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楚嚣扯淡，现在很多制片方拍电影，就是靠着拍脑门儿，他们真不知道自己拍出来的电影能不能赚钱。


    所以大家才会迷信大导演和大明星，因为这样做风险比较小。


    哦对了，还有跟风。


    反正《人潮汹涌》火了之后，一堆交换人生的电影立项，名字都是《人潮不汹涌》和《人潮汹不汹涌》这种擦边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能捞多少捞多少。


    观众的口味太难把握了……


    纪凡都听傻了，“那怎么办？就一直这样下去？”


    “你别急啊。”楚嚣乐了，“按照市场规律，接下来几年，我们可能会遭遇到资本入侵……”


    “资本入侵？”


    “嗯，中国的电影市场越来越大，就意味着有利可图，资本自然要进场。”


    “那会造成什么影响？”


    “烂片满天飞……”


    “啊？”


    纪凡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烂片满天飞，不是意味着中国电影市场要崩溃了吗？怎么楚嚣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楚嚣一个战术后仰，“这是必然规律，市场会进行自我调节，观众看多了烂片，就会开始自发抵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好事。”


    “还是好事？”纪凡反问了一句，然后就觉得不太对劲，“这就是你说的要培养观众审美习惯？”


    “哈！”楚嚣嘴角扬起，“也对，毕竟只靠好电影培养观众的审美习惯太慢了，烂片也能培养。”


    纪凡傻了，“只能等观众抵制烂片？”


    “差不多吧。”


    “以后就好了？”


    楚嚣神情严肃了不少，“观众不爱看烂片了，游资就会退出电影市场，也叫资本退潮，然后留下的一些资本和电影人就会开始好好做电影，再然后就是形成电影工业……”


    “你刚才说电影工业？”


    “对，如果没有完整的工业链条支撑，电影的质量就只能看天，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电影就会很烂。所以电影也要工业化。”


    “你所谓的工业化指的是什么？”


    “从剧本搜集、编写开始，到筹备、勘景，再到拍摄、剪辑，最后是宣发、营销，每一个阶段，都要有专业的工作人员。不是说他们的能力有多强，但必须达到平均水平，也就是说不能有外行。现在我们的制片公司，有太多外行了……”


    “然后再引进金融和保险机构，对电影的质量进行监督和把控，他们的目的是赚钱，就会拼命‘压榨’制片方，有效地监管，才会降低烂片的出品率。”


    纪凡都听傻了，他从来没想过电影还能这么做，“那不就是和流水线一样了吗？”


    楚嚣两手一摊，“商业电影就是流水线产品，你看好莱坞的商业片，大片也好，小成本也罢，几乎都是一个套路，只是导演、演员和剧情不太一样而已，这不就是流水线产品吗？”


    “呃……”


    纪凡无语了，楚嚣也没说话，他知道纪凡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些东西，毕竟真相永远是赤裸的，一般人接受不了。


    尤其是真相和认知存在重大差异的时候……


    纪凡沉默了半天，才问道，“到这个时候，就没有烂片了？”


    楚嚣摆摆手，“烂片是不可能杜绝的，只能说到那个时候，好电影会越来越多。”


    “就算有电影工业也不行？”


    “也不行。好莱坞现在的电影市场就很成熟，各种电影工业已经正常运转了很多年，大制片厂还有绿灯系统，可每年亏损的电影和烂片还是不少。”


    “为什么？”


    “因为观众的口味太难把握了……”


    其实也不只是口味问题，观众的审美越来越高，对合格商业片的包容度就越来越低，所以就逼着制片方推陈出新，这个过程之中，就会产生大量烂片。


    所以前世好莱坞六大也不敢轻易开启一个新ip，不是漫改就是书改，要么就是重启各种老电影。


    因为这些ip都有一定的基本盘，他们也怕赔钱……


    纪凡肯定想不到这些，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这次你和姜闻成了对手，你有信心打败他吗？”


    这个问题直接给楚嚣问懵逼了，“我和姜闻对打？他的新电影还没立项呢……”


    “他不是导演，是演员，《关云长》！”


    “啊！”


    楚嚣一拍脑门儿，他把这事忘了，之前姜闻和楚嚣一起投资了《中国好声音》和《大人物2》，姜闻钱不凑手，然后去演了《关云长》，给甄子弹作配……


    这电影楚嚣还真看过，只看卡司的话，真不算弱。


    麦兆灰和庄闻强联合执导，人家可是《无间道》的导演和编剧，演员也不弱，甄子弹的关羽，姜闻的曹操，配角还有孙娘娘、聂元、王雪兵和邵冰，都是实力派。


    投资也是大手笔，1.5亿，上影和安徽广电联合出品，排面拉满了。


    但是导演选错了……


    麦兆灰和庄闻强拍卧底、火拼和兄弟情是一绝，国内估计也没有能干过他们的导演。


    可让他们拍历史……也是想瞎了心。


    早就说过了，香港那帮导演和编剧格局不行，他们拍不了这种题材的电影。


    就像几年前的《三国志之见龙卸甲》，华仔和宏金宝主演，生生让李仁刚拍成了《赵云传》。


    剧情也很扯淡，就是赵云从铜锣湾砍到西贡……


    很符合楚嚣对港片的刻板印象，主角没有大哥，必须弄个大哥出来，于是赵云就有了一个npc大哥。


    可能长得帅的观众就要问了，为什么非要大哥？


    他们只会拍兄弟情啊，没有大哥怎么拍？


    关羽有大哥了，怎么办？


    于是麦兆灰和庄闻强就虚构了一个大嫂出来……


    孙娘娘演的那个角色就是。


    嗯，勾二嫂也是江湖大忌……


    关云长当然不会勾二嫂，但电影也跑偏了。


    关羽的义薄云天，曹操的惜才爱才一点都没拍出来，冷不丁一看，还以为两人要搞基呢……


    不过打斗很精彩，但是没人关心，姜闻太抢戏了。


    姜闻就是天生的主角，想让他作配抬轿子的，没一个好下场。


    前有路川，后有甄子弹……


    就这么一部电影，楚嚣是一点都不害怕，“《关云长》也是五一档上映？”


    “他们是4月26日上映，比你们早三天。”


    楚嚣乐了，“那就祝他们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