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舟的手紧紧攥起,压低声音问她:「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方才就说了,不再见面。」
裴衍舟闻言沉默半晌,道:「不可能。」
卫琼枝轻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便往外面走了。
她就知道就算见面也是这样的结果,裴衍舟只顾着自己,根本不会在意她心里想些什么,既然他不肯答应她,那也就没什么好再谈的了。
「当初是我的错,不该让他们把你送走,更不该放任你一个人去那里。」
卫琼枝背着身子对着他,闻言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走出花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既然见了面,将来要面对什么,也总要大胆地去面对。
她不会再怯懦和退缩。
再让她选一次,她不会再去撒那个谎,所有的逃避都是不切实际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想开了,心里也就不害怕了。
江恪见卫琼枝这么快就出来,倒是有些意外,忙走过去小声问道:「怎么这就说完了?」
卫琼枝点了点头:「我和他没什么话好说的。」
「那走吧,」江恪没有再多问什么,只道,「王爷和王妃在清风苑等你,我陪你过去然后便回去了。」
江恪虽然为人跳脱可也很讲分寸,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什么负担,总是恰到好处,也难怪见过许多人的庆王夫妇会喜欢他。
清风苑门口,他果然与卫琼枝告别:「我先走了。」然后冲着卫琼枝招了招手,便真的离去了。
卫琼枝这才进到里面去。
今日她已经见过裴衍舟,昨夜还和宋庭元吵了一架,当时庆王没有在场,所以也该把她叫过来再好好说一说了。
庆王妃还是有些憔悴,庆王见到卫琼枝便问:「已经见过他了?」
「是。」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庆王又问。
卫琼枝不假思索便立刻道:「女儿一直是这个意思,和他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又谈何容易?」庆王长嘆一声,「虎儿的事你告诉他没有?」
「没有。」
庆王不提还好,一提起卫琼枝心里便是一酸,她是怀着身子走的,可是见了面裴衍舟连问都没问过一句孩子的事,仿佛只要她活着便是万事大吉了,他便不用那么愧疚了。
他想的或许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不问,她就不说,反而省去了一笔心事。
庆王道:「昨日元儿沖你发火,我已经骂过他了,但既然裴衍舟没有强你,那就是另外的说法。」
卫琼枝的心渐渐开始沉了下去。
「你们之间毕竟已经有了孩子,岂是说断开就能断开的,裴衍舟家世不错,又年少有为,长得一表人才,即便受了你的冤枉那日在陛下面前也并无口出恶言,我看就这么算了,你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庆王道,「绫儿,该赌的气也赌完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以后有父亲在,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了你去。」
卫琼枝垂下眼帘,淡淡道:「我不嫁。」
这时一直没动静的庆王妃终于开口插了一句:「王爷,绫儿不愿意就先不要逼她了,裴衍舟以前对她又不好,她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庆王皱着眉走到她身边,看了庆王妃一眼,然后道:「你懂什么?那是以前!他若是真的把妾当个宝贝,我倒还要觉得他这个人不正经,可绫儿又不是嫁给他做妾去,等做了他的正妻,他自然爱重。」
「可是他先前这么急着找绫儿,不就是把她看重了吗,」庆王妃急得直起身子,「那会儿他可不认为绫儿不是妾!」
庆王瞪了瞪庆王妃,示意她不许再说下去,又道:「那就更要把绫儿嫁给他了,反正他也喜欢,正好。」
看见庆王改口如此之快,卫琼枝脸上神色却并未出现一丝松动,她早就不会像一个孩子一样大吵大闹了,若他们要把她绑到侯府,她也没办法。
卫琼枝只是对庆王道:「如果父亲执意如此,那就试试看。」
「你……」庆王没想到她这么执拗,一时气急,「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难道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庆王妃则霎时白了脸,连忙拉住庆王衣袖:「算了王爷,这事日后再说,你不要再逼她了,我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不想再失去她一次!」
卫琼枝想了想,忍不住倒又问庆王:「父亲先前还说要我和江恪在一起,怎么才几日便能反悔了?」
「那只是口头说说,不作数。」庆王压下怒气,想到女儿多年的不易,也只能耐心同她解释,「江恪是什么人,裴衍舟是什么人?他家说得好听富甲一方,说得难听只是一介商贾,他如何配得上你?从前那是没办法,如今却是万万不能成的,况且裴衍舟又没强你,有他在先谁还会选江恪,难不成你真要去做这个商人妇?」
这回庆王妃看看他们两个,也没有说话,明显是有些贊同庆王的话。
而卫琼枝知道已经说服不了庆王,今日的局面她虽没有完全想到,却也有一点点预感,此时也不再多说什么。
庆王见她不说话,便继续道:「你不想想你,也要想想你的孩子,他本来能做侯府名正言顺的长孙,若你嫁给江恪,他跟着你岂不是成了商人的继子?若你把他还给侯府自己走了,你就真的能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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