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真的能开演唱会吗？”景恬一脸担忧的说。
“没事，别说断了一条腿，就是两条腿都断了，我也照开不误。”
景恬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的说：“你喊一嗓子试试，腿疼不疼。”
李明洋喊了一嗓子，当即脸就变了，腿真疼。
“知道疼了吧。”
“可以假唱……”
景恬白了李明洋一眼，感觉老公的底线越来越低了……
海外布局需要钱，李明洋现在一心求财，底线能抛则抛。
赚钱要讲底线，没有底线赚更多。
李明洋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别傻笑了，把药喝了。”
“甜甜，我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喝啊！能不能不喝。”
“师师喂你，你喝的那么痛快，怎么到我这里就那么多话！”景恬生气的说。
师师和蜜蜜都在花束酒店住。
蜜蜜不知道跑哪去了。
除了一开始过来，关心了一下，接下来的几天，李明洋再也没见过她。
师师商务很多，很忙，白天几乎见不到她。
然后景恬和师师不知道怎么商量的，一个白天，一个晚上。
还挺和谐的。
就是受伤了都不放过他，逮着他喂药，药是越来越难喝。
师师都是嘴对嘴喂的。
你是硬逼着喝。
能一样吗？
李明洋心里吐槽一下，拿起保温杯，“我怎么感觉这药味有点怪，你是不是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别把我喝坏了。”
“加了一些活血化瘀的中药，医生说不影响。”
“有没有糖啊！”
“问你的好姐姐要，我这里可没糖。”
“晓玉，帮我拿个糖来。”
钟晓玉刚起身，景恬就瞪了过去，吓得钟晓玉又坐回去了。
“还有十分钟，你那些手下就要来开会了，你也不想让他们看到我逼你喝药的场面吧？”景恬双手环抱与胸前，气定神闲的说。
等我好了，非把你揍的下不了床。
师师和甜甜的中药，都是甜甜找协和的一个老中医开的。
良药苦口，刚适应，又加料，真尼玛蛋疼。
李明洋一闭眼，端着保温杯喝了起来，四大口喝完了事。
如果可以，李明洋更想一口闷。
但这药太苦太苦了，实在一口闷不了。
喝完了药，李明洋接过甜甜递过来的矿泉水。
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等矿泉水喝完，景恬笑着拍了拍李明洋的头，趾高气昂的走了。
“老板，你受苦了……”钟晓玉同情的说。
李明洋挠了挠头，自从和师师蜜蜜过了一段活色生香的好日子。
景恬对桃花眼突然就免疫了。
有时候看他的眼神，特别怪。
冷漠的让人不寒而栗。
李明洋终于明白……小松鼠和钟晓玉为什么那么怕景恬了。
过了一会，一群人来到会议室开会。
个人演唱会14号举行，天气之子15号上映，
天气之子首映礼连着演唱会。
再加上各种线上线下推广，控制舆论，安抚粉丝，出国事宜，新人培训……最近的事情特别多。
李明洋听完众人的汇报，其他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包括出国的安排。
但他的粉丝依旧难以安抚，还在网上搞事呢，对立情绪高涨！
“怎么回事，已经给他们找事做了，他们现在应该忙着搞钱，忙着来看演唱会啊！怎么还在网上掐架！”李明洋无语道。
“老板，目前二十个大群里的粉丝都已经安抚住了，还组织了线下抽奖活动，群里已经没人搞事了……。”曹曼曼凝重道。
“水军吗？大概多少水军？”
“应该不是水军，我已经警告那些水军公司，还发律师函了……那些搞事的很有条理，发言特别又煽动性，应该是和我们一样的专业公关。”
“伪军……”
“嗯，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害你，唯恐天下不乱，到处煽风点火……”
今天，就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了。
过了今天，他还稳不住粉丝，上面就要净网了！
想掩盖一件事的热度，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件事的热度来掩盖。
