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顾息年瞬间无地自容。


    “没什么关系。”


    白沉抓紧他的手心，“息年。”


    顾洐年狐疑的打量眼前的两个人，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白桧，不是和裴优在一起吗？


    顾息年用力甩开她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上楼。


    白沉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唇线僵硬，空落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血液顺着修长的指尖滑落地板。


    顾洐年去找了医药箱，拉她进了一间客房上药。


    包扎好伤口之前，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空荡的房间，隐隐只能听到浅淡的风声。


    最后，是白沉打破了僵局，“对不起。”


    顾洐年愣了一下，“没关系，星辰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


    “我背叛了星辰，我对不起她。”白沉的下唇被咬的通红，仿佛要溢出血。


    顾洐年表情凝重，“你和顾息年......”


    白沉看着他，声线沙哑，“我们结婚了。”


    顾洐年眼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记得，眼前的女子和另一个人可是城西高中出名的模范情侣，两家人也有联姻关系，怎么会突然，和顾息年扯上关系。


    半晌，他的瞳孔骤然睁大，星辰那次遇险，是和白桧有关系。


    以星辰的能力，绝不可能被顾息年抓到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是她身边可信任之人算计她。


    这个人，竟然是她...


    说没有什么感觉是不可能的，说憎恨也谈不上，毕竟他对这个人并没有过多交涉，只是事情若是涉及时星辰，他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想必星辰已经知道白桧和顾息年的事情，以她的性格，大概会一笑而过，熟视无睹。


    “你一定也觉得我很讨厌吧，星辰已经不把我当朋友了，所以，我们也不算是朋友，还有，真的很感谢你替我解围。”白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疏离的站起来。


    顾洐年缓过神，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是我们顾家人，以后那些事交给阿姨做就行。”


    他可不希望再次看到陈浔针对她。


    白沉一下子就慌了，“不行，那都是我应该做的，和任何人没有关系，真的谢谢。”


    他不把她赶出去已经是万幸了，她不该要求太多，那样也一定会增加息年和息年妈妈对她的怨恨。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呆在这，其他的一切，就只能顺其自然。


    而且，她也不希望顾洐年因为她和顾家人发生争执。


    她已经够对不起时星辰了，她不能再做出麻烦他们的事情，


    话落，白沉匆匆忙忙的走出房间，赶紧下楼继续收拾残局。


    餐桌上，顾家人除了楼上的顾洐年已经聚齐。


    白沉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拿着扫把清理地上的残局，本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却看到原本清理干净的厨房又变得脏乱不堪。


    她的眸光暗了暗，清冷的面孔变得有些苍白，认命一般走进厨房打扫卫生。


    晚上，白沉被安排在了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她在作了这个决定后辞去了学校教师的工作，所以，她现在也不用备课，或者修改作业什么的。


    她的生活秩序，在一夜之间混乱，


    其实她暗自问过自己，后悔吗？


    答案只有一个，不悔。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跪着也要走下去。


    窗外的月光洒进阳台。


    三楼的阳台外边。


    顾洐年第一次敲门进顾息年的房间，原因，是因为星辰的那个朋友。


    虽然她和星辰的关系闹僵了，但是他相信，星辰会明白她的苦衷，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也一定不愿意看到白桧过着这样的生活。


    “你来干什么？”顾息年的语气很冷漠，与白天那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下自己所有的伪装。


    又或者，是在顾洐年的面前，才会表露出如此强悍，坚不可摧的模样，


    顾洐年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圆月，“你能忍多久？”


    顾息年动了动唇，喉结颤动了一下，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


    算是，没有结果吧。


    他想把她推得远远的，可是终究还是不忍心。


    晚上看到她的手被碎片划伤，看到她在厨房忍着吃剩饭，看到她满身疲惫却依旧跑来跑去的忙活。


    她明明不该如此，


    他放她走，是想让她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跟他纠缠在一起，


    黑夜组织覆灭，他的后台已经完全跨了，想要东山再起，更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顾洐年的后面，是世界第一的xr。


    他无法给她足够的物质条件和平静的生活，像他这种时刻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沉沉。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再没用一点吗？”顾洐年有史以来第一次嘲笑顾息年，相处那么多年，或多或少有一些了解。


    顾息年回怼，“说的好像你就能保护得了一样。”


    顾洐年哑然，目光清冷孤傲，对比顾息年，他又能好的了多少呢。


    他深爱的人很强大，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或许吧，时星辰永远是他可触不可及的人，她很耀眼，也很刺眼，这种人，应该和更优秀的人在一起。


    结婚一年多，比起什么都给不了她，还是挫败的成分居多。


    他们虽然结婚了，可是他却感觉不到时星辰在他身边，从一开始，她就跟自己保持距离，是她越过了友情的界限导致今天的局面。


    生日那天，真的让他很意外。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任由晚风肆意吹散他们漂浮在半空的发丝。


    其实仔细看，顾洐年和顾息年的长相有那么一点相似，性格上也是，只不过，两个人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先一步低头。


    一晚上，顾息年辗转难眠，脑海里都是顾洐年的那几句话。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再没用一点吗？”


    没用吗？


    他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嗯，很没用。


    同样没有睡着的还有白沉，她有一个认床的习惯，经过长时间的煎熬也没能改变。


    有些意外是意料之中，有些意外是意料之外，而你，就是我意料之外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