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苏晓叫做没事吗?


    心里抱着的唯一的希望，苏晓还活着的唯一希望就这样在赵远的话里被打破，将所有人都拉回到现实里，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苏晓死了。


    苏莹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蹲在地上捂着脸。


    苏俊别开脸不敢去看那边的孙桐和赵远。


    “她死了，是我的错。”


    “孙桐你真是疯了，你带着她回来的时候你说的你不会让她死，不会再让她离开，我以为我可以看到原来的那个苏晓，但是我来这里，我看到的是什么?你准备把她埋了?你就这么放弃了?!你说的那些话就是放屁是不是?”赵远攥紧拳头，很想一拳打上去。


    斛泽信上前几步一把拉住赵远的手：“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苏晓死了，这一次是真的死了，不会再活过来。”


    “滚!我们苏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外人插手。”


    赵远推开斛泽信，蹲下来把苏晓抱起来，感受到苏晓身上的温度，整个人一僵，差点把苏晓摔下去。


    苏俊和苏莹望着赵远的背影，两个人缓缓靠近赵远，小声问：“远哥，我们带姐去哪……”


    “回苏家，回老宅。”


    “远哥，回老宅……做什么?”


    “既然你们都认为四儿死了，那……我们就回家，死也要死在苏家。”赵远眼眶泛红，抱着苏晓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苏莹和苏俊跟在后面，第一次看到赵远这么狼狈的时候。


    好像记忆里，赵远这么狼狈是在苏晓出事的时候，他们从医院里赶回来，在墓穴门口找了三天，根本找不到一点人的气息，整个墓室就像是消失不见了一样，苏晓也跟着失踪了。


    苏俊还记得自己在墓室入口找到赵远的时候，比孙桐更狼狈，坐在那里，看着神情恍惚。


    赵远抱着苏晓回到苏家老宅，推开门进了堂屋，望着那一排牌位，还有天地君亲师的匾牌，跪在蒲团上，“你们俩也跪下，这么多年不回来，外公外婆在这里肯定很孤单了，小时候这里多热闹，现在谁也不见了……”


    “远哥……”


    “奶奶柜子里还有一套衣服，干净的，你拿出来，待会儿让莹莹给四儿换上。”


    “你要做什么?”


    “上次苏晓离开，我们没能送她，这一次，总要送她最后一程。”


    说完赵远起身，把苏晓放在苏晓奶奶睡的床上，旁边的衣柜还是原来的模样，老旧的电视机还带着一个很大的‘后脑’……一踏进这间屋子，许多事情就出现在记忆里，很多事情就慢慢的出现了，好像才是昨天的事情。


    老屋的房间光线很暗，四个人站在里面，几乎看不清角落里摆放着的东西，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只有一扇很小的玻璃窗让外面的光挤进来。


    “把衣服换了吧。”


    “我……”


    “你怕?你在怕她吗?”


    赵远回头望着拿着衣服不敢上前的苏莹，眼神很不和善，盯着她，苏莹吓得退到苏俊身边，紧紧拉着苏俊的衣服：“远哥，我不是、我只是……”


    “衣服给我。”


    “远哥你这是做什么?”


    赵远冷哼一声：“都忘记她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苏莹你父母是谁你忘了?”赵远的话一下变得尖酸刻薄，丝毫不顾苏莹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替苏晓换了衣服，赵远望着苏晓的脸，对站在一边的苏俊和苏莹开口：“你们在家里找一下香烛，给你们爷爷奶奶上柱香，让他们在下面也好过一些，让他们知道有人还惦记着他们。”


    “远哥你疯了吗?”


    “你以为谁疯了?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苏俊搞不懂赵远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拉着苏莹往外走，还没碰到门，门一下关上，苏俊和苏莹倒退一步，双目圆瞪，紧紧靠着墙。赵远皱眉，忽然想到什么，拉了灯线：“苏晓，你回来了?”


    “远哥，你又在欺负他们，我看到了哟。”


    屋子里忽然出现苏晓的声音，苏俊和苏莹对视一眼，到处看都没看到苏晓的身影，苏俊松开苏莹的手，往前一步喊：“姐，你在对不对?你在哪?”


    “苏俊你还真是的，怎么这么大还跟小时候一个样?才不要告诉你我在哪。”


    “姐!”


    “苏晓你……还能回来吗?”


    “好像……不行诶，下面的人不让我走，因为我已经死了啊，八年前就该不存在了，多给我八年的时间，已经很好了。”


    赵远坐在那里，继续问：“那你……下辈子是个好人家吗?”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啊。”


    苏晓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以前每次跟他们坐在一起开玩笑一样，可是他们三个人怎么都挤不出一个笑。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晓似乎也在考虑说什么才好，门忽然被打开，孙桐站在那里。


    孙桐一来，口中念念有词，忽然衣柜那里出现一个人。


    身上的衣服是苏晓奶奶的，苏晓奶奶这辈子保存得最好的一件衣服——和苏晓爷爷结婚时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