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早，季嘉懿就爬了起来，跟郝靖宇二人先是把自己收拾好，又跑去折腾三个小的。


    “麻麻？”泡泡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撇撇小嘴，表示对被吵醒，很不满意。


    “泡泡乖，我们要起来了，我们要去姥姥家好不好？去看姥姥。”季嘉懿一边和小家伙身上套衣服，一边哄着。


    小黎昕从小懂事，被叫醒也没什么起床气，到时自己乖乖的想往身上套衣服。


    “我们家小黎昕真乖！”季嘉懿侧着身子过去，在小家伙脸上“吧唧”一口：“等姨姨给他跑穿好了就来给小黎昕穿好不好？”


    “好~”小黎昕呲着小虎牙，甜甜的一笑。


    “麻麻……”泡泡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儿，冲着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你不亲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季嘉懿：“……”爱哭鬼！


    “我来吧。”郝靖宇已经把准备的礼物亲自都搬进了车里，接过她手里泡泡的小裙子：“泡泡来，爸爸给穿裙裙。”


    季嘉懿：“……”这句话从高冷男神嘴里说出来……嗯，哪怕已经听了许多遍，但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季嘉懿看一眼郝翌宸，小家伙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了。


    再看一眼还在撒娇的泡泡，唉，不知道这小家伙啥时候能长大？


    一家四口没有来得及吃早餐，就匆匆准备出门回n市了。


    “嘉懿这就走啊？”蓝诺一正好揉着眼睛从外面进来：“不吃早餐了吗？”


    “姐早啊，早餐就不了，我们等会儿出去吃点吧，你今天不是没事吗？怎么起这么早？”季嘉懿怀里抱着小黎昕打招呼。


    泡泡本来是趴在郝靖宇怀里装死的，蓝诺一这一说到吃瞬间抬起小脑袋。


    “吆，泡泡。”蓝诺一伸出手：“姑姑抱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泡泡听着身子想过去，又想到什么？小家伙回头看了眼季嘉懿的方向，一脸的纠结。


    季嘉懿：“……”靠！吃货！


    季嘉懿抱着小璃心往旁边侧了一步，不理她，她就又去看郝靖宇，一脸可怜巴巴。


    “她老乖，等会儿爸爸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郝靖宇那绝对是看不过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的。


    “好！”泡泡拍着小巴掌：“迟迟。次次（吃吃）！次次！”


    蓝诺一假意生气，宠溺的弹了下她的小脑袋：“小鬼头！”


    她也知道蓝诺一是跟她开玩笑，领着小嘴嘿嘿的笑，一脸的“我聪明吧？”的嘚瑟模样。


    正说话间，老爷子也下来了，老爷子蹙了蹙眉：“这就走？”


    “爸。”季嘉懿听到声音，回头叫了一声：“到了时间就不早了，我们想早点去。”想到什么？又笑了笑加了句：“好早点回来。”


    老爷子眉头这才松开，看一眼自己的宝贝孙女，点头：“去吧去吧。”早点带她家宝贝孙女回来。


    孙女是她家的，可不能在别人家！


    ——


    别人那边大年初二，都是要回娘家的，可季嘉懿老家这边，大年初二却是上坟祭祖的日子。


    “那已经去我姥姥家了，我们先回家吧，回家带上我爸一起。”在路上，季嘉懿就跟于焕芸通过电话了，看了眼时间，在看看旁边睡得正香的两个小家伙道。


    “好。”郝靖宇点头，正好红灯停下来伸手来后面摸了摸她的头：“你也眯一会儿吧，今天起得早。”嗯，昨天晚上还做了剧烈运动。


    季嘉懿不用听他的话说完，就看他那眼神就瞬间秒懂，脸色一红，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


    季嘉懿这好歹当我妈的人了，但还是那样容易脸红，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是一句话，就容易脸色爆红，偏偏还喜欢装作一脸正经无所谓的样子，郝靖宇就特喜欢看她如此，有事儿没事儿逗一逗她。