李明洋不是没有尝试过……
甚至让胡戈和高媛媛炒绯闻，然后啥都不是，上午传，下午就没声音了，微博热搜都没冲进前五……
还不如刘艺菲的女中吕布威力大！
“伪军和正常网友没区别，故意闹事很难搞！”
李明洋皱眉道：“不要管他们，蔓蔓，去通知那些水军公司，净网第一个要打击的就是水军公司，快年底了，他们想过个肥年，就不能净网。”
“让水军公司去打伪军？根本分不清啊！怎么打？”
“那些水军公司背后都是各大平台。永远不要小看别人求钱若渴的心，他们会找到办法的。”
“老板，你的意思是让平台自己净网？”
“差不多吧。”
“感觉好难啊！被迫净网是你的责任，主动净网就是他们自己的责任了……”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一切向钱看。”
水军作为一种宣传手段，其实是灰色产业，犯法的。
这年头，有背景的水军歌舞升平，没背景的，就要去踩缝纫机，没收所得。
能做大的水军公司，和平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像直播平台和公会的关系一样。
微博现在变现的手段除了广告费，最大一笔收入就是水军的保护费了。
上面让李明洋稳住粉丝，其实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是线下别闹事，送花圈，泼狗血，聚众，第二个就是线上别再搞那些危言耸听的对立言论。
线下用演唱会控制住了。
线上舆论主要是微博。
曹会计入股土豆血赔，新浪股价又暴跌，现金流都出问题了。
李明洋赌的就是，曹会计不会放过年末这波能赚大钱的大流量。
……
李明洋抬碗看了一眼时间，向张薇招了招手，让她继续主持会议。
而他则去见王常田。
演唱会的所有事宜，由光线负责，李明洋只要出个自己，再拉一些助唱嘉宾就行了。
演唱会的门票收入，网络服务费是5%。
剩下95%，光线和花束四六开。
光线6，花束4。
梅奔中心18000人，票价599，总收入大概是1050万。
李明洋大概能拿400万。
光线减去会场投入、团队分成、网络服务费、税收等等。
大概有300万左右的收入吗，大概到手三成。
李明洋转动轮椅，来到22层，光线的临时办公层。
谢婻见到他一个人推着轮椅来，小跑过来，“李导，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
“又不是残废了，王总呢？”
“你小心点为好……我带你去吧。”
谢婻来到李明洋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向王常田所在的小房间走去。
“李导，有句话，我一直想问……”
“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种干一票就跑的感觉啊！”
“哪有，你想多了。”
“好吧。”
22层很大，谢婻推了十几分钟的轮椅，两人才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
谢婻上前敲门，听到一声进，她拧开房间的门，把李明洋推了进去。
“李导，王董，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一瓶矿泉水。”
“给我加点热水。”王常田把保温杯拧好，放到桌上说。
谢婻说了一句好的，拿起保温杯，出了门，随手把门关上。
“王总，现在票卖的怎么样了？”李明洋转动轮椅，扫了一眼办工桌上的文件，真高真多。
“卖的非常好，已经远远超过预估的数字了，现在有个问题，那么多票怎么消化啊！”
“多开几场就行了。”
“可是你的身体。”
“全都在奔驰文化中心开，省钱，又不用舟车劳顿，我能撑住。”
“不是全国巡演吗？”
“我这状况哪还能全国巡演啊！让粉丝来魔都看我表演吧，粉丝会体谅我的。”
“买票的很多都是学生，还没放寒假呢。”
“可以请假啊！”
“路费住宿费都是钱啊。”
“这就不用我们操心了，让他们自己操心，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这样就不会闹事了。”
“你这虐粉虐也太虐了吧……这个粉丝经济是一个长久生意，不能用力过猛。”
