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耍流氓呢。
一顿折腾下来晚饭早就凉了,时柚韵拿去热了热,这才拿过来餵他。她虽然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但照葫芦画瓢还是会的,拿起勺子递到唇边吹了吹,再餵他吃下去。
见粥见底,时柚韵竟然有一种成就感。
那天晚上薄君绰像往常一样躺在病床上,时柚韵守在一旁,想等他先睡了自己才去睡。她还是没忍住问,「疼不疼?」
他垂下眼,看了眼受伤的位置,「不疼。」
「那当时呢?」
薄君绰一怔,当他躺在血泊里流失生命里,他也有过一点要死了的错觉。当时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要家人想到这周还有个手术没做,想到时柚韵的脸,想她会不会哭,会不会因为他掉一滴眼泪。
他要是早知道有人会心疼成这样,当时也许不一定会那样勇敢。
薄君绰摇头,「小伤而已,你今天哭成那样做什么,被吓着了?」
她点了点头,又摇头,「不想看见你受伤。」
他笑了,冷冷地说,「你平日里少刺激我,我就不会受伤了。」
时柚韵:「……」
她守了很久,但薄君绰一直没有睡过去,倒是她在床头一直打瞌睡,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间就像是涂了什么胶水一样,拼命要粘在一起。
「回床上睡吧。」
时柚韵脑袋掉到被子上,清醒了半分,「我等你先睡,你怎么还不睡?」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她,他是故意不睡觉,怕她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走。他不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像上次一样看不见她。
他怕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毕竟时柚韵是有多没心,她是知道的。
「我还不困。」他淡淡回应。
「不困?」时柚韵不解,「是不是白天在病床上躺多了,这个点为什么会不困,你闭上眼放空大脑,等会儿应该就能睡着了。」
但薄君绰并没有照做,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放在她身上,「那么想让我睡着做什么?想跑?」
「……?」她不解,「我又不是被关在监狱里,我跑什么。」
时柚韵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再说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我就算是回家休息去了,我不还是会回来吗?毕竟,作为女朋友,要好好照顾你……」
他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听不清我就不说了。」
薄君绰掐着她的下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下流的话,「再说一遍,不然在这把你办了。」
要按照以往时柚韵的脾气铁定会挑衅他,让他有本事试试,但可能她今天哭久了,又跟他对峙了许久,有些疲惫了,「这你人耳朵不好使……」
她抬眼看他,「都说了选你了,你怕我出尔反尔?」
「怕。」薄君绰承认得很快,显然对她的话是半点不相信。
时柚韵是真的累了,把手递到他手心,「这样,你睡觉的时候拽着我,这样就不怕我跑了。」
末了,她小心吐槽,「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薄君绰拧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不捨得她在自己的病房旁将就,「回去睡吧,我等会儿就睡着了。」
「真的?」
他点头。在时柚韵要走的时候又把她叫回来,示意她,「晚安吻。」
薄君绰说这三个字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但实际上耳根已经红了,他何时这么跟人撒过娇。时柚韵也有些意外,没适应这突然之间的转变,慢慢凑过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记。
直到回到病床上,她的心还噗通噗通地跳。
仔细想想,其实她跟薄君绰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纯情的一个吻能让她心脏狂跳。
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明显关系自然很多,不过时柚韵还是觉得怪怪的,大概是身份的转变让她有些适应不来。以前那样显然自在很多,不用受任何约束,但现在嘛……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她尽心尽力地照顾薄君绰,还帮他擦身,简直陷在了贤妻良母的角色里不可自拔。
薄君绰也觉得奇怪,因为之前时柚韵哪儿有这么勤快,而且她还有些欠收拾属性,总想着招惹他让他生气,一时间正常起来他竟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直到晚上时柚韵在跟朋友打电话,自吹自擂自己可体贴了,都快把薄君绰感动哭了。
他忍不住在她身后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但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病人嘛,总得供起来。」
薄君绰在医院里躺了很久,期间同事也过来看过他,后来出院时时柚韵还是一副小媳妇样,整个人跟被什么夺舍似的。
薄君绰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最近怎么了?」
「我怎么啦?」
「干什么这么乖巧,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他冷冷瞥她一眼。
时柚韵无语,「原来你喜欢我不乖的模样,受虐倾向?」
薄君绰懒得跟她扯,回到家的时候问她,「到底怎么了?」
「哦,就是……」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还不适应别人女朋友这个身份,就觉得怪怪的。」
男人「啧」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不舒服。有什么需要适应的,他一直把她当女朋友,她倒是不习惯起来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