们听到命令,纷纷勒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肖瑶朝着胡志忠挥了挥手,示意他去看看他的亲人们的情况。 胡志忠快步走到妹妹的马车旁,小心翼翼地掀起车帘,看到妹妹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无大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又看到白夫人正躺在里面休息,他都不敢说话,生怕会吵醒她。只是轻轻放下车帘,然后又转身去看望九王爷。当他走进九王爷所在的马车时,一眼就看到兄长胡志信也在这里,顿时眼睛瞪大,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说道:“兄长,你怎么也在这里!”这实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因为要急着赶路,他们并未过多交谈。肖瑶本想让胡志忠一行人自行返回,毕竟他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她走上前去,拍了拍胡志忠的肩膀,说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里离百香谷也不远了,你们就自行返回吧。”胡志忠却只是差了两个家丁回去禀报情况,他眼神坚定地说道:“肖瑶前辈,看到这么多伤员,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坚决要求一起护送他们回到百香谷去,一来可以保护大家的安全,二来也能尽我们胡家的一份心意。” 肖瑶看着胡志忠那坚定的眼神,想到胡家也是想护自己的亲人周全,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有你们同行,路上也能多些照应。”于是,众人再次启程,朝着百香谷的方向继续前行。 在那蜿蜒曲折的山路间,有一人正急匆匆地赶路,此人正是洪乾。他对百香谷附近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此刻的洪乾,丝毫不显老态,身形矫健,脚步匆忙。因为他是步行,一直在抄近道走小路,比起肖瑶他们来,着实快了一步,率先回到了百香谷。 洪乾来到谷口,刚要钻进那隐藏在一片繁茂枝叶后的山洞,突然,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旁边窜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一个膀大腰圆、须发花白的大汉。这大汉满脸的严肃,手中紧握着两个巨大的铁锤,那铁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呼地一下出现在洞口,如同一块巨石般堵在了那里,同时,嘴里大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百香谷?”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山谷间回荡。 洪乾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人。他发现自己并不认识此人,不过,他倒是曾听说过欧阳自得和肖瑶带着那西部四煞回到百香谷的事情。但在他的想象中,欧阳自得怎么也不会让在江湖中已经成名的四煞来守这小小的谷口。当下,他眉头微皱,不耐烦地回答道:“老夫洪乾,本就是百香谷弟子,休要阻拦,速速让我进去。”他说话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大汉正是金煞,他听了洪乾的话后,却依旧站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缓缓地转过头,对着旁边的水煞吩咐道:“三弟,你前去禀报谷主,看看百香谷是否真有这号人物。”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违抗的气势。 水煞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谷中飞奔而去。他穿过谷中那一条铺满碎石的小径,两旁的花草在他的身旁飞速掠过。不一会儿,他来到了炼药的那座庭院前。庭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众弟子们正在忙碌地炼制着各种丹药。水煞站在庭院外,扯着嗓子大声叫道:“欧阳谷主,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洪乾的人,说他曾是百香谷弟子,不知可否放他进来?” 正在庭院中耐心教导众弟子炼药的欧阳自得,听到洪乾这个名字后,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后,马上说道:“引他进来吧,不过要时刻看着他,防止他到处乱窜,将他领到祖师爷的香案前去。”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水煞领命后,再次飞奔而出。他来到谷口,将洪乾放了进来。之后,便像一个忠诚的卫士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洪乾身后。一路上,洪乾看着水煞那紧紧跟随的身影,心中十分不痛快。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防范的盗贼一样,被人时刻盯着。而现在,还要被带到那大厅去见欧阳自得,他的心里满是无奈和愤怒,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跟着水煞,朝着那供奉有祖师爷神像的百香谷举办聚会和各种仪式的大厅走去。 在百香谷那宽敞且装饰古朴的大厅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欧阳自得早已等候在此,他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袍,袖口绣着精致的淡紫色花纹,头戴一顶黑色方巾,整个人显得气宇轩昂又沉稳内敛。当他瞧见洪乾迈着大步走进大厅时,原本平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随即朝着一旁的水煞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水煞兄弟,辛苦你了,回去吧。”水煞微微躬身,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有条不紊地离开了大厅。 洪乾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暗自思忖着,忍不住低声说道:“师弟,难道你们真的安排那西部四煞在山谷口守门口吗?这……”他眉头微皱,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欧阳自得神色淡定,轻轻捋了捋颔下的胡须,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正是如此。七师兄,不知你今日前来百香谷所为何事呢?” 第209章 全部除名 第二百零九章 全部除名 这时,一个身着深褐色长袍、头戴黑色毡帽的男子端着一杯茶,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香九。他将茶轻轻放在洪乾面前的桌子上,当看清来人是洪乾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请用茶。”那语气,仿佛洪乾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洪乾对此并不在意,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香九身上,思绪瞬间飘回到四十多年前。那时香九不过是个青涩稚嫩的普通男仆,整天在谷中忙前忙后。如今再看香九,穿着得体,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沉稳干练,想来应该已经当上了谷中的管家。 香九微微欠身,然后悄然退下。洪乾等到香九离开后,才缓缓坐直身体,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开口说道:“恭喜师弟啊!这些年听说你一心沉浸在医术和毒术的钻研中,对谷中俗事一概不问。以你的天赋和努力,想必如今医术和毒术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说不定都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呢。” 欧阳自得谦逊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七师兄过奖了。医术和毒术这两门学问博大精深,犹如浩瀚星辰,我不过是在其中摸索前行罢了,何来登峰造极之说?小弟也只是单纯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平日里瞎鼓捣一番而已。” 洪乾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感慨道:“师弟你天资聪颖,又如此勤奋刻苦,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理所当然的。为兄就比较愚钝了,白白浪费了这几十年的光阴,到现在也一无所获啊。”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迫不及待地切入了正题:“我在来百香谷的路上,看到有一伙人,那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他们一个个都在那里浑身抓挠,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身上的皮肉都被挠得鲜血淋漓,可还是止不住地使劲挠。我出于好奇,便上前询问了一番,才知道他们是被小师妹的大弟子肖婋下了毒,才会痒成那副模样。想必这种奇特的药物正是师弟你后来研制出来的吧?这效果也太厉害了,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啊。” 在百香谷那清幽静谧却又暗藏玄机的大厅中,欧阳自得坐在古朴的木椅上,原本平静的面容在听到洪乾提及那个神秘药物后,微微一怔。片刻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思量:说不定这个看似随意提及的问题,才是洪乾此次突然不辞辛劳回到百香谷的真正目的。尽管他也不清楚洪乾口中所说的这种能致人奇痒的药物究竟是什么模样、成分如何,但心中猜测,必是那个天资聪颖又勤奋到让人惊叹的小丫头凭借着自己的奇思妙想和不懈钻研,在谷中的药圃与药房里不断摸索、反复尝试,才自己鼓捣出来的新奇玩意儿。 欧阳自得面上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神情,眼神平静地看着洪乾,缓缓回答道:“在这世间,能致人痛痒的药物那可多如繁星啊。古往今来,无数药师、医者在药物的世界里不断探索,研制出了各种各样功效奇特的药物,那可绝不是什么新发明的药物。七师兄你作为百香谷曾经的杰出弟子,在谷中多年学习与钻研,难道就没有掌握那么一两样这类药物的炼制方法或者使用技巧吗?” 洪乾被欧阳自得这番不软不硬的话问得愣在了当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赶紧定了定神,堆起一脸笑容,带着几分急切又故作谦逊地说道:“为兄实在是愚钝啊,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都已经遗忘了。今日听师弟你这么一说,我是真的很想听听其中的详细情况啊。”他和欧阳自得年纪相仿,他只比欧阳自得大那么两个月,所以他们以前在一起交谈时都是比较随意的。 欧阳自得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嘴角的一抹弧度,满是对洪乾的轻视。他心中已经认定,这个洪乾此次回来,多半是为了那奇痒药物的解药而来。如果真是这样,搞不好他还跟被婋儿下药的那伙人有某种关系。他不动声色,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警惕,淡淡地说道:“师兄这就见笑了。自古以来,我们百香谷便有着优良的传统,师门中人都是以大带小,前辈们将自己的学识与经验倾囊相授给后辈,而后辈们怀着敬畏之心虚心学习。哪有小的反过来指点大的道理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洪乾听了这话,脸色瞬间一变,原本还强装着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他越听欧阳自得的话,越觉得不是滋味,只感觉几十年的时光仿佛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他不禁回忆起年轻时的欧阳自得,那时的他憨厚老实,待人真诚,和如今这个言辞犀利、暗藏锋芒的欧阳自得判若两人。他心中暗自感慨,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刻刀,改变了太多太多。 但洪乾毕竟也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脸上又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讪讪地说道:“师弟你说得在理。不过嘛,这江湖之大,能人辈出,师兄师姐不如师弟师妹的情况也是大有人在的。就像我一样,几十年来在外面东奔西走,却始终碌碌无为,没有做出什么值得一提的成绩,实在是惭愧得很呐。想当年我在百香谷的时候,每日虽然也勤奋钻研药理,但确实未曾炼制过这种能令人奇痒难耐的药物,也算是我学艺不精啊。” 欧阳自得听着洪乾的话,眼中的怒火渐渐升腾起来。他站起身来,双手握拳,情绪变得越发激动,大声说道:“你没学习过,并不代表百香谷没有这样的药物。也或许是你师父当时觉得时机未到,暂时还未教授到这些高深的课程。而你们呢,一个个的,在祖师爷仙逝后,仿佛被那本《毒谱》迷了心智,都为了它而陷入疯狂。你们不顾同门情谊,逼得大师伯不得不在他好友的全力协助下,匆忙逃离百香谷,想要寻得一方安宁之地。可即便如此,你们仍不知收敛,还疯狂地追杀出去,简直是丧心病狂!” 欧阳自得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整个山谷都仿佛回荡着他的愤怒之声:“所以,我已下定决心,将当初参与抢夺《毒谱》、追杀谷主的那些弟子统统从百香谷除名。从此以后,百香谷的荣耀与他们无关,百香谷的传承也不再有他们的份。还请你以后不要再以百香谷弟子自居,百香谷容不下你们这些为了私利不择手段的人!” 洪乾坐在那里,面色涨红,眼神中满是愤怒。当他听到对方那番话时,就像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般,瞬间火冒三丈。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伴随着他扯着嗓子怒吼道:“凭什么?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将我们除名?你好好想想,你这个所谓的谷主之位,是怎么来的?根本就并未经过任何人推举!当年不过是百香谷里混乱不堪,没人愿意出头,并且大家都跑出去了,你就自己大言不惭地自称谷主了。哼,你以为你能一直稳坐这个位置吗?老子今天把话撂这儿,我此次回来,就是要回百香谷来养老的。这百香谷本就是我的家,我回来天经地义!” 欧阳自得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不屑。他双手抱胸,语气沉稳而有力地说道:“若没有我的坚守,又岂会有百香谷的今天?洪乾,你给我听好了。当初你们一个个的,为了那本《毒谱,毫不犹豫地舍弃了百香谷。这几十年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你们呢?从来不曾回来看过百香谷成了什么样,任由这里在风雨中飘摇。现在好了,我们刚招到十几个徒弟,百香谷的名声也刚重新在江湖中响亮起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回百香谷来捣乱。百香谷如今的安宁与发展来之不易,我不会让你们这些只知道索取的人破坏这一切。” “好啊!连师兄都不叫了,是吧。”洪乾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欧阳自得,结结巴巴地说:“欧阳自得,你,你……”他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肖瑶,脸上瞬间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不由得哈哈狂笑道:“很好,很好,你要统统除名是吧。那么你的妻子肖瑶,是不是也应该一起除名呢?你敢拍着胸脯说她没有参与过抢夺《毒谱》吗?大家心里都有数,别以为你们能瞒天过海。” “当然没有。”欧阳自得斩钉截铁地回答,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当年也清楚得很,我师父和他这两个徒儿是唯一没有参与你们抢夺《毒谱》的行动的。他们一心守护着百香谷,从未有过任何私心杂念。”至于后来师妹也跑出去寻访《毒谱》的事,却只有他和师妹知道,他们不说,又怎会有人知晓。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也是对百香谷的一种保护。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百香谷,守护好这个他坚守了几十年的地方。 第210章 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第二百一十章 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昏暗的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洪乾站在那里,双手抱胸,脸上满是不屑与嘲讽,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哼,当年百香谷那场变故之后,或许真的就只留下了你们师徒三个在这谷里守着。这偌大的百香谷,曾经何等辉煌,如今却只剩寥寥几人,真是令人唏嘘啊。啊!对了,你说你独自一人守在这里这么多年,那你师父呢?他老人家现在又在何处?”说到这里,洪乾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欧阳自得,眼神中满是怀疑与挑衅,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真是小瞧了你啊,欧阳自得。原本以为你不过是百香谷中一个普通弟子,没想到你竟如此深藏不露。我想来想去,你可能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手段都要狠辣得多。该不会是你为了那个百香谷谷主之位,觉得你师父成了你的绊脚石,碍事得很,就狠心将他杀害了吧?” 欧阳自得听到这番话,顿时怒目圆睁,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大声喝道:“休得胡言!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恶意中伤我。我师父他老人家是被你们这帮百香谷的不孝弟子气得生病的。你们不顾师门情谊,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师父整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这才一病不起。虽然后来多方求医,想尽了各种办法医治,却终究是久治不愈,最后含恨离世。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洪乾听了欧阳自得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接连冷笑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哼,哼,现在当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反正死无对证,你想给你自己编造什么样的借口都可以。”说完,他又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去,椅子被他压得嘎吱作响,他双手摊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着说道:“反正江湖中人人都知道那个肖瑶是因为出去寻访那本《毒谱》,结果被那个老和尚囚禁在白龙山山洞中。这点你总不能再颠倒黑白吧?难道你还想说她是为了想去出家,所以才主动跑到白龙寺去的?”说到这里,洪乾仰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笑完之后,他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欧阳自得,说道:“那么,要将违背谷规之人除名的话,是不是也得将她赶出百香谷去?” 欧阳自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师妹出去寻访《毒谱》这件事确实不假,但她的主要目的却是寻访大师伯。当时师父病重,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师兄弟妹二人经过一番商量后,做好了分工。我留下来留在谷中全心全意照顾师父,而师妹则出去寻访医术高明的大师伯,希望能让大师伯回来救救师父。当时《毒谱》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几乎人尽皆知,师妹为了不引起他人怀疑,能尽快找到大师伯,所以才打着寻访《毒谱》的旗号。但她并不是因为《毒谱》才被囚禁的。她年轻貌美,独自外出时难免会受到那些登徒子的骚扰。师妹性格刚烈,面对那些人的轻薄与冒犯,出手自然狠辣,因此杀死了不少人。白龙寺那高僧看到她杀孽太重,担心她会因此造下更多的业障,想要劝她悔改,这才将她关了起来。若不是这样,以她当时树敌众多的情况,又怎能活到今天?那高僧虽然将她关了起来,但一直派人给她送饭,让她不至于饿死,她这才能够活下来呀。” 洪乾满心懊恼,他心里明镜似的,今天这场唇枪舌剑,自己无论如何是说不过欧阳自得的了。他暗自咬了咬牙,悔恨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里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说着说着就把此行的正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他今天可是怀揣着明确的目的,火急火燎地赶到这里,就是冲着那能解奇痒之苦的药物解药来的啊。回想起在路上的时候,他心里还仔细地盘算着,要怎样放下身段,去讨好欧阳自得。他甚至都想好了说辞,想着用那些软言细语哄着欧阳自得,让他心甘情愿、乖乖地把解药交出来。可谁能想到,这一跟欧阳自得搭上话,几句话不对付,这气氛就剑拔弩张起来,不知不觉地就吵了起来。 他望着欧阳自得,眼中满是懊悔与无奈。他颓丧地窝进椅子里,那椅子在他的重压下发出“嘎吱”一声轻响。他装作疲惫不堪的模样,缓缓抬起手,无力地扶住额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平心静气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师弟。我这人呐,向来就是个莽撞性子,一激动起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什么话都往外说。那些过去的事情,咱们还是别再提了吧。你瞧瞧,咱们都几十年没见了,这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咋能为了那些陈年旧事吵个没完没了呢?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老小老小,老了就跟个孩子似的,喜欢拌嘴吵架了。”说完,他还干巴巴地呵呵笑了几声,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空洞。 欧阳自得听了洪乾这番话,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其实他心里一直犯嘀咕,不管当年师父的死是师妹失手造成的,还是故意害死的,反正师父终究是被师妹害死的。刚才他空口无凭地说师父是生病死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虚,就怕洪乾揪着这件事不放。现在洪乾主动提出不再提往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他赶忙顺着洪乾的话说道:“也是啊,都过去几十年的事儿了,再提它干啥呢,不提也罢。” 洪乾瞧见欧阳自得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突然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渐渐西沉的夕阳,故意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哟,都这个时候了啊。师弟,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难道就不打算赏脸留为兄吃顿晚饭吗?唉,师妹他们走得可真慢啊,说不定要明天才能回到百香谷了。” 欧阳自得听洪乾提到了师妹,不由得诧异地问道:“你曾见过他们?” 洪乾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从腰间解下肖瑶送给他的那个钱袋子,在欧阳自得眼前晃了晃,脸上带着些许讪笑,说道:“师妹可比你仗义多了。那天我在路上遇到她,跟她说起自己没钱买马匹赶路,她二话没说,立马就把她的钱袋子塞给我了。” 欧阳自得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师妹平日里随身携带的钱袋子。他心中一紧,伸手就要把钱袋子拿过来。 洪乾眼疾手快,迅速将钱袋子收了回去,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虽然是夫妻,可这是师妹亲手借给我的,我自然得亲手还给她,这样才合乎道理嘛。” 就在这时,香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恭恭敬敬地通知:“谷主,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欧阳自得点了点头,对香九说道:“你先带洪前辈过去吧,我随后就来。”洪乾眼巴巴地看着欧阳自得,那神情分明写满了期待,盼着对方能与自己一道同行。可欧阳自得就像一座沉默的冰山,压根没有要与他同行的意思。洪乾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心里那股不爽的劲儿就像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地直往上冒。不过,当他看到欧阳自得留他吃晚饭时,原本耷拉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琢磨着:看来这欧阳自得是不会赶我走啦。这么一想,他原本有些拖沓的脚步立马变得轻快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跟上前面的香九,风风火火地向大厅外走去。 谁能想到,就在洪乾刚踏出几步的时候,一直站在背后的欧阳自得突然冷哼了一声。那冷哼声就像一道尖锐的箭,直直地射向洪乾。只听欧阳自得冷冷地说道:“洪乾,你刚才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百香谷弟子,难道你连这个大厅是做什么用的都不知道吗?难不成你连祖师爷的神像都没看到?” 在欧阳自得心里,洪乾一迈进这大厅的门,就应该恭恭敬敬地先去给祖师爷上炷香,毕恭毕敬地告诉祖师爷他回来看望他老人家了。可洪乾倒好,大摇大摆地进来,眼睛就跟没长似的,对祖师爷的香案完全视若无睹,就好像那香案只是一个普通的摆设。欧阳自得越想越气,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样一个眼里没祖师爷的所谓弟子,百香谷还能要他吗?这不是给百香谷抹黑嘛! 洪乾听到欧阳自得这番话,就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暗自懊恼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着急呢,怎么把这至关重要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他连忙转过头,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就像一朵蔫了的花,讨好地说道:“瞧瞧我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这记性啊,越来越差了。希望祖师爷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怪罪才好啊。”说着,他就抬起脚,正准备往香案那边走去。可还没等他迈出几步,欧阳自得就快步上前,一下子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欧阳自得板着脸,严肃地说道:“百香谷向来遵循来去自如的原则。洪乾,你眼里既然已经没有祖师爷了,那你就不再是百香谷的弟子了,也就无须去给祖师爷上香了。” 第211章 恐怕你是来求解药的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恐怕你是来求解药的吧 “你,你,你……”洪乾被气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手指着欧阳自得,身体气得直发抖。他恼怒地想推开欧阳自得,手上自然用上了几成力道,那架势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可欧阳自得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稳稳地站立在原地,纹丝不动。洪乾心里一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他不相信自己竟然推不动欧阳自得,于是咬了咬牙,手上的力道加到了八成,胳膊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可欧阳自得依旧像扎根在地上一样,丝毫没有动摇。洪乾见势不妙,赶紧收手,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突然,他“扑通”一声就朝着祖师爷的神像跪了下去,扯着嗓子大声叫道:“祖师爷,您可得明察秋毫啊,不是弟子洪乾不想给您老人家上柱香,实在是这欧阳自得非要无理取闹,横加阻拦啊。弟子没办法,只能在这里给您老人家磕几个头了。”说完,他就要磕头,头都已经低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欧阳自得就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拎住他的衣领,让他怎么都磕不下去。洪乾只觉得自己的衣领被勒得紧紧的,脖子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动弹不得。他又急又恼,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洪乾满脸的无奈与气恼,他猛地站直了身子,原本就涨红的脸此刻愈发滚烫,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愤怒而微微凸起。他怒目圆睁,用尽全力地吼道:“欧阳自得,你别太过分了!你这反复无常的做派,真让我摸不着头脑。刚才义正言辞说我不给祖师爷上香的是你,现在又蛮横无理地不让我给祖师爷磕头的还是你。我就想问问你,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做才满意?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啊!” 欧阳自得听了洪乾的怒吼,面无表情地缓缓放开了拎着洪乾衣领的手,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先去吃饭,吃完饭让莫明之送你走。” “送我走!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洪乾满心的不满,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睛里满是质问的神色,提高了音量说道,“我就在百香谷,哪也不去了。” 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香九,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他皱着眉头,语气生硬地说道:“洪乾,让你去吃饭你就先去吃饭,哪来那么多问题。哪那么多废话,你就别再这儿纠缠不清了,乖乖听话去吃饭。” 洪乾满心的无奈,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却也不敢再反抗,只得紧紧跟在香九身后。他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却发现香九并不是朝着谷中走去,而是朝着外面的方向。他的心中满是疑惑,加快脚步靠近香九,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吃饭啊?谷里那么多地方,怎么非要往外走呢?” “到山谷口那个山洞里去吃。”香九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感情,“所有谷中的外来人员,都在那里吃饭。你也不例外,就别再问东问西了。” 洪乾听了,不满地咕哝道:“好,好得很啊!一个个的,都拿我当外人了。我可告诉你,我永远都是百香谷的一员,我就在这里养老了,谁也别想赶我走。”他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地踢着脚下的石头。 香九却仿佛没有听到洪乾的话,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加快了脚步。他的身影在小径间穿梭,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那速度快得让洪乾暗自吃惊,他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家伙,虽然只是个奴仆,看来也下了一番苦功夫去练习武功。就这轻功,轻盈得如同飞燕,非一般人能及啊。 香九带着洪乾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山洞。莫明之刚好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摆放好碗筷。香九面无表情地走到莫明之身边,淡淡地说道:“这个是我们百香谷今天的客人洪乾,吃过饭后,你带他到宏源镇上去找家客栈住下。” 莫明之恭敬地点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前去招呼洪乾:“洪老前辈,您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洪乾走进山洞,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虽然只是个山洞,但是经过一番精心的装饰后,看起来还不错。洞壁上挂着几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灯笼,将整个山洞映照得温馨而明亮。再一看桌子上的饭菜,各种菜肴摆放得整整齐齐,色香味俱全,算得上丰盛。他的肚子也适时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只好不情愿地坐下来吃饭。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在心里寻思着,吃过饭后一定要想办法赖在这里不走。只有等到晚上,趁着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才好去盗取那奇痒药物的解药。瞧刚才欧阳自得对待自己那个冷漠的态度,他是断然不会将解药赠送给他的。他不给,就只有自己想办法盗取了。想到这里,洪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暗暗握紧了拳头。 