“都火烧眉毛了，先撑过去吧，丢人的又不是你。”
“土豆那件事已经够丢人的了。”王常田苦笑道：“你的做法太激进了，就比如那个跳桌子……你提前说，我也好准备啊，这断腿断的，我当时听到骨裂的声音，心差点没跳出来。”
“晦气啊！能别提了嘛，我哪知道会摔断腿啊！”
“好了，不提了，演唱会你准备假唱吧，你这情况开演唱会，不打封闭，光是音效震感就能把你疼哭……”
李明洋早有此意，就是来说假唱的。
两人聊了一会演唱会的事情，王常田在开演唱会方面也算是半个专家，安排的井井有条，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曲目。
嘉宾随便拉几个就行了，胡戈、高媛媛、景恬、杨蜜、刘师师、姚贝娜都能唱。
刚聊完演唱会的事情，谢婻来了，喊两人去吃饭。
“给我拿个盒饭就行了。”王常田说。
“我也是。”
“好的。”
柳颜离开后，李明洋问：“龙门和十三钗的电影预售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会吧，龙门和十三钗预热了两个多月，试映效果非常好，预售应该很好才是。”
“试映效果好，票房差的多了去了……我把他们的预售给关了。”
“……”
“一群王八蛋，天气之子到现在都没过审，我们连宣传都不敢大张旗鼓的搞，凭什么他们早早的过审，早早的宣传，开预售做什么美梦呢。”
“糯米那边……”
“糯米的演唱会门票是有上限的，百度敢给他们开预售，我立马断了他的演唱会门票。”
李明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光线作为内地唯二上市的电影公司，市值更是第一。
按理说，光线完全有能力罩得住李明洋，不至于被群殴。
事实上，李明洋被群殴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光线。
光线拥有猫眼，又是运动员，又是裁判。
太胡扯了！
别说电影公司看不下去了，就连院线也很不爽。
再加上王常田心太黑。
嘴里说着别激进，实际上最激进的就是他。
树敌无数啊！
“要不要把金陵十三钗做掉？”王常田突然说，眼里满是恶意。
“能做掉吗？”
“我和于东只要合力，就一定可以。”
“老谋子又不是京圈……”
“以前不是，不代表将来不是。”
“我想和老谋子，徐客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王常田笑笑，没说话。
房间陡然变得安静下来，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一个想着怎么说服对方，痛痛快快打一场。
另一个则想着怎么说服对方，做掉一个对手。
良久，李明洋先开口道：“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演唱会，其他事情你负责。”
言外之意，就是把金陵十三钗做掉。
“你对天气之子没信心？”
“还没上映，就被全网黑，屁来的信心！”
……
所谓流量，其实就是粉圈。
粉圈经过一段时间的高速发展，2020年就成为一个年市场规模高达上千亿的灰色产业链！
粉圈起源于棒子。
和棒子交流频繁的芒果，在其他人还懵懂无知的时候，早早的搞起了粉圈，偷偷摸摸搞，后来东窗事发，快乐大本营和天天向上被重锤。
企鹅微博干不过新浪微博。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企鹅只会做数据，只会抄，却不懂粉圈。
微博明星风云榜、人气榜、新人榜、港台榜、内地榜……这些榜单曾几何时很干净。
但是随着微信崛起，微博势衰。
微博流量出现了断崖式下跌，微博很焦虑，为了留住用户，费了很多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怎么见效。
后来微博瞄准了粉圈，瞄准了明星粉丝黏性，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流量池。
于是微博，搞了明星超级话题、明星势力榜、内地榜、新星榜、港澳台榜等九个维度一系列新功能。
