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阿维娜也不要离开的好,她只是太累了,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加图也在一旁说道。
“也就是说,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喽。”图拉真说道。
“你已经帮得够多了,图拉真。”塔西佗缓缓说道,虽然他没有注视着他说,但是可以听得出,语气相当地诚恳。
对于图拉真来说,塔西佗的这种评价简直比一次盛大的凯旋式还要让他开心和自豪。他满意地点点头,道:“随时为你们效劳。”说完,他一卷披风,大步走下了城楼。
“你让他的心灵变得稳定了。”卡西乌斯对塔西佗说道。
塔西佗望着他,微微颔首道:“谢谢。”
“对了,你明天真的要和提洛去决斗吗?”狄昂问道。
“是的,我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卡西乌斯长嘆一口气,说道。
“你有把握吗?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可是,那个提洛看上去也不是等闲之辈。”狄昂说道。
“是的,他比我更早地领悟了‘气’法。虽然我不清楚他修炼的程度达到了什么境界,但是,无论如何还得小心防范。”
“师父,要我们帮忙吗?”加图在一旁说道。
“不,这是我和他私人的恩怨,我不能让其他人插手。”卡西乌斯道,“如果你们对他屠杀无辜的人无法容忍,那随时可以找他算帐,但是得让我和他先了结我们之间的一切再说。”
“我明白了。”加图道。
“明天你去哪儿?”甘英问道。
“郊外。随便哪里,以我们两个的速度,很快会找到对方的。”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有一点事要了结。”甘英道。
“可以告诉我们吗?”塔西佗问道。
甘英望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不,对不起,塔西佗。我不能告诉你。”
对于这个干脆的回绝,塔西佗倒没有太吃惊,他明白甘英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而且,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这让甘英不能诉说的秘密可能和阿琪的死有些关联。
“好。明早我们一起走。”卡西乌斯点头道,“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可以叫我。”
“不,我想不必了。”甘英道,“我要办的事不用像你那样费力,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他回头看了看缩在墙角的阿泉。
“他会好起来的。”塔西佗安慰道。
“但愿如此。”甘英嘆了口气道,“对我有着非同寻常意义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惨遭不幸。我不希望阿泉是下一个。”
“不,他不会的,他身上有着你们塞里斯人特有的坚强。”卡西乌斯道,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感觉到了。”
甘英瞥了他一眼,嘴角显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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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皮安尼乌斯死了,爷爷。”拉结伫立在门口,喃喃道。
一阵沉默后,保罗答道:“我知道了,拉结。你先去休息吧。”
“阿皮安尼乌斯死了。”拉结没有动,只是木然地重复着。
保罗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双手扶着她的瘦弱的肩膀,轻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阿皮安尼乌斯他是那么地爱我……”拉结哽咽了,他用颤抖的声音道,“他有很对的不是,这没错,可是……可是……”她说不下去了。
保罗把她的头搂进了自己的怀里:“阿皮安尼乌斯是个这样的人,他即使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忘记你的。愿我们在天上的主宽恕他的灵魂,为这个迷途的羔羊指出通往天堂的途径吧。”
接着,拉结号啕大哭起来。
她从来没有这样悲恸过。在她父母死于战火时,她才不足三岁,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悲。而阿皮安尼乌斯,这个她曾经拒之千里的追求者,这个对她死心塌地的崇拜者,这个她唯恐人们说三道四而避之不及的罗马人,这个被人们背后丢土块没有干过什么好事的总督,却使她的眼泪象开闸的洪水般难以遏制地喷涌而出。
她的这种感觉不是立刻产生的,在总督府的时候,跪在阿皮安尼乌斯的尸体旁,她并没有太多的悲悯,更多的是对发生的事的怀疑和无措。直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这个除了她祖父外,最关心她、呵护她的人就此离去,永远不会再复返的时候,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后悔。
难道我真的对阿皮安尼乌斯也有着感情?她问自己。在以前,她一定会以为这个问题问地实在是太荒唐了。可是,现在,她无法作出判断。的确,她恨过阿皮安尼乌斯,恨他给犹太人带来的种种不幸,恨她对自己无休止的纠缠,她甚至把对罗马人的憎恨都统统加在他一个人的身上。的确,她曾经诅咒过他的死亡,认为在他的葬礼上,自己将感到无比的愉快。但是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对阿皮安尼乌斯的死,她竟然这么地在意,这样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