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上报给皇帝,皇帝听闻之后大怒。
这几日他因着丽嫔被罚一事本就情绪低落,一想到偌大一个大永竟找不出一个能养花的人,要在宣国使臣那里失了面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但卫琼枝毕竟是庆王的女儿,早先进宫时庆王也来招呼过了,要是真的没养成功,那也就给她算了,不能真的去惩罚她。
皇帝刚要使人出宫去通知庆王接女儿回家,一旁的蒋端玉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皇帝一向听蒋端玉的话,哪有不听他说下去的道理。
「其他几株雾隐是宫中花匠能力有限,这才导致枯萎无疑,但德宁郡主那里的,恐怕并非如此。」蒋端玉说得不疾不徐,像是慢慢地教着皇帝什么,「早先皇后娘娘那里便递了消息过来,说是德宁郡主已经想到办法将雾隐养活过来了,陛下与臣等只以为是千真万确的,但究竟雾隐如何也没有人亲眼看见,只存在于皇后与德宁郡主的口中。」
「此事便有了两种可能,若是德宁郡主因为自己养不好雾隐而在先前故意撒谎,那么雾隐便有可能是她监守自盗,自己毁损的,目的是将种不好雾隐的罪责推到不存在的毁花之人身上。若真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此人更是用心险恶,有意离间大永与宣国之间的关系,到时宣国或许以为大永没有讲和的诚意,更使得大永泱泱大国竟养不活一株花,无颜至极。」
皇帝的火气被蒋端玉煽得越来越大,他砸了一只砚台之后道:「那便把宋绫押起来审!」
「陛下,不可。」蒋端玉挑了挑眉梢,出言阻拦道,「德宁郡主是庆王的掌上明珠,若仅仅因为几株花就怪罪,恐怕不妥。依臣所见,不如就先把她关在原先住的地方,她一个姑娘家胆子小,关上一两日也就招了。」
「那如果真的不是宋绫干的呢?」皇帝问。
蒋端玉一时没有说话,半晌后道:「臣这几日听闻了一件事,陛下就当市井笑谈听听就罢。」
「据说德宁郡主曾经和裴衍舟育有一子,二人多年来纠缠不清,庆王烦不胜烦,便欲将女儿嫁给裴衍舟,德宁郡主此番入宫,也正是为了躲避这桩亲事,若是雾隐种成功了,臣以为她应该就会向陛下要恩典,可以不必嫁给裴衍舟。」
「什么?他们有孩子?」皇帝颇有些小孩心性,方才的怒火一下子被好奇沖刷,瞪了眼睛道,「皇叔竟肯让宋绫吃这个亏?」
蒋端玉道:「具体情况臣不得而知,也不敢乱说,但孩子确是千真万确,如今就藏在庆王府,庆王和王妃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一点都不敢声张。」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激动得起身来回踱了一圈,边走边道,「朕记起来了,给宣国使臣接风的那一晚,裴衍舟发了酒疯,提到什么爱妾什么花画,还问了皇后,他的爱妾是不是宋绫?哈哈哈,皇叔的爱女竟是裴衍舟的爱妾,有趣,好玩!」
蒋端玉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心,适时截住皇帝的话:「眼下的情况是郡主不愿嫁裴衍舟,而裴衍舟却执意要郡主,只要花毁了,郡主便讨不到这个恩典了。」
作者有话说:
卫琼枝:主打的就是一个情绪稳定
第64章 认罪
◎全凭首辅大人一张嘴◎
蒋端玉刚说完, 方才还笑着的皇帝却忽然变了脸。
「难道是裴衍舟毁了雾隐?」皇帝脸色骤然铁青,「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他和皇后的事朕的疑心还未去, 他就敢去毁了雾隐?」
蒋端玉接着道:「北衙禁军乃是陛下亲统, 但是南衙不是, 据臣所知,左右监门府两位将军皆与裴衍舟私交甚好,最近更有禁军时常在德宁郡主的居所外巡逻, 到底意欲何为便不得而知了。」
「把人都给朕关起来慢慢审。」皇帝不假思索立刻道。宋绫动不了,但是这些人能动。
「陛下, 先不可因此事大动干戈。」蒋端玉假装劝道,「若真是裴衍舟所为, 他以及一众党羽自然跑不了,但也未必不是郡主贼喊捉贼, 若冒然捉了人, 恐要寒了忠臣良将的心, 并非仁君所为。」
皇帝神色一滞,接着便连连点头:「对, 对,朕要做仁君, 先把宋绫关起来,先问她!」
蒋端玉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转身便吩咐下去, 让人将卫琼枝那边都看管起来。
而另一边厢, 卫琼枝也实在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雾隐本就是没人能养活, 她才来试试, 庆王妃也提前和她说过不用担心, 即便养不好也不会怎么样,甚至那些花匠也没有她如今的待遇。
她竟是被软禁了起来。
很快庆王府那边就知道宫里出事了,庆王去见了皇帝,庆王妃则来看望了卫琼枝,虽然卫琼枝出不去,但人却可以进来。
庆王妃先是安慰她:「绫儿别害怕,不过是几朵花,陛下查清楚就放你走了,有你父亲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要说害怕卫琼枝也不怎么害怕,只是这情形不对,但事情都发生了,再对庆王妃诉说自己的忧虑也于事无补。
庆王妃又道:「陛下是疑心你监守自盗,明明没养活却谎称养活过来了,但眼下只靠自己说说,怎么说得清?反而你还是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人进出过花房?」
卫琼枝摇头:「不可能,绝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进过那里,我都是亲自照看着,哪怕有个错眼不见的时候也是姚黄魏紫两个人盯着,走一步都会锁紧门窗。倒是有一件事,尚宫局的林司簿曾经进过我房里,只是不知道干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