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欣面无表情坐在了半边的椅子上。


    见她坐下，沈靖松了一口气。


    也紧挨着她坐下。


    被遮瑕遮过的巴掌印，毫无痕迹。


    拍照的摄影师见俩人的模样一个劲儿地夸赞。


    沈靖爱听别人说他们般配的好话。


    嘴角弧度上扬，眼底波光微转，偏头看黎欣的眼盛着无限柔情。


    她依然面无表情。


    「笑一个？」沈靖凑到她耳边低语，看着恳求。


    黎欣偏头，嘴唇几乎与他相挨，她回望着沈靖的眼睛，看清了里面的缱绻柔软。


    她心尖颤动了一下。


    回过头，坐直了身子，「就这样吧。」


    沈靖无奈，也坐直与她的肩膀紧紧挨在一起。


    等以后孩子长大了，看见俩人的结婚证件照时，他只能这样说，「妈妈不是不爱爸爸，只是妈妈的爱含蓄。」


    「咔嚓———」


    俩人颜值都不差，摄影师很好拍。


    对着俩人闪了几张，就交给沈靖看。


    沈靖接过照相机，照片里的他眉眼都是柔和的，笑得开怀，露出了白洁的几颗牙齿，桃花眼微眯。


    旁边的黎欣不笑也不苦脸，只是面无表情。


    若是她单人拍，这副表情都可以当证件照了。


    「就这张吧。」沈靖选了一张，将照相机还给对方。


    丁磊又拿了两个大红包出来。


    工作人员接过，感受到手中红包的重量，脸上的笑都没有停下来过。


    沈靖签字很快。


    黎欣抓着笔手指颤抖，在签名处迟迟下不了笔。


    她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决定了。


    用婚姻自由换取人生自由，真的划算吗？


    黎欣眼里闪过挣扎，沈靖盯着她那颤抖的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咬了咬牙，狠心在上面签了字。


    工作人员接过俩人的资料，说了不少喜庆吉祥的话，机器盖章的时候，那一下重重落在了黎欣的心尖。


    一锤定了终身。


    她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珠，工作人员以为她是喜极而泣，纷纷安慰着。


    沈靖站在她身侧，感受到她全身扩散的难过和绝望。


    他将人抱在怀里，薄唇轻吻着她的额头，「我们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


    丁磊把他们送回了公寓。


    家里被沈靖请人装扮了一番。


    窗户上的红色喜字，玄关处的大红情侣拖鞋，床上的早生贵子，还有各种结婚的装饰。


    黎欣抿着唇走进客房，疲惫地躺在床上。


    随后上来的沈靖手里提着一双女士拖鞋。


    他走到床边，单膝跪地为她拖鞋，换鞋。


    黎欣手搭在眼睛上，精神疲惫，人也疲惫。


    感受到脚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只手轻柔为她穿上了一双鞋。


    沈靖站起身，瞧着俩人脚上的大红色拖鞋，满足笑了。


    「累了？」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脖子。


    她没回应。


    沈靖想起什么，起身走下楼。


    俩个结婚证都在他这里，他用一个相框装好，走上了楼放进了保险柜里。


    两本结婚证静静躺在那里。


    沈靖神采飞扬，锁好保险柜就走上楼回到客房。


    躺在床上的黎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感觉到身体往下陷了一些，身边沈靖滚烫的身体挨着她。


    沈靖躺在她身侧。


    下一秒，她的手被拉起。


    一个冰冰凉凉的圆圈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黎欣猜到那是什么了，她呼吸一顿。


    指头蜷缩着，僵硬无比。


    她睁开眼睛看着手上的那枚婚戒，鸽子蛋般的钻石显得有些夸张，钻石在光的折射下珍贵璀璨，华贵不凡。


    「好看吗？」


    沈靖拉着她的手，送在自己嘴边轻吻。


    他的薄唇吻上了黎欣的每一根指头，虔诚地充满了爱恋。


    「今天太仓促了，往后重新给你补个更大的。」


    沈靖无比满足，他想得到的人此刻就躺在他身边；他想给她的身份，也在今天赋予了法律的保护。


    他俯身半撑着身子，朝她靠近。


    沈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嘴唇轻吻着她的鼻尖。


    他率先闭眼，俩人距离越来越近，就在沈靖快尝到她嘴唇滋味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


    是她的。


    黎欣没有丝毫犹豫将人给推开，「我接电话。」


    屏幕上面显示的黎母打来的。


    她愣了愣，手的条件反射比脑子快，一下就按上了通话键。


    黎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欣欣，什么时候回家里吃饭啊，妈妈给你做了喜欢的菜。」


    她张了张嘴，正想回应，电话被人抢走。


    黎父的声音又出现。


    「沈少在吗？」


    黎欣望了望躺在身边瞧着她的男人，舌尖一转，「不在。」


    那边声音骤然增大，「上次新闻被人压了下去，是沈少做的吗？」


    黎欣皱眉。


    「沈少是不是不愿意负责任啊，你和他关系都发生到那步了，他们沈家欺人太甚......」


    她握着手机眼底满是木然，黎父说话难听，恨不得立刻就将她绑去沈家让他们负责。


    沈靖眼眸阴霾一片，拿过手机直接挂断，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