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朝着姜婵走来,身?影细长干练。
直到透过?天雷,姜婵看清楚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她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此人是谁。
「师兄……」
明朝越挑了挑眉,望着脚边虚弱至极的姜婵,眉间的妖花盛开的愈发糜烂艷红。
他蹲下身?,绸缎般漂亮的长发蜿蜒在地,滚入尘土之中他也并不在意。
「你叫我?什么?」
明朝越的侧脸白的过?分,带着些许亡人的苍白,在此对比下,一侧瞳孔之中的赤红便显得愈发的耀眼?灼热。
他带着金属质感的面具,遮盖住了半张脸,高挺的鼻樑下是细薄的唇。
不能怪姜婵没能一眼?认出,在幻境之中,明朝越向来内敛害羞,她在药圃之中与?他匆匆一见,那时的他年少清秀,远不及眼?前?这个男人这般漂亮的深邃。
颜色不一的瞳孔盯着你瞧时,似乎要?将你的魂魄摄走。
不过?这些对于姜婵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她虚弱地看向明朝越,声音细微,像是只奶猫般的孱弱。
「没能将明师兄的小狗救出,对不起……」
明朝越一听这话,瞬间浑身?僵硬,好似被天雷击中之人不是姜婵,而?是他一般。
眼?中的冰冷与?疏离迅速褪去,颤抖着伸出手,拖住姜婵的小脸:「你说什么?你是谁?」
姜婵没再作声。
疼痛使她昏迷,其实她能撑到如今,已经是意志力?的奇蹟了。
望着手中小脸苍白,瘦小到甚至自己一只手便能托起她。
明朝越眼?中晦暗不明,好半晌他才喃喃道:「枕流,你信吗?」
「她方才所说的一切,她为小九做的这些,你会信吗?」
枕流在剑石之中沉寂。
明朝越茫然:「我?本是不信的……」
世间当真会有这般人吗?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救一个不甚相熟之人?明朝越敢打赌,小九根本就不认识这人。
妖潮之乱小九第一次下山之时,他也跟着一起去了,当初在村落之中,有这样一个被小九救下的女孩吗?
姜婵所说的一切,太像是杜撰出来的了,就像是一个处心?积虑的人编撰了一全套的感人故事,来骗取枕流剑的信任。
直到刚才,他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但是……
明朝越在动?摇,她是怎么知道他是谁,又怎么知道他有只狗的呢。
想到姜婵昏迷之际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明朝越尘封已久的内心?都开始战慄。
他望向姜婵,眼?底一片挣扎。
轰隆——!
又是一道浓重?的天雷落下,还?未等噼到昏迷的姜婵,便被明朝越一手拦下。
明朝越的手臂修长细瘦,瘦到骨节都微微突出。
天雷缠绕在他的手上,未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甚至在他手中扭动?,像是只被桎梏住的草蛇。
「我?就信你一次……」
明朝越将姜婵抱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桎梏着叫嚣的天雷,一手用力?掐着她的下颚,将她唇瓣微启。
眼?疾手快往她口中塞了什么。
瞬间,轰鸣的天雷迅速往天际边的雷云中奔去,宽阔厚重?的雷云不断堆叠汇聚,雷声隐隐,最终凝成了一团肉眼?可见的,壮阔的灵力?。
灵力?之云奔涌而?下,一齐挤进?了姜婵的口中,灵脉霎时涌入这么庞大?数量的灵气?,修为止不住地向上攀升,速度之快到带动?姜婵肉身?的强化,甚至还?能听到筋骨被坚固的细弱声响。
「唔!」
灵府之中风雪倏地肆虐,狂暴的险些要?将木屋吹翻。
姜婵承受不住,兀自挣扎了起来,她痛呼出声,声音绵软的像是在撒娇:「疼!」
明朝越面上不显,冰冷的指尖抵上她的太阳穴,一推一拉,指尖便粘稠着一滩黑紫色的胶状物。
「双生蔷薇花毒……?」
毒素被带出,没有了麻痹神经的作用,洗髓的疼痛便显得愈发剧烈。
明朝越动?作精准将她按住,不准她乱动?:「十方汇灵丹只有这一颗了,还?是三?师兄给我?的……」
提及故人,明朝越声音都有些暗淡:「若是这点疼痛都经受不住,如何让我?信任你的话。」
滚烫,炙热,翻滚的疼痛。
姜婵的意识恍若被丢进?流淌的岩浆之中,在一片难耐的高温之下起起伏伏。
叮。
暴动?的灵力?渐渐停息,暴涨的修为也逐渐稳定在了元婴中期。
姜婵倏地睁开眼?,不再浑浊,不再混沌,眼?中是一片清明。
她警惕地望了眼?靠她极近的明朝越,迟疑了片刻,还?是迅速起身?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明朝越仍旧坐在地上,单腿支起,一只手搭在膝盖之上,目光扫向姜婵,眼?底是止不住的探究与?窥探。
「醒了?」声音冰冷得犹如雪山之巅,「是不是该交代下你来这里的目的了?」
姜婵明白,虽然铉云宗事变,七弟子明朝越下落不明,失联许久,但姜婵也清楚,他不是自己的敌人。
更何况,她方才分明晕了过?去,自己不可能抗得过?那数道天雷,自己现在浑身?灵力?充盈,花毒也一扫而?空,显然是眼?前?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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