    到家已经快十点了，两个小的还在睡。


    季嘉懿叹了口气，给郝翌宸拉了拉衣服：“紫宸乖，下去不要着凉，爹地妈咪抱着弟弟妹妹。”


    郝翌宸懂事的点头，还拎上了一边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东西下车：“好的妈咪！”


    ——


    季嘉懿接上季梓程到她姥姥家的时候，泡泡和小黎昕两个小家伙都已经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还在车上，又去瞅外面。


    “麻麻？”泡泡扬着小脑袋，迷茫的回头看季嘉懿。


    季嘉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把他嘴角因为睡觉流出来的口水擦掉，还顺手捏了个小脸儿，笑道：“这是妈妈的姥姥家，泡泡的重姥姥家。”


    泡泡这是第一次回来，开始还有点怕生躲在她怀里不肯下去，就连下了车，她说让她先下去，她把小黎昕抱下来，都不肯，抱着她脖子使劲往怀里钻。


    郝靖宇见此，放下手里的礼物，过来抱人：“来，泡泡，爸爸抱。”


    泡泡看他一眼，再看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又一脑袋扎进季嘉懿怀里去了，说什么都不肯出来的那种。


    “不……”泡泡闷闷的嘟囔一声。


    季嘉懿无奈，叹了口气：“靖宇。”用眼神示意他把小黎昕办下来去。


    郝靖宇皱了皱眉，小孩子真麻烦，嗯，他闺女除外！伸出手，又想缩回来，小孩子会不会什么都摸，不爱卫生啊？


    越想越有可能，眉头都快打结了。


    “靖宇……”季嘉懿碰了碰他，这人还真是……


    “来，姥爷抱。”季梓程这时候伸出手。


    小黎昕一愣，小眼神看了一圈几人，摇摇头，弱弱的开口：“黎昕自己……”


    小家伙可怜巴巴的，季嘉懿心头一疼，低头：“泡泡乖，跟哥哥们一起好不好？”


    泡泡抬头看她，抬着线下吧，刚想摇头，季嘉懿眼睛一眯：“嗯？”


    小家伙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马包了一泡泪，委屈巴巴的看她，小嘴撇啊撇的。


    “好不好？里面还有小哥哥哦。”季嘉懿又耐下性子来，细声哄到，一手“把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用的可谓是得心应手。


    小家伙或许是刚刚真的被吓到了，看她不再凶她，也只能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小脑袋：“好……”


    “泡泡真乖，听话。”嗯，如果忽视她眼里闪烁着的泪花会更好些。


    泡泡还真是个……小家伙心性，开始还闹着不肯下来，但等到进去，木子颜今天也来了，木子颜拍拍自家儿子：“快，去找小妹妹玩儿。”


    小家伙懂事，抓了个糖果，屁颠儿屁颠儿过来，选举个小胳膊，张嘴愣了半晌，见泡泡不理他，转头看自己妈妈一眼，小嘴一撇，满脸不高兴。


    “妹妹第一次来，还不认识，乖，带妹妹玩。”木子颜拉了季嘉懿在一边坐下：“泡泡，姨姨跟麻麻就在这边，你跟哥哥们去玩好不好？”


    怕跑又往季嘉懿向后缩了缩，季嘉懿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才满脸不情愿的去玩了，不过，不情愿，那也只是瞬间，等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什么不情愿啊，不开心的通通烟消云散。


    季嘉懿跟木子颜都是带着孩子过来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边看孩子。


    她姥姥生前人缘很好，小辈的没有一个不跟她亲近的，今天主要是她头三年，这三年，每年初二都要上坟，今天来的人自然不少，而且是……人满为患。


    季嘉懿默默瞅了瞅，原本挺大的，现在被车子塞满的院子，再看看来来往往的人，感觉比小时候赶集还热闹。


    季嘉懿不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闹腾一天感觉头疼。


    下午要回去学柔柔太阳穴，跟木子颜挥挥手：“我先走了，你如果……有事，就暂时不用去店里了，处理好再去。”


