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剑平闻喊大吃一惊,道:“小梅,你怎么了?”岳高山从沙发上忽地跳起,顺手抄起红酒瓶冲向门口。而紧接着,马交虎也飞奔进来,高声道:“我还以为你打车回去,怎么跑这了?”毛剑平长舒了口气,道:“兄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岳高山忙将红酒瓶藏在背后,笑呵呵道:“虎哥。”马交虎道:“玩你的,我们俩没事。”马交虎哈哈大笑,道:“毛哥,这死丫头放我鸽子!”梅芷兰躲在沙发后面,嚷嚷道:“毛哥,他欺负我!”毛剑平怀搂小妹拿起骰盒,道:“我才不管你们俩的破事,来喝酒。”马交虎闭门落锁,搓着手贱兮兮逼上前去,道:“小妞,陪大爷玩玩。”梅芷兰绕着沙发躲闪,道:“臭流氓,你给滚开!”马交虎死皮赖脸,道:“不行,我还没亲够。”梅芷兰伸手一杵毛剑平后脑勺,道:“毛哥,救救我啊!”毛剑平十分讶异,道:“怎么,你们刚才都打啵了?”梅芷兰窘得面红耳赤,辩白道:“才没有,是他臭不要脸。”马交虎趁其不备,倏地飞跃前扑。梅芷兰猝不及防,早被他乘机拥在怀里。马交虎拦腰抱起她,喝道:“谁臭不要脸了,你再给我说一遍!”梅芷兰一双腿脚悬于半空,不停胡乱踢腾,道:“你,就是你个臭流氓......”未等说完,马交虎业已堵上她小嘴热吻。直看得毛剑平瞠目咋舌,道:“羊驼啊,你们俩来真的?”梅芷兰头向后仰,嘟嘟哝哝的道:“你快放手,我要吐了。”马交虎面贴玉颊,戏弄道:“还没亲几下,你就怀孕了?”梅芷兰柳眉微蹙,娇叱道:“酒呀,你个笨蛋。”马交虎观察神态不像有假,便松手放她下来。梅芷兰脚一落地,即仓促跑向室内卫生间。
毛剑平仍旧呆若木鸡坐在沙发上,迷惘不解,道:“我说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马交虎坐下翘着二郎腿,递给他一根香烟,道:“什么怎么做到的?”毛剑平十分讶异,道:“我特么是不是见鬼了,从晚上到现在,这才多大点工夫,你就泡上她了?”毛剑平道:“还多大点工夫,天都快亮了。”毛剑平酸溜溜道:“你特么真牛,长的帅果然自信,有什么诀窍,教教我呗?”马交虎沾沾自喜,道:“毛哥,这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教你也不一定会。”毛剑平瞪目道:“放尼玛螺丝拐弯屁,不教算了。”马交虎冉冉吐个烟圈,道:“首先,你得知道女孩对你有木有好感。如果有,你胆子就放大点,不管对她做什么,一般都不会拒绝。如果没有的话,那就麻绳提豆腐。”毛剑平道:“我提你个头,没有怎么办?”马交虎道:“用钱砸啊,砸的她头破血流,你试试,看她动心不动心?”毛剑平鄙夷道:“照你意思,像我这种长相一般,又没钱的主,就活该单身?”马交虎调侃道:“我不是说了,你家伙非同一般。”毛剑平讪讪反驳,道:“家伙大有个鸟用,人家不给机会展示啊。”马交虎嘿嘿一乐,道:“那爱莫能助了。”毛剑平道:“没事,老子自己吃自己。”
就在这时,卫生间单门拉开。
梅芷兰用纸巾擦拭着嘴角,自言自语道:“可能喝多了,头有点晕。”
墙上大屏幕播着音乐短片,大伙谁也没听见。
