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一开始听这个消息只觉得有点儿不太合适,但究竟哪儿不合适他没有想明白。只以为吧,佟家那种眼高于顶的估计会嫌弃恭亲王府。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康熙内心里这一层。胤祺对此只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对着张廷玉作个揖,道:“衡臣思绪慎密,叫人钦佩不已。”
恭亲王这一招出来,暗地里似乎是在想叫康熙受辱。康熙能同意才怪了。
胤祺小心翼翼又提起大家所最担心的:“多罗郡王说是想来向皇上讨五公主。”
这事儿,那晚上张廷玉等自己父亲张英回来仔细说起书房里瀰漫的那股诡异。张廷玉心里不好受,如果她真被嫁到远方去,说真,他不如任由那个纨绔娶了她。最少,以后在京城里容易碰上面。不会是相隔远方,以后想见个面几乎都不可能了。
只见着张廷玉默默无声的表情,胤祺的心头愣了一下。张廷玉没有表明说要争他妹子。
要当皇上的额府,不是那样容易的。张廷玉心里很清楚。当了皇上的额府的话,相当于有一样东西他必须放弃,那就是成为皇上最知心的臣子。两者只能选一。因为皇上是不会倚靠自己家中的亲戚的,不想被史书上记载为任人唯亲。
如果她不是公主的话——张廷玉的眼神飘得有些远了,望着外面夜空里的那轮明月,想着她那双月牙儿眼。那晚上,她和他一起看戏听戏的笑颜会一辈子刻凿在他记忆里。
对于书生哥哥,柔琳一直觉得五阿哥想多了。她知道,书生哥哥是历史上的着名清臣,有着自己的远大抱负和梦想。张廷玉念了这么多书,努力在知识上长进,目的不是为了给她当老公的,是要为大清谋事的。
从马厩回来以后,柔琳躺在床上翻着书看着。
想到那天答应多罗郡王送人家书,但是她想不好送什么书好,回头问问书生哥哥意见。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纨绔那张面孔。
他那样生气,不知道气消了没有。他那样生气,是为了什么?难道和宁宝传出婚事的事儿刺到了他心头大忌了?
哪怕他再生气,如果她皇帝爹康熙真把宁宝赐给他,他能违命吗?
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古代人可怜。婚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了。或许,她看能不能帮他一把,毕竟他之前帮了她和她哥好多。
(舜安颜:——)
依稀要睡着的时候,只听屋外小顾子从外面跑进来,和她屋里另外几个人说着:“佟公子真的拿鞭子抽了那人的脸了!”
柔琳一讶,翻过身。
瓜尔佳氏压根儿不觉得奇怪,道:“公子的名声哪能容忍人家嚼舌根的,公子不抽烂她的嘴巴很好了。不想想她是何等身份,学人家说话。公子好歹是在皇上面前走动的人。恭亲王呢?”
是个奴才,都知道宁宝依靠的恭亲王府近年来不被康熙待见。与其相反的是,佟家和舜安颜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所以,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乌云珠本满怀希望来到大树下红着脸想着和舜安颜幽会,迎面而来的是舜安颜那一鞭子。她的半边脸登时肿得像小山一样高。那一刻,乌云珠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舜安颜抽完她的脸,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走人了。
乌云珠趴在地上眼泪往自己肚子里咽着。她是不敢往外说的,说的话也不会有人同情她。谁让她没有证实事情真伪之前到处乱说。皇帝知道了都会治她。
宁宝得知这个事后身子抖了抖,掌心却愈发热起来:喜欢,越喜欢他了。只有这种强有力的男人进了她恭亲王府成为她夫君,才有可能帮他们重振恭亲王府。
舜安颜收拾完自己的私事,来到四爷那儿。
远远听着胤禛在交代着某人:“备好伤药,随时待命在旁。若是到时候有事,跟着苏培盛过来。”
“知道了,四阿哥。”那回答的年轻声音,正是出自那日夜里柔琳去到雍和府见到的那个叶天士的小徒弟陆天蒙。
舜安颜眯起两只凤眼,四爷速度就是快。知道招安不了叶天士,找叶天士徒儿也行。
府中没有一两个名医哪能行。尤其是宫中局势一日比一日来得严峻,人家上次都差点想要了四爷全家的命。
靠皇帝的御医,别笑话了。皇帝的御医终究是皇帝的,不是自个儿的。不是自己的人,终极是靠不住的。
胤禛见着他来了,点了头让他进来。
舜安颜问:“给她准备的?”
大夫肯定是给柔琳先准备的。他四爷年年骑马打猎,一个阅马而已,哪里能难得倒他四爷。
谁让他这个亲哥,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妹子有几分参加赛马的能耐。
只能等着看明天的结果了。
清晨起来,见今日阳光甚好,应该是个非常好的天气。
柔琳起身伸着懒腰听说自己那皇帝爹康熙见天气好,一早骑着马出去熘达了。
其他人见皇帝都出发了,不敢怠慢。一个个备着马和马具。
柔琳吃完早饭急匆匆要走。德妃那儿派了人过来,要她一起去观马台。
公主本该就是去观马台,和皇帝以及一帮后宫妃子们一块坐着看男人们赛马。德妃这么做并无不妥。只是德妃本来不需要叫她太后都会代替德妃看着。只能是她弟弟胤祯使劲儿说服德妃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