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杨浩这才想起来,这女子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住在自己哲理,也有诸多不便,“那你,要去哪里?”他还记得她曾说,家里亲人都被屠尽。
“妾身的姑母在上党。”吕月琴道。
“嗯,好吧。”杨浩站起,望着她,道:“你放心,他日我若是杀了张金称,定将他的首级送给你,以祭奠你父母的英灵。”
“多谢王爷。”吕月琴噗通一声跪下,眼中含着热泪,道:“若是月琴能报父母之仇,下辈子愿做牛做马,还恩公的恩情!”
“快快起来。”杨浩赶紧上前扶起吕月琴,道:“姑娘不必多礼,张金称作恶多端,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时,一个身影匆匆而来。那人几步跨来,低声道:“王爷,皇后密函。”
吕月琴忙抽身告辞。杨浩这才问道:“张奇,怎么回事?”
张奇取出信函,道:“这封信函,是皇后娘娘快马传递而来,想是有什么大事。”
杨浩拆开信封,等到看完心中微微嘆息,是那种无奈的嘆息。
十余日前的江都。离宫。
宇文述咳嗽几声,拿起一份奏摺,道:“陛下,这是武安郡守的奏摺。”
“哦?所为何事?”杨广有些不悦。他的面容比起在洛阳,更见苍老。鬍鬚都有些发白了,但是精神,似乎很好。
“陛下,武安郡守告的乃是秦王。”宇文述看着杨广,有些小心的说。皇上的脾气也来越暴躁了,即使是他,这个曾经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宇文述,也得小心翼翼。
“秦王?秦王怎么了?”杨广眼睛一瞪,喝道:“宇文述,是不是你又在捣鬼?”
“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鑑!”宇文述慌忙跪下,磕头不止,半响,杨广一挥衣袍,道:“罢了!”
宇文述这才抬起头来,道:“陛下,武安郡守是状告秦王不轨,擅自动兵,攻打平恩。”
“平恩?”杨广抬起头,想了半响,才道:“那不是武安郡的么?”
“皇上英明!“宇文述笑着走上一步,道:”秦王带领无故入武安郡,攻打平恩,罪不可赦。“
杨广尚未说话,只听一声怒喝:“宇文大人,那平恩被贼寇所据,秦王领兵消灭贼寇,有何不妥?”说着,那人上前一步,道:“陛下,今年三月起,河北巨贼张金称领兵侵鉅鹿,下武安,占平恩。后来又意图侵犯清河,幸得秦王领兵抵御,并乘胜追击,收复平恩。想那武安郡守,连失数县,寸功未立,待秦王恢复平恩,却想着状告秦王,不知该当何罪?”
“你!”宇文述何曾被人如此抢白,气的大叫道:“来护儿,陛下在此,安敢不敬!”
“不敬的是你,宇文述!”来护儿夷然不惧,喝道:“你身为大臣,不思报效国家,却在这里残害忠良,不怕死后,在那史书上,留下千世万载的骂名?”
“你,你,你!”宇文述被来护儿一阵抢白,顿时气得老脸一红,正要发威。“够了!”大殿内,响起一声怒喝,杨广走下台阶,指着两人,道:“你,还有你,在这大殿之内,互相谩骂,成何体统!”
“陛下息怒。”两人跪下,齐声道。
“罢了。”杨广眯着眼睛,忽然冷笑道:“宇文述,朕听说秦王接连被刺,不知你可知道?”
“这个,臣实不知。”宇文述顿时表现出良好的演技,一双眼睛有多单纯有多单纯,有多无辜就多无辜。
“既然不知,那你就给朕查查,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三番两次刺杀秦王。”杨广挥手道,看着宇文述,眼睛射出逼人的光芒。他做皇帝十余年,身上自由一股威严。
“老臣遵命。”宇文述退下。
随后,大殿内的众臣又陷入一片沉默。不久,无事散朝。
杨广又是习惯的抬头,看着那红彤彤的晚霞,逐渐的淡去。
“夫君。”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杨广回头,萧皇后缓缓走了过来。
杨广沉默,良久,道:“秦王,做的很好。”随即,他的目光又看着天空,晚霞依旧那么美丽,可是,是日薄西山么?
“可是,臣妾还是很担心。”萧皇后道,眉毛蹙起。
“可还是担心遇刺的事情?”杨广笑着,道:“其实,朕知道是谁。”
“是谁?”萧皇后忽地站起,急切的问道:“那陛下为何不……”
“因为朕,答应过他,此生不负。”杨广轻轻的敲着窗户,心中暗念:“宇文述啊宇文述,希望今日对你的一番敲打,你能知难而退吧。”
“夫君,可是河北乃是乱局,秦王长居深宫,是不是派个能征善战的老臣去。”萧皇后道。
“哼!”杨广忽地大怒,拂袖道:“军国大事,岂是你所能参与的?”
看见皇上大怒,萧皇后慌忙跪下,道:“臣妾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也是黄昏。
宇文府。
宇文述在一旁,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