洪乾坐在饭桌上,看到那金煞和水煞也与他一同用餐。他心中暗自盘算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刻意搜寻着另外二煞的身影,却发现他们并未现身。他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挑拨机会,当下便心生一计。只见洪乾装作一副完全不认识金煞和水煞的模样,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双手不紧不慢地抬起,在胸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拱手。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带着几分客套又好似好奇的口吻说道:“这二位兄长瞧着气宇轩昂,莫非也是来百香谷做客的贵客?” 坐在一旁的莫明之见此情景,反应十分迅速,他连忙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赶紧向洪乾介绍道:“这二位可不是普通的百香谷客人呐。他们乃是江湖上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的西部五熬中的金煞和水煞。他们的名号,在江湖中那可是如雷贯耳啊。倒是不知洪老前辈您来自何方呀?” 洪乾听了莫明之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神色颇为镇定地说道:“小老儿我便是洪乾,此番只是回家罢了,可不是来做客的。想当年啊,我可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百香谷弟子。那欧阳自得和肖瑶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地称我一声七师兄呢。” 莫明之听到洪乾这番话,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他上下打量着洪乾那一身粗布衣衫。只见这衣衫颜色灰暗,布料粗糙,上面甚至还落有灰尘,看起来极为朴素。莫明之心中顿时生起了疑心,暗暗思索:若他真如自己所说,是欧阳自得的师兄,那怎么会被安排到这个地方来吃饭呢?这待遇可实在不像是一位有身份的师兄应有的。他心想,恐怕即使这洪乾曾经是百香谷弟子,也极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早就被无情地逐出了师门。于是,莫明之当下便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冷冷地问道:“那洪老前辈您此番回到百香谷,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洪乾瞥了一眼莫明之,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金煞和水煞身上,只见这二煞正低着头,专注地吃着饭,对他的存在仿佛视而不见。洪乾心中顿时有些不悦,以为他们是在自己面前故意摆谱。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换上一副略带嘲讽的表情,朝着二煞说道:“我曾听说肖瑶那丫头曾给你们下毒,还把你们掳到了这里。如今看来,原来是把你们掳来给百香谷当看门人的呀。以你们二位的本事,做这看门之事,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吧。” 金煞听到洪乾这番话,缓缓抬起头来,白了洪乾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他放下手中的碗筷,不紧不慢地说道:“好歹我们在这里还能有点用处,洪兄你呀,等下可是要被送走的。” 洪乾听了金煞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干笑了几声。他偷偷地看了看周围,然后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曾是百香谷的弟子。如果各位有心想逃出这百香谷的话,或许我那里会有你们想要的解药。”他心里笃定地认为,肖瑶和欧阳自得是用药物来控制这四煞,让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得不乖乖留在这里守门口。所以他才故意说出这番话,想以此来吸引金煞他们的注意。 然而,那金煞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了洪乾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警惕,说道:“我看你此番前来,恐怕就是为了求解药的吧。”洪乾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这才发现这二煞着实是个难缠的主。他观察着二煞的一举一动,越看越觉得奇怪,看样子他们并非是被迫守在这里的,倒像是心甘情愿地当这个守门人一样。那神情,那姿态,仿佛这份守门的差事是无上的荣耀。 第212章 想跟你私下做笔交易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想跟你私下做笔交易 洪乾眉头微皱,心中犯起了嘀咕,一时没了主意,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莫明之。只见这小子模样生得俊俏,剑眉入鬓,目若朗星,衣着打扮也像个公子哥,一袭青衫,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丝带,脚蹬一双黑色靴子,显得潇洒又帅气。可他刚才明明看到莫明之在给他们摆放碗筷,动作娴熟自然,完全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这又是什么身份呢? 于是洪乾满脸堆笑,转而问莫明之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难道也是这守门人之一?”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和好奇。 莫明之听到洪乾的询问,得意地回答道:“我呀,还没有资格做守门人呢。不过嘛,百香谷这些解药交易和外出采购一事,都由我负责。”说这话时,他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显得自信满满。 “啊!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洪乾一听说莫明之竟然是负责百香谷跟外面药铺交易解药的人物,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立即讨好起他来:“怪不得我看公子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原来公子竟然是百香谷中如此重要的人物。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公子,谷主想必也是慧眼识珠,对公子信任至极啊。”那谄媚的笑容几乎要堆满了整张脸。 莫明之被洪乾夸得呵呵直笑,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我也就是个跑腿的。不过是谷主信任我,才把这些事交给我来办。我也就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那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洪乾这下倒巴不得被莫明之送走了,他心里盘算着,等下在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才好向莫明之购买那种奇痒药物的解药呀。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又试探着说道:“这可是个肥差呀,谷主将这么重要的事务交给你,可见谷主非常看重你。听说谷主这些年来非常勤于钻研毒术和医术,整日里都泡在药房里,与那些瓶瓶罐罐打交道,又研制出不少解药,百香谷的收入,肯定非常丰厚了。谷里的日子想必也是越过越好了。” “那是自然。”莫明之道,“谷主新研制出的那两种毒蛇的解毒药,都非常畅销。周边的药铺都抢着要呢。我们百香谷嘛,当然是吃香的喝辣的了。您瞧瞧今晚这顿普通的家常便饭,就不错吧。您看这桌上的菜肴,虽然算不上山珍海味,但都是我们谷里自己种的、养的,新鲜又健康。”说着,他还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洪乾使劲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不错不错,非常丰盛。这些菜的味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接着他假意环顾一眼山洞,山洞里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和床铺,墙上还挂着一些草药和工具,又道:“你们平时吃住都在这山洞里,夏天怕免不了要受那蚊叮虫咬之苦了。这山洞里湿气重,蚊虫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那蚊子嗡嗡地叫着,在耳边飞来飞去,实在是让人难以入睡啊。” 金煞突然冷哼一声,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洪乾说道:“你还标榜自己曾是百香谷弟子,百香谷的人还会受那蚊叮虫咬之苦?我们百香谷的人,对这些蚊虫叮咬早就有了应对之法,怎么会怕这些呢?” 洪乾干笑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连忙解释道:“百香谷自然有那些止痒药物,我,我这不是生怕那些药物贵重,谷主不舍得分发给你们用嘛。毕竟谷里研制这些药物也不容易,要耗费不少的人力和物力呢。” 金煞斜睨他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怀疑道:“难道你此番前来,是想来向我们推销你的止痒药的?哼,你以为我们百香谷会缺这些东西吗?” 洪乾连忙摆手,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急切地说道:“当然不是,说来愧疚,我所居住的那座山谷蚊子极多,那些蚊子又大又毒,被它们咬过后,奇痒难耐,普通的止痒药根本止不住那份钻心的痒,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所以,我就想来看看百香谷有无特效止痒药,能化解那份奇痒。” 那二煞和莫明之听到洪乾这番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金煞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指着洪乾说道:“哈哈哈,这话说出去都要笑死人啊。”莫明之也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说道:“这话说出去都要笑死人啊,百香谷的弟子竟然会被蚊叮虫咬。敢情您老刚才是在忽悠我们,您其实并不是百香谷的弟子啊。如果是,这百香谷的弟子,哪个不懂得炼制两三种止痒药物。这可是我们百香谷弟子的基本功啊。” 洪乾面色涨得通红,那红潮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了耳根,眼神中满是慌乱与尴尬,双手更是像拨浪鼓一般连忙摆动着,急切地解释道:“诸位误会了呀!我所说的,是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动,普通的止痒药根本就不管用,一点儿效果都没有的那种。”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欧阳自得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身材挺拔,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一股睿智与犀利。当他刚好听到洪乾说的这句话时,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立即明白了几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暗自思忖:这洪乾必定与婋儿他们遇上的那伙贼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心急火燎地跑到百香谷来呢?要知道,几十年了,自从离开百香谷后,他从未回来看看,就好像这里与他毫无关联一样。而今天却突然回来,肯定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洪乾以前是个正正经经、光明磊落的人,今天欧阳自得也不会这般对待他。但这洪乾年轻时就品行不端。他经常在谷中肆意妄为,见到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仆,就会动手动脚,言语轻佻地骚扰她们。不仅如此,他还经常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把那些模样长得周正的女仆抓来,用她们来试验他炼制出来的那些迷药。那些女仆们对他是又怕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洪乾出去追杀大师伯之后,欧阳自得才从香九嘴里得知的。当年,香九虽然只是个男仆,却有着一颗善良正义的心。他看不惯洪乾的所作所为,曾多次救下那些惨遭洪乾毒手的女仆。当时祖师爷还在世,在祖师爷的威严之下,纵使洪乾嚣张跋扈,也不敢拿香九怎么样。 欧阳自得缓缓走到桌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用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语气说道:“各位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在外面老远就听到你们那爽朗的笑声了。” 洪乾干笑了两声,那笑声听起来十分生硬,就像是用砂纸摩擦木板发出的声音。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欧阳自得对视,结结巴巴地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让大家乐呵乐呵,才故意说点笑话逗大家笑。我想着,大家平日里都挺辛苦的,吃饭时就不必那么严肃了,就活跃活跃气氛。” 欧阳自得微微眯起眼睛,扫视了一眼桌面。只见桌上杯盘狼藉,酒菜已经所剩无几。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莫明之,说道:“看样子你们已经吃饱了,莫明之,趁天色还早,速将洪前辈送到宏源镇上去休息。宏源镇的客栈干净舒适,洪前辈在那里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消除旅途的疲惫。”说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记得给洪前辈准备一百两银子。有了这些银子,洪前辈在镇上也好置办些所需之物。” 莫明之连忙点头答应,他恭敬地站起身来,向洪乾作了个请的姿势,动作十分标准。那姿势就像是文人雅士在迎接贵宾一般,显得彬彬有礼。那洪乾此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好跟莫明之私下交易。他的双脚在地上不安地挪动着,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听到莫明之的邀请后,他赶紧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假惺惺地对欧阳自得道:“多谢师弟款待,百香谷这才刚刚恢复了一点生机,各方面都需要用钱的地方。银两我就不要了,留着给弟子们买点好吃的好穿的吧。” 没想到欧阳自得也不客气,他微微拱手,真诚地说道:“好,我替弟子们谢谢您,您慢走。希望您一路上平安顺遂。” 直到他们一路悠悠哉哉地来到了宏源镇,这宏源镇虽说不上繁华至极,但也是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洪乾瞅准了一个四下无人的时机,这才鬼鬼祟祟地凑到莫明之身旁,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悄悄说道:“莫公子,老夫心里头琢磨着,想跟你私下里做上一笔交易,你看咋样?” 第213章 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会放过你们的 莫明之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街边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被洪乾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他转过头来,满脸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洪乾,不解地问道:“什么交易?您老突然说这话,可真让我摸不着头脑。” 洪乾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急切的光芒,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是那奇痒症状的解药了。” “这个并不需要做什么交易呀?”莫明之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您老刚才在百香谷的时候,若是大大方方地开口向我们谷主讨要,以谷主那豪爽仗义的性子,必定会慷慨地赠送给您的。” 洪乾听了莫明之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这个……我的用量有点大,要是厚着脸皮去讨要,实在是不好意思呀。再说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欠师弟这个人情。你也看到了,百香谷这不是刚招了那些弟子,好不容易才刚开始恢复一点生机嘛,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向你们谷主讨要药物,他碍于情面,当然不好意思拒绝我。可是我心里明白,我所需的这些药物要是拿到市面上卖,那可是能卖出一大笔钱的,我又怎么忍心让他白白失去这笔钱财呢?” “那您不好意思白要,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来要跟我们购买呀,为什么非要私底下交易呢?”莫明之还是满脸的不解,他歪着头,眼神里满是困惑,实在是不明白洪乾为什么要如此这般行事。 洪乾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莫明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你这个孩子,就是不懂事。我要是提出来跟你们买,你们谷主还不照样不好意思收我的钱嘛。所以我才说要私底下跟你交易,到时候你就跟谷主说是卖给药铺的,不就成了嘛。” “这个无法私底下交易。”莫明之面露难色,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无奈地说道,“我们谷主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我私卖药物,跟药铺的每一笔交易都要用账本记得一清二楚的,我可不敢违反谷主的规定。” “唉呀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洪乾跺了跺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着急地说道,“那你现在就去将解药卖给药铺,然后我再从药铺买走,让药铺来赚这笔差价吧。我是想着让你多赚点,才想直接跟你买呀,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 莫明之苦笑着摇了摇头,摊开双手说道:“药铺里应该还有止痒药卖,您直接去买吧,我可不想赚这点差价。我觉得做人就应该本本分分,遵守谷主的规矩才是正道。” 洪乾一脸无奈,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却也只得开口问道:“药铺里真有那种可以止住奇痒的药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莫明之则大大咧咧地,露出自信的笑容,拍着胸脯说道:“那是自然,我们百香谷的止痒药那可是名声在外的呀,每年销量最大的就是止痒药了。你想想,要是这药没效果,能有这么大的销量吗?至今为止,还真没听说过有百香谷的止痒药止不了的痒症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仿佛这止痒药就是百香谷的镇谷之宝一般。 洪乾还是不太放心,眼睛紧紧盯着莫明之,又问:“你确定百香谷里有的止痒药,药铺里都有?”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怕这只是莫明之的夸大其词,万一药铺里没有能真正止住那种奇痒的药,那他这一番折腾可就白费了。 莫明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脑袋上下晃动得像个拨浪鼓,肯定地说:“那是自然,我们炼制出这些药了,不拿来卖了换钱,留在谷里干什么?谷中养着那么多人呢,没钱拿什么来吃穿用度啊?我们百香谷可是靠卖药来维持生计的。” 洪乾听了莫明之的话,这才将信将疑地慢慢走进莫明之指定的那家药铺。一进药铺,他便四处张望,眼神在一排排药架上扫过,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些止痒药上。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药铺掌柜说要把所有的止痒药全部买光。 药铺掌柜一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忙说道:“莫公子,明天早点送些止痒药来呀,可不要让我这里断销了。”此时已是秋天,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药铺掌柜刚才还在心里寻思着蚊子少了,这止痒药怕是不好卖了,原本都打算到明年才进止痒药了呢。却想不到这会儿来了洪乾这么个大主顾,一下子就把药买完了。他心里暗自庆幸,想着看来还得存点止痒药在这里才行,如若不然,万一哪天又来这样一个大主顾,自己却没有药卖给他,那可要损失一大笔钱了,这可划不来呀。 莫明之在一旁连忙答应着掌柜的话,然后便带着洪乾来到一家客栈。他一边走,一边热情地给洪乾介绍着这家客栈的好处,什么环境清幽啦,床铺柔软舒适啦等等。到了客栈,他又细心地给洪乾安排好住宿,把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这才放心地自行返回百香谷去。 洪乾站在客栈门口,看着莫明之的身影渐渐走远,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急切。他也赶紧行动起来,脚下生风,往他熟悉的小路飞奔而去。一路上,他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一下这些止痒药的药效。 在这静谧又略带紧张的夜里,洪乾心急如焚,一路快马加鞭,朝着黄龙帮那伙人中毒的地方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道路上回响,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节奏。当他终于赶到时,天色已经从漆黑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蒙蒙亮的光线,如同一张薄纱,轻轻笼罩着这片惨烈的景象。 呈现在他眼前的场景,宛如一幅人间炼狱图。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他们气息微弱,每一丝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做最后的挣扎。他们那无力的身子艰难地扭动着,仿佛想要摆脱这无尽的痛苦。双手曾经疯狂抓挠的动作,此时也因力气耗尽而停歇,只能微微颤抖着,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而其他的人,早已没了声息,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破烂不堪,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痛不欲生的表情,扭曲的面容似乎在诉说着生前遭受的巨大折磨。 洪乾站在那里,双眼瞪得滚圆,怒火在眼眶中熊熊燃烧,同时内心又充满了焦急。他的双手迅速伸进包裹里,将那些一直小心保管着的止痒药一股脑地全部拿了出来。药瓶在他手中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场景而哀鸣。他急切地蹲下身子,动作熟练而又慌乱地打开药瓶,将药膏一点点涂抹在那几个一息尚存的人身上。每一次涂抹,他的手都微微颤抖,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些药能够发挥作用,拯救这些即将消逝的生命。 忙完这一切,洪乾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他走到一旁,静静地坐下,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中毒的人。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心中不断地默念着希望他们能够挺过去。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这些可怜的人,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没了声息,生命的火焰在这微弱的晨光中逐渐熄灭。 洪乾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愤怒和悔恨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只觉得气血上涌,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他咬紧牙关,牙齿咯咯作响,心中暗自想着:自己竟然被莫明之给骗了,这些止痒药根本无效。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 洪乾禁不住仰天长啸:“百香谷!肖婋!莫明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头,在洪乾前往百香谷的第二天,肖瑶一行人也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百香谷。一路上,众人马不停蹄,为了尽快将伤员送回谷中救治,不敢有丝毫耽搁。肖瑶神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她一边赶路,一边还要照顾着身边那些受伤的同伴。 一踏入百香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谷中弥漫着阵阵花香,仿佛能驱散众人一路的疲惫。 这两天一直到谷口去翘首盼望的欧阳自得,看到师妹他们安全归来,禁不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而宫佩婋的眉头却始终紧锁着,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杨逸也在这批伤员之中,为了避免跟他碰面,刚一回到谷中,她便迫不及待地将那些伤员交给了欧阳自得。欧阳自得看到宫佩婋他们带着这么多伤员回来,赶忙上前帮忙。当他得知杨逸也在其中时,心中瞬间明白了宫佩婋的心思。他心里暗自思量,宫佩婋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在感情之事上却如此扭捏,想必是为了避免跟杨逸碰面,才不得已把伤员都交给他。于是,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爽快地应承了下来,说道:“婋儿放心,我定会好好照料这些伤员。” 第214章 想好应对之策 第二百一十四章 想好应对之策 欧阳自得和肖瑶都对杨家跟宫佩婋家有仇的那一段过往一无所知。在他们看来,宫佩婋不想见到杨逸,定是在恼恨杨逸不回去找她。所以老俩口心里琢磨着,这小俩口闹点小别扭也是正常的,等杨逸伤势好点后,得找个机会跟杨逸好好聊聊,了解清楚杨逸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从中调解调解,让这小俩口早日和好如初。 因为李崇浩伤势严重,无法走动,胡小姐便日夜守在他的床边悉心照料。而李自霄还是如往常那样,成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白于简和宫佩婋。这孩子十分乖巧懂事,每天都会坚持扎马步,尽管他年纪尚小,但那认真的模样让人看了既心疼又欣慰。这次回来之后,肖瑶觉得应该多教给李自霄一些本领,便开始认真教他掷小瓶瓶。她耐心地给李自霄讲解着技巧,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握瓶、如何发力。同时,肖瑶还要求李自霄早上跟着阿妈和绿姝姑姑一起去跑步,还说要看看谁跑得快。肖瑶心想,让这孩子多锻炼锻炼,对他以后的成长肯定有好处。 欧阳自得看到师妹给孩子安排了这么重的任务,心里有些心疼,便走上前说道:“师妹,他要过了年才满三岁呢,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教他掷下瓶子玩儿就行了,怎么还让他去学轻功呀,他那小身板受得了吗?”肖瑶听了,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师兄。学功夫嘛,越是从小学起,越容易学会。你瞧瞧他扎马步那个样子,身姿笔挺,甚至比那些徒弟中的一些人都标准规范呢。你看看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就算不说这世道这么乱,就说他那爹爹,平日里行侠仗义,也惹下了不少仇人。要是哪天那些仇人找上门来,如果这孩子连逃跑都跑不快,又怎么能活命呢?我们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的,他必须得自己有本事,才能在这乱世中自保啊。”欧阳自得听了肖瑶的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为了能够让欧阳自得更为便捷且高效地对伤员进行诊治,众人齐心协力,将那些在此次事件中受伤的人员全部集中到了一个大院子里。这个院子曾经是洪乾的师父以及洪乾和他的师兄弟姐妹们居住的地方。院子宽敞开阔,阳光能够很好地照进每一个角落,通风也十分良好,是安置伤员再好不过的地方。大家小心翼翼地抬着、扶着伤员们进入院子,将他们安置在一间间布置好床铺的房间中,尽量让他们躺得舒服一些。 在这几日的悉心照料之下,已有两个镖师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的身体稍有好转,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杨逸的责任。他们每天都会早早地起床,为杨逸打来温热的洗脸水,精心准备清淡又营养的饭菜。还会陪着杨逸聊聊天,讲讲外面的趣事,希望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那洛天雪,虽然此刻还要拄着拐杖才能缓慢行走,但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杨逸。每天,她都会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杨逸的房间。哪怕只是在床边静静地坐上一会儿,看看杨逸的状况,她的心里也会感到安心许多。 李崇浩这边,有他的家丁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胡小姐也衣不解带的伺候于左右。而其余的伤员,欧阳自得则安排那几个车夫去照顾。这几个车夫虽然平日里以赶车为生,但为人憨厚老实,照顾起伤员来也是一丝不苟。 欧阳自得自己则带着百香谷的那些弟子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为伤员疗伤的工作中。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让伤员们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另一方面也是给百香谷的弟子们一个难得的实践机会。他耐心地指导着弟子们如何清洗伤口,详细地讲解每一种草药的功效和使用方法。弟子们认真地聆听着,然后小心翼翼地为伤员们捣药、敷药,细心照料那些伤员们。绿姝和胡志信都伤得不严重,在路上那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回到百香谷,绿姝又可以跟大师姐一起去练轻功了。 待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安顿好之后,欧阳自得觉得有必要和肖瑶及宫佩婋开个小会,共同商议接下来该采取怎样的对策。他们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气氛略显凝重。 欧阳自得一脸严肃地跟她们讲起了洪乾前两天到百香谷来的事情。那天,洪乾行色匆匆地来到百香谷,举止间透露出一些不寻常。后来,他又前往宏源镇的药铺,买了许多止痒药。这件事情让欧阳自得心生怀疑,他皱着眉头说道:“我在想,洪乾会不会就是黄龙帮的帮主呢?他的这些举动实在是有些可疑。” 肖瑶听了,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应该不是吧?你们看看他那个样子,畏畏缩缩的,哪有一点做帮主的威风。要知道,黄龙帮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帮派。它在江湖中可是声名远扬,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分舵。就拿人数来说,那应该是目前江湖中人数最多的一个帮派了。你们仔细想想,连当今皇上都对黄龙帮有所忌惮,生怕他们在江湖中掀起什么风浪,这才派了九王爷出来,企图剿灭他们。洪乾那个窝囊样子,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大一个帮派的帮主呢?” 宫佩婋听了,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道:“即使他不是帮主,我想他也肯定是黄龙帮里的一个重要人物。你们回想一下,前面几次的事情,都听说黄龙帮既擅长下毒,又拥有解药。这次他们竟然还用上了驱蛇药,手段越来越狠毒了。可惜啊,让他给逃了,不然我们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关于黄龙帮的秘密。” 欧阳自得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懊恼之色,心里暗自悔恨不已。回想起当初,当他隐隐觉得洪乾与那势力庞大的黄龙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时,就应该当机立断,而不是一时心软放他离开。他在心里不断地自责,要是当时能果断一些,将洪乾囚禁起来,细细审问清楚其中的情况后再作定夺,或许如今就不会陷入这般被动的境地。可如今,一切都晚了,洪乾就像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儿,早已没了踪影。就算懊悔得肝肠寸断,也是于事无补。 欧阳自得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如今形势危急,当务之急是要好好谋划一番,如何防范那穷凶极恶的黄龙帮找上门来。九王爷和杨逸与黄龙帮结下了深仇大恨,那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如今他们得知这两个人在我们百香谷养伤,必定会像一群饿狼一样,前来趁火打劫。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啊。” 宫佩婋站在一旁,听到师伯如此郑重地说出这番话,心里一阵愧疚,脸也微微泛红。