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翎顿了顿脚步,也向他?们点了点头。
走出这?绮丽宅门?时,身后的屋中传出撕心裂肺的悸哭,万翎无力地踉跄了一下,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之后又遇见了几个别的门?派中的年轻孩子,万翎替他?们指了路。那几人只觉得她眼熟,却硬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她,只是觉得这?一身白衣,还有那剑,应当是一个大前辈,便作了揖后兴致勃勃地往他?们要去的地方?走。
他?们还不知道前方?有多险恶,只有一腔匡济世道的赤子之心。
海浪声潮如?呜咽,不知不觉间,她竟又来?到了归墟。
她想了想,飞身上前,顺着诸神?天天水瀑布一起向下落。
也不知道落了究竟多久,头顶的天堑已经成了一块白色的亮斑,她全身都被天水打湿了,也正好洗去身上沾到的污血。
终于到了海水汇聚处,四?面?八方?都是从天而落的水瀑。
只是万翎没有想到,这?归墟之境的最底下是一方?如?镜般的湖泊。
真的像极了一面?镜子,走上去只有水纹,却压根不能沉进去。只是周围水花四?溅,显然都是注入其中的,偏偏她不能进。
万翎绕着镜湖走了一圈,只看见一些?似是而非的光点,只看得清像是长着翅膀的蝴蝶,不过是透明的,发着淡蓝色微光。
甫一触碰,那些?光点就纷纷四?散逃逸开去,有丝丝透骨的寒凉。
除此?以外,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可先前她确然在归墟下面?,万翎在镜湖上蹲下来?,确信这?里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突破这?层屏障。
「浮光。」
浮光剑蠢蠢欲动,万翎双手握着剑柄,注入了仙力,用?力刺下去。
剑尖与湖面?相抵的瞬间,只听得一声刺耳却空灵的轰鸣,万翎霎时眼花,连带着耳际也激起了持续的鸣响。
归墟尚且不是她有能力破开的。
视野和?耳边一片混乱,万翎索性趴了下去,等过了一会儿,眼前才?能视物。
沉静的水面?其实很清澈,可以清晰地看见底下的水汽,乱石丛生,藻荇交错。只是看久了,其中的波光乱影难免叫眼睛发酸。
正想要揉眼,却见底下阴影处,好像有一个人影浮在水中,银白长发也在中如?藻荇般飘荡。
是孚翊吗?
万翎的额头贴在水面?上,半寸也进不得,她睁大了眼睛去看,确信那不该是孚翊。孚翊的身量更高一些?。
她看得太痴,没注意到有人走到她身边。
不行,一定得看清,哪怕再近一点,就一点点......她要拿剑再试一回,扬起来?的手却被握住了。
万翎怔忡地仰头,正对上孚翊略带愠怒的脸。
「你在干什么?归墟是万物终结之地,强闯只有死路一条!」
万翎再看向水里,原本有人影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了。
她一声不吭地被孚翊带起来?,孚翊道:「你的兰朔死了,你就这?样伤心?」
「我没有。」她下意识地反驳,但很快觉得自欺欺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便又说,「我想他?既然死在归墟,归墟应该至少有他?留下的一点痕迹......」
孚翊批她:「天真!兰朔便是烛婴,你以为烛婴会不知道你与兰朔的事吗?他?说兰朔死了,不过就是断你念想,告诉你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情分,都已经断了。」
万翎抿唇道:「我对他?只是师徒情分,师尊不要这?么说。」
「但愿如?此?!」孚翊哼道。
万翎揪住他?背在身后的袖子,怅然道:「我当然明白师尊说的道理?,可在我心中,我的徒弟兰朔是真的死了。我对他?有愧,要是能让他?再多活一些?时日,多快活一些?时日......」
水声譁然。
「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该劝你收徒。神?也看不见命数。」
「他?在哪?」
孚翊知道她此?时问的是烛婴。他?拂了拂袖,说:「我也不知,烛婴散漫,诸神?天也不常见他?。」
万翎笑了一声。
孚翊静静看着她,末了嘆了一口气,将手伸出:「魔域已开,还有许多事要议,为师带你上去。」
万翎没有动,只是忽然坚定地抬头,道:「我答应师尊的事会做到。这?几日我看了太多悲惨之事,师尊那日问我,若用?我一人的性命能换得一城、一国、乃至一界的性命,我愿不愿意,我当时答应了,这?才?有现在的我,师尊放心,我的答案还是与当年一样。」
孚翊心中一紧,手抬起来?,慢慢抚上她湿漉的脸颊。
「为师会陪着你。」
这?一句是许诺,也是哀怜,更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愫在暗涌,在他?意识到时,像是触碰到了引人麻痹的毒草,想放却放不掉了。
孚翊眸光一暗,万翎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周身烫起来?,火焰如?流光般在她身上卷过去,却一点都不灼人。
这?是孚翊头一次对她展现自己的神?身。
巨大的银鸟,每一根羽毛都泛着溢彩,其下有三足,吐息如?冰如?火,冠羽上有金色的长羽,如?托金阳。
「上来?吧。」孚翊伸展开可以遮盖一切的翅膀,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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