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挑，在第二个碟子里，挑了一块杏仁酥，薄薄的杏仁片粘在一起烤的，酥脆油香，不甜不腻。


    胤禟闷完一口茶，单手撂下茶盏，往内侧偏了偏。


    拿来杏仁酥吃，酥脆掉渣，沸沸扬扬的，手肘微曲，抬手接。


    末了，一口过后，消了一半，干脆直接塞嘴里了。


    “不错，佛拉娜挑的真好吃。”


    小格格腼腆的抿着唇，扯了一方帕子，揪着角，慢吞吞的，扯正了后，妥帖放在他阿玛手心。


    “这个给~”


    他阿玛冠绝昳丽的眉目张扬起来，牵起来佛拉娜的小手，拇指轻轻摩擦。


    闺女太贴心，九爷都快热泪盈眶了。


    ……


    日映过，申时末。


    还未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冬日里，这会儿时，天已经灰雾雾的了。


    筵席殿宇外的小花园，彼时，细乐声喧。


    拨开守在外围的奴才，只见三头身的几个阿哥们，头抵着头，叽叽咕咕聊。


    都是宫里的小贵主，上午来的，用完膳，又困了一觉，这会儿正精神。


    筵席的人还没来齐，小阿哥们三三两两聚了一起玩。


    “好漂酿~”


    “我刚喝的饱饱的。”


    这话是胖乎的弘暄说的，弘晊跟着后面说的。


    没提起来吃的，他瘦一点，揉着眼，眼皮有些肿，打了个哈欠，“我才醒。”


    这个年纪的阿哥，如果不提四书五经的话，聊的关于吃喝玩乐的几些个事。


    毫无章法，但每一句也能和上一句接起来。


    叽里咕噜说起来也是好玩的。


    ……


    再观大人们，


    五，八，九，十，四个福晋聚在一起聊，哥四个并肩站在一起。


    闲言聊着。


    胤禩一身青玉案色的袍衣，玄色腰带上，单只手背手而立。


    笑聊时，余光里一直没舍得离开，不远处学着他哥哥姐姐们，一起蹲在地上的小胖鱼。


    愈来近了黄昏。


    金银焕彩，这上元节里，梅花还未敛蕊。


    明丽点缀华灯。


    廊下，皆系各色风灯，点映如浮光璀璨，鎏金灼目。


    温隽的不得了，一旁是九爷胤禟。


    他一身惹眼的绯色圆领袍，和温隽气质半分搭不上边。


    九爷瞄着，顺着视线，一起看过去。


    瞅着不远处的各色小冬瓜，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在里面可明显了。


    圆圆的脸上粉扑扑的，一起都坐了墩墩凳子。


    小手不知道在扒拉什么，无忧无虑地，圆脑袋四仰着环圈看。


    胖脸上闪着好奇，喔起来嘴。


    胤禟看他八哥，手里提了三四个花灯，有圆润小老虎的，有莲花的，有灯上描扑蝶的，一个比一比一个精致。


    九爷啧啧叹，肩膀撞胤俄的，又挤眉弄眼。


    五爷一旁看着，忍不住笑，明显他也想打趣。


    就问，“八弟，都是鱼鱼的灯?”


    “嗯。”


    语气里能映出来疑问，八爷笑着解释，“估摸着他一会儿会来玩。”


    “哦?”


    其余三人，又往小胖阿哥那儿看。


    这会儿，小人儿正认真听他哥哥们说话，时不时抓抓自己的小胖脸。


    肉乎乎的小圆脸上，欣悦愉快。


    好像还认真回话了，小手伸出，指着空气一点一点，奶乎乎说话。


    不知道又说什么了，没一会儿，小人儿胖脸蛋上皱起来，眉头朝下撇。


    往回看。


    委屈巴巴的，撅着嘴巴。


    胤禩失笑，就说，大概一会儿就这样了。


    鱼鱼才几岁，在几个人里面，太小了，小脑瓜估计没立刻想起来怎么回事。


    往前挪了半步，微微弯腰，朝人张手。


    “来。”


    呆呆懵懵的，听见有人叫他，胖胖脸上立马带笑，翘起来唇角。


    “介里~”


    “fufu来啦~”


    是说鱼鱼来了，小奶音鼓足了蜜，含糊不清的。


    尾调拉长。


    “啦~”


    笑着，踩着圆圆的虎头鞋，就往回跑。


    一下扑在他阿玛身上，小胖手依赖的拽着衣角。


    胖胖脸上，悦然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