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珺独自赶路，时不时停下仔细观察。


    有趣的是伪人皇治下凡人生活平静，并没有被大规模征调服徭役，没有衣不裹体瘦骨嶙峋，良田沃土庄稼长势良好，牲畜牛羊膘肥体壮，村落乡镇都很正常，没看见住在残垣断壁里的贫苦凄惨。


    但是……


    所有的东西都停滞不前。


    通过注视过去看的更清楚，耕种用的农具一成不变，养牲畜的方式和几千年前一样，生产生活仿佛被定格，衣服样式没有任何进步，住所原始简陋，食物单调，医疗方面更是惨不忍睹，正常情况下应该不停革新变化才对。


    竹泉寺山下的小镇常会出现些新奇玩意，耕种农具的调整，铁器的普及，甚至水车的革新。


    沿途走来所见乡镇几乎停留在过去，就像是被刻意压制。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过去，白雨珺感到很别扭。


    倒也算得上丰衣足食，没有底层互害的战乱动荡，只是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东西。


    身影落在路边一棵老树上。


    站在高处看土路往来的牛车马车，还有田里劳作的农夫，一切有条不紊，连续观察多个乡镇皆是如此，所见所闻符合盛世条件，当然，属于旧时代的盛世。


    看向四通八达的土路，收获的粮食以及牲畜被送往最近的城市。


    剩下属于底层凡人的收获很少，仅限于正常活着，即便如此也是太平盛世。


    白雨珺瞬移百里，眨眼间出现在城门楼上。


    能发现白龙帝国影响无处不在，此处小城市也用上了坚实路面，总体来看变革很少。


    还发现有趣的事情。


    无论乡镇还是县城的凡人，都极为注重一件事，讨论最多的就是每年灵根测试，测试幼童的灵根，只要有灵根哪怕资质普通也是好事，从此成为人上人。


    但小城并非该地区核心，城外被围起来的山岭才是关键。


    比周围更浓的灵气，注视过去，看见在被皇朝占领前有个小型宗门。


    再次瞬移，悄无声息出现在山顶，山里各类建筑威武奢华，从旗帜来看归朝廷所有，药园和兽园无数，行走者多穿朝廷服饰，每个人气血旺盛，山外数不清的车队源源不断送来物资，用征缴的资源供养异于凡人的修士。


    看了两眼直接离开，升空站在云上，随着云朵移动观察大地。


    凡人生活模式被固定，大概因为不重要吧。


    坐在白云上任由风引路，能看见每座城市都有强大修士坐镇，大地上所有资源都被征调统管。


    全程不见任何妖魔，所有妖魔都是资源。


    河流，深山，没有妖兽精怪，也发现许多被开启的秘境，无任何遗漏的开发。


    数日后，云朵途径某人口较多的大城市。


    城中有几位仙人，设有传送阵，而且驻扎了万余皇朝精锐兵将，飞舟楼船百艘。


    白雨珺依旧无所谓闲逛。


    随意落地进城尝尝地方美食，几枚大钱的路边摊，花费银子的酒楼，甚至赌场，听闻哪里的菜最难吃就一定要亲口尝尝，然后骂骂咧咧在墙上写难吃俩字。


    再去看看地下黑市，捡漏的次数少，也不是啥值钱的玩意，主要图个开心。


    遇见年度测试灵根也会去看热闹，看看绝世天才长啥样。


    人口基数大天才也多，也出现个资质优异的娃娃，人群热烈讨论，当场被皇朝飞舟带走，也看见某些落选者和家人嚎啕大哭，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完全无视所有防御监测手段，边玩边走。


    不知不觉过去大半年。


    当望见庞大宏伟的朝歌，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皇朝帝都，看着那座高高的巍峨皇城感叹真壮观。


    不过……


    远处被火焚烧过的风水宝地有点刺眼，黑乎乎的陷坑很是刺眼。


    那条火龙绝对继承了报复心。


    一言不合让对手祖坟升起滚滚黑烟。


    站在云上朝下张望，瞧见运河畔几处繁忙的码头，还有修士专用的飞船空港，宝光明亮防守最严的是传送阵，道路宽敞行人如织，看得出统治者们其实很努力，奋力追赶白龙帝国的繁华。


    白雨珺闭上眼睛再睁开，恍惚进入某种玄妙的空间。


    看见了皇朝气运，看起来很强，威武傲视天下。


    气运金紫，磅礴雄厚。


    白雨珺盯着如日中天的气运看了片刻，透过金紫看见更多细节，饶有兴趣分析计算。


    最后闭上眼睛退出玄妙空间，看着雄伟皇城摇摇头。


    “危楼高筑，无根基，伪梁柱。”


    说完一转身从云间消失，再出现已经在运河边，一身青衣，从弥漫汗酸味的人群之间穿过，好奇体验凡间，研究便宜顶饱的码头小吃，看众生，感悟人间冷暖。


    然后朝歌就下雨了，而且还是罕见的连雨天……


    悠闲逛了五天，朝歌有好玩好吃的地方逛了一遍，这才去往皇城。


    拎着葫芦出现在皇城山下，目光注释过往，看见当初竹泉寺一行帮助火龙脱困。


    更是看见了一张张想要吃龙肉喝龙血的嘴脸。


    雨水也洗不去的时间印记。


    那一幕将永远镶刻在历史长河里。


    想起了当年自己重伤被困浅滩，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割肉放血！


    论仇恨，对那些人的仇恨最深刻，邪魔以及诸仙君和伪圣都要排后面，当看见火龙险些被吃，之前闲逛的好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雷声更响雨变大……


    自己先前发出的诅咒早已生效，可惜注定收不到好评或者差评。


    至于伪人皇，把前途希望寄托于更换脊骨，基本算是废了，麻烦的是其身上确实携带厚重气运，伪人皇也算半个人皇，无形中的牵扯太大，伪圣打造出来的特殊存在，时机未到不可轻动，很麻烦。


    白雨珺感慨凤族部分元老真够疯狂，为了唤醒老祖，竟然不顾隐患打算联姻，如果那位古老凤族苏醒也就罢了，凭借超强实力能够渡过难关，万一没能唤醒，呵，分家产各奔东西都是轻的。


    扒掉葫芦塞仰头闷一口果酒。


    用袖子擦嘴角。


    盖好，挂在腰间，径直从守卫面前穿过法阵，一步直上皇城山。


    登山的时候依旧下雨，连续五天的降雨带来潮湿。


    黑云很低，压的人心情烦闷，屋顶滴水，地砖缝隙流水，高高在上的皇城山周围出现许多细小瀑布，通往运河的地下排水渠昼夜奔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