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tor的墓碑,verena的墓碑,carol的墓碑,felicity的墓碑。
每一个人我都记得,每一个人。
“他们回不来,还有更多的名字,你我都不能完全记得,他们永远都回不来了。”haymitch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
haymitch说得对,如果不能够让这一切停止下来,如果不能,我们想要的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我往前走,走到dolphin的墓碑旁边,annie蜷缩着,躺在草地上,头枕着自己的手臂,枕在dolphin的墓碑上。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以至于身上的衣服都透了,头发也是湿的。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覆盖在她的身上。
“嗯?”
她感受到我的动作,脸颊从自己的手臂中抬起来,眼皮紧了紧,渐渐睁开眼睛。
“我们回家吧。”
她点头,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我弯腰把她裹在我的外套里,一同抱起来,她的手臂缠绕上我的脖子,脑袋往我的怀里蹭。
“finnick?”
“嗯。”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梦醒的慵懒迷濛。
“dolphin死了,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我抱着她走在墓园里,穿过陨落者墓园,走进胜利者墓园。
“我还活着,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adeline guiver和tame radford的墓碑在我的脚边,我没有停留。
“mags还活着,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她在医院里,傍晚我们去看望她,好吗?”
路过nesta crescent和downie annis的墓碑时,我停下来,墓碑上没有他们的照片,仅仅只是记录了他们的名字,还有生卒年份。谁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我继续往前走。
“那两个孩子,katniss还有peeta,他们活下来了。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她在我的怀里嘆了口气。
“真好。”她说。
是的,真好。haymitch当年跟我说过,我有机会把dolphin和annie一块从飢饿游戏里头救出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相比起katniss还有peeta ,dolphin和annie更有噱头。第七十四届飢饿游戏远远比第七十届要合凯比特观众的胃口,但凡第七十届飢饿游戏有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看头,他们都会买帐。
可我做不到。下意识地,我抱着annie的手臂收紧。
回到胜利者村,我帮annie把身上的湿衣服全都换下来,她泡了个热水澡,任由我坐在她的床边把她的头发一点点擦干。
我很享受照顾她的每一刻。赎罪吗?谈不上。她在回到四区之后,我没有接受凯比特“赏赐”的僕人,亲力亲为地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刚开始,迷糊的时候她疏远我,清醒的时候抗拒我,慢慢地她开始好转,渐渐开始依赖我,甚至依赖我分辨真实和幻觉。
她枕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梭。
“对不起,我不应该跑到墓地去的。让你担心了。”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低头吻她的双唇,笑了笑,“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从竞技场出来,回到四区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陨落者墓园,就像今天这样,蜷缩在dolphin的墓碑旁边。
我把她从我的膝上扶起来,转身掀开被子,将她安顿在床上,也隔着被子躺在她的身旁。
她伸手抚上我的脸颊,绿眼睛亮晶晶的,我闭上眼,感受她手心带着点湿意的温暖。
“你,会走,是吗?那个女孩,katniss,她是一个□□,是这样的吗?”
我伸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没有回答她,“睡吧。”
她往前挪,蠕动着靠进我的怀里,“我常常能看见felicity,还有dolphin,有些时候victor也在。”
我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拍,哄她入睡,“睡吧,不用想太多。”
我听见她嘆了一口气,“以前felicity总跟我说,在大海的那一边,有个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珊瑚和海滩,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去那里,如果是一直住在那里最好,即便是看一眼也好。”
“如果那一天能够来到。”
她熟睡了,我只敢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annie cresta,the 75th thg
katniss的箭头直直向镜头飞去,就像是她向所有的观众射出一箭一般。电视突然之间布满雪花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有finnick给我的一颗小药丸,他们叫它索命果。
我站起身来,走到玄关处,取下我的外套,颤抖着双手把那件外套套在身上,抬手扭开门,往墓园那边走去。
路上,各家各户里的人都跑到了街头上,熙熙攘攘地,乱叫着。治安警在街上巡游,和行人推搡着。聚集在法院大楼前面观看飢饿游戏的人往回涌,像海水倒灌一样,将四区的街道沖得一片混乱。
我贴着路边的商铺走,躲开那些治安警,沿着小路。
finnick说,他们会在墓园那片接我,我们会去十三区。那是我第一次从finnick口中听见真相,但我只是点了点头,从他的手中接过索命果,没有问下去。
我走到felicity的墓碑前,蹲下来,伸手覆盖在她的名字上,“liz,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finnick没能来,他在做正确的事情,你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