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福斯突然慌张地跑了进来。无论是狄昂还是塔西佗都从没见到过鲁福斯这般的惊惶失措,就像他们从没有见过涅尔瓦惊慌过一样。
他们立刻站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鲁福斯。”塔西佗说,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的消息的准备。
“阿维尼乌斯带着人马要见皇帝。”
塔西佗闭上了眼睛,他平生头一次感到阿维尼乌斯存在的积极意义。
“他来干什么?”狄昂问。
“可能和你们有关。”鲁福斯说。
塔西佗和狄昂相互望了一眼。
“我明白了。鲁福斯,你去照顾皇帝,别让任何人打搅他,有必要的话,叫克伦塞茨来。”
“好的。我明白了。可是……”
“这里交给我们吧。你放心吧。总算到了这一天,轮到我们来守卫为罗马守卫了一生的人了。”塔西佗说。
鲁福斯行了礼,退下了。
“我们走吧,狄昂,希望阿维尼乌斯看到我们不要太吃惊。”塔西佗说。
事实上,阿维尼乌斯的确吃惊不小,当他看到两个应该已经在园林山上被擒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
“啊,狄昂和塔西佗……”他僵硬地笑道。
“阿维尼乌斯,你好像不太高兴见到我们?”狄昂说。
“哦,不!怎么会呢?”他的笑容总算艰难地调整到原先的状态,“尽管你们二位一天之内两次搜查了我的宅邸,但我想如果这是皇帝的愿望的话,我没有什么可说的。真的,狄昂,请不要介意。哦,对了,你们二位今天可能爬山爬类了吧……”
“对不起,阿维尼乌斯,我们今天没有爬山。”塔西佗说道。
“是吗?”阿维尼乌斯回头望了望图拉真,图拉真把目光转开了,“哦,那我一定是看错了。”
“是的,你一定是看错了。”塔西佗说。
“好吧。”阿维尼乌斯低头想了想说,“我要马上见皇帝陛下。”
“阿维尼乌斯,皇帝已经就寝了,你不会要我们吵醒一位疲惫的老人吧。”狄昂说。
“就寝?”阿维尼乌斯朝还没有下山的太阳看了看,说,“皇帝陛下的生活规律和一般人还真是不一样啊。”
“我们得原谅老人,不是吗?”
“可是,我真的有相当重要的事……”
“皇帝的身体是罗马帝国最宝贵的财富!”塔西佗提高了声调。
“是的,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我想只是迟睡一夜应该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大碍吧。除非,他的健康状况不允许……”
“皇帝的健康状况一直都很好。”塔西佗说。
“按照我的估计,他至少还能保卫罗马十年。”狄昂补充道。
“我相信你们说的每一个字。”阿维尼乌斯满脸诚挚地说,“皇帝既然身体无恙,就有义务接受罗马公民对罗马安全的重要报告。”
“在睡觉的时候?”狄昂问道。
“只是一小会儿,皇帝陛下不会因为缺少这么少一段时间的睡眠而不高兴的。”阿维尼乌斯坚持道。
塔西佗意识到这样僵持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他想了想说:“或许你可以把你要报告的重要事件先告诉我们,如果我们认为有必要,再去请皇帝来裁决。你看这样行吗?”
“可是……”
“阿维尼乌斯,你不会怀疑我们两个的判断能力吧。”狄昂说。
“不,你们两位的判断能力是整个罗马数一数二的,从你们三番两次搜查我的住宅就可以看得出来。”阿维尼乌斯说。
塔西佗没有理睬他的冷嘲热讽,说道:“既然这样,你就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吧。如果确实是十万火急,我们会立刻禀报皇帝的。”
“好吧,好吧。”阿维尼乌斯不情愿地向身后的图拉真挥了挥手。
图拉真再向后面的士兵挥了挥手。
士兵们押着几十个步履蹒跚的人走了上来。
塔西佗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正是园林山上被图拉真带走的基督徒们。
“你这是干什么,阿维尼乌斯?”
“这是我今天下午在郊外的山上逮到的阴谋者。”
“阴谋者?”
“对,他们在一个山洞里聚集,有相当不少的人,这里我只带来了一部分。他们在那里密谋叛乱,准备颠覆我们伟大的罗马帝国。”阿维尼乌斯说。
“听起来相当危险。”塔西佗沉吟道,“那么你怎么知道的呢?”
阿维尼乌斯看了他一眼说:“这只是巧合,是神让我们发现了这起阴谋。”
“他们危险在哪里,阿维尼乌斯?”狄昂说,“我看他们只是一般的平民。”
“噢,亲爱的狄昂,最危险的人往往就是那些面目忠厚,举止规矩的人,他们守法的假象可以欺骗很多人,并以此来掩盖他们的阴谋。这些人是罗马最大的敌人……”
“等一等,阿维尼乌斯。”塔西佗已经走到了那些被押的人中间,人们向他暗暗致意,表示他们的忠诚和勇敢。“他们都挂着十字架,他们只不过是基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