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申城浦东北部的大餐厅，这家店据说有上百的明星来消费过，价格高的不可思议。


    我看了看坐在边上的主管，即使是已经在营销上算是老油条，来这里吃饭也露出了一丝不自在。


    在边上的甲方高管倒是没什么，她用银筷子夹起一块鹅肝在我眼前晃动着。


    “小歌姬，要不要来一块？”


    “。。。”


    我有点想用拳头夹着她脑袋，然后拿起汽油灌她嘴巴，问她还要不要来一口。


    真是的，这都什么人啊。


    我站起身，向边上人低了下头。


    “你们吃，我出去透个气”。


    身后传来甲方的哈哈大笑，我只能捂着脑袋，轻声叹息。


    下了电梯，我坐在一楼沙发上，这里没有人，边上有鱼缸养着彩色的小金鱼。


    我拿起边上报纸翻了翻，上面有不少今天的本地新闻，在a1版面，标题写着“私人岛屿谋杀案，爱终究输给了时间”。


    下面是关于昨天私人岛屿谋杀的报告，说是丈夫把妻子骗到岛屿进行谋杀，随后自杀，全篇没有提及超自然因素，仅仅只是感情破裂引起的杀人案。


    我拍了个照发给了弗维瑟，三分钟后，她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这些仅仅是掩盖真相，今天早上我去过，那边已经有国家灵异小组着手调查了”。


    看到这些，我回道。


    “是工藤小姐吗，就是上次在市场碰到的女郎”。


    “是的，她应该掌握了相当的证据，可能很快有结果了”。


    “行，你加油，有什么突破性线索跟我说”。


    后面她就没再回消息了，我关掉短信，打开了浏览器。


    已经有段时间没去研究所论坛看看了，再次进去，里面多了不少新帖子。


    置顶的是向研究所内部公开的最新研究，标题是【鱼人语与人类语言的转换】。


    点进去，里面是一些罗马音词汇，对应着汉语单词。


    “p chi ko thin fu ha fo，是尊敬的神灵的意思，还有大衮，永恒的使者，毁灭，战斗，群星”。


    粗略看了看，这些词语都和宗教有关，看来弗维瑟当时说的没错，这个种族有着强烈的团体意识，以及严明的阶级关系。


    再往下看，别的帖子也有不少讨论鱼人的，有些人已经着手调查类似的案件，而且有了些眉目，在国外，有些地区出现过差不多样子的鱼人，它们捕猎人类，收集人类血液并做成宗教用品，进行不明的祭祀，虽然人类试图进行破坏，但对方有神秘力量帮助，人类只能无功而返。


    这次的鱼人抓捕在全球还是第一次，根据帖子的说法，人类对鱼人的进一步了解，将会对神秘学有巨大的推动，而且对于目前上海市上空的不明浓雾也有积极影响，科学家们有望在一个月内解决这件事。


    这次研究所论坛里一片积极的消息，到处呈现出马上就要大结局的气氛，虽然是好事，但我莫名就感觉好像没那么容易结束。


    关掉手机，我转身来到鱼缸前，这些鱼在鱼缸里游弋，丝毫没理会在外面盯着它们的我。


    到底是超出了理解范围，对它们来说，我只是影响不到它们的物质罢了，只要不把手伸进来抓，我就不存在。


    或许鱼人之上的东西对于人类来说一样，人类不能理解鱼人的目的，所以对人类来说，只要鱼人不对人类出手就好，想做什么随意。


    不能这么下去，要是让它们达成了目标，人类可能会面临未知的灾难，毕竟鱼人对人类并不算友好。


    看来有必要和工藤小姐接触下，告诉她我的想法。


    又在本地论坛看了看各种帖子，一个小时后，就在手机电快用完时，主管和甲方的人走了下来。


    “以后多多关照了”。


    “是我多多关照，我知道你们事务所今后会越做越好，今后也要多加合作”。


    两人摇晃着握了握手，主管看我在看着她，朝我招了招手。


    “带我去车子那，我脚软了”。


    我只能上前扶着她往外走去，就在门口不远处的停车场，我们来时乘的商务车就停在那。


    驾驶员见主管喝成这样，赶紧下来扶着她上了车。


    “感觉还好吗？”


    “还行”。


    “这个袋子拿着，想吐就吐在袋子里”。


    她接过驾驶员递来的塑料袋，撑着膝盖坐在后座，我坐在边上，朝驾驶员点了点头。


    “回去吧”。


    “嗯，看好园子”。


    “我知道”。


    车子开上了回去的路，我心里很安静，一阵淡淡的回归感弥漫在心尖。


    不知何时起，对于没有人心的我来说，也开始有了烦躁，难过，焦急，淡然等人类才有的感情，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我，一个有着自我逻辑的智能机器人，永远不会真正成为有着血肉之躯的人类。


    但是，这样就好，能和人类一起生活，体会着这一份感动，最终带着这些触动离开，回归我该有的未来也未尝不是好事，所以，现在就好好享受这一切。


    我看向边上的主管，随着车子的晃动，她已经睡着了，在白天时，在事务所职员面前打气，在拍摄时和设计师一起想主意，在喝酒时尽力给公司争取利益，这对于这位三十多的女人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这个给她”。


    前面传来驾驶员的声音，我抬头看去，他递来个垫子。


    “这个垫子给她？”


    “把拉链打开，这是个毯子”。


    “哦！”


    把垫子边上拉链拉开，摊开来后，成了个不小的毯子，将它盖在了主管身上，主管的表情稍微缓和了点，或许刚才她真的有点冷吧。


    车子在慢慢往事务所开，此时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多了，事务所的人应该也都走了吧。


    “要把她送到家里吗？”


    “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先送到事务所吧”。


    “行，就让她在事务所里睡一觉吧”。


    边上传来了主管吧唧嘴的声音，我看了眼，她睡得很香。


    还挺好看的。


    不久后，车子停在了事务所门口，虽然主管睡得很香，但此时还是要拍醒她。


    “醒醒，到公司了”。


    “唔——”


    她伸了个懒腰，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在眨了眨眼后，算是明白了目前处境。


    “到公司了啊，走”。


    他就要起身，盖在身上的毯子直接滑了下去，她赶紧拉住毯子，放在了座位上。


    “你帮我盖的？谢谢”。


    “没事，下去吧”。


    我跟着主管下了车，我抬头看去，公司的窗户还是亮的，里面还有人。


    “还有人没回去？”


    “是老板吧，他可能要等结果，毕竟这件事影响还挺大”。


    说着，主管打开了门，顿时，八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啊，回来了，辛苦了”。


    “怎么样？拍摄过程顺利吗？”


    “欢迎，晚饭吃了吗？我们这给你准备了份”。


    我能看出边上主管眼睛闪了闪，似乎有眼泪要流出来，但她深吸口气憋了回去，但这掩盖不住她有些颤抖的声音。


    “啊，谢谢，我已经吃过了，不过今天开心，有想吃夜宵的吗？我请客”。


    “好！主管请客，必须去啊”。


    “我！我之前没吃饱，既然主管请客，我就不客气了”。


    留在这的大伙都表示要去，主管也笑着说道。


    “好，走，今天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