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哈和马师爷两个人此刻却坐在司令部的大厅中,相互对饮着。吉哈端起一杯酒,沖马师爷笑道:“马师爷,这杯酒要敬你,没有你,我吉哈不可能重新回到宁阳城!”说完,也不等马师爷答话,一仰脖一杯酒下了肚。
马师爷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抿了口酒,道:“这事说到根上还是靠着吉旅长的名气,自卫团战士听说你回来了,立刻站出来维护正义,若没有他们,那些个救国军还不好打发呢!”
吉哈被马师爷恭维的心花怒放,哈哈一笑,道:“马师爷严重了,归根到底还是师爷的手段高明,进城之后立刻抓捕了王德川的老婆孩子,那些救国军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败退了,不然胜负还很难说啊!”
“说到王德川的老婆孩子,我倒是想问问旅长打算如何处置?”
“这个?”吉哈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这个我还没想过,请师爷教我!”
马师爷轻轻抿了口酒,略沉思了片刻,道:“依我看,还是交给日本人的好!”
“哦?”吉哈瞪着大眼睛,似乎没有理解。
“敢问吉哈旅长,你对王德川了解多少?”
吉哈不知道马师爷想问什么,沉吟了片刻,道:“虽然以前他是我的手下,但是他长期盘踞在棋盘山,也只是名义上隶属于我而已,我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几次短暂的碰面和道听途说,印象里这个人身手不错,为人仗义,其他的倒是不太知道了!”
马师爷点点头道:“正如吉旅长所言,王德川的确为人仗义、伸手了得,手中两把金刀在宁阳湖地区颇有名气,我亲眼见过他用刀,简直出神入化,若是他今天想取吉旅长的人头,那么旅长大人绝对活不过明天早上!”
吉哈打了个冷战,一脸的不高兴,心中的怒火强行压制着。
“吉旅长莫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王德川的老婆孩子在你的手里出了事,你想他会放过你么?”
吉哈这才明白马师爷要说什么,仔细一想,立刻恍然大悟,道:“对,交给日本人的好!”
就在吉哈和马师爷两个人商议着该如何处置王德川的老婆和孩子的时候,宁阳城外已经枪声大作,王德川带人杀了回来。
突然想起的枪声令吉哈的手一抖,酒杯差点掉在地上,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不安的望向马师爷。
马师爷倒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像是喃喃自语般说道:“看来等不到日军来了!“
“师爷,现在该怎么办?”
“绑了王德川的老婆孩子上城楼,我不相信王德川能不顾他的家人!和他耗着,耗到日本人来就算捡到命了!咱们手下这些人,估计一听见枪响早跑了一半了,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吉哈此时只想保命,他立刻带人绑了诸葛珍和两个孩子来到了城楼之上。四下里灯球火把亮如白昼,吉哈站在城楼上往下看去,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全是人,一眼看不到尽头,他的心里一紧,顺手攥住了王桥的手腕,攥得紧紧的。
原本乱作一团的枪声也随着诸葛珍的出现而停止,四下里立刻一片死寂。人群中诸葛聪几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高声喊道:“吉哈,快放了我闺女和外孙!”
吉哈半晌没言声,他的心一直在扑扑乱跳,王德川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心里已经开始惦记着跑路了,眼睛不停的四处寻找空隙。
马师爷从吉哈后面闪出,冷笑了两声,高声道:“放了他们很简单,不过我们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要王德林的人头来换!”马师爷恶狠狠的说道。
夜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火把呼呼作响,火光映着王德川黝黑的脸堂,他像根大树一般牢牢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脑海里却在飞快的旋转着,该怎么办。
“给你们一晚上时间,明天日出之前若是不能交出王德川的人头,那就等着给他们三个收尸吧!”马师爷说完冲着吉哈努了努嘴,两个人在前,绑着诸葛珍三个人下了城楼。
救国军就在城外驻扎着,将宁阳城围得风雨不透。
寂静的夜,呼啸的风,王德林和诸葛聪两个人站在寒夜里,抬眼望着渐渐从城楼上消失的亲人,心中百感交集,王德林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金刀,他恨不得纵身飞上城楼一刀将吉哈噼成两半!
“现在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天野死了,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报复,用不了多久,日本人便会到了。我估计,珍珍他们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事,至少在日本人来之前,吉哈不敢下手!”诸葛聪分析道。
王德川贊同的点点头,道:“这个我明白,眼下比救珍珍他们更重要的事,必须先想好如何应对日军的反扑,这次我们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诸葛聪想了想,道:“现在还不知道日军的动向,咱们不能都在这儿耗着,要提前做准备,依我看,兵分三路,彪子带一旅回棋盘山,哪是咱的老巢,粮食和弹药都在哪,不能出问题,另外棋盘山易守难攻,日军即便来了,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诸葛聪见王德川和吴士通没有反对,接着道:“二旅去东南岭驻扎,三旅到鹦哥岭,这样互为犄角,可以相互支援,鬼子兵来了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