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詹徽奏:“武官仇德等五百七十八人贴黄内有隐匿诰敕不报,世袭流官及战功不明,法当逮问。”上曰:“武人少文,或托人书之,未免有误释。不问,其隐匿诰敕者追之,战功不明者令改正。”
甲午,迁刑部左侍郎邵永善为兵部左侍郎,兵部左侍郎张忠为刑部左侍郎。
诏遣公侯还乡,魏国、开国、曹国、宋国、申国、颍国六公各赐黄金三百两、白金二千两、钞三千锭、文绮三十匹、绫十匹,永平、南雄、崇山、怀远、凤翔、定远、安庆、武定、巩昌、鹤庆十侯赐黄金二百两、白金二千两、钞千锭、文绮三十匹。
夜,有大星赤色,起自室宿,南行至霹雳,有三小星随之。
乙未,哈梅里王兀纳失里遣长史阿思兰沙、马黑木沙来贡马。
丁酉,迁大理寺卿张庭兰为通政使。
戊戌,高丽遣密直副使柳爰致祭鲁王。
夜,荧惑犯外屏。
监察御史劾奏太师韩国公李善长罪状。先是,胡惟庸谋乱,密遣元臣封绩使于元主。及惟庸诛,绩惧不敢归,后永昌侯蓝玉败元兵于捕鱼儿海,获绩,善长匿不以奏。至是,有告之者,捕之下狱讯,得反状及善长私书。刑官请逮问善长,诏勿问。于是监察御史劾奏:“善长始由小吏,遭遇龙兴,无介冑之劳,乏匡辅之德,皇上念其闾里旧人,艰难扈从,服勤左右,多历年所,锡之公爵,位及人臣,禄及子孙,恩覃骨肉。而善长柔奸隐匿,尸位素飱,杨宪谋叛,若罔闻知,胡、陈不轨,又为谋主。皇上累加曲贷,恬不知恩,今按得封绩往来沙漠私书,有善长手迹,大逆不道,罪状甚明。天恩宽大,尚存矜恤;王法无私,罪在不赦。”不报。
庚子,监察御史复请按问太师李善长罪并其从子佑伸,上不得已,下佑伸狱。会善长家奴卢仲谦等亦发善长素与惟庸往来状:“惟庸初为宁国知县时,善长荐为太常少卿,惟庸以黄金三百两谢之。及惟庸欲谋反,善长阴遣家奴耿子忠等四十人从惟庸,惟庸皆厚与金帛,以古剑谢善长,且言:‘此回回国所献者。’又以玉酒壸、玉刻龙盏、蟠桃玉杯奉善长。”而吉安侯陆亨家奴封帖木等亦告亨及延安、平凉、南雄侯等皆与惟庸、善长结为党,比尝谋约日为变,事皆未发。上曰:“太师辈果有是耶?”命廷臣讯之,具得其实。群臣奏善长等当诛,上又不许复,令诸司官谳之亨等,皆具伏。
甲辰,天金六番招讨使杨藏卜遣使贡马,赐以钞锭及文绮三十匹,帛如之。
戊申,置宜良千户所。宜良去云南布政司百里,西平侯沐英遣千户许文、吴善等领兵镇守,文等乃筑城堡,控制诸蛮,屯田以给军饷,民皆悦服,输赋。
赐在京文武官四千八百余人高丽布各一匹。
己酉,播州、贵州宣慰使司并所属宣抚司官各遣其子来朝,请入太学。上敕国子监官曰:“移风善俗,礼为之本;敷训导民,教为之先。故礼、教明于朝廷,而后风化达于四海。今西南夷土官各遣子弟来朝,求入太学,因其慕义,特允其请。尔等善为训教,俾有成就,庶不负远人慕学之心。”
壬子,上谓户部尚书赵勉曰:“务农重谷,王政所先。古者,民勤耕稼之业,故三年耕则余一年之食,九年耕则余三年之食,二十七年耕则余九年之食,是以岁或不登,民无飢色,以储蓄有素故也。朕屡敕有司劝课农桑,而储蓄之豊未见其效,一遇水旱,民即飢困,故尝令河南等处郡县各置仓庾,于豊岁给价籴谷,就择其地民人年高而笃实者主之,或遇荒歉,即以赈给,庶使民得足食,野无饿夫,其有未备之处,宜皆举行。”是时,方召天下老人至京随朝,因命择其可用者使赍钞往各处,同所在老人籴谷为备。
夜,填星犯灵台。
甲寅,遣老人运钞七十九万一千九百余锭往湖广籴谷,置仓收贮,以备荒歉。
乙卯,太师李善长自杀。先是,善长有过,诏累宥之,善长益恃恩。时京民通惟庸作乱者,法当徙边,善长受奸民赃,数奏请给其亲。又从掌都督府事信国公汤和假卫卒三百人营第宅,和攘臂大怒曰:“非奉命,太师敢擅发兵邪?”善长惭谢。至是事败,善长益危惧。上诏慰谕之,复召诣奉天门,与语开创艰难之际,为之流涕。复至右顺门,上谓群臣曰:“吾欲宥李佑等死,以慰太师。太师年老,旦暮无以为怀。”群臣复奏:“善长开国旧臣,任寄腹心,亲托骨肉,而所为如此。臣等考其事反状甚明,敢以死奉法。”上曰:“法如是,为之柰何?”善长大惭曰:“臣诚负罪,无面目见百官矣。”乃抚遣归第,赐佑及陆亨等死,善长遂自经。上命以礼葬之,厚恤其家。子祺为驸马都尉,后卒于江浦,孙茂今为指挥佥事。
己未,岁星守房宿。
庚申,遣国子生赍钞赐江北水马递运所夫,人五锭。
置辽东广宁卫指挥使司,以王雄为指挥佥事。
筑普定、安庄城,置卫镇守。
辛酉,给赏西安等卫征进军士二万四千六百余人白金九万八千六百两、钞十五万二千五百锭。
赐国子监司业龚斆等二十二人苎布各一匹。
播州宣慰使杨铿遣其弟杨张等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