毛剑平晃首示意,道:“哎,出来了。”马交虎立身迎上前去,道:“你没事吧?”梅芷兰可怜兮兮瞧着他,重复道:“我喝多了,头有点晕。”马交虎道:“怎么会,你不是没喝几杯?”梅芷兰柳眉微蹙,道:“你还说,以前我从来不喝酒的。”马交虎道:“那我送你回去。”梅芷兰道:“这么晚了,学校早宿禁了。”马交虎略一思索,道:“旁边有家酒店,我带你去开间房。”梅芷兰摇摇头,道:“不去,我一个人害怕。”马交虎茫然道:“那怎么办?”梅芷兰声如蚊嘶,道:“你家没地方吗?”马交虎听言颇感意外,道:“怎么,你还想去我家里睡啊?”梅芷兰忸忸怩怩,道:“人家害怕嘛。”马交虎道:“就算我家有地方,你也得自己睡,还不跟住酒店一样?”梅芷兰道:“不理你了!”随即撅着小嘴,气鼓鼓坐在沙发上。马交虎莫名其妙盯瞧片刻,屈膝蹲在她面前,道:“走吧,我带你去。”梅芷兰脑袋往旁一扭,道:“不去。”马交虎握住她双手轻轻上拽,柔语道:“逗你呢,走吧。”梅芷兰羞涩答答,任由他牵手站起。马交虎大声道:“毛哥,小梅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你们玩。”毛剑平鄙夷不屑,揶揄道:“小心点,别淹死你。”马交虎未作理会,与梅芷兰并肩离开包间。
司机踩下刹车,出租车缓缓停靠江南小区大门外。
马交虎钻出后座,道:“小梅,下来吧。”
梅芷兰跄跄踉踉向前几步,醉眼迷离看了看,道:“这是哪呀?”马交虎搀扶着她,道:“你别管了。”梅芷兰扑闪扑闪俏目,道:“你带我来这做什么?”马交虎如坠烟雾,道:“能干嘛,你不是没地方睡吗。”梅芷兰贝齿咬着嘴唇,低头不再说话。
小区内夜阑人静,淡淡灯光和月辉交织相映。
马交虎暗付:“赵巧娟说,她朋友房子在七号楼,进门五号楼,那旁边应该是七号楼。”边寻思着,边凝神寻找。孰料踅摸半天,也不知那幢是七号楼。梅芷兰昏昏沉沉,道:“阿虎,怎么还没到呀?”马交虎忙道:“马上。”梅芷兰催促道:“快点,我都困死了。”她喝那么多酒,不困才怪。
这半夜三更的,根本无法辨认楼号,即使白天,也未必能一眼瞧见。
又寻找片刻,马交虎心里渐渐惶恐起来,他怕碰见熟人,因为云凤娇也住江南小区。耳闻得“哼唧”软呼,梅芷兰瘫在他怀里。马交虎长叹了口气,只得背起他继续寻找。
突然,有道亮光迎面射来。接听一声暴喝,道:“嗨,干什么的?”
马交虎循声望去,原是一名中年保安。忙道:“不干什么,回家啊。”中年保安疾步跟前,用手电筒晃照两人几下,疑信参半道:“你家住几号楼?”马交虎不假思索,道:“七号。”中年保安抬手指了指身后,道:“七号在哪,你往里面跑什么?”马交虎晒然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喝多了。”中年保安道:“用不用我帮忙?”马交虎心下大喜,道:“谢谢,你帮我开一下门就行。”中年保安道:“有门卡吗?”马交虎欠了欠身,道:“有,在钱包里,我背个人腾不出手,麻烦你帮我拿出来。”中年保安依言从他西装内兜掏出钱包,道:“是有点面熟,你是这家户主吧?”马交虎顺坡上驴,道:“对啊,要不怎么看着面熟。”中间保安手持手电筒前面引路,道:“几单元?”马交虎道:“三单元一二零二室。”中间保安奉承道:“复式楼房,有钱人。”马交虎道:“哪呀,凑活着住吧。”两人边交谈,堪堪来至单元门口,中年保安竖起门卡刷了一下,防盗门“哐当”弹开。马交虎点头道:“谢了大哥。”中年保安又将门卡塞进钱包,放回他上衣内兜,道:“不客气,那您早点休息。”
马交虎摁下按钮,背着梅芷兰跨入电梯,徐徐升至十二楼,出来拿钥匙开门。当走进去打开电灯,眼前情景让他愕然不已。
只见宽亮的客厅内,条纹大理石铺地,花草鱼缸作饰,丹青墨宝高悬周围墙上。左侧壁挂超薄液晶电视,居中一个长形红木茶几,真皮组合沙发摆绕三方,顺眼再往右瞧,却是偌大阳台,透明玻璃窗落地,估计足足十多平米。直视对面,居然是个小型酒吧,霓虹灯斜吊,酒柜、吧台样样俱全。
马交虎“咕咚”咽了口唾液,道:“我草,保安说的没错,这赵巧娟朋友还真特么有钱,怪不得能出国。”忽耳梅芷兰哼哼唧唧,难受的似要呕吐。马交虎忙背着她四处寻找卫生间,道:“你先忍住,千万忍住。”
醉酒之人意识全无,如何能忍得住?
