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的话,才一下子将宋绫和卫琼枝之间的裂缝拉近,残酷地使二人合而为一。
若宋庭元真的把卫琼枝当作姐姐,他那日的指责还说得出口吗?
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宋锦遭受了卫琼枝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宋庭元根本不可能忍受,就算是裴衍舟,他也一定会去找他问个清楚。
宋锦在旁边小声地安慰着庆王妃什么,卫琼枝只垂下眼不说话,人是正坐着,但样子和庆王妃还有宋锦比起来,总是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怯懦,总是对这里的一切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
宋庭元终于再度捏起了那只酒杯,迎上去碰了碰卫琼枝放在桌上的那只:「姐姐。」
卫琼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又是庆王妃殷切的目光,在宋庭元喝下那杯酒之后,她也便拿起酒喝了下去。
宋锦便笑道:「那金项圈我见了都喜欢,这就让人把虎儿抱过来,试试合不合适。」
庆王妃连日为了卫琼枝的事操心,眼下人已经从宫里出来,倒是舒心了一些,便也想着看看外孙开心开心,便立刻着人去抱了来。
孩子的到来,一下子便沖淡了方才这里的尴尬气氛。
卫琼枝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虎儿,不看见他还好,一看见便把他往怀里抱进来,宋锦趁机把金项圈直接给他戴了上去。
虎儿的小手指抓了几下上面的璎珞,对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很是感兴趣。
一时庆王妃直夸虎儿聪明,众人又玩了一阵,庆王妃便道:「让乳母抱着一边坐着,我们才好吃酒说话。」
正要让人把虎儿抱下去,外面忽然来报,说是宜阳郡主来了,庆王妃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不见,」她道,「这么晚了我们都歇了,让她回去。」
卫琼枝和宋锦不说话,只剩卫琼枝怀里的虎儿在咿咿呀呀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宋庭元看了卫琼枝一眼,这才道:「母亲,把宜阳郡主请进来吧,她一定是为了衍舟的事情来的。」
「你父亲不在,见我们也没用。」庆王妃道,「先前她是什么态度,硬是不肯来看一眼,我和你父亲都没让她来赔罪,难道竟还是她对不成?她来又如何,难不成是要来找绫儿的麻烦?」
但庆王妃说是这样说着,却也没再拦着宋庭元让人把宜阳请进来。
卫琼枝见状便让乳母把虎儿带走,庆王妃却伸过手把孩子抱了过来。
她让宋锦陪着卫琼枝去里间坐着,并不出门,自己抱着孩子和宋庭元就坐着在原先用饭的地方,也不另换地方,另换见客的衣裳。
不多时,老夫人入到里面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庆王妃手中的孩子,孩子已经一岁多有点大了,一双眼睛滴熘熘转着,长得有六七分像裴衍舟。
老夫人开门见山直接道:「王妃,我今日前来是想求王爷能为衍儿想想办法的,也想来见一见宋绫和虎儿。」
庆王妃马上道:「王爷能有什么办法。」
老夫人见了庆王妃的态度,其实早就心头火起,但奈何这是求人,求人就没有不难的,只能忍下。
唯一好在庆王妃肯见她,就说明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宋庭元让老夫人入了座,老夫人又嘆了一声气道:「我知道先前的事情是我做得太过于冷硬,但撇开先前的事,我对宋绫这孩子其实并没有多大意见,迟迟不来庆王府看他们,也只是因为没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贸然前来反而怠慢了他们母子。」
卫琼枝在里面坐着听着,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在荣襄侯府那么独断专行说一不二的人,上回还来闹过那么一回,她如今竟还弯得下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自己不愿意来却被她三言两语说成怕轻慢,让人无法再说什么。
庆王妃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掂了两下怀里沉甸甸的外孙,才慢悠悠道:「我们怎么敢当得起『怠慢』二字?绫儿是我们的女儿,她的事我们自然会看顾,倒难为你这么不喜欢她,还拉下脸面来看她。」
老夫人早知道庆王妃的话不可能好听,她做好了准备,脸上笑意未变,竟走过去拉起虎儿圆乎乎的小手道:「这就是虎儿吧,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
孩子肉肉的手捏在手里,老夫人心里倒真心实意生出了几分悔意,当年也是她做事太过,先前明明是想好的可以让卫琼枝生下孩子,怎么就事赶事话赶话的非要把她从侯府里头赶出去,甚至还动过让她落胎的心思。
如今时过境迁,老夫人慢慢也想通了,不是非要林家那个丫头不可,林家本就已经开始败落,往后倒还要让侯府去帮扶着林家,何苦当初非在她一棵树上吊死,这才是真正的当局者迷。
当然这些话,老夫人只是心里想想,万不会再说出来,那会儿就算不要林娴卿了,也不代表她就能看得上卫琼枝,当初的卫琼枝只是个为了妹妹被卫芳儿坑骗的傻子,让她生下孩子可以,其他的事想都不要想。
但是她不说,不代表庆王妃就会放过她,庆王妃轻轻拨了一拨,就把虎儿的手从老夫人那里拿开,皮笑肉不笑道:「宜阳,你可别忘了那时你怎么对绫儿他们赶尽杀绝的。」
作者有话说:
过几天要去看亚运会比赛所以这几天一直在疯狂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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