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场景莫名十分符合国产恐怖片的所有必须要素——
长相美艷的「女鬼」,普通又莽撞的男主,阴森森的环境,以及绝对没有鬼怪出现的背景设定。
唯一的突兀之处在于「女鬼」身边还坐着一个玉雪可爱的男童。
不仅一下子将国产恐怖片导向了童话故事,还隐隐生出一种独属于粗制劣造古偶剧的黑色幽默。
「判官怎么会……」白云道长有些神经质地反覆念叨着,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判官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阳间呢……」
崔殷听得皱了皱眉,对方好像是确定了判官不会发觉他那些称得上拙劣的手段,所以才会那么有恃无恐,留下一个又一个漏洞。
可是,他怎么敢这么肯定的?
判官进入阳间甚至不需要像大部分鬼差一样经过审批。
就拿崔殷他老爹一脚把崔殷蹬进阳间举例。如果崔殷只是个普通的鬼差,她根本不可能顺利地穿过阴阳交界,反而会因为「试图偷渡」而被弹回阴间。
崔殷他爹没少利用这种特性坑娃。
除非白云道长提前知道一些消息——比如当时的判官被地府的某个重大事情绊住了脚,没办法顾及阳间发生的这起凶杀案。
崔殷仔细回想了一下时间,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地府自草创起经历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次动乱,有初时波及大半个地府的神仙暴动,也有二十年前鬼煞越狱引起的动荡,林林总总少说也有上百起。
这些动乱有的很快就被平息,基本没造成什么损失。
当然相对的,也有一些连绵许久,即便是余波也经久不息,造成的损失必须要用巨大来形容。
白云道长犯案时期,地府刚好就有这样一起动乱。
在那场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战争中,连崔殷老爹这样的文职人员都被派上了正面战场。
和继承了战神母亲血统天赋的崔殷不同,崔钰是个真真正正的文官,扔在战场上权是给对方加菜的那种。
——当然,崔殷那位打遍天庭没几个敌手的亲娘也以「地府官员家属」的编外身份介入了战场。
彼时刚刚十来岁的崔殷为此还被迫当了一段时间的留守儿童。
难怪像白云道长这种蠢货也能逃脱审判。
虽然对自家老爹有无数的槽想吐,但哪怕是小崔判官也不得不承认,崔钰是个再合格不过的判官,如果不是被战场牵扯腾不出手来,他怎么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知道这些也并不妨碍崔殷在小本本里记下此事,决定等回到地府之后狠狠地嘲笑她那个死要面子的老爹就是了。
「现在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死李家一家人吧。」崔殷打断了白云道长神经质的念叨,身子向后一靠,摆出一个「请君细说」的姿势。
白云道长全部的底气都来自「判官最近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再顾及阳间犯案」,在亲眼见到崔殷之后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那些龙傲天男主的姿态是根本做出不来了。
「我奉陛下的命令,来这里点化一条蛟龙龙脉,」白云道长双腿哆嗦着,声音也在发颤,「还有就是蕴养一颗鲛珠。」
「陛下?」崔殷一挑眉,「难怪,你连龙脉都敢点。」
在封建帝国,真龙可是天子的象徵。即便只是四爪的蛟龙,那也是皇室的象徵,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道士说点化就点化。
白云道长不尴不尬地笑了一声,「您说得对,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崔殷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鲛珠是哪里来的?」
「这……应该是临海的知府进献的,」白云道长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一句,「我在陛下御目中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道士,这些隐秘我也所知不多。」
【这个国家上下都烂掉了,从皇帝到地方官员没一个好的也是醉了。】
【朝堂上的人放任甚至纵容,也难怪下面的人肆无忌惮。】
【上樑不正下樑歪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吧。】
「陛下想要能解陈年旧毒的丹药——您也知道,普通的鲛珠根本不能解旧毒。」说到这里,白云道长轻轻咽了口唾沫,在衣角擦擦手心中的冷汗,才继续开口,「我正一筹莫展时,师兄给我提了个主意。」
「他说,普通的鲛珠不行,但沐浴过上下一家人濒死死气的鲛珠却未必不行。」
「那时我已经焦头烂额,眼看就要做不成陛下给的委託了,听见这话自然高兴得不行。可我又担心害死人后被地府查到,那可是要在无间地狱受万般折磨的重罪。」白云道长又深深嘆了口气,「师兄就说判官此时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出功夫来管阳间的事。」
崔殷点点头,又问,「那具半鱼半人的骨架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师兄在我离开京城前告诉我的,他说点化龙脉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必须要用诡物镇住当地的风水,这才能让点出的蛟龙驯服。」
「那具骨架就是师兄说过的诡物,所以我才派衙役从京城将那东西千里迢迢带回来。」
崔殷目光直直望着白云道长,「你不知道那副骨架是怎么制成的?」
白云道长一愣,语气也有些吞吐,「我,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我曾经给师兄搜罗过不少奇珍异宝,其中就有一条即将化龙的鲤鱼。当时师兄十分欢喜,为此还给我了一件道家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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