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在日本高层藏有鼹鼠,这是党的最高机密,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们都宣誓过,要用生命扞卫这个秘密。党相信他们,他们不会给党的脸上抹黑。来延安的青年女学生很多,不过他对白玉兰的心从来没有更改过,没有人可以和他的玉兰比。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样美,她不爱化妆,可是素面的她依然美丽动人,就像那朵高雅纯洁盛开在夏天的白色广玉兰。喜欢她的男人可以说有一个加强排,可是自身不够优秀,又如何能够得着那长在高高的树上的花朵呢?
但愿他们的爱情也如同那玉兰花一样高洁。他多次申请到上海去工作都没有被批准,还被首长打趣说自己真是儿女情长。
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陈恳可是觉得自己要是生在古代,一定是梁山伯那样痴情的男子。
十九
美琪一边走着,一边打开了手袋,那里面有一支手枪。她打开了枪的保险。夜深人静,这“咔”的一声是那么清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知道,自己神经高度紧张,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对自己有所举动,她可能会立即要了他的命。
不过,她很少开枪,只是在射击场玩过,打靶成绩差强人意,真的要打活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中要害。
她边走边看着门上的门牌号,22床应该就在一上楼的地方,怎么没有看到呢?一直走到尽头,她也没有找到。
这个时候,有走上二楼的脚步声,美琪沉住气,掉转身,迎着这声音向前走去。原来是巡房的两个女护士,“护士小姐,请问22床在哪里?”
“就在第一间啊。”
“噢,谢谢。”美琪发现,每个房间都是两张床,刚才居然没发现22床就在第一个房间。
护士正好打开了22床所在的房门,开了灯。美琪在门外向里看了一眼,21床躺着一个老头,22床却是空的。
等到护士结束查房,美琪又问道:“22床的病人怎么不在?”
“小姐你弄错了吧,22床没有人住啊。”
“可能是吧。”美琪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她匆匆离开了病房大楼,打开自己的车,坐在驾驶位,心还在“咚咚”跳着,她觉得,这来回的几十米路每一步都走在钢丝上,提心弔胆的,终于走回起点了,安全返回。她向窗外看去,水果店、鲜花店都关门了,她如何传递今天晚上发生的情况呢?
“快开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美琪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是不是那个人呢?不对,是牛宝军!
她回过头去,果真是他。
她迅速发动了引擎,车子开动起来,她问:“你怎么来了?”
“没有水果店,我只好自己来了。”
美琪笑了起来。她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放松的,那就足够了。
“那是一张空床,我们被耍了。”
“也许他有难言之隐。”
“万一他就埋伏在医院外面,你不怕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你都不怕,我还怕吗,要死一块儿死。”
要死一块儿死,这只是牛宝军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美琪却享受在这样虚幻的快乐里,像美妙的肥皂泡,她不能去点破。
“你在哪里下?”
“我现在是无家可归,居无定所,随便你开到哪里吧。”
“宝军,今晚的夜色真美,我们四处兜兜风好吗?”
“你的车你是主人,我就客随主便。”
牛宝军撩开车窗纱的一角,向外看去,上海是个不夜城,五颜六色的灯光倒映在江面,真叫人心旌荡漾。
“现在到哪儿了?”牛宝军问。
“快到日租界的界限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几声清脆的枪声,过了一会儿,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美琪放慢了车速,远远地望去,前面的道路被封死了,日军设立了哨卡,每辆车都要检查。
“怎么办?要跑吗?”
“不。你有证件,和他们说英语。”
很快,日军查到了这辆车。
有个日本士兵走到窗口,说:“证件。”
美琪摇下车窗,将证件递给士兵,并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先生得了急病,我们赶时间,谢谢你。”
那个日本士兵叫来了一个女军官百合子,她会说英语:“女士,可以再说一遍吗?”
美琪又重复了一遍。
百合子用手电筒照了照后排,见一个男人用帽子半盖着脸,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得了什么病?”
“肺结核复发。”
“好,你们可以走了。”说着,百合子将证件还给了美琪。
车子绝尘而去。
百合子若有所思,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车尾,记住了车号。
“你表现得很镇定。”牛宝军对美琪说。
“谢谢。日租界又出事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刚才的枪声来看,双方都有伤亡。你也从事着危险的地下工作,你现在选择退出,我绝对不怪你。但是一旦捲入,想退也退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