这些榜单又分日榜、周榜、月榜等，粉丝要每天进来不停地为自己喜欢的明星和“爱豆”来打卡签到，卡打得越多，自己喜欢的“爱豆”和明星的排名，就越靠前。
获得榜单的明星冠军，微博会根据不同榜单规则，让明星得到相对应的资源扶持。
粉丝为了让自己喜爱的“爱豆”可以上榜，会每天进来不停地打卡、留言、刷话题，有的粉丝不惜申请几十个小号，甚至从他人手中，买下老号，看起来不太像水军，来给自己的爱豆刷榜。
再后来，明星粉丝的群体基数越来越大，有的粉丝更是高达上千万人，这些人遍布全部各地，各个行业，处于一种无人管理状态，甚至失控状态。
比如打榜和投票，或者面对明星突如其来的负面新闻，就非常需要大家齐刷刷的凝聚力和指哪打哪的效率。
这帮人，不凝聚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个人见解，反而会把事情推向反向方面，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粉丝，很容易成为一帮乌合之众，最后导致偶像本身，万劫不复。
这时，必须把他们统一管理起来，于是一个新的职业被催生了，它就是“粉头”，顾名思义，就是替明星和经纪公司，管理粉丝的“头子”。
粉丝经济，粉头和站姐通过一些列复杂的操作，月薪几万，甚至几十万。
然而在互联网巨头面前，这些都是小钱钱。
微博在粉丝经济上，所花费的心思，比外人想象的还要多。
不仅专门设置粉丝群，还设立花样繁多的榜单，氪金打榜制度，大粉广告共享计划……
为了给粉丝更好的氪金体验，还搞了许多星援app，这些app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新浪的‘公会’。
粉头站姐下载app后，可以通过app登录新浪微博，一键绑定你手中的所有小号，几十到几千个不等，都可以绑定。
充得钱越多，可以绑定号的权限就越大，绑定后，在给自家“爱豆”做数据的时候，轻轻松松一键发送，想刷那里，点那里，soeasy。
让你“爱豆”瞬间轻松冲上微博热搜。
粉丝刷数据！
微博呢，不能让这些造假数据显得太假。
会不定期查封这些刷量、数据异常的小号，查封后，粉丝只要登录app，再次充钱，就能重新绑定。
大江东去，日月起伏，粉丝为了爱豆的数据，就这样在被封和重新绑定中，反反复复充值。
爱豆需要刷数据，同时也需要公关。
这时候水军公司闪亮登场。
他们可以帮你黑对家，帮你维护偶像，还能帮你炸广场，屏蔽词条，夹掉图片。
粉丝的反应速度可比经纪公司和爱豆快多了……
这些水军公司，都是微博的小弟……
不上供，分分钟搞死你！
后来……饭圈越来越赚钱。
一些饭圈应用app应运而生，比如owhat、摩点、超级星饭团、爱豆、一直娱等等。
2016年，饭圈平台owhat完成了a+轮融资，金额数千万；一直娱平台在2018年，获得了百万元级种子轮融资。
2018年，owhat和300家以上娱乐公司达成合作，付费用户占比超过注册用户50%，单个粉丝平均年消费在500元以上；一直娱平台月流水也到达了300万元。
这些平台，背靠京东、企鹅、唯品会、天猫等一线大牌，一波又一波地收割众多“爱豆”粉丝。
再后来粉圈实在太赚钱了，爱优腾也搞起了粉圈，各种打榜，应援，云包场，热度值，话题度……
李明洋在企鹅视频轮岗的时候，接触过粉圈流量，真tm赚钱。
李明洋也想一点点割粉丝韭菜。
但是他快出国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啊！
他的海外流媒体计划，需要一大笔钱，不来个大刀切，根本摆脱不了金钱困局。
谢婻说感觉他干完这一票就跑！
感觉没错啊！
李明洋就是奔着干完这一票就跑的心思！
他不代言，不商务，为的就是割大厂一波大的。
但现在舆论对他非常糟糕，跟劣迹艺人差不多，代言什么的自然没了。
天气之子更惨，未映先黑，一片唱衰。
只能疯狂割粉。
李明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密切留意网上舆论动态。
同时每隔半小时就打电话给王常田，询问演唱会销售情况。
根据销售情况发布关于演唱会的物料。
刺激粉丝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