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块点心再要?仔细端详,忽然一个骰子飞来,将她手?里的点心打碎了,掉了一桌的碎屑。
万翎看?过去,烛婴眼神不详。
他以为她会吃吗?
万翎朝他一笑。
-我当然知道冥域的东西不能吃。
烛婴忽然侧头,对身边的美人女鬼耳语了一句。万翎看?见那女鬼讶异地?看?过来,而后对她眨眨眼睛。
不一会儿,他身边的女鬼就都朝万翎围过来,挤掉了旁边公子鬼的位置。
公子鬼虽不情不愿,但也离开了原位。
烛婴坐过来,接过他那里的骰子筒,其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行云流水地?挽起袖子,举在?半空中摇了摇,利落地?搁在?桌上。
身边众鬼七嘴八舌起来,猜大还是小。
烛婴笑意盈盈,问万翎:「你觉得?是什么?」
万翎为难,听到刚才的公子鬼小声说:「是两个六点!十二点!」
他如此精通赌术,靠耳力就能辨别点数,可想而知曾经?心没在?正道上,难怪前世轻易被有?心人害死了。
万翎于是照葫芦画瓢:「十二点。」
烛婴自然听到了她的作弊行径,笑不及眼底:「以什么为赌注呢?」
万翎道:「随你。」
烛婴想了想:「那就先欠着我一个要?求。」
万翎:「不要?太过分就行。」
烛婴摇头,这次是真的笑意了:「一定?不会过分。」
他信心满满地?要?开,万翎瞥一眼公子鬼笃定?的模样,伸手?按住了他的手?:「等等,要?是我说对了呢?」
烛婴大方道:「什么都行,随你开。过分或不过分都可以。」
万翎心道不妙。
果然,筒子揭开,烛婴技高一筹。
是两个骰子没错,都是六点也没错。但两个骰子竟叠在?了一起,按着规矩算,只得?是六点。
万翎懊恼靠坐在?榻上。
烛婴斜眼看?她,眼中满是胜利者的傲然。
怎么忘了呢,烛婴是个玩了不知几千年的「老油条」。
万翎撇撇嘴:「好吧好吧,算你赢了。」
「你想赢回来吗?」烛婴问。
万翎想还能这样哦,便点头。
他举起手?里的骰子:「再来?」
这回以后万翎全靠自己听,竟与他五五开平分秋色,玩到还欠他一个要?求的时候,楼下有?鬼匆匆上来,说是鬼差来查,众鬼慌乱之中再转头去看?,原本坐在?桌边的二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有?一旁的窗户大开着,灌进凉风。
「见鬼了咧!」不知哪个鬼说。
鬼巷子烛光未照之处,万翎与烛婴猫着腰并排蹲在?墙角。
「去血池狱?」她道。
烛婴思忖着,看?向远方高出一截的阎王殿,再听见上头的动静渐渐平息:「可以了,走吧。」
新鬼判了刑罚,东西十八层地?狱之门才会开启。
走出鬼巷,万翎身上忽然被披上一件黑色的袍衫。她惊讶地?看?向烛婴,他不知又从哪里掏出来的新衣裳,重新将帽兜带上了。
近阎王殿没有?在?鬼街上那么随意,不过万翎只顾埋头跟着烛婴,也没有?多拐几个弯,就到了所谓的地?狱之门处。
这其中都是幽蓝色的鬼火,烛婴信步走进去,几个鬼差在?看?见他的同?时纷纷倒了下去。
他在?一处下旋阵法前站定?,转头对万翎道:「这里。」
万翎环顾了一遍四周,阎王殿的鬼头檐角离这里很近:「真的不与冥主阎王告知一声吗?」
烛婴却理所当然道:「无所谓。」其实,他约摸已经?知道了。
此道下旋阵法直通血池肉林狱,饶是在?此前已经?有?了想像,真正见到血池狱的景象时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满目血色,满口血腥。
她胸口泛上一阵噁心,捂着嘴想要?干呕,又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憋出几滴涩然眼泪。
相?较她,这样的场景烛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只在?刚进来的时候掩了掩鼻息。
他道:「先前人界有?一次战争,大概也是这样的情景。」
漫无天际的血海,只有?一座锈铁链桥浮空悬在?血水上方。地?下的鬼魂一次次重复割肉放血之刑,却大都已经?失去了叫喊的能力,大多抬着麻木的鬼脸,空洞洞的眼神望着天空。
万翎不愿去看?下面的情景,终于等那股噁心的冲动过去了,直奔主题道:「断魂草在?哪里?」
烛婴朝铁桥那边微抬下巴:「那里。」
越往前走,铁桥晃得?也就越厉害,中间一段往下塌陷,离血水面只有?毫釐之差。就在?那最低处,几株高高的断魂草显眼得?很。
它们的根茎从血水中延伸而上,如爬山虎一般紧紧绞着铁链,冒出头来。其中有?一株长出了血红色的花。
万翎一边走过去,一边在?心里腹诽说星楼呀星楼,为了你她付出太多了。
光是脚底下那些无数空洞的眼眶就让她背嵴发毛。
紧走慢走着,终于到了那花草近前,烛婴直接蹲下身,也不管自己的衣角落下去,浸在?了血水里。
他伸手?一掐,一株断魂草就被掐了下来,与其相?连的根茎忽然萎靡,以极快的速度枯萎下去,最后重新掉落回血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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