她觉得都是自己自作主张,将这些伤员带回了百香谷,这才给百香谷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她低着头,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说道:“师伯,我当初只是想着我们百香谷中药物多,治疗他们会方便许多。而且,如果让他们就那样回长安的话,说不定走出去没多远,就会一个个丢了性命。当时我真的是考虑不周,没有想那么多,才给百香谷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都是我的错。” 欧阳自得见宫佩婋如此自责,赶忙温和地说道:“婋儿,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们怎么会责怪你呢?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百香谷的宗旨,你将他们拉回来,做得再正确不过了。你有这份善心和勇气,师伯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时,肖瑶也笑着说道:“就是啊,婋儿,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现在只是在商量对策,并没有半分责怪你的意思。依我看,既然那黄龙帮有驱蛇药,我们第一件该做的事,就是把白于简和绿姝那些毒蛇安全地引回百香谷中来,好好地保护起来。谷中有那么多空着的院子呢,随便挑一间宽敞、安静的空院子,就能把那些毒蛇安顿得妥妥当当。那些毒蛇可都是我们百香谷的宝贝,可不能让它们被黄龙帮驱走了。” “好,这是第一件事。”欧阳自得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宫佩婋记下来。随后,他又接着说道:“那么第二件事,就是要提醒那四煞,让他们务必严守谷口。他们几个都是身手不错、责任心强的人,一定要让他们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有可疑人物或者异常响动,要立刻通知我们,绝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第三件事嘛。”欧阳自得微微眯起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就得辛苦婋儿多炼制些药物了。想必婋儿先前带出去的那些药物,经过这段时间的使用,也用得差不多了。我们百香谷人手单薄,到时只能以药物取胜。如今形势危急,多准备些药物,也好应对不时之需。” 宫佩婋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师伯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炼制出更多的药物。” 肖瑶听了,不忘认真地交待了一句:“婋儿,你那座院子,一定要格外小心,切记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就是白于简和那个孩子,也不能进去。毕竟里面存放着不少重要的药物和珍贵的药材,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就麻烦了。” 宫佩婋再次用力点头,说道:“我早就跟他们说过的,简哥还算是个有分寸之人,我不让他去,他是不会去的。我一定会看好我的院子,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第215章 心如乱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如乱麻 开完这场紧凑而又意义重大的小会之后,欧阳自得神色凝重且带着一丝关切,迈着稳健的步伐,迅速朝着那些伤员所在的地方赶去。他心里清楚,那些受伤的弟兄们正忍受着伤痛的折磨,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伤员们的伤势状况,想着如何才能更好地为他们提供有效的治疗和护理。当他终于赶到伤员们的临时安置点时,立刻仔细查看每一位伤员的伤口,轻轻询问他们的感受,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怀。 与此同时,肖瑶也一刻不敢耽搁,风风火火地朝着那四煞驻守的山谷口奔去。她深知山谷口的重要性,这是百香谷的重要防线,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到了山谷口,她气喘吁吁但又严肃认真地对那四煞说道:“你们兄弟四个一定要严守这山谷口,不得有丝毫懈怠。”那四煞听后,立即点头领命,眼神坚定地表示会完成任务。 肖瑶又想到先前布置的药物可能已经被那天来过的洪乾洞悉了,得重新进行一些药物布置才行。于是她重新规划药物的放置位置,小心翼翼地将各种具有致命效果的药物布置在隐蔽而又关键的地方,以防有敌人闯入。 而宫佩婋则神情严肃地前往白于简的住处。她见到白于简后,认真地说道:“简哥,你现在去做两件事。一是把那些毒蛇引入百香谷中来,这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防御作用。二是你要记得每天带李自霄去看望一下九王爷和王妃。”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李自霄作为世子的身份还没有公布,大家也不知道他改了姓,但他毕竟是九王爷和王妃的亲生骨肉。父母受了伤,孩子即便还年幼,不能时刻侍奉在床前,也应该每日去探望,尽一尽自己的孝心,这一点非常重要。” 白于简毫不犹豫地全部应承了下来,脸上虽然表现得恭顺,但内心却另有一番盘算。他其实巴不得每天都能到那个伤员居住的院子里去走走,因为到了那里,他就有机会接近杨逸。杨逸现在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趁着杨逸重伤在身,结果了他的小命,这样才能免去以后的无穷后患。 宫佩婋仿佛能看透白于简内心的想法,突然一脸郑重地对他说道:“简哥,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帮我报仇,就去杀杨逸。你要明白,这百香谷是我们的地盘,我不希望在我们的地盘里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一旦出了什么乱子,很可能会给百香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切等他们伤好后,离开百香谷再说。”白于简嘴上连忙答应着,点头哈腰地说道:“放心吧,婋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心里却暗自盘算着:我当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去杀杨逸,那样太容易被人发现了。要杀他,就得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来,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宫佩婋每日的生活被精细规划得好好的,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她所居住的那个小院,虽不算宽敞奢华,却布置得极为雅致。院中的花草被她照料得生机勃勃,那些药物开出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为小院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她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炼制药物。房间里弥漫着各种草药混合的独特气味,瓶瓶罐罐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样都有着不同的用途。她时而轻轻研磨着草药,将其捣成细腻的粉末;时而小心地调配着各种药剂,眼神专注而认真。 除了炼制药物,早晚的功夫练习也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清晨,当第一缕曙光洒在小院的角落,她便身着轻便的练功服,去跟绿姝和李自霄跑步。回来后再在院子里翩翩起舞般地挥舞着宝剑,一招一式刚柔并济,尽显巾帼风采。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依旧沉浸在功夫的世界里,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而那一日三餐,就像是她与白于简和孩子之间温馨的约定。每到饭点,她都会精心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迈着轻盈的步伐前往白于简的住处。一进门,就能看到孩子那可爱的笑脸,白于简也会温柔地迎接她。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享受着丰盛的饭菜,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整个房间,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白于简的日子也并不轻松。每天清晨,他都会带着李自霄踏上探望之路。他们先来到九王爷和王妃的住处,白于简恭敬地行礼问候,关切地询问他们的身体状况,眼神中透露出真诚的关怀。九王爷和王妃也会亲切地与他交谈,感谢他的探望。并且跟孩子相处一会儿,听他汇报前一天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收获。看到孩子那个乖巧懂事的样子,夫妇俩总是又愧疚又宽慰。虽然李自霄现在还不太明白娘亲和爹爹跟他真正的关系,但他跟他们的那份亲近却是那么自然,就像是一种心灵感应一样,无需多言。 随后,白于简便带着李自霄前往杨逸的住处。杨逸身边围着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他们如同警惕的卫士,时刻守护着杨逸的安全。这些人眼神锐利,表情严肃,对白于简的到来虽然礼貌有加,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防备。特别是那个洛天雪,自己的腿还没好利落,却硬要拄着拐杖前来守护杨逸,好像杨逸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一样。 白于简每次前来,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与杨逸亲切交谈。他询问杨逸的病情,关心他的生活,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之情。然而,在这看似真诚的表象下,他的内心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他的眼神时不时地在杨逸身边的人身上扫过,试图寻找一个可以下手的机会,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杨逸却完全没有察觉到白于简的心思。他对白于简满怀感激之情,认为这个师弟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他心中充满了感动。他知道黄龙帮势力庞大,百香谷收留他们无疑是给自己惹来了巨大的麻烦。而他觉得正是因为白于简现在是百香谷的弟子,弟妹才会决定将他们一起拉到百香谷来诊治。 杨逸一直想当面感谢弟妹的救命之恩,可自从进入百香谷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他心里有些着急,但又不好四处打听她的消息,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于是,他只能把这份感激之情寄托在白于简身上,每次见到白于简,都会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代为传达自己的感激。 同时,杨逸想起当年白于简偷看师妹洗澡那件事,不禁感慨万千。那时的他,一直以为白于简是个品行不端之人,对他多有不满。但如今看来,那件事或许只是年少无知的冲动之举,与他的品行并无关联。看到现在的白于简,他为师弟能娶到肖婋这样本领高强、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而深感宽慰,心中也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祝福。 这些日子里,宫佩婋的内心仿佛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矛盾至极。她的心好似在狂风中的扁舟,摇摆不定。一方面,那些伤员们痛苦的神情、凄惨的状况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她那善良且富有医者仁心的内心,驱使着她想要亲自去查看一下那些伤员的病情,看他们恢复得怎样了。可另一方面,她的心里又像揣了只小兔子,满心都是担忧和惧怕,生怕自己在查看伤员病情的过程中,会被杨逸认出来。毕竟,杨逸和她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过往,那些回忆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她的心底。 想到杨逸,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和纠结,实在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言语去面对杨逸。这一次救他,她觉得算是还清了他那十多年来,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呵护。那些曾经的温暖瞬间,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畅想以后的日子。第一件事,当然是跟他郑重地写下一份和离书,让这段曾经的婚姻彻底画上句号。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书桌前,手持毛笔,一笔一划写下和离书的场景,每一个字都像是她对过去的诀别。第二件嘛——她微微皱眉,仔细思索后,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没有第二件了。和离后,他们就如同两条原本相交的线,渐渐远离,成了陌路人。以后再见面时,就得看她当时的心情如何了。或许她一个不高兴,想起过去那些伤心的往事,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杀了杨逸;也或许她心情好的话,念及曾经的旧情,会摆摆手,放过他。 那么,究竟什么时候跟他和离呢?宫佩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时而坚定,时而犹豫,脑海中不断权衡着利弊。思来想去,她终于做出了决定,要在杨家报了乔家的大仇后,才跟杨逸和离。她的观察力向来敏锐,看得出来洛天雪对杨逸一往情深,那眼神中满是爱意和关切,仿佛杨逸就是她的全世界。并且,她从师伯那里得知,杨家遭遇大劫难的那晚,正是洛天雪的父亲,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海,救出了杨逸和他父母。那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怎样的生死一线,她虽未亲眼所见,但也能想象得到。 后来,杨逸因为被烧伤,身体虚弱,躺在床上大半年。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洛天雪的父亲四处奔走,不辞辛劳地寻访到李神医,苦苦哀求他去医治杨逸和他父母。李神医那高超的医术,再加上洛天雪一家的关爱,终于让杨逸和他父母的病情逐渐好转。洛天雪家对杨家有如此大恩,洛天雪又那么深情地喜欢着杨逸,宫佩婋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豁达,那就成全他们吧。 第216章 先下手为强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先下手为强 此刻,夜已深,万籁俱寂,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宫佩婋静静地坐在瓦背上,像一只孤独的猫,眼神透过朦胧的夜色,看着对面屋里洛天雪守候在杨逸床前的身影。其实,宫佩婋还是忍不住,想来偷偷看看杨逸,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她本以为这么晚了,洛天雪会离开,没想到洛天雪还守在这里,眼神专注地看着杨逸,不时为他掖掖被子,动作轻柔而温柔。 宫佩婋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由于距离太远,她并没有看到杨逸,只能凭借想象勾勒出他的模样。听师伯说杨逸这两天可以坐起来吃些东西了,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想以后他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宫佩婋看到洛天雪始终没有离开杨逸房间的意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身体微微下蹲,然后如一只敏捷的飞燕,飞掠回去。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夜空,仿佛她不曾来过。 时光悠悠,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十日悄然逝去。在这看似平静的十日里,百香谷依旧是那片宛如世外桃源般的清幽之地,谷中百花争艳,香气弥漫在每一缕空气中。然而,平静之下往往暗藏着汹涌的波澜,十日后,那令人心生警惕的黄龙帮果然再度卷土重来。 这黄龙帮向来行事嚣张跋扈,在江湖中也是恶名远扬。此番他们再度前来百香谷,或许是他们知道百香谷中人数并不多,觉得无须派遣大量人手前来,便能轻松达成目的;又或许是他们在这附近一带能够调动的人手本就有限,所以这次仅仅来了五十多个人。这五十多个人,身着黄龙帮特有的紧身黑色服饰,神色间带着几分嚣张与不屑,仿佛百香谷已然是他们囊中之物。 夜幕缓缓降临,整个世界被一层深邃的黑幕所笼罩,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夜的寂静。黄龙帮的这五十多号人,依旧遵循着他们一贯的老惯例,趁着夜深人静,像一群鬼魅般悄悄出现在百香谷口那座山上。那座陡峭的石头山,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矗立在百香谷的入口处,仿佛在守护着谷中的宁静与祥和。 他们心里也清楚,从山谷口那个山洞进入百香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山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于是,他们便打起了翻越山谷口那座山的主意。这无疑是一场铤而走险的行动,因为那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山体极其陡峭,就像被一把巨大的斧子从中间劈开一般,山势险峻得令人望而生畏。一般人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都会心生恐惧,更别说尝试去翻越它了。也正是因为这座山的独特地势,当年百香谷的祖师爷才会一眼看中这个山谷。祖师爷认为,山谷口那个山洞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地势,只要牢牢守住那个山洞口,任何外人若没有得到允许,休想踏入百香谷半步。 那些黄龙帮的人,为了能够成功翻越这座陡峭的石头山,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带着铁钩子的绳索。他们站在山脚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贪婪,先将手中的铁钩子用力甩上去,试图让铁钩子牢牢地抓住一块石头。铁钩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嗖”的一声,然后重重地撞击在石头上。每一次撞击,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有些铁钩子没有抓牢石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这让他们不免有些心急,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终于,铁钩子成功地抓住了一块较为牢固的石头,他们便顺着绳索开始往上攀登。他们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绳索,双脚在陡峭的山体上寻找着可以借力的地方,身体微微前倾,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攀爬。他们一心只想着要快点翻越这座石头山,最好能在天亮之前进入百香谷,给百香谷来个措手不及,将谷中的人尽数杀灭。 然而,他们低估了百香谷四煞的功夫。在这寂静的夜里,即使距离甚远,那铁钩子与石头碰撞发出的声音还是格外清晰地传入了金煞的耳中。金煞本就有着敏锐的听觉和警觉性,他最先感觉到了山洞上方有动静。他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不动声色地悄悄起床,脚步轻得如同猫一般,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他走到其他三个弟兄的床边,轻轻地摇醒他们。此时,他们还尚不清楚那些贼人是在山的这一面还是在山的那一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决定先悄悄去到山洞口,从门缝里朝外张望。这个山洞口本来是没有门的,这是欧阳自得为了保险起见,最近才装上的两扇大铁门。这两扇铁门,厚重而坚固,在黑暗中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四煞小心翼翼地来到山洞口,透过门缝,他们看到在距离山洞口一里左右的地方,还站着一些等候上山的人。那些人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的,像是一群伺机而动的野兽。从他们的站位和动静来看,四煞估计他们还没有翻越到山的另一面。情况紧急,金煞当机立断,赶紧差火煞前去报告给肖瑶。火煞领命后,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迅速朝着肖瑶的住所奔去。 肖瑶和欧阳自得得知这个紧急消息,两人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欧阳自得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迅速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火煞大声说道:“火煞,你速去通知婋儿,就说情况紧急,让她尽快赶到山谷口去。”火煞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飞奔而去。 而肖瑶也不敢懈怠,她快步去到那些正在休息的弟子们的院子去。她提高了音量,声音清晰而有力地说道:“各位弟子们,现在有重要情况,大家务必按原计划行动,守护好那些伤员。伤员们的安危关系到我们整个队伍的士气和后续的战斗,容不得半点马虎。”弟子们听到肖瑶的话,纷纷神情一凛,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有序地朝着伤员所在的院子赶去。 安排好弟子们之后,肖瑶和欧阳自得夫妇俩顾不上喘口气,立刻朝着山谷口奔去。他们脚下的步伐急促而坚定,带起一路的尘土。在奔跑的过程中,欧阳自得还不忘叮嘱肖瑶:“师妹,等下到了山谷口,一切小心为上。”肖瑶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欧阳自得夫妇和宫佩婋在山谷口会合了。宫佩婋站在那里,抬眼望向面前那座巍峨耸立的山峰。这座山峰尽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仿佛是大自然用巨斧劈开一般。她轻轻叹了口气,嘴唇微动,喃喃细语道:“唉,我们之前若能抽出些时间练习一下射箭就好了。如果那些人正攀附于岩石之上,我们会射箭的话,就能在他们攀爬的时候,用箭将其射落,也能省不少力气。” 肖瑶听了宫佩婋的话,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她双手叉腰,语气轻松却又充满了决断地说道:“何必大费周章去练射击呢?一来练习射箭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二来等我们练好了,说不定那些敌人都已经攻进谷里了。趁那些人还在山的另一面,我们立即出去将他们灭掉才是正道理。可别让他们进到谷中来,一旦让他们进了谷,那可就麻烦了。” 说罢,肖瑶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山洞里。山洞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干爽温暖的气息。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坚定。欧阳自得和宫佩婋见此,也不敢落后,连忙加快脚步跟上。 进得山洞后,肖瑶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金煞身上。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金煞兄弟,你立刻打开大门,放我们三个人出去后又赶紧关上。并且要派两个人到里面去守着,时刻留意山上的动静。一旦发现有人从山上跳下来,立即斩杀,绝不能让一个敌人进入到我们的领地。”金煞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随着“嘎吱”一声,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肖瑶、欧阳自得和宫佩婋三人鱼贯而出,随后大门又重重地关上。 与此同时,黄龙帮那些人有的已经上山,有的还聚集在山谷外不远处的山脚。他们原本以为此次行动会十分顺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惊动了肖瑶一行人。当他们看到肖瑶、欧阳自得和宫佩婋从山洞里跑出来时,心里都暗自吃惊。尤其是看到宫佩婋也来了,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有人甚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想掉头就跑的神情。在黄龙帮众人心中,他们现在看到女魔头肖瑶,都没有看到那个白夫人来得害怕。 原来,上次那批人被白夫人下毒的事早已在他们之间传开。那些中了毒的人,全身奇痒无比,最后竟然用自己的双手将自己挠死,那凄惨的场景想想都让他们心有余悸。所以现在,他们只想离开这个白夫人越远越好。 然而,帮规又不允许他们当逃兵。在黄龙帮的规矩里,当逃兵就意味着死亡。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拼出一线生机来。于是,那些人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决定先下手为强。他们迅速调整好状态,纷纷从怀中掏出毒药,朝着肖瑶他们扑了过来,并且先朝肖瑶他们下毒。一时间,毒雾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第217章 自作自受 第二百一十七章 自作自受 欧阳自得、肖瑶和宫佩婋,他们三人当然是早有防备的。自从听说黄龙帮心怀不轨,觊觎王妃的嫁妆,还悬赏要取李崇浩和杨逸的性命,他们便时刻警惕着。此刻,当他们看到黄龙帮的一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百香谷外面,接着竟开始施放毒雾,那刺鼻的气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们三人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黄龙帮如此卑鄙,竟然想来趁人之危;笑的是他们自以为此举神不知鬼不觉,竟然敢到百香谷的门口来对他们下毒,真是跑到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三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佯装出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瞪大了眼睛,身体也微微颤抖着,迅速倒退回去。这倒退的步伐十分急促,足足退出去十丈有余。殊不知,就在这看似慌乱倒退的同时,他们的双手也在衣袖中迅速地动作着,巧妙地撒下了三包药物。这三包药物乃是他们精心研制的,无色无味,却有着独特的药性。 此时,那黄龙帮的人正暗自得意,他们看着欧阳自得三人狼狈倒退的样子,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然而,很快他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先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接着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个个都惊诧莫名。他们心中满是疑惑:明明他们已经提前吃了解药,为何还会被自己放的药毒晕?还以为是他们下毒下得太重了,刚才服下的解药剂量不够,于是一个个赶紧又手忙脚乱地胡乱吃下两颗解药。他们的双手颤抖着,将解药塞进嘴里,眼神中满是慌乱和恐惧。 然而,这两颗解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们还是一个个相继倒了下去。那些已经爬上山去的黄龙帮成员,看到山下同伴们纷纷晕倒的情形,虽然心生惧意,但一想到那万两赏银,便顾不上回来救这些同伴们了。他们一心只想进入百香谷去,杀掉李崇浩和杨逸,赚那丰厚的赏银。他们心里盘算着,认为百香谷中伤员众多,奴仆也不少,白夫人他们是不敢轻易下毒的,毕竟那些伤员和奴仆也是他们的重要力量。如果拼武力的话,他们人多势众,就可以以多胜少。 宫佩婋他们倒不急于去处置那些已经晕倒在地的人,而是缓缓地走到山脚下。他们抬头看着那些已经攀援上半山腰的人,只见那些人正抓住绳索,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着,脸上满是贪婪和急切的神情。宫佩婋皱了皱眉头,心中思索着要怎样才能将他们毒晕,让他们自己跌落下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智慧,脑海中不断地盘算着各种方案。 宫佩婋站在山脚下,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当危险的气息悄然逼近,她的脑海中首先灵光一闪,想到了放飞镖去割断那悬挂在半空中的绳索这一计策。那绳索像是一道诡异的枷锁,横亘在他们与敌人之间。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些趴在峭壁上的一团团黑影,手中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飞镖。然而,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距离,不禁在心中暗自盘算:这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并且现在是晚上,飞镖脱手而出后,能否精准地命中目标,实在是难以预料。即使飞镖能够顺利飞出,在这漫长的飞行过程中,稍有偏差就可能功亏一篑,胜算并不大。 此时,那二十多个已经成功攀爬上山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在陡峭的山坡上移动着。为了避免在峭壁上磕碰到彼此,他们彼此之间都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形成了一个松散的队伍。宫佩婋看着他们的身影,心中思量着,如果自己也上山去,想要逐个去斩杀这些人,那无疑是难上加难。这面的山体几乎全是直立的峭壁,如同天然的屏障一般,几乎没有可以横向走动的空间。每迈出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力点,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就在宫佩婋陷入沉思之际,欧阳自得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目光坚定地说道:“看来只有我们从里面上山了,并且要比他们快一步到达山顶。等他们也到达山顶时,我们居高临下,再逐个将他们击杀。”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和果断。 宫佩婋抬眼望向那草木葱茏的山顶,山顶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这黑夜里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她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担忧。这座山非常奇特,下面尽是光秃秃的峭壁,像是被岁月的利刃无情地切割过一般,毫无生机。而山顶上却草木茂盛,绿树成荫,就像是一个秃头的老者戴了个帽子一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宫佩婋心想,等这些人登上山顶去,那茂密的树林将会成为他们天然的屏障,到时候恐怕就难以寻觅到他们的踪迹了。 再看黄龙帮已经攀爬上山去的人,他们看到宫佩婋他们三个只是在山脚下抬头仰望,不敢有任何动作,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动作快,够勇敢,敢于打头阵。在他们看来,那些走在后面的人,越是怕死就越死得快,只有像他们这样勇往直前的人,才能在这场争斗中获得胜利。 正当宫佩婋他们三人围聚在一起,眉头紧锁,满脸焦虑,面对眼前棘手的状况一筹莫展之际,只见胡志信风风火火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他跑得气喘吁吁,发丝凌乱,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 宫佩婋皱眉问道:“三师弟,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大伤初愈,还是不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吧。” “没事,大师姐,他们派我出来打探一下情况。”胡志信边回答边顺着大师姐他们的目光看去。 此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远处那陡峭如削的峭壁。只见黄龙帮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宛如一只只令人厌恶的壁虎,手脚并用,紧紧地趴在那几乎垂直的峭壁之上,正一点点地朝着山顶艰难而又贪婪地攀爬着,模样狰狞而又猥琐。 胡志信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举动,突然,他灵机一动,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大声说道:“嘿!大师姐,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熏老鼠的事吗?我们不是之前专门准备了许多用来在冬天遮盖药物的干草么?那些干草可都还堆在仓库里呢,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我们何不让人把那些干草一捆一捆地搂到这里来,在山脚下找个合适的地方燃起火堆。然后,再把我们储备的那些药物拿出来,均匀地撒在火堆里。注意了,我们可不能让草完全燃烧起来,只需要让它慢慢地沤出浓浓的火烟就行。你们想想看,那火烟可是会往上飘的,只要这火烟弥漫开来,就能顺着峭壁往上钻,那些趴在上面的家伙肯定会被熏得晕头转向,到时候他们自己就会摔下来,摔个狗吃屎,我们也就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解决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办法真是妙极了!”欧阳自得兴奋得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急切地说道,“快,你赶紧去,让那些工人麻溜地把那些干草运到这里来,动作要快,别磨蹭。