    她原本是想说，你如果真要离婚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别扭，你是改了口。


    是的，木子颜想离婚了，刚结婚没多久时，这种想法就有了，一直到现在，孩子大学了，两人的感情却越来越淡。


    季嘉懿上了车还跟郝靖宇说起了这事：“你说，阿颜当初就非要嫁给他，我小姨都要被她逼死了，可现在……”想想就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世事难料啊。


    “这也正常。”郝靖宇对别人家的事不感兴趣，很理智的分析：“你表妹有了孩子之后，成熟不少，可她对象……玩儿心太重，没有责任心。”


    季嘉懿点头，她也知道。


    她那妹夫可以说，此生没什么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玩！不管是结婚前，结婚后，当爸爸后，始终如一就没变过。


    对工作不上心，对家庭不上心，你妻子不伤心，可想而知，回家之后同样对孩子也不上心。


    木子颜开始还能陪他一起玩儿，但有了孩子，当了妈妈之后，家庭责任感重了，就看她对象那是百般不好了。


    “这样的婚姻，你表妹离了也好。”郝靖宇其实对于别人家的事情，并不想多说，不过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有些不自然。


    “嗯……”季嘉懿看他，知道他是因为让她别总想着他们婚姻离了的可惜：“好的婚姻，零点五加零点五等于一，不好的婚姻，0。5+0。5等于负数。”


    翌宸本来是陪着两个小家伙和季梓程在一一玩玩具的，突然抬头叫了一声：“妈咪？”


    “嗯？”季嘉懿着实一愣回头：“怎么了宝贝？”


    翌宸小眉头皱了皱，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索：“0。5+0。5，为什么……等于负数？”


    季嘉懿一愣，忘了，后面还有孩子呢，这话……她要如何解释？


    翌宸这孩子太精，不好忽悠，可跟他讲吧，到底就是成年人的事情，小孩子嘛，难免懵懂，而且，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知道婚姻不光有幸运的，还有不幸的。


    郝靖宇闻言也饶有兴趣的回头看她。


    季嘉懿狠狠瞪他一眼，让你幸灾乐祸，想了想，很认真的胡说八道：“因为他们不老实，有的跑丢了呀。”


    这句话半真半假，好的婚姻，把心思用在经营婚姻上，0。5+0。5自然等于1，不好的婚姻，很多心思用在外面，哪里来的一？


    翌宸没太听懂，不过还是很认真的点头：“哦……”妈咪说话好深奥，听不懂……


    “没事，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季嘉懿看出他没听懂，伸过手来，揉揉他的小脑袋：“乖，等你长大了，一定要0。5+0。5等于1，懂吗？”


    “哦……”


    ——


    在季嘉懿老家这边，正月初三初四才是真正的回娘家日子，自然他们住下了，初三一大家子吃了顿饭，热热闹闹的闹腾一天，这才算是回了娘家。


    “静静今天走吗？”季奶奶吃饭时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一边问：“啥时候走？”


    “嗯……”季嘉懿眼神闪了闪，看到一边带着泡泡和小黎昕玩儿的翌宸，顿了一下：“应该会走吧。”


    毕竟老爷子昨天就已经催了，自己把人家孙女拐回来，人家想啊！


    “这么急呀？回去还有事？”她姑姑今天也回娘家，问。


    “嗯……”他能说他不急，只是老爷子急呀，老爷子离不开自个孙女……她……能说吗？


    想了想，还是编了个理由：“哦，那个，翌宸回去还有课，嗯，那种业余课……”对，翌宸要回去上课，这个理由，她自己给一百分。


    “刚过完年就上课，这样孩子不会太累吗？”


    “不，不不会吧。”季嘉懿干笑两声，吃了一口菜，转移话题。：“这菜谁炒的呀？打死卖盐的啦！”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她身边的于焕芸，季嘉懿筷子一顿，哦……她老妈做饭技术啥时候烂成这样了？


