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了”出口,右脸颊又吃了一耳光。
游征:“……我都道歉了!”
一场格斗变成男女间的惩罚与报复。
甘砂又欲扬起胳膊,正待游征快擒住她的瞬间,手臂如爬树之蛇绞上他的,硬生生将之拗到背后,压他下地,反剪双手。
游征又骂一句,“你够卑鄙!”
“过奖了。”
甘砂扯过床上的丝袜,两条一块缚住他的手腕。不解气地往他侧腹踹一脚,疼得游征如煎锅上的虾子,弓成一团。
“下流玩意!现在谁是谁爸爸?!”
她把枪捡回来,将游征掉回正面,无视他眼神里如火仇恨,开始解他皮带。
游征的无能为力全成了咒骂,“干你娘!谁更下流呢?!”
皮带扯下刚想再捆一层双重保险,门外响起敲门声。
甘砂威胁道:“敢吱一声你就死定了。”
绕到猫眼边看了眼,是个保安装扮的人,刚才在一楼的时候见到的。大概是动静太大把他引来了。
甘砂迅速回到游征旁边,连拽带拖弄到门边,皮带把他左手固定在门把手上,解开丝袜缚紧右手,搭上她肩膀吊拉着。甘砂左手执枪抵住游征后腰,外面人看像极了相依相偎的两口子。
“规矩点,你还可以看到你儿子。”
门顺势拉开,甘砂和游征两人挤在门缝间,挡住一屋子的狼藉。
甘砂一脸被打搅的冷漠问:“什么事?”
那保安吃惊地转动眼珠子,不敢明目张胆打量。两人虽然脸上都挂彩,但都是旗鼓相当,况且这亲密姿势也看不出孰胜孰败。
保安委婉说:“我刚听到动静挺大的,电话又打不通,就上来看看是不是……”
甘砂哦了一声,“可能不小心把听筒碰掉了。”
游征缚手缚脚只能口头占她便宜,附和道:“嗯,我女人比较喜欢……那个……”
甘砂横了他一眼。
保安连声说“打扰”,犹犹豫豫离开了。
甘砂甩上门,重新把游征捆好在椅子上,摸出他手机,用他指纹开锁。
最后通话记录显示一个备註小白的,连续三个都是。
“既然你肯说东西在哪,那我们就问问这个小白,看ta愿不愿意拿钱来换你。”
游征闷哼,“没用的……”
嘟嘟嘟几声长音过去,就在甘砂以为没人接时,电话通了。
“餵——”男人慵懒的声音含含糊糊,“干嘛呢三更半夜还让不让睡了。”
甘砂冷声说:“手机的主人在我手上。”
那边安静几秒,接着男人咔咔咔笑了。
“那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嘟——
电话挂了。
甘砂愣愣瞧着不到半分钟的通话时间。
游征掀开眼皮,笑意隐然,一脸“我就说吧”的无畏。
☆、第五章
甘砂的东西还在隔壁宾馆,想不到这个狗东西没有色令智昏,直接入套。她要在明天房间到期前把东西带过来,这里不但什么工具也没有,还多了一个碍眼的男人。
从左腿里侧摸出手机,甘砂给图图发了消息。
游征规矩地坐椅子上,脑袋瞌睡似的耷拉下来。姿势不太舒服,呼吸声有点粗重。一身狼狈没有让他看上去落魄,反倒自成凌乱的颓废美。这副皮相安睡可比清醒顺眼,不聒噪,也不会突然反击。
甘砂神经紧绷一晚,早就疲惫。但只怕稍一松懈,她就变成绑在椅子上的人。
甘砂一脚踹上椅子腿,游征惊醒抬眸。
“起来!”
游征惺忪中眉头蹙起,迷糊状态的第一反应往往泄露内心,此刻他看上去很烦躁。
“干什么?!”
甘砂不客气,“聊聊。”
皱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你不睡也不让人睡,讲不讲道理。”
“你现在是我的人质,我说的就是金科玉律。”
游征低头看看自己,说:“现在这可不是聊人生的好姿势。”
甘砂不与他贫嘴,单刀直入:“你跟余瑛什么关系?”
游征又露出第一次被问东西在哪时的迷惘,“‘鱼鹰’是谁?”
若是有鞭子,甘砂指不定控制不了往他身上招呼。沙发翻过来,她在他对面坐下,一条腿叠另一条上,依然理了理裙摆。同样的动作在相识最初是勾引,如今成了自由对禁锢的挑衅。
甘砂问:“街上的金店那么多,你怎么单单挑了这间?”
游征说:“我只认钱,不认人。”
直觉告诉她游征依然在撒谎,也许是断定无生命威胁,他语调渐渐肆无忌惮起来。
如果单纯为钱那倒简单许多,爱财如命的人大多贪生怕死,面对威胁时鲁莽而慌乱。游征身上虽是最简单的打扮,衣服质地和品味都不错,不像一个以抢劫为生的暴发户。
为偷而偷,为劫而劫的人更难对付,比起享受战利品本身的价值,他们更享受掠夺的过程和意义。这世上人心最难测,劫匪的更是邪恶。正因为看不穿对方目的,步步为营也无济于事,说不准哪个看似无害的瞬间,自己成了对方的垫脚石还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