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了，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大天使加百利……”


    “差不多要出发了，伙计们。”兔子先生开心地摘下了自己的围巾，缠在帕罗的脖子上，“谁去开船？”


    若小澍连忙叫停：“先等等，兔子先生，我们还得……”


    “no no no，我的意思是，派一个人去开船，剩下的人团结起来一口气攻进他们的大本营。”他对她眨了眨眼，“破坏与重建是宇宙永恒的命题，想到它，不会让人觉得蠢蠢欲动么？来吧，孩子们，天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遇到这样合适的机会？”


    “……是……”


    在这样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我们有能力去实践它，而且尽可以不考虑任何后果！因为我们正在，以犯罪者的身份对付另一群犯罪者！哈哈！不好笑吗？虽然我也没指望你们能和我一样尽情放纵于破坏者的乐趣……好了，别认真，我只是想帮他的忙而已。


    他的话唠属性似乎有指数递增的趋势，林染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太情愿地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最后，抓阄决定出去开船的人，是瑞娜。


    “我只需要在你们快被干掉的时候把人救走就行了吧？”她举起右手，问。


    若小澍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就没问题了，再见。”


    神情淡漠的瑞娜独自前往夜航船停泊的中央码头后，剩余的四人，加上帕罗的话，一共是五人，则躲在广场的一角制定了闯入基地的计划。


    “……你们一直都这么大胆的吗。”


    听着他们商量行动顺序时，帕罗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似乎是对这个不靠谱的计划充满了怀疑。


    “嗯……”若小澍还在想该不该承认他的评价。


    “别提了！比这更疯狂的事我们都干过呢。”兔子先生骄傲地说，“炸掉城堡啦，改变一个国家的制度啦，砸掉文物级别的佛像啦……对了，我们还是被悬赏3000万的亡命天涯的逃犯！说不定现在又涨价了。把我们拉去警察局卖掉的话，你这辈子和下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小子！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不会的。”帕罗却很认真地回答，“你们是来救我的，我不可能恩将仇报。”


    他回答得如此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反而让发起话题的人有些内疚了。


    “……好孩子。”兔子先生不再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开玩笑，而是充满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保持本心……你一定吃过不少苦吧。不过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就在今晚。”


    帕罗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一切？”


    “这里是个制造毒品的窝点。”这句话既是在说给他听，也是在解释给身后的若小澍等人听，“规模巨大，组织里的人数接近三十，他们在假借教会的名义收养孤儿，其实则是利用他们参与自己的贩毒计划。”


    “贩毒？！”


    若小澍看了看帕罗，他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我们管它叫大烟粉。”听帕罗的语气，好像制毒贩毒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小孩子不允许接近，但他们会勒令我们出去偷东西，等我们长大了，才能去车间帮忙。我今年才十三岁，想进生产组要再过两年。”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特意等你们到十五岁？”她追问道。


    “是怕孩子太小，藏不住秘密吧。”


    “可是……”


    每一天，每个小时，每分钟，每一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都有不为人知的罪恶在蔓延。它牵动的不仅仅是自甘堕落的罪人，还有被逼无奈卷进灾难里的无辜者。


    此时，这座由五段不同建筑风格的墙体组合而成的钟楼，在她眼中也变成了“复杂”的代名词。


    “他们很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据点藏在人群杂多的广场，反而不容易招到缉毒者的注意。”林染亮出了他的刀，“大概敲开他们的门也不那么容易……按照我们说好的，去吧，帕罗。”


    “嗯。”


    帕罗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转身走到钟楼下的正门前，敲了一下门环。他的肩膀僵成一团，一看就怕得要命。即使如此，他也还是坚持着没有露怯。


    “我……我回来了！图拉德先生！”


    “……啊？这么快？”


    一个身穿长外套的男人出来给他开了门，嘴边还沾着一粒米。


    “我带来了几个客人。”帕罗抓住自己的衣角，勒令自己不要颤抖，“他们……对图拉德先生的生意很感兴趣，托我过来向您打个招呼。”


    “哦？”男人狐疑地扬了扬眉毛，随后他看到了站在门外对他微笑的若小澍四人，“……你们是什么人？”


    “如他所言，是客人。”


    林染平静而不谦卑地回答。


    “客人？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男人的戒心很重，他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晃荡，眼珠紧贴着上眼皮，阴险狡诈之气彰显无疑。


    “我们有足够的钱，想买到大量的货。”这时候就需要声音最老成的兔子先生出面了，他点燃了一支烟，但只是夹在手里，并没有去吸，烟雾缭绕的场景为他增添了一股神秘气息，“只要质量过关，其他条件都可以商量。”


    “老规矩，朋友。”男人阴阳怪气地说，“你得先取得我的信任。”


    “这很简单。”站在他对面的兔子先生不为所动，“你去叫里面的亚历山大先生出来。我有东西要给他看。”


    帕罗垂着头，缩在门后，不敢直视他们的对峙。在听到“亚历山大”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猛地抬起了眼，又很快错开了视线。


    第八十五章 大清洗


    “怎么了？帕罗？”


    那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不安。


    “不……没事没事……”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帕罗心里的确有股疑惑正在发酵。


    他为什么会知道亚历山大的事？那位先生是制度集团的头领，身份极为隐秘，连帕罗都只听过这个名字、没见过真人，但眼前这位头戴滑稽面具的老头子居然能窥得如此严格的内部情报……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难道他也是个天使？


    （不，孩子，你想多了……）


    “想耍花招吗？”守门的男人却还是保持着警惕心，“你需要更有力的东西来证明。伙计。”


    “真麻烦啊……行了，那就请你把这个拿给他。小心点，这玩意金贵着呢，要是撒了，就你一条小命可能都不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