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烛婴姗姗来迟, 他自己的衣裳倒是在这片刻里又?换了一套崭新的。不等?小青从外袍下探出头,他随手一捻, 就有银白色的火焰一蹿而上,将那件外袍烧成星点。
小青吓得呆滞,被?万翎展袖揽过?去。
「脏了就烧,神君好财大气粗。」她啧道。
烛婴颔首:「向?来如此。」
有了断魂草,万翎看着烛婴施法,而后将断魂草投入手中的墨台中。
万翎:「这是何意?」
原来断魂草混在特制的墨中是为了取其「断绝」之力,切断星楼与魔主的本命联繫。
她自觉在一旁没帮上什么忙,便顺手拿过?那墨台,着手磨墨。
先前没有细闻,现在草被?碾碎了,便发出一股腥气,万翎皱了皱鼻子,面露不喜。
「你不习惯,还是我来吧。」烛婴接过?去。
他从容地一手端着墨台,一手拿磨石,在墨台中辗转:「它长在血池里,难免不好闻。」
万翎支头坐在窗边,端详他提笔蘸墨,俯身在星楼身上画符印。看上去动作行云流水又?大刀阔斧,可?万翎仔细去看,看见一列列细密的神文,再?看烛婴此时?专注的神色,还有轻抿的唇角。
她微微一笑。
最后一笔画完,烛婴搁了笔,边净手边问:「神君笑什么?」
原来他的用心也没有全然?专注,还分了余光在万翎这里。
万翎只道:「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很?是少见,所以有趣。」
烛婴接着她的话:「的确少见,我很?少帮别的神君做事,我也觉得有趣。」
万翎镇定自若,笑道:「那神君就多帮忙,神生枯燥,多结交几个?朋友也好。」
「嗯,」烛婴一反常态,竟又?顺下话头,「我会的。」
万翎还以为他是转性了,真的要广结善缘,可?之后等?待星楼清醒过?来的几日时?间里,也不见烛婴再?在诸神天出现过?,再?有神的筵席相邀,他也是一概拒绝。
星楼醒来的那日,万翎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扶桑枝上「打坐」,也就是所谓的汲取天地灵气。她做了神才知道,原来神也是要修行的。
她的眼?睛闭着,神识却能?覆盖整个?金乌殿,甚至还能?飘到隔壁的神殿,同那位神君打个?招呼。
飘着飘着,神识中出现一个?金光闪闪的祥瑞光晕。
万翎睁开眼?睛,呼吸间走到百鲤净面前。
百鲤净手中挽着一小筐,万翎仔细一瞧,是一筐珍珠蚌。
她肉乎乎的脸上笑眼?弯弯:「姐姐,我那里太多了,就来送些给你。」随即压低声音,做神秘状:「还有上次那个?......怎么样了?」
万翎谢过?后领着她进殿,星楼还在昏迷之中。
百鲤净一眼?就认出了星楼脖子上的符印,得知了前因?后果,十分诧异:「姐姐竟然?请得动蛇神吗?」
万翎沉思道:「我是知道他看着不太好相处,但若你多与他说话,他还是挺友善的。」
「喔——」百鲤净摊手道,「大家之所以不与他来往,主要还是因?为蛇神是从归墟之底诞生的,和我们不太一样。」
看万翎略显疑问,她又?说:「你看,姐姐是扶桑金乌,我是天水锦鲤,都是生来如此,但蛇神不是。听说他诞生之前,神识在各界飘荡,最后是自己选择了蛇身,比我们存在的都早一些,却来诸神天比较晚。姐姐想啊,莫非是......那个??」
她指了指下面。
万翎蹙着眉头:「归墟?至高......」后几个?字被?扑过?来的百鲤净捂住了嘴巴。
「嘘嘘嘘,不可?说不可?说!」
她摇头晃脑地又?说:「还有啊,烛婴神君在入诸神天之后,一直是爱往下界去的,和我们从来不来往,反倒与妖族之类的来往比较密切。他身份不明,又?性格古怪,所以我们就不与他交际喽。」
万翎点了点头。
「嘿嘿......」百鲤净看着她傻笑。
「有事找我帮忙?」万翎一眼?看透她的来意。毕竟她都带来这一筐珍珠了,万翎可?不信她殿中真的珍珠太多,多到要来匀给别人的地步。
百鲤净果然?亮着眼?睛点头,一点都不扭捏:「我在天河里看到姐姐是从冥域上来的。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件事说来,也是他们的错。
那日烛婴破开虚空裂隙,正巧是有只鲤灵跳入天水下界,却不小心落进了冥域裂隙里。
百鲤净也是后续清点时?才发现,可?她神身主福运,要是去了冥域,指不定会影响冥域该有的秩序,这才来央求万翎代她去找鲤灵。
「这倒是巧了。」阎王给她的那块令牌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万翎答应下来。
心头大事了却,百鲤净松了口气。两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星楼身上。
百鲤净戳了戳他的脸蛋:「这人一身倒霉命呀,不过?好像有贵人相助,奇怪,一半大死之相,一半大运之相。」
不料星楼好像听见了似的,猛地眼?睫一颤,睁开了眼?睛。
百鲤净一吓,「哇」一声退到万翎身边,而后凭空不见,是回自己殿中去了。
星楼摸着刚被?戳出两个?印子的脸,还有些茫然?,只记得一双灵动不已的眼?睛。再?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魔力已经被?压制完全了,也不再?感受到魔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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