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陈凡看着现在这个样子的姬千雪，心里真的很痛，很不是滋味。


    想当初，她们初见，姬千雪是多么的光彩照人，是多么的器宇轩昂，一身贵气，意气风发。


    可现在，因为他这个渣男……


    陈凡心里是真的很自责！


    若不是他，姬千雪好似也不会这样，即便是守不住皇位，也不会落得这么凄惨。


    想着，陈凡还是上前搀扶着姬千雪，将姬千雪从地上抱了起来。


    “陈凡，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姬千雪在陈凡怀里，依旧是一脸内疚的说着，但是整个人却是虚弱到了极致，面色苍白，凌乱的发丝里满是憔悴。


    陈凡是真的很心疼，只得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姬千雪体内，替姬千雪清除了身体中的酒劲。


    也不回答姬千雪的话。


    也不管姬千雪说什么。


    直至一会之后，姬千雪的神色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目光也变得有神了一些。


    只是姬千雪看着陈凡的目光变成了诧异，变成了无尽的愧疚，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直视陈凡，不敢将目光落在陈凡的白发上！


    好似酒醒的她才是真的没想到，陈凡竟然还愿意来见她。


    才是真的没想到，陈凡是真的来了。


    “好些了吗？”


    而这时，陈凡这才收回了手，一脸温柔看着姬千雪，柔声道。


    可姬千雪听着陈凡一如既往温柔的话语，心里的内疚便更深了一分，甚至都有些不敢说话，只是轻点了点头。


    “并肩王是不是把真相都告诉你了？”


    陈凡看着姬千雪的样子，心里也是真的很不是滋味，起身给姬千雪倒了一杯水，一边柔声道。


    闻言，姬千雪心里更是愧疚，“陈凡，对不起！我……”


    话到嘴边，可姬千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该怎么说下去。


    陈凡却不在意，直接走到了姬千雪身后，将姬千雪凌乱的发髻解开，又拿来一把梳子，轻轻给姬千雪梳着头。


    只是一边梳头，一边柔声道。


    “千城，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些事都不是你的本意，你只不过是被小人蛊惑了。


    而且你是女帝，而我拥兵自重，抗旨不遵，不相信我也是情理之中。


    我都明白。


    所以，也不存在原不原谅！”


    “我相信！可……”


    只见姬千雪紧忙回应着，可话音却忽然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会，这才又开口道：“可你不要我了！”


    闻言，陈凡却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而是接着自顾自的一边梳头，一边柔声道。


    “千城，你是女帝，不是平凡人家的女孩，你身上肩负着整个国家的重担。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应该拥有什么，应该去做什么。”


    “如今匈奴隐患已除，楼兰已灭，内乱已定，正是于民生息的时候，正是重建公信力的时候。


    你不应该困在儿女私情之中走不出来！


    你该是威严的，是说一不二的，是霸道的，是贤明的，而不是被一点儿女私情就困住的懦弱女孩，不是受到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的懦夫！


    你不应该对不起龙国，对不起你父皇！对不起龙国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你才是龙国希望，龙国的未来！”


    “而你现在这样，别说我不会要你，龙国也不会要你，龙国的百姓也不会要你！


    你现在这样，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你这个女帝，也让我更加看不起！


    你明白吗？”


    闻言，姬千雪神色微变，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陈凡，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知道陈凡是在劝她振作起来。


    可是却听不懂陈凡话里的意思。


    究竟还会不会要她！


    而陈凡就这么轻轻柔柔的给姬千雪扎起了发髻，又走到一边端来脸盆，给姬千雪轻轻擦拭着脸颊。


    姬千雪也不反抗，就这么乖乖坐着，任由陈凡帮她擦脸，柔声试探道。


    “所以，陈凡，你还会要我吗？”


    陈凡却依旧是一脸平静，温柔，“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闻言，姬千雪忽然身体一僵，一双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看着陈凡。


    心里好似忽然缺失了什么一般，像是停止了跳动。


    可她还未说话，陈凡又柔声道：“我爱的始终是我记忆里的花千城，她骄傲又坦然，自信又谦卑，豁达又乐观。


    可我爱的花千城已经不见了，已经被你弄丢了。


    你不是她！


    你身上没有一点她的影子，在你身上我只看见懦弱而颓废，没有一点光彩！”


    只见陈凡说着，将脸帕放在了盆里，抬手轻轻将姬千雪脸上的碎发馆在耳后，又从一边拿起姬千雪的发钗和耳坠，轻轻柔柔的姬千雪戴上。


    这才端起一边的脸盆朝着放脸盆的地方走去，同时柔声说道。


    “所以，不是我不要你了，而是你不要花千城了！


    是你把花千城弄丢了！


    你明白吗？”


    可姬千雪听着，心里更是内疚自责到了极致，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是啊！


    如今的她身上哪里还有花千城的样子！


    哪里还有当初花千城身上的不屈不挠！


    哪里还有当初花千城面临镇北王并肩王的压迫和朝堂混乱的坦然和自信？


    如今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还怎么值得陈凡去喜欢！


    怎么配得上陈凡的喜欢！


    她自己都厌恶现在的自己！痛恨现在的自己！


    可她怎么就，怎么就把当初的花千城给弄丢了！


    怎么就能把花千城给弄丢了！


    而这一次陈凡却没有再回到她的身边，而是就这么站在放脸盆的地方，背对着她，柔声道。


    “陛下！”


    “能说的，我都说了，该怎么做，决定权在你！”


    “后天我就要和雪影成亲了，到时候我希望能见到一个全新的你，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只见陈凡说着，没有再停留，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可姬千雪见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只能这么呆呆的看着陈凡离开的背影，看着陈凡的白衣白发。


    看着陈凡身影消失的方向，暗暗发呆。


    可许久之后，姬千雪却忽然站起了身子，一双眼睛像是忽然有了光明一般。


    直接朝着御书房大门外喊道。


    “来人！准备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