马交虎刚找到地方推开房门,道:“好了,你......”话未说完。只听“呃”一嗓子,脏物顺着脖子喷灌下来。马交虎干脆止步一动不动,等她吐的差不多时,方皱眉道:“小姑奶奶,你可恶心死我了。”遂返回客厅,将人平放沙发上,又跑到卫生间沁湿毛巾,给她拂拭干净吐物。梅芷兰醉意迷离,期期艾艾的道:“你、你别动我。”马交虎道:“你吐的满身都是,我不动你行吗?”梅芷兰脖子一歪,迷迷糊糊睡去。马交虎无奈的摇了摇头,拿条被子盖在她身上,发牢骚道:“不能喝就别喝,谁也没逼你。”尔后翻个白眼,复钻进卫生间。
许因很久无人居住,花洒喷出的水冰凉刺骨。
冻得马交虎直打哆嗦,简单冲洗一番,便穿上衣服,擦着头发缓缓走出。
“阿虎,你死哪去了?”有人喊道。
马交虎不禁一怔,道:“什么时候醒的?”梅只见芷兰抱着他外套,盘腿窝在沙发上,道:“你干什么呢?”马交虎落座她旁边,道:“我能干什么,洗澡。”梅芷兰诧异道:“都几点了还洗澡,你有洁癖啊?”马交虎嗔道:“有什么洁癖,你刚才吐了我一脖子。”梅芷兰满面羞愧,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马交虎莞尔一笑,道:“没事,我喝多也这样。”梅芷兰难以为情,道:“你衣服在哪,我去给你洗洗。”马交虎若无其事,道:“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梅芷兰调皮的吐一吐舌头,道:“这是几楼,我怎么上来的?”马交虎回道:“十二楼,我背你上来的。”梅芷兰道:“你能背我上楼?”马交虎道:“还说呢,看你外表这么瘦小,怎么沉得跟猪一样,差点压死我。”梅芷兰挥起粉拳捶他一下肩膀,道:“你才是猪呢。”马交虎道:“头还晕吗?”梅芷兰道:“好多了,就是有点口渴。”马交虎道:“我去给你买瓶水。”梅芷兰道:“算了,外面太冷了。”马交虎道:“你等着,我马上回来。”梅芷兰忙抓住他胳膊,道:“别,我一个人害怕。”马交虎迟疑片刻,道:“那我给你开壶热水吧。”言毕,走进厨房。梅芷兰道:“这就是你家吗?”马交虎道:“不是,是我朋友家。”梅芷兰道:“你朋友挺有钱的。”马交虎搪塞道:“还行。”梅芷兰又道:“他家人呢?”马交虎道:“都出国了。”梅芷兰道:“你就租下来了?”马交虎道:“没有,人叫我替她看家。”梅芷兰继续追问,道:“你朋友做什么的?”马交虎回到客厅,道:“你也洗洗吧,洗完好好睡一觉。”梅芷兰乖巧的点一点头,道:“有睡衣吗?”马交虎沉吟道:“不知道,我给你找找。”梅芷兰道:“不用了,我凑合吧。”马交虎道:“我刚把热水器打开,你等会再洗。”梅芷兰便拿起遥控器,搜索电视节目。马交虎趁着这空当,开始到处转悠。
这是一套复式结构住宅,分上下两层。一层除了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书房之外,另包含两间卧室。二层也有个大客厅,书房、卫生间,以及三间卧室。
马交虎信步迈入一层向阳卧室,拉开立柜。里面琳琅满目,叠放很多衣服。他大喊道:“小梅!”梅芷兰急匆匆跑来,道:“怎么了?”马交虎道:“你看有睡衣吗?”梅芷兰犹豫未决,道:“这样不好吧,怎么能乱动人家东西。”马交虎道:“没事,你找你的。”梅芷兰查找一会,拎起件粉色短裙,道:“这件是睡衣,就是有点太短了。”马交虎道:“你换上试试。”梅芷兰道:“别弄脏了,我洗完澡再换。”马交虎遂关上柜门,与她前后走出卧室。梅芷兰立于客厅,道:“水差不多了吧?”马交虎道:“应该热了,你去洗吧。”梅芷兰应允一声,姗姗步入卫生间。
少顷,传来哗啦啦水声。
马交虎甚感乏累,躺沙发上不由自主闭合双目。恍恍惚惚,忽觉有人推搡,问道:“你看行吗?”马交虎吓了一跳,道:“什么?”遂一骨碌爬将起来。有张红扑扑的俏脸,正笑靥如花盯住他瞧。马交虎揉揉眼睛,凝神仔细打量,道:“真漂亮。”梅芷兰道:“太短了。”马交虎慢慢站起,道:“不短,不短。”梅芷兰道:“水开了吗,我给你泡杯茶。”扭头欲往厨房。马交虎一把拉住她,喃喃耳语,道:“小梅,我爱你。”梅芷兰顿时花容失色,道:“你干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骤闻“叮铃叮铃”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