    “你姑已经放过盐了，我不知道放重了。”于焕芸瞪她一眼：“吃你的饭不愿意吃，别吃。”


    季嘉懿：“……”就知道这人要面子。


    嗯，果然有句话说的真特么有理。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晚上，季嘉懿成功的没走成，因为……


    “刚过了年就让孩子去上课，多点啊，就当是给孩子放假了，明天就在家玩一天，别走了。”于焕凤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你们姊妹几个去年都结婚了，这几个新晋女婿可能在外面碰上，连我们都不认识呢，明天就一起坐坐，就当是认人了。”


    季嘉懿你说的哑口无言，不好拒绝，干笑两声：“呵呵，那个，大姨，我们回去……”


    “别说有事儿。”于焕凤毫不犹豫的打断：“要说有事儿，天天有事儿，这年咋还过不？就明天一天，晚回去一天玩不了什么的。”


    是玩不了什么，可老爷子那边……季嘉懿想哭，手里握着于焕芸的手机，看着自己的手机在旁边发光发热，上面大大的“老爷子”三个大字闪着她眼珠子疼。


    “可……”


    “别瞌睡了，我这就给你小姨打电话，明天让你小姨那一家子也一块。”


    “……”喂喂，搞清楚好吗？木子颜那都要闹离婚了，还有必要认人吗？可季嘉懿知道木子颜为了不让大人们操心，还没给大人们说，也不好多言，只能说了句：“大姨，你先别着急，我这看看时间，咱们再定好吧？”主要是看看老爷子那边，她能不能交代过去。


    “看什么呀？谁还没个过年？就这么说定了！”于焕凤拍板：“咱也不去什么饭店，明天就在我这边，咱就一家子坐一块儿，热闹热闹。”


    “……”季嘉懿跟郝靖宇我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她咋就不知道她家大姨也是这种没法商量的性子？


    季嘉懿把手机还给于焕芸，逃去一个“妈你最厉害靠你了”的眼神，抓过自己手机拉上抱着闺女，说是要培养父女感情，还一边陪着季梓程说话的郝靖宇：“爸，你先自己看电视，我们去接个电话。”就跑了。


    回到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还顺手锁了。


    郝靖宇嘴角勾了勾，眼神戏谑：“泡泡还在呢，嘉嘉……确定？嗯？”


    男人声音本磁性好听有魅力，让人忍不住脱衣服扑倒的那种，这会儿再故意用极其具有魅惑力的音调，故意压低声音，然后拉长尾音，轻轻的一“嗯”，其中韵味不言而喻。


    季嘉懿脸一红，狠狠的瞪他一眼：“闭嘴？”这男人还真是够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撩拨，天天每次还都能成功。


    “哦？”男人挑眉：“难道嘉嘉要？”然后眼神轻轻一挑，甩个媚眼：“是让为夫憋说话吻你？”


    “滚！”


    “哦？”男人目光更加“荡漾”：“直接，滚……”又一脸为难的，低头看了看怀里正义脸懵逼，来回看他们的小家伙：“可……这样不好吧？雷锋可不是那种饥不择时的人哎……”难道夫人你是？


    男人的眼神明明白白就是这样写的，季嘉懿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丫的。


    “你……靠！”话到嘴边看了眼自家闺女，决定还是少爆粗口，教坏孩子的好，深吸一口气：“好！好！说！话？”


    “唔……”男人一脸委屈，就差脸上写上几个大字“我全听你的，你怎么还能这么无理取闹？”


    季嘉懿望天：“……”这当真是别人口中的高冷男神吗？确定没搞错？


    感觉自从跟这男人扯上关系知道，自己的眼镜……早就掉没了，而且是那种不要节操的掉。


    都说男人谈恋爱时一个样，订婚后一个样，结婚后又是一个样，季嘉懿深感如此。


    这话说的真有理啊！她家男人可不就是吗？一个阶段比一个阶段不要脸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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