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的话，听得袁志成兴奋不已。


    若真能趁机除掉张大川的话，先不说别的，单单是那姓张的身上那些宝物、灵丹等，都是一场大机缘。


    不过……


    “爹，那姓张的小子可恶归可恶，实力可不弱，与你同是先天虚丹境巅峰的修为，有把握吗？”


    兴奋之余，袁志成也有些担忧。


    若是袭杀不成，以张大川如今的声望和实力，那麻烦可不小。


    袁哲冷笑道：


    “强又如何？再怎么强，也跟我同阶。我以有心算无心，在他最无瑕分心的时候出手，他必死无疑！”


    袁哲眸中闪过一抹森然，恍若一条毒蛇在吐信子。


    他并不觉得张大川难对付。


    在他看来，以前那些败在张大川手里的人，都是太老实了，总是选择跟张大川正面对抗，没打过张大川不说，反而成就了张大川的无敌威名。


    他袁哲可没那么傻。


    既然是敌人，那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管它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才是好猫。


    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才不在乎手段到底光不光明呢。


    哪怕偷袭真的失败了，被迫需要正面硬拼，袁哲也不觉得自己会弱于张大川。


    因为他身上带了不少丹药，论爆发，自认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


    一刻钟后。


    “咚！”


    悠悠钟响传遍整个药神谷。


    药神谷谷主华臼下发宗主令，宣布将在药神谷禁地——丹井，与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张大川一起合炼天阶灵丹，丹井禁地暂时解禁，宗门上下所有弟子都可去现场观摩。


    此令一出，整个药神谷上下都沸腾了。


    “张大川竟然来我们药神谷了？”


    “是那个在欧洲与教皇大战的张大川吗？”


    “废话，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唉，说起来，我们药神谷与此人的关系也是一言难尽，遥想当初的药王大人，还有少谷主……”


    “嘘，少说点吧，形势变了，没看见连谷主大人都给张大川如此大的礼遇吗？”


    “……”


    诸多弟子竞相谈论此事，不约而同地往丹井赶去。


    少部分是想一睹年轻一代第一人的无上风采，更多的，则是不愿错过天阶灵丹的炼制过程。


    丹井，原型乃是一处只有半人宽的无底洞。


    其造型奇特，最上方的出口在一座笔挺的山峦顶峰。


    从天上看，就如同天神用长枪插出来的一个孔洞，一眼看不到底，仿佛直通地心。


    “这口无底洞的具体由来无人知晓，但它从上到下笔直无比，底部蕴生天然火精，喷薄出来的白色火焰温度奇高，非常适合用来炼制丹药，如同一座天生的丹井神炉。”


    “我药神谷的初代谷主发现了此地后，便以此为基，沿着山中一条裂缝，掏空整座山峰，草创宗门，并将此地设为禁区，非宗门亲传不可靠近。”


    华臼领着张大川来到丹井后，便向张大川介绍起了丹井的历史。


    说到最后，他感慨道：


    “千百年来，药神谷能炼制出的那么多高品质的灵丹，这口天然丹井功不可没！”


    张大川听罢，目光环视着这座以丹井为中心，被人工开凿出来的山中广场，心里震撼无比。


    “贵派祖师真乃大造化之人，竟能寻到这样一处宝地，并且还将其开发到了如此地步。”张大川说道。


    华臼轻轻点头，道：


    “祖师他自然是有大福泽之人，不过，据说祖师临终之时，却还留下了一桩遗憾。”


    说话间，华臼将目光投向了架在丹井上方的青色丹炉，这正是此前在蓬莱秘境中华臼曾用来镇杀干尸的那座铜炉。


    “那就是他终其一生，也没能寻到一件足够品质的炼丹炉。”华臼叹道。


    “眼前这座丹炉，虽然是一件灵器，但品级却只有下品。”


    “祖师想寻到一件上品灵器级别的丹炉，可直至坐化，也没能了却心愿。”


    “后续历代祖师也都努力寻找，甚至尝试过收集材料亲自炼制上品灵器级的丹炉，也都以失败告终。”


    “或许，我药神谷得此一口举世难寻的天然丹井，已经耗尽了天眷吧……”


    老人的目光停留在那座青铜丹炉上，数百上千年的悠悠岁月，仅仅在这座丹炉上留下了些许斑驳痕迹，远未达到腐朽的地步。


    但它，却见证了整个药神谷的历史。


    作为一件器物，它的寿命，比无数生灵都要漫长。


    修行者争渡一生，所求所欲，归根到底无非就是两个字：长生。


    而就是这短短的两个字，却是古往今来几乎所有修行者求而不得的东西。


    但对这座而言，得来得似乎毫不费力。


    望着这座丹炉，张大川也心有感触，他对华臼说：


    “前贤留下的很多成就，总是令后人难以企及，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青史留名。”


    “是啊。”华臼颔首，“不过随着灵气复苏，不久的将来，一定会长江后浪推前浪的。”


    二人站在丹井旁边交谈之时，那些有意前来观摩炼丹过程的药神谷弟子，也陆陆续续的到来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吉时到来。


    此时，丹井禁地内已经汇聚了上百名药神谷弟子。


    “肃静！”


    华臼一声清喝，声音在先天真元的加持下，瞬间压制全场。


    四周那些弟子们相互交谈的窸窣之音迅速消失，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华臼满意地点了点头，左手长袖一挥，一道先天真元飞出——


    “咣当”一声！


    青铜丹炉的炉盖飞起，悬于半空之中。


    数名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穿着统一的服饰，做药童打扮，端着托盘，将炼制天韵涅盘丹所需的药草一一送到了丹炉面前。


    这些小药童在丹炉旁站成一排，手中托盘上所呈放的灵草，几乎都是品相极佳的宝贝。


    从左到右，五行灵焰草、风灵叶、明心十寸莲、天香鹿活草……


    每一株都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看着这些灵草，饶是张大川如今早已“家大业大”，也不得不承认，药神谷真的不负其名。


    这些灵草，随便一株拿出来，都是世所罕见的宝药，但药神谷却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