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宫。


    昔日的大殿极少有人来往，唯有那些地位颇高的上古大神和列位人皇有资格进入。


    而今日，却是齐聚了各方大佬。


    天庭一众天尊、三教大罗金仙、历代人皇尽皆汇聚于此。


    他们汇聚于此，只是为了一件事，便是齐默所说的，太阴堕落的原因。


    “诸位，都已经来齐了吧？”


    伏羲坐于主座，目光环视四周。


    大天尊道：“还请人皇陛下稍等片刻，还有一人未至。”


    还有一人？


    天庭列位天尊皆在此处，还有谁要来。


    但很快，众人便明白了过来，这偌大的天庭，可不是这几位天尊说了算，在他们之上，仍有那位三界共主。


    他竟要亲自出面吗？


    伏羲问道：“昊天也要来吗？”


    大天尊点头道：“此事毕竟关乎三界存亡，陛下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况且，陛下也是先天大神。”


    伏羲点头，闭目养神，静待。


    不多时。


    伏羲正对面，圆桌尽头，一道金光汇聚成人影，凭空出现在那座位之上。


    这道人影浑身被金光包裹，看不清面容。


    从这逸散之中的金光便能感受到，此人的强悍，他的气息，盖过了在场几乎所有人，唯一能与之比肩的，便是那位坐在圆桌另一头的初代人皇——伏羲。


    毫无疑问，他便是当今的三界共主——昊天。


    “伏羲，许久不见了。”


    昊天缓缓开口，那声音十分平和，却又不失威严。


    伏羲道：“昊天，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昊天转过头，面朝齐默。


    齐默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却很确定，他此时正在看着自己。


    “你就是齐默？”


    昊天笑道：“名副其实，天人之相。”


    齐默恭敬行礼，算是应下了这句夸奖。


    昊天又道：“说说你的发现吧。”


    齐默点头，行至众人之前，将在桂魄洞天看到的事尽数告知众人。


    听完齐默的描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三界之中的每一个神祇都是天道的一部分，那个神秘黑袍人，竟能腐化天道？


    他们这才意识到，齐默先前所说的话并没有半点夸大，今日之事，的确关乎着三界存亡，那人能腐化太阴，便有可能腐化众神，甚至腐化昊天！


    伏羲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太阴与那个黑影摆下了一副残局？”


    齐默点头：“这副棋局是被我那位故人所破，我也是借此机会，方才能逃脱那桂魄洞天。张衍，麻烦你复原一下棋局。”


    殿外。


    张衍缓缓走近。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衍的身上，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显露出了些许诧异之色。


    他们竟看不出张衍的深浅。


    又或者说，他们在看到张衍的那一刻，都开始不自觉地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眼前之人分明只是个人仙境，可在他们眼中，张衍却又有些云里雾里，看不真切的感觉，似乎他的修为，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甚至，就连伏羲都有这种感觉！


    当然了，在场之人，最震惊的，无疑是路凌风。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


    哪怕时间已过去很久，哪怕路凌风曾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过自己，自己没有资格去恨张衍，但当他再次看到这张脸时，仍是压抑不住心中情绪。


    张衍先行一大礼：“晚辈散修张衍，拜见各位前辈。”


    行礼过后。


    张衍以仙力绘制出棋盘，迅速将那副棋局复原。


    当这残局展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这残局，几乎无解！


    一道门天师道：“张衍小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摆出一副死棋来忽悠我们？”


    张衍却道：“这棋局，的确是桂魄洞天里的那一副。”


    那天师这才收声。


    他自然看得出，张衍没有说谎，且他应该也没有这个胆子，在场之人，除了那几个小辈之外，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大罗金仙，敢在这件事上撒谎，除非活腻了。


    昊天看向大天尊：“九阳。”


    大天尊苦笑一声，又转头看向祭酒那边：“三位先生，不妨试试解棋。”


    儒教三人最次座的谢醇站起身来，行至那棋局之前，落下一字。


    这一字，与太阴为齐默落下的破局一子一模一样。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索，路数与那日的张衍一模一样，且落子仍要更快。


    随着棋局进行，在场之人无一不是愈发揪心，这棋局上的战况，实在过于惨烈。


    随着谢醇最后一子落下，棋局已渐明了，谢醇所执白子，以极其惨烈的代价，获得了一场惨胜，几乎满盘都是死棋！


    “张衍道友，我这么解棋，可对？”


    张衍行礼道：“前辈与我的思路一般无二。”


    谢醇转过身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昊天身上金光凝滞，就仿佛他所在那片天地的时间陷入了凝滞一般。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昊天开口。


    片刻后，昊天方才缓缓开口道：“这已是最优解。”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他们自然知道，眼前这棋盘上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局棋而已，这是一场极其残酷的战争。


    而他们，甚至连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都无从得知。


    “伏羲，你觉得如何？”


    伏羲长叹一声，道：“世事如棋，但终究不是棋，总有变数。”


    伏羲与昊天皆是站在这世间顶点的人物。


    只是，两人却又有所不同，昊天乃是先天大神，天道化身，主张世事皆有定数。


    而身为人族的伏羲，则并不相信这命数之说，恰恰相反的是，他信奉的，向来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所以，他更相信，会有变数到来。


    或许，会出现一个关键的破局人。


    昊天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


    伏羲同样报以一笑：“在我们这儿，不就有几个变数吗？这么多个例子，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相信？”


    说完，伏羲颇有深意的看向齐默和张衍所在的方向。


    不止是他们二人，当然，还有人皇宫的小师弟——路凌风。


    大九州修士破开禁制飞升，本就是个变数，还有齐默所经历的一个个必死之局，几乎每一步，都超乎了昊天预料，可他偏偏就是活到了现在。


    当然，眼下最大的变数，就是这位前不久才刚刚破界飞升而来的张衍！


    他的来历，实在太过于神秘了。


    甚至，就连昊天都无法看破其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