我呢,这就回去多拿些药物来。就这么定了,咱们马上行动。” 说完,欧阳自得和胡志信立刻分道扬镳,各自行动起来。胡志信进入百香谷后,骑上马,迅速朝着工人居住的地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工人集合。欧阳自得则快步如飞,朝着存放药物的地方奔去,他的脚步急促而有力。 宫佩婋手持长剑,神情严肃地守在山洞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仿佛在向敌人宣告,谁要是敢靠近一步,她就会让谁付出惨痛的代价。肖瑶则转身去处理那些刚才被迷魂药迷晕在地的人。她小心翼翼地走近这些人,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状况。本来肖瑶心里还打着小算盘,想着能不能救下一两个人来,从他们嘴里盘问出黄龙帮的老巢究竟设在何处。然而,还没等肖瑶动手施救,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这些人一个个七窍流血,早就气绝身亡了。 肖瑶满脸诧异,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她心中充满了疑惑,暗自思忖道:“奇怪了,我们刚才明明下的是迷魂药,这种药的药性只是能让人暂时昏迷,并不会致人死亡啊。这些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中毒身亡了呢?难道是药物出了问题,还是有其他什么隐情?” 肖瑶满心狐疑地退回到宫佩婋身边,将那些人的症状一五一十地跟宫佩婋说了。宫佩婋听后,也是满脸的吃惊,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低头沉思片刻,突然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你看刚才那些人一个个着急忙慌地往嘴里塞解药,慌里慌张的样子,肯定是出了问题。要么是他们吃的根本就不是迷魂药的解药,情急之下拿错了药;要么就是他们太过害怕,服药过量了,结果自己把自己给毒死了。这帮愚蠢的家伙,真是自作自受啊!” 第218章 轻松解决 第二百一十八章 轻松解决 约三刻钟的时间,就像一场漫长的等待缓缓流逝。在这期间,胡志信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忙地招呼着那些身强力壮的工人们。他们有的吆喝着牛车,有的奋力拉着马车,在百香谷中的那条大道上一路飞奔而来。每一辆车都装满了蓬松的干草,十辆大车一字排开,宛如一条长龙般停在了山脚。 肖瑶站在一旁,眼神坚定而沉着,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来,把这些干草都在这边堆放整齐。”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山间回荡。工人们听从着她的指令,手脚麻利地将干草一捆一捆地搬下来,小心翼翼地摆放着。草堆逐渐成型,足足有十丈之长,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小山丘矗立在山脚。 这时,欧阳自得走上前去,手里拿着一大包药粉。他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均匀地撒在那些干草上。每撒一把,药粉就像雪花般轻盈地飘落,瞬间与干草融为一体。胡志信则指挥着工人们提着水桶,一趟又一趟地从附近的小溪打来水。工人们气喘吁吁,但依然坚持着,将水均匀地泼洒在干草的表面,干草被水浸湿后,颜色变得更深了。 一切准备就绪,欧阳自得点燃了干草的底部,一股浓烟缓缓升腾而起。看到浓烟升起,欧阳自得立刻严肃地对胡志信和工人们说道:“你们赶紧撤离,这里有危险。”胡志信和工人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转身,沿着原路迅速离开了。 欧阳自得则和肖瑶、宫佩婋一起,远远地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守护着。他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浓烟,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在峭壁上,那些艰难爬行的人看到浓烟升起,心中暗叫不妙。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虽然他们都提前吃过解药,但是当看到地上那些同伴一个个毫无征兆地倒下去时,他们心里清楚,自己带的这些解药在百香谷这些神秘而剧毒的药物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然而,他们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不能下去。一旦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必死无疑。所以,他们只能咬着牙,继续向上爬。那些已经被浓烟熏到的人,纷纷紧闭着嘴巴,鼓起腮帮子,试图闭气来避免让自己中毒。他们的脸色憋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可是,人的憋气时间毕竟是有限的。那浓烟就像一个无情的恶魔,源源不断地从山脚下方升腾上来,弥漫在整个峭壁周围。这些人多么希望能吹来一阵大风,就像一位救星突然降临,将那些浓烟吹散。他们眼巴巴地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期待。可惜,老天似乎并不眷顾他们,今晚的山间安静得一丝风都没有。 一个人,先是身体摇晃了几下,双手无力地松开了手上的绳索,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扑通”一声掉落到地上。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那些人接二连三地从峭壁上掉落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每一声掉落的声音,都像是胜利的号角,让宫佩婋他们欣喜不已。 不过,他们并没有急于过去处置那些人。他们心里明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再加上中了毒,就算这些人有九条命,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他们耐心地等待着,等待那些干草沤完,毒烟全部散尽。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终于,当毒烟完全消散,峭壁上再也没有黑影时,山间恢复了平静,他们才慢慢地朝着那些人走去,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处置。 在山脚那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具尸体。那些人,身上沾满草灰,大多已没了声息。宫佩婋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死寂之地,目光所及之处,是惨不忍睹的景象。仔细查看后发现,果然,那些人当中没有几个人还活着了。 在这一片死寂中,尚有微弱的呼吸声从几处传来,表明还有那么几个人苟延残喘着。当这几个尚存一息的人,用那充满恐惧与绝望的眼神,眼看着宫佩婋他们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时,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决绝。他们深知,自己根本无法逃脱这既定的命运。在他们心中,有着所属帮派那如同铁律般不可违背的帮规。于是,他们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鲜血如泉涌般从他们的口中喷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们的身体也随之重重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宫佩婋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懊恼。她愤怒地抬起脚,狠狠踢了一脚眼前一个咬舌自尽的人,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大声说道:“真想不到这黄龙帮的人,竟然都是些死心塌地的死士。每一个人都如此不怕死,简直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这样的情况,不管我们以后遇到多少黄龙帮的人,都别想从他们嘴里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看来,我们非得亲自去找到他们的老巢不可,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站在一旁的肖瑶,听到宫佩婋的话,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可不是嘛,如果黄龙帮的老巢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想必那少林武当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发动天下英雄去寻找了。不过嘛,现在我们跟黄龙帮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依我看,我们就别再出去到处寻找他们了。他们自会为了报复我们而送上门来,然后又像这些人一样咬舌自尽。”说完,肖瑶仰头哈哈狂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山谷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欧阳自得听了他们的话,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他双眉紧锁,目光坚定地说道:“如此一来,我们更要加强防范才行。我们得好好想想办法,要么想办法让那些黄龙帮的人无法爬上山去,断绝他们接近我们的途径;要么在他们爬上山去的时候,我们还有足够有效的办法来对付他们。就说今晚这个方法,虽然暂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是需要大量的干草。我们目前那点存货,恐怕用一两次就没了。而且,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山谷中那些珍贵的药材也需要干草来遮盖,才能避免被寒冷的天气冻死。我们必须要权衡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肖瑶听着欧阳自得的分析,缓缓抬起头,看着天边那一缕刚刚露出的曙光。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脸疲惫地说道:“好,此事慢慢再议。现在我们先回去补一觉吧。折腾了大半夜,我可有点累得不行了。” 欧阳自得连忙道:“好,我们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三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朝着百香谷中走去。 众人听说敌人已被全部解决的消息后,无不欣喜若狂。百香谷的人们,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欣慰的笑容,他们对谷主夫妇和宫佩婋的本事深信不疑,在他们心中,这一切就如同日出日落般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谷主夫妇在江湖中早已声名远扬,而宫佩婋作为谷中的后起之秀,其聪慧与机智也备受众人赞赏。 然而,李崇浩和杨逸等人却大为惊奇。他们原本满心以为,此次黄龙帮来袭,定是有备而来,来势汹汹。以他们对黄龙帮的了解,这个帮派向来行事狠辣,且诡计多端,此次进犯百香谷,必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们甚至推测,百香谷需得倾巢而出,出动所有人马去抵御外敌,与对方展开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才有可能决出胜负。 此刻,他们这些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行动颇为不便。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未曾懈怠,不仅让那些伤势稍微好转的人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中满是对这场战斗的担忧与紧张。可谁能想到,百香谷竟然仅仅凭借着一些药物和干草,便巧妙地将黄龙帮的人全部解决掉了。这让李崇浩和杨逸等人不禁咋舌,心中对百香谷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由此可见,黄龙帮虽然也懂得运用一些药物,但与百香谷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相差甚远。 欧阳自得等人在经历了这场风波后,身心俱疲,便回去美美地睡了一觉。待他们醒来,精神焕发,便再次来到谷口,重新查看这座大山的地形。他们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每一处岩石和沟壑,心中思索着防御的策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们最终还是觉得,以他们目前的人数,想要通过人力去构建强大的防御工事,实在是不太现实。毕竟,人力有限,而敌人的威胁却随时可能再次降临。于是,他们一致决定,还是要依靠他们最为擅长的药物来解决问题。 就这样,面临百香谷那面陡峭险峻的峭壁的山脚,被全部列为了百香谷的禁地。这片区域,从此成为了百香谷的秘密防线,由宫佩婋亲自负责布置下药点。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山脚的各个角落,将药物巧妙地埋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知晓具体的位置。宫佩婋深知,一旦黄龙帮下次来袭,只要他们踏入这片山脚区域,便会中毒倒地,根本没有机会去攀爬那陡峭的山峰,从而确保百香谷的安全。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宫佩婋变得异常忙碌。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山谷之中,她便早早地起身,带着准备好的药物,匆匆赶往山脚。她不辞辛劳地在山脚的土地上忙碌着,仔细地埋下一包包药物,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坚定。其实,在她心中,一直有个想法,她想说其实根本用不着如此麻烦,她手中拥有许多黄龙帮没有解药的药物,甚至有比“挠挠”更为厉害的毒药。若是黄龙帮再敢来偷袭的话,她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有来无回。 然而,她始终不敢将这个想法说出口。她心中顾虑重重,生怕师父和师伯一旦认真追究起来,她无法合理地解释那些药物的来源。她心里明白,如果仅仅说是自己研制的,一两种药物或许还能勉强忽悠过去,但种类如此之多且药效如此厉害的药物,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毕竟,师伯精通药理,对研制药物的艰辛与不易再清楚不过。他深知,就算是天赋异禀之人,要研制出一种新的药物也绝非易事,更何况宫佩婋才到百香谷没多久,年纪尚轻,又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研制出那么多那么厉害的药物呢?所以,宫佩婋只能默默地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继续认真地完成布置药点的任务。 第219章 都舍不得跟孩子分开 第二百一十九章 都舍不得跟孩子分开 时光悄然流逝,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百香谷又迎来了半个月宁静祥和的美好时光。谷中依旧是那般的悠然惬意,微风轻轻拂过,带起山间花草的淡淡清香,仿佛是大自然在温柔地诉说着岁月的静好。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啼叫着,它们灵动的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美妙的自然乐章。 那些之前受伤的人们,在欧阳自得和谷中弟子们悉心的照料下,身体状况都有了极大的改善。大多数伤员的伤势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伤口已经愈合,他们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红润与活力。即便是李崇浩和杨逸这两个当初伤得最为严重的伤员,也已经可以在谷中缓缓地行走了。 李崇浩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坚毅。杨逸则微微挺直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更加稳健,他的嘴角偶尔会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那是对自己逐渐康复的欣慰。 他们满心欢喜地开始为启程回长安做着准备,想象着回到长安后与亲人朋友相聚的场景,心中满是期待。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在人们满心欢喜的时候泼上一盆冷水。就在他们憧憬着未来的时候,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百香谷,马上的信使一路疾驰,带来了长安给李崇浩的一封加急信件。 信使满脸疲惫却又神色匆匆地将信件交到李崇浩手中,信件的封蜡还带着一丝温热,显然是刚刚才封好便马不停蹄地送了过来。李崇浩接过信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急忙拆开信件,快速地浏览着信中的内容。 信中言辞急切地称北定王发动了叛乱,其叛军如狼似虎,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攻到了长安城外三百里的地方。长安城中局势危急,将士们虽然拼死抵抗,但面对叛军的凶猛攻势,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信中希望李崇浩能够想办法增援,并且说服定康王与其一同前往长安,与城中的守城将士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北定王的叛军,拯救长安于水火之中。 李崇浩看完信后,不禁苦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中暗自思忖,皇兄既然知道他之前被劫,如今正在百香谷养伤,却还是派了这十万火急的任务给他,可见皇兄如今是真的无人可用了,长安的局势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地步。 当下,李崇浩便急忙找到杨逸,将信件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并且与他商量,希望他能跟自己一同前去说服定康王前去平定叛乱。李崇浩言辞恳切地说道:“杨兄弟,如今长安局势危急,北定王叛乱,若不及时平定,后果不堪设想。我想请你跟我同去说服定康王,只要我们能够成功说服他,里应外合,必定能够将叛军一举歼灭。而且,事成之后,我定会为你请功,让皇上赐封官位都不在话下。” 震威镖局自从在洪大老爷的引荐下,结识了李崇浩这尊大财神后,可谓是迎来了事业的春天。李崇浩的生意遍及大江南北,他为人豪爽大方,出手阔绰,在他的支持下,震威镖局的生意日益兴隆,声名远扬。杨逸也因为与李崇浩的频繁交往,早已跟他成为了至交好友。 杨逸听完李崇浩的话后,毫不犹豫地说道:“能为九爷尽力,兄弟自当万死不辞。至于入朝为官嘛,就不必了。我只是出于兄弟情义帮九爷的忙而已,跟朝廷和皇上无关。我只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帮助九爷度过难关。” 李崇浩听了杨逸的话,心中十分感动,他轻轻拍拍杨逸的肩膀,说道:“好,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如何?” 杨逸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九爷,我这就回去安排。”说完,杨逸立即返回自己房中,他的脚步匆匆,脸上满是严肃和急切。回到房后,他立刻吩咐下去,让大家收拾好行李,明日就离开百香谷,踏上前往说服定康王的征程。镖局的镖师们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忙碌着收拾行李,准备跟随杨逸一同出发。 李崇浩那边,此刻正正愁眉紧锁,为妻儿的去留问题而犯难。他站在庭院之中,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心中思绪万千。此去长安,路途遥远且艰险异常,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打一仗是必不可少的了,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深知自己这一去,不仅要面对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还要周旋于复杂的政治斗争之中。他有心将胡小姐和儿子留在这风景如画、宁静祥和的百香谷,打算等长安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社会恢复往日的秩序之后,再来风风光光地接他们回去。他想着,在百香谷中,有欧阳自得和肖瑶等人的照拂,妻儿定能衣食无忧,安然度日。 然而,胡小姐却有自己的想法。她每日都守在李崇浩的身边,看着他虽然强撑着精神,但身体还未完全痊愈,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心中满是担忧。当她得知李崇浩要去领兵打仗时,心疼不已,生怕他在战场上无人照顾,不能好好调养身体,旧疾复发。她坚决地对李崇浩说道:“王爷,您如今身体尚未康复,身边怎能无人照料?我定要跟在您身边,为您端茶送药,如此我才能安心。” 小俩口刚刚新婚不久,如胶似漆,情意正浓。李崇浩又何尝舍得离开胡小姐呢?每当看到胡小姐温柔的笑容,听到她关切的话语,他的心就像被春风拂过一般温暖。可对于孩子的安排,他们还需要再做商量。胡小姐轻声说道:“王爷,孩子还小,我实在舍不得与他分开,将他带在身边,我才能时刻看到他,心里也踏实。至于那些嫁妆,都是些身外之物,留在百香谷中,给谷里的人用吧,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李崇浩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对妻子的感激。 夫妇俩商量妥当之后,便来到了欧阳自得和肖瑶的住处辞行。肖瑶听到他们的打算后,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她走上前,拉着胡小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妃,依我看,你们此行实在太过艰险。长安城如今局势混乱,就像一锅煮沸的水,不知道里面暗藏着多少凶险。你不懂武功,再带着个孩子,万一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不如将孩子暂时留在百香谷中,现在孩子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外界一直以为他是白于简夫妇的孩子,留在这儿,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贵为世子,就算不拜任何人为师,我们也会尽心尽力地教授他功夫,让他学些防身之术,日后也好保护自己。” 李崇浩听了肖瑶的话,陷入了沉思。他微微低下头,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胡小姐,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欧阳自得看到王爷夫妇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接着说道:“王爷、王妃,如果你们觉得回到长安城后,能为世子找到更好的师父,或者二位并不想让世子习武,那你们就带他走。但我还是要多说几句,现在长安城形势严峻,战火纷飞,你们带着个孩子去行军打仗,实在是不妥。孩子留在这儿,由白夫人照顾,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等他到了十岁左右,心智逐渐成熟,再将他接回长安,让他攻读诗书,将来求娶一门好亲事,这才是为他的长远打算啊。”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李崇浩和胡小姐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们想着那个可爱的孩子,心中满是纠结与不舍。他们实在是舍不得跟孩子分开。孩子那稚嫩的脸庞、天真无邪的笑容,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底,每看一眼,心中的不舍便更添一分。肖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认定了李自霄是块学武的好料子,仿佛看到了他未来在武林中叱咤风云的模样。她一心想将他调教成像宫佩婋那样的高手,让他在江湖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为了能说服王爷夫妇留下孩子,肖瑶可谓是挖空心思。她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真诚,缓缓开口说道:“王爷、王妃,世子留在这里,第一个就是安全。您看这百香谷,四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谷中又有众多武林高手守护。且谷中机关重重,寻常人根本难以进入,这对于世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天然的安全屏障。”肖瑶苦口婆心地劝着,试图用这安全的环境打动他们。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等长安城局势稳定下来了,我们可以将孩子送去跟你们团聚,你们也可以到百香谷来看望他嘛。您二位思念孩子的时候,随时都能见到。从今天起,我们就在百香谷中择一处安静的庭院,这座庭院可以按王爷王妃的喜好来装饰布置,就留着给你们以后来看望孩子时居住。您二位觉得如何?” 第220章 我也想做孩子的干爹爹 第二百二十章 我也想做孩子的干爹爹 欧阳自得在一旁也赶忙帮腔,他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就是啊,我们要将世子的安全问题放在第一位。如果你们这次带世子走,必然要公开他的身份。且不说黄龙帮会如何绞尽脑汁要将世子除之而后快,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要是知道世子的下落,肯定会想尽办法来伤害他。单是皇上和王爷的那些对手,肯定一个个都想选软杮子捏,都想来对付世子。他们会利用世子来打击王爷您,到时候世子就会陷入危险之中。到时你们能保障世子的安全吗?您二位虽然疼爱世子,但外面的世界太过凶险,不是你们能完全掌控的。” 李崇浩听了肖瑶和欧阳自得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犹豫和不舍,但更多的是对孩子安全的担忧。他在心里反复权衡着利弊,过了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那就麻烦两位前辈和白夫人夫妇了。还是先将孩子养在这里吧。我相信你们会照顾好他,等时机合适了,我再将将他接回身边。” 胡小姐听了李崇浩的话,心中满是无奈和不舍。她轻轻咬着嘴唇,眼中泛起了泪花。她不会功夫,面对危险时,实在没有能力保护好孩子。她知道李崇浩的决定是正确的,但作为母亲,要和自己的孩子分开,这种痛苦实在让她难以承受。可她也只能默默答应,将心中的不舍和担忧都藏在心底,希望孩子能在百香谷平安健康地成长。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百香谷内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偌大的大厅中摆上了一张张宽大的桌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佳肴,香气扑鼻,直让人垂涎欲滴。谷中特意为即将离谷的客人们大摆宴席,以此来为他们送行。五彩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人们的笑脸,整个百香谷都沉浸在一种既欢乐又带着些许离愁的氛围之中。 宫佩婋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想象着热闹的晚宴场景,心中五味杂陈。她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借口工作繁忙,决定不参加这场晚宴。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原因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杨逸。每次见到杨逸,她心中都会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有委屈,有无奈,更有那难以言说的情愫。她害怕自己在晚宴上会失态,害怕自己的心思会被旁人看穿,所以只能找这样一个借口来逃避。她背过身去,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坐在桌前,孤独地吃着一个人的晚餐。 而杨逸呢,从得知要举办这场送行晚宴开始,心里就一直盘算着。他满心期待着能借此机会,好好地向白夫人表达自己那满腔的感激之情。要不是白夫人的救助和照顾,他恐怕早已性命不保。他特意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早早地就来到了晚宴现场,眼睛不时地在人群中搜寻着白夫人的身影。然而,直到晚宴开始,他都没有看到白夫人的踪迹。他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望着那热闹的场面,却觉得自己仿佛缺了点什么,那未说出口的感激之情,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白于简站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盯着杨逸的一举一动。他眼睁睁地看着杨逸在百香谷养了差不多一个月的伤,这一个月里,他不知道在心里谋划了多少次,想要找机会对杨逸下手。可是杨逸的身边有人时刻守护着他,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如今,杨逸马上就要离开百香谷了,他心里别提有多不甘心了。看着杨逸的背影,他恨得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但他面上却还得装作一副舍不得杨逸离开的样子,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走上前去跟杨逸周旋。嘴里说着一些客套的话,诸如“大师兄此番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谷中还盼着大师兄日后能常来”之类的。 杨逸站在一旁,看着白于简那个可爱的孩子,只见那孩子粉雕玉琢,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黑宝石一般。孩子正奶声奶气地一声一声地叫着“阿爸”,那清脆的声音在屋中回荡。杨逸听着,心里真是羡慕极了。他看着师弟和孩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禁感慨万分。真想不到师弟这么好福气,娶了一位能干贤妻,又生了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一家三口的生活别提有多幸福了。这种幸福的场景,让杨逸心中充满了向往,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要是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家庭该多好啊。 落座后,李自霄正甜甜地叫着李崇浩和王妃做爹爹娘亲。李崇浩和王妃听到孩子的叫声,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们自然向众人解释说,他们是孩子的干爹爹干娘亲。因为这样的称呼跟孩子父母的称呼并不冲突,而且为了显得彼此之间更亲近一些,所以就让孩子省掉了那个干字,直接叫爹爹和娘亲。杨逸听了他们的解释,看着那可爱的孩子,忍不住羡慕地说道:“多可爱的孩子啊,这孩子生得这般惹人喜爱,若不是被你们捷足先登了,我也想做孩子的干爹爹啊。”他说着,眼睛里满是笑意,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羡慕之情,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白于简听了杨逸的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师兄说笑了,等你找到师妹,自然可以跟她生许多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他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杨逸身旁的洛天雪。这个女人,自从杨逸受伤之后,就一直像影子一样跟在杨逸身边,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简直跟杨逸寸步不离。白于简心里清楚,若不是她守护杨逸守护得那么紧密,他怎么会找不到机会对杨逸下手呢?他在心里暗暗地恨着洛天雪,觉得她坏了自己的好事,但表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把这股恨意深深地埋在心底。 华灯初上,一场热闹非凡的晚宴在笑语欢声中缓缓落下帷幕。白于简看着在自己怀中已经甜甜睡去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脑袋轻轻靠在白于简的肩头,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想必是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吃的。 白于简抱着孩子,脚步轻盈地经过宫佩婋的住处。他驻足停留,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清了清嗓子,对着屋里大声叫道:“婋妹,你睡了吗?”那声音,带着几分关切,又带着几分期待。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他才敢这样称呼师妹,在肖瑶和欧阳自得及那些师弟师妹们面前,他也得恭敬地叫宫佩婋一声“大师姐”。 屋里的宫佩婋原本正坐在桌前,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白于简的声音,她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她连忙站起身来,慌乱中还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洒了一地,但她也顾不上这些了,一边匆忙跑出来,一边扯着嗓子回应白于简:“还没睡呢,你们这么快就吃好了吗?”她的脚步有些急切,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就像一只欢快的蝴蝶。 