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黎泽出现的瞬间，那看着祝闻和黎湛靠得很近的肩膀，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祝闻没想太多，只当是黎泽为了弟弟黎湛的缘故。


    她随口问起：


    “黎总怎么会在这里？”


    往黎泽身后一看，祝闻很快得到了答案。


    原来，不止是黎泽，包括陈方和胡彬他们都过来了。


    “祝大师！太好了，您没事儿！”


    陈方和胡彬迅速围过来，谨慎而不失关切地把祝闻来回打量了一遍。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特管局是什么刀山火海呢。


    黎湛冷淡却客套地解释：


    “二位放心，经过我们的调查，祝大师已经摆脱嫌疑，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陈方和胡彬两人刚刚还充满戒备的神情，迅速有所缓解。


    如果不是黎湛亲口这么说，他们都准备打电话叫律师进来了。


    嗯，是的，两人可不是就这么来的，还特意叫上了律师！


    特管局又如何？


    难道就可以不顾法律吗？


    祝闻有些无奈：


    “其实你们不用来，我说了很快就会回去。”


    陈方胡彬连声说小事而已：


    “……也要多亏了黎总热心，愿意主动带我们过来呢！”


    陈方和胡彬都是普通人，以前只是隐约听说了特管局的存在，却没有门路接近。


    如果不是黎泽，就算两人想使劲儿，都找不到特管局的门朝哪个方向开！


    这么听着，祝闻的目光再次落在黎泽身上：


    “谢了，黎总。”


    黎泽扯了扯嘴角：


    “不用这么生疏客套。”


    祝闻摇头：


    “还是要的。”


    黎泽没再说什么。


    只是隐晦地打量了黎湛一眼。


    殊不知，黎湛也在看他。


    兄弟俩的气氛……略显紧绷。


    这让走廊站着的其他人，都不免陷入这份尴尬里。


    陈方胡彬两人都是圆滑的商场老狐狸，见状便想要出来打圆场。


    可最会说话的他们，撞到眼前这兄弟俩说不出的古怪气氛，却突然变成了锯嘴的葫芦，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黎泽和黎湛显然也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欲言又止。


    两人淡漠地交换了眼神。


    面对面时，五官轮廓越发地相似。


    黎泽：“好久不见。”


    黎湛：“嗯。”


    黎泽：“还是不打算回家？”


    黎湛：“特管局事多，没空。”


    黎泽：“所以等空了就会回去？”


    黎湛：“……”


    空气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崩裂断开的风险！


    陈方和胡彬莫名地紧张畏惧，两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居然被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还要聊吗？”


    最后还是祝闻出声，打破了僵局。


    原本以为天崩地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黎泽和黎湛都迅速撤开了眼神，并默契地避免了更多的眼神和言语交流。


    这态度，颇有点王不见王的感觉。


    祝闻看在眼里，也懒得深究这兄弟俩的矛盾还是别的什么。


    她这具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实在是困得撑不住，便给黎湛说了句：


    “那件事问过之后记得联系我。”


    黎湛脸上冰雪消融：


    “当然。”


    祝闻走到陈方胡彬他们面前：


    “那就走吧。”


    一行人出了警局。


    陈方主动说要送祝闻。


    祝闻怎么都可以，随意点点头。


    其他两人也没有说什么，的确是陈方和祝闻先认识的，接送这活儿实在越不过他去。


    胡彬连连道别，话语里自是千恩万谢，临别时还不忘送上银行卡一张：


    “这一点东西实在是难以代表我的心意，祝大师以后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老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没等祝闻说话呢，陈方就忍不住呛老友：


    “行了吧，就你那点儿能耐还上刀山下火海？别连累了祝大师到时候还要跑去救你！”


    胡彬很有反驳的冲动，又硬生生忍住了。


    祝闻心情愉悦：


    “小事而已，接下来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胡彬忙不迭点头，又殷勤地为祝闻拉开车门。


    祝闻上车前，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黎泽：


    “那黎总，以后有缘再见了。”


    黎泽冷不丁开口：


    “今天的偶遇，不算缘分吗？”


    祝闻愣住。


    一旁的陈方和胡彬脸色也微微变了，探究地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不过祝闻并未怔愣太久，很快反应过来：


    “当然算。”


    黎泽递出手机：


    “那就加个联系方式。”


    祝闻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刚才她和黎湛交换号码时，黎泽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没有拒绝，欣然同意。


    不过是一个电话号码和软件好友而已，没什么特别。


    小插曲过去，祝闻上了车，被陈方送到酒店。


    中途陈方几度欲言又止。


    但他觉得自己身份实在是方便多言，硬生生咽了回去。


    直到车子抵达酒店门口的时候，他才勉强憋了句：


    “祝大师，黎家的水有点深。”


    祝闻正在魂游天外，根本没有仔细听这句。


    她只是随意地嗯了声。


    陈方轻轻叹气，下车绕到另一边，亲手为祝闻开车门。


    祝闻这才回过神，发现目的地已经到了：


    “多谢……”


    话音未落。


    旁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祝闻！果然是你！”


    这熟悉的声音，似乎今天才听到过？


    祝闻眯眼看向气势汹汹的来人：


    “沈昌？”


    沈昌像头愤怒的公牛，转眼已经冲到祝闻面前：


    “真的是你！你居然还敢承认！”


    他差点儿扑到祝闻面前，却被陈方和他的司机联手拦住。


    沈昌一张来拿涨得通红，眼睛死死盯着祝闻。


    祝闻却是满脸的兴致。


    这么快就发现她的身份了？还以为能多隐藏一阵子呢。


    祝闻颇为遗憾地想着。


    而沈昌却是愤怒极了，他嚷嚷道：


    “你还能装得什么事都没发生？祝闻，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居然帮着外人……”


    祝闻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


    “你希望我记得吗？”


    沈昌一下子愣住。


    祝闻看他反应，只感觉越发地无趣。


    她轻蔑笑道：


    “如果没想清楚，就别到我面前来蹦跶！”


    她绕过沈昌就准备离开。


    突然。


    她脚步顿住。


    看到不远处阴影里的路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