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云懂了,说:「所以这几款产品根本不是主要利润来源,也就无所谓掉一下身价了。」
「没错。」舒游意颔首道,「但天盛现在缺钱是肯定的,等本年度财报出来了我再看看,看天盛的投资消息和内部动向没看出太大问题,不过有可能是后续投资需要很多钱,之后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手段来增加公司收入。」
宋浮云皱眉:「不会是阮仲坤想干什么吧?」
舒游意冷笑:「现在天盛做出什么事都和阮家脱不了干系,有阮雁这个傀儡在,阮仲坤不就等于实际上全方位渗透进了天盛内部,舒文昌是他推上位的,极有可能还有把柄在他手上,成不了事。」
梁风一言难尽道:「靠,网友也没说错,这样下去是真想倒闭。」
「如果我没猜错,之后天盛会慢慢跟经纬的业务绑在一起,偏离自己的轨道,处处给经纬铺路,经纬趁机壮大,再从天盛手里撬蛋糕。」舒游意眼神沉了沉,「说白了,就是给经纬做嫁衣。」
大过年的讨论这些实在影响人心情,梁风看套餐里附带了一瓶红酒,赶忙说:「不说了不说了,要不喝一杯?」
宋浮云不会喝,摇摇头,舒游意却把酒杯放到转盘上,转到梁风面前,说:「风哥,我喝。」
「你能喝吗?」宋浮云持怀疑态度,「别乱来。」
梁风已经把酒倒上了,转回给舒游意,说:「过年喝一点又没事,真不能喝也有我们在这,还能扛不动他?」
舒游意平静地接过酒,说:「以后少不了要喝,提前适应一下。」
宋浮云抿了下唇,莫名觉得心情更不好了,但没说话。
在他的记忆里,他曾经听舒游意说过他很讨厌烟和酒,因为小时候舒文扬有时会带他出去吃饭,男人们总在抽菸喝酒,那种氛围很烦人,所以在舒游意最叛逆的时候去会所被人怂恿都不喝酒,要喝咖啡,而他们的交集似乎就是从那一杯咖啡开始的。
事隔经年,他再看着舒游意,餐厅为配合年夜饭氛围打开的温馨暖光灯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有点相似,让人脸蒙上昏黄的色彩,舒游意的五官已发生了很多变化,不再是那个记忆里的小少年,而当年只想喝咖啡的人现在却拿起酒杯神色淡然地喝了口红酒。
宋浮云突然说:「酒可以喝,以后不许抽菸。」
舒游意也是第一次喝酒,红酒初品时带着些许甜味,感觉并不难入口,但等酒液到了喉口,酒精的刺激味道散发了出来,一下就让口鼻有了种呛咳感,他刚轻咳了一声,就听到宋浮云的话。
酒精可能让脑子也转得慢了点,他愣了下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与宋浮云四目相对。
宋浮云微微皱着眉,唇线抿得很紧,光看一眼就感觉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但和他生气的时候又不太像,因为眼神不一样,没有冷冷的愠怒,反而像是有点难过。
为什么……宋浮云会难过?
舒游意揉了下额角,试图去想明白这件事,但无论怎么想都不对,最后索性不想了,重新看向宋浮云,点头道:「听你的。」
梁风也感觉到了宋浮云的情绪不太对,似懂非懂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开玩笑地说:「他都多大了,你还管这么严啊?」
宋浮云的语气退去了往常的温和,冷硬地回:「不是管他,是他本来就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让他去做?」
一时间,梁风和舒游意都沉默了,一齐看着宋浮云,静了有五六秒,梁风欲言又止了一下,再次出来转移话题:「那个……等会儿要不出去走一走?平时大家都忙,还没好好在京市逛过。」
宋浮云收起了不寻常的情绪,应了一声:「嗯,去湖边逛逛,不过也别待太晚了,天冷,容易感冒。」
舒游意说了声「好」,眼神如有实质般定在宋浮云脸上,过了会儿,眼中却浮上了笑意,他似乎很想笑,拿起酒杯又喝了口酒才克制住了那样的感觉。
三个人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聊些闲天,那瓶红酒最后被喝完了,舒游意看起来并没什么问题,只是脸有些红。
梁风说:「你可以啊弟弟,这都没一点喝醉的迹象。」
「还行。」舒游意穿上外套,跟他们一起走出包厢,「这个红酒度数低。」
京市的冬天寒风刺骨,年夜里街上人烟稀少,只偶尔看到几个年轻人和他们一样闲逛,湖边黑黢黢的,也没什么好看,最主要还是冷,三人随便走了一圈就各自回去了。
宋浮云和舒游意先看着梁风坐上了计程车回去,舒游意被风吹得有点不舒服,从身后抱住宋浮云,埋在他肩上不动了。
「头疼还是胃里难受?」宋浮云也没动,让他抱着,问道。
「本来身上热,被风吹了又凉,感觉怪怪的。」舒游意的嗓音在酒精的作用下带上了点沙哑,「胃也有点难受吧,这个酒肯定不是什么好酒。」
宋浮云笑道:「自己不会喝还怪人家酒不好。」
舒游意耍赖道:「我不管,我难受,哥,你不能就一个人走了不管我。」
「那把你送回学校?」宋浮云轻声问。
「哥,晚上想跟你在一起。」舒游意说话声音闷闷的,「团圆之夜不想一个人。」
宋浮云嘆了口气,终究不忍说拒绝的话,拍拍他的手,说:「我跟苏河说一声,你今天睡他床,我寝室还有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