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恶魔从未低语诱惑，堕落从来都是必选
沪上，蒸汽的嘶鸣声，交织着市井的喧嚣，勾勒出这座东方魔都独有的轮廓。
街边，蒸汽驱动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努力穿透那层终年不散的雾气，却只能让周遭的一切显得更加朦胧。
《申报》报社的编辑室内，油墨的气味混合着纸张的陈旧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而此刻，身处在天元药会的小赵有些忐忑不安。
小赵只觉得心脏，随着林老爷子的每一个字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小赵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后果，整个人被惧怕的情绪填满。
每一次林老爷子的脚步声落下，都像是在他脆弱的神经上狠狠碾过。
“我天元药会在这沪上，可不是好惹的。”
“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去把版面给我搞定。”
说着，林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
然后重重地砸在桌上，信封与桌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赵的目光被那信封吸引，他清楚，这信封里装的可不是华夏货币。
而是美力监的美金。
这是林老爷子发出的信号，是诱惑，更是威胁。
在沪上，美金的流通，意味着背后复杂的势力网络。
以及背后撑腰的势力，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力监。
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凭借着坚船利炮打开了华夏的大门。
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而这些美金、英镑等，就是他们手中挥舞的权杖。
在这个华夏危机四伏，列强环伺，洋人是爷的时代。
美金的分量，早已超脱了货币本身，它是权力与压迫的具象化象征。
小赵望着桌上那信封，仿佛看到了无数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正透过这薄薄的纸张，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林老爷子见小赵盯着信封，嘴角扯出一抹得意又冷酷的笑，慢悠悠地说道：
“in this shanghai（在这沪上），顺应局势才能活得自在。”
“cooperate with us（和我们合作），以后你在这十里洋场，想不风光都难。”
林老爷子弹了弹烟灰，那烟灰飘飘洒洒落在地上。
像是在宣告着，对这片土地的轻蔑。
小赵喉咙干涩，艰难地吞咽口水，他的手微微颤抖。
想要触碰信封，却又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
小赵心里明白，一旦收下这信封，便彻底踏入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黑暗之路。
可若不收，以林老爷子和天元药会背后洋人的势力。
自己和报社，必将面临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小赵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的亲身经历。
一个敢于揭露洋人恶行的小报记者，莫名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此时，窗外传来蒸汽汽车的轰鸣声。
那是洋人的座驾，在华夏的土地上肆意穿梭。
租借地的街边，巡逻的洋巡捕耀武扬威。
手中的警棍随意挥舞，对华夏百姓动辄打骂。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只是不小心挡了洋巡捕的路，就被一顿暴打。
老人痛苦的呻吟声传进屋内，让小赵心中一阵刺痛。
在这压抑的大环境下，小赵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想起主编的叮嘱，想起《申报》多年来坚守的正义。
可这些在现实的威逼利诱面前，似乎都变得不堪一击。
犹豫良久，小赵的手再次缓缓伸向信封。
指尖触碰到信封粗糙的质感，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小赵知道，这个动作将改变许多事。
或许是报社的命运，或许是自己的人生轨迹。
但在这强权的阴影下，小赵找不到拒绝的勇气 。
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缓缓握紧了那个装满美金的信封。
能轻易调动美金来办事的人，绝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以抗衡的。
“this is just a little token of my appreciation（这只是一点小意思）！”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看到小赵的动作，林老爷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那笑容仿佛在说，小赵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利。
小赵脸色煞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血色。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挣扎，慌乱地躲避着林老爷子那如利刃般的目光。
‘我该怎么办？’
‘拒绝他我肯定没有好下场！’
‘可答应他，报社那边又怎么交代？’
小赵内心无比纠结，可惧怕林老爷子的心理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犹豫了许久，小赵的手像是不受控制般，哆哆嗦嗦地伸向那个信封。
随着手掌握住信封的瞬间，小赵仿佛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收下了：
“行，林老爷子，我回去跟主编再商量商量。”
声音也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连小组他自己都听得出，这所谓的“商量”。
不过是给自己找的，最后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小赵离开后，林老爷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脑海里浮现出那枚，在锦盒中散发着微光的天元聚灵丹。
林老爷子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