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宾馆的房间里,李家为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玉梅年轻的身体。
“说说,为什么要走呢?”
“家父让表哥来把我带走回美国。”
李家为低头不语。一会儿说道:“也好,中国太乱了。美国相对来说安全些。什么时候走?”
“其实,我捨不得阿虎,也捨不得你。”
“真的吗?”李家为的眼睛里闪出光芒。
“你不相信吗?”玉梅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李家为。“要不,你见见我表哥,当面挽留我。”玉梅娇羞地说。
李家为抓住玉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说:“你不后悔吗?”
“不过,你可不一定说得过我表哥呢。”
“那我也要试一试。”
李家为一边说着,一边把坐在对面的玉梅往自己身边拉,直拉到自己的身上。玉梅坐在他的腿上说:“今天我们喝点儿红酒怎么样?”
“好啊。那我喝一杯,你就要脱一件衣服。”
白玉梅在心里冷笑着,你的酒量再好,也看不到我脱光了。
白玉梅今天穿着一件翠绿的缎子旗袍,上海的衣服之好,是全国闻名的,合体,又扬长避短。玉梅那窈窕的身材裹在这件颜色靓丽的衣服里,惹火。
喝一杯,脱一件。那脱了旗袍还剩什么?李家为扬扬得意。殊不知,这酒里已下过药。
不过,为了防止他不倒,玉梅还是脱到裸了半身。喝了两杯红酒之后,李家为眼睛里玉梅的曼妙酮体越来越模糊,他想伸出手去拥抱,却无力地瘫软下去。
玉梅将盖过红手印的三张空白信笺折起来,放在信封里。盖了三张,是怕牛宝军会写错。
还剩下一些时间,她要亲自把这两样东西送给牛宝军。
喧闹的午餐时光。阳光灿烂。
“春天里来百花香
郎里格郎里格郎
暖和的太阳在天空照
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郎里格郎格郎里格郎
穿过了大街走小巷
为了吃来为了穿
昼夜都要忙。”
小巷里,有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歌声。
高墙深院里,走出来一行穿着黑衣的人,他们梳着光可鑑人的分头,背着盒子枪,无声无息地钻进了黑色的汽车。汽车缓缓开动,静静地穿行在这午后的大街小巷,无人注意。
这辆汽车行至一个四岔路口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
“白玉梅!”有人喊道。
等着过马路的白玉梅正停在这辆车的旁边,于是问道:“你在喊我吗?”
“是呀,你去哪里,我带你一段。”那人热情地说。
玉梅想起来了,是那次舞会上碰到过的一个汪伪高级官员冯学庆,他是李家为的同事。一面之交,没想到此人的记性这么好。
“谢谢,不用了。”玉梅推辞道。
“客气什么,难道美女的架子都这么大吗?”
激将法通常很好用,玉梅钻进了车里。
“冯先生记性真好啊!”
白玉梅的旗袍装和那天舞会上的裙装,一个少妇魅惑,一个纯情清新,都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彼此彼此。”冯学庆矜持地微笑着
这辆车的车窗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只有玉梅右边这扇,由于刚才冯学庆喊她,才被拉了开来。
玉梅随意向车窗外望去,这段路比较狭窄,街道两旁都是那种木头的老式二层房子,阳台上晾晒着各种衣服。车前不时有乞丐等人挡着路,也有顽皮的孩子忽然冲出来,司机按着喇叭,显得十分不耐烦,车子开得很慢。
忽然,白玉梅发现了前方一个二楼阳台站着的身影,牛宝军!
她不由得按住了自己的手袋,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
几乎在同时,牛宝军也发现了汽车里坐着的人是白玉梅!
怎么会这样?难道冯学庆发现了他们的行动,拿白玉梅当人质吗?不,这太危险,他不会这么做,难道他用了替身,再带上白玉梅,让白玉梅死于自己人的子弹下?不,如果白玉梅被发现,他们一定会留着她,不会这么快就让她送死。那么,就是意外碰上了。而坐在白玉梅左边的人肯定是冯学庆无疑。
牛宝军有大将风范。即使遇到再危急的情况,他也能冷静分析,作出最快、最准确的判断。临危不惧的良好心理素质,是一个优秀特工所必备的。
他不是狙击手,他只是行动的指挥者,而且,行动小组并不知道他也身临现场。
前方100米处,军统第一和第五行动小组的人马正埋伏在那里,街道两边各有一个狙击手,车子经过,两侧狙击手同时开枪,不论冯学庆坐在左边还是右边,都难逃一死。坐在他旁边的人也难以倖免。
他要救她!他必须救她!他仿佛看到,白玉梅头部中枪,和冯学庆同时毙命。不!
牛宝军飞身跳下二楼阳台的时候,汽车已经开到了他的前面,正要加速。他拔脚狂奔起来,一边还挥舞着手。
白玉梅和司机同时看到了倒车镜里飞跑的人影。
“停车!”白玉梅失声大叫。
几乎在同时,冯学庆和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保镖同时将手枪上膛,白玉梅赶忙解释:“我表哥,到上海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