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太史监为院,设院使,正三品;同知,正四品;院判,正五品;五官正,正六品;典簿、雨晹司、时序郎、纪候郎,正七品;灵台郎、保章正,正八品;副,从八品;掌历、管勾,从九品;以太史监令刘基为院使。
上谓侍臣曰:“吾自起兵以来,凡有所为,意向始萌,天必垂象示之,其兆先见,故常加儆省,不敢逸豫。”侍臣曰:“天高在上,其监在下,故能修省者蒙福,不能者受祸。”上曰:“天垂象所以警乎下人,君能体天之道,谨而无失,亦有变灾而为祥者。故宋公一言,荧惑移次;齐侯暴露,甘雨应期。灾祥之来,虽曰在天,实由人致也。“
朱亮祖兵至黄岩州,方国瑛烧廨宇民居,遁海上,守将哈儿鲁降。
辛亥,置长淮卫指挥使司于临濠。
赏克苏州将士有功者米有差。先是,王师攻苏州阊门、胥门之战,大将军徐达定赏格,出印帖付获功者,至是师还,奏之,命悉依所定格给之。
上敕礼官曰:“自古忠臣义士,捨生取义,身殁而名存,有以垂训于天下。后世若元右丞余阙守安庆屹然,当南北之沖,援绝力穷,举家皆死节义凛然;又如江州总管李黼身守孤城,力抗强敌,临难死义,与阙同辙。自昔忠臣义士,必见褒崇于后代,盖以励风教也。宜令有司建祠肖像,岁时祀之。”
壬子,置御史台及各道按察司御史台:设左、右御史大夫,从一品;御史中丞,正二品;侍御史,从二品;治书侍御史,正三品;殿中侍御史,正五品;经历,从五品;都事,正七品;照磨、管勾,正八品;察院监察御史,正七品;各道按察司按察使,正三品;副使,正四品;佥事,正五品;经历,正七品;知事,正八品;照磨,正九品。以汤和为左御史大夫,邓愈为右御史大夫,刘基、章溢为御史中丞,文原吉、范显祖为治书侍御史,安庆为殿中侍御史。钱用壬为经历,何士弘、吴去疾等为监察御史,基仍兼太史院使。上谕之曰:“国家新立,惟三大府总天下之政,中书政之本,都督府掌军旅,御史台纠察百司,朝廷纪纲,尽繫于此。而台察之任,实为清要,卿等当思正己以率下,忠勤以事上。盖己不正,则不能正人,是故治人者必先自治,则人有所瞻仰。毋徒拥虚位而漫不可否,毋委靡因循以纵奸长恶,毋假公济私以伤人害物。诗云:‘刚亦不吐,柔亦下茹。’此大臣之体也,卿等勉之。”又谕御史大夫汤和曰:“卿以武臣而位处文职,当求儒者讲论。自古人臣立身行己,事君治人之道,尽心所事,以成功业。他日名书史册,垂耀千载,岂不美哉!”和顿首谢。
命放广德府民义四百六十人归农。初,广阳、建平等县验丁出兵,谓之“民义”,以守广德。至是,上闻其妨农,悉放罢之。
癸丑,置定远卫亲军指挥使司,以庞龙、戈预为指挥佥事。
命御史大夫汤和为征南将军佥大都督府事,吴祯为副将军,帅常州、长兴、宜兴、江阴诸军讨方国珍于庆元。上谕之曰:“尔等奉辞讨罪,毋纵杀戮,当如徐达下姑苏,平定安辑,乃副吾所望也。”
右御史大夫邓愈等各言便宜事,上览之,谓愈等曰:“治天下当先其重且急者,而后及其轻且缓者。今天下初定,所急者衣食,所重者教化,衣食给而民生遂,教化行而习俗美。足衣食者在于劝农桑,明教化者在于兴学校。学校兴则君子务德,农桑举则小人务本,如是为治则不劳而政举矣。今卿辈所言,皆国家不可阙者,但非所急,卿等国之大臣,于经国之道、庇民之术,尚当为予尽心焉。”
甲寅,复遣使檄谕温、台、庆元之民曰:“庆元方国珍始由海上细民,因元失政,首倡祸乱,盗据三郡,兄弟子侄,伪列官曹,肆其贪虐,为民巨害。昔常遣人纳降,吾念尔民之故,即许之不疑。彼怀奸匿诈,旋即背叛,交构闽寇,犯我边疆。故命师往讨,罪止方氏,其他士民有诖误者,皆非本情,毋妄致疑,各归本业,有能仗义擒斩魁党来归者,吾爵赏之。”
命中书省定律令,以左丞相李善长为总裁官,参知政事杨宪、傅瓛、御史中丞刘基、翰林学士陶安、右司郎中徐本、治书侍御史文原吉、范显祖、经历钱用壬、监察御史盛原辅、吴去疾、赵麟、崔永泰、张纯诚、谢如心、大理卿周祯、少卿刘惟敬、大理丞周浈、评事陈敏、孙忠、按察使李详、潘黼、滕毅、佥事程孔昭、傅敏学、王藻、逯永贞、张引、吴彤为议律官。初,上以唐、宋皆有成律断狱,惟元不仿古制,取一时所行之事为条格,胥吏易为奸弊。自平武昌以来,即议定律。至是,台谏已立各道按察司,将巡历郡县,欲颁成法,俾内外遵守。命善长等详定,谕之曰:“立法贵在简,当使言直理明,人人易晓。若条绪繁多,或一事而两端,可轻可重,使奸贪之吏得以夤缘为奸,则所以禁残暴者反以贼良善,非良法也。务求适中,以去烦弊。夫网密则水无大鱼,法密则国无全民。卿等宜尽心参究,凡刑名条目,逐日来上,吾与卿等面议斟酌之,庶可以为久远之法。”
乙卯,上谓台宪官刘基、章溢、周祯等曰:“纪纲法度,为治之本,所以振纪纲、明法度者,则在台宪。凡揭纪纲法度以示百司,犹射者之有正鹄也,百司庶职操弓矢以学射者。于台宪乎取法,故审己不可以不慎,苟不知其本,察于小物而昧于大体,终非至正之道。尔等执法上应天象,少有偏曲,则纪纲法度废坏,而民不得其安。况或深文以为能,苛察以为智。若寗成、郅都、周兴、来俊臣之徒,巧诋深文,恣为酷虐,终亦不免;若于公阴德子孙,乃致贵显,天道昭然,深可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