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不是危急,而是几乎可以确定冥界已经在深渊子嗣的突然袭击中沦陷了。
否则,不至于连天庭发过去的紧急联繫通讯都视而不见。
半个时辰前,正在薅着自己一头黑色短发冥思苦想怎么拟定七天后的各阴司及天外天紧急大会的勾陈大帝收到了来自冥界的通讯。
「冥界……深渊入侵……谨慎……」
勾陈大帝一愣。
他半天前才把深渊入侵的消息通知给冥界,冥界最高统治者冥王还笑呵呵地应着,说「放心,我们冥界一向团结,自查很快就能做完——放心吧,七天之后的大会肯定交代得明明白白的。」
冥界作为阴司,和天外天一员天庭的关系还算不错——冥王私下里是个爽朗且爱开玩笑的性子,和天庭最高统治者玉帝十分处得来,两方私交不错。
这也导致当初冥界和海姆冥界一同争抢地狱的地盘时,天庭不仅没有插手,还暗中给尚且稚嫩的地狱设了好几个绊子。
可是……
勾陈大帝走进玉皇大殿,看向端坐在御座上的玉帝,表情有些凝重,「玉帝,我们如今要怎么做?」
深渊子嗣的入侵桥头堡分别是天庭、地府和冥界,还有一个不算重点的华国。
如今华国遭受大举入侵,冥界甚至失去了联繫,地府也已经开始坚壁戒严,天庭也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了。
他始终怀疑,深渊子嗣此时已经卧底在天庭,只等时辰已到就大肆入侵。
但玉帝的态度却让他觉得奇怪。
他的胞弟并不是这种犹豫不决的性子,更别提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御座之上的玉帝,忽然有些困惑。
为什么对方一直坐在那里?
玉帝虽然身为天庭的最高统治者,但并不是盛气凌人的那类统治者,更何况从身份上来说他是玉帝的胞兄,对方更是不会对他一直维持着玉帝的架子。
到底是有哪里不对……
勾陈大帝面色凝重,身边已经萦绕起大片大片的白云。
而当本命法器彻底覆盖住勾陈大帝的眼睛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坐在御座上的,根本不是他的胞弟,天庭的玉帝,而是……
那是一个倒挂在天花板上的男人,身上长着仿佛蝙蝠一样的黑色滑翔翼,紧紧收在背后,一双凸起的红色眼睛中蕴藏着浓浓的恶意。
「哎呀,你竟然发现我了。」他张开嘴,呲出满嘴尖利而细密的牙。
勾陈大帝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柄白色利剑,「你是谁,深渊子嗣?」
二十二张大阿卡纳牌在他的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勾陈大帝沉声开口,「倒吊人?」
男人便呼哧呼哧地笑了,似乎是从嗓子中发出的某种诡异鼓动,「勾陈大帝眼力还算不错嘛。」
「玉帝呢?!」勾陈大帝却不顾对方话中的嘲讽,「你把玉帝弄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会认为他还活着呢?」男人摇摇头,「我和死神、审判一同出场,你怎么还会有玉帝还活着的错觉?」
「所以说,入侵天庭的是倒吊、死神和审判,」勾陈大帝努力平复着情绪,「对付一个不是主要目标的华国都要派出隐士、女祭司、魔术师、恋人四个大阿卡纳牌的深渊子嗣,对付天庭却只派出来三个。」
勾陈大帝冷笑一声,「倒吊人先生是不是有点过于瞧不起天庭了?」
倒吊人却只是呲了呲牙,「到底是瞧不起天庭,还是天庭不过如此,还尚未可知呢。」
回应他的是席捲着缥缈云烟的利剑。
勾陈大帝目光冰寒,「何必废话?打一遍就知道了。」
「真的吗?」倒吊人却举起了一块金光四射的大印。
那是……玉帝的金印。
勾陈大帝紧紧皱着眉,「玉帝的金印其他人根本无法动用,在你的手中也不过是金属块而已……」
他正说着,倒吊人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是吗?」倒吊人诡谲地笑着,手中的金印忽然散发出猛烈的金光。
勾陈大帝猛地一滚,这才有些狼狈地躲过了那道爆射而来的金光,饶是如此,他的右手手臂还是被金光蹭到,瞬间便燎出一大片黑色的伤口。
「怎么可能!」勾陈大帝瞳孔紧缩,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
惩戒——这明明是玉帝的权能!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深渊子嗣身上?!
倒吊人又一次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玉帝留下的这个小玩意儿倒是不错,勾陈大帝,你说是不是?」
「亲自尝过这种滋味,感觉如何?」
勾陈大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咬住下唇,又一次举剑向御座上倒吊着的男人攻了过去。
金光和白光在玉皇大殿中不断攻防,很快,白光便呈现出了弱势。
玉帝的惩戒权能本就是针对天庭的神仙们的——当玉帝判断某位神仙有罪时,他便会用金印打下印章,以惩戒获罪的神仙。
勾陈大帝知道自己不是惩戒权能的对手,但他此时也不是无谓的消耗。
他在等待。
东岳大帝和东华帝君都知道他来到玉皇大殿向玉帝呈明现状,如果自己久久未归,他们一定会到玉皇大殿来寻找自己。
惩戒的权能再厉害,也敌不过三人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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