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廆现在已经接到了来自边境探子带来的情报——宇文莫圭派其弟宇文屈云率军自西而来,对本族族人进行大肆劫掠,现已残杀俘虏族中人口或已达到五百余户,且正直朝大棘城而来!
听得这探子的来报,王庭之内,众长老臣子顿时皆是一脸吃惊——朝大棘城而来,看来宇文莫圭这次恐怕不是只想骚扰劫掠部族那么简单了啊!
“你可探到那宇文老贼带了多少人马前来?”慕容廆神情凝重,盯着那探子,忽地发问道。
探子原本俯身在地,这才又抬起头来,恭敬地朝着他颤声答道:“大概……大概有将近两……三万人马!”
“三万人马!”
听得这探子的回答,众人皆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更有人甚至已忍不住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于是众人连忙又将目光聚焦在了慕容廆的脸上,现在,也只有他才能够作出决定。
“他那军队现在与我大棘城有多远距离?”慕容廆再次发问。
“不足两百里!”这探子连忙回答道。
此刻,慕容廆凝重的神情突然变得坚毅,漆黑的双眸之中也随即发出了两道亮光。
“传令下去,马上整顿三军人马,以防敌人突然来袭!”
他猛地对左右下令道。
“立即集结一万兵马,我要亲自去截杀那宇文老贼!”
慕容廆双拳紧握,狠狠地接着道。
……
持续的马蹄声响,震破了平坦宽阔的街道!
铁甲的骑兵,在纵马驰骋中神色肃穆庄严!
矛与盾,在金红色的阳光下映出了血红色的晕印!
——刚刚步入宁静的大棘城现在又开始变得喧嚣了起来。大街之上,众人闪开在左右两侧,抬望着这支出征迎战的军队,神情显得恭敬而复杂。
似乎现在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又从轻松变成了忧惧,从忧惧变成了期待,又从期待变成了寄託!
大军朝前,领头之人却已不再是昔日那个稚嫩的少年。
多了的,是稳重,成熟,深邃,甚至……霸气!
现在这一万兵马已经全部走出了大棘城的西门,并在这里重新集结整队。
一切就绪之后,喧嚣的军队恢复了安静。只见慕容廆策马朝前两步,然后朝着身前这横竖站齐了的众军士朗声道:“鲜卑慕容的勇士们!今日,我们又要去和仇敌宇文贼部交战!”
众人已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慕容廆的脸上,而他们的目光,有的显得紧张,有的显得怯懦,甚至还有不确定的目光。当然,军士之中,热血的少年多数是冲动的,所以现在他们的目光也是急切而炽热的。
慕容廆的神情也开始显得激动了起来,接着道:“宇文贼部一直依仗它人多,对我鲜卑慕容欺压百年,而且这一次竟然还想得寸进尺!我慕容鲜卑现已忍气吞声近十年,这十多年,我的百姓安居乐泰,族中实力也大大增强,宇文莫圭难道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辱的么?!”
“我们不是好欺负的!”有军士开始愤愤响应道。
“对,今日一去,我们一定要打败他们!”
“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群情激愤,众军士交错复杂的目光终于已完全被仇恨的怒火所掩盖。
只听慕容廆又朗声道:“今日为战,一切都为大棘城,为我鲜卑慕容,我将与诸位一道,让他们有来无回!”
于是铁马鸣啸踏蹄,大地开始震动,这黑色的军队,在那黑衣男人慕容廆的带领下,踏上了直面仇敌的征途!
……
宇文军团,宇文屈云部军营。
这几日对慕容部落的劫掠让宇文屈云得到了很多:金银财物,粮食布匹,马匹牛羊,上千的人口……
所以他现在觉得自己应该扎营暂停,然后找个俘虏来的漂亮女人,好好享受一下。
于是他的部下们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休息,毕竟这么多年来,慕容部落在宇文部族全军上下的心目中,似乎本就不值一提,更何况这些天他们完全就没有遇到过对方任何有力的阻挡。
“主帅,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进攻,不能在此停留,以免麻痹大意!”
就在宇文屈云正让随从带着一个漂亮女人准备走进自己的营帐之时,身侧却走过来了一个青年男子,对着他开口道。
听得这句话,正在兴头上的宇文屈云不由得皱了皱眉,偏头呵斥道:“素怒延,你不喜欢休息但是我的士兵们需要要休息,我也要休息!”
青年男子听得他这句话,顿时也有些发火,愤愤回应道:“我只是对你这个主帅说出我的建议而已,不要以为你是主帅,就可以肆意妄为!”
“哼,你说这话,还不是因为你嫉妒我!”宇文屈云偏过头,轻蔑地道。
说完,他便又带着随从,把那个被捆绑了的漂亮女人带上,朝着自己的营帐走了过去。
“你……”瞧得宇文屈云这幅傲慢的模样,宇文素怒延气得咬牙切齿,又一时语塞,无言反驳,只愣是看着他钻进了营帐之内。
接着他又猛地转身,嘴里发出一声冷哼,一边拂袖而走,一边在嘴里狠狠地喃喃道:“我反正要带自己的部下先去了,你就在这里慢慢磨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