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巫行云尽管知道自己必输，但还是严阵以待。


    可惜，巨大的境界差距，不是她认真对待就能弥补的。


    段思平的意境一释放，巫行云巅峰的气势瞬间跌落谷底。


    一招生机剥夺，巫行云体内的元气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外散而去。


    这是段思平领悟的枯荣意境，他认为人体内生机的强弱，实则就是体内元气的多少。


    体内元气多，则生机强，元气少，则生机弱。


    这元气不仅是精元、真元，还有体内各种营运之气。


    这是段思平的领悟，但江微尘并不认同，生机和元气并不等同，只要天寿未到，都有生机。


    但元气乃是肉身活力的基础，肉身死亡，在灵魂不能独立存在的情况下，确实会导致生机断绝。


    二者有一点关系，段思平如此认为倒也没错。


    一个是初入第一层的悲苦意境，一个是已经深入第二层的枯荣意境，巨大的意境差距，让巫行云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都未动手，仅仅是意境的交锋，巫行云就败了。


    体内真元、精元都不受控制了，还谈什么战斗。


    段思平倒也没有杀她，只是随意一掌拍出，巫行云直接被拍飞了出去。


    “差距这么大么？”场外的无崖子昵喃，他突破晚，实力还不如大师姐。


    李秋水还是过去扶了把，只是声音冷淡道：“死了没？”


    巫行云受伤不重，甩开手，有些失落的回了座椅。


    旁边躺椅上的李沧海安慰道：“师姐，不必气馁，段思平和师父同辈，大了我们一百岁左右。


    如今师父不知所踪，论战的胜负也不是那么重要，不必介怀。”


    巫行云稍微释怀，她严格来说都不算道门之人，更多算是江湖武者。


    毕竟她灵鹫宫一不按道门规矩行事，二不研读道门经文，若不是师父，道门之事与她何干。


    “胜了，哈哈哈，我佛门胜了。”


    “哈哈，就算文斗输了，那也是平局，稳了。”


    “改佛为道，想得很美，可惜没那实力。”


    “就是，佛道相争几百年都没个结果，如今道门想要一劳永逸，简直是痴心妄想。”


    “……”


    段思平的胜出，让得佛门一众僧侣兴奋的或是大笑，或是嘲讽。


    道门这边，许多人脸色铁青，唯有张紫阳等少数知情人士面色如常。


    林灵素看着佛门兴奋的模样，嘴角微翘，“笑吧，得意吧，过了现在，之后你们就只能哭了。”


    少林方丈玄寂却不如其它人那么乐观，注视到林灵素的表情，心中更是一个咯噔。


    “枯荣大师，贵先祖这几日一直在谷内，可曾听闻什么消息？”


    枯荣手撵佛珠的动作一顿，随后又恢复过来，回道：“不曾，但听说林灵素曾求见江盟主，且道门众人已经与其交好。”


    “江微尘？”玄寂面色一肃，道：“不好，我少林和江微尘恩怨不小。如今江微尘可能站队道门了，这该如何是好？”


    天下人见证，陛下如今尽管不喜佛门，但也不好偏袒，可多了江微尘这个变数就不一定了。


    “枯荣大师，你天龙寺和他有恩情，你先祖和他也有交情，可否求情一二？”


    江微尘曾领悟有枯荣意境，这个在对决慕容龙城时就已经展示过了。


    他们自然知道这事，而【枯荣禅经】是天龙寺的传承。


    段思平守在青云山江微尘坟前十多年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枯荣回道：“如今我们已胜一场，接下来只要文斗胜了，那自无需求情。


    若是输了，那再看情况，若是对佛门不利，我会尝试一二的。”


    他其实在逍遥子跑了后就找过先祖，希望江微尘阻止这场论战。


    但先祖明言，他突破的希望在江微尘身上，他会为佛门拿下武斗，但却不会开这个口。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负责主持的黄裳声音传来：“第一场武斗佛门胜，下面开始文斗，请双方人员入场。”


    听到这话，玄寂一声轻叹，道：“枯荣大师，走吧，该我们上场了，无论如何，此战必须要胜。”


    两人起身，随后一旁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僧亦是随之起身。


    江微尘一愣，“大相国寺的灵云禅师？”


    “小友还认识那老僧？”张紫阳问道：“那灵云虽是一介文僧，但见闻广博，佛法高深。


    或许佛门也只有这样的文僧才能静下心来钻研佛法吧。”


    江微尘点头，“当年我曾向他求教，相处过一个月，确实是难得的高僧，没想到此次文斗他也参与了。”


    当年他盗取原本【易筋经】，其一书两经，【神足经】除图画外，文字乃是梵文所书。


    他因此前去大相国寺出钱学习梵文，大相国寺就安排了灵云教他。


    刚开始是出钱学习，可之后灵云却没再收钱，且其除了尽心教他梵文外，对他提出的一些佛经上的不懂之处，也是耐心指导。


    “唉，也不知道此次文斗败了，灵云禅师会不会想不开。”江微尘轻叹。


    他不喜佛门，但不代表不喜佛门所有人，其中虽少，但还是有一些真正的高僧的。


    看向道门出战之人，一愣，“怎么只有林灵素一人？”


    “林灵素自信一人能挑佛门所有人，他和佛门有恩怨，坚持一人上场。”张紫阳道。


    “你们这就答应了？”


    林灵素确实能说会道，但如此大事，众人竟同意了？


    张紫阳道：“文斗论的不只是经文释义，而是理论结合实际。林灵素曾当过书童，曾入过佛门，二十多年来一直在世俗摸爬滚打，经历丰富。


    且他能说会道，他私下一人辩得众人哑口无言，且文斗上场之人只是代表，是可以场外求助的。


    只是谁先求助，谁就弱了气势，丢了面子罢了。”


    江微尘没去了解规则，此时听后微微释然。


    青云则道：“我看这小子报仇是假，喜欢出风头，借此扬名立万才是真。”


    江微尘笑道：“怎么，你也想出风头，以你的实力，硬要参加，林灵素能拒绝吗？”


    “老道岂是那样的人，出风头的事还是让给年轻人算了。”


    江微尘看着兴奋上场的林灵素，出风头有之，但想来更多的是报复，这种人得罪了就要赶尽杀绝，否则后患无穷，报复心太强了。


    一个小寺庙的僧人欺负了他，他处心积虑，要整个佛门付出代价，这报复心比他年少之时还要更强。


    他年少被丐头剁指，前些年游历也只是杀戮那些采生折割，剥削小乞儿的丐帮之人。


    多年下来，丐帮从长老到各地分舵人员，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但他也没想着针对整个丐帮的人，这点来看，林灵素比他更狠。


    快到场中的林灵素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内心凝重，“怎么回事？这晴天白日的，在这种关键时候莫名寒颤，莫非此次文斗会出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