白于简微笑着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他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然后朝着宫佩婋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拿那只烧鸡鸡腿。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这是霄儿给你留的,快拿去吃了。”那只鸡腿油光发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看就是晚宴上的佳肴。 宫佩婋快步走到白于简身边,伸手接过鸡腿。她看着手中的鸡腿,眼睛里满是感动,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了,张嘴就狠狠啃了一口。鸡肉的香味在她的口中散开,她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吃了一口后,她才缓缓将目光投向熟睡的孩子。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宫佩婋伸出手,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孩子的美梦。她柔声说道:“外面冷,快将孩子抱回屋去吧。”说完,她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前面去。 白于简看到师妹这举动,心里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这是要去自己那里跟他们相处一会儿。他的脸上立刻洋溢起欢喜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将李崇浩和胡小姐打算将孩子留在百香谷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跟宫佩婋说了。他说得绘声绘色,脸上满是喜悦。 其实宫佩婋中午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当时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的心里就像绽开了一朵花,别提有多高兴了。就算为了这个可爱的孩子,她不得不继续跟白于简假扮夫妻,她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觉得霄儿就像上天赐给她的礼物,能陪伴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短暂的时光,也是无比幸福的。只是绿姝那里,她一直放在心上,她决定挑个合适的时间,找个安静的地方,跟绿姝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清楚,好让她能够大大方方跟白于简相处。如果他们俩能在相处的过程中擦出爱情的火花,最终走到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她真心希望白于简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221章 姐姐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姐姐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白于简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奋地说道:“这样我们又可以跟霄儿在一起了,他还是我们的孩子,婋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和霄儿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宫佩婋也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道:“可不是嘛,前段时间每次一想到要跟霄儿分别,我这心口就堵得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一样。说句不好听的,还得感谢那个搞暴乱的北定王。若没有这档事,霄儿就不会留下来了。”说完,她偷偷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又纯真。 不远处,杨逸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独。他目送着白于简一家三口亲热地走进白于简的住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迷茫。虽然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看样子他们一家三口很幸福很温馨。 他轻轻摇了摇头,暗自埋怨自己:怎么会将弟妹看成婋婋呢?他的婋婋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若真是她,她又怎么可能不来见他呢? 他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夜空中那轮弯弯的月亮。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清冷。他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哀愁,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而在距离他两丈远的花丛旁,洛天雪静静地守护着她心爱的这个男人,沉默不语。她知道三哥触景生情,又在想自己的妻子了。 宫佩婋和白于简回到了白于简的住处。一路上,孩子在白于简的怀里乖乖地睡着,粉嫩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知道在做着什么香甜的美梦。宫佩婋轻轻推开房门,屋内布置得简单而温馨,床铺整整齐齐,桌上还摆放着几本书籍和一盏古朴的油灯。 白于简缓缓走到床边,轻轻地将孩子放在柔软的被窝里,为他掖了掖被角,又仔细地把孩子露在外面的小手放回被窝,生怕孩子会着凉。看着孩子安稳的睡颜,白于简的眼神里满是温柔。 安顿好孩子后,白于简与宫佩婋并肩坐在桌旁。宫佩婋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跟白于简聊起了绿姝:“简哥,你有没有发现,大半年不见,绿姝长高了许多呢。以前她还只到我肩膀这儿,现在都快赶上我高啦,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白于简靠在椅背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我没注意看。她还小,这两年应该还在长高。” 宫佩婋一听,顿时不满地嘟起了嘴,轻轻跺了跺脚说道:“她是来投靠你的呀,你可得多关心关心她。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师兄弟欺负她,那可怎么办?你得像个大哥哥一样保护好她。” 听到师妹这样说,白于简禁不住轻笑出声,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宫佩婋的肩膀,说道:“婋妹多虑了。你看那绿姝的身上,成天趴着条小绿蛇,哪个敢靠近她呀。告诉你,那可不是条普通的蛇宝宝,而是她那群绿蛇的蛇王,厉害着呢。只要有谁敢对绿姝不利,那蛇王瞬间就会发动攻击,那些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啊!看着那么可爱的一条小蛇,竟然是蛇王吗?”宫佩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绿姝身上那条小绿蛇乖巧可爱的模样,实在难以将它与威风凛凛的蛇王联系在一起。 “是的,她那些绿蛇是她们蛇岛特有的品种吧,个头都不大。跟我那些毒蛇比起来,她那些蛇都是蛇宝宝。我的毒蛇个个凶猛无比,毒性极强,而她的绿蛇虽然毒性也不弱,但体型小巧,更像是一群灵动的小精灵。”白于简突然转移话题道,“从明天起,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练轻功去。最近我总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笨拙,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 “好啊,那你可得让绿姝好好教你,她的轻功是真的厉害。你没看过她施展轻功的样子,就像一只轻盈的燕子,在树梢间穿梭自如,快如闪电。”宫佩婋想着,如此一来,二师兄不是就有更多机会跟绿姝相处了吗?说不定他们俩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呢。 白于简心里想的却是,一来可以多陪陪师妹和孩子;二来也要跟上师妹的步伐,可不能太落后于她。他知道师妹心怀大志,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自己要是落后太多,以后就没办法和师妹并肩作战了。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残留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李崇浩和杨逸一行人收拾好了行囊,他们与欧阳自得夫妇站在百香谷谷口,进行着诚挚而又略带伤感的道别。 欧阳自得紧紧握着李崇浩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此去长安,山高水远,九爷一路上务必要多加小心。”李崇浩微笑着点头回应:“欧阳前辈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自己,日后有机会,我们再相聚。”杨逸也在一旁抱拳作揖,向谷中众弟子表达着感谢之情。谷中众弟子们站成整齐的队列,目光中满是敬意与不舍,纷纷挥手向他们告别。 与此同时,胡志忠带着那些家丁,也过来跟欧阳自得夫妇告别。他们这段时间都在帮助照顾那些伤员,一个个神情略显疲惫,但又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胡志忠骑在一匹健壮的枣红马上,对着家丁们喊道:“都跟上了,我们也该回家去了。”家丁们应了一声,便跟着胡志忠踏上了回家的路。 宫佩婋依旧没有出现在送行的人群中。她静静地站在百香谷口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默默地目送着那些人渐行渐远。她看着李崇浩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一个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她心中微微叹息,思绪也随着他们的离去飘向了远方。 宫佩婋和白于简回到谷中后,最高兴的当属绿姝。绿姝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不过,她也误以为宫佩婋和白于简是夫妇。每次见到白于简,她总是会不自觉地低下头,刻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紧张。 宫佩婋看到绿姝这般模样,心里觉得十分可爱。她仔细观察着绿姝的言行举止,发现绿姝是一个三观非常正的女孩。她对待谷中弟子友善温和,对待长辈恭敬有礼,而且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宫佩婋越发喜欢这个妹妹了,她常常想找机会与绿姝多亲近亲近。 有一天,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大雪。洁白的雪花如同一片片轻盈的羽毛,在空中翩翩起舞。绿姝从来没有见过雪,她兴奋得在院子里又蹦又跳,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看到宫佩婋出来了,她一把拉住宫佩婋的手,急切地说道:“姐姐,姐姐,外面下雪啦,好美啊,你快跟我去玩雪。”宫佩婋看着绿姝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好,姐姐陪你去。” 宫佩婋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决定趁这次玩雪的时候告诉绿姝那个秘密。她们来到外面的道路旁,绿姝伸手接住一片片雪花,开心地笑着。宫佩婋看着绿姝天真无邪的笑容,缓缓说道:“绿姝妹妹,姐姐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绿姝好奇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什么秘密呀,姐姐?”宫佩婋便将她和白于简捡到孩子,为了给孩子完整的爱而假扮夫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绿姝听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的吗?姐姐,你们,你们真是对那个孩子太好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感动。宫佩婋轻轻拍了拍绿姝的肩膀:“是真的,不过你要暂时替我们保密。”宫佩婋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简哥哥,之所以告诉你这个秘密,就是想让你不要刻意避开简哥哥,他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他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绿姝听了宫佩婋的话,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她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可是,别人不知道情况,看到我接近简哥哥,会不会说我是个坏女人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和犹豫。宫佩婋笑着摸了摸绿姝的头:“要不,你以后就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并且平时也可以借口来跟孩子玩,在简哥哥屋里,可没有人看到你接近他。这样既能让你多了解简哥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在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雪花如灵动的精灵,纷纷扬扬地飘落着,为大地铺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绒毯。绿姝身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静谧的雪景。不过,她的眼眸中还是透露出一丝隐隐的担忧,她抿了抿嘴唇,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说道:“可是姐姐,你真的对简哥哥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吗?你瞧,大家平日里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可都一个劲儿地说你们俩特别般配呢。简哥哥生得玉树临风,姐姐你又这般温婉动人,站在一起,那画面就跟画儿似的。” 第222章 找个借口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找个借口 宫佩婋一袭素雅的白色披风,在雪中更显出几分清冷的气质。她轻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绽放的梅花,淡雅而又不失温柔。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绿姝的肩膀,语气温柔地说道:“绿姝,如果我们之间真有那方面的意思,在过去那么多相处的日子里,我们早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哪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呢?你呀,就别瞎操心啦。加油吧,绿姝,我打心底里看好你和简哥呢。简哥那么好,你也这般优秀,你们要是能在一起,那一定是很美满的一对。” 绿姝听了宫佩婋的话,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天边绚丽的晚霞。她羞涩地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纯真而又美好。她悄悄朝宫佩婋竖起一个拳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勇气,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一般。 就在这时,白天简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怀中抱着粉雕玉琢的孩子李自霄从屋里走了出来。那孩子穿着厚厚的红色肚兜,外面套着一件雪白的小袄,像个可爱的小团子。宫佩婋看到他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大叫道:“霄儿,简哥,快过来呀,这么美的雪景,我们一起玩雪,多有意思啊!” 李自霄听到宫佩婋的声音,咯咯咯地笑着,那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在雪地里回荡。他在白天简的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迫不及待地想要下来。白天简轻轻把他放在地上,他便迈开小短腿,欢快地朝宫佩婋和绿姝她们跑过来,一路上,小小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可爱的痕迹。白天简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慢点慢点,宝贝,可别摔倒了,这雪地滑溜溜的,摔着可疼啦。” 这时,其他弟子们也都听到了动静,纷纷从各自的屋子里跑了出来。大家穿着五颜六色的棉衣,在洁白的雪地里显得格外鲜艳。男弟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女弟子们则笑语盈盈,大家热热闹闹地聚集在一起,开始玩起雪来。有的在堆雪人,他们用胡萝卜给雪人做鼻子,用石子给雪人做眼睛,不一会儿,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雪人便矗立在雪地上;有的在打雪仗,雪团在空中飞来飞去,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和惊呼声。 在不远处,小红花、肖瑶和欧阳自得正静静地站着,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尽情地玩乐。小红花穿着一身精致的大红色衣裳,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轻轻叹息道:“我的容颜虽未老去,可不知怎的,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像他们这样尽情玩乐了。看着他们活力四射的样子,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候,那时候也是这般无忧无虑的。” 肖瑶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外披一件雪白的狐毛披风,显得英姿飒爽。她听了小红花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又豪放。她拍了拍小红花的肩膀,说道:“所以呢,还是顺其自然吧。像你和小童生一样,空有一张年轻的脸,可实际上身体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就像那即将燃尽的蜡烛,看似火苗还在,实则已经没多少光亮了。倒不如像我们一样,坦然接受岁月的流逝,什么年龄段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这世上哪有什么永远年轻的道理呢,岁月这把刻刀,谁也躲不过。” 小红花微微点了点头,又轻轻叹息一声,眼神中满是感慨:“话是这么说,可又有哪个人不追求年轻呢?年轻的时候,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年轻真好啊,那时候的时光,就像这漫天飞舞的雪花,纯净而又美好。” “可不是么,年轻就是好啊!”肖瑶轻轻叹了口气,也跟着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她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怅惘,仿佛在回忆着自己那已经远去的青春时光。 然而,她突然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带着几分自嘲的苦笑。她轻轻拍了拍身旁伙伴的肩膀,说道:“算了,小红花,咱在这儿感慨个啥呀。你瞧瞧咱周围这些年轻人,一个个活力四射的,跑起来那叫一个带劲,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他们的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无畏,光是站在那儿,都仿佛能感受到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说到这里,肖瑶停顿一下,看一眼那些玩得正嗨的年轻人,又道:“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岁月的沉淀,我们哪能有今天这一身傲人的功夫呢?这些年,我们在练功房里挥汗如雨,在实战中摸爬滚打,每一道伤疤、每一处老茧,都是岁月给我们的勋章。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伤痛、挫折,都变成了我们成长的养分。我们羡慕人家年轻,可那些年轻人说不定也正眼巴巴地羡慕着我们这身武夫呢。他们看到我们那行云流水的招式、稳如泰山的气势,肯定也在心里想着,要是自己也能有这么高强的武艺就好了。其实啊,每个年龄段都有各自的美好。年轻人有他们的朝气和冲劲,而我们有我们的沉稳和经验。这就像四季更迭一样,春天有百花盛开的绚烂,秋天有硕果累累的丰收,各有各的韵味。” “没错,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小红花原本看似漫不经心,可突然之间就来了兴致,那双眼眸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芒。只见她迅速抬手,手腕轻巧一扬,十枚银针带着破风之声如流星般疾射出去。这十枚银针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却又凌厉的弧线,直朝着五丈开外的那棵小柴胡树射去。那棵小柴胡树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显得格外静谧。银针精准地射到了树干之上,然而神奇的是,粗壮的树干竟纹丝不动,仿佛扎根于大地的磐石一般。就连树干上面堆积着的雪,也未落下一粒,依旧稳稳地停留在树枝上,好似给树木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绒衣。 站在一旁的肖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拍掌称赞道:“行啊,小红花!我感觉你自从到了百香谷之后,这功夫可是突飞猛进啊。瞧瞧刚才那一手银针发射,又快又准,简直厉害极了。” 小红花一脸由衷地感慨道:“百香谷可真是个好地方啊!当初我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来,现在看来,我真是来对了。你瞧瞧现在的百香谷,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你听,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山谷,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肖瑶满足地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缓缓说道:“是啊,有这些孩子们在,谷里确实热闹了许多。他们就像谷里的精灵,给这里带来了无限的活力。不过小红花,我还是觉得你那些家人真是绝情。你到百香谷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没听说哪个家人找上门来问问你的情况。按理说,血浓于水,他们多少也该关心关心你才是。” 小红花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哀,语气带着些许苦涩地说道:“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掉才好呢,又怎么会来寻我。在他们眼里,我或许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人。算了,别提他们了,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就不要再想了。女魔头,要不我们俩也去堆雪人比赛吧,看看哪个堆得又快又好。不过事先我得声明,不允许欧阳哥哥帮忙,我们就靠自己的本事。” 欧阳自得听到这话,一脸自得地说道:“好,我不掺和你们的比赛。你们就尽情地比,我就当一个安静的旁观者。”说完,他转而对着那群年轻人说道:“孩子们,到练功的时间了。练功可不能偷懒,只有勤加练习,才能让自己的功夫更上一层楼。走,咱们去练功场。” 在那幽静的百香谷中,一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正在谷中的一片空地上尽情玩乐,他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谷间。忽然,一声清朗的召唤声从不远处传来,原来是他们的师伯在召唤他们。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群年轻人听到师伯的召唤后,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纷纷停下手中正在进行的游戏。有的年轻人匆忙整理了一下被雪水浸湿的衣衫,有的则迅速放下手中的雪球,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朝着练功场快步走去。 此时,肖瑶站在一旁,她灵动的眼睛一转,看到了不远处的李自霄。她扬起手,欢快地招手让李自霄过去跟她一起玩。这样一来,白于简和宫佩婋就可以安心去练功了。肖瑶大声喊道:“霄儿,快来呀,过来跟婆婆一起玩,这边可好玩啦!” 自那之后,绿姝就像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时常以教李自霄玩小绿为由,频繁地来到白于简和李自霄的住所。小绿正是那条小巧而灵动的绿蛇王,浑身散发着奇异的光芒。绿姝每次前来,都精心打扮一番,穿着淡绿色的衣衫,宛如谷中的精灵。其实,在百香谷中,除了欧阳自得夫妇、白于简、宫佩婋和胡志信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李自霄已经改姓李。平日里,大家都亲切地叫他霄儿,那一声声“霄儿”喊得格外亲昵,从来没有人连名带姓地叫过他,所以谷中的其他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其实已经不姓白了。 第223章 有贼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有贼 绿姝本就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对待孩子更是温柔细致。她也好为人师,只要是自己擅长的,都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别人。她教李自霄控制小绿的时候,十分用心。她先是轻柔地拿起小绿,向李自霄展示如何用温和的气息和微妙的手势去引导小绿的行动。她一边示范,一边耐心地讲解:“霄儿,你看,要像这样,轻轻地呼吸,手指不要太用力。” 李自霄睁着大大的眼睛,认真地学习着,小脑袋不时地点着。在绿姝的悉心教导下,李自霄很快就学会了控制小绿。尽管他年纪还小,距离学习吹箫的年龄还有些时日,但他能够熟练地控制小绿,就意味着他已经有能力操控绿姝那群神秘的绿蛇了。当宫佩婋和白于简看到李自霄自如地指挥着小绿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宫佩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霄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白于简也微微张开嘴巴,眼中满是惊讶。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自霄越来越喜欢绿姝了。绿姝那温柔的笑容、耐心的教导,都让李自霄倍感温暖。所以,绿姝成天去找孩子玩,在旁人看来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都以为绿姝只是喜欢和孩子相处,却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目标其实是白于简。 而白于简呢,他的心里始终只有宫佩婋。他一门心思都放在宫佩婋身上,对宫佩婋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关注。每次看那宫佩婋时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他完全没有留意到绿姝偷偷看向他的眼神。绿姝看向他的眼神中,饱含着少女的羞涩与爱慕,那是一种藏在心底的深情,如同谷中潺潺流淌的溪水,细腻而温柔。可白于简却如同一个粗心的过客,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份悄然绽放的爱意。 宫佩婋看着绿姝那羞涩的模样,心里暗自着急。她眉头微皱,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好几次都趁着旁人不注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绿姝,还悄悄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急切地暗示着:“绿姝,别这么害羞嘛,大胆一些,机会不抓住可就没啦。”那模样,仿佛恨不得亲自把绿姝内心的勇气给揪出来。 绿姝又何尝不想大胆一些呢?她本就是个敢爱敢恨的直爽女子,平日里行事风风火火,从不拖泥带水。可一旦面对白于简,她那颗原本坚定的心就如同被风吹乱的发丝,变得慌乱起来。她咬着嘴唇,双颊绯红,心里不断地挣扎着。她害怕自己太过冒失,会唐突了白于简,破坏了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所以,即便满心都是爱意,在白于简面前,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要斟酌许久,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其打碎。 胡志信在一旁冷眼观察了许久,渐渐看出了些端倪。他与宫佩婋可是多年的好朋友,情谊深厚。他心里琢磨着,宫佩婋成天一门心思都扑在炼制药物上,说不定还不知道绿姝常去白于简住处的事呢。于是,在那天下午练完功之后,他便像个忠诚的卫士一样,一直守在宫佩婋的院子门口。他眼睛紧紧地盯着院门,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宫佩婋出来的那一刻。终于,看到宫佩婋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院子里出来,准备去吃饭了,他连忙快步迎上前去,满脸急切地说道:“大师姐,绿姝这段时间经常往二师兄的住处跑,你知道这件事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宫佩婋的表情,眼神里满是担忧。 宫佩婋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知道的,三师弟,是我让绿姝去教霄儿玩小绿的。”她的声音轻柔悦耳,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你,你……”胡志信一听,急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苹果。他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说道:“你怎么能叫绿姝去教霄儿玩小绿,那可是毒蛇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并且那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时间长了,你就不怕他们日久生情?”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了。 宫佩婋看到胡志信如此着急的模样,心里明白他是一片好心,是在为自己着想。她依然微笑着,眼神里满是温柔和信任,耐心地说道:“三师弟,我们都是师兄弟姐妹,大家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哪个人是什么品性,我们还不清楚吗?我相信绿姝是个好女孩,你二师兄也是个正人君子,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你就不要多想了。”她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其实她巴不得绿姝和白于简能日久生情,但嘴上却不好说出来。 胡志信却不服气,他眉头紧皱,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说道:“我认为不是我多想,是你糊涂。”说完,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师姐,好几次我看到绿姝偷偷看向二师兄的眼神一点都不对劲,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意,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宫佩婋相信自己的话。 宫佩婋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胡志信的额头,打趣地说道:“你小子对绿姝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老实坦白,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她的眼神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仿佛看穿了胡志信的心思。 胡志信一听,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就像被火烤过一样。他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嗫嚅着道:“哪有的事,你别瞎猜。”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看到胡志信这副窘迫的表情,宫佩婋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叫苦。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绿姝喜欢简哥,简哥目前不喜欢绿姝,而胡志信喜欢绿姝。天呐!这件事岂不是搞得复杂起来了,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忧虑。 吃过丰盛的晚饭后,落日的余晖已经完全消散,夜幕悄然笼罩了百香谷。宫佩婋看着身旁的绿姝和白于简,为了能让绿姝跟白于简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增进彼此的了解,她灵机一动,脸上浮现出一抹自然的微笑,然后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慢慢聊。”说完,便转身朝着自己居住的屋子走去。 