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偏移，丁君怡也顺着目光往那边瞄了眼。


    那几个“熟人”看见她望了过来，下意识避开视线，扮做没有关注这边的模样假装在聊别的事，但这种拙劣演技，如何瞒得过丁君怡？


    她微微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张大川见状，不由开玩笑道：


    “看见了吧，人家都在惊讶你为什么会跟我走这么近。”


    “估计是打心底觉得你眼光有问题，居然会跟我这样一个注定会输掉比试变得声名狼藉的人如此热络，影响很不好啊。”


    “你真的不再仔细考虑考虑？”


    “万一传出去了，可是很容易让你风评被害的。”


    丁君怡闻言，拿一双水润的眸子瞟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要是输了，那自然是风言风语满天飞，但你如果赢了，他们肯定又是另一副面孔了。所以啊，我的眼光好不好，可都全取决于你的表现了。”


    张大川故作压力山大的样子：


    “那完了，我这压力有点儿大。”


    “少来！”丁君怡鼻尖微皱，轻哼了声，转而说道：“走吧，我先带你去见见我们老院长，他是这场比试的公证人。”


    沪城中心医院的老院长曹冠林，张大川是久仰大名了，但还从来没见到过本人。


    他跟着丁君怡来到1号医疗室的外面，那里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聚在一起，其中一个看起来笑容慈善、红光满面的老人，就是曹冠林。


    丁君怡率先打招呼，同曹冠林介绍张大川：


    “曹院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大川张教授。”


    多余的话不用说，站在这里的都不是行外人，对张大川这个名字自然是“如雷贯耳”。


    曹冠林闻言，顺势就往张大川身上打量起来，在看见他的精神面貌和神态气质后，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色，只觉张大川真人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英姿勃发。


    他暗道：


    “好一个青年才俊！”


    老人微笑着颔首，主动朝张大川伸出右手，说道：


    “张先生这一表人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张大川伸出右手跟对方握住，微微弯腰，含笑回礼道：


    “曹院长好！”


    “早就听说您是沪城医疗界的活化石，德高望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曹冠林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


    “哎，都是些虚名，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张……我就叫你小张吧。”


    “难得有这样一次医术比试，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其实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能聚在一起相互交流、相互学习，促进整个医学行业的进步，这才是最重要的。”


    张大川默然。


    这位老院长显然并不看好他能赢。


    讲这番话，就是提前在给他打预防针。


    估计是担心他落败之后，也跟当年丁君怡的父亲一样心灰意冷，从此退出医学界，从而使得医疗界白白损失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从业者。


    站在曹冠林的位置上，这话说得其实没问题，本身他就是个中立派，向来不偏不倚。而且也不知道张大川真实的医术水平，说出这番话单纯就是出于一番好心。


    所以张大川虽然是不被对方看好，但并不觉得自己是被轻视了。


    相反的，不管曹冠林是出于客气还是出于爱才之心，起码都是认可了他的身份才会说这种话。


    不然大可肆意敷衍、吹捧张大川一番，把他高高捧起来就是，还不用担心得罪他。


    张大川沉默片刻，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正打算跟这位老院长再聊聊时，外场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众人下意识举目望去，只听有人兴奋地喊道：


    “神医来了！”


    拥挤在警戒线外面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在一片掌声和问候声中，身穿西装的吕望葵面带微笑地从人群中穿过。


    他满脸笑容，边走边回应周围那些朝他问好的民众：


    “大家好！”


    “你们好，谢谢大家的支持！”


    一时间，人们的欢呼声更大了。


    张大川见状，不禁跟身边的丁君怡对视了眼，两人都稍显无言。


    这就是吕望葵的威望。


    不管此前在网络媒体上他遭到了多少质疑，做了多少不好的事，但在现实里，只要他还是顶着神医的名头，声望就不会差。


    毕竟，神医的人品如何那是另说，关键是，谁不希望自己生病后，能有这样一个神医来替自己医治呢？


    那几乎等于是多半条命啊！


    吕望葵从外场一路走来，不少观众争先恐后地跟他握手，等他终于穿过人群，拾级而上，来到大楼门口时，抬眼便看见了张大川和丁君怡等人。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减少。他目光随意地在会场人员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先一步到场的三弟子骆俊昆身上。


    骆俊昆对上那道目光，立刻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暗示道：


    “老师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吕望葵心中当即安定下来。


    他收回视线，带着更加从容的笑意，继续往前走向了曹冠林所在的这边。


    “曹老，你好啊，实在是抱歉，路上有些堵车，让大家久等了。”


    隔着还有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吕望葵就挥手笑呵呵地跟曹冠林打起了招呼。


    双方是老相识了，语气自然是格外熟稔。


    而面对吕望葵，曹冠林的态度也显然要比对待张大川时更加客气和亲近。


    这种差别，不是体现在话语上的，而是那种相处时的感觉。


    双方一番寒暄之后，看着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曹冠林便从旁边一名工作人员的手上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随后，他望着周围所有到场的人员，朗声道：


    “各位现场的朋友、医疗界的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


    “我是沪城中心医院的院长，曹冠林。”


    “这次吕望葵教授与张大川教授的医术比试，由本人负责主持，并且带领专业团队担任裁判。”


    “本次医术比试呢，我希望大家不要只看到输赢的结果。重要的是，要通过这种比试和交流，尽量提高医学认知水平，相互促进，相互学习，今后更好的为患者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