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隐含寒意,「大人的事情就由大人来解决。」
「十六哥哥,」北司轻轻抱住秦十六,软软小小的糯米糰子伸出手,声音稚嫩,仿佛冬日缓缓升起的太阳,温暖而干净,「一切都会好的,姐姐会保护大家。」
装嫩越来越顺手的北司被瘦骨嶙峋的秦十六搂了满怀,温热的泪水渐渐打湿了他的发顶。
「……」北司一时沉默。
十岁的孩子都比他高出大半头。
痛哭一场的秦十六被崔殷背着送回宿舍,她捏捏北司的脸蛋,「你在这里陪着他们,如果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打碎幻境。」
她贴着北司的耳边轻声开口,清研的香气萦绕在身边。
北司点点头,盯着崔殷,「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这里没人打得过我。」
崔殷离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秦十六后知后觉感到羞涩,有些扭捏地开口,「她一个人没事吗?保安大人打人很厉害。」
北司回忆了一下小崔判官的「壮举」,「她打人更厉害。」
毕竟是拳打夜叉,脚踢无常,靠一身武力打服了一众鬼差的人。
想必即便遇到了倒霉的也是那个院长和保安吧?
不提松了一口气的秦十六和回想起她光辉往事的北司,崔殷离开秦十六的宿舍后推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
如她所料,其他所有房间中都没有人。
看来这个幻境是以秦十六为中心构建的,只有秦十六灵魂中印象深刻的场景和人物才会真实复原在幻境里。
那么,附身蓝氧的鬼魂,在这个幻境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崔殷一步一步走向孤儿院大门旁边的保安亭。
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
保安亭里,蓝氧几欲昏厥。
他明明前一秒还在孤儿院脏兮兮的走廊里,身后是带娃的冤大头主播,手里握着自拍杆,看着狂涨的观看人数兴奋不已。
忽然,他听身后的人开口,「别再往前走了。」
蓝氧以为对方要搞什么节目效果,转过头去时颇有些不耐烦——他准备的狠活都在后厨里,在走廊里耽误的时间太长会错过时间。
然而就在转头时,他余光偶然瞥过一道黑影,刚想嘲笑这特技做得不怎么样,眼前忽然一黑。
接着,他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附在一个保安的身体上,仿佛阴魂不散的背后灵一样跟随着对方,既无法操纵对方的身体,也不能改变对方的行为,甚至做不到转移视线。
他共用着保安的五感,眼睁睁看着对方推开一间密室的铁门,手里拎着的铁棍滑冷,握在手里仿佛捏着一只吐着信子鳞片冰凉的蛇。
密室的门缓缓推开,入目的一切让蓝氧目眦欲裂。
一个长相秀气的年轻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脚腕上拴着粗重的铁链,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青紫的伤痕和血迹,一条腿不自然地歪拧着,显然是断了。
「到底说不说?你把那些新闻稿邮给谁了?」保安粗粝的嗓音响在狭小的密室里,长发披散在脸前的女人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快点说!说完了还能给你个痛快!」铁棍凿在凝着污血的断腿上,女人发出一声嘶哑得不成人声的痛叫。
一场殴打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女人一次次昏死,又被一盆盆冷水泼醒。
「我问你,到底说不说?!」保安扯着她的头发将人拎在自己面前,语调阴冷凶狠。
女人的口鼻中都有鲜血在缓缓溢出,她目光已经涣散了,却还在用含混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回应,「做梦……我不会说……你们……法律制裁……」
她又一次昏迷过去,这次即便刚从井中打出的彻骨冷水浇遍全身也没能再醒过来。
保安骂骂咧咧地踹开密室门,转身从腰上的钥匙串里挑出一把,给这间无窗无光的密室上了厚重的锁。
蓝氧在他的身体里,无法动作,甚至无法尖叫呕吐。
温热黏腻的液体溅在保安的脸上手上,他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腥甜的血气从鼻腔沖至肺腑。
铁棍上也沾了血与汗,手握在上面时微微打滑。
蓝氧恨不得就这样昏过去,可他只能清醒感受着这一切,几乎要怕得发疯。
他浑浑噩噩地看着保安拐进院长办公室,大咧咧坐在沙发上,语言粗鄙,「那娘们不肯说,还他妈骂老子,看老子不搞死她!」
面容和蔼的中年女人冷笑一声,「我联繫上她报社的副总编了,两万块,管她把那些报导玩意儿寄给谁,反正是登不上报的。」
「两万块?!」保安用力一锤茶几,「太贵了!我再打那娘们两天,不信她不说!」
院长瞥了他一眼,「她一身贱骨头,谁知道被你打死之前能不能说?留着条命,这个月的祭品就用她了。」
保安啧了两声,到底还是走了。
回保安亭的路上还在念叨,「两万块啊!都能买套房子了,有那钱干点什么不好,买个婆娘不行?我再打一顿说不定就招了呢。」
「死娘们就是贱!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23章 轮到你了,秦十六
崔殷推开保安亭的玻璃门,与栽歪在单人床上的保安四目相对。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新来的厨师吗?」保安冷笑一声,手握住放在床头的铁棍,「怎么,来给一群小兔崽子充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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