她此刻所居住的,乃是百香谷最为尊贵的主屋院子,这院子向来只有谷主才有资格居住。此前,欧阳自得跟肖瑶成亲后,就让宫佩婋搬进了这座院子。他原打算等宫佩婋此次完成寻访黄龙帮老巢的任务回来,便打算在谷中公开她的真实身份,并且让出谷主之位,让她来执掌百香谷。他觉得宫佩婋聪慧过人、心地善良,又有着高强的本领,是谷主的不二人选。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宫佩婋此次回来,身后还拉了一大群伤员。这些伤员个个伤势严重,需要百香谷的悉心照料。而且,还有一位世子也留了下来。如今的情况十分复杂,不仅宫佩婋要和白于简假扮夫妻以掩人耳目,那位世子也需要暂时隐藏身份。所以,让宫佩婋正式接管百香谷谷主一事,不得不暂时搁置,只能等到宫佩婋和世子都能光明正大地公开身份的那一天。 宫佩婋回到屋里,屋内布置得温馨而典雅,淡淡的熏香弥漫在空气中。她没有丝毫停歇,径直朝着炼丹室走去。炼丹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炼丹器具。她熟练地走到炼丹炉前,轻轻蹲下身子,往炉子里添了一把火。火焰瞬间旺了起来,映照着她专注的脸庞。她静静地坐在炼丹炉前,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正在她全神贯注之时,突然,院子里传来“扑通”一声响亮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宫佩婋眉头微微一皱,但神情依旧镇定自若。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屋子。 月光洒在院子里,院子里也挂着灯笼,她的目光迅速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黑衣人直直地扑倒在院子的石板地上。宫佩婋缓缓地走过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走到黑衣人身边后,她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黑衣人身上的服饰,然后伸出脚,轻轻地将那个人翻了过来。当看到此人的面容时,她不禁微微一惊,此人竟然是莫明之。 宫佩婋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径直走到莫明之身旁,双手一用力,便将他像扛麻袋一样扛在了肩上。 宫佩婋扛着莫明之,脚下步伐急促而有力,快速朝着师父欧阳自得居住的院子奔去。 第224章 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第二百二十四章 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很快,宫佩婋来到了师父的院子前。她稳稳地站定,深吸一口气,然后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师父,开开门呐,徒儿给您送个特别的礼物来啦!”那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欧阳自得正在屋内品茶,听到宫佩婋的呼喊声,心中一惊,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他赶忙放下茶杯,急匆匆地走到门口,伸手拉开了门。门刚一打开,欧阳自得就看到宫佩婋肩上扛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莫明之。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他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莫明之,声音颤抖地喝道:“宫佩婋,把他给我扔在院子里的地上!” 宫佩婋依言将莫明之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莫明之摔得“哎呦”一声惨叫,醒了过来。欧阳自得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气哼哼地说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莫明之,你简直无可救药!”这时,肖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莫明之,不用宫佩婋开口解释,她心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是这莫明之又故技重施,想去宫佩婋那里偷药。肖瑶顿时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莫明之跟前,抬起脚,狠狠朝他踢了两脚。莫明之被踢得嗷嗷直叫,双手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肖瑶踢完莫明之,这才转头问宫佩婋:“你可曾给他喂下解药?” 宫佩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微微低头,答道:“还没有,师父。”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恭敬和沉稳。 肖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说道:“好,这个莫明之,看样子真是死性不改。这事恐怕跟上次来那个洪乾脱不了干系,他们肯定又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等下我再给他喂颗毒药,先让他尝尝苦头,再好好审一审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乖徒儿,你先忙你的去吧。”她的语气坚定而果断,让人不容置疑。 宫佩婋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师父。那徒儿先告退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院子,只留下莫明之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欧阳自得和肖瑶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 肖瑶轻轻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迅速转身,步伐急促地迈进屋内。在屋内的柜子前,轻车熟路地找到两个小瓷瓶,从里面各倒出一粒药丸来。她急忙拿起药丸,快步回到莫明之身边。此时莫明之正软绵绵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神迷离,浑身还带着被摔醒后的懵懂。 肖瑶蹲下身子,一只手紧紧捏住莫明之的脸颊,莫明之的嘴巴被迫张开。她将那两粒药丸小心翼翼却又不容抗拒地塞进他嘴里,随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嘴巴,动作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逼得莫明之只能乖乖咽下药丸。 莫明之虽然被这一摔给弄醒了,但他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四肢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完全使不上劲。他心里清楚,此刻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肖瑶这般摆布。当他意识过来自己已经吞下了那两粒药丸时,眼睛瞬间瞪得老大,脸上满是惊恐,立即扯着嗓子哀嚎道:“前辈啊,您真的是给我喂毒药呀?您就看在我自从回到百香谷后,每日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劳作,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您就行行好,快快给我解药服下吧。” 此时,地上还堆积着厚厚的积雪,那洁白的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莫明之躺在这冰冷的积雪之上,寒意向他的身体疯狂地侵袭而来,冻得他牙齿咯咯直哆嗦,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肖瑶站在一旁,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我看你啊,就是这舒服日子过得太久,过得腻歪了,非要给自己找点不痛快出来,我也只能不得不成全你嘛。你倒是好好给我说说,你巴巴地跑到婋儿那去做什么?” 莫明之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说道:“两位前辈,能不能行行好,把我拖到屋里再问话呀?这院子里实在是太冷了,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快被冻裂了。” “不能。”肖瑶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小子就是不能让你舒服了,你一舒服起来,就会得意忘形,做出些让人头疼的事情来。” 莫明之见求情无果,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这不是想着白夫人一个人待着肯定寂寞,我就想去陪陪她嘛。我想着和她聊聊天,说不定还能让她心情好一些呢。” “哼!好你个狗东西,你也配去陪我婋儿么?”肖瑶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满是鄙夷,当然不相信莫明之这鬼话。在她心里,这小子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提高了音量说道:“你快快从实招来,别逼我给你上刑,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莫明之被肖瑶这一喝,吓得打了个冷战,身体瞬间抖如筛糠。他知道肖瑶说到做到,要是真把她惹急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赶紧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就是那个洪乾,上次他去药铺买那些止痒药,用了之后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说我骗了他。他气势汹汹地找到我,非要我十倍赔偿他的损失。我,我哪有那么多钱赔给他呀。可是我要是没钱赔给他,他就要我的命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白夫人向来厉害,那痒药既然是她下的,她那里必然有解药。我为了保命,就,就想去弄点给洪乾嘛。” 肖瑶和欧阳自得听到莫明之刚才那一番闪烁其词的话语后,两人下意识地互看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仿佛有无数的思绪在流动,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肯定了一个想法:莫明之这次说的话,必有一半是真话无疑。肖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愤怒如同熊熊烈火般在心中燃烧,她猛地提高音量,怒喝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平日里百香谷待你不薄,你却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如果真是你所说的那般情况,你为何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于我们,由我们来光明正大地处理?想必是那洪乾,不但恶狠狠地威胁你说要取你性命,而且事成之后,还花言巧语地许给你不少好处吧?哼,他那点心思,又岂能瞒得过我们!” 莫明之听到肖瑶这番话,心中一惊,看到肖瑶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暴露在阳光下一样,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头上。 肖瑶看着莫明之那副窝囊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恨,不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莫明之,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啊!想当初,你可怜巴巴地央求要回百香谷,我一时心软,便带你回来了。本以为你经历了那些事情,已经收心改性,会重新做一个对百香谷有用的人。我和师兄还仔细合计着,眼看香九年纪大了,精力也不如从前,不如让你来接替他的位置,做这百香谷的大总管。我们对你寄予了多大的期望啊,哪曾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鼠目寸光的人。你凡事只能看到眼前的那么一点点利益,就像那只知道埋头找食的麻雀,看不到长远的危险。你难道就没想过,那洪乾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解药,他得到之后,第一个来对付的,会是谁?百香谷对你有收留之恩,你却为了那点蝇头小利,甘愿成为他的帮凶,你对得起谁?” 莫明之当然知道洪乾是怀着恶意,想来对付百香谷,才会威逼利诱他帮忙偷药。当时,他的心中只想着自己的安危,脑海中全是洪乾那凶狠的威胁话语。他心想,等洪乾来了,自己只需要远远地躲起来,藏在那百香谷幽深的角落里,自有欧阳夫妇和白夫人他们去正面迎战。他只要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就好,才不管洪乾怎样来对付百香谷呢。此刻,他低着头,不敢去看肖瑶那充满失望和愤怒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自己行为的些许后悔,又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肖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又提高声调道:“我瞧着你呀,就是觉得我和师兄性子太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这般胆大包天、胆大妄为!平日里你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可暗地里却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今日我便把话给你挑明了,莫明之!你现在身中剧毒,若在这四十九天之内没服下解药,那毒性就会慢慢发作。一开始,你全身会开始肿胀,那肿胀的地方会不断往外流脓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到最后,你的皮肉会一点点溃烂,整个人就像那烂在泥地里的腐肉一样,散发着让人闻之欲吐的腐臭味,然后痛苦地死去。你可别天真地以为只有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能威胁到你,能要了你的小命。本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发起狠来,要你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第225章 四煞求情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四煞求情 莫明之听了肖瑶这番话,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崩溃得大哭起来,涕泪横流,声音颤抖着哀求道:“两位前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鬼迷心窍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对天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只要你们能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肖瑶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语气决绝道:“放着好好的舒适日子你不过,非要干这种吃里扒外的勾当。你以为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吗?你这是自毁前程,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可怪不得我们。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平日里待你不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可你却恩将仇报,做出这种背叛我们的事。” 一直沉着脸在一旁不说话的欧阳自得,此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你且好好在这院子里反思一晚,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明天早上,我们再将你扔出去。你自己也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所作所为,看看以后该如何重新做人。”说完,他便伸出手,轻轻拉起肖瑶的胳膊,温和地说道:“师妹,外面的风刮得呼呼响,冷得刺骨,我们回屋休息去吧,别在这外面受冻了。” 莫明之一听要把他扔在这冰天雪地的院子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声嘶力竭地哀嚎道:“别呀,前辈们,千万不要将我扔在院子里啊,这大冷天的,我会被活活冻死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就让我进屋吧,我保证乖乖的,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肖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你所中之迷魂药的毒已解,你不是还有点功夫在身的吗?完全可以运转体内的真气,运功驱寒啊。你也别在这装可怜了,这都是你自找的。”接着,她又加重语气威胁他一句:“你可别想着逃跑,要是明早起来不见你在这里的话,你真的会没命的。我言出必行,到时候可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莫明之听着肖瑶缓缓吐出的这番话,只感觉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从头凉到了脚。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懊悔,心知这次自己是彻底完蛋了。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初的那个决定,他真恨自己为何如此糊涂,不该贪图洪乾那万两白银,去做这件明知不可为的事。 那时,洪乾找到他,将那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他面前,诱惑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耳边萦绕。虽然洪乾也确实恶狠狠地威胁过他,可他仗着有欧阳自得和肖瑶在谷中撑腰,心里本是不惧怕洪乾的威胁的。他天真地以为,有这两位谷主夫妇在,自己不会有什么大碍。然而,他就是没能抵挡住那万两白银的巨大诱惑,鬼使神差地去干了这件蠢事。如今,事已至此,他满心都是悔意,不停地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贪婪与愚蠢。 第二天清晨,柔和的阳光刚刚洒在百香谷的树梢上,那四煞练过一阵功夫后,正坐在山洞里等着早饭。看到是香九来给他们送早饭,四煞中的老大金煞疑惑地问道:“香九兄弟,今儿咋是你送饭来,莫明之那小子呢?”香九皱了皱眉头,有些气愤地说道:“唉,莫明之昨晚竟然做内贼去了!”四煞兄弟听了,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这时,就看到肖瑶和欧阳自得一左一右地拎着莫明之走进了山洞。莫明之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嘴唇发紫,整个人奄奄一息。肖瑶和欧阳自得作势要将莫明之扔出去喂狗,莫明之有气无力地哀求着:“欧阳谷主、肖瑶前辈,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四煞们看着莫明之这副凄惨的模样,想起平时莫明之对他们也算照顾周到。平日里,莫明之总会贴心地为他们准备热水,送来饭菜,在他们生病时也会细心地照顾他们。念及这些,四煞们纷纷站起身来,老大抱拳说道:“谷主夫妇,看在莫明之平时对我们还算尽心的份上,网开一面,放过他这一次吧。若他下次再犯,不需要谷主夫妇开口,我们几兄弟先将他收拾了!”其他三兄弟也纷纷附和。 欧阳自得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也罢,看在你们兄弟四个的面子上,这次暂且饶他一命。但那毒药嘛,却是要按时喂给他吃的。到时若他敢再犯,用不着任何人收拾他,他自己都会完蛋。”说话间,用力将莫明之扔到地上,对着莫明之厉声说道:“你可给我听好了,你今天这条小命是这四煞兄弟救下来的。以后更要好生伺候他们,要是有半点差池,绝不轻饶!” 其实,欧阳自得和肖瑶心里清楚,莫明之没有本事偷走宫佩婋的任何药物,他们这么做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一来是让他长个记性,二来因为他是他们当初带回来专门伺候这四煞的。目前百香谷里人手实在紧张,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他这份工作。 而这四煞,自从来到百香谷后,便死心塌地地留了下来。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为人也重情重义。欧阳自得和肖瑶明白,他们也得真心实意地对待这四煞才行。有他们在,也是百香谷的一份有力力量。毕竟,百香谷拢共才这么二三十个会功夫的人,在这个高手如云、门派林立的武林中,实在弱小得很。何况现在百香谷已被黄龙帮盯上,内部更不能生出任何差错来,否则,百香谷的未来堪忧啊。 然后欧阳自得夫妇二人匆匆来到了宫佩婋的住处,神色中带着几分焦急。一进屋,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宫佩婋。此时的宫佩婋正坐在桌边,阳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娴静优雅的轮廓。她微微侧耳倾听,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一抹轻笑,缓缓说道:“如此甚好呀。这一着棋下得妙,也能让那莫明之有所忌惮了。往后他既不敢轻易逃跑,也不敢再肆意犯事。而且,他为了那解药,必定会更加努力、小心翼翼地伺候好那四煞前辈,把自己的尾巴夹紧咯。” 肖瑶在一旁,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可不是嘛,这个莫明之,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眼珠子咕噜咕噜转,鬼点子也不少,咋就这么糊涂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自个儿给自己找罪受,真是让人又气又急。不过那个洪乾,我左思右想,却始终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来头,就像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透。” 欧阳自得摸着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提议道:“要不,我们将计就计。让莫明之拿上些药物去交给洪乾,然后我们暗地里悄悄地跟踪他,就像猎人追踪猎物一样,看他究竟回到哪里去,如何?说不定这样就能揭开那洪乾的神秘面纱了。” 宫佩婋站起身来,在屋内缓缓踱步,一边走一边细致地分析道:“那个洪乾既然以前是百香谷的弟子,那他在谷中待过,对谷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恐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上次我们对黄龙帮下毒时他根本不在现场,我猜测他一定是躲在远远的暗处,像个幽灵一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得那么清楚,根本不是他所说的那样碰巧路过那里。要是他真的是碰巧路过,哪会那么好心,急匆匆地跑到百香谷来求解药?依我看,他就是有所图谋。而且这次他能对莫明之许下万两白银,要知道,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可见他一定是个非常有钱的人。我想他并不是在吹牛皮,而是想跟莫明之长期合作。他清楚莫明之在百香谷的待遇不低,那些小钱根本入不了莫明之的眼,所以不惜重金收买莫明之,其目的就是要来对付我们,我们不得不防啊。” 肖瑶轻轻点头,满脸赞同地说道:“对,婋儿分析得有道理。我看那洪乾就像个狡猾的狐狸,鬼心眼儿多得很,想要跟踪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说不定早就布下了重重陷阱,就等着我们上钩呢。” 宫佩婋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道:“依我看,是有这种可能的。不管事情究竟如何,我心里始终觉得那个洪乾跟黄龙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目前我们还不清楚,他在黄龙帮里到底担任着怎样的一个角色罢了。或许他是黄龙帮安插在我们周边的眼线,又或许他在黄龙帮中有着一定的地位,负责着某些特殊的任务。至于莫明之这个人,实在是不堪重用。他平日里就胆小怕事,贪图享乐,遇到一点危险就畏缩不前。若是这次派他去跟洪乾接触,说不定他又会因为贪生怕死而做出什么蠢事来。要是他被洪乾察觉出我们的意图,或者泄露了我们的计划,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他去跟洪乾接触了,我们另想办法吧。” 欧阳自得轻轻抚摸着下巴,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肖瑶也满脸忧虑,她深知莫明之的德行,生怕这小子贪生怕死。要是派他去跟踪洪乾,指不定到时候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暂时将这件事搁置一边。 第226章 以死谢罪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以死谢罪 眼下最要紧的是加强众弟子们的训练,如今江湖局势日益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百香谷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危机。只有让弟子们具备足够的能力,在百香谷遭遇危机时,他们才有能力去御敌,守护好百香谷。于是,夫妇俩跟宫佩婋一同朝着练功场走去。 练功场上,阳光洒在地面的积雪上,映出一片明亮。众弟子们已经整齐地排列在那里,他们身姿挺拔,神情专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武学的热忱和对训练的期待,等待师父前来下达今天的训练任务。 肖瑶看着那些精神抖擞的弟子们,眼中满是欣慰,满意地点点头。她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徒儿们,我们今天继续练习那招‘玉杵捣药’。这招‘玉杵捣药’乃是百香剑法中的精妙招式,讲究的是刚柔并济,虚实结合。大家一定要看仔细了。”说完,她身姿轻盈地拔出剑来,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紧接着,她脚尖轻点地面,凌空跃上半空去,宛如一只轻盈的飞燕。在空中,她身姿优雅地演练了一遍那招百香剑法“玉杵捣药”。只见她跃上半空后,猛的一个翻身,那动作干脆利落,犹如流星划过夜空。剑尖笔直朝下,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直刺向练功场上那个木头人。她手中的剑犹如灵动的游龙,虚实结合,连刺十剑。每一剑都精准有力,剑风呼啸,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然后,她利落地落下地来,稳稳地站在原地,发丝随风轻轻飘动。 肖瑶落地后,示意宫佩婋也给大家演练一遍。宫佩婋其实经过长时间的苦练,也能在半空中连出十剑了。但在身法和手势上,还没有肖瑶那么灵活自如。并且在肖瑶面前,她多少还是有些谦虚,只出八剑。她提剑而起,飞身跃向半空,虽然动作稍显青涩,但也有几分神韵。她的剑招同样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自己的气势,引得众弟子们一阵欢呼。 众弟子们看到师父和大师姐精彩的演练,一个个兴奋不已,眼中闪烁着光芒,迫不及待地跟着练习起来。他们手持长剑,努力模仿着师父和师姐的动作,尽管还不够熟练,但每个人都全力以赴。 正在这时,水敖满脸焦急地飞奔来报,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报告谷主,山谷外来了个自称是百香谷前弟子的人。也不知他此来所为何事,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急切。” 欧阳自得和肖瑶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丝疑惑。他们不明白这个前弟子为何此时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还是另有隐情。两人不敢怠慢,立即吩咐宫佩婋帮忙看着点弟子们的训练,他们夫妇二人赶紧跟着水敖,脚步匆匆地往山谷口奔去。 肖瑶和欧阳自得脚步匆匆,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从幽深的山谷中一路小跑而出。他们刚来到山谷口外,视线中便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位身形佝偻、拄着拐杖的老妪正伫立在那里,身旁还跟着三个少女。这三个少女年龄跨度从十岁到十六七岁不等,最小的那个,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眼神灵动得如同山谷里跳跃的小鹿;中间的少女身形略显高挑,神情中带着几分羞涩与腼腆;最大的那个,眼神中则隐隐透露出一股坚韧。此时,她们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目光在山谷口的怪石、花草上一一掠过,却都乖巧地紧闭着双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那老妪一直眼巴巴地朝着山谷内张望,当看到肖瑶和欧阳自得的身影出现时,她原本满是焦急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她紧紧地盯着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仿佛要把他们的模样刻在心里,随后声音略带颤抖地惊喜叫道:“这不是欧阳师弟和肖瑶师妹么?可算是把你们盼出来了,我在这儿都等了许久啦!” 肖瑶和欧阳自得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眼前这个老女人身上。只见她身上的衣衫虽然还算整齐,没有太多的补丁和破损,但布料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泽,显得陈旧而黯淡。她的头发如秋日里飘落的芦花,白得没有一丝杂色,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的背驼得厉害,整个身体几乎快要折成了一张弓,每呼吸一下,都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她的脸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像是被岁月这把刻刀精心雕琢过一般,纵横交错的纹路让人几乎难以分辨出她原本的面目。 肖瑶眉头微微一皱,眼中满是疑惑,向前跨出一步,轻声问道:“请问您是?” 那老妪听到肖瑶的询问,赶忙挺直了些身子,用略带讨好的语气连忙回答道:“我是你们的大师姐杨媚儿呀。这么多年没见,师妹你怕是认不出师姐我了。” “大,大师姐!”肖瑶像是被突然击中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眼睛瞪得老大,上下仔细地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个活人,而不是鬼魂。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你当初不是被我杀死了吗?我明明记得那一剑刺进了你胸口,你当时就没了气息。” 杨媚儿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缓缓说道:“并没有死,你那一剑只是刺昏我而已。许是老天觉得我罪不至死,让我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师妹,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毒瞎你双眼,做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你也刺了我一剑,就当是我为当年的恶行付出的代价,我们算是两清了吧。” 肖瑶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愤怒:“好一个两清!当年你对我下那样的狠手,让我在黑暗中度过了多少痛苦的日子,岂是这一剑就能轻易抹平的!那你今日为何要到这里来,不怕我杀了你!”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杨媚儿听了肖瑶的话,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她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几个少女见此情景,也赶紧跟着跪了下去,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杨媚儿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哽咽着说道:“师妹,我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在为当年的事忏悔,如今我落到这般地步,也算是我的报应。我听说百香谷现在广招门徒,只是想求你们收下我这三个孙女。她们现在只有我这一个亲人,而我已时日无多,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也无法照顾她们长大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你们发发慈悲,给她们一条活路。” 在这银霜满地、朔风凛冽的寒冬时节,天地仿佛被一层冰冷的幕布所笼罩。只见那几个身姿柔弱的少女,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衫,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们眼中满是惶恐与期待,立即乖巧地双膝跪地,以头触地,动作整齐划一,异口同声地说道:“求师奶奶师公公收下我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若能留在这儿,定当尽心尽力,绝不懈怠。” 肖瑶站在那里,看着那几个孩子,只见她们面黄肌瘦,头发凌乱不堪,着实可怜。她本就是个嘴硬心软之人,表面上却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嘴里嘟囔着:“唉,真是拿你们这些孩子没办法。”