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枵话音一转, 看向烛婴:「听说烛婴神君前几日去人界现了真身?,真的有此事吗?」
万翎细细思量,莫非她?说的是大沂?
烛婴语焉不详,慢声道?:「我只是在云间走了走,不知道?这件事。」
万翎睨眼看他玩笑似的表情,在心底低声道?:「说谎。」
弗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没有天听,我们不能参与其他界的事情的,烛婴神君没有就好?。」
天听?万翎低头喝酒,挡住了自己脸上的困惑茫然。
她?瞟了一眼烛婴,却发觉烛婴也在看她?,嘴角噙的笑意稍冷。
旁边有人走过来,又与万翎扯些有的没的,竟还?有人问她?扶桑树的种植方法,她?一一笑着答了,不经意间问起自己涅槃前的事,想着套些信息出来。
「我刚醒,恍惚竟不记得自己是谁,已经涅槃几次了。」
那人道?:「金乌神涅槃新生,少?说也有五次了吧?」
万翎问:「神会死吗?我是说,消失......」
其他人面面相觑,调笑道?:「你应当比我们更清楚。」毕竟金乌一次涅槃,有新生就有死亡。
「我们自诞生以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开闢天地后从未有神死去。。」
万翎又道?:「那若是,一个神死后,他的存在就被抹去了......」
弗枵拍拍她?的肩:「姐姐在想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你这次涅槃后比往前话多了不少?,问题也多了不少?。」
万翎一怔,看着她?点缀着花瓣的眼睛:「那我涅槃前是什?么?样?的?」
弗枵扶着下巴思索一番,说:「也罢也罢,先前话少?了点,现在这样?不错,感觉更活泼了呢。」
用「活泼」形容一个神明很是清新脱俗,不过万翎的确觉得,这两个字用来形容弗枵是最好?不过的。
又硬着头皮说了些别的,余光中烛婴总是用探究的眼神盯着她?看,她?看回去时他也毫不闪躲。
她?略觉得不自然,酒劲也上来了,便放下酒盏站起来往外?走,对?弗枵说去外?面走走。
万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殿外?,原本在她?身?边谈笑的神君也都?散开来,毕竟这里只剩下了烛婴一个不合群的。弗枵爱说话,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悄悄问烛婴:「烛婴神君难得过来,是因为万翎神君吗?」
烛婴失笑:「花神怎么?会这么?想?」
弗枵年纪在他们中还?算小,为神摒弃不了花似的浪漫想像,他能从弗枵亮晶晶的眼中看出一点揶揄。
他放下酒盏,也站起来:「我来不因为谁,这神袍也只是巧合。金乌神与我并没有什?么?交集。」
这句话不单是讲给弗枵听的,也是讲给在座的所有神听的。
他向来认为情爱虚无缥缈,尤其对?于两个来去自由的神明,更别提是金乌与蛇。
在人界,这两个物种生来宿敌,相看两生厌。
他走出去,本想回自己的蛇神宫,但莫名心思一转,变了方向,往花林之中走去。
万翎的表现实?在太明显,即使其他神都?没有看出来她?的不对?劲,烛婴却肯定,她?不是金乌神,至少?,她?不是之前的金乌神。
为何只有他察觉了?
弗枵的花林如迷宫一般,万翎没有特意记住路线,走了几步后便挑了一棵顺眼的树,轻轻跃上枝头坐下来。
坐下后才恍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和孚翊太像了,从前练功时孚翊就会这样?坐在树上看她?。
言谈举止,行动喜好?,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和孚翊如此相像。
酒劲上头,脸上开始发热,心跳也快上许多。
头顶的粉色花瓣过于密集,万翎看着看着,眼前渐渐迷濛,索性就倚着树枝半躺下来,金色的大袖垂在半空中,轻盈盈地随风晃动。
蛇行向来无声,在层层堆砌起来的柔软花堆上更是。
烛婴从小道?走进来,没过多久就看见了树枝上浅寐的人影。
他不自知地放慢了脚步,隔着绯色的花林,像是窥见了一团金色的幻影。
他喜金色,这是一个秘密。
和他的瞳色一样?,最显眼,最温暖,遥遥无际却尽在咫尺。
有不可?诉说的欲/望在蠢蠢欲动,烛婴悄无声息地靠近,仰头,目光缓缓游弋过她?脸上的金饰,再落在她?点了金箔的唇上。
他自然不会压抑自己的天性。
万翎在朦胧中好?像看见了那条小小黑蛇,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恍惚喊了一声:「兰朔?」
没有什?么?兰朔,她?垂下视线,烛婴站在枝下,仰面看她?。
「兰朔是谁?诸神天没有神明以兰朔为名。」他说。
万翎自嘲般笑了笑,她?还?是没有放下兰朔。
「烛婴神君怎么?也来这里了?」她?没有要?回答的必要?,也不想做虚与委蛇的客套,就只是倚着树干反问。
烛婴眉间微蹙:「你到底是谁?」
万翎精神一振,俯身?探看他:「神君觉得我是谁?」
他金色的眼眸因为她?突然的靠近张大些许,万翎从中看见自己略含期待的神情。
烛婴顿了顿,果?然给了她?想要?的答案:「你不是先前的金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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