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走在小巷里,被人刺死的,一定是哪个剪径的强盗干的吧。老艾尔巴真是可怜啊,都这把年纪了,本来指望这个唯一的侄子来继承他的盐铺的,唉……”
狄昂咬咬牙道:“一定是杀死忒勒马克斯的那些祭司们干的。没想到他们做事会这样斩草除根。”他想了想,道,“西吉斯,你认识这个盐贩的家吗?”
“我试试吧,有一次,我为了腌鱼曾经去他家里背过一袋盐。”
“谢天谢地,西吉斯,请赶快带我们去吧!”狄昂道。
事实证明,西吉斯对于道路的记忆能力超出了他对自己的估计,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他便带着一行人穿过弯曲盘蜒的大街小巷来到了艾尔巴的家。
“艾尔巴!艾尔巴!”他一面敲着门,一面大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沮丧的声音:“是谁?”“我是住在阿玛特街的西吉斯。”
“对不起,今天我不开业,请你另找别人吧。”
“不,艾尔巴,我不是来买盐的。我有其他的事找你谈。请开一下门吧!”
又过了半晌,那扇装饰着埃及浮雕的门吱吱嘎嘎地被打开了。从门里凑出一个干瘪,布满皱纹的脑袋。
“亲爱的艾尔巴,我听说了你的侄子的不幸遭遇,请节哀。”西吉斯道,“这几位是罗马来的客人,他们想了解一些有关你侄子的事。”
“他们是来调查的法官吗?”艾尔巴打量着这些人,问道。
还没有等西吉斯开口,狄昂就应道:“没错,我们是罗马来的法官,专门审理亚历山大港各种当地政府不能解决的案件。为了为你的侄子讨回公道,请先让我们进去。”
艾尔巴这才打开了门:“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民政官说杀害辛纳特里的人已经逃出了城外,超出了他们的管辖范围。难道这就可以让凶手逍遥法外了?伟大的罗马难道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难道我的小辛纳特里就这样白死了!”艾尔巴越说越气愤。
“请不要激动,亲爱的艾尔巴,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狄昂一面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一面道,“你的侄子留下了什么东西吗?”
“他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箱子里了。可是厄运在这我可怜的侄子死后仍然不肯放过他,就在前天,辛纳特里的尸体下葬的那天,那个箱子平白无故地从出葬的车子上滑到了路旁的湖里。那湖离道路足足有十多步路啊,而且箱子也是被捆在车上的。”艾尔巴带着哭腔道,“那不是明摆着是神灵和他过不去嘛……”
狄昂瞪大了眼睛,呆了半天,说道:“等一等,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那只箱子是放在马车上的,又被捆了起来,但是它最后却落在了离道路有十步路开外的湖里?难道它是自己走的不成?”
“所以说那是厄运对可怜的辛纳特里的最后一击。她不想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艾尔巴抱着头,哀嘆道。
狄昂明白那十有八九又是神庙的祭司们干的好事,他发誓等办完这件事,一定要回来找他们算帐。他拍拍艾尔巴的肩道:“即使对手是神明,我们也不会让她轻易逃脱杀害你侄子的罪过。现在,请告诉我,那个湖在哪里?”
艾儿巴抬起头望着他,不明白他说什么。
“就是你侄子的箱子掉进的那个湖,在哪里?”
“你们想去把它捞上来?”艾尔巴苦笑道,“那是不可能的,那个湖深不见底,而且终年一片漆黑。下去的人没有能够再活着上来的。”
“没关系,我们只是去看看,快告诉我吧。”狄昂不耐烦地说道。
“好吧,我可警告过你们了……”艾尔巴嘟哝道,“那是城郊希巴山下的冢湖。”
“冢湖?多么不吉利的名字啊。”狄昂道。
“它的周围布满了坟墓,再者那湖本身就像一个张开大口的墓穴一般,所以就有了这样一个名字。”西吉斯解释道。
“谢谢你的帮助,你侄子的冤情我们一定会帮你申诉的。”狄昂道,“好了,那我们走吧。”
“现在又要去哪儿?”走到门口的时候,西吉斯问道。
“冢湖。”
“你,你不会真的要去捞那箱子吧……”西吉斯结结巴巴地说道,“如果你还没有失去理智的话,我劝你不要去,艾尔巴说的没错,没有人可以活着从那湖里上来。”
“我会酌情办事的,请相信我。”狄昂道,“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把这件事了解掉,请千万帮助我。”
望着他信任而又焦急的眼神,西吉斯只能点头应承下来。他去找了一辆马车,于是一行人乘车朝城外驶去。
当他们来到冢湖时,天色已经阴沉下来了。这时,本来就黑洞洞的湖面更显得阴森可怖。
“你看行吗?”狄昂问加图。
加图望了一眼湖水道:“没有问题。”
“那就拜託你了。”
“你要做什么?”看到加图在脱衣服,西吉斯惊惧道。
“没事的,加图从小就善潜。”狄昂解释道,“再黑再深的湖他也能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