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地挥挥手,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关切:“好了好了,这大冷天的,寒气都往骨头缝里钻,你们别跪在这冰天雪地里了,进到山洞里去说话吧,里面好歹能暖和些。” 那几个少女听到肖瑶这样说,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欢喜的笑容。她们手脚麻利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围上去,轻轻将杨媚儿搀扶起来。杨媚儿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到肖瑶跟前,眼中满是感激,声音颤抖地说道:“师妹师弟,谢谢你们。这几个孩子就像我的心头肉,以后请你们严加管教这几个孩子,教她们读书识字,习练武艺,让她们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并且她们的婚事也一并交给你们作主了。我杨媚儿这一生犯下诸多过错,今日在这里以死谢罪,唯有如此,我这颗心才能安宁。” 说完,杨媚儿缓缓向肖瑶伸出手来。肖瑶还以为她是想拥抱一下自己,心中有些不自在,正要躲开去。却见杨媚儿身形快速一闪,宛如一道鬼魅般,一头朝着一旁的一块巨大的石头撞去。那石头棱角分明,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那三个少女和肖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她们下意识地想去拉住杨媚儿,可惜毫无防备的她们终究是迟了一步。只见杨媚儿重重地倒地后,身体抽搐了几下,鲜血从她的额头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白雪,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欧阳自得快步走过去,神情凝重,伸手拉起她的手来,仔细地感受着她的脉搏。片刻之后,他沉重地朝肖瑶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惋惜。 那三个少女见状,悲从中来,朝奶奶跪了下去,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嘤嘤哭泣着,哭声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令人心碎。 欧阳自得无奈地叹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她既然要回百香谷来死,想必是对这百香谷有着深深的眷恋,就将她安葬于这百香谷口吧,让她能永远守着这片她熟悉的土地。我去找莫明之和香九来处理这件事,师妹你先将这几个孩子带进去洗漱更衣,让她们暖暖身子,别再受冻了。” 肖瑶轻轻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她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拉起那三个少女。她轻声说道:“孩子们,别哭了,跟我进去吧。”然后先将她们带了进去。 第227章 又多三个徒弟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又多三个徒弟 在路上,肖瑶随口问起那三个少女的名字。最小那个少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清脆地回答:“大姐名叫杨百百,今年十六岁,二姐名叫杨香香,今年十三岁,我叫杨谷谷,今年十岁。” 肖瑶听说她们姓杨,觉得有些奇怪,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你们都跟奶奶姓?你们没有爷爷吗?” 三个少女同时轻轻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伤。接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告诉肖瑶,她们只是杨媚儿收养的孤儿。本来她们一共有兄弟姐妹五个,另外两个男孩子被别人家领养了,因为她们是女孩子,没有人愿意收留,倒是有两个人家想娶她们做媳妇,可是奶奶又看不上那两个男子。奶奶最后决定将她们送到这里来,希望她们能有一个安稳的归宿。 肖瑶迈着沉稳的步伐,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将那三个少女带回自己那清幽雅致的院子里。她把那三个少女带到宽敞的客厅中,而后转头看向一旁恭敬站立的女仆,用温和而不失威严的语气说道:“你先到绿姝那里仔细挑选几套合适的衣裳来,要选质地柔软、款式得体的,给这几位姑娘换上,可别让她们穿着旧衣,受了委屈。” 这时,一直低垂着头的杨百百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略带哽咽却又十分清晰地说道:“肖奶奶,杨奶奶她刚刚去世,我们心中悲痛万分,此时不宜穿着其他颜色鲜艳的衣裳。烦请肖奶奶给我们姐妹三个各准备一套麻衣素服就好,这样我们也好为杨奶奶尽最后的孝道。”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轻轻咬着嘴唇,神情哀伤而又倔强。 肖瑶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她想起大师姐含辛茹苦地养育这几个孩子,如今大师姐虽已离世,但这份情谊不能就此断绝。念及此,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孩子,你如此懂事,肖奶奶自然明白你们的心意。就让你们姐妹三个给大师姐戴几日孝吧,也算是尽了你们的一片孝心。”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 不仅如此,肖瑶心里还另有打算。她看着这三个聪慧的少女,心中想着,若是能将她们收入门下,必定能为百香谷增添新的力量。于是,她暗自决定,等大师姐过了头七,就让这三个少女正式拜她为师,这样也能扩大百香谷的队伍,让百香谷的未来更加繁荣昌盛。 日子一天天过去,原本寂静的山谷开始热闹起来。虽然现在还是冬天,但因为有了这群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冬天也显得充满生机和希望。肖瑶老俩口看着这一切,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看着谷中的弟子们相互交流、切磋武艺,心中满是欢喜,仿佛看到了百香谷在武林中崛起的那一天。 终于,到了那三个少女拜师的重要日子。那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宝石。百香谷中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景象。肖瑶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三个少女。她觉得她们原来的名字虽然也有各自的寓意,但总觉得不够贴合百香谷的风格。于是,她思索片刻后,便按照她们在徒弟中的排位,庄重地宣布:“从今往后,大姐就叫杨十九,二姐就叫杨二十,最小的那个就直接叫杨小小。”台下众人纷纷鼓掌祝贺。当然,为了图个方便,大家平时称呼她们时,都默契地省掉了那个杨字,直接亲切地叫她们十九、二十、小小。 这三个少女其实先前也跟着杨媚儿练习过一些武功。在那简陋的场院中,杨媚儿虽然年事已高,身体也每况愈下,但依然强撑着身体,在一旁认真地指点着她们。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对武功的执着和对孩子的期望。然而,由于她身体的缘故,很多时候只能在一旁用虚弱的声音讲解动作要领,根本无法亲自示范那些复杂的动作。三个少女只能凭借自己的悟性去努力领会杨媚儿的意思,她们常常在练武时反复琢磨,但即便如此,她们练起百香剑法来还是存在许多误区,动作总是不够标准和流畅。 到了百香谷后,一切都重新开始。谷中有着完备的练武设施和优秀的师资,她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那些男弟子们看到自己又多了三个师妹,当然兴奋不已。他们一个个像欢快的小鸟,想着各种法子去讨好这姐妹三个。有的男弟子会早早地为她们准备好练武用的器械,有的会在休息时为她们送上香甜的茶水,还有的会主动邀请她们一起切磋武艺。这一番景象,简直让肖瑶又好气又好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想着:唉!这些男徒弟中,确实有几个已到了娶亲的年龄。为了让他们能自己找到合适的姑娘,她现在甚至每个月都放他们四天假,让他们到附近的村镇去逛逛,希望他们能在那里遇上自己中意的姑娘,也好安定下来,专心练武。 在这风景秀丽却又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百香谷中,肖瑶深知那几个姑娘初来乍到,难免会有孤独之感,为了让她们能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寻得一份温暖与陪伴,便特意安排那姐妹三个与绿姝住在同一座院子里。这座院子被一片翠绿的竹林环绕着,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院子里还种着几株芬芳的花草,每当花开之时,香气便会弥漫整个院落。 肖瑶的一众徒弟们,生活作息自有一番规律。除了白于简一家三口因为一些特殊的缘由,在白于简所在的院子里单独用餐外,其余的徒弟们都会齐聚在一处宽敞明亮的饭堂里共同吃饭。饭堂里摆放着几张长长的木桌,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佳的饭菜。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分享着一天中的趣事和练功时的心得。 近来,绿姝在宫佩婋热情的邀请之下,时常前往白于简的院子,与他们一同用餐。当他们四人围坐在桌旁时,那和谐融洽的氛围,就仿佛真的是一家人一般。因此,他们四个便被大家戏称为“一家四口”,每次提及,谷中都会响起阵阵欢快的笑声。 那姐妹三个在尚未踏入百香谷之前,就听说过女魔头的大弟子肖婋诸多令人胆寒的事迹。据说,肖婋在江湖中行走时,面对那些作恶多端的歹徒,向来是毫不留情,出手狠辣,杀人不眨眼。这样的传闻在江湖中越传越神,让姐妹三人对肖婋充满了敬畏和好奇。当她们真正踏入百香谷,第一次见到肖婋时,都不禁眼前一亮。只见肖婋身姿轻盈地站在谷中的练武场上,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那年轻漂亮的轮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和果敢,举手投足间尽显功夫高手的风范。姐妹三人看到这样的大师姐,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对她的武艺和风采更是钦佩不已。 在姐妹三人中,小小年仅十岁,正是天真烂漫、活泼好动的年纪。她就像一只充满活力的小鹿,对谷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来到百香谷不久,她就与李自霄玩到了一起。李自霄虽然年纪小,但性格十分友善,总是热情地带着小小在谷中各处游玩。后来,小小还加入了他们的晨跑队伍。每天清晨,当第一缕晨曦照亮山谷时,他们就会沿着谷中的小路奔跑起来。小小一开始跑起来还有些气喘吁吁,但看到李自霄小小年纪就能跑得飞快,像一只敏捷的燕子在山间穿梭,她的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经过仔细观察,小小这才明白,他们练的并非普通的跑步,而是一门高深的轻功。 小小虽然年纪最小,但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她暗自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自己连一个三岁小孩都不如。于是,她在练功时格外用功。平日里,除了和师兄师姐们一起进行常规的练功外,只要看到李自霄在扎马步,她就会立刻跑到旁边,学着他的样子,扎起马步来。她的双腿稳稳地站在地上,膝盖微微弯曲,上身挺直,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要把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脚下。看到李自霄练轻功时,她也会目不转睛地看着,然后在一旁反复地模仿他的动作,一次次地尝试着跳跃、腾空。甚至当看到李自霄在掷小瓶瓶时,她也会拿起一个小瓶瓶,认真地学习他的手法和力度,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 肖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她特别喜欢小小,喜欢她身上那股子不服输、不怕吃苦的韧劲。每次看到小小认真练功的样子,肖瑶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还会时不时地走上前去,耐心地指导她一些练功的技巧和方法。 而那十九和二十两个姑娘,同样也是刻苦努力之人。她们每天都会早早地来到练武场,认真地跟着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学习武艺。她们深知自己在天赋上或许比不上小小,但她们相信,只要通过不懈的努力,就一定能够取得进步。然而,与小小相比,她们总感觉自己稳重有余而灵气不足。在学习同一个动作时,她们需要反复地观看示范动作,仔仔细细地观察每一个细节,自己也要练习一两天才能勉强掌握动作要领。而且,想要将动作练到熟练自如的程度,自然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她们从未有过丝毫的气馁,依然坚持不懈地努力着,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第228章 就是赖着不走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就是赖着不走 当夕阳的余晖轻柔地洒落在练武场上,映照着那依旧闪烁着微光的兵器架时,绿姝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功课。她伸展了一下略显疲惫的身躯,活动了下酸痛的筋骨,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随后又如往日般,迈着那轻快且充满活力的步伐,朝着白于简的院子走去。一路上,绿姝带着满心的期待,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白于简的院子门口。轻轻推开那扇有些陈旧却又透着古朴韵味的木门,迈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白于简和一个可爱的孩子已经坐在布置温馨的餐桌边,正准备享用晚餐。餐桌上摆放着几盘简单却不失美味的菜肴,桌子中间放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然而,大师姐宫佩婋还没有现身。 此时,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于简,敏锐地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泛起了一丝期待的光芒,满怀期待地将目光投向门口,满心以为会是心心念念的宫佩婋。可当看清来者是绿姝时,他的眉头不禁轻轻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随即缓缓开口道:“六师妹,师父之前不是特意叮嘱过你,要多抽些时间去陪陪那几个师妹吗?她们年纪尚小,还需要人照顾和引导呢。” 绿姝本是带着欢快的心情走进院子,可敏锐地察觉到白于简似乎不太欢迎自己的到来。她正准备跨过门槛的左脚,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缓缓停了下来。她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现在已经到吃饭时间啦,简哥哥。忙碌了一天,大家都该好好吃顿饭补充能量呢。” 白于简看着站在门口略显尴尬的绿姝,心中虽有些无奈,但还是尽量温和地像哄孩子似地说道:“吃饭时间也可以和师弟师妹们一起吃呀。其实,我们这里的饭菜和师弟师妹们吃的饭菜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可不要以为我们这里有什么特殊的美味佳肴哦。”他在心里暗自揣测,觉得绿姝可能是贪吃,误以为他们这里的饭菜会比其他人的更好,所以才总想着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绿姝听了白于简的话,轻轻抿嘴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是一样的啦,所以才觉得在哪里吃都无所谓嘛。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姐妹,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多好呀。” 白于简听到绿姝这样的回答,心里不禁有些生气,觉得她太不懂事了。他在心里暗自嘀咕:她难道真的不明白自己到这里来,会打扰到他和婋妹之间的相处吗?自从绿姝开始到他这里跟他们一起吃饭后,他原本想在吃饭时间里关心一下宫佩婋的身体状况、询问她一天的心情如何,可话到嘴边又不好说出口了。对于他来说,每天和宫佩婋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一日三餐的吃饭时间了,可现在却被绿姝打乱了。 然而,白于简哪里知道,绿姝其实早已知晓了他和宫佩婋只是假扮夫妻这个秘密。所以,无论白于简怎样委婉地赶她走,她就像一块坚韧的牛皮糖一样,厚着脸皮赖着不走,依旧每天按时来到这个院子里,期待着能和白于简有更多的相处机会。 在这静谧的庭院中,气氛略显宁静而祥和。白于简微微蹙着眉头,似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站在门口的绿姝身上,神色变得温和起来,轻声说道:“六师妹,时光飞逝,你如今也已经十七岁了,早已不是那懵懂无知的孩子了。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师兄弟众多,大家平日里相处融洽。倘若你心中对哪个师兄弟有了别样的心意,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和你大师姐。你看,你的家人离你甚远,鞭长莫及。你曾祖父既然放心地让你来投靠我,那我和你大师姐自然会把你当作自家亲妹妹一般,为你的终身大事好好谋划、做主。毕竟,女孩子的婚事可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绿姝听到白于简这番话,心中犹如小鹿乱撞,那原本就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她的双眸闪烁着羞涩与期待的光芒,好想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中意你呀,简哥哥。”那几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可她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一般,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敢说出口。她害怕一旦说出来,会破坏了如今这份微妙的情谊,更害怕遭到白于简的拒绝,那对她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此时,机灵的李自霄正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小物件。他看到绿姝老站在门口,和阿爸热切地说着话,便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白于简,一会儿又看看绿姝,似乎察觉到了绿姝此刻的些许拘谨。突然,他一骨碌溜下凳子,迈着欢快而稚嫩的步伐跑过去,伸出那肉嘟嘟的小手,紧紧地拉起绿姝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姑姑,外面冷飕飕的,快到屋里来,屋里可暖和啦。” 那一刻,绿姝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动得眼眶都微微泛红,几乎要掉下泪来。她满是委屈地偷偷看了一眼白于简,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她的心里纠结极了,既渴望能走进屋里,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引起简哥的厌烦。 白于简看到绿姝那犹豫不决的模样,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说道:“快进来吧,也不知道你大师姐这会儿在忙些什么,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这阵子她总是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绿姝得到了白于简的许可,就像得到了某种珍贵的恩赐一般,心中满是欢喜。她轻轻地蹲下身子,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一把抱起李自霄,小心翼翼地走进屋来。她的脚步轻盈而又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宁静的氛围。然而,让绿姝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刚走进屋,白于简看到她已经安全进屋后,却突然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屋去。他站在门口,微微抬起头,目光向院子里四处张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期待,似乎在盼望着某个熟悉身影的出现。 就在这时,香九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的。看到白于简站在门口,他连忙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恭敬地说道:“白公子,白夫人被谷主夫妇留在那边商量重要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顺便在那边用餐了。谷主夫妇特意差我过来跟您说一声,您和少爷就不必等夫人了。” 白于简听到这话,嘴上温和地应着,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可心里却懊恼不已。他不禁在心里暗自思忖,婋妹这段时间确实特别忙,忙得几乎都没有时间和他以及孩子一起吃一顿温馨的晚餐了。他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围坐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了。他的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就像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飘来了几朵乌云。 白于简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脚步拖沓地缓缓走进屋去。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正坐在桌旁的李自霄身上,轻声细语地说道:“霄儿,我们吃饭吧。你阿妈工作实在是太忙啦,这会儿还没忙完,回不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咯。”那语气里,既有对婋妹忙碌的理解,又带着一丝对不能一家人团圆吃饭的遗憾。 一旁的绿姝,眼疾手快地拿起筷子,迅速将碟子里鲜嫩的菜肴一片一片地仔细烫进热气腾腾的火锅里。她刻意提高了音调,装作无比愉快的模样,脸上堆满了笑容,对李自霄说道:“霄儿,开饭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肉哦。姑姑把这些鲜嫩的鹿肉都给你烫进去,好不好呀?”她的眼神里满是对孩子的疼爱。 李自霄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胖乎乎的小手欢快地拍个不停,嘴里还兴奋地叫嚷着:“好呀好呀,等全部煮熟了,我们先留点给阿妈吃,然后我们再痛痛快快地吃。”那纯真无邪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一阵温暖。 白于简听到孩子这么说,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赶忙伸手轻轻摸了摸李自霄的头,表扬道:“霄儿真孝顺呐,心里时刻都想着阿妈,有什么好吃的都记挂着她。”他的眼神里满是对孩子的赞许。 绿姝也在一旁附和着,温柔地说道:“霄儿真乖!要是阿爸不在家呀,霄儿也肯定会留给阿爸的,对不对?”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紧紧盯着锅里翻滚的肉片,期待着它们快点煮熟。 李自霄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锅里那不断翻滚、色泽诱人的肉片,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咽下一口口水,这才回过神来,奶声奶气地回答道:“那当然了,霄儿要孝顺阿爸阿妈,这样才是乖孩子嘛。”那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第229章 这样完美的一个男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这样完美的一个男人 白于简看着锅里已经熟透的肉片,连忙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两块,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好几下,直到感觉温度合适了,才放进孩子的碗里,语气温柔地说道:“宝贝,慢慢吃,不着急。等我们吃饱了,就一起去接阿妈,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李自霄兴奋地回应着,说着便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起一片肉片,直接放进嘴里。他一边咀嚼着,一边看到阿爸夹了一些肉片放在一旁留给阿妈,自己却不吃。小眉头皱了皱,将自己碗里那块肉片放进阿爸碗里,接着连忙乖巧地说道:“阿爸也吃,姑姑也吃,可不能让霄儿一个人把这些肉都吃完啦。要是都被我吃了,那霄儿的小肚子都会被撑破的。”说完,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清脆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绿姝坐在一旁,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可爱的孩子,看着他大口吃肉的可爱模样,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她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涟漪,开始浮想联翩,想象着以后若是她跟简哥哥成了亲,那她就能每天和这个可爱的孩子朝夕相处了。她在心里暗自感叹,真不知道要修几辈子的福分,才能拥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又可爱的孩子呢。 白于简留意到绿姝一直只顾着看着孩子吃饭,自己却连筷子都没动一下,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绿姝,你怎么不吃呀?这肉片在锅里烫久了就变老啦,口感就不好了,快吃吧。” 绿姝听到白于简的话,心里顿时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怦怦直跳,她就当是白于简在关心她了。于是,她羞涩地夹起一片肉片,缓缓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自霄坐在桌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绿姝。只见绿姝嘴巴不停地咀嚼着美食,腮帮子鼓得像个可爱的小仓鼠,脸上挂着那种毫无防备、纯粹至极的傻笑。李自霄被她这模样逗乐了,乐呵呵地侧过脑袋,脆生生地问她:“姑姑,你在笑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绿姝咽下口中的食物,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答道:“哎呀,高兴就笑啊,这笑就跟天上的阳光一样,照到哪儿哪儿亮堂。霄儿,你不是也很喜欢笑么?你这一笑啊,就跟春天里盛开的小花似的,可招人喜欢啦。以后姑姑要向霄儿学习,要多笑,越笑生活才越美好,说不定,还能把那些小烦恼都给笑跑喽。” “嗯,姑姑,笑起来才好看。”李自霄得意地说道,那模样就像一个小小的骄傲将军,“阿妈说霄儿笑起来的样子最可爱,姑姑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可爱,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绿姝被李自霄这么一夸,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不由得红了脸。她像个害羞的少女一样,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白于简。此时的白于简,全部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关切,专注地忙碌着给孩子夹菜。每夹起一筷菜,他都会先放在嘴边,轻轻吹上好几下,那动作轻柔又仔细,直到他觉得温度合适了,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孩子的小碗里。放好之后,还不时温柔地嘱咐一句:“慢点吃,小心烫到小舌头。”那语气,就像是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绿姝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泛起了阵阵涟漪,她心想:简哥哥真是个好父亲,细心又体贴,对孩子又耐心。他照顾孩子的时候,就像春天的微风,轻轻柔柔地,把温暖和关怀都送到了孩子身边。总而言之,简哥哥在她眼里,没有一样不好的。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就像一棵苍劲的青松,人又长得英俊潇洒,那五官仿佛是用最精致的刀笔雕刻出来的;性格又好,总是那么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武功又高强——虽然她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简哥哥跟别人拼武力,但她从简哥哥身上那股沉稳又自信的气质就能猜到,简哥哥必是武功高强的。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绿姝简直不知道大师姐是怎样想的,怎么舍得不跟他在一起呢。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气,觉得大师姐错过了这么好的人,实在是太可惜了。同时又暗自窃喜:幸亏大师姐看不上简哥哥,要不然她可没有机会了。想着想着她又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那样才能跟简哥哥并肩而立。 过了一会儿,白于简和孩子吃饱了。白于简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孩子的嘴角,然后拉起孩子的小手,柔声说道:“走,霄儿,我们接阿妈去。”霄儿一听,高兴得蹦蹦跳跳的,就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紧紧地跟着白于简走了。 绿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正要收拾桌子。就在这时,就有一个男仆迈着快步走进屋来,恭敬地弯腰行礼道:“绿姝姑娘,让奴才来吧。您歇着就好。” 绿姝只好退到一边去,她站在那里,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犹豫不决,心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来等简哥哥他们回来呢,还是现在就离开。她的眼神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又看看屋里的桌椅,那纠结的模样,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屋内暖炉烧得正旺,温暖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绿姝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她感觉自己才纠结了一小会儿,门口便又响起了李自霄那欢快到近乎跳跃的笑声。只见那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哈哈,阿妈,今晚的鹿肉可太好吃啦,那味道香得我都快把舌头吞下去了,您快去尝尝吧,保证您吃了也会赞不绝口!” 宫佩婋正站在门口,听到儿子的话,脸上立刻绽开了温柔的笑容,亦笑着回应儿子:“好好,阿妈马上去尝尝,我家霄儿这么说,这鹿肉想必是美味至极了。” 一旁的白于简温和地看着李自霄,缓缓说道:“这小家伙呀,肉还没煮熟呢,就眼巴巴地守在旁边,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先留些给阿妈吃,然后我们才动筷子吃的。你都不知道,他那小模样,生怕别人抢了给你的这份心意呢。” 宫佩婋听了,心中满是感动,她轻轻走上前,用力亲了一下孩子粉嘟嘟的脸颊,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跨脚进屋来。一进屋,她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绿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立即热情地说道:“绿姝,幸亏你还在这里呢,省得我跑一趟。不然我还得再费些功夫去找你,可就麻烦啦。” 绿姝听到宫佩婋的话,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微微欠身,急切地问道:“大师姐是有什么事么?您尽管说,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竭尽全力。” 宫佩婋笑着走上前,亲热地拉着绿姝的手说:“哦,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明天大家都休息么。我呀,这几天看着那几个师妹,她们身上的衣裳都旧得不成样子了,好多都打着补丁。我就寻思着,我们姐妹几个一起去逛逛集镇,买些衣物可好?主要是那几个师妹,她们太缺衣裳了,大冷天的,可不能让她们冻着。” 白于简听了,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解地问道:“王妃那些嫁妆不是说好了留在这里给百香谷这些人用么?上次莫明之也请了裁缝来做了几天衣裳了,怎么还缺衣裳呢?” 宫佩婋听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上次做衣裳那些布料可都是我们百香谷自己掏钱买的。上次做衣裳的时候,那几个师妹还没到百香谷来呢。王妃虽然说是将她那些嫁妆留给百香谷用,但我们是万万不能用的。当时他们只是没办法带走那些嫁妆,才不得不留下来的。那些嫁妆毕竟是王妃的私物,我们不能随意侵占。我和师父师伯还想去打探一下消息,如果长安平定了那场暴乱,安定下来了,我们就将嫁妆原封不动地送过去,这也是我们百香谷的道义所在。” 绿姝听了宫佩婋的话,连忙点头说道:“好呀,大师姐考虑得周到。那我们明天是不是吃过早饭就出发?师妹们确实需要一些合适的衣裳呢。” 宫佩婋笑着点了点头:“对,刚才我已经跟她们几个说好了。明天一早,大家吃了早饭就一起出发。到时候我们好好逛逛,给每个师妹都挑上几件称心的衣裳。”