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志度内脸上的不满，缓缓变成了疑惑。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刚刚......宁清辞身上露出了一缕奇怪的气息？


    不再犹豫，她一屁股坐在了宁清辞的胸口上，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脸颊两侧。


    “喂喂喂，醒了就快起床啊，别睡了！”


    “你都睡了70天了！！”


    身体健康，但是没有精神活动，这就是这70天以来宁清辞的状况。


    精神内敛窥视自身灵魂......这种新奇说法，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喂！”


    没反应啊......


    坐在宁清辞身上，志度内叹了口气。


    这还要等多久。


    ......


    『黑羽』『白羽』『巨兽之角』『八尺琼勾玉』。


    『黑枪』『拂晓』『人鱼烛』『平庸者的笔记』。


    以及......『生命之碑』。


    宁清辞紧闭双眼，盘坐于纯白的精神世界。


    四种代表了神性的至宝环绕于他左侧，而另外四种代表了人性的宝物，则环绕在了他的右侧。


    而在他身前，是静静悬浮着的，闪烁着暗淡绿光的生命之碑。


    石碑上的碑文若隐若现，与宁清辞一呼一吸间的节奏，达成了莫名的平衡。


    “人，神，至高权柄。”


    “『武之极致』，『第六法』，『现实宝石』。”


    宁清辞缓缓吐出一口金色的吐息。


    精神世界没有时间这一概念，他只觉好似大梦一场，睁眼，他身上所有的天赋，在这段时间里都被一一贯彻己身。。


    『视哀者』『耳语者』。


    『蛊人者』『汲血者』『斩骨者』『食人者』。


    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天赋存在于他体内，是一个个游戏强化点一般存在。


    三点金光盘踞体内最重要的三个区域，然后以它们为点，向外蔓延出金色的细线，与眼，耳上的紫色光点相连，再与体内曾经属于萨卡兹魔王的器官上的蓝色光点汇合，点与点相连，遍布全身。


    但最终，待到“醒来”时，这些以“者”结尾的天赋，在他身上化作了『奇美拉·掠夺者』这样一个 全新的天赋。


    『武之极致』（金），『第六法』（金），『现实宝石』（金）......『掠夺者·奇美拉』（金）


    三颗象征着金色天赋的光点毫无变化，变化的，只是所有其余天赋组合而成，直接将他的精神体晕染成金色的『掠夺者·奇美拉』。


    感为紫，身为蓝，紫与蓝相融，最终化作了『掠夺者』，『掠夺者』又与未知的『奇美拉』结合，成为了现在这般模样。


    搁这儿玩叠叠乐呢。


    “又是一份来自外界的药力。”


    感知到刺入精神空间的那股浓郁香气，宁清辞睁开眼，望向了『人鱼烛』。


    实质化到好似有了实体的香气，如往常那般环绕在了『人鱼烛』上方，成了一团紫色的光点。


    “人鱼烛......万古长明，烛熄人灭。系统最初给我的奖励，最后居然成了代表人性一边的宝物吗。”


    自言自语着，宁清辞又看向了『平庸者的笔记』和『黑枪』。


    前者是特蕾西娅的前任萨卡兹魔王以勒什，在接过漆黑王冠后写下的满是绝望的笔记。


    而后者，则是属于人类的最高科技结晶。


    “代表神明的占一边，代表人类的占一边，就连我自己的天赋也是......”


    『武之极致』会强行将他变为人类，因为人类才有‘武’的概念。


    代表着这个天赋的光点盘踞大脑，让他保持着人类的思想和所有的感性与知性。


    『第六法』会强行将他变作非人，因为只有非人才会抛却所有的原罪，非人——即是神。


    代表这个天赋的光点深埋心口，使他虽然思想为人，但却被包裹上了一层神的外壳。


    不......甚至要更离谱一些，这俩天赋，一个是极致的人类——圣人，一个是极致的非人——神明。


    淦，原来他之前身上藏着的全是地雷是吧？


    宁清辞在一片虚无的白中站起身，两手叉腰看向了神与人中间的生命之碑。


    现在的生命之碑上，唯有“抉择”二字。


    “是成为神，还是继续为人。”


    他没有过多地去思考，便得出了答案：“我当然是选择当个人了，都穿越进二次元了，当个人和美少女卿卿我我不香吗？”


    “真该死啊，为什么不在我美好的初体验之前解决掉这俩地雷？”


    拳头硬了。


    宁清辞对着拂晓握紧拳，『黑羽』『白羽』『巨兽之角』『八尺琼勾玉』便顺应着他的意念，褪去了各自的外壳，融化成了四股性质截然不同的神力。


    黑，白，绿，金四色神力化作流光，在宁清辞的操控下与人鱼烛火芯上方的药力融合。


    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人性之药的药力包裹住了四色神力，在人鱼烛的火芯上，擦出了一丝火花。


    人鱼烛......被点燃了。


    以神力为引，宁清辞点燃了人鱼烛。


    药力包裹在那团微弱的火花外，让火焰变成了幽紫色。伴随着紫色烛火的摇晃，一股巨大的吸力覆盖住宁清辞全身，开始剥离他体内关于“神”的一切。


    “......好熟悉的马桶吸力。”


    宁清辞的精神体，被这股吸力拉扯着悬浮在了半空，随着体内神性的消逝，他只觉得大脑愈发清晰，生命之碑上铭刻的后续碑文也开始自迷雾中暴露出本质。


    “将所有的神力用以点燃神火，再以人性之药的药力包裹火焰，减少损耗......让神性成为力量，让人性保留于身。”


    “八意永琳，我真该好好的谢谢你啊。”


    金色的光带在宁清辞的精神体周围，环绕成数层光轮。


    光轮轮转，神与人的界限在变得明晰，曾经几乎难以感受到的各种情绪，开始在心底翻涌。


    洛琪希的脸突然在脑中浮现，她耳下金闪闪的太阳耳饰，她害羞时泛红的耳根，扭扭捏捏揪头发的小动作。在很多时候她的声音都会变得很小，但是语气却很坚定......


    紧接着的，是志度内的笑，眉眼弯弯嘴角上扬，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在害羞的时候，总喜欢装作大姐姐的样子在洛琪希面前叉腰，哼哼哼地笑出声......


    宁清辞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真挺好的。


    金光乍现，精神空间之内，所有的白都被晕染成了无边的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