说着,她走过去,亲热地拉着绿姝的手,让她坐下来,笑着问道:“这段时间跟那几个师妹相处得怎样?她们年纪小,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可别往心里去。” 这时,白于简在一旁已经张罗着热好了刚才留给宫佩婋的那些鹿肉,他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走过来,轻声说道:“趁热吃吧,这鹿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宫佩婋接过筷子,先夹了一块鹿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了几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直说好吃:“嗯,这鹿肉做得可真是香,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又甜又嫩。”然后她又说道:“你们也帮忙吃一些,因为我也是刚吃过晚饭,肚子都快撑圆了,实在吃不下那么多肉了。这么美味的鹿肉,可不能浪费了。” 第230章 义不容辞帮吃 第二百三十章 义不容辞帮吃 李自霄和绿姝听到宫佩婋这样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脚步轻快地围坐到宫佩婋身边去。李自霄还兴奋地拍着手,嘴里嚷嚷着:“哇,鹿肉,好香啊!”绿姝也蹦蹦跳跳地过来,那模样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他们挨着宫佩婋坐下,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跟她一起吃起鹿肉来。李自霄夹起一块鹿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太好吃啦!” 白于简在一旁看着,只见绿姝大口吃着鹿肉,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活脱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白于简忍不住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揶揄的口吻说道:“绿姝你不是刚吃过饭吗?瞧你这架势,难道刚才没吃饱?” 绿姝听到白于简的话,笑嘻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不在乎地答道:“姐姐需要我的帮助,我当然义不容辞了。刚才我确实已经吃得肚子圆滚滚的了,可就算撑破肚皮,我也要帮姐姐撑完这些鹿肉去。”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李自霄听了绿姝的话,也跟着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煞有介事地说道:“刚才是吃饱了,可出去溜达了一圈,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像又能吃得下东西了。阿爸你帮不帮阿妈吃点?”他那小大人般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白于简看着天真可爱的儿子和调皮的绿姝,无奈地笑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阿爸吃不下了,你们吃吧。”那笑容里满是宠溺。 宫佩婋和绿姝及儿子风卷残云般吃完那些鹿肉后,便慢悠悠地跟大家坐到了温暖的火堆边去烤火。熊熊的火焰跳跃着,映照着他们的脸庞。绿姝趁着这个闲暇的时刻,从自己的小包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她给李自霄做的小鞋垫来。那鞋垫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虽然针法还略显稚嫩,但能看出绿姝花费了不少心思。她一边跟宫佩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边专注地绣着鞋垫。 宫佩婋看着绿姝熟练的动作,眼神里满是羡慕,由衷地说道:“绿姝你真能干,什么都会做。我呀,连针线都不会拿,拿着针就感觉手不听使唤。”那语气里带着一丝自愧不如。 绿姝听到宫佩婋的夸赞,手上的动作不停,熟练地穿针引线,一边轻笑着说道:“姐姐家以前应该是有钱人家吧?你都不需要自己做衣服鞋袜,不知道有多幸福。我们不同啊,我们那种普通人家,女孩子很小就要学会针线活了。从小就要开始缝补衣物,做鞋袜,做衣服等,基本上都是自己动手解决。在我们那里,只有有钱人才会去请裁缝帮缝衣服。”她的话语里既有对宫佩婋生活的羡慕,也有着对自己生活的坦然。 听到绿姝的话,宫佩婋陷入了沉思,想起以前在杨家的幸福生活,不由得满怀惆怅。其实她只是被杨家的父母和哥哥惯坏了而已。自小她就跟着三个哥哥舞枪弄棒,爬树掏鸟窝,对女红一点都不感兴趣。杨家父母向来疼爱她,并不会逼迫她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她母亲和那两个嫂嫂的针线活却是极好的,家里的衣物、鞋垫等都是她们亲手制作。以前她的鞋垫,都是母亲坐在灯下,一针一线亲手给她绣的。那些鞋垫上绣着漂亮的花朵、吉祥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母亲的爱。 想到这里,宫佩婋的鼻子一酸,她想起杨家父母那和蔼的面容,想起他们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而自己一点恩情还未报答他们,以后就要跟杨逸和离了。宫佩婋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泪水一下迷糊了她的双眼,她赶紧转过头去,偷偷地擦去眼角的泪水。 白于简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师妹宫佩婋的身上,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师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过与失落,还去抹了抹眼角。显然是因为绿姝刚才那番言语,让心思细腻的宫佩婋产生了许多不必要的想法。 白于简见状,心中微微一紧,连忙想着要转移师妹的注意力。他的脸上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转移话题道:“婋妹,你刚刚提及你们明日要去购置新衣,难道仅仅是你们几位女子一同前往吗?要不我和霄儿陪你们一道去吧,多两个人也能有个照应。” 一旁的李自霄听到白于简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他兴奋地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响应道:“阿妈,我也要去,我也要跟着一起去买新衣服。”那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宫佩婋听到儿子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李自霄的头,柔声说道:“好,阿妈答应带你去,我们一起去挑好看的衣服。”说完,她抬眼看向白于简,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劝诫:“简哥你就别去啦,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多抽出些时间来练习剑法吗?明日正好可以自己在家静下心来好好练练,争取剑术更上一层楼。” 白于简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副操心老父亲的模样,耐心地解释道:“我这也是担心你们几个女子外出不安全啊。如今这世道,外面有不少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若是有个男人在身边,那些人看到了,自然就不敢轻易到你们面前来晃悠招惹是非。虽说你们个个武艺高强,不惧怕他们,但能不惹事尽量还是别惹事,平平安安的才好。” 其实,白于简心里另有一番担忧。他担心宫佩婋一旦到了宏源镇,万一听到了什么关于她身世的消息,那可就麻烦了。回想起当初,他绞尽脑汁,千算万算,精心安排了几个所谓的“证人”,只为了糊弄宫佩婋,让她对杨家心生恨意,从而找杨家报仇。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宫佩婋竟然会鬼使神差地拜入肖瑶门下,来到这百香谷。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师妹心地善良,竟然还想着要先报恩再报仇。上次杨逸的恩已经报了,那么下次她再见到杨逸时,应该就会动手报仇了。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好在百香谷与宏源镇虽然距离不算远,但宫佩婋平日里一心扑在练武、习医和炼药上,极少有时间去逛集镇。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打算去逛集镇呢。 宫佩婋看到白于简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以为他真的是在担心她们一行人的安危。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声解释道:“当然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女子去啦,还有莫明之会和我们一起。他经常外出采购各种物品,对外面的行情十分了解,而且对去集镇的路也熟门熟路的。师父特意安排他带我们去,有他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白于简听到师妹这么说,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立即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语气温和地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有莫明之陪着你们,我也就不用再瞎操心了。你们就开开心心地去挑选喜欢的衣服吧。” 宫佩婋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已是黑黢黢一片。她心中暗暗思量,天色已不早,白于简和孩子也该好好休息了。于是,她转头看向身旁正忙着手中活计的绿姝,轻声说道:“绿姝,你瞧瞧这天色,都已经黑透啦,我们别再打扰简哥和孩子了,让他们能好好歇一歇。明早呢,我们再早早地到这里来吃早餐,等吃过早餐,我们就去买衣裳,好好逛一逛。” 绿姝听到宫佩婋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应了一声,脸上带着乖巧的笑意。她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活计一件一件收拾好,才跟宫佩婋一同站起身来。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白于简身前,微微欠了欠身子,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亲昵地说道:“简哥哥,我这就回去啦,您和孩子早点歇息。” 白于简见状,也赶忙站起身来,他轻轻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抱在怀里,脸上满是温柔。他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朝着宫佩婋和绿姝走去,打算送她们出门。宫佩婋看到白于简的举动,连忙伸手阻拦,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说道:“简哥,你就别出去啦,外面冷飕飕的,可别冻到孩子了。我们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讲究那些客套啦,你快回去好好照顾孩子吧。” 白于简听了宫佩婋的话,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跟出去。他抱着孩子回到屋内,轻手轻脚地伺候孩子洗漱,动作温柔又娴熟。他先打来一盆温水,用柔软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孩子的小脸和小手,然后给孩子换上干净的睡衣,将孩子抱到床上,掖好被子,看着孩子甜甜地睡去。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自己的院子,生怕吵醒了孩子。 第231章 心怀鬼胎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怀鬼胎 第二天清晨,宫佩婋早早地起了床。她精心梳理好发髻,穿上一身素净又得体的衣裳,便去将那四个师妹召集起来。一行人精神饱满地找到莫明之时,只见莫明之已经将马匹和马车都准备得妥妥当当。那几匹马毛色油亮,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马车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车篷上的帘子随风轻轻飘动。 莫明之看到宫佩婋她们过来,连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白夫人,都准备好了,请大家上车吧。”他熟练地帮着赶车,安排那三个师妹和李自霄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宫佩婋和绿姝则翻身上马,宫佩婋骑在马上,身姿优雅又挺拔,绿姝则满脸兴奋,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 一行人出得百香谷来,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大家的心情都格外舒畅。宫佩婋骑在马上,脑海中依稀还记得到宏源镇去的路。她看着莫明之带着大家走的方向,感觉不太对劲,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她策马靠近莫明之,皱着眉头问道:“莫明之,我们不是要到宏源镇上去吗?你带我们走的这条路,好像不太对呀。” 莫明之听到宫佩婋的询问,赶忙勒住缰绳,停下马车,恭敬地回答道:“不是的,白夫人。宏源镇虽然路途近些,但是那里卖的那些衣裳样式都比较老旧,都是些过时的款式。要是到远一点的那个乐园镇去,才能买到样式新颖、好看的衣裳。反正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呢,路上咱们走快点,傍晚也能赶回来的。” 绿姝坐在马车里,听到莫明之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之前已经去过一次宏源镇,对于那里的情况已经有些熟悉,现在听说要去一个她没有去过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她的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大声说道:“这样才好玩嘛。大师姐,那我们就到乐园镇去,如何?”绿姝虽然平日里私底下总是亲热地叫宫佩婋做姐姐,但在众人面前,她还是很守规矩地叫宫佩婋做大师姐。 宫佩婋看着绿姝那兴奋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只得点头答应。她心想,既然大家是出来玩的,那就要玩得开心才好。绿姝既然这么想到乐园镇去,那就去一次好了,说不定那里真的能买到好看的衣裳呢。于是,一行人便朝着乐园镇的方向继续前行。 莫明之瞧见白夫人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就点头答应了要前往乐园镇。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腰间那个被银钱撑得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指腹感受着钱袋子上粗糙的纹理。不一会儿,他的脸上便缓缓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那得意就像一朵悄然绽放的花,从嘴角蔓延到眼角,连眉毛都微微扬起,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回溯到昨晚,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透出几缕微弱的光。白于简匆匆赶到莫明之的住处,神色略显焦急。他一见到莫明之,便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莫兄,明日万不可带白夫人前往宏源镇购置衣裳。”莫明之微微一怔,满脸狐疑地看着白于简,心中满是不解,刚欲开口询问缘由,白于简便接着说道:“上次洪乾便是在宏源镇购买的止痒药,回去使用后却声称毫无效果。你想啊,洪乾那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谁能保证他不会派人在宏源镇蹲守?一旦白夫人踏入宏源镇,极有可能落入他设下的圈套,后果不堪设想。” 莫明之听了白于简的话,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在心中暗自嘀咕,白夫人武艺高强,身手矫健,寻常人哪里是她的对手,就洪乾那点本事,白夫人弹指间便能将其击退,何须如此小心翼翼?然而,白于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语重心长地劝道:“莫兄,我们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如今谷中事务繁杂,大家都盼着平平安安的。倘若白夫人真的遭遇不测,孩子和那几个师妹该如何是好?我们不能因一时的大意而酿成大错啊。” 说着,白于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钱袋,递到莫明之面前,钱袋在月光下隐隐散发着光泽。他诚恳地说道:“这里面有二百两银票。若是谷中的公款不够用,就用这笔钱去购置所需之物,余下的便算作是你的辛苦费。”莫明之接过钱袋,手指轻轻捏了捏,感受到里面银票的厚度,心中不禁一动。虽然他觉得白于简给出的理由有些牵强附会,像是在小题大做,但想到白于简所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也并非全无道理。经过一番权衡,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此刻,莫明之赶着马车,奔驰在前往乐园镇的路上。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坐在马车上,脑海中还时不时回想着昨晚的那番对话。路边的树木飞速后退,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而他的心中,既有对那二百两银票的期待,也有对这一趟乐园镇之行的些许忐忑。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答应了白于简,他便决定将此事办好。 时至晌午,日头高悬中天,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芒。他们一行人才终于赶到了乐园镇。远远望去,乐园镇的轮廓在一片尘土飞扬中逐渐清晰起来,镇口的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这乐园镇与宏源镇相比,规模上倒也相差无几。但此地的地理位置着实独特,恰好处于三条道路的交叉点上。三条宽阔的道路如同三条巨龙,从不同的方向蜿蜒而来,在这里交汇融合。这得天独厚的交通优势,使得乐园镇成为了各方商贾往来的必经之地,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五湖四海的人汇聚于此。 踏入镇中,眼前的景象让人目不暇接。街道两旁,各种商铺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鳞次栉比。有身着异域服饰的胡商,在摆满奇珍异宝的摊位前,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向过往行人热情地推销着来自西域的香料、珠宝和精美的手工艺品。他们的摊位上,香料散发着浓郁而独特的香气,那是来自遥远国度的神秘气息;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每一颗都仿佛蕴含着古老神秘的故事。 本地的商贩们也毫不逊色,他们扯着嗓子,用那带着浓郁乡音的叫卖声,推销着自家的特色商品。卖布的店铺里,五颜六色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犹如一道道绚丽的彩虹;粮油铺里,满满的米袋和油桶堆积如山,散发着谷物和油脂的香气;酒馆里,酒香四溢,伙计们忙前忙后,招呼着来自各地的客人。 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有挑着担子的小贩,穿梭在人群中,嘴里喊着“新鲜的水果嘞,又甜又脆”;有骑着高头大马的江湖侠客,身姿矫健,眼神锐利,他们的腰间佩着锋利的刀剑,散发着一股不羁的气息;还有身着华丽服饰的富家子弟,在丫鬟和小厮的簇拥下,悠闲地逛着街,时不时地对路边的商品评头论足。 镇中的广场上,耍杂技的艺人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他们在空中翻跟头、舞刀弄剑,精湛的技艺引得观众们阵阵喝彩。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玩耍,追逐,那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小镇上空。 几个青春活泼的小姑娘如同被囚禁在笼中的小鸟,和李自霄许久都未曾迈出过百香谷那一方天地。平日里,她们的生活单调而乏味,每日不是练功就是研习谷中的规矩,外面世界的繁华与喧嚣对她们而言,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这一日,终于有机会外出,她们仿佛一群欢快的小鸟,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 街道上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各种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曲。几个小姑娘像被无形的磁石吸引着,一会儿被街头卖艺者精彩绝伦的表演所吸引,那惊险的杂技动作让她们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要凑近去一探究竟,仿佛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一会儿又被耍猴人的滑稽表演逗得哈哈大笑,那机灵可爱的猴子做出的各种有趣动作,让她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 就在她们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时,莫明之连忙走上前来,他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各位姑娘,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寻一家干净又实惠的饭馆。你们看,这一上午的奔波,大家的肚子想必都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先填饱肚子,咱们才有足够的力气和精神去做其他事情。填饱肚子之后,咱们再去精心挑选几件合身又漂亮的新衣裳。穿上新衣裳,咱们就可以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地去逛街看热闹,把这集市上的美景好物都看个够。” 莫明之可是他们此次出行的向导,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指南针,为大家指引着方向。几个小姑娘虽然心中还对街头的热闹恋恋不舍,但也知道莫明之说得在理,便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莫明之迈着自信的步伐,在这错综复杂的街道中穿梭自如,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家颇具人气的饭馆。饭馆里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当地的特色菜肴。那鲜嫩多汁的烤肉、香气四溢的炒菜,还有那软糯香甜的点心,每一样都让他们吃得心满意足,肚子圆滚滚的。 第232章 他叫杨逸 第二百三十二章 他叫杨逸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又来到了一家热闹的衣店。店里的衣裳琳琅满目,五彩斑斓,让人眼花缭乱。莫明之就像一位专业的顾问,仔细地为每个人挑选着合适的衣裳,从款式到颜色,都考虑得十分周全。在他的帮助下,几个小姑娘都挑选到了自己心仪的新衣衫,穿上之后,个个都像是美丽的花仙子,光彩照人。 随后,他们便兴高采烈地去逛集市了。莫明之在吃喝玩乐这方面堪称行家,就像是一本行走的“市井百科全书”。肖瑶又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让他们可以尽情地享受这美好的时光。跟莫明之在一起,真的是吃好喝好玩得开心。他带着他们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品尝着各种美味的小吃,欣赏着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 经过这一日的相处,宫佩婋对莫明之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一开始,她觉得莫明之就是一个贪生怕死,油嘴滑舌的人,并没有什么真本事。但通过这一天的接触,她才发现莫明之也并非一无是处。怪不得师父要将他带回百香谷,原来他伺候起人来细心周到,就像一位贴心的管家,总是能在大家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砍起价格来毫不嘴软,就像一位精明的商人,总能为大家争取到最实惠的价格;并且他很识货,也很懂行情,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鉴定师,一眼就能看出商品的好坏和价值。 这一天下来,他们除了新衣衫外,还买了不少东西。集市上有很多精美的首饰摊位,那些闪闪发光的首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几个小姑娘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有两次她们差点被骗,以为那些看起来精美绝伦的首饰真的是纯金子或者纯银子打造的。就在她们准备掏钱购买的时候,莫明之连忙制止了她们。他拿起那些首饰,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自信地说道:“这些都是些包金或者包银甚至包铜的,根本不值那个价钱。你们看,这色泽和质地,明显就是经过处理的。”几个小姑娘听了,不禁对莫明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买这些小东西,当然都是宫佩婋出钱。她一开始就对那几个师妹说了,看中什么就买,她帮付钱。几个小师妹看到大师姐这么大方,心里都乐开了花,当真各自挑选了些喜欢的首饰。当然这些都是包金包银的首饰,虽然并不值几个钱,但却承载着她们这一天美好的回忆。 相比于百香谷那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宁静温馨,长安那边,李崇浩和杨逸则每日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的眼神里满是焦虑与疲惫。他们还在去长安的路上,就听说了长安的现状。长安城中局势动荡不安,街头巷尾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百姓们人心惶惶,店铺大多都关了门,整个城市就像一座被乌云笼罩的牢笼。 李崇浩和杨逸深知局势的严峻,他们日夜奔走,四处游说各方势力,希望能找到平定叛乱的办法。经过无数次的劝说和协商,他们终于说服了定康王。定康王坐在宽敞华丽的府邸中,起初他还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参与平叛意味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李崇浩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北定王叛乱给百姓带来的苦难,以及若不及时平定叛乱,国家将面临的严重后果。杨逸则在一旁分析局势,指出平叛的可行性和成功的机会。最终,定康王被他们的诚意和决心所打动,决定与他们一同到长安去平定北定王发动的那场叛乱。 叛军的眼线无处不在,他们早已打探到了李崇浩一行人的消息。狡猾的叛军首领深知李崇浩等人的到来会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威胁,于是精心策划,意图在半路拦截李崇浩他们,让他们无法抵达长安。一路上,李崇浩一行人可谓是历经千难万险。他们刚跟定康王一行人出发不久,就遭遇了叛军的第一波埋伏。一群身着黑衣的杀手从道路两旁的树林中突然窜出,手持利刃,恶狠狠地向他们扑来。定康王手下的护卫们迅速反应过来,他们组成紧密的阵型,将李崇浩和杨逸护在中间,与杀手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回荡在山谷之间,鲜血溅满了土地。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他们又遇到了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有时是道路被叛军破坏,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耽误了不少时间;有时是遇到恶劣的天气,狂风暴雨让他们寸步难行。但好在定康王手下有五千护卫,且个个忠诚勇猛。他们就像一堵坚固的城墙,始终守护在李崇浩等人身边。在面对叛军的一次次拦截追杀时,护卫们毫不畏惧,奋勇杀敌。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护好李崇浩他们,确保他们能够顺利抵达长安。 虽然一路都要应付北定王的拦截追杀,他们还是在三个月后,终于抵达长安城。此时,长安城外的景象焕然一新,已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初春时节了。路边的小草从土里探出了嫩绿的脑袋,树枝上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新芽,微风中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边疆的援兵也已到达长安,这些援兵个个身强体壮,士气高昂。他们与李崇浩他们以及长安城内的守城将士会合后,开始精心策划作战方案。 他们里应外合,对叛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战争异常惨烈,每一寸土地都在战火中颤抖。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但正义的力量终究是不可阻挡的,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奋战,他们终于平定了这场叛乱。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繁华,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呼雀跃,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动乱尘埃落定之后,李崇浩在家中已经静静地休整了好几日。他的内心始终惦记着远在百香谷的儿子,愈发急切地想要将儿子接到身边,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稳时光。于是,在一个阳光略显慵懒的午后,他换上一身整洁的长袍,正准备出门安排接儿子的事宜。 然而,当他缓缓踱步到那空旷的院落中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空荡荡的景象。曾经热热闹闹、家丁们穿梭忙碌的场景已经不再,只剩下那几棵历经风雨的老树,在微风中孤独地摇曳着。这一切,让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怅然若失之感,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回想起那场可怕的动乱,他那原本就数量不多,仅仅二三十个的家丁队伍,在这场血雨腥风的洗礼中损失惨重。不少家丁为了保护他和王妃,在刀光剑影中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如今偌大的府邸,竟然只剩下八个家丁还坚守在他的身边。这八个家丁,个个身形消瘦、面容疲惫,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历经磨难后的坚毅与忠诚。 李崇浩心里十分清楚,他的皇兄生性多疑,对身边的人总是充满了猜忌和防备。自从那次被皇兄派去南方平定那场叛乱之后,他就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兄的严密监视之下。所以,即便府邸的护卫力量如此薄弱,他也再也不敢轻易扩大家丁队伍,生怕引起皇兄的不满和猜忌,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不久前,定康王带来了五千名护卫参与平定这场叛乱。叛乱平息后,皇上虽然对众人进行了赏赐,但私底下,皇上还是忧心忡忡地把李崇浩叫到身边,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正是因为这些王爷侯爷们都有自己庞大的护卫队伍,他们的势力才会越来越大,一个个都心怀不轨,意图造反。寡人打算拟一道圣旨,责令所有人等,家中护卫不得超过百人,你觉得这样可好?” 李崇浩一听,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诚恳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啊,皇兄。您仔细想想,这次若没有定康王那些英勇的护卫相助,我们兄弟俩能不能再次相见都很难说啊。皇兄,您是了解我的,我手上那些人在南方平叛时折殒了不少,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招募过家丁和护卫。现如今,我府上就只剩下八名家丁了,他们就像我的左膀右臂一样。皇兄,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您又遭遇什么危险,皇弟实在是无人可用来救援皇兄您了,这让我如何心安啊。” 皇上听了李崇浩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其实,他一直对这个聪明绝顶的皇弟心存忌惮,担心他势力壮大后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自然不允许他养太多的护卫和家丁。但是,每当他遇上危急情况时,第一个想到的,总是这个足智多谋、忠诚可靠的皇弟。在他的十三个兄弟姐妹中,他最信任的也是这个皇弟。 经过再三权衡,皇上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允许李崇浩招募家丁。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李崇浩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皇弟平日里交游广阔,人脉众多,到时自会有办法解决护卫的问题。就像这次一样,不是得到了那个震威镖局的鼎力相助么?话说那个镖局的总镖头叫什么来着?”李崇浩赶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皇兄,他叫杨逸,是震威镖局的总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